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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时,他又专门嘱咐潘荏嵩,甄文斌准备通过省厅调查组施压,要求对彭大富立案,要潘荏嵩迅速走走上层关系,必须阻止此事,提醒道,“市调查组已经做出结论,如果再立案深究,或有意外发现,必然有损市政府和分管市领导的声誉。”
回家的路上,李国军思考再三,决定再出一招狠棋,明早就委托市局刑警队,按照何雪被拘留前的手机记录,查找与她一起的神秘男子。他深信,何雪能在金鼎商厦逃脱,十有八九跟这名男子有关。
第十七章 危机初现
滨海市府招待所,地处河西老城区北端江边,共有五栋三层楼建筑,红砖青瓦、木窗木门,是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老式搂房。一号楼有三小一大四个会议室,二号楼是餐厅和伙房,三、四、五号楼是客房,院落特别大,足有万余平方米,修剪整齐的花草和浓绿的树木,挤满了各栋搂之间的空地,其间由青石铺成的硬道连接,院落两侧的平房,是工作人员的宿舍。
三栋客房楼沿江一字排开,临窗可见砮江之水,卷着浪花、滚滚南下。省建设厅调查组一行五人,住在五号楼的三层,对于检察官甄文斌突然拜访,众人的都显示出一种惊愕。
相互介绍寒暄之后,甄文斌提出,砮江大桥的箱梁分包商,在事发的次日凌晨,家中发生煤气爆炸,十分蹊跷,特别是小区物业监控录像的硬盘,尽然无端丢失,其中必有缘故。希望省厅调查组,能够敦促滨海市执法机关尽快立案,这样,可以有助于对大桥垮塌事件的调查。
调查组长沉吟了片刻,委婉推辞道,“我们的职责和权限,只是对桥梁建造的质量,进行复查,对于涉嫌违法乱纪的行为,凡是有线索,也只能立即移交市纪委,调查组是无权深究的。”
另一名组员随即问他,“你们检察院应该有权立案的呀?”
甄文斌深深叹了口气,“因为市调查组已经做出了结论。是桥梁超载导致意外事故的,不经市府点头,我们根本无法立案的。”
“你认为此次事故不属于超载意外?有根据吗?”调查组长表情凝重。
“目前还没有,就是感觉箱梁分包商的被炸成重伤,太过于巧合了。”甄文斌已看出,省厅调查组的人,口风异常严谨,更不会无端去直接刺激本地政府。
调查组长见他满脸失望,便解释,通常的程序是,必须等调查结论出来,再由地方执法机关立案。
甄文斌自思,先立案追查、再出结论?还是先出调查结论、后立案?程序不同,结果回异,看着无法按照自己的设想推进,他只得匆匆告辞离去。
回到检察院自己的办公室,甄文斌心中憋屈、懊恼无限,茫然若有所失,正在他彷徨无奈之际,门卫来电话,说一名年青人指名要见他。
来客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进入屋内也没摘下,像是要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他把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检察官,说,“这是何雪让我交给你的。”随即转身出门。
甄文斌暗自吃惊,他先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坐在沙发上拆开信封,里面是两张照片和一张便条。
“这两张照片是河东新区康宁花园9栋,据悉,该栋603房的业主,可能正是砮江大桥工程的监理秦盛,如能查实并了解购房款的来源,应该会有重大收获。”
虽然便条上没有落款,甄文斌已猜出是何雪所写,她拜访省大学建筑系教授回来时,曾经告诉自己,建桥工程的监理秦盛,必定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既然彭大富这条路暂时行不通,何不以此为契机,从监理身上寻找突破口?甄文斌略微沉思后,决定悄悄展开对秦盛的调查,一旦查实他有违纪行为,立即拘传、施加压力,迫使他开口。
…
自从那天被潘荏嵩和李国军追问后,秦盛似乎受到惊吓,愈加惶恐不安、夜不能眠,身为资深的专业工程师,他很清楚,等到冬季枯水季节,没入水中的五号箱梁,大部分会浮出水面,断裂处的钢筋将不可避免地外露。如果那位女记者继续穷追不舍,只要请来砮江大桥的结构设计师,一眼便能辨别出其中的质量缺陷,后果不堪设想。
秦盛越想越害怕,惆怅再三后,决定把自己及公寓内电脑上留存的记录,拷贝到U盘上后全部删除,将U盘送回省城家里藏匿。他估计,市交通局在冬季枯水季节,修复桥梁时,肯定要炸毁堵塞河道的箱梁,只要能拖过冬季,就可以万事大吉而来。万一真的被女记者追出真相,那个U盘,也可以大大减轻自己的责任。
何雪此刻的处境和心情,不比秦盛好到哪里,那自从打晕警司李国军脱身后,全市警察对自己的追捕愈加严密,幸亏已进入秋末,她尚能浓妆遮掩、偶尔出行。在图书馆工地的宿舍里心惊胆战地躲避两晚后,胡楠就去市郊租了一间农民房,让她暂时藏身。
从一名受害者变成被公安机关追捕的罪犯,何雪的内心充满委屈和悲愤,伴着无休无止地失眠,她不时地回忆自己所做的一切,实在想不明白会导致目前的结果,失职者冠冕堂皇地掌控着局势,伸冤者要东躲西藏,才能免受牢狱之苦。
她几次要远赴首都,用更加出格的伸冤行为,引发更大的震动,都被胡楠苦苦劝住,“省厅调查组已经在开展工作,你就再忍耐些日子吧。”
胡楠怕她情绪失控,几乎每晚都要来宽慰她、照顾她,何雪才得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蛰伏在市郊的农民房内。持续多日,二人一直举足无措,能做的,只是等待、再等待。
然而,潘荏嵩和李国军是绝不会静静地等待的,只要省厅调查组未走、何雪还继续在逃,他们就不会放松对女记者和监理的关注。
自从何雪匆匆逃离后,玥姐的心里,时时牵挂着她的安危,全市的公安机关都在缉捕她,结果很明显,何雪随时会身陷囹圄。
这天下班后,彭二非要拉她一起去宵夜,他每月来皇冠歌舞厅包KTV房2至3次,是玥姐的熟客,百般推辞不了,便坐进了他那辆标致轿车。十几分钟后,坐在后排的玥姐突然发现,轿车越过砮江、开往河东新区,急忙问,“彭老板,咱们不是去老城美食街?”
“嘿嘿,带你去我现在的工地瞧瞧。”紧挨着她的彭二,侧过头满脸奸笑。
“你要干什么?快停车,我要下去。”玥姐见状,心头发毛、大声呵斥他。
彭二伸过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不好意思,我是受人之托,向你打听些事情,问完了,就送你回去。”
玥姐心一下子悬的老高,“你想知道啥?非要把 拉到工地来?”
“你不用急,马上就到了。”说话间,标致轿车已经拐进图书大厦工地,停在了地下室的出口处,彭二和为他开车的马仔,一别一人,挟持着玥姐进入地下室。
里面的脚手架和模板的已经基本清空,有几盏灰暗的灯管,照见尽头处的几间装了防火门的设备房。二人不顾玥姐的反抗,把她推入水泵房内,开车的那名马仔立刻离开。
望着惊恐万分的玥姐,彭二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快感,“那个女记者,是不是一直藏在你的住处?”
“我又不知道警察在抓她,人早都走了啊!”玥姐方知彭二是为何雪的事绑架她,“再说,这跟你有啥关系?”
“有老子啥关系,不是你该知道的,快告诉我,她如今去了哪里?还有一位男青年,他到底是谁?”彭二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走后,再没有跟我联系过,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去处,那个男的我也不认识,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吧?”玥姐怕他做出过激的举措,甜甜一笑,撒娇道,“彭大哥,你现在放我回去,她要是来电话,我保证立即通知你。”
彭二见她媚态娇慎、婀娜风情,情不自禁地露出一脸淫荡,“你真的不知道?”忽而又记起潘潘荏嵩的严厉嘱托,立时拉下脸,咆哮道,“别给老子耍花招,你不说出女记者的下落和她男友的身份,看我怎么收拾你。”
玥姐收回笑容,苦苦哀求他,“我真的不知道她俩的下落,你送我回去吧。”
“不行,除非你说出她俩藏在哪里,否则,休想出去,”彭二酒劲上涌,困意难当,用工地专用的对讲机,唤来两名手下,“你俩轮流值班,给老子看住她。”
彭二跟着大哥在城市混迹多年,当然清楚刑事犯罪的后果,殴打致人重伤会被追究刑事责任,要是强奸女性,更是直接触犯刑法。如今,在沿海开放城市,花钱买春异常方便,他靠着工程敛财,没有必要去冒险蹲监狱,自己掌握的分寸,只是吓唬吓唬这个靓妞,能做的就是关押几日、最多让她受些皮肉之苦。
离开前,他悄悄交代手下,每人给300元的加班费,务必看住人质,但是,绝不能去伤害或者猥亵她。
玥姐当然不知道彭二的真实意图,望着看守者两对色迷迷的眼神,她内心充满了恐惧,将双手抱在胸前,裹紧制服的开禁,尽量遮住脖颈下半露的乳沟。
直到第二天中午,吃饱睡足的彭二,才又来到地下室泵房扰她。他看着依偎在墙角的玥姐,一副花容失色、凄惨兮兮的样子,恍惚之间、竟然多了几分性感,彭二先挥手让二名看守出去,走近前,猛然抓住头发扯她起来,痛得玥姐失声尖叫。
“给老子住口。”彭二扬起左手,给了她一巴掌,“想了一晚上,该说实话了吧。”
“彭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玥姐确实不知道何雪的如今藏在何处。
不管彭二如何软硬诱逼,玥姐仍然矢口否认知道二人的去处,急得他恼羞成怒,大声威胁要让人轮奸她,说罢,把玥姐的双手扭到背后,用一条绳索绑住,又狞笑着扯去她的外套和长裙,只剩胸罩和内裤遮羞。
玥姐顷刻间几近赤身裸体,宛如一尊晶莹的雕像,白嫩俏丽、亭亭玉立,让男人垂涎欲滴。这令她羞愤交加、耻辱难耐,忙蹲下身子、萎缩在墙角,把头埋在膝盖上痛哭流涕。
彭二见她吓得浑身打颤,心中升起一种快感,他当然明白,真要迈出轮奸一步,就是罪不可赦,除非杀人灭口,只要有其他知情者,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根本不敢、也不愿意,去冒险杀人,所以,也就不可能真的对她施暴。
望着面前半裸的女性酮体,彭二安奈不住淫性大发,满脸猥琐地靠近玥姐,托起她的下颚,伸手摘去乳罩,意欲肆意羞辱她一番。
…
按照刑警队提供的、何雪被拘留前手机的通话记录,李国军很快筛选出三个与砮江大桥事件有关的人物,甄文斌、洪晔胜、胡楠。他先去拜会了洪晔胜,那位溢晔桥涵工程公司的老板,在混迹江湖多年,推说就是记者追着他采访,关于砮江大桥工程,自己啥也不知道、啥也没说。
李国军思忖找甄文斌不会有任何结果,弄不好反而打草惊蛇,便决定重点追踪胡楠。先在暗中观察了他的形体面貌后,李国军惊喜万分,胡楠就是伴着何雪袭击自己的男性青年,他扮成一名小商贩,守在图书大厦工地对面的人行道上,静静等候那位女记者自投罗网。
这日,因为胡楠连续两天未来看她,何雪开始焦躁不安,决定冒险去见他打听消息。黄昏时分,她化了妆坐公交车往河东新区,在距离图书馆工地一站远的地方下了车,缓缓地向前步行,机警地观察周围是否有警察的身影。
太阳刚刚消失在地平线以下,余辉映红了西边的天际,正值下班时间,河东新区的主干道上,车辆和人流熙熙攘攘。何雪穿了一件及膝长的灰色风衣,用脖子上的浅红纱巾遮住面颊,她左顾右盼、一步步接近图书馆工地,对于自己面临的险境毫不知情。
第十八章 抽丝剥茧
甄文斌按照胡楠提供的线索,亲自去了河东新区康宁花园管理处,几经周折,查实9栋603房的业主,正是监理秦盛,然而,购房款项的详细资料,必须找该小区的房地产开放商处才能查到。
此刻已是秋末初冬,空气异常潮湿,甄文斌不顾疲劳、连日奔波,从河东区房管局查到开发商的办公地址,在河西老城区的河滨大厦十八层。
隔日,便匆匆赶去地产公司,公司占据了整层楼,装修十分奢侈,像是要故意显示企业的实力,让来访者望而敬畏。漂亮的前台小姐看了检察官的证件后,忙不迭地把他迎入接待室等候。
等了十几分钟后,公司老板才满脸堆笑地现身,“检察官驾到,失迎、失迎。”
“我想了解康宁花园一位业主的购房情况,希望贵司能够配合。”甄文斌正襟危坐,目光咄咄逼人。
“哦,”公司老板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原以为是融资的是出了问题,被那位投资者告到了检察院。今年初,为了拿下老城的一个旧城改造项目,该地产公司通过本单位的职工,偷偷地在社会上融进一大笔钱,谁料到拆迁遇阻,项目至今也未能如期开工,眼看着已经过了十一,不少投资者担心投资款被骗,开始不时地来地产公司,索取本金和利息。
这位老板最担心的,就是投资者以诈骗罪把他告到检察院,知道甄文斌不是为此事找他,立即全身放松,万分热情地询问,“检察官想要了解什么,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我想知道康宁花园9栋603房购房款的支付细节。”
“没问题,您稍候片刻,我立即让财务部查实。”公司老板吩咐前台小姐端来茶水,自己起身离开。
公司老板老板返回时,手里拿了一叠资料,“康宁花园9栋603房的业主,名叫秦盛,购房时是一次付清款项,该套房共120平方米,总计金额150万元,这是商品房买卖合同和付款凭证,您看看。”
甄文斌不露声色地接过资料,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抽出付款凭证仔细端详,看清汇出款项的户名上,清晰显示着‘彭大富’三个字,心中暗自大喜,托前台小姐复印了这份150万元的转账凭证后,便起身告辞了。
次日一早,甄文斌闯进检察长办公室,递上证据,要求以彭大富涉嫌行贿工程监理,即刻予以立案深查。检察长看了看银行凭证的复印件,记起嫌疑人与砮江大桥事件有关,便抬手让甄文斌出去等候,自己拨通了检察长本市分管领导的电话。
当他再返回检察长的办公室时,接到的指令,让他意外、沮丧、愤慨。
“市领导明确指示,省厅调查组未出正式结论前,我们地方机构,不得对所有相关人员立案和采取行动,包括大桥的分包商彭大富。”
如同挨了当头一棒,甄文斌脑海里,竟然蹦出万念俱灰的感觉,他哪里知道,建安公司老总潘荏嵩,按照李国军的提醒,为了阻止立案,专门找过主管工程建设的市领导斡旋此事。
李国军在图书馆工地对面的人行道上,整整蹲守了四天,这日黄昏,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跳入他的视野,那位纱巾遮面的青年女人,走路时左顾右盼、神情紧张,职业的敏锐感告诉他,此人正是在逃犯何雪。
数日的监守终于没有白等,猎物离自己越来越近,李国军兴奋的心,像要跳出嗓子眼。顾忌到道路上往来的车辆和行人,他决定等何雪进入工地大门后,再对其抓捕,这位警司死死盯住目标,遥望她渐渐走近工地大门,嘴角上浮出得意的微笑。
“笛…,”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惊动了公路两边所有的行人,一辆标有110徽记的警车,循声而至,在工地门前减速后,瞬时拐了进去。
李国军心中大呼不妙,不顾一切地冲过公路,朝着何雪走来的方向狂奔了几十米,哪里还有猎物的踪迹,气的他大骂110混账,偏偏在此时出警图书大厦工地,惊走了他唾手可得的逃犯。
事情的起因却是彭二。
这天下午,水泵厂的一名技术员,奉命来调试他们供应的水泵,在地下室泵房门口,被彭二的工人拦住,说是设备房关了一名小偷,技术员听到屋内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瞥见了衣不遮体的玥姐,心中大骇不已。
他退身回来,走地下室时,正好碰见一名工地的监理,急忙悄悄告告诉他。胡楠听了 不免大惊,立即用手机拨打110报警,约莫半小时后,110警车赶到,即刻解救玥姐出来,同时铐走了奉彭二之命看守的工人。
正是这辆警车,惊走了危在旦夕的何雪,让她再次侥幸逃离追捕。
受到惊吓的何雪,再也不敢冒然出门了,次日半夜,胡楠才又出现在她藏身的农民房。何雪忍不住伏在他的肩上,抽泣了半天。
胡楠等她安静下来,才说了玥姐被绑架和解救的事情,又提醒她,“现在秦盛肯定已经被警察监视起来,千万不能再去找他。”
“那怎么办?就这样干等着?到时候省厅调查组作出与市调查组一样的结论,就更加无法翻案了。”何雪擦去脸上的泪痕,忧心忡忡地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