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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川作品集-北京的风,上海的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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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面前。
  “他现在是美国籍,你们结婚后就再不会被领事馆拒签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国了。”
  母亲很欣慰地望着女儿,眼里又重新点燃了希望。
  “是啊,你还可以继续你的学业,到了美国再申请学校和奖学金就容易得多了。”
  父亲似乎更关心女儿在事业上的发展,已经开始筹划她新的未来了。
  萧唯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父母在头上插了一根昭彰显眼的草标,正一步步地牵着她走向一个芜杂喧嚣的大市场,那里人头攒动着,充满着贩卖和被贩卖的人们。
  “我不卖!”
  萧唯疯狂地叫了一声,然后在父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头撞出了家门。
  8
  “唉!”
  萧唯隐约地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
  “如果当初你不那么冲动,不在父母的气头上把你先生领进家门的话,一切或许会好很多了。……”
  萧唯记起来了,自己现在是躺在心里诊所的诊疗室里,在做心理咨询,说话的应该是那位漂亮的心理医生。
  “也许吧,但如果你在那种情形之下,你会如何去做呢?”
  女医生沉默了。
  是啊,很多事情都是“旁观者清,当事者迷”呀,更何况热恋中的人们往往是会把他们的理智抛在脑后的呢。
  江河被萧唯揪着跨进萧家的门的时候,他的心里紧张得不成。尽管江河已经不再是个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毛头小伙子了,但面对眼前如此棘手的这个问题,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是不是我们应该再好好想想,寻找一个更加妥当的解决办法?”
  江河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的担心讲给了萧唯听。倘若如此贸然地闯入萧家,多半是会和她父母谈崩掉的,那样就是覆水难收,彻底闹僵了,对萧唯,对她父母,最终的结果难免会是一场悲剧,即使他和萧唯之间一如现在的恩爱有加,但对于萧唯的父女、母女之情的伤害是可以想见的,毕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萧唯选择了自身的幸福虽然无可指责,可今后如何面对父母,如何再圆满一个属于她和她父母的家庭和亲情呢?江河觉得自己不能只为他和萧唯的感情着想,还要为今后萧唯的生活和情感好好考虑考虑,人终归不可能活在爱情的真空里,还需要父母的亲情,需要家庭的关爱。
  但最终在自己的纷乱的思绪和萧唯悲哀的啜泣声中,江河也没有找到解决眼前这迫在眉睫的问题的办法来,还咬了牙,跟着萧唯走进了萧家。
  “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了。”
  萧唯对着心理医生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我从来没见过一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父母会那样不顾身份地近乎疯狂地破口大骂,把一切他们所能想得到的世界上最恶毒的辱骂和诅咒都摔到江河的头脸上,如果不是江河身高体壮,我觉得说不定他们真会扑上去厮打他一顿。”
  萧唯想起当时的情形,心有余悸地说。
  江河的出现就象是给已经烈焰腾腾的大火上狠狠地浇了一下油,在一阵愤怒的咒骂之后,母亲竟然面对着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晕头转向准备仓皇而逃的江河和萧唯使出了杀手锏,她拨打了“110”,立刻招来了警察,指认江河无理取闹,强闯民宅,负责的警察们于是立刻把江河带到了警署问讯,虽然很快就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把江河放了出来,但萧唯却是已经比父母强行地禁闭在家里,再也无法和江河一道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多么的苦,我不说你也应该想像得到。”
  萧唯擦拭了一下眼角上的泪,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时候我真的是和监狱里的犯人差不多,父亲把我学校里的行李搬回了家,每天亲自接送我上下学,弄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我的事情,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母亲呢,干脆和剧团提出了提前退休,把全部精力都用在监视和开导我上了,经常是我回到家,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一桌子的好菜,母亲殷勤地微笑着催促着我吃这吃那,你想,我哪里会有胃口呢?看见我不吃不喝,母亲就开始流泪,然后就把反反复复讲过不知道多少遍的那一番话再对我讲上一遍,什么父母的苦心,什么江河的欺骗,什么我的未来和前途,再后来就开始鬼鬼祟祟地盘问我是不是已经和江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时我才开始后悔,后悔和江河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没把一切全都给了他!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江河也提出过那方面的要求,我都拒绝了,我原想要把最美好的东西都留在我们正式结婚的那个晚上,让他永远记住那生命中最美好、最值得珍贵的一个夜晚,但当母亲带着那样不信任的表情盘问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太理想主义了,我真为江河感到遗憾,遗憾他没能占有我的童贞,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想到了死,想到用死来抗争父母的逼迫,江河得不到我,那就谁也休想得到我。……”
  女医生攥住了萧唯冰冷的手,两个女人的掌心都凝着湿漉漉的汗。
  “后来,父母发现了我藏在床下的安眠药瓶,他们又大大地愤怒了一回,却从此收敛了许多,多半是还有一点对女儿的怜惜吧。”
  萧唯接着说。
  那年的“情人节”,萧唯事先和赵婉伊、凌萱取得了联系,让两个朋友一道来到家里,母亲给她们做了饭菜,吃饭前拉着赵婉伊和凌萱躲到厨房,流了泪乞求她们多多开导萧唯。心怀鬼胎的两个女孩子连声应承了。
  饭后,赵婉伊拿出她那能说会道的本事,先当着父母的面把萧唯数落了一番,说的全是萧唯父母最喜欢听的话,她甚至大肆攻击了以江河为代表的北方男人,又讲述了自己前不久去北京旅游的所见所闻,顺了萧唯父母的意思把北京的生活描绘的一无是处,甚至让萧唯的爸爸妈妈都开始怀疑怎么中央会把首都设在了北京呢?然后赵婉伊适时的话题一转,对萧唯的父母请求带萧唯出去散散心,也好借机会好好开导开导她,凌萱也一个劲的在一旁敲边鼓。父母有些犹豫,嘀咕着是不是这三个人串通一气来蒙骗自己,但最终还是碍于情面同意了。
  “他们之所以同意让我出来散心,完全是因为我过去常对他们提起凌萱一门心思渴望出国,而赵婉伊呢,虽说对出国兴趣不大,却是从骨子里觉得全中国只有上海最好,原先为这我还和她争论过,没想到她的这种看法最终还帮了我的大忙。我爸爸妈妈觉得至少在有关出国和不能嫁给北方男人这一点上凌萱和赵婉伊还是和他们见解相同的,那么至少她们俩就不会任由我跑去和江河幽会了。”
  萧唯揣测着当初父母的心思。
  女医生点了点头,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一出家门,我就哭了,哭得不能自持,这些日子我实在是太委屈了。凌萱和赵婉伊也陪着我哭得一塌糊涂的,最后还是赵婉伊提醒我抓紧时间,我才想起来不能这么一个劲的傻哭了,跟她们约好完事后在哪儿碰头,然后接过赵婉伊给我的坐车的钱,叫了辆车就往浦东跑。那时候我父母怕我往外跑,每天放学回到家里就把我的自行车钥匙收了,而且一分钱也不给我,让我想出门都不行。”
  萧唯满嘴苦涩。
  “我到了浦东江河的住处,他已经事先接到了赵婉伊的电话,在楼下等我了,一见面我们就抱头大哭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如果不是在那种情形下,我相信象他那样一向很刚强的汉子是绝对不会哭得象个泪人似的。……”
  那时天上飘着蒙蒙的春雨,站在雨中,一对恋人都在对方的眼里读到了无尽的相思和说不完的苦楚。
  “我爱你!”
  江河喃喃地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似乎除此之外就找不出其它表达他对女友的深情和怜惜的情感了。萧唯知道他心里一定藏了万语千言,只是在过度的激动和痛苦中难以表达罢了。
  “我也是!”
  萧唯啄着江河的眼睛和双唇,在阴冷的雨雾中感觉着周身窜动着的火热。
  他们相拥着回到江河的住处,一进门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谁也没说话,一下子纠缠在一处,撕扯着彼此的衣服,终于把两个火热的躯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不要关灯,我要好好看看你!”
  在江河压到她身上的时候,萧唯燃烧着的目光盯在他温情脉脉的脸上。
  江河低头用略微显得干涩的嘴唇去吻她的脖颈,然后缓缓地向下仔细地吻着,她感觉到他坚硬的胡茬把自己细腻的双乳撩拨得麻麻地痒,痒得她心里冲腾起一片难以抗拒的渴望,于是她微盍了双目,接受着江河越来越热烈的抚慰,心中交织着希望和恐惧地等待着他和自己完全结合的那一刹那的到来。
  “哦!”
  萧唯杂着痛楚和欣慰地叫出声来,江河终于在她的希冀和渴望中撕裂了她的童贞,闯进了她期待了二十二年的身体。……
  朦胧之间,萧唯似乎听到有人在低声啜泣,眼前的灯光映射着一片昏黄的暖,她记起了自己是在心理医生的诊疗室里,正在接收那个年轻的女医生的心理治疗,但现在一切都不得不停下来了,她看到医生那张漂亮的脸上淌下的两行泪。
  年轻的女医生给了她一个歉然的微笑,然后,她看到一滴泪沁进了她弯弯的嘴角。
  “经历了这样的心路历程的男人,是不会背叛他再次获得的爱的。”
  女医生把手里捧着的茶杯举到面前,掩饰着脸上的泪,却掩饰不住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
  萧唯知道她绝不是在安慰自己,尽管是心理医生,她却无法掩饰一个正常女人的情感。
  “可他为什么要对她隐瞒我们的婚姻呢?”
  “我不知道,作为心理医生,我只能根据你的陈述给你提供尽量准确的心理咨询和建议,却不能臆断你和你丈夫之间的感情现状,更不能凭空猜测他的思维方式和心理活动。”
  女医生终于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脸上的泪也干了,神色又一如平常。
  “但作为女人,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很能体会你对于你先生的猜忌,可能换了我也难免会有这样的疑虑,但我想告诉你的是,猜疑是一切夫妻间隔阂和情感破裂的元凶,如果你不放弃这种郁结于心头,时时煎熬折磨着你的猜疑,那你就只有等待着你们这的婚姻一步步地走向死亡。想要放弃猜疑,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就此打住,再不去自寻烦恼,管他什么对前任女友隐瞒婚史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没有对你隐瞒什么就足够了,但这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很少有人可以在不解开心中谜团之前彻底地将它们搁置的;另外一个就是你和你丈夫开诚布公的深谈一次,告诉他你的感受和疑虑,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不管这答案是否令你满意,或许它很感人,或许它很残酷,但它至少会让你觉得比生活在对自己挚爱的人的猜忌中要轻松得多的多。……”
  女医生把萧唯送出诊所的时候,很温情地握了她的手。
  “作为医生我或许不该这样说,但作为女人,我想告诉你我的感受,从你给我讲述的你和你先生从恋爱到结婚所走过的坎坷来看,他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时常告诫自己,珍惜眼前的这一切吧,你是他现在的唯一,这就足够了。”
  萧唯默默地点点头,忽然感觉到一阵久违了的舒畅和轻松,现在,她决定回家去好好和江河谈谈。



第十一章
  1
  江河今天起得格外的早,萧唯前脚去上班,他后脚就出了门。
  一场冬雪过后,北京城银妆素裹煞是动人,楼前覆盖着积雪的草地上有不知道谁家早起的孩子堆的雪人,一根尖尖的胡萝卜插在脸上,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孩子都一定要把他们的雪人鼻子弄得通红。小时候他也堆雪人,也是照猫画虎地学着别的孩子的样子把家里的胡萝卜偷出来给雪人做鼻子,不同的是,在把胡萝卜插到雪人脸上之前,他先要在胡萝卜的屁股上咬上一大口,嘴里“咔喳咔喳”地嚼,那是儿时难得的水果了。他也和邻居的孩子打雪仗,用小手攥了雪团互相投掷着,总是在扎撒着一双冻得红肿得几乎透明的小手回到家里后,被临时充当着母亲的角色的二姐训斥一番。在他的记忆里,四个姐姐中间从来不会因为他的玩耍或者淘气对他发脾气的只有三姐,有时候赶上她来了兴致,甚至还会带着他一道疯,春天是爬树、掏鸟,夏天是游泳、抓知了,到了秋天就跑到郊外的农田里去偷老玉米,冬天呢,当然是打雪仗、溜冰了。三姐小时候很疯,象个男孩子,虽然在家里总是要和他这个唯一的弟弟一争长短,但跑到外面,她可是从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弟弟,有一回邻居的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因为江河把他妹妹弄哭了,就打了江河,三姐知道了二话不说,冲到那男孩子家,把人家的玻璃砸了个粉碎,害得父母把她一阵暴打,完了事之后还得去给人家赔不是,安玻璃。
  想着三姐过去的对自己的好,江河实在为如今在三姐和三姐夫的婚姻危机中自己的尴尬处境感到为难。
  三姐夫潘卫国昨天打来电话,很平静地告诉江河他已经和三姐协议离婚了。
  想起那天告诉他三姐和娱乐城DJ之间的私情的时候,潘卫国表现出来的那份怯懦和痛苦,江河觉得至少他现在还象个男人,没有把当年的英雄本色全都丧失掉。
  潘卫国告诉江河,三姐已经从他们原先的家搬了出去,在她们那个五星酒店附近租了一套公寓,让他有时间去看看她。
  “你三姐也不容易,一个女人……,唉!”
  三姐夫,不,潘卫国的话说了一半,收住了。
  “你还是抽空去看看她吧!”
  潘卫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在他挂电话的一刹那,江河分明听到了他压抑不住的哽噎。
  江河心里也堵得难受,三姐和潘卫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在他下定决心去和潘卫国谈三姐的事情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在去加速一桩婚姻的死亡,但江河至今也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举动,虽然心里有些觉得对不起三姐,可他知道,无论自己是不是那样做了,都对三姐和潘卫国的婚姻于事无补,他其实只是象拔去了一个脑死亡的病人身上插满了的维持生命的各种管子一样,不过是让一个苟延残喘的生命尽快完结,不要在折磨活着的人们的情感和精力了,在医学上这叫“安乐死”,算不得谋杀的。
  至于三姐,潘卫国即使不说他也会去看她的,他会对她说其实是他把一切都告诉潘卫国的,他不是想让他前任的三姐夫来阻止三姐的所作所为,他只是想让他明白,他们的婚姻已经出现了危机,至于这危机的严重程度和是否能够最终得到化解,那都只能靠他自己去认知,去解决了。他觉得与其说让潘卫国蒙在鼓里,糊里糊涂地维持着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和家庭,不如让他知道已经发生的一切,做一个明确的抉择,那对他,对三姐,都是公平和负责的。
  江河今天要去看三姐的事,他对谁都没有提起,他特地早早出门就是想把三姐堵在家里,因为他知道做三姐她们这一行的,一向是惯于晚睡晚起的,赶个大早,保险一点。他没有事先给三姐打电话,还有另外一重意思,他很想在三姐那里见到那个娱乐城的DJ,他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看看三姐是不是真的倾心地爱他。虽然做弟弟的干涉姐姐这个方面的隐私不是很恰当,但江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象小时候三姐保护他那样来保护三姐,毕竟现在他已经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了。父亲去世后,他就是江家唯一的男人了,江河觉得自己应该而且必须成为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为母亲,为姐姐们扛起一片天来。
  三姐新的住处是在靠近建国门桥的一幢高层公寓里。潘卫国帮三姐搬家的时候记住了门牌号码,昨天在电话里告诉了江河,所以江河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三姐的住处。
  站在门前,江河看看墙上的门铃,犹豫了片刻,路上准备好的要和三姐说的话忽然全都忘了。是啊,无论如何由弟弟来谈论姐姐的私生活都是一件很让人为难的事情,更何况是他亲自参与埋葬了三姐垂死的婚姻,尽管他了解三姐,知道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定是因为对她和潘卫国的婚姻彻底地失望了,但中国人还毕竟比较保守,有很多名存实亡的婚姻还被夫妻双方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保存着,延续着,不信你就去探寻那些门上昭彰地贴着“新风户”、“文明之家”的红色标签的家庭,看看究竟有多少是象他们昭示给别人的那样其乐融融。所以,江河也不敢完全肯定,人到中年的三姐是不是还如当年一般的爱憎分明,是不是也学会了忍耐和维持现状,如果那样,他怕是会有一顿泼骂要挨的了。
  江河觉得身上发燥,拉开了皮夹克的拉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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