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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3章 蒂蒂苏醒
从传送门中走出，塔灵卡桑德拉便在塔壁上浮现：
“首席长老，皇帝陛下派来的侍臣正在一层等候。”
“看来陛下已经迫不及待要与诸位会面了，”林安微笑，对夏洛克和他身后的四位使臣道，“那么，诸位便于我一起进宫？”
夏洛克就算想反对，现在也不能说出来。
所幸，他事前就知道这次出使会直接传送到梅林帝都，和几个使臣都已经换好了正式礼服，温文尔雅地回道：“不胜荣幸，我早已迫不及待面见撒克逊陛下。”
林安与他一起坐马车入宫，沿路坐在马车中，没有多少人见到，但入宫后夏洛克伯爵出色的外表和陌生面孔依旧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不过对方身着典型的神圣帝国风格的正式礼服，身后还有四位使臣，神色和随从人员规格都说明对方有正式身份，没有人会多想什么。
在觐见厅见到撒克逊，撒克逊亲子走下台阶，在重臣环侍下表示对神圣帝国来使的欢迎。
他对夏洛克伯爵出众的外表也有点意外，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而过，没有在林安身上发现什么，便将关注点放在夏洛克伯爵身上。
夏洛克伯爵却隐约觉察到某种端倪，心想，梅林皇帝与紫蔷薇女大公的联姻似乎不是单纯的政治联姻而已，看来以后必须与紫蔷薇女大公保持一定距离了。
他此次身负重任，某种程度上也相当于被质押的质子。身份本就敏感，原本心中的确有讨好林安的意思，哪怕只是拉上一点交情，也会让他在庞培立足顺利很多。
但意识到撒克逊对林安可能的态度后，他就立即改变了原定计划。
在国事上，撒克逊在是决定一切的人，夏洛克不至于因小失大。
他心中暗自揣摩。
一个女人对异性是否有情愫，不管再怎么掩饰，多少能够从举动神态中观察出一二。
在没有见到撒克逊之间，林安的态度令夏洛克很肯定。两者的订婚绝对是一场出于政治考量的联姻。
直到见到撒克逊。隐隐凭直觉发现撒克逊隐藏得极深的、对林安的某种占有欲后，夏洛克才意识到，梅林皇帝对林安的态度并不那么简单。
“当然，站在未婚夫的立场。任何人拥有紫蔷薇女大公这样的未婚妻。产生占有欲是理所当然的——但紫蔷薇女大公似乎并不抱以同样的态度。两人之间对待这场联姻的态度差异，或许是一个机会？”
夏洛克暗暗兴奋。
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如果能利用好。他所能得到的远超他原本的目标，何止是站稳脚跟而已，说不定甚至能拉近和梅林皇帝之间的距离，进而让他在庞培有更大的施展空间。
只是……
安。琳女大公在这场联姻中，却也不是弱势的一方，她背景深厚，能够影响传奇强者的态度，同样足以令他忌惮，如果违逆她的意思，甚至被他察觉他在暗中算计，就算成功，她也会让他和神圣帝国付出巨大代价。
所以，绝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在算计她，那么，要左右逢源，还得好好思量一下才行。
“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试探一下吧。”夏洛克不动声色，暂时将此事记在心里。
夏洛特伯爵的觐见持续了两个魔法时，这在以往不符合外交规格，但在眼下时间分外珍贵的时候，许多惯例都已经被打破。
这场会面删减了繁文缛节，直入正题，将林安之前与安德略三世议定的一些决议彻底定下，林安作为当事人，整场觐见都必须参与，并在末尾双方签订盟约时，林安作为见证人之一也印上了自己的玺印。
花了一个下午，一切终于抵定，林安却还不得清闲。
侍女簇拥在撒克逊身边给他褪下沉重的冕袍披风，林安坐在一旁休息，礼仪大臣见缝插针地前来请示订婚仪式和礼服等事务，撒克逊只说了一句“一切从简”，然后就看向林安。
一般来说，订婚由女方准备，婚礼则是男方。
但他们这次的情况特殊，完全省略了绝大部分细节，否则如果真要计较，哪家贵族联姻的订婚仪式，不要准备上一年半载？
对贵族来说，订婚仪式比婚礼更为重要和有象征意义，也更被看重：婚礼只是男女双方的结合，订婚却代表着两个家族的联合。
在上流社会中，贵族一旦订婚，在人们眼中他们便打上彼此标签了。
“我连封爵大典都穿法袍，你觉得我订婚仪式要穿什么礼服？”林安面无表情，玉容凝霜。
撒克逊见状，挥手令礼仪大臣退下，而后对林安道：
“依照旧礼，梅林的每一任皇后在订婚典礼上，都必须穿上都必须佩带上‘永恒星辰’，这一套首饰必须有相配的礼服才能穿戴上，这是已经梅林皇室维续了两千一百三十一年的传统，礼仪大臣也只是尽忠职守。”
“我知道。”林安手搭在座椅扶手上，支着额角，淡淡道，“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如果梅林帝国这次撑不住的话，那么什么传统都会烟消云散。”
“好吧。”撒克逊摊摊手，表示妥协。
这是那次求婚之后，他们第一次私下相处，他还不想弄得又不欢而散，目光一扫，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
“关于东费罗，时间太短，我估计你不会在这上面费时间了，但该做的还是要做，免得下面的人坐不安稳。”他将文件递给林安。
林安翻了翻，听撒克逊道：
“这是任免状。东费罗的官员都原职留任，一个都没动，只差你的印章了。”
东费罗迟早要还回去，只是过个手而已，林安自无异议，一目十行扫过上面没有多余的条款，便在上面签名盖章。
一式三份文件签完，撒克逊敲了桌边的金钟，侍臣进来，将文件放进托盘中。轻无声息地走出去。
“您还有其他事要说吗？”林安道。“没有的话，该我说了。”
撒克逊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安便将光明之山的事说出来。
做这些事是觐见会面后的休息放松，毕竟就算魔族明天就来，梅林皇帝也不能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撒克逊原本神色还比较放松。随着林安讲述。渐渐凝重起来，坐正了身体，上身微微前倾。
“这个半位面中可以装下多少人？”
“我没有进去过。并不确定，但既然神圣教廷的人打算在里面长久生活，我想至少能容纳下十万人。”林安道。
十万人听起来很多，但如果只是短时间的进入，而不是长期生活的话，容纳十万大军的面积并不需要多大。
而这等规模的军队，足以决定一场大战的胜败了。
魔族想占领缪斯大陆，也需要人口，否则仅凭高端战力，最多能做到摧毁，却做不到占领和统治。
如果在大规模战场上，人族军队可以取得决定性的优势，对于击溃魔族的侵略，也有着战略性意义。
正因为如此，深蓝法神才会将光明之山交给林安，因为这也能减轻他们身上的压力：魔族传奇如果因为地面战争的劣势而出错，这正是人族传奇埋伏他们的机会。
撒克逊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把订婚仪式什么的都抛到脑后，当即道：“那还等什么，立即确定半位面的情况，这关系到围绕光明之山的所有战略制定，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他顿了顿，“光明之山的事，只有你知道？”
“我很想肯定回答，但很遗憾，知情者不止我一人。”
林安将在神圣帝国发生的事告诉撒克逊。
“神圣教廷将光明之山视为秘地，不会透露出去，而安德略三世他们大概也想不到深蓝法神会将光明之山借给你。”
撒克逊沉思着，一边分析：
“虽然如果魔族追查，还是有可能获知光明之山的存在，不过，我想频繁使用它获得局部胜利，并不能充分发挥它的作用，你认为呢？”
自从公开联姻消息之后，两人之间的称谓就变成了你，林安如今也很习惯了，点点头，“这也正是我的想法。”
当年在魔灾中，神圣教廷用光明之山将圣殿骑士团武装成一支神鬼奇兵，但现在他们面对的局势不同。
梅林并不需要一次次奇迹般的胜利来传播信仰，撒克逊可以调动的大军规模，也远不是当年从微末崛起的神圣教廷可比，如果仅仅将光明之山用来改变局部战局，未免太浪费。
林安和撒克逊想到了一起，他们都想将这个杀手锏隐匿不出，在真正决定命运的大战中登场，一举为地面战争定下胜局！
当然，要做到这点，仅凭光明之山还不行。
魔族的强者们绝不会坐视他们将魔族的地面军队剿灭，林安他们想达到这个目的，还需要人族传奇们的配合，以及合适的时机。
如果能够成功，人族不但能扭转劣势，甚至能够因此奠定胜局。
这也正是撒克逊说必须从长计议的原因。
两人陷入沉默。
这一刻，两人脑海中没有任何杂念，只有对于未来战争局势的推敲计划，以及自身资源和可利之机的审度盘算。
好一会儿，两人回神，觉察到刚才不约而同的沉默，却并不尴尬。
“不管怎么说，这一切的基础，都要建立在光明之山上。”
“嗯，最迟明天，我会把光明之山的情况告诉你。”深蓝法神指明将光明之山借给林安，林安便不能假手于人，哪怕这个个烫手山芋。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撒克逊道，“光明之山的存在必须保密，我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
这句话似有深意，林安不明白撒克逊指的是什么，淡淡道：“如果你的礼仪大臣没有来烦我的话，我现在已经进去了，陛下。”
“你今天好像格外没有耐性。”撒克逊挑眉。
“我已经三天四夜没有合眼了，”林安又变成了面无表情，“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容我告退。”
“好吧，看来你有必要好好休息一下，光明之山的事明天再说。”撒克逊站起来，“但你带着光明之山，我认为最好还是在皇宫休息。”
“谢谢好意，但我府中还有事，就不留了。”
林安无心再应酬，对撒克逊点点头，起身离开。
撒克逊站在长桌后目送，面色面色平静。
回到府邸，看到焕然一新的大门，以及大门上的徽章，林安才想起，这里已经升级为公爵府了。
贝迪卡和仆侍们也换了新制服，绣上了新的徽章。
“恭迎陛下！”
“怎么好像少了些人？”林安问贝迪卡。
“您忘了吗？伯爵府的规制已经不合您的身份了，撒克逊陛下赐下了新的行宫。”贝迪卡抿唇一笑，神采奕奕，“虽然只是别宫，但也不能马虎，现在那边正在收拾，虽然皇室配给了足够仆役，但那些新人都不知道您的喜好，我派了些人过去操持指挥。”
林安想起来了。
她在宫城中的确有座别宫，就在希瑞尔亲王宫邸附近，是受封女大公时一同赐下的，只是相比封地爵位等根本不起眼，早被她忽视了。
按常理，她真正的宫邸在东费罗郡，但目前还没开始建造。
人们也不觉得惊讶。
既然都要联姻了，林安肯定要嫁到庞培，东费罗估计是回不了几趟了，宫殿建造的事被推延也正常。
林安并没有对撒克逊所说的那么疲累，三天三夜没睡是事实，但不至于疲劳到无法视事。
在贝迪卡服侍下洗了把脸，正打算去看蒂蒂和安德烈，林安心中忽然一阵悸动！
蒂蒂醒了！
林安惊喜，立即前往卧房。
打开房门，就见蒂蒂被威廉扑倒在床，巨大兽躯和长毛几乎被蒂蒂埋没，威廉正用长满倒刺的舌头给蒂蒂洗脸，林安的大床被他们一折腾，一片狼藉，羽毛乱飞。
蒂蒂感觉到林安回来，奋力将威廉掀下去，坐起来，看向门口，“安！”
在房门止步的林安才松了口气，疾步走过去，还想端详几眼，却被蒂蒂一把拉下来，抱在怀中。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这章过渡。
蛋碎，话说我发现现在女频的许多文分章都是两千一章啊，话说大家是习惯两千一章还是四千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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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4章 进化瓶颈
林安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她是一头从龙蛋中就开始拥有零碎记忆片段的雄性金龙，经历了它从孵化出生到晋升半神失败被封印的一生，以及龙魂被永镇永眠星石后，那寂静永恒的黑暗。
林安醒来后，梦境中的许多细节都已流失，尤其是前半部分金龙在还没转化为邪恶阵营的死亡之翼时的事情。
梦境留给林安最深刻的，就是被封印后那段漫长而冰冷的黑暗，死亡之翼被封印的龙魂在永眠星石中度过了无法计数的时间，久到连死亡之翼近乎坚不可摧的龙魂都开始消散，它能够撑到安德烈继承它的力量，只是因为有一股仇恨在心中，支撑着它的意志不彻底溃散……
“【墨西斯。勒斯荷曼】。”
“这下糟了。”
林安口吐陌生的语言。
这种语言低沉如巨龙咆哮，每一个音节都需要肺叶剧烈吸取和喷吐出大量气体才能够准确发音，对胸膈和声带都有着苛刻要求，常人根本无法学会，因为龙语的发声很容易对脆弱的声带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
这正是这一个漫长梦境带给林安的馈赠。
除了龙语之外，死亡之翼漫长一生的见闻经历虽然大部分都随着苏醒而忘却，也还有相当一部分留在林安脑海中。
只是林安顾不上欣喜，因为她从死亡之翼深刻铭记的记忆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对象——她的半神老乡。
银白发丝。深青异瞳，五官清秀而深邃，就像是传说中的精灵——林安绝不会错认这张在死亡之翼记忆中的样貌。
令死亡之翼晋封半神最后功亏一篑的，竟然就是林安的半神老乡，而且死亡之翼后来被杀，亡灵龙魂被封印镇压在亡灵祭坛下面，也和半神老乡有着直接关系。
半神老乡的真名为【墨西斯。勒斯荷曼】，林安在通天塔上并未得知，恐怕连监守者们都未必知道，她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从半神老乡的仇敌记忆中获知她的真名。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安德烈在继承死亡之翼遗留力量之前，已经发下誓言，矢志向半神老乡和祂的继承者复仇，不死不休！
林安深知。作为受到传统教育的法师。安德烈从来不认可不经自己努力、凭空获得的力量。但他之所以选择违背一贯原则，正是因为感到自身力量太弱小，无法在将要来临的魔灾中保护他想守护的人——其中一个。就算林安。
而命运兜兜转转，却令他们彼此成为敌对，林安有种被命运捉弄的荒谬感。
“必须想办法将死亡之翼的力量从安德烈身上剥离出来！”林安下定决心。
安德烈的誓言是位面誓约，几乎不可违逆，林安唯有从誓言内容中找漏洞：誓言内容是以继承死亡之翼遗留力量为前提，那么如果安德烈将那些力量剥离出来，自然也就不需要再为死亡之翼复仇。
林安这么决定的另外一个原因是：
死亡本身无分善恶，但死亡之翼却是一头邪龙，它为了力量走上了悖逆种族的道路。
金龙是天性善良，大部分都是善良守序阵营，死亡之翼的背叛天怒人怨，许多金龙曾经来讨伐这个叛徒，却大部分都死在了死亡之翼手中。
龙族本来是非常护短的种族，哪怕同族叛变到了对立阵营，也并不一定会完全成为死敌，但死亡之翼尝到了好处，四处杀戮巨龙，它后来被龙族围攻而死，进而受到亡魂永镇永眠星石的惩罚，也和它肆无忌惮地屠杀有关。
力量从来不是独立存在的，力量拥有者的意志也往往会受到力量性质的感染，这点连神明那样的存在都难以例外。
安德烈目前的心性大变只是开始，随着他彻底融合死亡之翼的力量，他会彻底被扭曲，变成另外一个死亡之翼。
林安绝不容许这一幕变成现实！
为今之计，只有尽早把安德烈身上的力量剥离，才是治本之策。
林安请来葛列格里大师，葛列格里大师了解情况后，毫不犹豫地赞成。
法师虽然追求力量，但葛列格里大师能教出安德烈这样的弟子，可见本身对力量的认识很深刻。
安德烈之前转变成半亡灵，在葛列格里大师看来并不是坏事，付出一定代价获取更漫长的“生命”，安德烈本身实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