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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给他出主意,“叶家既然能抚养你那几个孩子,必定也会给你一碗饭吃。”
李姑爷觉得这话在理,大冬天的背着荆条跪在了叶家大门口。
安国夫人听到这件事,淡淡一笑,“他爱跪,就让他跪着吧。”说完又问李姑娘们,“你们的父亲在外面跪着,你们若是同情他,可以去将他扶起来。”
李大姑娘冷冷一笑,“姑祖母且坐着,我正好有话出去和父亲说。”
李大姑娘说完,径直到了大门,彼时,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李大姑娘便拣在人最多的时候,木着脸开了口,“我娘隔三差五来外祖母家要银子,可要到的银子却填不满你那个大窟窿!拿着我娘从外祖母那里要的钱,你去吃去喝去嫖去赌,那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我们是儿女?你要真觉得我们还和你有关系,你就该自己撞在豆腐上面,死了算了!”
李姑爷扑上来就要打女儿,叶家的下人自然不能让他得逞,将他推开,护送着李大姑娘进去了。
又有人在人群中道:“听说前两天,李大爷还想着要把他家大姑娘卖了还债呢!”
“这种父亲,怎么有脸出现在儿女面前!”
更多的人直接朝李姑爷啐了起来。
更有一人,挑着粪挑子路过,直接舀了几勺大粪浇在了李姑爷的头上,满身不明软体动物浑身乱爬,围观的众人掩鼻散开。
也有那看戏不嫌台子高的人,直接喊,“这种男人,该直接给他灌点大粪!”
李姑爷满面凄惶,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安国夫人老神在在问李姑娘,“你们恨不恨我在众人面前让你们的父亲失了脸面?”
李大姑娘一下子跪了下来,“若真是将他送到监牢中,倒真是便宜了他!但他不进监牢,必定常借着我们兄弟姐妹的名头,来叶家捣乱。”若不是他,他们又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背了这么重的债务?
可又不能让他死了,不然讨债的人肯定来找他们姐弟。
李姑娘们这次来了叶家之后,十分低调,一应鲜艳的颜色皆不穿,也不再擦脂涂粉,就是见了叶家的姑娘们,也极是客气。
叶二姑娘不仅对叶锦华道歉,更对叶锦辉道歉,“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就是李三姑娘,见了叶锦辉,目光中也全是恭顺有礼。
巨变几乎是让她们在一夕之间就长大了。
而叶锦辉见表姐们衣裳穿来穿去就那么一两件,特意去别院挑了些素色的料子出来,给几位表姐每人送了两匹。
叶锦华见到叶锦辉给李姑娘们送杭绸,难免就有些不高兴。
杭绸现在的市价大约是十五到十八两银子一匹,叶锦辉一出手就是几十两银子,叶锦华虽然也拿得出来,但却不想送与时常欺负她的李姑娘,又不愿意被叶锦辉比了下去,难免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私下无人的时候,悄悄向李姑娘道:“长姐这一次和祖父一起去了杭州,带回来好多好东西,张姑娘、刘姑娘、金姑娘那里全送了厚礼,不知给表姐们送的什么?”
叶锦华自是知道,叶锦辉根本没给李姑娘们送任何东西。
若是以往,李大姑娘直接去质问叶锦辉了,可这一次,她却轻轻地笑了起来,“真表妹是叶家嫡长女,外祖父喜欢她,出门带着她也是应该的,她有好东西自然要送给和她相好的人,我们姐妹从小就没送过她任何东西,她现在不送我们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她现在送我们料子是雪中送炭,以后我们有能力自会还她这份人情,若是以后我们没能力还,也记得她这份人情。我们姐妹原和华表妹没有和真表妹那般好。人情往来,有来才有往,有往再有来,你不送我们东西,我们也就省了回礼,大家都轻松。”
话语之间,亲疏立现。
叶锦华一向又爱和叶锦辉比较,听了这话,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可又怕安国夫人知道了这件事觉得她不如叶锦辉,只得咬着牙一个表姐送了几件素银的首饰,“我也不过是说说罢了,长姐自然样样都是好的。”
第八十四章 设局之人
初冬来临,杭州那边派了个长着山羊胡的管事来叶家,找叶锦辉收一半杭绸的七千五百两银子。
叶锦辉亲自见了那个管事,十分痛快地拿了八千两银票出来,然后留了那管事在叶家吃午饭。
考虑到这是自己的私事,少不得又让桂枝拿了十两银子过去。
若说这杭绸的去处,连叶锦辉自己也觉得捡了个大便宜。
这事还得从叶锦辉从杭州回来之后金姑娘宴请她那次说起。
就在那一次,张大姑娘和张二姑娘也到了金家,给金姑娘送去十几套众人皆没见过的款式。
金姑娘今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已经和那些娇小的成年女子一般高,但身子十分纤细,就像迎风而立的垂柳一般,身上张家姑娘们做出来的广袖阔带的衣衫,行走间飘飘欲仙,颇有魏晋名士的遗风,瞬间吸引了众多姑娘的目光。
金姑娘本是豪爽的性子,又有心抬举张姑娘,便笑道:“现成的裁缝师就在这里。”说着将人给拉到了众人面前。
有那些想迎逢巴结金家的姑娘,还以为张家和金家有关系,吹捧的话说得天花乱坠,也有些姑娘是真心喜欢张姑娘的手艺,当场就有五六个姑娘订了衣裳。
张二姑娘就趁机和众人开口道:“订做十件以上可以送一件。”
刚好订衣裳的姑娘都不是独女,姐妹一人两三件,也就凑够送衣裳的名额了。
张姑娘当天就去叶锦辉那里又取了两百匹杭绸,又和叶锦辉商量,“能不能先别卖给别人,给我们留一些。”
叶锦辉便问留多少,张二姑娘想了一下,便道:“五百匹,留半个月。”
半个月,离对方催款的日子尚远,叶锦辉当场就答应了,“行,我给你们留着。”
但到了半个月的时候,叶锦辉算了一下,张姑娘一共买走了七百匹杭绸!
叶锦辉知道,张家姑妹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出一半料子的衣裳,但却痛快地每匹料子减了半两银子,并且痛快地告诉张姑娘,“还有一千二百匹,你若四个月内可以接手,我就和姑祖母商量一下,暂时不找别的卖家。”
叶锦辉已经打听过,入冬之后,船工一般都不愿意出海,并且这时候杭绸的进价也会上涨,张二姑娘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比她更清楚这些。
“行,那我先谢过叶妹妹了。”张二姑娘果断地应了下来。
本以为叶锦辉会趁机加价什么的,哪想却听叶锦辉道:“张家的姐姐们果然全是做生意的料子。”
她之前根本没有想到,张姑娘能接下这么多杭绸。
哪想张二姑娘却谦虚地笑道:“这都是刘家妹妹的功劳,那杭绸,我们只做了三分之一,余下的全部十四到十六两银子一匹卖了出去,这些都记的有帐,等到年底咱们三家还要在一起把红利给分了。”
叶锦辉高兴之余,难免有些奇怪,难道其他衣裳铺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张家抢了他们的生意?
回去刚好见到叶老爷子在家,不免请教道:“其他布铺难道都没进杭绸?”
叶老爷子哈哈大笑,“咱们家进了这么多杭绸,其他家再买杭绸,咱们的楼船自然不会接。”
叶锦辉稍一思索,悄悄向叶老爷子道:“我知道,那几个衣裳铺子全和姚家有关系。”
她的消息,是从张二姑娘那里打听来的。
姚家算计叶家,楚家乐意坐山观虎斗,但是姚家算计到了楚璃的头上,他这么眦睚必报的人,如何肯善罢甘休?
她这也算是渔翁得利了吧。
叶老爷子停顿了一下,才道:“白芷,是钱大少奶奶乳母娘家嫂子妹妹那边的孩子。”
叶锦辉被这关系给绕晕了,但有一点却很清楚,这个丫头和楚璃的长姐楚玫有关系,“楚四公子要找大厨,还愁请不到人?可他偏偏就提了白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叶老爷子大手一挥,“管他们有意还是无意,只要给东西,你就接着。”言外之意,若有问题,他来担。
叶锦辉却不想把叶老爷子置于危险之地而不自知,“祖父,你知道钱家的藏宝图吗?”
叶老爷子面容一顿,声音也严厉了几分,“是谁告诉你的?”
叶锦辉的思绪如晨光中的尘埃一般,纷纷扬扬地浮上心头。
那一年,也是个冬天,可是叶锦华却故意将她的旧冬衣全丢掉了,她又毁了容,一个人躺在冰冷阴暗的柴房里,贴身丫鬟桂枝悄声道,“楚五公子在咱们家大门外跪着,说要娶姑娘呢。”
叶锦辉望着院子里的皑皑白雪忽地笑了起来,桂枝肯定是觉得到了如今,楚五公子不嫌弃她就算不错了吧?
“老太太见他这般有心,肯定会允了这门亲事。”桂枝的声音充满了怜悯。
叶锦辉却明白,叶锦华敢指使人划花她的脸,只说明叶家根本没打算再让她嫁人,最大的可能也就是三五年之后,等众人都忘了这件事的时候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掉吧。
天寒地冻的三九天,楚五公子又能坚持多久呢?不过是为了堵这满京城人的嘴罢了。
岂料,楚瑭在叶家的大门口一跪就是两天,最后直接昏倒在了那里。
叶天明迫于无奈,只得答应了这门亲事。
据传楚煜得知儿子这么不管不顾地跪在叶家门口,第二天就请了族长开了宗祠将楚瑭除了名。
就算如此,楚瑭仍坚持娶了叶锦辉。
嫁过去之后,叶锦辉慢慢地从楚瑭那里知道了叶家不待见她娘的真正原因。
原来,叶锦辉的曾外祖父是吴越忠懿王钱俶的后裔,留下了子女十五人,叶锦辉的在姐妹阿娘行五,太宗继位时,钱俶奉旨入汴梁,被扣留,不得已自献封疆,先后被封为淮海国王、汉南王、南阳王、许王、邓王。六十大寿时,太宗遣使祝贺,当夜曾外祖父暴毙,谥忠懿。我外祖母行三和你外祖母行六,她们是嫡亲的姐妹,救你是我阿娘的意思。你若不想圆房,也无所谓。”楚瑭摸着叶锦辉的头柔声说道。
可惜叶锦辉的娘去世得早,叶家也早和沈家没了来往,她根本无法分辩出事情的真假。
不过,楚瑭对她百依百顺倒是真的,尽管他们有名无实。
或许是太过孤单,或许是出于习惯,总之,她竟然在之后的岁月里,不知不觉地开始依赖楚瑭,并且将沈氏给她的藏宝图也毫无保留地给了楚瑭。
如今想来,他娶她,为的就是那份藏宝图罢了。
可叶老爷子的神情,却让叶锦辉莫名心惊,因为那东西在上一世是沈氏临死前给她的唯一遗物,“叶家对我下毒,就是为了它,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若不为报仇,她根本不会同意嫁楚瑭。
可如今,她却觉得这件事就是一个局,可她还未找到设局之人。
第八十五章 同意
“那你是怎么知道钱家藏宝图的?”虽然这内室里只有他们祖孙二人,安国夫人手段又十分强硬,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敢来偷听。
“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梦吗?在梦里,太太临终之前给过我一份藏宝图,后来我把它给了楚瑭,然后我就死了。”再说起这些往事,叶锦辉的神情已经像在说故事一般了。
叶老爷子却露出沉思的神色来。
叶大太太沈氏,在叶家一向不受叶老太太的待见,就像影子一般的存在,钱老将军托付给他的藏宝图,他给谁也不可能给叶大太太!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交给叶锦辉。
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叶锦辉却盯着叶老爷子的脸,淡淡地道:“难不成祖父手上也有一份藏宝图?”
“你怎么知道?”叶老爷子下意识地开口道。
“我当时怕有人会对太太下手,将这份藏宝图换到了自己的手中。”叶锦辉坦言道。
这便说得通了,若只有一份,又在叶大太太手中,叶老爷子要么一无所知,要么早就清清楚楚,完全不该是现在这副神情。
叶锦辉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枚外形极为古朴的发钗,不知怎么动了一下,那发钗变成了两截,从中取出一张已经变黄的绢纸来,交给了叶老爷子。
叶老爷子正要认真地看那所谓的藏宝图,却听叶锦辉道:“除了这一份,当日钱大少奶奶的乳母也给了我一份藏宝图,说是要我好好保存。”说着又递给叶老爷子一张同样泛黄的绢纸。
同样一份宝图,如何会有三份?
单是叶锦辉手上这两份,便是毫无相同之处。
叶老爷子直到这一刻,终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起身按在了墙上的一块青砖上面,不多时,便露出一面厚重而宽阔的石门,又见他郑重其实地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默了片刻,打开桌子上的暗格,拿出一条约一尺来长,比手指稍粗,弯曲奇怪的东西,打开了那扇不知被关了多久的门,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走吧。”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叶老爷子才点亮桌子上的灯,率先进了那扇门。
叶锦辉紧随而至,借着亮光观察那石门,心里寻思着,且不说这机关不易被人觉查,单是这石门,若是没有钥匙,只怕寻常人根本没办法进去。
进入石门,是一条拾级而下只容一人通过的台阶,台阶的两边皆由巨石堆砌而成,约摸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看到一个巨石砌成的大厅。
厅大便显得叶老爷子手里的灯光格外微弱,让大厅里显得格外阴森,寒冷。
从石门到石厅,皆是汉白玉砌成,借着叶老爷子手里微弱的灯光,叶锦辉隐隐看到石柱上刻画着一些花鸟鱼兽。
“叶家的先祖挖地基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这座石墓。”叶老爷子说着,从石桌上拿起一个石盒,从里面拿出一张同样发黄的绢纸打开。
三份绢纸,三份不同的地图。
叶老爷眉头锁了半晌,道:“我这一份,是由叶老将军那里拿到的,我曾经答应过老将军,等到钱家哥儿长大,亲手交给他。”他说完之后,顿了一下,才道:“钱老将军不可能拿这么重要的事开玩笑,你手上这两份,必定是假的。”
可这两份假图纸却有一份是从楚玫手里流出来的,而叶大太太手上那份不用问,肯定也出自钱家。
若叶老爷子手里这份是真图,那钱家就不可能会给叶大太太一份假图,让叶家多一份暴露的危险,最大的可能就是叶大太太那份假图同样来自楚玫。
“钱大少奶奶将假图给了太太,又给了我,然后告诉楚五公子藏宝图在我手里。”叶锦辉苦笑着说道。
若是这般,就能解释楚瑭前生今世对她为何这般处心积虑了。
可楚玫,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估计,叶老爷子也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犹豫吧。
“说不得,钱家少奶奶也在找这份藏宝图,才想出这样的主意。”叶锦辉提醒叶老爷子道。
然而,楚玫却是叶锦辉的生母,叶老爷子并不想在她面前论楚玫的是非,“楚瑭这坏小子,前些时候在咱们家外面鬼头鬼脑的打听,刚好被你姑祖母那边的侍卫捉到,暴打了一顿,把人给赶走了。”叶老爷子不耐地摆摆手,好像在挥赶烦人的苍蝇一般。
叶锦辉不太想聊楚瑭这个人,便扯开了话题,“既然咱们的楼船已经不载姚家的货物,不如把我和姚崐的婚约也解除了吧。”
这才是她拿出这两份藏宝图的真正目的。
叶老爷子听了这话,并不觉得意外,“行,若不是你拿出这东西出来,我现在说不定就在跟你说这件事。”
叶锦辉心情大好,“那咱们上去说吧。”这里太阴森了。
叶老爷子也怕在这里呆的太久,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同意了。
等关好石门,方和叶锦辉道:“有祖父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姑娘,好好练功夫就行。”
到了这个时候,叶老爷子仍不忘提醒她练武的事情!
叶锦辉并不太想练功夫,可面对老爷子的殷殷期许,只得心虚地点了点头。
叶老爷子欣慰地笑了起来,“那些东西都在你母亲那里,明儿一早我便讨了过来,叫上几个千户,一起去姚家。”
姚家敢在杭州算计他和叶锦辉,这婚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继续下去,他一直没开这个口,不过是怕叶锦辉接受不了这件事罢了。
如今看来,这小姑娘遇到事情倒是比成年人的心思还要缜密,而这件事又是她一心所求,他便出面先替她解决了这件事。
姚峥做代将军这么久,除了叶老爷子和刘千户以外,其他千户均是以前的原职,这些人本就唯叶老爷子马首是瞻,有他们跟着,就算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