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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淋漓,显然是方才自己用手去分开纠结的木枝时,所受的伤,此刻才觉出疼痛。
这痴情.可怜而无助的少女,站在这阴峻冥沉的绝壑之前,不自觉地,已流下泪珠了!
泪珠,沿着她的面颊流下来,她反手用手背去擦拭一下。
忽地,目光动处,她发觉左侧似有一条路,通往绝壑的那面。
于是她精神又自一振,连忙绕了过去,前行力一丈,目光前望时,她不禁惊喜得险些晕
了过去。
原来,她这才看出,这绝壑本是横亘半空中,对面却有一个极广大的石梁,恰好将绝壑
的两边连住,石梁的三面,虽然还是密林环绕,但冲着自己这一面,却是空空的没有树木。
在这片石梁上,竟有一宇楼阁,一眼望去,竟像是凌空而建。最妙的是:在这宇楼阁之
侧,还有一处飞亭,而在这飞亭里,倚着栏杆俯首深思的,却竟是她朝夕相思的“南哥
哥”!
此时,她的理智完全被狂喜淹没了,根本没有想到,在这种荒山,密林,这么奇险的地
势,怎么有这种楼阁!
也没有想到,昨夜的“他”若是南哥哥,此时怎曾在这里!只认为昨夜的事,既是在这
山中发生的,而这里既有个“南哥哥”,便是值得狂喜的事。却也没有想到,此刻站在这飞
亭之上的,不也可能就是那“天争教主”萧无吗!
世上若有两人面貌完全相同,有时便会生出一些极其离奇的事来。若这面貌完全相同的
两人,身世,性格回异,身心,行事也不同,而又处在极端敌对的地位中,那么,所发生的
事,自然就更加诡异。
何况这面貌完全相同的两人之中,还有着一人,他的面貌,是经易容之后而如此的呢?
那么,此刻在这飞亭之上,俯首沉思的究竟是谁呢?伊风!萧无!
昨夜在那山窟之中,和此刻在这飞亭之上的,是不是同一人呢!若是,那他是伊风还是
萧无呢?
若不是,那么谁是伊风!谁是萧无,这两人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同来一山之中!而这个
诡异的飞阁,又是属于何人的呢!旦说伊夙廿仃
入了长安城,已是万家灯火了。
伊风在偏僻之处,寻了个酒楼,和那始终他认做是“三弟”的“飞虹剑客”们,找了间
雅座坐下,三言两谙,就将事情解释清了。
因为,他只要将面上的人皮面具,揭开少许,那么一些疑惑,便可不攻自破。
飞虹剑客们,一看这人是经过易容之后,才和自己的“三弟”相像的,那么这人本来的
面目,自然是另有其人了。
伊风此举,是经过一阵周详的考虑的,因为这“飞虹七剑”,久居关外,自然不会知道
自己的本来面目,究竟是谁。
再者,也是因为此事误会已深,除了这么做之外,也确实没有其他的方法。
他并没有将这面目完全揭开,因为他还要留着这形状去另外做些事,这是一个极为奇诡
的“巧合”,却是他值得利用的。
“飞虹七剑”见了,自是惘然若失。他们走遍天涯,原以为已是寻着自己的“三弟”,
那知自己认为千真万确的事实,此刻却发展到这种地步。
华品奇废然长叹一声,站了起来。忽地将桌前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向伊风当头一
揖,道:
“朋友!这次种种误会,累得朋友也多出许多麻烦,我除了深致歉意之外,别无话可
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朋友若有用得着我兄弟的地方,只要通知一声,我兄弟必定
为朋友效劳,也算是我兄弟对朋友的补报。”
说着话,这跛足的老人,身形竟像是站不住了,摇摇欲倒。
伊风此刻突然对这老人,起了极大的同情,却贝他又深深一揖,道:
“此事既是我兄弟鲁莽之错,朋友如有事,自管请便。”
他又长叹着。
伊风暗中一笑,知道他说的话,绝非逐客之令,只是这生长在关外白山黑水间的剑手,
不善言辞而已。
心中极快地一转,突然笑道:
“此事既属巧合,又怎怪得了各位。至于恕罪补报的话,请华老前辈再也木提,只
是……”
他又微笑一下,目光在飞虹剑客们的身上一转,又道:
“华老前辈如果不嫌晚辈冒昧的话,可否将有关令师弟的事,对晚辈一叙!因为有关令
师弟的下落,晚辈或许略知一二。”
经过他方才一番极为周密的推究,他已确信那和自己面貌完全相同的人,便是名震天下
的“天争教主”萧无,是以他此刻才如此说。
飞虹七剑中的毛文奇,龚天奇等人;本来各自垂头无言,听了这话,却不禁一齐抬起头
来,目光在伊风身上一扫。
须知伊风此刻的身世来历:为何出现江湖时他要施以易容:这些在“飞虹七剑”中,也
成了一个谜。当听了这话以后,他扪心中自然更起了疑惑。华品奇俯首沉吟一下,才微微,
叹道:
“此事本是家丑,说来已极为伤心。但阁下既然如此说,唉!……”
这长白派的名剑手,此时虽然已过知命之年,又在感慨之中,但豪迈之气,却并未因之
而有丝毫的减退。
此刻他微喟一声,又满了一杯酒,叩首而干,缓缓道:
“先师幼年,本是个孤儿,后来因为机缘凑巧,成了长白派的一代剑豪,我长白派也因
之得以列名武林九大宗派。但长白派始终未曾传入中原,就是因为先师收徒之际,就先声
言:门下弟子若想得长白派的绝艺,就得终老是山,毕生不过问武林中的事。”
他又叹息一声。伊风知道这其中必定又有一件关于武林的掌故,但人家不说,自己也不
便多问。却听这长白剑派的掌门人又道:
“而且先师终生,只收了我师兄弟七人,却也都是孤儿:而我师兄弟七人,也始终遵守
着先师遗命,从未涉足江湖。”
这跛足老人,目中的神光,变得极为黯淡起来。伊风也不禁暗叹,让一个身怀绝技的剑
客,终老深山,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这华品奇岁月蹉跎,两鬓已斑,大好年华,全都在
面对着寒冰白云间渡过,苴入此刻心情,自不难想见。
华品奇叹息着呆道:
“我长白一派,得以列名九大宗派,是先师昔年在武林大会上,以自创的“风雷剑
法”,硬碰硬打下来的声名,这“风雷剑法”,也自然也成了我长白一派镇山的剑法。先师
昔年让我们立下的誓言,就是门下弟子若有不耐寂寞,想涉足武林的,也并非不可:只是却
不能练这“风雷剑法”而已。
“我师兄弟都是身世孤苦的孤儿,没有先师的收留教养,只怕早已都冻饿而死。入是以
先师不只是我师兄弟的师父,也是恩人。我师兄弟也就都愿意在长白山上,伴着先师的灵
骨,何况武林中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们实在不愿意过问。
“多年以前,我师兄弟中却有一人一定要下山,我劝也无用,但那时他还没有练成“风
雷剑法”,因为这剑法内功不成,根本无法练得……唉!他是我亲手带大的。他要走,我虽
然伤心,却也无法,也只得让他走了。”
长白剑客想是因为心中的感怀紊乱,此刻说起话来,已有些零乱了!
“但过了不久,他又跑回山上了,身上却受了三处伤,人也憔悴得不成样子。原来他一
下山之后,就结了不少仇家。他那时年纪还轻,武功还没有练成,几个月里,就吃了人家不
少亏。”
他目光中的那种神色,使伊风立刻知道:这老人对他的“三弟”,必定有着很深的情
感,也知道这长白剑手,实是性情中人。
却听他又道:
“他这样回来,我心里自然难受,竟私下传给了他“风雷剑法”。唉!”
他又叹息着,环顾了他的师弟们一眼,像是对伊风说,又像是对他的师弟们说,又像是
对自己说,接着说道:
“我和他虽然是师兄弟,但是只有他是我亲手养大的,他……他人又聪明,我对他实在
有着父子兄弟般的骨肉之情。
“他学成“风雷剑法”之后,便又跑了下山。我心里更难受,以为他这次再也不会回来
了,那知道不到半年,他又跑了回来,而且受的伤更重,几乎连腿都险些被人家打断了。”
“我一看之下,心里也有些生气,又有些难受,心里也不禁高兴,武林中能人太多,他
想凭着这“风雷剑法”,横行江湖,那里能做得到※.让他受了这次教训,也许他就会老老
实实在山上住下来。”
伊风暗叹了一声,知道这华品奇台然将他“三弟”一手养成,但却不了解他“三弟”,
就凭他“三弟”的这种脾气,怎么会在吃了人家的大亏之后,不想报仇,反而老老实实在山
上住下来呢?
果然华品奇接着又道:
“那知他伤一养好,就求我下山去为他复仇,我虽疼爱他,不惜传给他“风雷剑法”,
但也不能带着别的兄弟去违背先师的遗命,自然就拒绝了他,又叫他安心住下来,不要胡乱
惹祸。
“他却也一声不响,那知道又过了几天,就有许多武林中人,跑到长白山上来寻仇了。
当然都是他惹下的祸,而且我一间之下,竟然都是他的错。于是我就当着那世一人,将他痛
贾了一顿。”
他长长叹息一声,又道:
“我这么做,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先师的遗命,也因为不让天下武林说我长白派纵容弟
子:另一方面却也为着他好,希望他自此以后,好好做人,也不枉我教导他的一番心血。”
伊风不禁暗暗赞佩,这华品奇果然是守正不珂的名家风度,不愧为武林九大宗派之一长
白剑派的一代掌门人!
此刻这长白派的掌门人,又满饮了一杯酒,“砰”地,将酒杯重重放到桌上,接着说
道:
“却不知他却已恨上了我,从此以后,再也不和我说一句话。我心里又气,又难受,但
只要他好好的,对我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说到这些,那毛文奇突然长叹了口气,抢在华品奇的前面,说道:
“大哥!你歇歇!让兄弟我代大哥接下去吧。”
竟没有等到华品奇的同意,就接着他的话往下面说道:
“这时候我们几个弟兄看了就都有些生气,但既然大哥不说,我们自然也更无话可说。
那知道他居然在大哥练功最吃紧的时候,闯进大哥那里,让大哥气血阻塞在左面“涌泉穴”
上,自此……”
华品奇干咳了一声,强着道:
“这倒不能怪他,他是无意的。”
毛文奇剑眉一立,微微“哼”了一声,似乎略有不平地说道:
“大哥!您别这么说!难道他跟大哥您这么久,还不知道大哥您练功的时辰?那天若不
是我恰好赶来,替大哥您赶紧救治,您不但腿废了,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掠i现在还在这
样帮他说话?你i……”
他倏然顿住了话,像是知道他自己此刻对他大哥所说的话,份量已嫌太重。
伊风却不禁又暗暗感叹着,一面感叹着这华品奇的“善良”,另一面相形之下,他那
“三弟”的冷血无情,也就更可恨了!
“难怪这“天争教主”萧无,阴狠,卑贱,他对那么爱护他的师兄,都会如此:对别人
的手段,也就可想而知了!”
伊风心里思忖中,却听那毛文奇在静默半晌后,抬起头来,又道:
“我为大哥推拿一阵之后,再去找他,他却已不知所踪了。那时我还以为他自知犯了大
错,畏罪而逃呢。”
他双眉又一立,道:
“那知道,后来我才知道,事情并不单纯如此。”
这毛文奇想是对他那位“三弟”,极为不满,是以此刻毫不留情地说着。
但伊风想到这毛文奇今晨在终南山下,态,知道这毛文奇对他的“三弟”虽不满,说下
去道:
“几个月前,我们才发现先师的遗物放在极严密的所在,外人绝不会知道。何况下,除
了他之外,再无别人会拿这东西。而险些走火入魔,我们大家都为大哥惊慌时,山了。”
这位“三弟”的行为,实在是令人齿冷将自己误为他“三弟”时,说话时候的神却仍有
着手足之情,不禁暗中一叹,听他,少了极重要的一件。先师的遗物,本是长白山这些年
来,也绝无外来客。推究之且我再一琢磨,想必是他故意将大哥弄得他却悄悄将先师的那件
遗物偷了去,逃下!伊风心中,此刻也不禁满怀对此人的愤辰勺
毛文奇喘了口气,又道:
“我兄弟这才一齐下山,想找他要回这件遗物:但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他下山之后,
便无音讯,又叫我们到那里找他去?”
说到这里,飞虹剑客们都不禁为之叹息!
那华品奇面上的神色,更加黯然!在这一瞬间,他彷佛又变得苍老了许多。引吼其耳目
伊风却在暗自感叹着:
“想不到武林中无人能知的那“天争教主”萧无的身世,此刻却被我知道了。唉薛若壁
呀,薛若壁!你怎会跟了这种人?”
他不禁自怜地微笑一下,目光在华品奇悲怆的面上一掠,朗声道:
“天下虽大,令师弟的去向,本如海底之针,无处可寻:但晚辈却因机缘凑巧,他的去
向,晚辈却略知一二呢。”
此话一出,飞虹剑客们不禁都为之愕然而大吃一惊!华品奇更是惊奇地几乎一把拉着伊
风的衣襟,急切地问道:
“此话当真?”
伊风一笑,遂将终南山上所发生的那件奇事,和自己心里的推究,说了出来。因为这件
事是这么离奇和诡异,他需要说很久,才能将它说得能使别人明了。等他说完了,却已夜深
了。
这时,酒楼早已该就打烊,但连掌柜的带跑堂的,可都早就看出来这批大爷们不大好
惹,背后都背着剑,而且神色之间,像是心里都存着几分火气。是以酒楼虽已打烊,可却不
敢去赶人家走。
可是,太晚了也不行,跑堂的到后来,只得陪着小心,笑着对他们道:
“爷们请包涵,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爷们要是还想喝酒……”
飞虹七剑可不是不讲理的人,不等他说完,就结算了酒账,走了出去。此时果已夜深,
料峭的舂寒,像水一样地浸人。
华品奇让他的师弟牵着马,自己却和伊风并肩而行。
他此刻对伊风的话,虽然仍有些怀疑,但却大部已经相信了。
只是,此刻他“三弟”的行踪,虽已有下落,想不到的,却是他的“三弟”此时已成了
名震武林的人物,而且还是江湖中最大一个帮会的“教主”。
何况,他虽已得到他“三弟”的下落,但他“三弟”此刻究竟在那里?却仍然无人知
道。因为“天争教主”的行踪,在武林中本是个谜。
于是他们就商量着,由伊风故意在这一带,以“天争教主”的身份现身,使得这消息在
武林中传出,那么,真的“天争教主”就极可能筱引来了。
这在他们双方,都极为有利,伊风自然也极为赞同。
开封府,位于黄河南岸,不但乃豫中名城,且是中原一大占都。
伊风进了开封,飞虹七剑却在城外的一家客栈里等着。
这开封府人物风华,市面果然极其繁盛。伊风施然而行,目光却在像猎犬般地搜寻着,
希望能找回到几个天争教众。
他一派从容潇洒的样子,逛了半晌,但是天争教下除了金衫香主的衣衫较为好认外,别
的教众身上,自然不会挂着“天争教”的招牌。
只是金衫香主,在“天争教”中本就不多。他专门到开封来,就因为他们暗自忖度,这
开封城里,极可能有着金衫香主…因为,“天争教”中,除了金衫香主外,便很少有人看到
过教主的真面目。
伊风逛了许久,仍没有看到金衫香主的影子,正自有些着急:他心念转处,不禁猛地一
动,他微抚上额,暗笑自己!
“我怎的变得这么笨!山不会来找我,我难道也不会去找山吗!”
于是他微微一笑,走进了一家很热闹的茶馆。
这因为他久走江湖,知道这茶馆之中,九流三教,人品最是复杂,正适合自己此刻所
用。
他一走进茶馆,目光四扫,就看到座中大都直眉愣眼的汉子,暗中满意地一笑,笔直地
走到一张坐着四个彪形大汉的桌子旁,一言不发地,朝桌旁那张长板凳上的空处坐了下去。
那四个彪形大汉本在谈着话,这样一来,可都愕住了,但望了伊风一眼,只见他衣履之
间,气派不凡,心里虽奇怪,仍没有发作。
那知伊风突地一拍桌子,将桌上茶杯都震得飞了起来。这四个汉子却都不禁勃然色变,
一个满头癞痢的汉子,站了起来,瞪着一双满布红丝的金鱼眼,指着伊风,破口骂道:
“朋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是怎么着?也不打听打听俺白斑虎是干什么的?你要是活
的不耐烦了,就到别的地方去死,不要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