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了。”天气太冷,我对着掌心哈了口气,再用力的搓搓手。
殷禛走的很慢,我回头一瞧,忍不住就笑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跎着方步,很有种老学究的感觉。“喂,你入戏太深了,还以为在拍清宫戏呢。”
他犹豫了一下,说:“买衣服的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你得了吧你,你吃我的,睡我的,房租不要钱啊,水电煤不要钱啊,我告诉你,你呀,这辈子都还不清咯。”
我本是一句玩笑话,他却涨红了脸,被我堵的半天说不出话。我琢磨着,是不是玩笑开大了,就捅捅他,“行了,我说笑呢,以后用你的工资慢慢还吧。”
他这才点点头,神情略微恢复自然。
05 1…5
我想,我今天出门前应该看下黄历的。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倒霉撞见我妈的好朋友好姐妹张阿姨。
我想装作没看见她,趁早溜之大吉,她却先叫了我的名字。
“呦,这不是小颖么?”
“张阿姨,您好。”我硬着头皮和她打招呼。
不能怪我躲她,这位张阿姨平生有两大嗜好,一是好八卦,左邻右舍的那些事儿没有她不清楚的,二就是替人介绍对象。她最大的恨事就是没把我给顺利推销出去,就为这事,她没在我妈跟前少唠叨。
她悄悄拉我到角落,“小颖啊,那是你男朋友?”
我无语,为什么都这么认为。除了男朋友,我就不能和异性逛街了?
“长的还不错,就是有点呆,人都不会叫,哪有我们家小勇懂事。”张阿姨义愤填膺,她上次介绍了她家表侄给我认识,被我三振出局,到现在她还在为他抱不平呢。
我嘿嘿干笑。暂且让她错认吧,至少她不会再挖空心思的替我找男朋友了,我的耳根也能清净好一阵子。
但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张阿姨知道了,意味着离我妈知道也就不远了。
终于把张阿姨敷衍走,我像是刚干了场恶战似的,大口喘气。
殷禛张口问,“接着去哪?”
我斜眼睨他,“你不是要找份工作么,带你去瞧瞧。”
他微笑,“好。”
“先别得意,也不知道你能干得了么。”
他沉默不语,然神色间流露出不屑。
我把殷禛带到我开的花店。
在陕西南路的一条小巷子里,离我上班的公司也不远,方便我照应。
周日,已近中午,按理说应该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但门庭冷落,除了员工,连一名顾客也看不到。
我唉声叹气的推开门,两名员工笑着向我打招呼:“颖姐。”
余小青和郑小云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就被我请来花店帮忙,因为我性格懒散,又得过且过,她们跟着我自由惯了,再也不愿意去过朝九晚五、被约束的生活。
小青长相甜美,温柔体贴,小云性子洒脱,不拘小节,却是很要好的朋友。平时吃饭、玩乐都在一起,唯有一点,小青是八爷党,而小云是铁杆四爷党,只要一说到这个,哪怕关系再好,也会吵起来。
这个时候就该轮到我出场了。我是很护短的,结果如何,你们懂得。
“颖姐,一上午就只做成一单生意,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生意好差。”快人快语的小云说。
“是啊颖姐,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小青努努嘴,“又该到时间交租金了。”
“我会想办法的,你俩别着急。”其实我挺无语的,我是老板,我才是应该被安慰的那个,怎么现在情形反过来了。
“咦,颖姐,他是谁?”小青指着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的殷禛。
“哦,是我新请来的员工。”
小青轻声说:“颖姐你疯了,花店现在这种情况,再请一个人岂不是又多笔开支。”
“你别管了,我自有打算。”老道士的话暂时还不能讲给这两个妮子听,否则会吓到他们的。
小云笑眯眯的,“颖姐,那你不介绍一下么?”
“殷禛,你过来。”
小青和小云,均目瞪口呆,她俩异口同声的道:“胤禛?”
我自豪的大声回答:“是的。”我得意的笑。
“四爷啊,”小云顿时眼冒心心,小青则一脸沮丧,“我家八爷在哪里呢?”
殷禛淡定的道:“胤禩这个时候应该在乾清宫聆听皇上教诲。”
小青:“……”
小云:“……”
我:“……”
殷禛又说:“接着他就该回府见客了。”
小青:“……”
小云:“……”
我:“……”
“颖姐,他是做清史研究的?”小青问。
“颖姐,他的笑话真冷。”小云说。
我挑眉,“地扫过了么?没扫过的话让他去扫。”
殷禛:“……”
小青:“……”
小云:“……”
我瞅一眼墙上的挂钟,“到饭点了,我去买饭,花店的事你俩先跟他讲讲。”
“好的,颖姐。”小云兴冲冲的说:“就冲着他这名字,我也得跟他好好相处。”
我戳她的脑门,“想吃什么?”
“嘿嘿,”小云笑着躲过,“老样子。”
我耸肩,拎着小包一甩一甩的走了。
小云爱吃辣,我给她买了份麻婆豆腐饭。
小青比较挑剔,不过她喜欢吃鱼,我拣大块的红烧鱼给她装了一盒。
殷禛……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过昨晚在小肥羊我尽点素菜了,今天好歹也弄点荤腥给他,就鸭腿饭好了。
我嘛,下午还得和桑悦、怀玉碰面,三个女人在一起没其他嗜好,就是吃吃喝喝,我中午来份素交饭就可以了。
我拎着四个饭盒慢吞吞的往回走,今天晴天,微风,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把饭盒交到左手,艰难的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心里先咯噔一下。
可是,老妈的电话,不敢不接啊。
“嘿嘿,妈,”我嬉皮笑脸的。
“刚才张阿姨上我这来过了。”
我一听这开场白,就明白老妈这通电话所为何事了。我先发制人,“是张阿姨说我有男朋友了是吧,呵呵,我跟她开玩笑呢,那人就是我花店刚请的一个伙计。”
“是么?”老妈狐疑道。
“不信,您亲自过来看看呗。”我装作满不在乎的调调,用对付我哥那套对付她。
“我可没空,你要是真有了男朋友,就带回来给妈看看。”她在电话那一头说,“等一下,九筒,碰。”
我差点当场吐出一口血来。我讪笑,“知道了,您继续玩吧。”
“嗯,挂了。”
我妈嫌市区空气不好,一个人住在郊区,我大概一个月会回去看她一次。她也挺会给自己找乐子,每天上午晨练,然后买菜做饭,和邻居聊聊家常,下午一场麻将,吃好晚饭跳跳广场舞,看会电视,一天就过去了。她的日子过的可比我滋润多了。
06 1…6
我从酸麻的左手接过俩塑料袋,走了几步,眼瞅着就要回到花店了,谁知,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人抢过我的拎包就跑。
我脑子一片空白,迟钝了几分钟后才大叫:“抓小偷!”
“别叫了,”殷禛把包扔还给我,“人抓住了,被捕快带回衙门去了。”
“你,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我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包包,心情复杂。
“她们说你一个人拿不了很多东西,让我来接应一下,”殷禛面无表情的说:“然后就瞧见有贼人对你不利,我追了几步,幸好有公差帮忙,合力将他擒住。”
我觉得我的脑子更加混乱了,不假思索的道:“你还能说这么长的话呢。”
他:“……”
我把装着饭盒的袋子递给他,“呵呵,谢谢。”
他微微停顿了下,“以后,出门小心点。”
“嗯,”我漫不经心的踢着脚下的碎石。
“嗨,老妹,”我刚走进花店,我哥就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殷禛的眉头皱了皱。
“哥,你咋跑这来了。”
“定的酒店就在这附近,现在没啥事就过来看看你。”他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避过他的魔掌,瞪他,“讨厌。”
说起我这个哥哥,我不得不郑重介绍一下。他叫穆寒,是电台的DJ,醇厚富有磁性的嗓音不知迷倒过多少无知少女。
譬如:我店里的这两位。
话说回来,余小青和郑小云这两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小花店里,我哥的魅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
“哥你吃饭没?”
“颖姐,穆大哥说请我们吃饭呢。”小青兴奋的两眼发亮。
“我都买好饭了。”我说,现在的粮食多贵啊,怎么能浪费。
“那怎么办?”小青捏着衣角,眼角偷瞟穆寒。少女怀春啊,早把她的八爷忘到爪哇国去了。
看来她下午也不会有心思干活了,我直摇头,“那你去吧,我留下来看店就好。”
“既然有你看店,那小云也一块儿去吧。”瞧瞧,这就是所谓的兄妹情深,啧啧,简直重色轻友。小青暗恋穆寒已久,而穆寒又比较中意小云,这混乱的三角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行,没问题,你们早去早回,我下午约了人。”我摆摆手,这种事情就交给当事人自己处理去吧。
于是我哥得意的带着两个红颜知己走了。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饭盒,难道这四份饭要我一个人吃?
这时我才想起这店里还有一个人呢,我扭头找他,见殷禛望着桌上的电脑屏幕发呆。我笑了笑,“改天让小云教你用,现在先把这些饭菜解决掉。”
他应了声,恋恋不舍的又看了屏幕一眼,才走过来。
“看什么呢这么带劲,”我喃喃自语,放下饭盒,一瞧,也乐了,那是小云写到一半的小说,内容是爱新觉罗胤禛和某位穿越女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这小妮子,上班偷偷写文,回头扣她工资。”我抿唇,以玩笑的口吻说。
殷禛斯文的扒口饭,没搭理我。
我无聊的很,又东扯西扯几句,想逗他说话。
他微微蹙眉,低声说:“食不言寝不语。”
我:“……”
以前和小云、小青两个哪一次不是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的,这是我吃过的有史以来最沉默的一顿饭。
我扔了饭盒,把电脑里写有销售记录的表格打开,意外的发现,在我去买饭的短短时间里,居然做成了几单生意。
我浏览了下,虽然数目不大,但都是买了直接捧走的,不用专门送货上门,能省不少精力和费用。“嗨,不错嘛。”
殷禛瞥我一眼,“那是。”
“这又关你什么事了?”
他大言不惭的道:“由我坐镇此地,哪会生意不好。”
虽然我很想抽他自以为是的那张脸,但老道士的话又适时的再度出现我脑中。或者,他还真是我的福星。
我把原本准备的满肚子的冷嘲热讽收了回来,换上干笑数声。
又过了一个小时,和桑悦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穆寒他们还没回来,我不断的看表,正要打电话过去催促,那三个人吃的满脸油光的回来了。
“吃了啥?”我怨念道。
小青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仿佛意犹未尽,“金钱豹。”
靠,我哥为了追女孩子还真舍得下血本。
“喏,给你带的,别说我不疼你。”穆寒递给我一串儿糖葫芦。
我哭笑不得,说他吝啬吧,还真有点委屈他,我最爱吃糖葫芦,那种在商店里码成一排挂着北京前门大街抬头的我看不上眼,非要小摊小贩那里扎在稻草上那种不可。可要说他真稀罕我,请俩小妹妹吃金钱豹,却拿这一块五毛钱一串的打发我,也太厚此薄彼了。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和他计较这个,我抓起包,简单交待了几句,拉起穆寒就走,“哥,你送我去。”
“我又没车,怎么送你?”
“打车费你付不就得了。”
穆寒:“……”
到了约定的避风塘,我刚要下车,穆寒叫住我,“别太辛苦了,看你又要上班又要打理花店,人都瘦了不少。”
“没事的,我强壮着呢。”
“钱不够花就跟我说,一家人,不要不好意思开口。”
我重重的点头。
“走了,”穆寒吩咐司机掉头。
我望着车绝尘而去,微微一笑。
别以为我和我哥两个一个姓年,一个姓穆就不是亲兄妹,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他随我爸,我跟着我妈。
老爸和老妈像有深仇大恨似的,老死不相往来。我爸每个月都会寄生活费来,但我妈从来不花一分钱,都给我存账户上,她自己同时打几份工将我抚育成人。我大学毕业以后就不想让她再辛苦了,虽然稳定的工作有不菲的收入,我还是努力开发第三产业。当初开花店的本钱用的就是我爸十几年的那笔生活费。
07 1…7
我坐下就很自觉的说:“我迟到了,这顿我买单。”
崔怀玉似笑非笑,“你以为你不迟到这顿就不用买单了么?”
“就是。”桑悦附和道。
“算你狠,想吃什么尽管点吧,我来杯奶茶就好。”中午吃撑了,两个人吃了四个人的量,我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能吃过。
桑悦笑着拍我的头,“刚才送你来的帅哥是谁?”
我有气无力的说:“还能是谁,我哥呗。”
“没意思,我还以为有八卦好挖呢。”怀玉指着菜单一通乱点,我没阻止她,因为我知道就算我阻止也是没用的。
“我对男人没兴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嘻嘻哈哈的歪在怀玉身上,趁机在她胸前蹭蹭。
“滚,让我男人看到,还不杀了你。”怀玉叉腰做泼妇状。
桑悦笑得嘴都歪了,“小颖,那是人家老公专用的地方,你可不能侵占。”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
怀玉揪住桑悦一顿猛捶。“让你挤兑我,让你挤兑我。”
“小颖救命啊,”桑悦阵阵惨叫。
我边嗑瓜子边欣赏这一暴力场面,自然不会自讨苦吃。
说起怀玉和她老公,那是相当活宝的一对。
从名字来看,就很有笑点。她老公也姓崔,名叫崔十元,有个外号叫十块钱。
而崔怀玉呢,念的不好就成了催怀孕。
事实上,她也的确被她母上大人催促的快吐血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玉的发泄终于告一段落,她捋了捋头发,冷哼数声。
桑悦小媳妇般的捧颊端坐,小脸儿绯红。
我不紧不慢的说:“大庭广众之下,你们悠着点。”
桑悦使劲瞪我,“你现在开口了,刚才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上哪去了?”
我转向怀玉,“你听到有人在说话么?没有吧。”
怀玉憋着笑,“这就我们俩,没其他人了。”
桑悦咬着小手绢蹲墙角画圈圈诅咒去了。
怀玉吃饱喝足了才口齿不清的说:“我马上要常住上海了,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腐败。”
我斜眼睨她,“十块钱肯放你走?”
“他工作调动,我跟着来。”
“原来是夫唱妇随。”桑悦终于有机会插上嘴。
“羡慕吧?”
“羡慕嫉妒恨。”
我笑,接的还挺流畅的。
桑悦搂过我,“我们有四爷罩着,你这个人&妻,难怪四爷不待见你。”
我晕死,每次见面必定扯上这个话题,还乐此不彼。
又笑闹了一会,桑悦才想到关心起我来,“昨晚你捡来的那人,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怀玉一听,眼睛都直了,“什么?什么?竟然有事瞒着我。”
我只得把昨天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怀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胆还真大。”
“对于一个好几次经历生死边缘的人来说,这已经算不得什么了。”第一次差点被车撞死,第二次差点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还有什么危险等着我,我都不敢往下想。
“那你觉得把他捡回来后,有什么改变没?”
“没那么快吧,”我想了想,“不过花店的生意似乎好了些。”
桑悦猛地一捶桌子,“有门啊。”
怀玉撇撇嘴,“总之你自己当心。”
“我会的。”我忽而眨眨眼,“你们猜我给他取了个啥名?”
“啥名?”桑悦和怀玉异口同声问道。
“殷禛。”我就等着看她俩的反应了。
桑悦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怀玉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表情千变万化。
良久,两人同时啐我一口:“呸,你真不要脸。”
我大人有大量,懒得理会她们,就当她们羡慕嫉妒恨吧。
我和桑悦把怀玉送上了火车,摆摆手,并没有以往的不舍,因为据说这家伙下个月就要随老公一起搬来上海了,用她的话说,以后可以天天见面。
我问:“再去我花店坐会?”
“不了,天太冷,早点回家钻被窝去。”
“好吧。”我看着她上了车才打车回花店。
花店里只有小青一个人在,我随口问:“小云和殷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