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茫然的状态。弥漫的水蒸汽,把她紧紧地裹住,何雪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云海里,逐渐放松、舒畅。
“叮、咚…叮、咚,”几声清脆的门钟声,把她从迷茫中唤醒,何雪匆匆擦干头发,缠着一条粉色浴巾,出来开门。
胡楠迈步进入屋内,见何雪酥胸半露、玉面妩媚,披着温馨柔和的淡黄色灯光,愈加芬芳四射、楚楚动人,反倒窘得他手足无措。
何雪微露羞怯,忙招呼胡楠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了一件外套遮在肩上,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递给他。
“我已跟秦盛约好了,今晚见面。”胡楠垂下眼帘,不敢正视她。
“他没辨出你的声音吧?”何雪也在沙发上坐下,侧身问他。
女人浴后的清香,迎面扑来、令人陶醉,胡楠下意识地挪开一些,“不会的,我戴着口罩说话,声音完全不一样。”
“太难为你了,为我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何雪再坚强,也是落难中的娇柔女性,天生就离不开男人的呵护、扶助。
“也不是全为你,我早就看不惯这帮人,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把几千万上亿的工程,当做筹码、满足私欲,老子就是要让那些工程黑幕曝光。”胡楠表情愤慨,嫉恶如仇的秉性,是他决定帮助何雪的初始动力。
何雪有些担心,提醒他,“秦盛不会报警吧?这可是用隐私敲诈别人。”
“不会的,他是极要面子的人,如果照片在网上曝光,他知道后果,我戴上墨镜和口罩,他绝对认不出来。”他表情凝重,详细向她解释,“秦盛在工作上一贯谨慎小心,又是建筑工程的行家,在桥梁项目上,绝不会参与包工头偷工减料的行为,极有可能是因为交往太深,被胁迫而隐盖真相,要真是如此,他一定保留了相关照片和质量记录,以备出事后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次见面,我要逼他提供这些证据。”
望着他坚毅的表情,何雪情不自禁地抓起胡楠的双手,捧在自己胸前,喉咙哽咽、默默无语。
胡楠离开后,何雪的心一直悬着,因为焦急而浑身燥热,她解去厚重的浴巾,换上一套薄薄的真丝睡衣,斜躺在沙发上,仰头呆望天花板,静静地企盼胡楠平安归来。
因为担心局外人知情,李国军只能亲自监视秦盛。
晚饭后,李国军在秦盛的楼下,一直蹲守到深夜十点多钟,正当他准备撤离时,突然望见秦盛从单元门里出来,急匆匆地驾车离开。
李国军驱车跟着秦盛,在市中心的美食街停下,看见他在一处生意清淡的小吃档位坐下,像是在等什么人,便悄悄地隐在不远处眺望。
十几分钟后,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年轻人,走近秦盛,二人先是交谈,后来像是在争执,只几分钟后,年轻人独自离去,李国军立即跟了过去。
为了避免深更半夜在电梯里留下录像,胡楠走楼梯上到六层,因为心事重重,他进屋后立即把门闭上,竟忘了关上外层的防盗铁门。
二人刚在沙发上坐下,“哐”一声巨响,房门已经被外力撞开。
李国军一眼就认出惊恐不已的何雪,迅疾用枪指着二人,喝令,“站起来,把手举到脑后。”
虽然胡楠已摘掉了墨镜和口罩,但李国军并不认识他,见何雪身着轻薄的睡衣,猜测他是女记者的姘夫,就有些大意,他掏出手铐近前,首先去锁拿逃犯何雪。
趁着他给何雪扣上手铐的一瞬间,站在右侧的胡楠,突然出手,一掌打飞了他的手枪。李国军恼羞成怒,抛开女记者,转身去制服这个男性帮凶。
胡楠身高一米七八,仗着年轻力壮,左挡右遮,拼命抵御他凶狠的攻击,大声催促何雪逃脱。
在一边目瞪口呆的何雪,闻声夺门而出、狂奔逃逸,刚刚下了两层,猛然醒悟过来,又急忙返回六楼,正好看见李国军背对着门,骑在胡楠身上,猛击他的头部。她无暇细想,不顾一切地举起门旁的鞋柜,用尽全力砸向李国军的后脑。
一声闷响,李国军软软地瘫倒,胡楠推开他、翻身跃起,拉着惊魂未定的何雪,迅速逃离现场。
被公安机关通缉的何雪,在滨海市早已无处安身,胡楠只好把她领回图书馆工地的宿舍,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单房。
门外就是露天走廊,侧边有一扇窗户,被报纸贴的严严实实,房间末端,隔了一件狭小的卫生间,靠墙是热水器和洁具水箱,剩下的空间,勉强够一个人在内活动,在肩高以上的部位,有一个透气的小窗。
居室内摆了一席单人床,一张放了电脑的桌子和两把折叠椅,墙角的衣架上,挂满了乱七八糟的衣服。这让何雪联想到报社里的男生宿舍。她在床沿上坐下,立即记起二个月前,胡楠把她从地下室里救出来时,就是在此歇息和恢复,自那以后,自己一直碰碰磕磕、担惊受怕地度日,最终竟然又返回这间与她命运休戚相关的陋室中。
灯光照亮了胡楠的脸庞,何雪看到,从他鼻孔和嘴角流出的鲜血已经干结,满脸污渍一片,整个左眼圈青紫隆肿,额头上有一处淤血,令她十分揪心、内疚,赶忙柔声道,“你快洗洗吧,不要顾忌我了。”
胡楠脱尽衣裳,只穿着内裤进入卫生间,开始清洗伤口和身上的灰土。
整晚的失眠加上刚才长距离的奔跑,何雪早已疲惫至极,胡楠从里面出来时,发现她斜靠在床头、昏昏睡去。他怕惊扰了何雪,轻轻挨近床沿,给她盖上一条毛巾被,又蹑脚走到窗前的桌子旁,打开电脑上网。
不知过了多久,何雪在梦中惊醒,她欠起身,看见胡楠趴在桌上睡着了,就想招他到床上休息。走到跟前,看见电脑未关,伸手按动鼠标要替他关机,突然,屏幕上跳出一串QQ对话记录,自己的网名‘雪’,清晰地显示在上面,这是一段几个月前的对话,‘雪’输入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难道胡楠真的就是与自己神交二年的网友‘松’?他知道自己就是‘雪’吗?
在昔日的QQ神聊中,何雪就知道,因为买不起商品房,‘松’在三次失恋后,开始对同龄女性躲避和排斥,孤独的内心,时时忍受性压抑的折磨。‘松’也了解她失败的婚姻史,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双方互诉衷肠、相扶慰藉。
因为年龄相差六岁,二人一直没有互发照片和约见,才使的这份网恋整整持续了两年。
想不到竟是如此独特的相遇,自己三次频临险境,都是‘松’出手相救。失去倩倩之后的日子里,何雪承受着孤独,潜意识中无时不希望有个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血脉奋张、喘息加剧,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胡楠的头发。
胡楠睡眼惺忪,抬头默默地望着她,目光渐渐清晰,射出一缕真情和渴望。何雪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出逃时的真丝睡衣,情急之下,竟然连胸罩都未戴,高耸的乳峰清晰可见,双颊立时泛起两朵红晕。
“你真的是‘松’吗?我就是‘雪’啊。”何雪毫不避讳,急切地问他。
胡楠早已激情难耐,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脸颊紧紧地贴在她的胸上,“第一次从地下室救你出来时,我就幻想这是真的,直到网上发帖曝光大桥事件后,你在QQ上消失了,我才开始奢望,你就是‘雪’。”说罢,他不顾一切地抱起何雪、走向床沿。
何雪的心,像是一团冰雪被沸腾的蒸汽冲刷,瞬间化作一汪清泉,尚存的理智提醒她克制、拒绝,四肢的挣扎却显得柔弱无力。胡楠用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拥着她半裸的娇躯,对‘雪’的怜悯、呵护、援助、爱抚,男性的冲动至此已无法克制。
为了伸张正义,两颗善良的灵魂,最终碰撞出激情的火花,何雪仿佛彻底解脱了禁锢,顷刻间娇媚百态、柔情似水。
第十六章 惶 恐
省厅调查组约谈了相关人员后,主要精力全部投入到竣工资料和结算账目的查阅工作中,一种无形的压力,慢慢地悄然而至。潘荏嵩专门找来砮江大桥的项目经理,仔细询问他,施工过程中有没有重大的质量瑕疵,资料的缺失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按照惯例,政府项目的质量主要由监理把控,我项目部的重点是负责进度和造价控制,竣工资料也是全部由监理把关和签章的啊。”项目经理轻描淡写地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又提醒他,“彭大富的实力,你比我更清楚。”
潘荏嵩心想,彭大富目前半死不活,关键点还在秦盛身上,刚好李国军的电话打过来,他便挥手让项目经理离去。
“昨晚我跟踪到秦盛悄悄与人秘密接触,差点抓获何雪。”李国军语调中,露出气急败坏的愤怒。
“到底怎么回事?”潘荏嵩焦急地问他。
“有一个陌生男子,与何雪一起,藏在皇冠歌舞厅的一名KTV主管家里,我只身闯入抓捕,被他二人逃脱,这件事我未让其他警察参与,所以不好明里追查,”李国军吩咐他道,“你今晚再约那位监理出来坐坐,他肯定对你隐瞒了什么,我也到场,对他察言观色。”
“好吧,定下地点后,我给你电话。”潘荏嵩听他的口气,猜想此事非同一般,心中又多出几分不安。
下班后,李国军的车刚驶出公安局的大门,就被等候在外的甄文斌堵住,他把车靠路边停稳,伸手打开右侧的车门,招呼检察官上车,“不好意思,我正要去查案,改天才能陪你。”
“就两句话,”甄文斌表情严肃,“录像硬盘为何没有送来?难道非要我去找你们局长?”
李国军挂档起步,让座驾缓缓前行,不咸不淡地回道,“翡翠山庄煤气爆炸,公安局已经按意外事故销案了,你找局长?”
检察官内心腾起一团怒火,仍然不动声色,追问,“那个硬盘呢?”
“哦,还没有找到,等找到了,我一定亲自给您送去。”李国军皮笑肉不笑,不屑一顾的样子。
“让我下车,”甄文斌心知他在敷衍自己,关上车门时提醒他,“希望你能找到硬盘,记住,我让省厅调查组出面,很快就会立案。”
甄文斌很清楚,对于这类事件,立案或不立案,会朝着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发展。公诉案件是否立案,基本上是由公安局领导或检察院领导拍板,在政府的组织序列里,他们都属于市委管理的干部,检察长虽然接受省检查院的双重领导,但是,检察长又是检察院的党组书记,也离不开市委的掌控。
所以,凡是涉及社会影响大,或者有政府机关涉嫌的事件,是否立案,必须经过市委市政府分管领导的同意,他一名普通的检察官,远远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即便是有原告的自诉案件,如果涉及政府机关或领导,没有市信访办的点头,法院也照例不予立案,法院院长也是法院的党组书记,历来都要接受市委的领导。
不立案,就无法进入调查取证程序,更谈不上诉讼、审判,说透了,就是无法利用公权去调查、打击违法事件。这直接导致了各地的公安、检查机关,在打击公务人员以权谋私、贪污受贿的职能上,力有余而心不足。
舆论和传媒是不需要先立案的,只要有线索,就有人去调查、取证、曝光,在国家层面上,虽然大肆倡导支持舆论监督,但是到了基层的公权机关,更多的是抵御和限制记者。
砮江大桥垮塌事件,即便以受害人自诉立案,唯一愿意起诉的何雪,已是被通缉的在逃犯,也行不通。甄文斌决定,无论如何要去说服省厅调查组同意立案,只有这样,才能更迅速地查明真相。
在沿河路馨怡茶楼的一间包房内,秦盛强作镇静的面部表情,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虑,他此刻的心情跟潘荏嵩一样,巴不得彭大富立即死掉,只要彭大富活着,就是一颗会随时引爆的定时炸弹。
李国军不懂工程专业,反而不觉有压力,市调查组做出结论后,女记者和检察官继续穷追不舍,他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在潘荏嵩要求下,他才越来越多地介入其中。目前,他只是猜测,潘荏嵩与彭大富有些说不清的钱财往来,或许秦盛知情,李国军根本未想到砮江大桥会有质量隐患。
“省厅调查组正在仔细核查每一页资料,招投标和造价结算这两块是绝对没有差错的,施工过程中缺失的几分质量记录,到底是怎么回事?”潘荏嵩满脸疑虑,目光紧紧锁住秦盛。
秦盛抬头端详潘荏嵩的神态,不得不佩服他的成熟和老道,从普通的泥水工,一步步跃身为市属大企业的老总,不是谁都可以奢望的梦想。他回想起当时的一幕,砮江大桥五号箱梁的钢筋,存在明显的质量缺陷,分包商彭大富要求他忽略过去,并且暗示总包方已经默认了,秦盛不敢擅断,专门向潘总汇报此事,答复是,只要保证桥梁不跨,就不用返工了,工期绝对不能耽误。
其实,就是砼构件的箍筋规格小了一号,以秦盛自己的经验和对图纸的认识,承受25吨的荷载,完全没有问题,自己没有必要为此去惹恼彭大富和潘总。前者在近几年的交往中,没有少关照自己,后者掌握了选择监理公司的生杀大权,两位爷爷,他都得罪不起。
谁料到,设计院的设计真就这么保守,30吨的货车,真把大桥的箱梁压断了,后面还偏偏跟了一辆满载学生的校车。
事故发生后,他在心里大骂彭大富,这点钢筋也要省,又抱怨交通局管理不到位,任凭25吨以上的货车通行。骂归骂、怨归怨,事情已经发生了,能做的就是继续隐瞒或者洗脱自己。
当时,他留了一手保护自己,故意让真实的质量记录和照片,进入施工资料,在竣工归档时,正是总包方把那几分资料故意漏掉的。遵照往常的习惯,他在自己的电脑上克隆了一份存底。
“这些过程,难道潘荏嵩都忘记了?还要没玩没了地追问我?”秦盛不愿直视对方的目光,暗自揣度,“你既然装糊涂,我只能和稀泥了,反正天塌了,总是个高的顶住。”
他尽量表现的胸有成竹,告诉潘荏嵩,“竣工验收的全过程,以及档案验收和移交,都没有任何问题,你当时也参与了呀,建设局市调查组的结论不会有错的。总共数千页的施工记录,时间久了,缺失几分资料也属正常。”秦盛为了提醒潘荏嵩,话锋一转,“丢失的几份文件如果被找到?就不好说了,恐怕。”
潘荏嵩微微一怔,等秦盛说完,给他介绍身着便装的李国军,“这位是市公安局经侦科的李科长,他想问你一些事。”
李国军双眉紧皱,单刀直入问他,“那个女记者为啥老是盯住你?那天夜里,我看见你跟一个青年男子在美食街见面,好像还有争执,我跟踪过去,发现他恰恰是何雪派来的。”
秦盛敷衍道,“她是想了解砮江大桥的是事,我一直没有搭理他,有次趁我喝醉,还盗了我的钥匙和车辆,你们知道的啊?”
“前几日的晚上,你为啥又去见她?”李国军步步紧逼。
秦盛无奈,只好把嫖宿被偷拍、遭到胁迫的经过,全部抖了出来。李国军暗自松了口气,对他说,“就这么点破事,把你紧张的,治安科或派出所如果找你,立即给我电话,我来摆平。那帮人就是到处找罚款,不会拘留你的。他们一般是按照治安管理条例的上限,好像是三千元或五千元吧,交了钱就不追究了。”
秦盛抱嘟囔着抱怨警察太黑,“男女双方你情我愿,凭啥要交罚款。”
潘荏嵩呵呵一笑,“警察光靠哪点工资,怎么买商品房?连经济适用房都要五千元一平米了,经济学家称为灰色收入,靠山吃山嘛,你就干净?只要不是违法行为、不沾黑社会就行,嫖客都愿意花钱消灾,反正也不是用工资去买春的,你是吗?”说得秦盛低头不语。
李国军在仔细斟酌秦盛刚才向潘总解释的那些话,“丢失的几份文件如果被找到?恐怕。”,其中似乎还有隐瞒,他怕惊吓了秦盛,便不再细问,让他先行离去。
“这位监理肯定还隐瞒了啥,就是那几分缺失的文件,似乎” 李国军神色凝重。
潘荏嵩摆手止住他,“如果省厅调查组还不走,必须设法让秦盛继续闭口。”
“他一不是罪犯、二不是嫌疑犯,如何控制他、不让他开口?”
“对,先让他变成嫌疑犯,蹲到看守所里去,吓吓他。”潘荏嵩恨恨地下了决心、奸笑道,“我让几个与怒江大桥无关的小包工头,提供些行贿的证据,你关他十天半月。”
李国军点头答应,对潘荏嵩道,“皇冠歌舞厅KTV的一名叫玥姐主管,一直在藏匿女记者,我一个人悄悄查案,不想惊动刑警队或治安科,你找人去对付她,逼她提供何雪的下落、以及那名神秘男子的身份。”
分手时,他又专门嘱咐潘荏嵩,甄文斌准备通过省厅调查组施压,要求对彭大富立案,要潘荏嵩迅速走走上层关系,必须阻止此事,提醒道,“市调查组已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