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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瘦的老板无意识的从眼镜上沿扫了一眼角落,摇头说道:“又是一个伤心人哪伢子,瞅着点,他等的朋友也该到了。”
一张破酒桌,三把长条凳,三碗酒,一个人在狂灌,这场面有点诡异。
“兄兄弟,干了这这碗,我们手手拉手,犁庭扫穴,杀杀他个干干净净。”
“天岩大哥,咋俩咋俩干一碗,你起开,不带你个臭臭童桐。”
“啊你说什么?大大点声,我听听不清楚。”
一碗接着一碗,一碗接着一碗,无尽无休。
傍晚来临,小店开始热闹了,一个清秀的女孩在他爷爷古琵的伴奏下,唱着晨曦小曲,为食客们增添着情趣。
我意识迷离的还在喝,已经两坛了,我成了这小店中的另类怪物。
突然,街面上一阵骚动,霹雳啪啦的关门声,鸡飞狗跳的慌乱声,人群跑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于黑子来了,快跑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小店喝酒的食客面色骤白,轰然而散。
“伢子,伢子,快关门,快呀”
老板和小二合力三下五除二的关上了店门,息了灯火。
“老老板,他他怎么办?”
加上说唱的一老一小,四个人得得嗖嗖的挤在柜台后,伢子惊愕的发现还有一个人没跑,就是那位摆了三副碗筷,喝了小半天的怪人。
“哎呦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三尺小店摊上这么一位酒鬼,天地神佛保佑,但愿他不要出声,不要惹那位混世魔王的注意啊不然可就有难了。”
老板一脸的苦相,合掌求拜不已。
“混蛋,都他**的把门打开,把灯点着,爷爷我今天心情好,与民同乐,谁敢不营业,我他**的把他家点了天灯。”
一声声怒喝响起,很明显一帮子随从在挨家挨户砸门。
“伢子,去,去把门开开,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去了,这一条街好吃好玩的地方有都是,于爷不会选咱们家的”
店老板自己安慰着自己,开了近五年的酒馆,这种情况经历了不少,可总是听说,却从没见过那位“混世魔王”,他幼稚的以为他的那间“破庙”不会招来“大神”。
然而世事难料,下雹子都能砸死人,喝凉水塞牙的事儿多了去了。
灯火刚点着,店门刚开,十几个黑衣人一拥而入,中间一位獐头鼠目的锦衣少年红光满面,一看就是刚喝完。
“他**的混蛋,你这个破店还打不打算开了,竟然把小爷我关在了外边,活宁歪了是不是?”
“哎呦各各位大爷,各位大爷,您就是给小老儿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把诸诸位关在外面啊”
啪的一声,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眼镜横飞。
“少他**的废话,好酒好菜给我往上端,伺候不好我掀了你的王八盖子。”
一锭金子撇在了地上,众人拥着锦衣少年坐在了大堂的正桌,吆五喝六的开始刮噪。
捂着脸的店老板眼前一亮,他突然想起了坊间的传闻,“混世魔王”为人嚣张跋扈,动辄砸店伤人,可要是伺候好了,他出手绝对的大方。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店老板忘了害怕,忘了惶恐,他抻脖大喊道:“于爷打赏,好酒好菜的招呼啊”
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再次奏响,街面也有胆大的生意人打开门脸,重新吆喝起来。
“爷,就是那个,怎么样,够水灵吧?”
一个黑衣人趴在锦衣少年的耳边嘀咕着,那少年单眉一挑,眼光暧昧的看着先前卖唱的那个清秀的小女孩。
“嗯就他**的你小子眼贼。”
锦衣少年盯着小女孩素花上衣内刚刚隆起的稚嫩的乳峰,酒劲骤然上涌,一股子燥热直顶喉间,他恨不得现在就扑将上去,揉搓捏捻,辣手摧花。
“爷,那边有一个不知趣的酒鬼,我把他撇出去。”
“哎等等,你傻呀我爹不是交待了吗非常时期,一定要保持低调,与民同乐,各玩各的知道不?”
“少爷您真是胸襟广袤,雅致高量啊您就是当世的‘孟尝君’,啊不,当世的活佛啊以您的身份与这种人同堂喝酒,传出去那就是一段佳话呀”
小眼黑衣人的马屁功夫超越一流,这小子要步入仕途,那绝对是个地方科局长的材料,锦衣少年被他拍得那叫一个舒服,连汗毛孔都开了。
同行的其他护卫很嫉妒小眼黑衣人的得宠,可又不得不顺着他起的头拍下去,一时间阿谀奉承的臭屁在小酒肆中响个不停,顶风都能熏倒路人。
“哎小姑娘,这是我们于爷给你的赏银,来来来,唱上一段,助助酒性。”
“对对对,爷现在最想听曲。”小眼黑衣人又占先了,他总是能号准锦衣少年的脉,众护卫不服都不行。
一盘子一盘子的酒菜端了上来,一坛陈年美酒开封了,酒香四溢,在小女孩清爽的嗓音中,众人开喝了。
“怎怎么没酒了,拿酒来”
我推落了桌上空空的酒坛,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整个酒肆清晰可闻。
“哎你个混蛋,敢扫了爷爷们的雅兴。”
“算了算了,于爷说过,与民同乐吗”
小眼黑衣人拽住了另一个护卫,他很压事。
“来来了。”店小二里倒歪斜的给我弄来一坛子酒。
又是一碗接着一碗,我浑然忘记了一切,我的眼里只有酒。
我醉了吗?我没醉吗?我不清楚,两坛子酒下肚,我的意识和身体是分离的,意识很清醒,可身体不听支配,有点晃,有点目眩神摇。
店里发生的一切我一清二楚,可那跟我毫不相关,我就是想喝酒,想喝醉,想遗忘一切。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转眼圆月当空,繁星满天。
“走了,走了,咱们回去再喝,不过这小姑娘唱的真好,我们多给银子,领回去接着听,明早送回来。”
跟在锦衣少年身后的小眼黑衣人一挥手,两个黑衣护卫架起小女孩穿堂而去。
“孙女,我的孙孙女啊”
傻了的店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有点明白了,这帮子混蛋王八蛋根本就是冲着人家小姑娘来的。
“老哥,老哥,你不要这样,你起来,这都是命。”
店老板扶起了须发皆白泪流满面的卖唱老汉。
“计老板,你你得帮帮我,我们是奔你来的啊”
“老哥,老哥,我倒是想帮你呀可可可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认了吧贫民的命,不值钱。”
屋外的夜漆黑如墨,那痛失孙女的老汉的哭喊声,直刺星空的核心。
第三卷命耀第四十七章展家后人
第四十七章展家后人
酒肆内,卖唱老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双手颤抖,抽搐不已,扶着他的店老板也是一脸的激愤。
“老哥,你是不知道啊刚才的锦衣少年是晨曦城有名的‘混世魔王’,他他是看中了你的孙女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陪他一宿,明天就回来了,卖唱的,不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吗?”
“可可可我孙女才十二岁啊不行,我要告他。”
“得了吧你,还告他,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晨曦城展家总管于大的儿子,展家你总听说过吧龙翼的东南王,于大你没听过,但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总管,告他儿子,我看你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拿拿酒来”
“没有了,不做生意了,关门了年纪轻轻,遇到一点沟沟坎坎情情爱爱的郁闷事儿就借酒消愁,喝死你算了,也不考虑考虑父母在家多担心你,走走走,赶快走。”
正在走过来赶我的店老板兜头撞进了我的怀里。
“老丈,您站好,我有一事相询,请您明言。”
店老板傻愣愣的瞅着眼前的年轻人,这这不可能,四坛子“醉龙酒”,就是神仙也倒了。
可这个奇怪的年轻人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他他的眼睛如此的清澈净洁,哪有半点酒醉的意思。
“你你你说。”
“老丈,展家的总管于大,原来是不是晨曦城人?他原来是不是一家私营小矿的小矿主?”
“对对呀你你认识他?”店老板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的,我认识他,他的家住在。”
“大风镇和晨曦城的交汇处,一片好大的庄园就是。”
“啊好,你们不用担心了,我这就去找他,如果好使,小女孩一时半刻就会回来,如果不好使,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我抬腿走出了酒肆,走入了漆黑的小巷。
“于大”,这是一个我几乎忘了的名字,当店老板提起他时,我瞬间逼出了一身酒气,整个人清醒无比。
这个人与我的缘份很厚,昔日展家老大为恶就是此人拉的皮条,当年一念之仁放了他一条生路,可谁会想到他罪恶滔天,可谁想到他就是那个黑心的矿主,不仅吞了哥哥一年挖矿的酬劳,而且把哥哥和母亲棒打出境,致使抱病的母亲再次颠沛流离,一路流浪到了口岸城,不久便撒手人寰。
如果说芒剑和展青是直接导致我家破人亡的主因,那么这个于大就是丧心病狂的恶犬,他的贪婪和恶毒衍生的恶果,令我与最后的亲人阴阳阻隔,无缘一面。
我怎么会放过他,我怎么能放过他,他不死,这个世间就真没有天理了。
静静的站在大风镇北边的土路上,我的心苦不堪言,一身的仇恨无法昭雪,我愧对父母的在天之灵,愧对小丫妹妹,愧对很多人。
天道院,是压在我心头最重的一座大山,我与它的纠缠剪不断理还乱,该怎么办我毫无头绪。
昊空真人、天岩和童桐的原因姑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也姑且不说,关键现在还碍着一个哥哥遗留的骨血,我的侄儿北念,他已是天道弟子,有一天,我要绝了他的宗根,他一定会恨我,一定。
密域逍遥子和极地灰鹤这两个人是目前横亘在我心头的两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我无法兑现承诺,我力有不逮啊
展青,这个半人半妖的王八蛋,哥哥的灵魂在他的体内,成为了供他奴役驱使的阴灵,这事具体的细节我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很清楚,我不能杀他,不能。
“兀那小子,黑灯瞎火的站在路中间,你***不要命了?”
我候的人来了,神识一扫,一切一目了然,那个卖唱的小姑娘在中间的马车上,已经衣衫全裸,于大的儿子看样子是等不及了。
“混蛋。”
一个刚要张嘴骂人的黑衣大汉倒下了。
“伙计们,抄家伙,有刺客。”
刺客,这帮咋种真当自己是“皇上他二大爷了”,该死八个抄起兵器的大汉倒下了,又是两个。
“吵吵,吵吵什么?哎呦什么东西绊着我了。”
一掀车帘,“皇上他二大爷”下来了,不过直接踩在了一具死尸之上,吓得他**呀一声。
那个拍马屁第一的小眼黑衣人扶住了锦衣少年,他还算冷静,没有拿刀,不然他也死了。
“朋朋友,冤有头债有主,这这是晨曦城展家于大总管的车架,你你可不要搞错了。”
我缓缓的向二人走去,他们在惊恐中后退,他们在绝望中后退,他们在连滚带爬中后退。
一把扼住锦衣少年的喉咙,我阴声的说道:“小子,接下来的几秒是你生命中最可宝贵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我从一数到十,说几条你父亲的秘密,如果我感兴趣,会留你一命,否则你将再也看不到满天的繁星。”
“一。”
“混蛋,你是谁?你敢动我?”
“二。”
“我是四大世家展家家主展青的义子,我是展家大总管于海的儿子,普天之下。”
“三。”
“少主,快说啊快说。”“那个那个。”
“四。”
“我父亲背着我妈和四个姨娘养了两个外室。”
“五。”
“我父亲的金银珠宝都藏在我家的地窖里。”
“六。”
“五年前我父亲曾经吞了展家一笔八万金的矿款。”
“七。”
“王八蛋,混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八。”
“我妈告诉我,我不是于大的亲生儿子,我还有个父亲叫。”
“九。”
“我父亲当年恶事做尽,他现在幡然醒悟,开始吃斋念佛,修桥补路,接济穷人。”
“十。”
“我不信,你***敢。”
嘎嘣一声,我掐断了这个暴虐小子的脖颈,送他归了西。
除了小眼黑衣人沉重的喘息声,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夜空星辉依旧,它代表着极限权威的老天,可它根本漠视着万物的一切,谁生谁死跟它毫不相关。
噗通一声,小眼黑衣人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不用磕了,没用的,你比你的主子更该死。”
“上师容禀,小人虽然为恶,但从没害人,请上师慈悲,饶过在下的贱命。如果如果必死,请上师开示因由。”
呦呵思路清晰,临危不乱,颇有几分豪气,可惜了,他的心思缜密用错了地方。
看见他,我就看见了当年跟在展青哥哥身边的于大,教唆、挑拨、专宠、拉皮条、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这是一个从恶之源,必须铲除,否则流毒无穷。
一把扣住他的喉咙,我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上上师,我我死不瞑目,我做鬼都不会安息的,你。”
这是一个多么卑微的生命,他到死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该死,他到死都不相信我会杀他,他一直以为我在试探他,这要是换一个修者也许真的会给他机会,然而他遇到了我,算他倒霉吧
“小姑娘,这里距离大风镇五里地,你可以赶着马车或者徒步,自己走回酒肆吧”
我没有再理睬那个呜呜哭个不停的女孩,转身远遁。
奔向于大庄园的路上,我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不送那个小姑娘回去。荒郊野岭,一地的死尸,漆黑的夜晚,她怎么敢自己独行。然而另一个声音同时在我心底响起,怜悯的情感是一种罪孽。她受辱时原本可以选择死的,可她没有。那么这一夜,这一路,是她人生的一个考验,一道分水岭,熬过去从此海阔天空,世间又多了一个意志坚定的女子,熬不过去,她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我没有害她,她的生死与我无关。
于家庄园,正屋金碧辉煌的大厅内,矮壮的展家大总管于海正焦急的来回晃悠。
“混蛋,这个混蛋,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死在外头得了。”
“小三,再去大门看看,少爷回来没有?”
“他**的,茶都凉了,还不快换。”
暴躁怒骂,摔杯子砸碗,老爷很久很久没发这么大脾气了,下人婢女们个个面色紧张,小心谨慎的伺候着,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冒犯了震怒中的主人。
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反常的人,似乎一切都召示着一场大变即将临头。
“叔叔,你怎么还不睡?家里这是怎么了?”
“哎呦小主人,你怎么起来了,快进去,这里风大,别着凉”。
一个玉琢粉嫩,蓝花素袄,百褶裙拖地,睡眼朦胧的女孩站在了于海的身后。
“家里乱轰轰的,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罢了。”
“于叔,哥哥不是明天就要去彤山城了吗?”
于大的额头冒出了一排细汗,他躬身说道:“小主人啊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喊我于叔了,我是展家的仆人,你直接喊我于大就好,不然会乱了名份。”
女孩闻言摇鼻一皱,声音坚定的说到:“妈妈交待我,你是展家最可依靠的人,人前喊你于总管,人后喊你于叔。对了,于叔,妈妈很长时间没来看我了,她很忙吗?”
“这个,这个。”
面对小女孩的问话,于大显得很紧张,他是有苦自知,一肚子的话,却无法跟一个孩子倾诉。
第三卷命耀第四十八章索命无常
第四十八章索命无常
于大非常的清楚,那一战,晨曦城日出街和展家宅邸化成了废墟一片,展家败了,除了家主展青不知所踪外,展家只有少主展小花一人活了下来。
主母英明啊,早在一月前就把小花送到了这里,出事的三天前又让我一刻不离的守着小花,这才躲过了那场浩劫。今天,展家的一切包括往来帐目,金银细软,古玩字画,都在这庄园之内,只要自己一闪念,富可敌国的财产拓手可得。可是自己不能,家主展青和主母水柔待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就是狼心狗肺也不能再起贪念了,也不能对不起展家的后人。
“于叔,你怎么了?”
低头望着拉着自己大手的小主人展小花,于大感慨莫名,他蹲下身来,无比诚挚的说到:“小花,你是我于海一生一世的主人,我发誓,就是为你去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我要兢兢业业的为你守住这份家业,培养你长大成人,让展家在你的手中辉煌之上,更加辉煌。”
屋外的虚空之中,我闭目以神识看着厅内发生的一切,那是水柔的女儿啊她跟当初的水柔一模一样,我竞刹那间有些恍惚。
时光回流,我仿佛回到了天道别院,回到了那条柳荫如盖的青石小径,回到了那第一次惊艳般的碰面。
水柔,这个星空最亮丽的名字,她现在就躺在我体内的神剑之中,生死不明。
她的女儿还活着,她要是知道该有多么的高兴啊
身形一晃,我飘入了大厅。
“啊于于叔,你你看,那个人会飞”
缓缓起身的于大,身体明显一僵,他头也没回,冷声道:“女儿,胡说什么哪还不赶紧回去睡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