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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们最起码还活着,有茫然、祈求、躁动的机会,他们要么释然放弃,要么至真殉情,要么大义宽恕,个个自以为足够高尚,可他们忘了,忘了那些已经无辜远逝的生命,犹在发出的啃噬灵魂般的哭喊。
王子,世家女,神者,多么强权的身份,多么光鲜的称谓,他们还在睡着,睡在想当然的梦境里,我要彻底割去他们腐烂的肌肤,来换来他们痛彻骨的醒悟。
“谁说我会放过你和你们辛哈家,首恶必除,从恶也一定会付出代价。”
我的话冰冷刺骨,我的双眼漆黑如墨,透着一股子洞悉未来的神秘。可在他们的心中,我简直不可理喻,甚至有些嗜血的邪恶。
“神者,不可,辛哈家并没有参与其中,如果有罪,亚娜愿一肩担之,请不要累及我的家人,求你了。”
这个美丽的姑娘,她娇躯微颤,泪水成珠成串,流淌不止,只要我一句话,她会毫不犹豫的以死谢罪。
“娜儿,你死,我绝不独活。”桑跋也跪倒在地,将辛亚娜温柔的揽在怀中,从他俩目光的交汇中,我读出了一种生死相随的坚贞。
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却也未必尽然。三王子桑跋的确不具备统御万民的心智和霸气,称孤道寡轮不上他,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已属难能可贵了。就冲他与辛亚娜这份至真之情,配我北星拉他们一把,予以成全。
“老大,宿卫城的事已了,你能不能网开一面。”布扎在旁边站不住了,二十几天的行程,老大很少言语,从未谈及此事,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真想将三王子和辛亚娜就地格杀不成!布扎心中是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悬不落地啊!
这个臭小子,又出来搅和,好,懒驴上磨,不给你带上套,你是不会学乖的。
“桑跋,辛亚娜,你们的体内流淌着基兰王国贵胄的血脉,这血脉,不仅意味着尊荣,还意味着责任,担当,牺牲和创造,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去完成救赎。可我信不过未来的你们,我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为你们担保,并监督你们履行承诺。如此才能洗清你们的罪孽。”
“老大,老大,我来给他们作保,你看如何?”
布扎这个愣头青,根本无需多言,他自己就把自己绑在磨盘上,神者的诺言,岂是儿戏。
“好,我接受你的担保。你们听好,回到基兰城,桑跋你退出王位的角逐,请命把宿卫化为你的封地,去那里开垦,建设,教化,署理。二十年时间,我只给你二十年时间,我要看到一个人间净土;一个伽河水流连忘返的重生沃野;一个首陀罗衣食无忧,物阜民丰的宿卫新城。而有情人的泪水不会空流,辛亚娜会正大光明的嫁给你,陪你同行。要人力,你可以去找塔芒族大巫卜丰尔,我已有所交待,他会竭尽全力的支持你;要梵银,你找神者布扎,他会资助你;要子民,则是你自己的本事,如何使流亡的林布人回归,是重中之重。二十年后,我会重返宿卫,如果我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一切,或者你有‘约拿情结’,是个悲剧性人物,那你上天入地,都要洗净脖颈,等待来生。”
我的话宛如晴天霹雳,生生的镇住了他们三个人,他们表情各异,全部陷入了沉思。
桑跋此时对我充满了感激之情,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赎罪方法,也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他那颗原本冰冷的心重新有了狂热的迹象,他似乎看到了无数人在热火朝天、一砖一瓦的建设新城的场面。
辛亚娜却只听到了“正大光明的嫁人”这句,能和挚爱相守,她已别无所求。
而布扎额头在冒汗,心里在后悔,自己的这张嘴,什么时候有把门的啊!这份担保无法推脱,也不能推脱,这是一个功德无量的善举,更契合了师门普度众生的宗旨。可自己真的能行吗?自己有这个能力吗?
突然,布扎想到了一个至为关键的问题,他大声的对我喊道:“老大,我上哪儿去搞梵银啊!”
“哼!我没有强迫你担保,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梵银,更是你自己的事儿。”
“可我真的没有。”布扎急得直搓脚。
“蠢才,你没有,你不会跟基兰王国要,你不会找梵尼多争取一些,你不会回师门化来一部分,‘根植大地,逍遥济世’只是一句屁话不成?”
响鼓重锤,话不说狠点,是点不醒他这个榆木脑袋的。
布扎闻言是面红耳赤,他知道这顶大帽子一旦扣下,自己只能往前冲,即便是累死,也没有退路了。
看着这三个已经被我激起无穷斗志和希望的人,我的心涌起了丝丝的温暖,可嘴上却冷然的说道:“宿卫城毁于我手,我不能不为重建做一些事,布扎,我只有这么多,算是我为你们辉煌的征程描摹的第一抹亮色。”
站起身来,我走向屋外,一个精致的兽皮包裹缓缓出手,并悄无声息的落在桌上。
“记住,宿卫之行的内情不可外传,这件事更与我无关,你们给我三缄其口。”
布扎打开包裹,耀眼的流光顿时四溢,充斥着室内的每一寸空间,九十六枚极品无暇灵石堆积的效应,即便是摆弄过无数珍玩玉石的桑跋都震惊无比,何况是愣头愣脑的布扎,他根本无法从灵石那接近完美的惑感中走出。
终于对宿卫完成了“势定收官”,终于对远逝的亡灵有所交待,我的心可以暂时卸下羁绊,从冗杂中抽离出来,认真的感悟自己,感悟得失,感悟天地自然那种神秘的奥义,感悟朗月星空那种神秘的净洁,我希望自己的青岚之行,能留下可思,可想,可念的记忆。
凝视着长发飞舞,站在屋顶仰望星空的老大,倚在门外的布扎,内心远没有表面来得平静,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又有着怎样的一段经历?血手佛心,外冷内热,坚如精钢,韧如蒲丝,集毁灭、创造于一身,集嗜血与悲悯于一身,功高绝顶,深不可测。自己这一生,能结识他是一种无悔的缘法,能追随他更是一种无悔的抉择。
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我征服了一颗心,一颗日后无比强大的心,即便江河倒流,即便千夫所指,那颗心一直追随着我,永不相弃,永不背叛。
三通城已经被我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在拂晓的晨雾之中。
布扎驾着马车不疾不徐的沿古道前行,不时的回头与车内的桑跋、辛亚娜交流着对未来筹建宿卫新城的憧憬,他们都很兴奋,有机会参与改变和创造历史,这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一种莫大的诱惑。
我皱眉闭目的坐在车辕的另一边,根本无心搭理他们,这三位完全沉侵于各自勾勒的锦绣蓝图里,却忽略了眼下的危机。
有一个人一直在缀着我们,我不知道他的位置,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我更没有把握对付他。然而事已临头,躲是躲不过去的。
“哎!老大,你要干什么?”
拐过一个弯道,我跳下了车,并摇头制止了布扎的询问,平静的站在古道的中间,我在等他,等他主动现身。
一个挺直的身影,迈着阔步,以一种诡异的频率,带着惊天的气势,携威而至。他的身前身后,翻涌着一股子磅礴的暗劲,搅得飞沙走石,啸鸣不止,压得道路两边的蓬草弯腰低头,颤抖不安。
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以为他在故意蓄势,故意制造紧张气氛。可我明白,他完全处于放松和纯自然的状态,他没有运功,一个像他这样修为接近证道的绝世神者,惹上天嫉妒是必然的,但万事万物都有两面,只要他想,招天威护体,要比低阶神修者容易的许多。
到青岚的半年时间,尤其是堪悟“幻佛手印”之后,我发现自己莫名的弄懂了许多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的修行奥义和至理,尽管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或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概念,但对于我来说却意义非凡,最起码不用瞎人骑瞎马,苦苦的在迷茫中摸索独行了。
“你在等我?”来人的问话厚重平和,目光中透着一抹焦急的冷酷。
果然是他,那个在木安居惊鸿一现的沧桑老者。
“是你有事找我吧?”
我的回答同样冷漠,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但迅速被一种迫切所取代,他仰首望天,声音悠旷的说道:“不要激怒我,你们干的龌龊事已经不是你和你的师门所能担当的。我只问一遍,关乎你的生死,小心听好。你隶属什么组织?你们一共分成了几伙?你们的目的?”
我闻言一愣,难道他还真是阴谋中人,黑巫族的,鬼灵族的,不对啊!似他这种像心适意,射石饮羽的绝世强者,其骨至傲,其心至清,其神至净,他怎么会受人驱使,干那些追踪、窥探、半路发难的下作之事,除非他是八师古的宗门长辈,除非他是整个阴谋的核心高端。那也不对啊!如果他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来历,有点意思,这个老者的言行透着蹊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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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命定第三十章闻灵西去
“癞蛤蟆打哈气,你好大口气,我说。”
“住口!”
我打横拦住了布扎的下话,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有多强大,嬉皮笑脸的稍有冒犯就可能性命不保。对付这样的人,不管打与不打,不管是生是死,前提必须弄清因果,不能冒失糊涂,否则悔之晚矣!
苍桑老者冷冷的扫了一眼站在车辕上的布扎,然后把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漠然的说道:“你宁可选择死?”
我笑了,这就是强者啊!纵横睥睨,凌云绝顶,在他们的心中,天道赋予人道的全部法则、纲常和伦理,不过是他们自己意志的体现,生杀予夺,莫与争锋。
可我最痛恨的就是这个,没来由的凌辱,我岂能隐忍。
“前辈,强大是一种资本,可以灭天道,彰人欲,但它不能凌驾一切之上,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因果,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做到。”
“哼!竖子小儿,痴议天道,我要看看你的修为是不是与你的嘴一样的狂妄。”
老者一掌击出,风云色变,万物悲鸣,周遭的空气仿佛全被抽离。而处于“暴风眼”中的我,却是另一番感觉,我被禁锢了,被塌陷的虚空禁锢了,这超出了我全部的想象,我从没遇过这等层次的攻击,那种空间塌陷感令我的胸口一阵的憋闷,十分难受,但我毫无办法,只能仓促迎战,以弱击强,被动应对。
“印纵生死界,无物加身”,我双掌合十,簪花互握,两大指相抵,“甲胄印”出,引大地最坚之力护身,结成无忧盾,硬抗老者的那一掌。
沉闷的轰鸣声由地底滚滚传来,大地一阵的震颤,空间发生了剧烈的扭曲,我遍布周身的土黄色的光芒逐渐变淡,已经抵挡不住老者那一掌的余威,我的双脚陷入了古道的青砖之中,身体却在不停的后退。
一声爆响,一切烟消云散,天地恢复了平静。
我们的马车报废了,是我的后背震碎了它,它替我承受了那最后的力量。布扎他们三个早已躲得很远,没有受到波及,这让我心安不少。
古道上,两条深沟赫然在目,而我脚上的鞋子,早已糜烂的不知踪影。
抹去嘴角的鲜血,我无比冷酷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佛是神,不管你背后有着多大的势力,你不问因果,下此重手,怨隙已结。你,也接我北星一招。”
无需再隐藏了,我必须全力以赴,告诉他“人心不可轻辱”的道理。
九把宛如实质的灵匕突兀出现在我身体的四周,寒光闪闪,光芒四射,绝对是嗜血攫命的玩应。
默念:洪流。浪涛般银色的精神力量倾泻而出。
同时我立单掌于胸前,五指灵动,布施无畏示与众生,汇天地之威,直面不可抗力,“施无畏印”出。
灵力,神识,手印三重功法叠加,我祭出了修真以来的最强攻击,我要验证一下自己究竟到了一个什么程度,不好意思,我只能拿老者当试金石,谁让他强大如斯哪!
实际上我并没有真的生气,老者的出手正大光明,至于轻重,也无可厚非。原本无仇无怨,我只是寻个出手的由头罢了。
望着倏忽而至的九把灵匕,望着那如怒涛洪流般的银色神识,望着由那双晶莹透明般的指掌所幻出的印决,老者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这个神奇的小子,一身修为光怪陆离,博杂无比,以他的年纪,简直是不可思议。纵观青岚大陆,能接下自己那一掌的神修者屈指可数,而敢向自己放话,敢向自己出手的绝无仅有。
之前的一掌,老者是愤怒的,他的心焦急无比,出手毫不留情。他想一举埋葬了这个颇为硬气的龌龊之徒,然而事实是对方波澜不惊的硬抗下来,着实令他感到意外。更意外的是这个小伙子结的手印,灵动玄奇,博大精深,是最正宗的佛门印决,应该出自大慈悲天一系。
此时老者已经意识到自己弄错了,别的可以说谎,功法不会说谎,这几个人与自己要找的人绝对不是一路。可人家不依不饶,而且来势汹汹,不可小觑啊!
一波波圆弧形的蓝光不断聚集在老者的身前,并向外扩散,我的九把灵匕各自沿着一条诡秘的线路射向他,正刺穿着层层波光,向内突进。
我的精神力量也与他的神识相逢,同样的强大,可我却发现了这其中的差距。我的精神力量已经化成洪流,滚滚奔腾,貌似可以湮没一切,但事实却大相径庭。他的神识除了浩瀚之外,更变化万方,转换的速度奇快,他竟然企图分流我的精神力量,再逐一蚕食。无奈之下,我一方面继续精细的分析着他神识变化的奥秘;另一方面操控自己的精神洪流首尾相连,形成浩荡的回流,涡旋不止。这相持的局面让他也不敢怠慢,一旦他的神识后退或稍有放松,我的洪流便会席卷一切。
施无畏印的效果最明显,一掌便挥进了蓝色海洋,金色的最锐之力已经突破了无数的波光,即将触碰老者的本体,我要逼他与我硬拼。
远处的布扎呆愣愣的看着满天的流光,看着能量碰撞的焕彩,看着半空巨大的银色涡旋,看着九把璀璨夺目的灵匕,看着疯狂突进的金色掌影,这种攻击手段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大一定是个妖怪。”
而老者又是一番别样的感想,这孩子天马行空,无迹可寻的应对和攻击,充满了创造力,尽管略为青涩和生硬,却仍可见其高绝的天赋和超强的修为,只要稍加雕琢,必成大器啊!
我金色的掌影加身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的轰出一拳,拳芒呈现暗蓝色,无光无彩,与实体无异。
双方拳掌相抵,闷无声息,相持不下。而此时我那九把奇幻的灵匕也带着耀眼的光芒拍马赶到。
老者疏眉微挑,眼皮一阵狂跳,他最初根本没有在乎灵匕,他认为我发出的能量灵匕只不过是迷惑他而已,可事实是灵匕突破了他层层防线,沿着一条玄奥的轨迹,与周围环境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完美契合,像清风无形,循天理而来,自有一股沛然之势,而不见一丝的锐减。九匕让他完全的暴露在旷野中,带给他以致命的威胁。这种感觉微妙至极,非他这种级数的强者,休想得悟。
这也是修心、修体两种学派的另一个区别。修心修的是精神力量,大多依靠神识或密语引天地之能量攻敌,只有师者级别以上的“神修者”,才能留存部分自然之力于体内,为己所用。像苍桑老者这样的绝世强者才可能把自然之力修炼的宛如实质,可自然之力毕竟驳杂,淬炼之路极难,修心者大多不愿意选择。
而修体重在挖掘人体本身的潜能,孕丹育婴,与造化俱。所以修真人的灵力尽管修之更难,却精粹无比,干净无比。同等强度的灵力和自然之力相比,后者根本不是前者的对手。但对于绝世强者来说,二者的差别并不明显,这也是殊途同归,万法同源的道理。
危机之下,老者浑身一抖,蓝色的波光频出的同时,我眼前的人变成了一个虚影,金色的能量势不可挡的击退了暗色蓝芒,击碎了他的虚相。
震耳的炸响中,方圆几十丈一片狼藉,古道的青石化为齑粉,两侧荒原的草皮或被平推,或被高高掀起,或被深深砸陷,凌乱的惨不忍睹。
九把灵匕爆射,紧咬老者的实体不放,半空中的银色涡旋也倾泻而下,疯狂的反噬他的神识。
老者脸色铁青,一退再退,他有些愤怒了,几百年来,还从没有人逼迫他至如此窘境,大慈悲天的亿耳圣师也不行。尽管自己未发全力,可那是个孩子啊!他彻底的打消了刚才想收对方为徒的念头。按这个程度推算,如果是生死相拼,自己绝对不能完胜,这个臭小子,他堪比大师级别的神修者啊!不行,得给他一点教训。
突然,我没来由的预感到了一丝危险,多少次靠它跨越死劫的经验告诉我,事情不妙。
我愕然刹车,收回了自己已经占了便宜的精神力量,并且遥控着九把灵匕静悬于虚空,蓄势待发。
一把宛如来自异界,暗蓝色的月牙形弯刀,凸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