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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我能吗?〃
〃不会永远忘掉,偶尔还是会想起来的,我认为。〃
〃人一旦走错一步,就永远无法改变。〃
〃多多反省,就会减少错误。〃
〃麦妮娜,要不是为了小查罗士的缘故,我一定可以忘掉詹姆士,我该怎么办呢?我该告诉罗勃吗?〃
我静默了,这种事我能怎么劝呢?我怎么知道如何做才能对罗勃和她之间的幸福有帮助?
我折衷了一下,说:〃你先别告诉他,你最好等一段时日,你和罗勃之间互相了解,友谊、爱情、容忍……这些都会慢慢累积起来的,时候一到,我想你会明白的。〃
〃小查罗士呢?〃
〃我相信他一定获得最好的照顾。〃
〃可是我怎么知道呢?但愿我能看到他。〃
〃那是不可能的。〃
〃你的口气就像安妮娣,没有一件事不可能的。不久我就要去巴黎,到时候我相信我会在爸爸的宾馆里招待葛拉斯维耶一家人,之后我们会回到这儿完婚。你要和我去巴黎,那时我们就有机会了。〃
〃你在动什么脑筋?〃
〃我是说,我会有机会去找小查罗士。我只要确信他活得很快乐,得到很好的照顾,我就放心了。〃
〃你怎么办得到,你连他在那儿都不知道。〃
〃我们可以打听,你和我……我们可以去打听看看的,麦妮娜。我们可以去找老叶,她一向帮助奴奴照顾婴孩,我要去找她,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儿去。〃
〃我们不被允许单独行动的。〃
〃我有个计划,我己经想好久了。我们带着我的婢女咪咪和她的未婚夫巴塞尔一块去。他们两人不久就要结婚,我答应他们,等我一嫁到葛拉斯维耶家,他们也要跟着我去,并且在那儿完婚。他俩柔情蜜意的,不会注意太多的,不论如何他们会很愿意帮助我的。〃
这真是个馊主意,我以前不也曾打过诸如此类的如意算盘,那是为了安排玛格所编织的梦,为了避免玛格再度陷入歇斯底里的情形,而且我注意到玛格,凡事都为了小查罗士着想。
我从未想到玛格的母爱竟然如此深厚,她一向变幻莫测,因此我相信那些从外表看来不像是母亲的人,一旦有了孩子,她就会大大改变的。
她热烈地谈着她的计划,很少提及丢石子打破玻璃窗户的事。
〃哦!那个吗?〃她总算说了,〃那种事到处都有,大家都不注意了。〃
她终于走了。我觉得很疲倦,却睡不着,睡着后又噩梦不断,梦中看到里昂愤怒的脸不断向我涌来。
古堡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准备玛格的婚事。安妮娣宣称自己会被累倒,说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完成这些工作,布料的颜色不对,没有一件事是对劲的,玛格的衣柜一定会累死她。可是,一件又一件漂亮衣服却不断的完成。
玛格快乐地在我面前一件件的试穿,并且打算把她的几件旧衣服让给我,说安妮娣可以帮我修改,我买了几件,在安妮娣的手艺下,修改成适合我穿的衣服。
〃我们去巴黎的时候,你必须有几件衣服可穿。〃玛格说,我注意到每当她提到巴黎之行,眼睛就特别发亮,她是在想着她的〃计划〃。
玛格、里昂、艾丁尼和我,我们时常一块儿出去骑马,有时伯爵也加入。每当伯爵加入,他就设法支开其它人好与我单独相处。他们都晓得他的用意,也都尽力讨好他。面对他们四人,我也无可奈何,因此我和他并骑的机会很多。
有一天他说:〃我们就这样进展下去,速度实在够慢了。〃
〃你是指什么?〃
〃关于我俩缔结连理的事呀!〃
〃你是在开什么玩笑?〃
〃和你在一起时心情就特别开朗,这是个好预兆。〃
〃这表示你能够在你愿意的时候,使自己变得开朗些。〃
〃不,我只有在高兴的时候才会开朗起来,这是由不得我的。〃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一点我可没有这样的功力,恐怕你必须教教我,因为你的自制力令人羡慕。舞会那天石头从外头飞进来时,你有没有被吓着?〃
〃我很害怕。〃
〃一定是可恶的农夫干的。〃
〃你知道是谁吗?〃
〃可能是附近农庄的人。〃
〃你自己的佃农吗?〃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很可能是我的佃农干的,事实上,我打赌是他们干的。〃
〃你吓着了?〃
〃打破窗子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隐藏在背后的阴谋。有时候,我感觉到整个社会结构要被瓦解似的。〃
〃你不能设法阻止吗?〃
他摇摇头;〃如果在五十年前,还有点办法。也许我们是逃不掉了。过去几个世纪以来,法国一直动荡不安,英国也是。英国老百姓不同,他们并不那么激烈,也许英国人比较冷静,他们会用心去思考革命可能招致的后果。法国人民就冲动多了。而且从你我两人身上,也就可以看出两国人民的不同。你冷静,善于隐藏内心的激动。你是个中高手。我敢说令堂一定教导过你过份流露内心的感情就是缺乏教养。噢,麦妮娜……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放下许多的……到遥远的地方去……离开法国……或许可以到热带海洋某一个小岛上去……在那儿只有你我单独在一起,做我们想做的事,谈我们想谈的……在那儿我们可以过平静相爱的日子。〃
他认真的态度令我深受感动,然而他是对的,母亲确实教导我要隐藏内心的感觉,让理智来判断行为准则,我说:〃我相信要不了一个星期,你就会厌倦岛上的生活。〃
〃我们不妨试试看,好不好?〃
〃这样的问题是用不着有答案的。你应该知道我马上就会离开这儿,只要玛格高高兴兴地完成她的终身大事,我就会回英国去。〃
〃也回到贫困中。〃
〃我也许很幸运,我并非没有才干。〃
〃不,我相信你只要决定做一件事,就…定会成功的。要不是那位笨蛋乔尔,你可能还在经营着那所学校呢。他真是个傻瓜,也许有一天,他会领悟到自己曾经失去了什么?再回来想要重新开始。麦妮娜,我有个问题要问你,请你用心回答,我知道你对我的生活方式很不以为然,你相信我,这是教养的问题。我是照着祖先的方式过日子,这是一种承袭的风气,你所受的教养就完全不同。对你而言,我非常的邪恶…缺德与鲁莽是不是?你承认吧!〃
〃我承认。〃我说。
〃而且,告诉我实话,麦妮娜,你对我并非不尊重?〃
我还在犹豫,他继续说:〃请吧!你不怕说实话,是不是?〃
〃我相信,〃我说,〃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表达爱慕之意时,他会设法去满足她的虚荣心,使她禁不住内心的喜悦…如果她是真诚的…她会欣赏他的态度,因为没有人会看轻自己的。〃
他又笑起来:〃多么生动的叙述,可爱的麦妮娜,〃他说,〃这么说,我是因为爱慕你才想得到你一点点赞赏。你知道我爱慕你的程度有多少,因此我能得到你相当程度的敬重。〃
我郑重地说:〃我无法相信你,你爱过许多女人。〃
〃经验永远是个有价值的东西…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看…而我的经验告诉我,我再也不会爱上其它女人,除了你以外。〃
〃目前的一位,当然是最爱慕的。〃
〃你在嘲笑我。〃
〃不,我是想现实问题。〃
〃有时候…这就是生活…生活和爱是同一件事,但是你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目前有妻子,内此我不能结婚,如果我……〃
〃可是你还不行。〃
〃总有一天……我会的。我现在要你回答的是如果我真诚的向你求婚,你会怎么样?〃
〃等到那一天,你得到结婚的允许,你就不会向我求婚了,因为你会发现我俩不适合结婚。〃
〃我觉得我们会是最适合的一对。〃
〃什么?高贵的伯爵跟一位失败的女教师?〃
〃因为他需要她的教导。〃
〃你在讥笑我?〃
〃不,〃他郑重地说:〃我要你教我如何谦虚,如何宽仁,如何享受生命。我要你教我幸福之道。〃
〃你倒是很抬举我。〃
〃我相信我对你的评价十分准确,你看我多么的爱你,当你发现我真心爱你时,你对我的好感有没有增加?〃
〃我生性多疑,我知道你是博得女人好感的个中高手,你那五花八门的求爱方式一定非常的多采多姿。〃
〃你对我判断错误。而且我怀疑你是不肯正面同答我。我问你,你不会讨厌我吧?〃
〃你知道我不会的。〃
〃我相信你也喜欢我们的邂逅,我们的舌战,对不对?〃
〃是的。〃
〃啊!我已经套出你的口供了,我一直认为你想回避我,因为我无法名正言顺地向你求婚,而你因为你的教养,也无法名正言顺地接受,是不是这样?你说!〃
我又一次的犹豫了好久。
他说:〃你已经回答我了。〃
我们并肩骑回古堡。
〃甥女!〃
声音轻轻地飘了下来,在黄昏的空气中几乎听不见。那时我正在城堡的花园中散步,我抬头一看,伯爵夫人正在上面的阳台中,斜坐在一张躺椅上。
〃夫人是吗?〃我回答着,站着向上观望。
她苍白的脸俯着看我,〃我能不能中断你的散步,和你谈谈。〃
〃好呀!〃
〃上来吧!那一段是直通阳台的。〃
我照她的指示而行,心中有受干扰的感觉,不过,想到她的丈夫对待我的态度,我就能够谅解她。
我沿着石阶向上攀登,她说得对,石阶直通阳台。阳台是从她的卧室伸展出来的,当然这一部份不是中古时代盖的,而是为了舒适而增建的最豪华部份。
〃今天天气很暖和,〃她说,〃我想一点新鲜空气对我有益。〃她对我笑笑。〃像你这么健康的人,听别人谈健康情形,一定觉得奇怪吧!请坐下。〃
我坐下了。〃我想一个健康的人很容易把健康视为理所当然的,因而忽视了他的健康情形。〃我说。
〃很对,人要是能够不必担心那些事物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那多幸运。甥女,你显然是个很健康的人,告诉我你在这儿的生活过得可好?和你在英国的学校比起来怎么样?我很感激你为小女所做的一切。〃
〃我受雇就是为此,夫人。〃
〃不过你的确做得很好。〃她动了一动说:〃我想这外面的空气使我头痛,我应该叫奴奴准备一些药膏来敷我的前额,她有一种特效药,由朱比特的胡子提炼而成。你困惑了吗?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和奴奴在一起,就非要学这些东西不可。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植物,和其它许多植物一样,听说都具有驱邪除咒的神效。我看得出来你很怀疑,你不相信魔咒吗?〃
〃我不相信。〃
〃魔咒并不一定与女巫有关,它会带给人灾祸,魔咒有时会很自然的出现,有些人从来不曾给人带来好处,这种人可以说只会带灾祸给别人。〃
〃我相信这是可能的。〃
〃我们应该尽量回避这种人,你说是不是,甥女?〃
我真希望她不叫我〃甥女〃,她一定想讽刺我才这样叫的,我相信她想见我,一定别有用意。
〃我想可能是的。〃我同意。
〃我知道你同意我的看法,你是个很有理性的女孩,玛格对我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事,她觉得你是智能之源。我……嗯……我丈丈一定非常看重你。〃
〃这我倒不知道。〃我说。
〃你不知道我丈夫的意向?真的吗?〃
〃我……我不知道他对我的看法。〃
她轻轻一笑,〃我觉得他已经表示得够清楚了,他喜欢和你在一起,他喜欢年轻,漂亮,有些脑筋的女人。她们很容易受迷惑,不知自己是谁,对他而言,他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我尖锐地说:〃我从未忘记他是伯爵……也没忘记自己是谁。〃
她看着那双柔细的手:〃他毕竟是我的丈夫。〃她说,〃虽然别人会忘记,他自己不能忘记。〃
〃我绝对不会忘记的,夫人。〃我反驳道。我很不是滋味,很困惑,很气愤,我要向她表示她的丈夫绝不可能从我身上得着什么的。
〃我看出你很理智。〃她评论道。
〃谢谢你,我不久就会回英国去的。〃
〃嗯!〃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想你实在很聪明。〃她沉默了几分钟,大概是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露骨吧!她不久又开口了:〃从玛格所告诉我的事情看来,英国和这儿大不相同。〃
〃是的,的确是大不相同。〃
〃我很少离开这儿,〃她继续说:〃我丈夫就不同了,我很少看到他留在城堡里像这一次这么久,他很少长久住下来,而且他需要多花点时间待在巴黎……我在这儿有奴奴作伴。〃
〃我知道……她给你很大的安慰。〃
〃如果没有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伴侣,我的看门狗。〃她挥挥她的手说:〃当黑夜一来,我就害怕,你呢?甥女?〃
〃我不会。〃我回答。
〃你很勇敢,我知道。我常常看到你在花园里……你和玛格在一起。我也看过你和我丈夫一起并骑回来。嗯!玛格很快就要结婚,你也要回英国去。这样最好,甥女,这是我乐于看见的,我希望当你回英国去以后,住在城堡这一段时间成为你最愉快的回忆。〃她一面说,一面盯着我,几分钟之前她还是个善妒的妻子,警告我离开她丈夫远一点,这倒很合理,因为他究竟是她的丈夫。现在,她的警告语气改换了。她说奴奴是她的看门狗,那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告诉我伯爵是个危险人物,要我小心点。
她根本不用告诉我这些事的。
〃是的,〃她重复地说:〃你应该回到你自己的国家去,你待在这儿没有好处。哦!老天。〃她把手放在头上;〃我的头这么痛,到房间里去把奴奴找来,叫她配朱比特胡须那帖膏好吗?〃
这等于告诉我我该走了。我穿过一道玻璃门进入房间,奴奴匆匆赶来,我把命令传给她。
她带着责难的口吻问:〃是她叫你上来的,是不是?她知道说话会累倒她的。而且她还到外面去,我就知道这对她没有好处。她又头痛了,是不是?我的朱比特胡须一定会治好她的,你是从花园的楼梯上来的,是吗?〃
〃是的。〃我回答说。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走原路回去,告诉她我会立即给她服药,不过我先要她进到屋子里来。〃
我走到阳台上。伯爵夫人斜躺着,眼睛闭起来,这表示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可以走了。
我仍然满腔的愤怒和屈辱,我与她谈话时,我不明白她所暗示的罪行,首先,她警告我离她丈夫远一点,因为他们是夫妻,他不可以调戏我。这是多么大的侮辱,彷佛是我全不知情似的,后来她心情一变,就要我提防他,彷佛她有什么魔法,可以对我不利,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这简直太令我难堪,我禁不住又在想家了,我应该准备回英国去。
我对伯爵夫人一直不能释怀。如果我因为她而感到窘迫,她当然也会因我而不安。或许是有些闲言闲语传到她耳中。一定是如此,否则她为什么要给我双重警告呢?
她显然是对的。我应该离开这儿,事实上,我真不该待这么久。我告诉自己,若不是玛格一听到我说要走就那么不高兴,我可能早就离开了。
我不想告诉玛格,因为我怕她会追根究底。并不是我想避开这个话题,因为玛格心事太多,老喜欢跟别人谈。
然而,我还是照常独个儿出去,在花园里找一块宁静的地方好好地想一想。
和伯爵夫人谈话时,我带着罪恶感,可是我并没有要引诱伯爵啊!奴奴常常用她那浓眉下的锐利双眸看我,犹如我是个荡妇。她使我觉得我必须立即滚蛋,甚至在玛格婚礼之前就走。
这种情形根本不可能,要是在一年前有人告诉我说某人有这样的问题,我一定会说,那个女人不应该留下来,一个良家妇女一旦遇上这种事,都会立即离开的。
当然我应该这么做,我和伯爵夫人面谈之后,使我怀乡之情较以前更迫切。
我自己慢慢的沿着古堡限界向前走,发现我接近了葛布丽叶的房子。她是伯爵的情妇,就住在古堡附近,以方便两人约会,我羞愧的满脸发红,而这样的男人,我竟然允许他占据我的思潮。
一阵马蹄声惊动了我。我走近篱笆时,正好有一个人走近,好面熟的脸孔,可是我想不起来他是谁。
葛布丽叶的房子出现在眼前,那人把马儿系在门后,我走过去他正好抬起头来,我们正巧四目相对。他有点儿吃惊,很显然的,我们两人都觉得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
他打开门,踏进门前的小径,我继续走,突然间灵机一动,想起这个人是谁。
他就是卡斯登,杰妮的情人,杰妮是葛利曼夫人的婢女。
我没有向玛格提我看到卡斯登的事,因为那只会增加她无谓的困扰。我甚至于想告诉我自己说我是看错人了。究竟,我们在葛利曼夫人家中那段时期很少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