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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燕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说:“你是准备单独一个人去,把我留在这里?”
郑杰正色说:“在白大爷的情况未明之前,我去他们那里,剩下的最后一张王牌就是你了。因此目前你的地位很重要,万一姓辛的不买账,我还可以把你抬出来,作为对他们的威胁。可是你要跟我一起去,情形就完全不同了。所以你要特别当心,绝不能被他们的人发现,一旦再落进他们的手里,那时候我们大家只好任凭宰割啦!”
赵家燕忧形于色说:“但你身上的瘟疫病菌……”
郑杰毅然说:“一事不烦二主,我去见了姓辛的,干脆跟他一次解决!”
赵家燕沉思之下,终于点了下头说:“事不宜迟,你就快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当心的……”
郑杰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分文不名,向她借了些零钱,又再郑重叮嘱一番,才独自离开了“白云大旅社”。
就在郑杰单枪匹马去见辛克威时,“春风旅社”里正在玩着酷刑逼供的把戏!
三个乔装嫖客的家伙,已被刘武识破身份,他们尚未真个销魂,便被一二十名大汉,分别破门而入。闯进了房间里去,把他们一个个从床上赤条条地拖了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行动,使他们根本措手不及,在毫无反抗之下,终被拖到了楼下后面的一个房里。
刘武这家伙真绝,早已准备了三条旧睡裤,另外还有只小麻布袋,里面不知装的什么玩意,只见不停地在爬动。
这房间是堆置旧物的,没有天花板。三个大汉被拖进来,就赤条条地被吊在了横粱上,使他们两脚离地悬空。
等到杜老大进来,大咧咧地坐下,刘武才开始表演他别出心裁的“绝刑”。
一声令下,几名大汉便上前,合力制住被悬空吊着的三个家伙,由三名大汉取了旧睡裤替他们穿上。但这并不是怕他们的样子太难看,而是“绝刑”的第一步。
接着,裤脚管被扎了起来,扎的部位是在两个腿弯上,而裤腰则仍未束起。
三个家伙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但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并且刘武始终未开口问话。
直到这时候,刘武才站在他们面前,嘿然冷笑说:“我知道你们是辛大老板的人,强将手下无弱兵,要你们开口是不容易的。不过兄弟仍然愿意先礼后兵,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混到这里来,打的是什么主意。最好老老实实说出,否则你们可是自讨苦吃!”
三个家伙果然守口如瓶,来了个置之不理!
刘武冷哼一声,一使眼色,退开了一旁。
一名大汉立即提起地上的麻布袋,走了上前,在另两名大汉的协助下,撑开袋口,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抓出来的赫然竟是只手掌般大小的青壳螃蟹!
被吊着三个家伙一见就吓得魂飞天外,似已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把戏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大汉把抓着的螃蟹,突然丢进了一名汉子敞开的裤腰里!
“哇!……”那汉子尚未被钳咬,已失魂落魄惊叫起来。
接连四五只螃蟹,丢进了那汉子的裤裆里,而两名大汉紧执住他的腿,另一大汉则以手里的麻绳,扎住了他的裤腰。
“啊!哇!……”只听得那被吊着的汉子,直如杀猪般地狂叫起来。
这无异是在杀鸡儆猴,另两个吊着的汉子,眼看同伴受此酷刑,顿时吓得胆魂俱裂,面无人色!
四五只螃蟹在裤裆里出不来,就是爬动的滋味也不好受,何况这种“无肠公子”生性好动,碰到阻碍就乱钳乱咬。
尤其裤裆里的热气,使这种动物也不好受,急得在里面不住地爬动。
突然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大概那汉子被钳咬了一下,立即拼命地挣扎起来。
刘武见状却哈哈大笑说:“这滋味不太好受吧?”
说时一使眼色,一名大汉便倒握枪管,以枪柄连向那汉子裤裆的螃蟹敲打,使得裤里的螃蟹受惊,更是乱爬乱咬了。
被吊着受刑的汉子又发出声凄厉狂叫,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被钳咬得痛的支持不住,终于昏厥了过去!
另外两名大汉形同古时“陪斩”的囚犯,刘武这一手确实相当厉害,使他们精神和心理上先受威胁,真比自身受刑更胆战心惊。
眼看同伴已受刑不住,昏厥了过去,他们还能无动于衷,继续坚持到底?
刘武面露得意地看了杜老大一眼,这才走到另外两个被悬空吊着的大汉面前,他还没开口,他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全身又冒冷汗又打哆嗦了!
“你们二位怎么啦?”刘武狰狞地笑着说:“我还是刚才的同样问题,也是你们的最后机会!”
左边的大汉已沉不住气,终于情急地说:“辛大老板派我们来,只是监视这里的动静,没有其他的任务……”
刘武对这答复并不满意,嘿然冷笑说:“这个不用你说,我也早知道啦!你们最好说得详细些。辛大老板派到巴生港来的总共有多少人?除了这里之外,其他的人混迹在哪里?”
那大汉只好照直说:“我们总共来了将近二十人,主要的是监视这个旅馆,金瘤子的店和‘威利酒吧’,其他的人分布在街上和码头一带……”
杜老大坐在一旁“监刑”,这时突然厉声喝问:“还有那些女的呢?”
那大汉回答说:“他们直接受邵大姐指挥,我们是辛大老板亲自派来,必要时才出面,也受她的指挥。所以不知道那里女的来了巴生港没有……”
“哼!”杜老大怒哼一声,霍地站了起来说:“老刘,我看那些女的绝不会没来,现在我倒有个主意,这是你用螃蟹给我的‘灵感’,马上到蛇店去替我买几条小蛇来,愈毒的愈好!”
刘武似已明白他的用意,不禁哈哈大笑说:“绝!绝!杜老大这一着想的真绝!”
杜老大遂说:“老刘,这得麻烦你的人出马了,到所有的旅馆里去查一查,只要是生面孔的女人就弄来。哪怕是抓住一两个,用我的办法就不怕她们不说出一切!”
刘武面有难色地说:“这……这不但劳师动众,而且惊天动地,我倒不在乎打草惊蛇,只怕惊动警方,那就可能惹出麻烦啦!”
杜老大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刘,你怎么忽然变得胆小起来了?这又不是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我们只要行动利落些,一发现可疑的女人,就采取闪电行动,使她们措手不及地被制住,怎么可能惊动警方?”
刘武犹豫了一下,始勉为其难地说:“好吧!兄弟立刻派人去办,这三个家伙如何处置?”
杜老大满脸杀机地说:“你去吩咐他们办事,这三个家伙交给我好啦!”
刘武对杜老大的喧宾夺主,虽然有些暗觉不满,但这次他所以出力,是有相当代价,也就不便斤斤计较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个大汉走出房去。
剩下的都是杜老大自己的手下了,一声令下,几名大汉立即从腿肚上拔出匕首,上前照那被吊着的三个汉子当胸就刺!
惨叫声中,两个未受刑的,以及那昏厥的汉子已垂了头,各被一刀毙命。
刘武在房外听得惨叫声,赶进来时见状,颇不以为然地说:“杜老大,你怎么又……”
杜老大狂笑一声说:“这就叫无毒不丈夫!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豁出去干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不让姓辛的知道我们的手段,他还不清楚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呢!反正最后还有个现成的替死鬼,我都不放在心上,你发哪门子的愁?”
刘武虽然明白他这番话中的意思,但仍然觉得有些惶惑不安,只好干巴巴地附和着笑了起来……
郑杰不顾一切地,单枪匹马找上了门来,倒颇使辛克威感到诧异和意外。
这位大老板此刻正在书房里,关着门跟钱可望密商大计。忽见一名手下叩门而入,报告郑杰单独来求见,他微觉一怔,那狗头军师已吩咐说:“带他进来吧!”
辛克威对他的擅自发令并不介意,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意,那大汉才恭应一声,领命而去。
“你看那小子突然跑来是干嘛?”辛克威问。
钱可望老谋深算地说:“那还不是为了被我们弄回来的两个妞儿!他大概想跟您公开谈判,但我们必须坚持一个原则,就是在杜老大的那笔交易完成以前,绝不能答应先放人!”
“这是当然不能答应的!”辛克威说:“不过,他小子既然有胆子找上门来,总有他的所恃,否则绝不敢贸然来见我!所以我有点怀疑,他小子凭什么敢来跟我谈判?”
钱可望置之一笑说:“他所恃的不外乎是知道了那笔秘密交易,以及买主是您罢了。充其量去过岛上,知道我们的‘病菌实验所’设在那里而已。但只要有那两个妞儿在我们手里,并且他还怕体内的病菌发作,就绝不敢跟我们玩硬的!”
辛克威双眉一皱说:“万一被他发觉注射的……”
话犹未了,三名大汉己一个在前领路,两个在后面跟着,把郑杰夹在当中带了进来。
郑杰见了辛克威,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劈头就问:“她们在哪里?”
钱可望把眼皮一翻问:“你是在问辛大老板,还是在问我?”
郑杰一听对方的声音,已听出正是电话里威胁他的家伙,不由地忿声说:“原来你就是守在她们房间里,等我电话的老兄!”
“不错!”钱可望仗着这里人多势众,大咧咧地说:“那两个妞儿就是我带回来的,你打算把我怎样?”
郑杰冷哼一声说:“可惜她们有三个人在一起,而你老兄只带回了两个,还有一个却成了漏网之鱼。”
钱可望暗自一怔,怒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杰突然哈哈大笑说:“凭你老兄这么聪明,还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也好,我就干脆说明吧!假使你们要杀人灭口,就得一网打尽,才能赶尽杀绝,永除后患,否则斩草不除根,我们之中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活着,对你们就将是个极不利的威胁!”
钱可望报以狞笑说:“这倒用不着你老弟替我们操心,如果我们真要下这个毒手,凭那一个妞儿也成不了气候,还不致于放在我们的心上!”
郑杰冷声说:“当然!要以武力来找你算账,她无异是以卵击石。但我已经跟她见过面,并且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她。如果我来这里一个小时之后不回去,她只要向警方一报案,非但你们跟杜老大的那笔交易做不成,恐怕连那岛上的什么‘病菌实验所’,也将有大批不速之客去‘参观’。甚至辛大老板这里……”
没等他说完,辛克威已勃然大怒说:“你小子居然想威胁我?”
郑杰有恃无恐地笑笑说:“人急上梁,狗急跳墙,这是你们先威胁我的呀!”
钱可望一使眼色,站在郑杰后在的两个大汉立即上前,正待动手执住他,不料被他出其不意地两臂齐挥,竟把他们推得踉跄跌了开去!
“少来这一套!”郑杰振声说:“等我把话说完,谁有兴趣动手的,我绝对奉陪。”
两名大汉犹待动手,却被辛克威喝阻,遂问:“你还有什么话?快说吧!”
郑杰从容不迫地说:“杜老大不是狮子大开口,又向你们硬加了五十万美金,才答应交出那两百人吗?那笔钱是辛大老板亲自交给邵小姐和我,带到巴生港去的。不过很抱歉,现在杜老大既没收到钱,钱也不在邵小姐那里,而是由我们的人暂时代为保管了!”
辛克威毫不惊诧地说:“是吗?不过我所知道,那笔钱已由你送到金瘤子的店里去,再由他转交给姓杜的。这消息似乎跟你说的有些出入,但我却比较相信我自己的人!”
郑杰“哦”了一声说:“辛大老板既然不相信我说的,那何不问问杜老大,是否收到了那笔钱?或者问问你最亲信的邵小姐!”
“不必舍近求远,”辛克威即向一名大汉吩咐:“把张通和老叶叫来!”
“是!”那大汉领命匆匆而去。
钱可望遂问:“就算钱真在你们手里,你又打算怎样?”
郑杰回答说:“我知道那笔钱的每张钞票的号码,事先都被他们抄了下来,只要一报案,伪称失窃,任何人拿去也形同废纸,无法用出去一张。可是,现钞不能挂失,如果你们是找不回来,就必须另筹五十万美金,才能跟姓杜的完成交易,这对你们总是个不小的意外损失!”
他这番话,完全是赵家燕的口气,只是故意没有说出杜老大早已知道,钞票上的号码被记下,而改变主意要以黄金支付。
辛克威霍地把脸一沉,正待发作,曾在巴生港跟踪郑杰的两个家伙,已由那大汉带了进来。
“老叶,张通!”辛克威喝问:“你们是不是亲眼看见,这小子把那箱钱送到金瘤子的店里去了?”
两个汉子异口同声地回答:“是我们亲眼看见的!”
张通又特别补充说:“我们看着他从‘大东旅社’提了皮箱出来,一直跟到金瘤子的店里。看得清清楚楚,他先跟金瘤子叽咕了几句,又打了个电话,然后把皮箱留在店里,交给了金瘤子才空着手走出来……”
钱可望皮笑肉不笑地问:“金瘤子该不会把那只皮箱,送去交给你一起的那个妞儿吧?”
郑杰冷笑说:“这两位朋友跟踪我,我早已发觉了,只是不愿扫他们的兴,才装作茫然无觉罢了。他们说的是事实,可惜眼睛不能透视,否则就会看出我留在金瘤子里的,其实是只空皮箱!”
“钱上哪里去了?”辛克威急问。
郑杰笑笑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们,钱暂时由我们保管!”
钱可望狞笑说:“嘿嘿!既然你从旅馆出来,提着的就是空皮箱,那么钱就还留在旅馆里。我绝不相信,但除非是邵小姐跟你串通了,等你离开之后再把钱交给你一起的那个妞儿!”
张通急说:“邵小姐也没留在‘大东旅社’,这小子出来,她就开着车子在后面跟踪了……”
钱可望微微把头一点,自作聪明地说:“由此可见,邵小姐对你并不太信任,不放心让你单独把钱送去。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才亲自开了车在后面跟着!”
郑杰念声说:“事实胜于雄辩,最好的办法是直接问杜老,他要真收到了钱,就绝不敢不承认!”
辛克威突然怒形于色说:“钱是小事,五十万美金的数目虽不小,还不致于使我伤筋动骨。老子就当是丢在水里了,反正谁拿去也派不上用场。你小子最好老实些,叫那妞儿把钱送来,否则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的大门!”
“很抱歉!”郑杰说:“我还不致于笨到如此地步,叫她送上门来自投罗网,让你们一网打尽,然后来个赶尽杀绝。反正你们有的是人手,在巴生港就布下了男男女女不少人马,为什么不下令要他们全体出动,把她搜出来呀!”
辛克威顿时气得脸色发青,怒不可遏地说:“好小子!本来我倒对你很赏识,准备重用你的。想不到你这个狗肉不上秤的小子,居然敢跟我来这一套,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
钱可望一看辛克威勃然大怒,反而做起了好人来,忙不迭从中婉转说:“老板,你先别发脾气,有话好说。我说老弟,刚才辛大老板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对你确实非常赏识,决心要重用你,而又怕你没有诚意。由于太患得患失,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把那两个妞儿弄到这里来。其实你仔细想想看,这还不是为了要拴住你的心吗?”
郑杰置之一笑,不屑地说:“承辛大老板这样抬举,真使我有些受宠若惊!但我也有个怪脾气,就是不喜欢受人威胁。如果辛大老板真有重用我的意思,换一种方式我也许会接受,这种手段我却不太欣赏,也不敢领教!”
辛克威似已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恨声说:“好!我就让你领教领教我的手段!”
郑杰一看这家伙恼羞成怒,心知此来的目的已无法达成,而且动手更是势在难免了。
他正暗自戒备,辛克威己一声令下:“把这小子给我抓住!”
三名大汉犹未及上前动手,郑杰已来了个先发制人,突然奋身直向辛克威扑去。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凡是遇上这种场面,他就决定擒贼先擒首。只要能把辛克威制住,使这家伙的手下投鼠忌器,那么对方的人手却使再多,也就不足为惧了。
他的行动是突如其来的,快如闪电,简直令人措手不及。但没有想到钱可望这老奸巨猾的家伙,竟已防到了他这一着,居然也奋不顾身地扑去,使郑杰未能扑住辛克威,却跟他撞了个满怀!
两个人的扑势都又猛又快,这一撞确实撞得不轻,顿时撞了个人仰马翻,摔倒在辛克威的面前了。
郑杰被撞得七荤八素,犹未及爬起身来,三名大汉已趁机扑到,一齐扑在他的身上,合力将他按住。
就在同时,外面已被惊动,赶来了七八名大汉,见状立即各自掏出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