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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西蒙估计,两人既然这么暗中造访,显然就是要借西蒙家的手,并不希望自己抛头露面,因此大胆说以自己家族的名义发起。
“很好,就这么做吧!”林安并不介意老西蒙趁机博取名声的一点私心,西蒙家为前两天的事擦屁股,需要付出也不小。
“我唯独有一个要求。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与我们有关,即使是暗示也不行。”
强者不是大白菜,不会平白无故都往吉普赛斯城聚集,有一两个已经是罕见。
想必当天亲眼见到贾斯廷法师失态的老西蒙等人,都会猜得到前两天在城中心的动静是他们干出来的。其余吉普赛斯城的上层人物,因为老西蒙他们的沉默,估计对此还不能确定。
林安知道他们或许会将他们与那件事联系起来,但猜测归猜测,总比直接承认好。
虽然整个吉普赛斯城的人合起来,对林安也造不成多大伤害,但没人喜欢一下子竖立这么多敌人,说不定日后会莫名其妙被石头绊倒。
久历世事的老商人当然更了解林安的想法,连忙郑重答应,发誓一定守密——西蒙家和林安他们有牵扯,将罪魁祸首外泄,对他们也绝无好处。
“那么,这是你应得的。”林安高傲地抬了抬下颔。
老西蒙连连谦词,最后却之不恭地收下了。
并不是没人看得到费托的危机,虽然不确定战火会否燃烧到整片大陆,但有这封推荐信,西蒙家起码有一条安全的退路——单为这封信,老西蒙也下决心一定将事情做得让林安十二分满意。
在最主要的事情上达成一致,气氛已经相当融洽。
男管家亲自上了红茶,林安微微放松地靠在缎面椅背上,端起茶杯,拿起一根肉桂棒在单耳白瓷杯中搅动了一会儿,精致的细白沫在液体表面形成一个浅浅的漩涡。
红茶甘醇的香气飘满小会客室,主宾双方各自喝茶,缓缓享受了片刻的宁静。
“其实这次上门,我们还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放下散发着薄薄热气的茶杯,林安再次开口。
老西蒙放下茶杯的动作只稍慢,闻言坐正,“老朽定知无不言。”
“如果我们想要出海,您有什么意见吗?”
老西蒙心中一跳,立即了然,表面仍认真思索,徐徐问道:
“这需要看您的目的地了——是近海还是远海,附近的洋流和季风如何,有无可信的航海家引路,以及船只水手的置备等等。”
“这么麻烦?”安德烈微微皱眉。
“这是当然的。两位恐怕没有到过海上吧——
海洋女神永远喜怒无常,而且无边无际,一旦离岸,不论多大的船,都像一艘渺小的孤舟,一两丈高的浪对内陆湖来说,已经是罕见,但对于海洋而言,这完全是司空见惯。
而且海船的航行时间,少说也动辄一两个月。长途的话,一年半载也是常见,往往也需要费不少功夫筹备,出海可不是内陆的江河,哪怕不懂水性,扎块舢板也能到达目的地。”
既然以“深蓝风帆”为名,西蒙家自然是做海运起家,老西蒙也知道林安和安德烈特意询问他的原因,诚恳给出自己的意见。
林安两人微微点头,对于老西蒙的话。他们倒并不怀疑。
人族从没停止过对海洋的探索和征服。身为法师。自然也能阅读到一些关于航海的书籍资料,具备一定常识,林安和安德烈也算有心理准备。
“我们的目的地,应该是近海。”海图上有大陆的一角,标注也还算明确,“也曾有人到达过,所以应该是有可以抵达的航路的——”
接上林安的话,安德烈补充,“而且,不论是食水,还是安全,都不用担心;虽然不熟悉海路。但单纯辨别方向的话,对我们来说也并不难——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呢?”
“老朽只庆幸,如两位这样的法师不会来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抢生意,不然深蓝风帆就只有关门大吉一条路可走了!”
老西蒙开了个玩笑。接着道:
“以两位所说为前提条件的话,事情的确简单不少。那么,有经验的船长和熟悉航路的导航员,无疑是必不可少的;可靠而有纪律的水手,也能减少两位的不少麻烦;一艘坚固经得起风浪的海船,则是一次安全而愉快的航行的基础……”
老西蒙细细说了不少,喝了口茶,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总体来说,第一条是最重要的,如果您能雇佣到一位富有经验而信誉卓著的船长——他们通常都是兼具导航员资历的资深航海家,那么一般来说,他们都会备齐后面的大部分乃至全部,也能为您租借到坚固可信的海船和招募可靠水手,至于出航时间、季风洋流方向和确定航路之类的问题,他也完全能帮助您解决。”
顿了顿,老西蒙最后道,“而作为一个曾经在海上漂泊了二十年的老船长,我所能给与您最后的忠告是,最好不要与您不可信任的人,处于一块甲板上。”
“难怪常常有人说,富有阅历的长者,是一笔挖掘不尽的宝藏!”
林安抚掌,与安德烈一起对老西蒙表示感谢:
“您知道我们对航海几乎一无所知,也无从接触到可以信赖的航海家,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建议呢?”
之前他们已经打听过,深蓝风帆所有的五艘海船中,有四艘都出航了,剩下的一艘正在船坞进行大整修,也并不在吉普赛斯城的海港,所以并没有提出向西蒙家租借海船的要求。
既然前面有此一说,老西蒙当然已经准备好应对他们的人选,欣然道:
“如果两位信得过老朽的话,老朽现在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推荐……”
半个魔法时后,林安和安德烈悄然从后门离开了西蒙府。
“安,我们真要去找老西蒙说的那个人吗?”摇晃的马车上,安德烈问道。
“我们的时间不多,仓促之间,实在很难找得到人选。
其实我本来对老西蒙报的希望不大的,航海家的圈子非常保守,本身又有不低的地位,甚至还有一些是贵族,就算有老西蒙引荐,有信誉和经验的航海家也不会答应带我们这伙陌生人出海。
如果是用暴力强迫的话,很难保证到了海上,他们不会弄鬼,毕竟某种程度上,大海是航海家的主场——你以为老西蒙最后那句话,真的只是忠告而已?”
林安微哂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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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六章 老船长
碧朗的天空。
阳光像烂漫的流金,照耀在甲板、海面,以及一切它所能达到的地方。信天翁或是白头鸥之类的海鸟从高空中划过长长的飞行轨迹,仿佛浅蓝背景上几点浅灰色的瘢痕。
海风和浪潮的声音是永不停歇的进行曲,昼夜不息地回响在人们的耳边,入目所及,陆地的边际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外,微风吹泛的海浪反射出无数碎金。
被水手擦洗得干干净净的松木甲板上,迎着扑面而来的湿咸海风,一个干哑如板鸭的男声用唱赞美诗般的语调大发感慨:
“欧欧,这趟出海的运气,真是见鬼的棒极了!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啊……”
“——呕……”
“可怜的法师先生,已经离岸至少三天了,您的晕船还没有好吗?这简直太令人遗憾了……我在以前的安德烈宁号上见过很多您这样的法师,他们在陆地上无所不能,到了甲板上之后,就连一个法术都释放不出来啦……不得不说,这实在有些有损您男子汉的风采,尤其是同船而行的还有三位美丽的小姐的情况下……”
被戛然打断的即将抒发而出的诗歌,说话者转而用快速而咬字清晰的语言攻击,将可怜的晕船者拉入更加悲惨的境地。
可怜安德烈从出海第一天以来,已经整整瘦了下了近二十斤,习惯性呕吐和虚弱导致的晕眩,令他扶着船舷,连身体都站不直,光遑论对这番攻击进行回应。
一个正在洗刷缆绳的水手正站在安德烈几步附近,担忧一个稍大的海浪打过来,就会将这个虚弱的法师先生抛进海里。
“……瞧瞧您的腰带,与登船第一天相比,至少勒紧了三寸吧,如果吉普赛斯城贵族舞会中那些为了节食把吃下去的食物从喉咙里抠出来的尊贵小姐们,得知您现在的处境。一定恨不得以身相代吧!”
头戴三角帽,左腰缀着黄铜望远镜,右腰斜跨一把青黑色鲨鱼皮鞘弯刀,上身却只穿着一件半旧马甲,露出的臂膀和肩部皮肤上新旧伤疤重重叠叠在一起,一咧嘴笑起来像海盗头子多过像资深船长的兰道夫船长,上身摇摇晃晃,脚下却稳定如黏在甲板上的岩石,悠悠然走到安德烈身边。
“该死的杰夫,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干活。我们强大的法师先生可不需要你的帮忙。可别以为讨好了他。我就会让你少干活——如果你真这么想,我不介意让你弄弄清楚,到底谁才是这艘船上真正做主的人!”
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斥,安德烈附近那个水手迅速落荒而逃。安德烈倔强地抬起惨白发黄的脸,迎来的则是兰道夫船长一个差点把他拍到地上的重重一掌。
“好样的,小伙子!”
兰道夫明知对方无法反抗,又在肩膀同一个部位重重拍了一下,
“敢跟我打赌的家伙不下一百个,你已经超过其中四十九个了——我见过坚持的最久的一个,是一个来自瑞恩的好小伙,他成功在十三天里把自己的体重缩减到原本的三分之一,并且没踏上目的地的沙滩一步。就再次跟着船回去了——我看好你,你肯定能超过这个记录的!”
他得到的回应是更加剧烈的干呕声。
十三天……
强大地一击造成了必杀伤害,此时此刻已经感到每一秒都度日如年的安德烈一想到还有十天,双眼一翻白,从船舷边滑下来。
曾经在海上驾驶海船十三年、到处搜捕魔族海盗的兰道夫船长伸出残缺了一根小拇指的右手。在安德烈滑到甲板上之前将他捞了起来,动作轻松得简直不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没等他做出把人丢回船舱还是遵从赌约丢进海里的选择,手中一轻,一股无形的力量接替了他右手的任务,昏迷的黑发青年法师的身体飘了起来。
“有劳您了,兰道夫爵士。”
林安的身影出现在甲板舱门处,她似乎一直站在那里,但人们直到现在才发现了她,袒露着油光发亮的上半身在甲板上干活的水手们,忙不迭地退到后甲板,但仍有人趁此机会偷觑难得一见的女法师。
兰道夫船长在林安消除忽略术前先一步发现了她的存在。
这位从海上风暴和海岛魔族厮杀中活下来、并曾经因战功获封勋爵的老人,虽然精神力并不比普通人突出,却仿佛有种敏锐的直觉,能像白嘴鸥捕捉浅层海水下的海鱼般,将周围环境的一切细节捕捉进他的眼中
“别叫我爵士!我早就不是爵士了!”满脸淡黄色卷须的老人吹胡子瞪眼,“还有,我不是说过,女人就该在船舱下好好呆着,别上甲板,你难道嫌我们的人手还不够紧张吗?”
“我对您的调度能力和曾经最精锐的服役海员们的效率,有充分信心。”林安笑眯眯地说,对老船长语言下的歧视毫不在意。
这就是航海,秉承大海喜怒无常残暴善变的性情,这群在海洋上征服或被征服的人们,同样也暴烈而不逊、粗莽而等级森严,自成一定规则,不遵守规则的人必将受到惩罚甚至抛弃。
用兰道夫船长的话说:“我的船和我的人可不是陪少爷小姐们玩浪漫冒险的玩具,谁要是敢给我添麻烦,我就一脚把他踹到海水里喂海章鱼!”
曾经获得过勋爵爵位的兰道夫船长,就是老西蒙推荐给林安他们的船长人选,如果有人一一检查过这艘船上的一百三十二位海员的话,就会发现,包括兰道夫船长和大副在内,他们所有人身体都有某些部位残缺。
那都是他们费托南海岸服役期间,在多次战斗中留下的纪念——不错,包括在最底层清理污垢和污水的最下层水手在内,这艘船上所有的被雇佣者,都是从大陆已知最精锐的海军中退役的海军。
曾经的勋爵,现在的兰道夫船长,之所以失去爵位的原因,也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内幕。
他只是出售了自己的爵位,并用换来的钱买下了这艘被命名为“小安德烈宁”号的大帆船——能够买卖爵位,这在商人之国也算不上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当然鉴于保证贵族阶层的阶级性和统治力,这种交易不会在明面进行,大多数人不会接触得到罢了。
为了让自己的心爱座驾“拥有配得上它的好小伙子”(老船长本人原话),兰道夫船长花大钱买下这一群退役海军们十年的雇佣契约,以至于身负巨债,不得不以租借的方式,为自己的奢费和不善经营买单而已。
但从老船长丝毫不改并且日趋暴烈狂妄的破脾气来看,就可以知道老船长的日子并不困窘。
小安德烈宁号的生意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秋天,如果不是林安有引荐信,又拿出了一张陌生的海图勾引起老兰道夫的好奇心,并愿意承担补偿给客户的巨额赔偿金,他们还不能那么顺利地登上这艘船。
这趟出海不用顾虑什么行程货期,就跟有人花大钱雇佣小安德烈宁号进行一次冒险之旅一样,老船长无上欢迎客人这种钱多人傻的挥霍行径。
他拿着林安给的钱,把每一个船舱都装满了淡水、干饼、熏肉、柠檬、豆子、咸菜和麦酒,就招呼所有下属,飞快地在两天准备后出海了。
林安一伙人都是看上去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甚至还带了小女孩儿和宠物。
看上去比较能做主的三个男法师一上船,还没离岸十里,萨林就出现了晕船反应,紧接着,当陆地从视线中消失好,原本还好好的安德烈也开始晕海,反应比萨林还剧烈,西德尼不用说,本就是两眼无神面孔惨白的模样,登船以来没有从房间中出来过,反倒是林安、雪莉尔和雅典娜三个活动自如,毫无异状——
在这种情况下,兰道夫船长不自觉看轻这群年轻的雇主,也就是完全正常的事情了。
处于本能和惯性,他立即从安德烈上船前与他的一个赌约为切入点,开始压制林安等人。
林安看了两天,终于意识到,这个老头儿打算剥夺他们这些雇主的掌控权。
这倒和争权没什么关系,老船长这么做,除了本身的霸道性格之外,更重要的是客观现实使然。
林安看过一些关于航海的手札笔记,海洋是一个处处危险的地方,很可能前一秒风平浪静,下一刻立即得面对全船覆灭的危机,因此在海船上,有效调动和指挥船员们合作,是面对海难时的最重要手段。
航海中,最忌惮同一艘船上,出现两个不同声音。
老船长对跟随自己多年的下属们的调度,自然无可怀疑,但人数差距悬殊,实力上却足以以一抵十、甚至以一抵百的林安等人,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在必要时甚至能发挥比所有船员加起来还大的作用。
老船长想要的,就是通过潜移默化,让林安等人接受他的掌控和指挥——至少,就算他们不听他的,也绝不能任性妄为地坏事和干扰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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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
先发草稿,吃完饭回来捉虫子。
第七百七十七章 迷航
哗啦!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安德烈忽然凭空越过船舷,一下落入海水里!
甲板距离海面五六丈,意识清醒的人毫无准备地掉下去,恐怕都会被直接拍晕。
兰道夫船长下意识往船舷扑去,只看到海面上溅起带着白色泡沫的浪花,安德烈就像个实心的铁坠子,一点挣扎也没有,沉沉没入了海水中。
兰道夫船长脸上的紧张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当他觉察林安没有一丝紧张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紧张瞬间收了起来,眯起了因吹海风过多而结膜增生红肿的眼睛。
没等发出惊呼的水手们跳下去救人,几个呼吸之后,一道海浪如同手掌,哗啦一下,托着安德烈回到甲板上。
安德烈剧咳起来,糊里糊涂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翻过身来一阵大呕。
“愿赌服输。”
林安静静微笑,看着老船长,随后一道充满生机的绿芒落到安德烈身上,安德烈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很快止住了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