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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奠定了我心目中真实的帅哥的几个特质,强壮,温柔,直接,贪婪;和某种程度上的阳萎。二强做爱的时候,最大的优点是他不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对于男性来说,这是很难能可贵的;虽然肉体上的满足和快感觉很强烈,但是我却没有以往那种冲动,因为我的理智和我的情感都发现并确认了,二强人很好,但,他不属于我。我和他,两个人有这些,就足够了;我和他,不谈,也没法谈,爱情。
我喜欢他抱着我的感觉。
小的时候,我常常看到邻居家国喜他爸光着上半身,亲密地抱着他;我嫉妒得发疯,每到天热的时候我都会有意识地去张望,我不知道我是在寻找男性的身体,还是在遥感那种被拥抱的感觉;但是二强这里,我终于找到了,不过如此,不只如此;我知道,好东西不要贪多,早上的时候我们在床上聊天,二强问我:“你不会爱上我吧。”
“我爱傻逼干嘛?”我开始抽烟,开始考虑早上吃什么。
“你嘴那么损,看谁还要你?”
“我这样的还有人要么?”我仰头看墙,认真地吐烟圈。
那天晚上我们又去了海边,然后我就告别了他,回了家。
留下一个人和一盏灯,让黑夜躲在窗外;寒冷的尽头是一壶酒,温暖我唯一的梦。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关于海的歌。
我喜欢在晚上来到海边,我不知道那是在涨潮还是在落潮,总之那躁动的水花在暗暗的星空下,卷起一道道白色的水花,很哀伤;那远处的波澜阵阵,看着看着,我就会自动整理心事。我不是经常有机会看海,印象里的海水和岸边,总是很模糊,很冷,或许就是因为我总在晚上来的缘故吧。
4
接到二强的电话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说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接着骂上海天气热,最后告诉我他明天在来找我。我在办公室的百叶窗前深思熟虑地喝咖啡;我开始质疑我见他的动机和目的……老同学?老朋友?我为什么要见他,难道两个人认识就要见面么?手机短信息提示:小齐,我想死你了。当然,这不是二强发来的,这是飞鱼,一个大学生,一个总喜欢穿黑色T恤的大学生,他说和我做爱满一百次后就和我分手的,永远充满自信的大学生。
我和飞鱼也不用嘴说爱情,什么是爱情我和他都不明白,我是不想明白了,他是不愿意明白;促使我和他保持了近半年的性关系的主要原因是我觉得他可靠,他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很社会性的那种人,我的意思是说,他的气质告诉我他是干他不需要避孕套那种。
“那我们今天完成六十计划吧。”我飞快地按着手机的键盘。
“你行吗?上次才五十三。”他回得很快。
“你来我家就知道了。”
谢天谢地小美不在家,估计是去探望她同学和孩子去了。算她天良未泯,临走前她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不能说焕然一新,也总可以见人。我将水电费单子贴在门上,这不是说我没有交款,而是对回来的小美说:我在屋里做不想让别人看到和打扰的事情,你先不要回来。这是我和她的信号,作为房东尊严与特权的一种表现,她是明白的。飞鱼是知道的,摘掉眼镜扔在电视上,愣愣地看着我;他青春痘泛滥的脸上红一片紫一片,暗示着他体内汹涌的情潮;我栽倒在沙发上,烟瘾忽然上来,打火抽烟。
飞鱼已经开始脱我的衣服了,我不看他,只顾抽烟,我把两个手伸的高高的,不让烟头的火苗烧到我的袖口,飞鱼对这一套熟练了,除去我的上衣后就坐在我腿上亲我暴露在日光灯下的身体;我只想抽烟,第一只抽完后我就把他摁倒在沙发上,当他发出那种下贱而又愉悦的声音的时候,我已经点上第二根了,我就那样半跪着一边做那种明明感觉是痛苦却被他当作快乐的动作,一边高昂着头大口大口地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抽烟,云南昆明卷烟厂的产品才是我的最爱,而其它,只是器官接触时模糊的快感……
5
我把红领巾挂在大衣架上,我把头伸进去的时候,脚下的小凳子咯吱咯吱在响;我一脚把凳子踢开的时候,我千真万确地感觉我悬空了,头昏昏沉沉的,胃里一阵恶心;可是那衣架却“咣”地一声向一边倒了下去,我被拉着摔到地上,我听见一声不知道是衣架落地还是我的头落地的脆响。一般来说在影视作品里人应该顺理成章地昏过去的,可是我很失望地发现我非但没有昏,而且格外清醒,因为我感觉到脑袋上火辣辣的疼,极其他妈的疼。红领巾上散发出一股潮湿绸子特有的腥味,我和衣架拥抱在一起,我放声大哭。
既然没死成,我第二天还是要去上学的。家里没有吃的了,我身上所有的钱也都没合法清理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打算中午到我姑姑家里蹭一顿。但是夜里哭肿的眼睛我无法解释,表弟妹们会笑我,姑妈也会盘问我,我不好意思和她说我挨了打。
我在上课的时候努力想把精神集中在多位数加减法运算上,可是那不可能,因为我的同桌那个小女孩带了一个很大的她一定吃不完的大面包,那种圆形的人脸一样的白面包,四角五分钱一个的白面包。其实我并不想吃那个面包,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觉得怎么饿,只是我很生气,确切地说,很恼怒,我为什么没有在昨天自己还有钱的时候买一个放着呢?放学的时候天下雨了,我挤出学校人满为患的前门,沿着房檐慢慢地走,过马路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好像是我妈妈的人打着伞在副食商店前徘徊,我激动地冲过去,却发现那个女人要比我妈妈老几十岁,我没趣地顶着雨回了家;狗窝里是空的,白耳朵上个月死掉了,它的饭碗里积满了雨水有微波在荡漾;饭锅里也是空的,鸡块炖土豆吃完了,浑浊的汤汁还有那么一点点残留着;冰箱里只有葡萄酒,黑黑沉沉的一大瓶摸上去手指都发冷。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难过的要命,我好想我的小枕头啊,我的小枕头哪里得罪他了,可是我没有哭,也没有感觉到饥饿,我睁着眼睛看墙上的时钟将指针挪到了该上学的时间,就又迈着无所事事的步伐回学校去了。
下午第一节竟然是作文,小学四年级的作文课为什么那么多啊,我真不知道一天到晚有什么事好写的,开学以来从我的妈妈我的老师我最敬爱的人写到班级劳动植树劳动五一劳动节,我的创作热情和想象力早就用完了,而且自从那篇写人的作文我被老师狠骂和警告后,我对这种出力还不讨好的科目就更加丧失兴趣了。其实我那篇作文写得蛮认真蛮好的,老师从开头看到最后是很赞许的,我那篇文章叫《我的二大爷》,我按照老师指点的那样,综合运用了记叙议论抒情,讲细节举事例,动用了语言描写外貌描写动作描写心理描写等一系列手法生动刻画了一个热爱劳动和蔼可亲慈祥善良的中年男人形象;对于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来说这也应该算是有天才的萌芽状态表现出来了,可是悔不该我想起来老师说:“文章末尾要有点睛之笔来点题,这样一来会让人印象深刻。”于是我就很老实在文章最后加上了这样一句话:我很爱我的二大爷,我根本没有二大爷。
所以我后来明白,虚构没有麻烦,告诉别人什么是虚构的才有麻烦。
我空着肚子看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庄严神圣地了用彩色粉笔(主要是红色和用来镶边的黄色)写了烈焰熊熊的四个大字:我的理想。
7
我还是没有完成任务,我和他没有做到六十次,九点多一点的时候我们就都累得不行了,飞鱼暗示我请他吃饭;我装没听见,压在他身上数他脸上的青春痘玩。或许是我只顾得抽烟,把他搞得很疼,他有点不高兴;我也假装没看见。最后终于在十点的时候他走了,我只穿了一条内裤趴在沙发上看电视,情深深雨濛濛,赵薇很漂亮,林心如也很漂亮,苏友朋显得老了,琼瑶也越来越能搞了。
小美一进屋就一脸春光,好像不是去看人家的小孩,而是搞定了人家的老公。她热情洋溢地说:“你没吃饭吧?”
“你有什么可以给我吃么?”我谄媚地说。
“嗯,你今天可真够累的哈。”小美从塑料袋里掏出几个大大的苹果,那皮儿在灯光下发亮,看起来几乎和小美的面色一样健康红润。她出来进去的忙了一会儿,洗了澡,洗了苹果,换了丝制睡衣出来;我们俩人就像共同生活多年的夫妻一样在一个沙发上如亚当夏娃般吃了起来。
“小齐,你想不想要个孩子?”她咀嚼着血肉翻飞的苹果,突然用一种美好的语调问我。
“你又受什么刺激了,这年代生小孩容易,养小孩难啊,你比看你同学人前一付天伦之乐幸福的淌水的嘴脸,实际上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养小孩不比养个宠物,打个预防针挂个牌照就行了,那是人!人!人你知道么?
“那你帮我生一个,我养,不用你管还不行么?”小美脸上是狡猾的笑。
“哼,收起你那一套吧。你现在说得动听,要是你真有了孩子,还不吃定了我?希望你有点出息,你要是想找个牺牲品赖一辈子,拜托也找个像样点的……看在我们朋友一场,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说得跟真的一样,还不知道你行不行呢?”小美白了我一眼。
“谢谢,这个不需要您关心。”我亲切地回答她。
当苹果都变成了苹果核,我和小美把所有贫嘴都耍完了,她忽然怔怔地问我:“小齐,你不是要这样过一辈子吧……”
“那要怎样过一辈子啊,领导?”我懒懒地回答。
“不知道,呵呵。不过,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性感……不少男人喜欢你这个样子吧?”
“嗯,会的,足够可以使他们产生和我做爱一到两次的想法。不过,你知道么,随便一个端正点的帅哥来了,我就是被忘到九霄云外那个。男人看男人,外表有九分重要;再就是钱了,哈哈,我又没有钱,所以,我只能这么过一辈子,或者说,过我还能见人的那些日子。”
“那你爱过一个人么,我是说,很爱很爱那种?”
“爱过吧。不过爱一个是无条件的,可是被一个人爱是要资格的,我爱他到最后,发现我没有资格,嘻嘻,去他妈的,我现在谁也不爱,我就爱我自己,你呢?你什么时候吊上个大款,也接济一下弟兄我啊?”我累了,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不过……我喜欢做梦,记得咱俩上次看的那个碟,就是刘德华演的那个《爱君如梦》,吴君如在提款机前说的那句话没?”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对小美淡淡地说。
“那么多话我怎么会记得……你,你没事吧?”小美发现了我脸上的怪异。
“其实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说,做完这个梦,就要老老实实做人了。”
“啊?你做梦,你做什么梦了?”
“梦,就是梦呗。”我闭上了眼睛,小美是不可能看见,在我脑海中那个隐隐约约漂浮的梦境中,海浪一声声的海边的黄昏,二强用他赤裸的胸膛抱着我,我们看着远方污浊的落日,静静地等待夜幕降临。其实这原本不是梦,这是在过去的某一个日子里真实的发生,只是我想得多了,它也就成了梦。
8
“我不行,我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得倒这儿,你扛我回去啊?”二强轻易地就被黄酒打败,如同当年一样他不知道酒桌上我用茶水来换酒精的秘密。
“看你胖得那样,我还真扛不动你了,只能叫拖车了。”其实二强没有胖,只是要比过去还要壮实了,看来他一直生活不错;我那么说,只是喜欢刻薄他而已。
他忽然贼溜溜地凑到我身前,低声说:“你小子,现在有朋友了吧?”
“你说哪一个呀?”我回避开他的脸,仰身向后倚在椅子上,举起火机点起一根三五,我为了装小资,临时买了一盒,因为我觉得在二强面前抽这个会显得我更加晦莫如深。
“就你那样,你还几个几个的呢。”二强笑嘻嘻地,我在他的嘴角上发现了那道细细的,不是很明显的疤痕。
“就我这样,已经可以让你死去活来了。”我也嘻嘻地拿话恶心他,他猛然伸出巴掌,准而不狠地打在我的脸上,“少和你哥我没大没小的,给你看我们的照片……“他忽然严肃了起来,掏钱包,翻出一张合照亮在我眼前,我只瞥了一眼知道上面有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就不看了,我哼了一声,兴趣不高地说:“哦。”
“我们过了年,就移民加拿大了。”
“你说五百遍了,烦不烦啊?”
“呵呵,你嫉妒。
“靠,假洋鬼子……”
“找打啊你!”
我和二强醉熏熏地搂脖抱腰爬上了楼,我捶着门喊:“小美,小美,开门!”
门开了,我和二强都吓了一跳,小美不知道什么剪了短发,戴上了黑边眼镜,一身规矩的衣裙不施粉黛地站在那里。“是不是你家小孩老师来家访啊?”二强喃喃地说。
“你给我生的小孩啊?“我白了他一眼,接着笑眯眯地对小美说:“这就是我对你说过的,我的师兄……”
小美甜甜地抖动了一下鼻子和嘴唇,然后以女主人大方和蔼的姿态邀请二强进去,然后端茶倒水削苹果,把二强唬得一愣楞的。趁小美进厨房的一小会儿,他瞪大了眼睛怀疑地问我:“你这骚包,什么时候转了性了,这小媳妇是怎么回事?人家可是良家妇女,你”
“我年龄也不小了。”我平静地告诉他,心里面全是胡说八道的快意。
小美用白棉手巾擦着手温柔地走出来,温和地对二强摆着善意亲切的表情,温情默默地时不时望着我,然后温暖地坐在我身旁,“我们家小齐本来打算这个月底摆酒的,可是他很多同学和朋友都有事来不了,我们就推到今年十一了,不知道二强那个时候有没有空?”
“好,好,我一定来……”二强似乎被极大的惊讶给迷惑了,他想笑,但是不知道用什么笑,嘲笑,苦笑,冷笑,……最后还是傻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三个人祥和安乐地谈着家庭,天气,房产等一系列成年人应该感兴趣的话题,小美端庄得体的中学语文女教师形象给二强留下了极佳的印象,先夸我艳福不浅,然后赞小美贤良淑德。就在我们其乐融融地交谈的时候,小美的手机响了,她眨眨眼睛满脸歉意地退出客厅。五分钟后她换了衣服,有点失望地对我和二强说:“对不起啊,我的一个学生出了点事情,有点问题要找我解决……我必须去一下,晚上很可能就不回来了,小齐,你好好陪二强玩啊,冰箱里还有吃的,少喝点酒。”然后扭头对二强说:“真不好意思,你看看我忙的……”
二强老实敬重地看着她说:“呀,真不容易啊,你忙好了,小齐有我看着,你放心吧!”
“你可真敬业……做你们这一行的,职业道德太重要了!”我唏嘘道。
“你们两个也早点睡吧。”小美脸红红的,不是很高兴地关了门走了。
“你老婆是班主任么?年纪这么轻就要管这管那的,真是辛苦。”二强感慨。
“她不是班主任,她是辅导员,一般是个别辅导,偶尔也多人辅导;她能吃苦,任劳任怨,工作很少调三捡四,人也漂亮,很受学生们欢迎,有什么问题都喜欢找她解决。”
二强忽然看了看四周问我:“你们俩现在住一块么?”
“嗯,不过各住各的房间,我不赞成婚前性行为;你知道,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最重要的是,我很尊重女性的意愿。”我震震有词慢慢地望着二强说。
“去你的吧!”他抓起沙发垫丢向我,我们都嘿嘿地笑起来。
“你们班的那小个子陈锋结婚了,他前一阵看见我还问我来着,他问你小子死哪里去了,怎么连他婚礼都不参加?你是不知道么?”二强忽然想起一茬。
“我知道她结婚了,结婚,哈哈,不就是结婚么?结婚了不起啊?”我翻口袋找烟,同时仰着头看天。
“……你还爱他,对么?”二强在沙发的另一端轻声地问我。
“谁知道呢?也许吧,嘿嘿,我们不说那些。说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