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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鱼烧得的确很香,还是饿得发昏,吃不出味道,一刹那的功夫,他手里就只剩下白森森的鱼骨了。
臃懒地打了个饱嗝,杨天行施施然站了起来,心里还在回味鱼的香醇。
一声巨大的兽鸣惊醒了陶醉着的某人。
“野兽?哪来的?”
蓝天白云,芳草清水,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离他不远处的一群凶光毕露的饿狼身上。
“这下惨了,吃鱼吃出祸来了,看来我烤鱼的水平大有长进。哈!真是壮观,这一大群狼该有好几百只吧。”杨天行身处狼群之中,并不担心,反而赞叹起群狼的风采来。
这几百只狼,他还没看到眼里,不过感到很新鲜,玩性突起,他背负双手,悠闲地朝狼群走去,还一边向狼群招手示意,脸上笑容灿烂。
说也奇怪,狼群似乎很怕他,他每走进一步,狼群就后退一步,就这样,一人群狼玩起了对阵“游戏”。狼群似乎很不甘心,尤其是位于最前面的那头身材异常高大,浑身白毛的头狼,贪婪和凶性在它眼里展露无疑,低沉的咆哮声表达着它的愤怒和恐惧。
杨天行虽然状似悠闲,实则暗敛功力,一旦这些狼群起而攻之,他便来一个火烧群狼,对于狼群的退却他也是一脸雾水,狼的个性他多少了解一点,尤其是处于饥饿状态的狼更加危险,如今自己送上门去,它们竟然一退再退,他懒的去想,索性加快了步伐。
狼群似乎没有料到他来这一招,争先恐后地往后退去,由于数量太多,动作又不统一,都挤成了一团,相互践踏着,吃痛的嚎叫声不断地从狼群中传出来。
杨天行这下似乎有点明白了,狼群怕他。
又走了几步,狼群还是不慌不乱地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有点不耐烦了,猛地一仰头学起狼的嚎叫声来。
夹杂着真元的“狼嚎”声犹如一道道霹雳划过长空,久久地回荡在草原的上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在他看来,刚才的嚎叫声含有穿金裂石般的霸气。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是龙息的原因?”杨天行第一时间想到了龙息。
再看看狼群,这一幕差点没让他的下巴给掉下去。
这哪还是在草原上不可一世的狼啊,他倒觉得有点象村民家喂的那些哈巴狗。只见狼群安静地伏在草地上,前肢弯曲,身子瑟瑟发抖,显是怕极了刚刚的嚎叫声,连那一直不怎么服气的头狼也恐惧地垂下了“高贵的头颅”。
龙是所有生物中最强大的,杨天行吸了大量的龙息,自然而然就带有龙的霸气,再加上通过真元的催发,哪还不让这些狼服服贴贴的。
杨天行好笑地看着这群臣服在他脚下的狼,慢慢地走到狼群的中间。
狼显然十分惧怕他身上的龙气,抖得更厉害了。
杨天行知道是龙气的关系,为了使这些狼不再这么害怕,他尽可能地收敛着身上的龙气,尽管如此,沾有龙性的气息还是不知不觉中渗透出来,不过狼群似乎要好过的多,身子没有以前抖得那么厉害了,但还是跪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管狼听不听得懂,对着狼群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我又没有伤害你们。”
他马上发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了,狼群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站起来,反而抖动地更加厉害了。
杨天行哭笑不得,心想:“这群狼还真是笨的可以,我看我还是走算了,摧残动物不象是一名修真者所为。”
自嘲地笑着,杨天行朝群狼挥了挥手,施展飞行术朝前飞去。
刚飞出不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大片的狼嚎,伴随着滚滚的嘲杂声,他愕然回头一看,发现群狼跟在他身后狂奔,看那千军万马的阵势,似乎群狼卯足了劲要追上他。
他不想再节外生枝,更不想把狼群带入人类的城市,一口气飞出好几里路,再回头一看狼群似乎还在继续追,只不过看上去只有一群黑点。
杨天行不禁有点不忍,狼群的执着让他有点出乎意料,叹了口气,他加速朝东飞去。
身后的狼群早已不见了踪影,杨天行这才缓下劲来,慢慢地朝前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在草原上度过了无数个夜晚,又是一个晴朗的天空,杨天行颓然地漫步在柔软的草地上,一连数天,他始终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不禁有点灰心丧气之感。
漫不经心地抬头一看,他惊喜地发现前方的草原尽头出现了几个黑点,他有点激动,也有点担心,激动的是也许前面的黑点就是人,担心的是黑点只是几只在草原上嬉戏的动物。
他加快了步伐,黑点慢慢得清晰起来。
“是人!”杨天行猛然惊喜地叫道。
一阵风驰电掣,杨天行鬼魅般地出现在这几人的面前,不理会这几人惊恐的神色,他久久地站立,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下来了。静静地看着这几人,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你是?”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坎肩短袖的中年大汉,露出黑黝古铜色的肌肉,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充满了惊讶和戒备。在他身旁是一个壮实的小伙子,穿着用硬皮甲制成的背心,手里拿着一把大弓,肩上还扛着一只刚猎获不久的野鹿,背上挂着一个箭筒,小伙子一脸不善地看着杨天行,手里紧紧地攥着弓箭。
杨天行回过神来,兴奋地说道:“大叔,我叫杨天行,能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中年大汉与小伙子对视一眼,迷惑地道:“你认识我吗?”
杨天行知道自己太激动了,压下狂喜,尴尬地说道:“不认识。我在这草原上走了很久了,一直都遇上一个人,所以见到你们很激动。”
中年大汉惊讶地道:“你说你是从草原的西边一路走来的?”
杨天行点了点头:“大叔,请问离这里多远才是城市啊?”
中年大汉笑着说道:“这里已经是草原的尽头了,往东再走几里路就是我们的部落了。对了,老汉叫王永发,这是小儿王铁,你不要再大叔大叔的叫了,直接称呼名字就成。”
杨天行看了一眼王铁手上的弓:“你们是出来打猎吗?”
王永发满意地看着王铁肩上的野鹿,笑道:“是啊,我们都是夏丹人,一个游牧民族,也是这大草原上的主人。”王永发显得有些自豪,看了看杨天行,奇道:“小哥是从哪里来,看你的样子不象是本地人。”
杨天行抓了抓头,讪笑道:“我是从其他大陆上来的,第一次到这里,还不怎么熟悉路。”
王永发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从别的大陆上来的?哎呀,那真是稀客,如果小哥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去住上一段日子,我再慢慢给讲给你听。”
杨天行一愣,随即大喜,他是求之不得,连忙说道:“那就打扰王大叔了,还有,大叔也别再叫我小哥了,叫我天行就成。”心道:“这小哥怎么听起来这么便扭啊。”
王永发也乐得连连点头,转头对王铁说道:“铁子,走,我们回家去了,呵,今天运气不错,打了这么大一头野鹿,回去也好交差了。”
杨天行一听“铁子”两个字就觉得好笑,哪有这么称呼的,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王大叔,这野鹿不是你们打的吗,怎么还要分给别人吗?”
王永发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暗淡下来,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杨天行更加好奇了,但王永发不说他也不好勉强,只得把目光转向年轻气盛的王铁。
王铁则显得十分的愤慨,眼里喷出的怒火让在一旁看着的杨天行吓了一跳,想来他现在是怒火攻心,大概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道:“好吓人的目光,是谁和他结了这么大的仇啊。”
杨天行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大叔,咳咳,在下略有些本事,或许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王永发眼神一亮,看了看他,又黯淡下来,颓然道:“不瞒你说,这件事涉及到本族的内部事物,老汉难以启齿啊。”
杨天行刚想放弃,等进了部落再说,就听王铁愤怒地声音传来:“爹,你怕说我可不怕。杨大哥,事情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夏丹族的族长孟德亮,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自从他做了本族的族长后,我们这些穷苦的族人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够了!”王永发吼了起来,声音虽然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恐惧,他也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低声道:“对不起啊,天行。我们还是先回部落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王铁显得很不服气,也很委屈,恨恨地哼了一声,默不作声地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王永发看着儿子倔强的背影,不禁感慨地摇了摇头。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怒火滔天
一路上,三人边走边谈,在两王家父子的你一言我一句中,杨天行慢慢的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夏丹族是大草原上独有的四大部落之一,五百多年前部落祖先带领着族人从一片荒凉之地迁徙到这片茂盛的草原上,繁衍生息,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拥有数万人的大部落。
夏丹族的最高领袖是族长,除此之外便是族里推荐出来的各大长老。长老们也有很大的权力,比如说族中一些事关全族利益的事情族长不能单方面决策,还得征求长老们的意见,而且当新任族长不能胜任时,长老们有权利废除族长,另立他人。
但是当杨天行屡次追问关于族长孟德亮的事时,王永发只是叹息,并不作声。
终于到了夏丹族的营地,杨天行颇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象是一个城堡似的巍峨建筑,高达数米的城墙将整个城郭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构筑城墙的是一些上等的窑烧土砖,很大一块,上面雕刻着灰色的花纹。城门则更显得夸张,虽然没有他在长安时见过的城门那么气派,但这个宽达四五米呈拱性的钢制城门出现在一个游牧民族聚集的大草原上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杨天行奇怪地看着在城楼上来来往往的巡逻士兵,原以为夏丹族的营地应该是一些搭起来的帐篷,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城堡,而且还有着全副武装的士兵,看来古老大陆要比天龙大陆发达得多。
“杨大哥,你怎么了?我们进城吧。”王铁看着杨天行呆呆地望着城墙不动,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
杨天行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随着他们走进了城门。
进城门时,三人被两个守城门的士兵拦住了。
一个士兵看了看王永发,喊道:“什么人?拿证件来。”
杨天行愣了愣,问旁边的王铁:“怎么,他们不认识你们,证件是什么东西?”
王铁看着他爹掏出一块铁制的令牌,转过头来小声地说道:“这都是那个孟德亮搞的规矩,说是为了防止其他族的奸细。”
杨天行点了点头,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王永发出示了令牌后,守城的士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三人进去,刚等几人进去,就把铁门猛地一关,靠在墙边聊起天来。
城门后是一条用青砖铺成的甬道,甬道旁是宽广的空地。甬道很长,一直通向远方的居民区。
说是空地,其实一点也不空,空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土坑,坑里还有许多人在挖着什么东西,然后有人把坑里挖出来的土送到一个封闭的小屋,从那小屋里可以听到叮叮铛铛的敲打声,大概是在提炼什么矿石。这样的小屋在空地上有很多,一大票人进进出出,显得很是热闹。
不过杨天行看得眉头紧皱,因为他惊讶地发现在矿坑里挖矿砂的人全都是一些面黄肌瘦的成年男子,衣不蔽体,精神萎靡,两眼空洞地干着活。在这群奴隶般的矿工中还站着几个身着鲜红亮甲手里提着长鞭的士兵,他们一看到有人偷懒便冲上去一脚把人踢倒,然后就是无情地抽打,边打边骂,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路上,满是受伤的苦囚,呻吟哀嚎,有的蜷缩在甬道的黑暗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和难闻的臭气。
杨天行只觉得心里有股怒火在蠢蠢欲动,他强压下冲动,正想去问个究竟,往前一看,王永发远远地走在了前面,目不斜视,只有王铁跟他并肩而行,不断地看着这些受尽折磨地苦囚,眼里流露出深沉的悲哀很浓浓的怒意。
终于忍不住了,杨天行有点恼火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族长这样对待他的族人吗?”
王铁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们族的人,而是其他族的俘虏,族长把他们抓来当矿工的。”
杨天行稍稍平息了点怒意:“我还以为是你们的族人。”突然想到什么,惊讶地问道:“你刚才说俘虏?难道这是你们在战场上抓来的?”他突然转头看了看城门,心里已有点明白。
王铁点了点头:“是的,草原上的四个部落为了争夺地盘经常动刀动枪的。”
杨天行愣了,马上说道:“草原不是有很大吗,就是再加几个部落也不会显得拥挤,还争什么地盘啊。”
王铁有点吃惊:“草原是很大,可是越到草原的深处危险也就越多,各种各样的怪兽成群结队的,谁敢到那去住啊。”
杨天行无语,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草原上碰到的狼群,要是换做自己是个普通人,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王铁看了看他,接着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样的俘虏大概有好几千人,这里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他们被抓来挖铁矿,挖出来的矿砂经过提炼后可以制造各种各样的武器,从而又可以用这些武器去打他们的族人,俘虏更多的人来这里挖矿。”
杨天行静静地看着他,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寒。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拍了一下王铁的肩膀,这样的事虽然可悲,但毕竟是人家族里的事,自己也不想多管闲事。
长长的甬道上穿梭着许多人,大多数人只是麻木地看了那些可悲的囚犯一眼,便回过头来神色匆匆地走了。
两人静静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经常看了看那些死囚,脸色一阵不自然。
居民区布置地很有条理,有点象长安城里的居民区,各个低矮的房屋被一条条笔直的小道划成一个个单元。
王铁的家就是一个用土砖堆成的小屋,中间是一个狭小的厅堂,里面是两间小房。厅堂里摆着一张木制的桌子,当杨天行进屋时,王永发早已独自地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喝着一壶闷酒,看到杨天行进来,连忙招呼道:“天行啊,老汉我走得比较快,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两杯,家里很小,没有什么可招待的,你别见怪。”
看到王永发乐呵呵的样子,杨天行却感觉到他其实并不开心,那些都是强装出来的。他笑着说道:“大叔您别这样说,您能收留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坐在王永发的身边,端着王铁拿给他的杯子,也不客气,倒起酒来。
王永发含笑地看着,丝毫没有见怪的样子,反而大笑道:“好,我就喜欢直爽的年轻人,来,我们干一杯。”刚举起杯子,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对在旁站着的王铁说道:“铁子,你快把那野鹿剖了,送一半到冯大匀那去。”
看到王铁拿出一把刀走到外面剖起了野鹿,他这才安心地说道:“来,天行,俗话说远来是客,但我把你当成一家人一样,以后就住在这里。”
杨天行有点感动,好久都没有了家的感觉,自小父母双亡的他对家这个字显得格外的敏感。以前当强盗的时候是四海为家,哪有财发就往哪儿跑,后来修了佛也是到处漂泊,没有个固定的地方,他也习惯了,如今突然听到一个家字,他竟然有点害怕的感觉,太陌生了。
杨天行举起酒杯,什么都没说,狠狠地碰了一下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喝完酒他这才发现屋子里缺少点什么,说道:“大叔,怎么不见大娘啊?”
王永发刚想干了那杯酒,闻言脸色骤然暗了下来,重重地放下酒杯,脸上蒙上了一层悲伤的神色。
杨天行暗骂自己口无遮拦,看到王永发那个样子,他连忙自责道:“大叔,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王永发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杯中清澈荡漾的白酒,一缕悲哀的声音说道:“铁子他娘,也就是你大娘,离开我已经有十年了。”
杨天行默然无语,开始有点同情起王铁来,自己虽然没有了父母,但是那是从小就失去了的,在自己的脑海中根本想象不出父母是什么样子,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自己是个孤儿,而王铁不同,他虽然有个爹,但是在他懂事的时候失去了至亲至爱的母亲,相信他的痛苦比自己来得更多。
王永发看了看他,挤出一丝笑意:“天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来,我给你倒酒。”
杨天行抢先一步拿到酒壶,自己满上,端起杯子,有点肃然地道:“大叔,我为刚刚的失言向您老说声对不起。”
酒干杯空,杨天行一抬手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