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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设防,也可以理解成你们根本不信,也不怕有人学会九印,现在才想起来追究,缘木求鱼,刻舟求剑,不嫌为时过晚了吗!
“功德主,你误会了,你能开悟‘神印’,证明你与佛有缘,我不仅毫无讨要之心,反而有意度你侍佛。‘神印’乃慈悲天‘四世佛祖’罗摩证果的无上佛法,玄奥莫测,变化万方,后世得之一二,便有望涅槃飞升。可惜几千年来,慈悲天的后世佛徒竟然无人可以彻悟啊!今你有此缘法,初窥门径,实乃佛门之幸,不管你是何出身,不管你来自何方,你大可拜在慈悲天门下,做一‘勤策’,带发修行。一来你是佛门弟子,研习‘神印’,也就名正言顺;二来你可以时时在神殿参悟,精研佛法,砥砺佛性,争取早日尽承‘四祖’所传,方为圆满。”
“明光”敦珠大师的话,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所有人也都震惊无比。
第二卷命定第七章死而无憾
看着僧伽知常为我急的通红的脸;看着师者桑腾闻言色变的面容;看着普者帕阿潘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精芒和恶毒的嫉恨。
我知道,递到我面前的是一个无上的荣耀,更是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他可以让我圈定自己的身份,培植自己的势力,只要咬住牙,苦心经营,隐忍个三五十年,届时定可有足够的力量反攻龙翼,洗雪一切恩仇。
但这个念头仅在我的脑海一闪即过,便了无痕迹。我不是清高,更不会说什么狗屁路在脚下,要走靠自己之类的蠢话,我能说的只有一句:“晚了”。
这要是四年前,我会感激的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表白,然后也许会和童桐誓死捍卫天道院一样,生是慈悲天的僧,死是慈悲天的鬼。
可现在不同了,因为我全部的愁苦,都源于强权,都源于这满天的神佛,我,绝不低头。
望着午后的骄阳,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任奢侈的阳光洒在脸上,沁入心底,尽情享受着那种久违的微眩微晕的感觉,和淡淡的情殇。
“大师,你我完成最后一击吧!”我黯然的说道。
同时一段传音密语在敦珠的耳中响起:“大师,拜入佛门是不可能的,什么原因,请恕我不能解释。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异日慈悲天有难,我会还‘四祖’一个人情,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请一纸相招,不管我在青岚,还是在龙翼,我都会如约而至,略尽绵薄。”
静,一片安静,谁都不曾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傻帽,居然拒绝这等天大的“神恩”。
而“明光”敦珠大师只是面色阴沉,目光如炙般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要知道,慈悲天神殿在青岚大陆有着无上的传奇地位,相较处于超然离世状态的大梵天神殿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逍遥天神殿而言,慈悲天更贴近俗世,是青岚人看得见,摸得着的神祗,其影响力之大,绝对是“界山晃,青岚慌”啊!
青岚大陆中北部是林布人的居地,几乎全民侍佛,大小佛寺遍地皆是,不过他们只进行普通的佛法修持,或是“散修”,祈求的无非是佛祖的保佑。
每隔几年,一些比较有名的佛寺便会举行盛大的佛会,云集凡间高僧,“散修者”,登坛讲经,论辩佛法,并且精选各寺悟性高绝,佛缘深厚的弟子,送往他们心中的圣地,慈悲天神殿,做一外堂沙弥,逐级苦修,最终开悟的,才能晋升为神殿的内堂弟子,普者学僧。从此,命运之门为他们开启,成为一个佛之宠儿,“神修者”。
所以“明光”敦珠大师所说的提议,绝不仅仅是一种诱惑那么简单,更是个任谁都无法拒绝的“神缘”。
三天了,我离开界山已有几百里,一个人向青岚的中部行进。
我与“明光”敦珠大师最终也没有完成那一击,在所有人或目瞪口呆,或百思不解,或仇视怨恨的目光中,我缓缓离去。
耳中响起的是敦珠大师的传音密语,“慈悲天历万年传承,已经成为一种必然的存在,不管陷入怎样的困难和境遇,从未假借外人援手,更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承诺。”
这就是强权的尊严和骄傲啊!不过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我算什么,一个时刻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颠沛流离的浪子;一个满身满心仇恨,又抗争无力的独行者;一个倍受命运欺凌,百劫余生之人;一个天道院修史上最耻辱的存在,被无情的摒弃门外的“弃儿”罢了,我的确还不具备“放话”的资格。
且不说慈悲天神殿有大神伽师比的侍者,青岚两大圣师之一的佛陀亿耳,单说名扬青岚的“十二神僧”,慈悲天就占了五席,分别是“明光”敦珠大师,“大觉”钦哲大师,“降魔者”瓦德纳大师,“净化”雷蒙大师,和“知性”顶果大师。这五人我可能哪个都对付不了,差着几百年的阅历和修持,根本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啊!
离开一个小村落,我缓步于无人的荒野中,青岚贫民生活的尽管清苦,但很幸福,因家家侍佛,他们个个精神饱满,乐天安命的,待人诚恳而热情,十几二十头驯兽养活着一大家子人,又有四季不断的青草可供放牧,倒也衣食无忧,怡然自得。
我现在还在界山的范围内,往南再有两天的路程,就会走到加德谷地,抵达林布人最大的聚集地,基兰王国,风闻那里正在打仗,可与我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横穿加德谷地,渡过青岚第一大内陆河伽河,我就会进入莱特平原,再往东,踏上南吉岭山脉,寻访超然物外的三大神地之一的大梵天神殿,完成师殊族索甲先知的叮嘱,去拜见青岚两大圣师之一的,创造神的侍者,当世法力最高,最虔诚的婆罗门,本初佛叠伽。
我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的佛陀,能誉满青岚和龙翼两块大陆。
加德谷地北部外沿的一片坡原上,不下几万人的两支大军正在对垒,双方杀气纵横,刀光剑影,寒气逼人。
血战在即,气氛显得异常的沉闷和躁动,连坐骑都不停的抖动着肌肉,鼻鼾打个不止。
人数较多的一方个个龙精虎猛,甲胄精良,匕寒矛利,威风不可一世。
正中一员重铠大将,头戴烂金盔,身披金叶甲,内衬白罗袍,坐下牦牛怪,手执鬼王刀,黑脸鹰眼,三绺微须,不怒自威。
身后八员猛将,装束各异,赫然有一中年佛伽,围大红披肩,耳坠金圈,目光阴邪,乍眼无比。
而对面的大军却是另一番光景,远远望去绝对是一群残兵败将,散兵游勇。
鲜血染红的破烂旌旗,早已卷刃的断刀残剑,破败的甲胄,滴血的臂膀,汇成一幅极不和谐的画面。
队伍呈半圆形,中间是老弱伤残的兵士,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死气,似乎在说:性命在此,等尔来取。
可想而知,他们经历的绝不止一场战斗,连坐骑都没有一个,一群疲惫不堪,个个带伤的步兵,怎么看都抵挡不住对面虎狼之师的一个冲锋。
不,还剩一匹坐骑!
队伍突前的位置,一个黑盔黑甲的魁梧大汉立于阵前,他仪表堂堂,剑眉入鬓,虎目如炙,嘴角微翘,傲气凌人,苍桑独俱。
他右手握着一杆黑龙绕柄的龙枪,龙首的枪尖漆黑如墨,黑芒暗闪,诡异莫名。他左手牵着一个十七八岁的英俊青年,外罩紫色披肩,身着蟒袍,两军之中,毫不胆怯,自有一股王者之气冲天而起。
而在他俩身后的不远处,一头全身扣满黑丝铁环的大地独角兽,昂首傲立。
“九王子桑比鲁,乌蒙,本将军对你们真是十分的佩服,以区区六万人马,竟敢举兵反叛。两年间,转战二十余城。近一月,虽已强弩之末,犹同数倍之敌血战七场,堪称悍不畏死。可今天,我倒要看看凭你二王子的仁义,凭你乌蒙手中的龙枪,能不能生离这鬼王坡,能不能挡得住我手中的鬼王刀和我身后的五万‘基兰铁骑’。”
黑脸金甲将的话点燃了大战的引线。
对面黑盔黑甲的乌蒙和身着蟒袍的基兰王国九王子桑比鲁闻言,相视洒脱的一笑。
“老比索,你别风大闪了舌头,就凭你也想埋葬我乌蒙,这样吧,我一个人单挑你和你身后的八条狗,败者退兵如何?”
“混蛋。”
“你混蛋,比索,父王大行前,将王位传给了谁,你不知道吗?我大哥愚痴,他如何能掌管基兰,你不清楚吗?你们这帮祸国殃民的奸佞之臣,除了围在八师古那奸贼裆下摇尾乞怜之外,还能干些什么!说我是叛军,我看你们才是数典忘祖的一群畜牲。”
“好,基兰王,骂的好啊!哈哈哈哈。”一旁的乌蒙提枪大笑,声震四野。
“混蛋,混蛋,这是你们找死,就别怪我比索不仁了。大军冲击。”
气的浑身颤抖的金甲将比索,鬼王刀一指,大军雷霆万钧的冲向敌阵。
可他忘了,忘了临行前国师八师古给他的明令:“于鬼王坡困死叛军,只围不杀,保存实力,等待王国‘修者’援军。”
天空忽然阴云密布,狂风怒吼,一股肃杀的气息弥漫整个坡原,令人肝胆俱裂。
见骑兵铺天盖地而来,卷起漫天的烟尘。乌蒙和九王子桑比鲁目光中同时泛起一种萧索,一种毅然决然的神采。
“乌蒙,这里也许就是你我的归宿,你后不后悔你当初的选择?”
“基兰王,能跟着你,乌蒙就像明珠跟着皎月,焰火跟着骄阳,虽死无憾。”
“好,乌蒙将军,就让你我用自己的,和这三万子弟兵的鲜血染红这鬼王坡,警醒依旧沉睡在神佛脚下的基兰子民,让他们永远抗争不息。”
目露泪光的乌蒙,一把将九王子桑比鲁托上独角兽,回身面对自己的军队,高举龙枪,大声的喝道:“将士们,我们是为了自由、信仰、光明而战斗,我们是为了族群、亲人、朋友而战斗,死,并不可怕,怕就怕死的不光荣,不壮烈,不英雄。现在机会来了,敌人就在眼前,我们不能让他们通过自己的防线,去践踏身后的老弱伤兵,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命搏命。基兰王与我在此感谢诸位多年的追随,来生,我们还做兄弟!”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命搏命!”
“龙枪威武,基兰必胜!”
“来生,我们还做兄弟!”
“拜别基兰王!”
“拜别乌蒙将军!”
三万将士的呐喊声,震动苍穹,响彻寰宇,撕碎了满天的阴云。
三万将士的呐喊声,汇成了洪流声浪,让坡原的一切生灵俯首颤栗。
三万将士的呐喊声,压倒了五万铁骑的奔腾,在他们惊天的气势中,浸染的只有四个字:“有死无生”。
第二卷命定第八章兵锋浩劫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这些热血的基兰儿男,为了自由,为了梦想,为了不再受强权的欺凌,为了种族的繁衍生息,他们不惜满腔热血,不惜大好头颅,舍生忘死,以弱敌强,抗暴不屈。
威加海内绝对有余,但时也命也,也许他们将永远埋骨异地,无法魂归故里了。
基兰王国,加德谷地大小林立族群中的霸主,由林布人桑氏所创,绵延几代之后,日趋强盛,已经成为青岚大陆最大的王国之一。
八十年前,老国主桑跃大行前,将自己的大儿子桑腾送到慈悲天神殿为僧,把王位传给小儿子桑嘉多,心想念想的是盼望王国永昌,然而他的宏愿不足百年便镜花水月,不能不说天心无常啊!
新国主桑嘉多尚算勤勉,只是贪欲好色,一生留有十子八女,桑氏一族堪称开枝散叶,后继有人。如果仅是如此,也无大碍。但三十年前,王国来了一位高僧八师古,佛法精湛不说,还是个“神修者”,功力更是直逼“十二神僧”,被桑嘉多委以国师的重任。一时间基兰开疆拓土,攻城拔寨,皆是出自此人手笔,桑嘉多对他言听计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过短短的十年间,八师古便炙手可热,权倾基兰,成为林布人除慈悲天神殿外,最信奉的神佛。桑嘉多晚年基本不理政事,成天寻欢作乐,国师代王行法,在基兰王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要说这国师八师古,绝对是个疯子,执掌权柄后,他便露出其狰狞的面目,飞扬跋扈,动辄杀人,对待贫民更是盘剥无度,肆无忌惮的搜刮民脂民膏。但奇怪的是他敛的财从不自用,他几十年如一日,一间茅草屋,半亩薄田,清淡度日。他敛的财一方面有节制的供国主桑嘉多挥霍;一方面大肆的扩充军备,从龙翼大陆买来数不清的刀枪剑戟等兵器,穷兵黩武,不断加强王国的军事力量;其余剩下的没有人知道去向,传闻都运往了一个至为神秘的地方。
就这样,两年前,国主桑嘉多突然暴病而卒,遗嘱九王子桑比鲁承继大位,谁知国师八师古联络一帮重臣、心腹和走狗,篡改遗命,立有些痴愚的大王子桑纳为王,企图全面控制基兰王国。
九王子桑比鲁怒而兴兵,高喊“不自由,宁可死”的口号,举起义旗,初期响者云集,更有基兰第一悍将,两大“擎天玉柱”之一,“枪神”乌蒙的加盟,连克十余城,大有一举收复河山之势。然而国师八师古登高一呼,义军顿成叛军,宛如丧家之犬,只剩狼狈逃窜的份儿。这时候,宗教的力量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应手,失去信奉神佛的贫民的支持,义军就不能称之为义军了,没吃没喝没装备,除了为信念而战,除了满腔热血,再无其他了。
万马奔腾,寒光闪烁,乌云席卷大地,怒啸的杀机如**般的湮没坡原上所有的生灵。
双方普一接触,乌蒙半圆形的军队便如稻草一般被人割倒了一片,破碎的肢体,喷溅的鲜血,瞬间覆灭于铁蹄和烟尘之下。
“基兰的热血儿男,疯狂吧!为捍卫尊严而战,以血还血,以命搏命。”
一把黑芒吞吐,上下翻飞的龙枪,单挑金甲将比索和八大偏将,乌蒙半点下风不落,还有机会大喊,激励部众,气得与之对敌的几人差点吐血。
一个义军士兵,飞身迎向一头怒马,他抱住了马头,身体被长矛刺穿之时,他割断了战马的喉咙,骑者依惯性飞出,几杆长枪同样以刺穿的方式完成了对自己壮烈的战友的救赎。
又一个士兵滚地而出,在马蹄踏碎他骨头的时候,他斩断了三匹马的马腿。
一个接一个,前赴后继,慷慨赴死。
比索骑兵的冲锋只上演了一个华丽的开端,便戛然而止,陷入了停滞式的拉锯战,骑兵的优势荡然无存,战马反倒是一种累赘,后面的冲不上来,前面的一命换一命,整个战场犹如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它疯狂的收割着鲜活的生命,吞噬着逝者的亡灵。
两天后的正午,鬼王坡上,满山遍野到处都是残破的肢体,猩红的旗帜,凝结的血斑,一股冲天的怨气弥散在空气中,阴森而恐怖。
三万伤兵对五万骑兵,留下了近六万具尸体,除了逃跑的,九王子这边还有二千余重伤兵在后方,他们相互搀扶着,或用爬的,或用滚的,个个目眦尽裂,泪流满面,悲怆盈胸的翻动着战友的尸体,苦苦寻觅着哪怕一丝生命的迹象,一丝活着的可能。
极远处,三个人还在对持。
“乌蒙,你的部属完蛋了,你的伤口一直在淌血,我倒要看看,名扬龙翼的‘枪神’,究竟有多少血可以流,哈哈哈哈。”
披头散发,金盔不知掉到哪里去了的比索,人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基兰铁骑”没了,自己不听谕令,大国师不会轻易的饶过自己,虽然不涉及性命,但活罪难逃。必须杀了乌蒙,然后回去请责,依靠自己贵重的出身和国师的关系,才可保万全啊!
对面身中五刀十八剑的乌蒙,根本不理如疯狗一般的比索,反倒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个围大红披肩,耳坠金圈的中年佛伽。
“你是谁?你不是‘散修者’?”
这个僧伽带给自己绝大的压力,挥舞的龙枪有大半要应付他诡异的攻击,若不是龙枪自身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乌蒙知道,自己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有九王子、两万多兄弟和独角兽陪自己一同上路,不会寂寞的。在最后一滴血流干之前,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杀了比索,替死在他手中的九王子报仇。
摸着手中的龙枪,乌蒙的思绪回到了那段青春草莽的岁月,回到了加德谷地西部的龙城,自己的故土。
这个季节,“情人树”的花应该开了,漫天飘舞的粉红色的“情人瓣”,一定铺满树下的草地,领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穿梭于花雨中,躺在花瓣之上,人生有情的浪漫,莫过于此啊!
感受着龙枪的温暖,乌蒙在心中伤情的叹道:“老朋友,分手在即,道一声对不住了,我始终无法挖掘你全部的秘密,无法发挥你全部的力量,我知道,跟着我委屈你了,二十年的缘份,尽了。去吧!去找你真正的主人,去抒写你属于神器的辉煌吧!”
那龙枪似乎感受到了乌蒙的哀伤和正流逝的生命,居然发出一声悲鸣,枪身一颤,一股浩荡的力量涌入乌蒙的体内,令他精神一振,回光返照般大喝:“比索,九王子找你索命来了。”
一道黑色的枪影,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