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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了,与纪远之一起住了这么久,哪儿见过这么失控的纪远之?连忙伸手过来拉住纪远之另一只胳膊,问。
纪远之懵懂转头,看到朱则安的脸,愣了半天,才渐渐清醒过来。左右看看,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轻叹口气,恨自己的无能,却也无可奈何。这一切让自己一个人承担吧。收起不能自已的哀戚,客套地笑笑,收回自己的手,对纪敬之道:〃对不起,纪先生。我还在工作中,没办法跟你一起离开的,这位是我的老板,朱则安。〃说着,指了指拖着自己的朱则安。
不知怎的,纪敬之很不喜欢这个叫元淳的小子对自己露出这么公式化的笑容。空了的手紧了紧,认真地看了纪远之一眼,转头向着朱则安笑了笑,抿嘴道:〃朱老板,幸会。〃说着伸出手去。
朱则安见状,只好松开拽着纪远之的手,握住纪敬之很有力的手,上下摆动了两下,笑道:〃幸会,纪总也会出席我们出版业的聚会,很意外。不知道我的助理哪里惹纪总生气,我代为道谦。〃
〃没有。〃纪敬之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望着窗外一声不吭的纪远之,勾了勾嘴角,颇有兴味地笑了笑,转头对朱则安说道:〃我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朱老板的属下,唐突了。〃
朱则安笑笑表示谅解,就听到纪敬之接着道:〃元淳对舍弟的文字非常有见地,我想与他促膝长谈,聊以慰心。还望朱老板准这小兄弟的假。〃
朱则安这才想到这个茬,算是有点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想到刚才纪远之的表情,转头担心地看了看纪远之。只见他站在一边看着窗外,一付事不关己的老僧入定的状态。根本不理自己这一眼的询问。朱则安有些郁闷。只好道:〃如果元淳愿意,我这里也是没有问题的。〃
纪敬之转过身笑着询问纪远之意见。纪远之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低头漠然道:〃荣幸之至。〃看也没看朱则安一眼,率先离开。纪敬之向朱则安笑笑,一欠身,跟着离开。齐侑一脸莫名,皱着眉,紧随其后。
朱则安一个人留在会场,又一次觉得纪远之离开了,象上次一样,没有任何理由地离开了,自己连个挽留的机会都没有。永远不了解他,永远抓不住他,朱则安呷了口酒,看着杯里红酒荡漾,觉得很累。
出了门,纪远之站定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点点头,道:〃我想跟纪先生单独谈谈。〃
这话一出,齐侑颇有些尴尬,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纪敬之,纪敬之只盯着纪远之,点了点头。齐侑只好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说完欠身离开。
纪敬之上前拍了拍纪远之的肩,没说话,搂着一同离开。w
纪敬之市里的某栋小公寓里,纪远之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纪敬之给一人倒了杯热茶。坐在纪远之的对面,细细地观察他,也不说话。
很年轻。很迷人。这都不是问题,这样的孩子挺多。问题是他对自己的态度,看自己的眼神。迷恋?崇拜?依赖?好象都有一点。这也不是问题,爱自己的人太多,男人,女人,数都数不清,自己从不会为这种眼神动心。
但他的眼神里还有些打动自己的东西。绝望的悲伤,甚至还掺杂了些孺慕之情。这太奇妙了,这世界能把自己视为亲人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自己亲弟弟纪远之,而他已经死了,自己亲自殓葬的。连父亲母亲对自己都没有这种感情,有的时候一个人太强大,会失去很多,连同亲情。
是的,眼前的小子让自己想到纪远之,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想到纪远之,纪敬之心里钝钝地痛,这感觉纪敬之知道要陪自己一辈子,也不甚在意,毕竟纪远之的死有一大半自己的责任。
他长到三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在感情上这么真,这么脆弱。多么美,象水晶一样。让人不忍看的透明。这世界太黑暗,自己太黑暗,所以明白一切的他,只有死路一条。他死了也好,自己一个人再也不用为谁心软为谁心疼,自己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唯一遗憾的是,再也没有一个人用这样单纯的眼神看自己了,再也没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可以撒娇地叫大哥了,自己从此以后就得孤单一个人了,这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这样深入骨髓地孤独了一年,是上天怜自己吗?再次出现这样一双眼睛。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凭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凭什么搅动自己平静已久的心?想着想着,纪敬之生出一股很微妙的怒气。轻皱了眉,隔着茶香死死盯着纪远之。
第 22 章
纪远之坐在一边低着头,看着茶水袅袅升起的烟,一声不吭。见到了大哥,就知道一切都瞒不过去,就算大哥想不到借尸还魂这么离谱的事,以大哥的强硬个性,有了怀疑就绝不会轻易放手,而被他盯上的话,可以想见,自己未来的痛苦生活。是想与大哥说的,可到了临头又犹豫,这事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最怕,最怕。最怕一说,就回到从前,用元淳的躯壳去过纪远之的生活,不要。
纪敬之见纪远之眉头越皱越紧,就是不说话,有些不耐烦。虽然这人有打动自己的所在,但怎么说都是陌生人,对一个陌生人,纪敬之的耐性实在不多。
〃说吧。〃清淡地命令。
〃大哥,无论我跟你说了什么,希望以后大哥都能够不要干预我的生活。〃纪远之声音低沉。
大哥?叫得倒亲。纪敬之挑挑眉,还没开始就学会了讲条件。哼,真是太高看自己了,这么一个小子,能有多大的秘密值得我纪敬之纠缠么?隐藏了不屑,点点头。
〃我叫元淳。〃纪远之看了一脸漠然的纪敬之一眼,想了想还是咬牙道:〃出于某个特殊原因,我知道关于纪远之的一切。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有点失常。〃好吧,这话听起来很拙劣,但纪远之实在没什么编故事的长材,这种半真半假的话,说出来也理直气壮些。
〃特殊原因?什么特殊原因?〃纪敬之很久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纪远之的名字了,连齐侑都很少提。突然听到对面的小子煞有其事地说纪远之的名与事,又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顺着他的话路问下去。
〃我一时没办法说清楚。〃纪远之斟酌了一下,抿嘴道:〃而且我说出来,大哥你也未必相信。我生来就知道纪远之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他经历过的事情,我都知道。〃纪远之说完叹了口气,深深地感觉无力。这种解释,搁着自己,也是不会相信的。
果然,纪敬之听着嘴角就勾起了嘲讽的线条,眼睛眯着。盯了纪远之半天,道:〃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
〃。。。。。。〃纪远之一时无语。自己从见到大哥,从未清醒过,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想要表达什么?自己以元淳的身份,能说什么?纪敬之这句话说出来,才让纪远之清醒,纪敬之无论如何都是一位商人,怎么可能象自己一样感情用事?
所谓兄弟情深,所谓儒慕亲伦,都是自己单方面的想象。纪敬之与元淳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他要与自己亲近呢?纪远之端起澄黄明亮的茶,喝了一口,真香。大哥这些年除了工作之外唯一的嗜好就是喝茶了吧,连带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也被迫对茶略知一二。这君山银针是大哥的最爱,味醇甘爽,而且还有茶叶在杯中上上下下的茶趣。
今天他愿意用这个招待自己,已然算是对自己有心。纪远之轻轻笑了笑。看着纪敬之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一付要把自己解析透彻的模样。就现在的自己看来,还真有点可爱呢。
大哥就是这样,喜欢一切均在掌握,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改。这种强势的,无趣的生活,看着都累。纪远之放下茶杯。道:〃纪先生,我只是想说,令弟从未恨过你,无论如何,你都是他最亲的人,你不必为他挂心,他希望你幸福。〃
这话象针一样,扎得纪敬之一跳。眼神深了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我现在突然有些信了。〃说完,向纪远之招了招手,道:〃来,小远,坐过来。〃
这声音真亲切,小时候大哥一回家,就会坐在沙发上,这样叫自己过去。然后会搂着自己,拍拍自己的头,说些亲密的话。可是打自己大学毕业,大哥就再也没有这么亲切地叫过自己。这情景真让人怀念。纪远之傻乎乎地起身过去,挨着纪敬之坐下。纪敬之拉着他的手,看着他。
纪敬之老了不少,虽然还是个成熟有魅力的男子,但眼神已经是一个老人的眼神了,淡漠通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个对未来势在必得,对所有的一切势在必得的少年,已经消失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华丽的壳游弋世间。纪远之有微微的心疼,可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叹口气,道:〃纪先生,这世界可以拥有的事物太多,但值得花力气拥有的事物就值得商榷了。你要保重。〃
〃别叫我纪先生,还是叫我大哥吧。〃纪敬之喃喃。越看这个叫元淳的小子越象纪远之。眉宇间的神情,看自己的眼神,甚至在防备的时候的遣词用句,都分毫不差。只是眼前这人却分明不是纪远之。
唉。。。。。。死了就是死了,纪敬之闭了闭眼睛,自己什么时候竟会存有这么荒谬的幻想了?那个血肉模糊的尸身,那些带着余温的骨灰,自己都是亲眼亲手地经历,自己还在幻想什么?灵魂?笑话!这世界如此黑暗,哪还有灵魂?!这世界所有的人,都抛弃了灵魂,为着自己的肉身奔忙,自己也是为名来为利往中的一人,还奢谈什么灵魂?自己都觉得可笑。
可是,摸着眼前人暖暖的手,听着眼前人好似关怀的话语。会忍不住做这年少轻狂才有的梦,会忍不住想,这少年只是弟弟换了躯壳,还一样依偎在自己身边,干干净净地看着自己,让自己停靠?
怎么会突然这么痛?怎么会?弟弟死去的时候,自己并不痛的,无论从葬礼的前期准备,还是深夜里的噩梦回转,都没有这么痛。自己当时还带着些怒气,撑着自己高高在上的架子,一如既往地生活着。
如今,再遇到这样一双眼睛,一切就崩溃了。原来不是不痛的,是痛得忘了该怎么表达痛。原来,不是不想念的,只是从不曾真正相信过弟弟真的死了,真得离开了自己。他只是贪玩,一直很贪玩,但总会回来的。这不,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回来了,虽然有些离奇,但弟弟,自己的弟弟,怎么样离奇,自己都认了,只要他肯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小远,回来吧,回到哥哥身边来。〃纪敬之拉着纪远之的手,轻轻地说。
第 23 章
纪敬之会这样温柔地对自己说话,会说出这样温柔的话?纪远之怔住。不是不动心的,快乐单纯的生活谁都想要。可是,时光不可能倒流,世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怎么样都不可能回到从前。现在的自己以什么身份呆在大哥身边?不是兄弟了,怎么可能还象从前一样亲密无间?这世界如此复杂如此黑暗,到时,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传闻出来。大哥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太多人的命运。自己能给他的太少,但,最少也不要拖累他才是。
纪远之看着殷切望着自己的大哥,发呆。从未见过大哥这样温柔,在大哥看来,温柔也是脆弱的一种,越大越变得冷酷。一层一层的硬壳包在身上,看着都让人喘不过气来。就是这一层一层的硬壳,把小时候背着自己到处跑的快乐孩童,变成了眼前这个世人眼中的成熟魅力的男子。上辈子总觉得他在前面光芒万丈,亮得让自己找不到去路。这辈子纷杂远去,在黑暗中沉淀冥想,才慢慢回过味来,他是扛下了所有苦,让自己逍遥一生。大哥他,真得很苦。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只能给他自己能给的东西。他的苦自己无能为力。纪远之低了头,避开纪敬之盯着他的眼神,沉声道:〃纪先生,我虽然能够知道纪远之的一切,但我还是元淳,不是你心目中的小远。如果纪先生愿意,我是愿意象对待大哥一样对待纪先生,但我,还是元淳。〃
这话说得清楚得很,明白得很!自己果然是在妄想,自己的弟弟是真的回不来了,那自己要一个冒牌货做甚?!狠狠地看着依然低着头的纪远之,头顶的头发有些卷,软软地乱翘着,一付很乖巧的模样。纪敬之莫名生出一股怒气。松开拉着纪远之的手,冷声道:〃是我胡涂,小远怎么可能有人替代。谢谢元先生提醒。〃说着,喝了一口茶,神色清冷地看了一眼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纪远之,接着说:〃元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这样利落的拒绝确实是大哥的风格,要不就是全部,要不就什么都不要。纪远之虽然觉得痛,骨肉分离的痛,痛得无法思考更多。但还是礼貌地点头起身道:〃打扰了,不好意思。再见。〃这样,对大哥,对自己都好吧?
转身离开,大哥在身后亦步亦趋送自己,却一点温暖都感觉不到。拒绝了大哥,哦不,纪敬之,从此就是纪敬之了。拒绝了纪敬之开车送自己的要求,一个人下了楼,在林荫道上慢慢踱着。
好象想了很多,又好象什么都没有想。昏昏沉沉一路步行走回自己的小屋,三个多小时的曝晒,三个多小时机械地走路,让纪远之突然就软了下去,太久没有走过这么久的路了。
朱则安在屋里,冷眼看着纪远之失魂落魄地进屋。本来是有些怒气的,朱则安知道这怒气其实更多的是在气自己,气自己无法离开。但迁怒的本能,让朱则安不想理他,可看到纪远之一进屋就扑倒在地板上,半天也没起来,一下急了,也没顾着自己的怒气,赶紧跑过去,扶起软绵绵脱力的纪远之,让他歪在沙发上。
〃怎么啦?纪敬之把你怎么啦?〃看纪远之睁开眼,没什么事。朱则安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气未消,重新板起脸,倒了杯水,递过去,冷冷地问道。
纪远之确实渴得厉害,抱起杯子,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光,才算缓了缓劲儿。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朱则安,喃喃道:〃安安,你真好看。〃
突然冒出的夸奖让朱则安一阵脸红,轻轻地踢了一脚歪在沙发上的纪远之,怒道:〃去你MD,别搁外面受了气,跑家里来拿我寻开心。〃说完,头也不回,又去倒了杯水,挨边坐下。
家吗?环顾四周,有了朱则安,自己这个小屋真得有点象家了。失去一个亲人,上帝给自己了一个家,果然是公平的。被朱则安踢了一脚纪远之也不气,依然笑眯眯地道:〃安安,只有你最好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我,你都爱我。真好。〃
这一下,朱则安脸更红了。狠狠地瞪了嘻皮笑脸的纪远之一眼,恶声恶气道:〃谁说我爱你了?操,别给自己往脸上贴金了!〃
〃好嘛,好嘛,你不爱我。〃纪远之伸手抓住朱则安的手,慢慢摩弄,一下轻一下重,似乎要把所有温柔都摩到朱则安心里去,纪远之盯着朱则安的眼睛,慢慢地说:〃不是你爱我,是我爱你。〃
朱则安只感觉耳边轰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是幸福还是煎熬朱则安自己也想不清楚。心里虽然怀疑着这家伙到底在纪敬之那里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这样不停地说这些自己幻想过千万遍的甜言蜜语?但还是无计可施地被这些甜言蜜语砸得头晕目眩。
纪远之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有这么大的效果。可以看到朱则安在轻轻地颤抖,盯着自己的眼神明明是晃的,还在一瞬不瞬地盯着。盯得自己都有些心酸了。撑起身,把朱则安轻轻抱过来,放倒在腿上,俯下头去,亲了亲还在发呆的他,越看越让人心疼啊。爱情而已,他对自己有过什么样的期盼,让他现在有这样的表现?再亲亲,再亲亲,直到把他亲到清醒。
朱则安傻乎乎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看着不停向自己亲过来的纪远之不禁笑了起来,象个啄木鸟一样,叩一下叩一下的,好可爱,好软,好香,好迷人。。。。。。这个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家伙,刚才说爱自己,爱自己真好。拉下纪远之的头,加深这个啄木鸟之吻。
啄木鸟可以吻这么久么?纪远之觉得快窒息了,一把推开意犹未尽的朱则安,大喘着气道:〃操,我要憋死了,你就给我陪葬吧!〃
〃这,不用你说。〃朱则安不以为然道:〃只要你爱我。〃k
此话一出,也让纪远之愣直了眼,盯了朱则安一会儿,上去给了他的脑袋一巴掌,道:〃你TMD别这么作贱自己!我爱你就是我爱你,不是要你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来换的商品。〃
朱则安被打得有点蒙,听了这话,心里已不是单纯的感动两字可言,又上前亲了两下,浅浅笑道:〃看来我真得要比你贪心多了,我爱你的时候,就一直希望能换来你也爱我。〃
第 24 章
甜言蜜语总有说完的时候,我爱你你爱我的感动之后,纪远之从情绪的迷瘴里走出来,才感觉到身体真的累坏了,眼见着朱则安眼神一深,就要吻过来,赶忙侧头推开。
〃安安,我走了三个多小时的路,又累又饿。。。。。。〃
这话很煞风景,更何况纪远之还难得的装可怜。让柔情脉脉的朱则安愣了一下才醒过来,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朱则安本就长得漂亮,这一笑,是自认识纪远之以来最真诚最快乐的一笑。光彩流转,如春花初绽,生生把饿得无力的纪远之看得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