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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常,我们彼此没有信任的基础,归亡之地对法师而言是一个宝地,对目前的局势来说,也可以说是丢到他们手上的一个烫手山芋——他们可不会为此感激我们——所以,他们能传一声警示,已经算是善意了,”林安笑笑,“何况在他们眼中,我们也并不需要多此一举。”
隐约提及林安背后那一位,萨林没有再说下去,这方面一贯是谈话的禁区。
这就是他和安德烈的最大不同,如果是安德烈在,即使不问,也会疑惑林安不将死魂法珠交给她背后的那一位的原因。
他转开话题,“这次的情况也看得出来,隐世传承看似不出世,内部却漏得跟筛子一样,恐怕是他们故意放进自己地盘的。”
“有的时候,留着内奸能起的建设性作用,会更大——只要不玩火*的话。”
林安与萨林相视而笑。
……
神圣帝国,圣山。
“归亡之地?”安格斯放下手中的密函,按了按头,对身后侍女道,“纱利雅,替我去藏书库第九室取第七百一十三号、第一千零八号、第两千二百二十七号……将这些书籍文献拿出来。”
他头脑中仿佛有本清晰的目录,将对应书目包括序列号都记得清清楚楚,纱利雅对他的博闻强识早已见惯,低低应一身,便轻步退出去。
而另一个因派翠西亚外出而近身服侍的侍女仍留在原位,面露深刻的崇拜敬畏,心说:“传闻神使大人见识广博,过目不忘,果然是真的!”
此种心思在她心中一闪而逝,侍女却没发觉。随着她心情的波澜,自己双目瞳孔深处两个白十字的光芒大亮,安格斯平静地放下笔,语声柔和而温煦:
“卢娜,过来。”
“是,尊敬的冕下。”
卢娜如同受到无形丝线牵引般,轻步来到安格斯椅子一侧,双膝跪下,地面上铺着的柔软毛毯几乎没过她的膝盖。
少女毕恭毕敬地伸出柔嫩的双手,握住安格斯的右手。微微侧脸。将自己的侧颊埋入那双修长而坚韧的手掌中。面容上安详宁谧,如同回归鸟巢的宿鸟,又如依恋母羊温暖的羊羔。
安格斯温和地抚摸她的发顶,如同父亲抚摸女儿。柔声赞扬道:
“很好,你的信仰之种已经发芽了。”
卢娜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那笑容中是对得到安格斯赞扬的纯粹喜悦,如同一个信徒对于虔信神祗般的信仰:
“愿将我的一切奉献与您,我的父。”
整个画面毫无一丝淫亵,两人在此刻都超脱了世俗和*所带来的身份,氛围中充满某种宗教式的圣洁意味。
纱利雅一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这种景象,毫不惊讶。将文献放到一边的桌上,目含欣慰:“从此时起,我们又多了一位姐妹!”
虽然完全放开潜意识,将自己的灵魂献身到这个毕生向往的信仰中,但见到纱利雅回来。卢娜还是立即从刚才的氛围中醒来,生恐自己的行为亵渎了心中的神,能得到信仰对象的意思垂顾,已经是毕生所望,不能再祈求更多。
安格斯微微一笑,仿佛知道卢娜心中的诚惶诚恐,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心中的敬畏不安,才看向纱利雅,纱利雅蹲了蹲身:
“冕下,您所指定的书目,都已经在这里了。”
安格斯目光扫过,点点头,“很好。”
简单的一句赞扬,比任何奖赏都更让纱利雅满足。
书房中静谧下来,偶尔有翻看书页和书写的细细声音响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位侍女不知疲惫地立在一边,直到感觉光线渐暗,卢娜轻手轻脚地点亮鲸油蜡烛,将它们插在带着锋利金属插头的青铜烛台上,安格斯似乎察觉光线亮起,才从沉思中抬起头。
纱利雅走到安格斯身后,为他揉按放松肩膀。
“什么时间了?”
“日冕刚刚走过五点后的第二十七个刻度,冕下,需要为您准备晚食吗?”
“去吧。”
卢娜立即退了出去。
安格斯闭着眼将头靠到椅背上,纱利雅十指轻柔适中的按摩到他的头部,白金发的神使闭着眼问:
“纱利雅,在你的眼中,地狱是怎么样一个地方。”
“邪恶者的归宿,一个必将被圣光照耀而毁灭的罪孽之地。”纱利雅毫不犹豫道。
这是信仰之种萌发后的必然回答,安格斯淡淡一笑,口中喃喃自语:
“……归亡之地,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他晋升亡灵*师的秘密……可惜,我们知道得晚了一步。”
纱利雅似乎明信仰对象的心意,立即为他分忧,“几位圣子已随时待命,只要跟随那些船队,必然会找到归亡之地的明确坐标……”
“不,确定归亡之地在海上,线索已经足够了,如无意外,归亡之地或许距离我们的海域最近,未必无法用其他方法找到……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苦修院长老,他们不会坐视这么一个亡灵之地现世的,届时他们必定会施展大预言术……”
吩咐了几句,纱利雅连连点头,已经明白安格斯的意思。
一套指术按摩已经结束,纱利雅收起手,安格斯平静道:
“我所担忧的,从来不是归亡之地的存在——而是它已经被她先一步发现。这意味着,我们多年派人追杀那位亡灵君王的目标,恐怕已经落到她手里。
上次与她见面的时候,她应该是刚刚从海上归来,在我面前却全无征兆,还用那位水蓝之主的事转移了我的视线,连我的神兆都没有给与我警示,看来在位面之力庇护下,她在蒙蔽因果律方面的优势,不下于我。”
他在信徒心目中自然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任何人能和他媲美,纱利雅毫不犹豫地辩解:
“那必然是因为她并未将那东西带在身上的缘故,或者她即使获得了那位亡灵君王的东西,也无法对您的计划造成破坏。”
“我聪明的姑娘,你倒提醒了我,”安格斯睁开眼,含笑道,“不错,归亡之地的现世,对我们而言或许未必是坏事,既然都是亡灵,用得好,也能起同样的作用。”
“那么那位命运之女呢?就这么坐视她吗?”
“就算她得到了那样东西,想研究出成果,也需要时间——而北线最缺的就是时间,如无意外,魔族的亡灵大军会顺利兵临冈特城下的,她现在恐怕早已亲自前往前线了,被她抢了一步,再想找到她的行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是教给她主动找麻烦的对象去解决吧。”
“纱利雅立即给那些魔族传讯,”纱利雅会意,“那些不堪驯化的残兵败卒也该受些教训了,以免自以为羽翼丰满,竟像摆脱颈脖的枷锁。”
“不必为他们花费太多的心思,这些魔族当年在全盛时,便被我们的军队驱赶到极北冰原,苟延残喘两千年后,更不可能有更多作为,唯一的用处,就是在他们彻底灭亡之前,发挥最后的一丝余热。”铿锵有力的女声在房间中响起。
纱利雅一转头,欣喜道:“派翠西亚,你回来了!”
“冕下,愿将一切奉与您!”
名为侍女、举止却如女将军般飒爽的高挑女子大步进来,单膝跪在安格斯面前:
“派翠西亚幸不辱命,已经将您的使命完成,这是那位水蓝之主让我转交给您的东西。”
承在安格斯面前的是一个两掌长半指宽的长条的秘银匣子,上面篆刻无数细密纹理符号,形成一个复杂无比的封印,单从视觉效果判断,就能猜到这封印绝对无比强大,而封印在里面的东西,当然也不可能是平常事物。
但秘银匣子表面的封印,只是针对匣子内的东西,匣子只有一个简单的活扣,一推就开,连一个最简单的秘法锁都没设。
但这却不妨碍安格斯在见到它的第一瞬间,直觉到强烈的危险,仿佛匣子里封印着最危险强大的恶魔,即使处于封印中,也散发出令人骇异的恐怖。
然而这种恐怖感好像只是针对他的,对同处一室的两个侍女毫无作用,派翠西亚甚至一路贴身将它带回来。
“想要测试我的资格吗?”
安格斯呵呵轻笑,没等两个侍女有任何动作,修长的右手已经伸出去,轻轻拨开秘银匣的活扣,暗银的上盖被掀开。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两个侍女被猛然提起的心脏,从重重落下去。
匣子里面只躺着一张卷轴模样的半旧羊皮纸。
羊皮纸确实是一张卷轴,背面描绘的符文法阵有明显的魔法王朝时代的风格,书写在上面的字迹却十分清晰,仿佛时光的洗涤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三章 曾经的盟誓
这是水蓝之主与冕下结盟的契约卷轴?
派翠西亚和纱利雅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上古文字,心中猜想,其中纱利雅更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被摊开的卷轴,隐约感觉熟悉。
安格斯看清这张卷轴,灰蓝的眸子中闪过异样之色,而纱利雅也恰在此时,发出一声惊咦。
“看出什么了,纱利雅?”安格斯微笑道,“我身边的人中,以你对各种经史文献的钻研最深入,不下于我,说说看你的结论。”
“纱利雅的渺小萤火,如蚊蚋般不值一提,怎能与您的光芒相提并论。”
纱利雅与派翠西亚原本是修道院潜修的修女,两者一文一武,一内一外,是安格斯的重要臂助,远不像她口中谦虚的那样平凡,但对于安格斯却真正心悦诚服。
当初纱利雅会自愿种下信仰之种,正是被安格斯的渊博所折服。
“纱利雅看这张卷轴的外形,觉得有些像上古魔法王朝全盛时,曾经流行一时的‘魔鬼卷轴’——提及这种卷轴的相关描述,应该在《上古轶闻卷十二》《辛图拉之谜》……等书中。”
如果以世俗标准评价,纱利雅的学识鉴定能力已经不下于世俗的大师级鉴定家,此时娓娓而谈:
“……这种卷轴具有强大的迷惑性,表面看,它是一张附着了强大符文的魔法卷轴,但实际上它的背面和边框花纹中,巧妙地隐藏了魔鬼的寄名和它们定下的规则,看似公正的契约内容中往往隐藏险恶的陷阱,不明本质的人贸然签约,将会把灵魂抵押给魔鬼,无论履行不履行契约,下场都无比凄惨!
传闻中,魔法王朝时期,末代那位著名的执政官,实力达到当世顶峰的一位传奇级强者被敌人设计。签下亲信者手中伪装过魔鬼契约,由此掀开了魔法王朝败落的大幕……其后魔灾降临,转瞬侵略肆虐整个位面,也正是因为魔法王朝的高端战力大量陨落和衰败——可以说,一切的祸端,正是由那一张魔鬼卷轴开始。”
派翠西亚惊怒,“水蓝之主竟敢对冕下设陷!”
东西是她带回来的,更加令她感到愤怒,如果不是安格斯还没命令,她恐怕会立即动手毁掉这张卷轴。
“无须惊怒。水蓝之主并无恶意。”
安格斯一摆手。派翠西亚立即收起怒色。只听安格斯和声道:
“有关魔鬼卷轴在魔法王朝败落中的作用这个秘闻,流传极少,当世除了教廷,恐怕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
不过即使是这极少数人。恐怕也未必清楚一个更隐秘的秘闻,那就是当年那张暗害了魔法王朝末代执政官的魔鬼卷轴,正是一位神的代言人进献给那位执政官政敌的。”
派翠西亚和纱利雅初闻这个秘闻,心中一惊,联系到当时的时代背景,顿时明白了神职者在其中所扮演的阴谋者角色。
那个时候,正是被魔法王朝压制了多年的神权初兴的时代,各个神祗在位面中寻找代言人,神迹频生。尽管当时神圣教廷还远没有成立,但安格斯所说的主角,却毫无疑问是神职者在那个时代的先行者。
当时神权和法师群体的处境,正好和这个时代相反,但两者相争的局势。某种程度上正和眼前时局相似,只是强弱之势相反,现在正要崛起的势力变成了被教廷压制了千年之久的法师群体。
纱利雅百爪挠心,恨不得立即埋首藏书库中,寻找更多佐证,派翠西亚则想到另一方面,道:
“冕下的计划,也正与先辈异曲同工。”
“破坏和建设是一个天平的两端,维持着相对的平衡。当代表灾难的砝码将破坏一端的秤盘重重压下的时候,也正是代表希望的砝码在另一端秤盘所占最重、人们迫切寻求救赎和信仰的。
希望会带来信仰,纯化信仰,而生命的消逝,不过是提前让这些灵魂归于沉睡,只要人族不彻底灭绝,时间的流逝,自然会抚平生命消逝的伤痕——草木荣枯,一场大火之后,新的繁茂森林将会在被灰烬肥沃过的土地上重新长成。”
“一个全民皈依的国度,必然是最美好安乐的地上天国,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无人能明白您的仁爱慈悲,愿一切美好环绕进献于您。”
派翠西亚和纱利雅念诵祷言,满含崇目地跪下。
“我的意愿,不乏同行者,我亦以你们为傲。”
安格斯示意两人起身。
派翠西亚决定今晚到祷言室彻夜祷告,才平复了有些激动起伏的心情,站起身后,想起之前的话题,红唇吃吃片刻:
“……水蓝之主将这么一张魔鬼卷轴送来,其背后喻示,难道他已经看出了您的意愿。”
“高明者无需言辞,山与水的变迁,自能说明一切,”安格斯道,“水蓝之主以多智闻名,能猜到我的意图,也并不出奇。”
“但他既得知您的远大意愿,又岂会真有诚意与我们合作?”
她们的信仰者将要走的道路的终点,一个位面只有一个这样的存在。
水蓝之主身为传奇强者,高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安格斯目前,现在得知安格斯的远大愿望,恐怕会立即想方设法除掉这么一个竞争者,哪里还会考虑什么合作!
“不,恰恰相反,正因为水蓝之主猜到我们的目的,我反而相信他的诚意,因为不出意料的话,他的目标,恰恰与我相反——而他的诚意,也完全显示在了你带回来的这份礼物上。”安格斯道。
派翠西亚和纱利雅先是不明所以,而后目光随着安格斯的视线,落到秘银匣内那张魔鬼卷轴上,纱利雅若有所悟,派翠西亚双眼中则亮起了灼热的光。
……
“不知道冈特城的情况怎么样?按照空间距离计算,即使马沛一败后梅林军队毫无抵抗地沿途溃退,魔族的亡灵大军,也至少还有半个月,才会有先锋出现在冈特城一线的视野范围。”
白云之上,一个魔法沙盘展开。萨林一边说,一边挪动沙盘上具体而微的小旗帜,战事推演中代表魔族亡灵大军的几枚灰色旗帜,挪动到了冈特线北方的千里开外。
“亡灵不知疲累。”西德尼言简意赅。
“马沛一役,天青之枪冕下和诸位强者都被魔族调开,马沛陷落后,诸位强者不会再中计,魔族摄于传奇强者之威,也不会敢轻易推进太快。”萨林反驳。
“盟约约束,传奇不会出手。”西德尼道。
萨林默然。最后才叹道:
“是啊。谁想到当初为了保存人族的权宜之举。却成了我们现在的最大掣肘。”
传奇之战不涉凡人,这是人魔两族传奇一起定下的盟誓。
这个盟誓的存在相当匪夷所思,他们原本并不知内情,而林安得益于克洛诺斯。曾经对他们解释过缘由。
人魔两族仇深似海,作为代表的两族传奇强者各有亲友后裔死在对方种族手中,血海深仇拿什么都洗不清,不存在什么利益媾和的可能,之所以定下这个盟誓,实际上是位面法则所约束,传奇强者为了自身死活,不得已定下的。
否则传奇强者随意出手,以他们的能力对位面的破坏。位面意志时刻都可能降下,将强者镇压。
如果是在魔族入侵的魔灾时期,一族为了侵略,一族为了种族存亡,当然也没有什么坐下来谈和的可能;
但魔族后路被自己人断绝之后。魔族传奇回归无望,继续打下去最好的结局,就是和人族传奇同归于尽,魔族军队也与魔法王朝遗民相残而亡,把胜利果实留给算计好的反叛者,而这些魔族传奇自然不会甘心为身后的背叛者卖命。
但当时被断后路失陷在缪斯大陆的魔族传奇,可不止倒霉催被篡位的克洛诺斯,还包括他的一众手下,其中足有七八位传奇强者。
根据克洛诺斯所说,当时人族的真实情况,可不像教廷和梅林粉饰过的历史那样英雄辈出,或者说就算英雄辈出,也强不过魔族的拳头。
尤其在魔法王朝遗留的强者在内斗中大部分玩完,剩余的几个也几乎被魔族强者玩完的情况下,即便有位面意志的偏帮和眷顾,论剩余的传奇强者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