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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晴朗的蔚蓝色天空上散落着几片白云。江叔拿了把藤椅扶我坐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样的感觉真好啊!看着晴空下庭院里各种翠绿,各种姹紫嫣红,无一不生机勃勃,心情也随之欢快起来,心情好到想去高山顶,想去大海边。
长风也搬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笑着说:“怎么样,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吧。”
我点点头:“长风,我感觉好多了,是不是可以出去啊。”
长风为难起来:“可是之前你在阳光下还有风中待久了,就会有要发病的现象,还是让人有点儿担心。你这病不像别的,根本用药控制不了,发作起来,真让人害怕啊。”
我苦着脸哀叫道:“我在家里待了一年多了,难不成我要永远成为笼中的鸟吗?”
长风安慰我:“不会,我们不是努力在寻找治病的办法吗,放心吧,会找到的。”
我忽然想起发病的时候长风说的一句话马上又振作精神,看着长风说:“长风,我记得发病那天,你给我输内力没有成功,你说了一句‘难道是蛊术’,是吗?”
长风点点头:“嗯,那天我也是最后一个办法,把内力运行热了再输给你,但是我感觉到了你的关节处,根本冲不过去,反而越用力阻碍越大,差一点把我自己击伤。所以我才会想到蛊术。我已经安排人打听哪种蛊术和这样的病症相似,包括南洋的降头师,我也派人联系了。所以你要耐心,希望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
听长风这样说,我心中希望的小火苗一下子壮大起来。感觉自己像打不死的小强,已经试了无数个方法,虽然一一宣告失败,但是一旦有别了的方向,还是会觉得希望满满的。
长风看着我傻笑,瞪了我一眼:“傻笑什么呢?”
我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长风,你说那个古墓里会不会有许多值钱的东西呢?”
长风笑着说:“财迷啊,你怎么和古夕颜一样财迷。”
忽然又马上想起什么:“我怎么忘了问她!”
我看着他自言自语,然后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古夕颜吗?我是萧长风,你师父懂不懂蛊术?怎么奇怪了,问问你嘛。哦,我没问你好啊,怎么这么难缠啊,你好,古夕颜,最近身体好吗?心情好吗?我要请教你个问题可以吗?呵呵,谢谢啊,你师父他老人家懂不懂蛊术啊?真的啊?嗯……嗯……好,我马上把病情用短信发给你。谢谢,谢谢,等你好消息啊。”
我笑着看他打电话,看来那个调皮古怪的古夕颜又捉弄他了。很快,长风短信发了出去。我笑说:“长风,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在一个小丫头面前低三下四。等兄弟帮你出气啊。”
长风白了我一眼:“是我命不好,先有个难缠的你,又认识个难缠的她。她说听她师父和她讲过关于蛊术的故事,就是不知道懂不懂你这种情况。”
我安慰他:“没事的,还有一个半月呢,南洋的降头师你都没放过,我觉得这回比较靠谱了。第六感告诉我,很快我就会康复的。”
长风也笑了:“你还有第六感了,哈哈。幸好爷爷的徒弟遍天下,否则凭我们两个刚出来混的小子,真是一头雾水了。行了,你也出来半天了,回去吧,一会儿太阳毒了你再受不了。”
还没等我说话,就被长风连人带藤椅一起端进屋里去了。
午饭后,长风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兴奋地说:“古夕颜的师父真的知道这个蛊术,她要我们三天后去四川凉山州一个叫许都的地方。”
江叔担心地说:“可是慕天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呢,再晚两天吧。”
我说:“没事儿的,有长风呢。”
长风说:“放心吧江叔,你就在家安心做龙鳞甲背心吧。”
又休养了三天,我已经基本恢复到一个普通人的状态了,按照约定,和长风坐上了去凉山的飞机。我几乎是全副武装,身穿防护服,大口罩,大墨镜,一路上也不知道是我的装束太奇怪,还是长风太帅,反正我们兄弟的回头率是够高的。下了飞机马上打车去了许都,然后在许都的客运站,我们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古夕颜。
美女啊,我忍不住摘下墨镜,只见她一袭清爽的淡绿花连衣裙,肩上斜背了一只乳白色的时装包,黑亮的披肩长发,浓密的睫毛包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长风,俏笑着露出洁白如玉的贝齿,踩着轻盈的碎步,快步走过来。好在哥心中已经有了希羽,否则一定要和长风抢。我戴上墨镜,一拍长风的肩膀:“哥,艳福啊!”
长风轻捶了我一拳:“别瞎说,给我老实点,你是病人,别太高调了。”
古夕颜已经迎了上来:“长风,你弟弟怎么这身打扮,不怕捂出痱子,哈哈哈哈……”
这清脆的笑声也挺动听的呀。我摘下墨镜,向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林慕天。”
古夕颜有点纳闷儿看向长风:“是亲兄弟吗,怎么不是一个姓啊?表兄弟?还是同母异父?”
长风有点哭笑不得:“行了,古老师,我们是亲兄弟,他随父亲姓我随母亲姓,懂了吧。”这是我们以前的共识,有这样质疑的,就这么回答。
古夕颜果然懂了。她大方地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你好,我是你哥哥的朋友,现在咱们也是朋友啦。是吧,慕天。”
我重新戴上墨镜,故作老成地说:“我们哥俩大你好几岁呢,以后就是长风哥哥,慕天哥哥。”
古夕颜撇了一下嘴:“跟我走吧,哥哥们。”
她居然领我们上客车,我慌忙拦住她说:“哥哥不差钱,打车啊,比客车快。”
她说了一句客车安全,就走上去,还付了车钱,我们也只好一起上了车。等上了盘山道,我才发现,在这样崎岖的山路上,客车貌似比出租车更安全。在车上和她聊起来,才知道她原本在家中已经找到了工作,正要去上班的,听说我的事,工作的事就推迟了几天。她父亲还埋怨她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呢,要知道她可是有水平没文凭的人,找个理想的工作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表示特别的感谢,她不以为然地说:“谢什么,江湖救急嘛。”
长风低声问她:“你找工作?学校那边怎么办?你不是还有事要做吗?”
她也悄悄地说:“我爸爸生意赔钱了,家里的条件不允许我光花不挣。能怎么办,我和校长说了,家里有事,等有时间再去吧。”
接下来两个小时的车程,长风不时地观察我是不是适应。古夕颜则换了话题,一路上说笑不停。清脆爽朗的笑声频频引来众人的注目。这么一个快乐的人,是在一个小山村习武治病长大的吗?我都有些怀疑她的身份了。
终于听到她说到了,我们才松了一口气。下了车才发现,这里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穷乡僻壤,而是一处山清水秀的佳境。水泥铺就的乡间小路,虽不宽阔但很整洁。一起下了许多人,一看就是旅游的。到了一个岔路口,那些旅游的人们继续向前走去,古夕颜则带着我们走了另一个小路。长风关切地问我:“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
我喘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其实身上已经微微见汗了,不知道是我穿得多了,还是人仍然虚弱的原因。又走了半个小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村落,齐整的房屋分散地座落着。而马上就要成熟的作物也在微风中饱满地招摇着。古夕颜不时地和遇到的村民打着招呼。看她和村民的熟络样子,也知道她是这个村子里的了。
很快,到了一处宽敞的小院落,简单的竹门虚掩着,古夕颜推开门,小鸟一样欢快地跑了进去。根本不理会后面还有两个大帅哥,好歹我们也是客人啊,也不说请我们进屋坐。我和长风只好站在庭院中等着。院子用整齐的青石铺就,在各个旮旯都栽种着药材,充分利用了每一寸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挽着一个老者出来。
这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干巴老头,一撮山羊胡子,鹰钩鼻,三角眼,稀疏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拢。古夕颜和他嘀咕着什么,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我,眼睛里露出精光,一看就是个武林高手。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伸出一只满是皱褶的手刷地摘下我的墨镜,眯着眼盯住我的眼睛,再伸手扣向我的脉门。一分钟后,才用缓慢而低哑的声音说:“千日蛊!”
第十四章 难解之毒
古夕颜疑惑地问:“师父,千日蛊是一种什么样的蛊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好解不呀?”
老者摇摇头。古夕颜急了:“师父,你既然知道那是千日蛊,就一定有办法。”
老者眼睛一瞪:“胡说!谁说知道千日蛊的就有办法。这是绝子绝孙的阴招,我唐世恒再卑鄙也不会去学那个。你也知道,我连下毒都不肯教你,正是要你做堂堂正正的人。我只是凭着他的病情和他现在身体的情况,才这么断定的。”
唐世恒?他就是唐世恒?看他年纪也就七十岁左右,难道却是五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唐家老三?如果真是他,那可是有九十岁的老人了。听祖父讲起当年的江湖,唐世恒虽然行事古怪,但性格刚烈耿直,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正在我思忖着,长风双手抱拳朗声道:“晚辈萧长风,这位是舍弟林慕天,圣手神医林方是我们的祖父。小时常听祖父赞叹唐老先生的英雄事迹,还望老先生念及和家祖都是江湖中人,给我们兄弟指点迷津。”
唐世恒一愣:“林方是你们的祖父?我和他有过数面之缘,林方的医术和为人真是我辈中的楷模,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长风叹了一口气说:“祖父在几年前无疾而终。”
唐世恒惊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唉,想不到林方兄竟先我而去了,你父亲可好?我还记得他小时很是顽皮,胆子大得出奇。”
我听到他问及父亲,不由眼圈一热,情不自禁流下泪来:“父亲因为救我,故去了……”
古夕颜大叫:“慕天,你,你流的是血……”
长风回头看向我,我一摸面颊,手中竟是一抹血水!
唐世恒点点了头说:“果真是千日蛊没错了。千日蛊,千日蛊,伤心流泪如红烛。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我只是听家父说起过关于千日蛊的一些零星传说。虽然我们唐家下毒的功夫了得,但我们本身是不喜欢这东西的。说白了,下毒怎么也是一种为人所耻的行径,所以我从来不教楚楚怎么下毒,只是教她一些基本的识毒辨毒解毒的方法,而对于下蛊就更是不屑了。
普通的蛊毒我们还会解一些,复杂一些的就不知道了。而有关于千日蛊的事,家父只是做为训诫说起过,据他说下此蛊的人,一定是个无儿无女的人,否则有儿女也会暴亡。所以说这是一种绝子绝孙的东西,家父教我们绝不可接触。
下蛊的方法家父没有讲,只是说,被下蛊的人一定是会被伤到,通过伤口的血液进入体内,蛊毒才得以生存,施蛊的人也才可以继续操作。而伤者会形同死人,千日而亡;如有妄加解毒者,伤者或可活,但在二十天后病发至关节,咽喉,以后每四十九天都会病发一次,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二十次满,即满千日而亡,千日蛊因此而得名。”
我们几个都听傻了,互相看了看,我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折腾了半天,还是得死,还要二十次满。想起当初如果不治,大不了是个活死人,也就不会受这么多次痛苦了,还害了父亲。我抬头对长风说:“下次我再发作,你直接一掌打死我好了,我可等不到第二十次。”
古夕颜说:“等你下次发作了,可以打麻醉针,或是催眠啊,那样就不能那么痛苦了呀。”
我说:“你说的这些方法我们也曾想过,但前几次发作都没准备,后来才发现是有规律的,而最近这几次发作一直都在试药,以为只是中毒,这回确定是蛊毒了,等下次再发作,也不用费事配药了,直接用这方法吧。
唐世恒说:“用麻醉来对付蛊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不起作用,一种是长睡不醒。而催眠,根本不可能。”
我们听了不由冒冷汗,幸亏没用麻醉的方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古夕颜吐了吐舌头,不过,她还是缠着唐世恒娇声道:“师父,你再想想,有什么人能解得了千日蛊,好好想想嘛。”
唐世恒沉思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唉!我本不想提及,这也算是家丑。当年我二哥唐世通把家父的许多珍藏偷走,其中有一本手抄的书,记录了各种疑难杂症、不为人知的奇术巫术,家父曾有教诲,那本书只许收藏,不许看。所以我并未见过,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关于千日蛊的东西。不过既然家父能这么详尽地说出千日蛊的症状,估计在那本手抄书中的可能性很大。至于隐秘的巫师,我们是不来往的,所以别人有谁懂得,那就不得而知了。”
古夕颜忙说:“二师伯现在在哪儿啊,怎么能找到他?”
唐世恒有些怒意:“他当年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和家父起了争执,还拿走了家父的珍藏,以至家父气到病重,最后郁郁而终。他又怎么有脸和我们联系?我隐居之前,曾听说他在长白山下犯事了,不知道怎么判的。”
古夕颜看了看我们,摇摇头。看来也只是这样了,长风拉起还赖在地上的我:“快起来,像什么样子。”又转身对唐世恒说:“不好意思,晚辈打个电话。”然后就走出了院子。
唐世恒示意我们进屋,于是我和古夕颜便随唐世恒进了里屋。
屋内很宽敞,进门便是一间诊室,两边是药房和老先生的卧室,厨房,最里面的是古夕颜的房间。诊室里干净,整洁,我悄悄问:“古夕颜,怎么没病人啊?”
古夕颜扬头示意,我看到诊室上有一条幅字,纸张已经泛黄,上面写着:“古怪先生古怪令,午时一过不看病。”
呵呵,原来还有这规矩。这时,老先生走进来,把一颗黑药丸递给我:“看到你短信中描述的情况,只是我没有听说过在风中和阳光下还会发作。蛊术和别的毒不一样,它既然有规律就会按规律来,这是我唐家独制的解毒丸,你服下试试,也许就不用捂得这么严实了。但是到了发作的时候不会起什么作用。”
我刚放到嘴里,老先生一托我下巴,那药丸就咽了下去,然后他在我后背的几处大穴上一顿点击拍打,应该是疏通了里面的经络。正在这时,长风也进来了,古夕颜和他解释这是师父在帮我,可以不用捂这么严了。
长风点点头:“谢谢唐老先生。”
又对古夕颜说:“古老师,还有回去的车吗?”
古夕颜看了看时间,说:“一个小时后有一趟。”
长风说:“那正好,我们慢慢走吧,稍等一会儿也就来车了。唐老先生,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一听,赶忙起身。
唐世恒说:“也好,在这儿我也帮不了什么了。”
长风说:“哪里,您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等我们日后再来感谢。”
唐世恒对古夕颜说:“楚楚,你也和他们一回去吧。”
我和长风对视了一下,看向古夕颜,只见她有点为难地说:“可是,我刚刚来呀,还想陪您几天呢,等我上班了就没有时间来陪您了。”
唐世恒笑了:“傻孩子,你都陪了我十多年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说了,师父九十的人了,你陪我有什么意思,还是和年轻人在一起才有朝气,而且我也不寂寞,上午一堆人,下午还得清静清静。你有时间也多陪陪你父母,以后嫁人了,陪他们的时间也少了。”
古夕颜还要说什么,唐世恒把她推向我们:“快走吧,我们爷俩还有机会见面呢,这次就不留你了,我还得配药。”
我和长风一同向唐世恒行礼告辞,古夕颜也只好随我们一起走了出来。看她对师父依依不舍的样子,也知道他们师徒情深了。等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我笑着问古夕颜:“楚楚,你原来叫楚楚呀,挺好听的嘛,你姓什么啊?”
古夕颜脸色微微一红:“长风,对不起,我一直没机会和你说,我叫项楚楚,古夕颜是我去学校临时叫的名。”
长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淡淡地说:“没什么。”
空气中瞬间凝结了一层冷冷的霜气,我忙把这股冷冷的气氛化解开:“长风,你给谁打电话了?我不记得爷爷还有徒弟在吉林啊?”
长风看了我一眼:“难道一有事就要找师伯师叔吗?就不可以找朋友吗?”
我忽然想起大学同学中有几个吉林人,那又怎么样,没听说谁上公安局工作的,倒是有一个在政府工作的也是刚刚考的公务员。长风看我正在绞尽脑汁地胡思乱想着,便说:“你一定没有留意过他们的家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