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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刚才还说没有什么事嘛!”
几代还是不松口。
“我的确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就是想为顺一去干点什么。‘所以,虽说没有什么事儿,还想出去走一走。”
水江一再恳求道。
“想为顺一报仇,这种心情当母亲的明白。但是,这种时候是不合时宜的。无论如何,既然警方已经开始调查,那就不要干扰了他们的正常工作。”
“妈——!我可不是那种爱捅漏子的无赖。平时我也不爱出去访友、旅游什么的。反正对我来说,这两三天去一趟山口县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水江用热切的目光盯着母亲。
“和大形先生一块儿去?”
几代似乎抵不住水江那热辣辣的目光,声音低了几度问道。
“嗯,而且也想叫上旗江……”
说完,水江煞有介事地看了一下挂历。
“叫上谁?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几代皱起了眉头。
“今天下午2点是旗江小姐的遗体告别式,我想和大形先生送送她……”
水江慢慢地说着。她的目光盯着挂历上的大海。
这个月的挂历上正好是一幅波涛汹涌的冬海画面。
“这……当然了……不过,志方夫人不也要出席吗?”
几代不安地问道。
“她当然要去了!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两年的人死亡,她不去不太奇怪了吗?”
水江紧紧地咬着嘴唇,愤愤地说道。
“在驹形?”
几代又问了一句。
“嗯。”
“在她姨姨家那儿吧?”
“对,她姨姨家附近的寺庙里。”
水江答道。
“万一在那儿碰上了志方夫人的话……”
几代忧心地说。
“不,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水江果断地答道。
“可是,你不会怀疑杀死大神小姐的凶手就是志方夫人吧?”
几代又问道。
“不,我不但怀疑,并且确信她就是杀人凶手!所以我想去碰上志方夫人,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仅仅这点……”
“你这么肯定,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因为还没有听说她受到了警方的怀疑呢!”
几代说道。
“可警方已经断定是他杀了。”
“这不过是新闻界的披露,到底怎么回事儿还不能下结论嘛!”
“报纸上说旗江之死基本上与顺一之死没有关系,因此不打算合并侦查,但我并不这样认为。”
水江反驳道。
“这么说,警方不怀疑志方夫人了?”
“是的,因为目前还没有找到她杀害旗江的动机。”
“怎么现在杀人犯这么多呀!”
几代说完叹了一口气。
“这次志方绫子可没有‘不在现场证明’了。”
水江说到这儿,激动地手都放不稳了。
“听你这么说,抓住这个凶手只是时间问题了?”
几代倚在了门上问道。
“顺一的事都快2个月了。水江一直不甘心,这下可好了。”
英男也看完了报纸,一边折着报纸一边在几代的背后说道。
几代听了这话,似乎想说什么,她动了动嘴,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无言地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还是同意了。
她同意让水江第二天去山口县的阿武町。
水江高兴极了,她马上给大形打了电话,并求他帮忙买好飞机票。
下午,她叫了一辆计程车。她穿着黑色外套、黑色西服上了汽车。她要去的地点是台东区藏前三丁目的世元寺。大神旗江姨姨的家离世元寺只有500米。
大神旗江是12月20日晚上8点左右至9点左右遇害的。
尸体是第二天早上8点钟被人发现的。下午,她的尸体在位于宇部市的山口大学医学系法医教研室进行了解剖。
后来,22日,大神旗江的姨姨从那儿领回了她的遗体,在宇部市进行了火化。当天他们就带着大神旗江的骨灰回到了东京。
今天是他们决定为大神旗江举行告别仪式的日子,地点就是这家叫世元寺的寺庙。
据法医鉴定,大神旗江是被人用钝器猛击头部后,趁其昏迷时勒死的。
凶手是谁呢?
志方绫子还没有被排除有杀害大神旗江的动机。但是,这仅仅是可能。
动机是有利的证据,但对志方绫子本人来说,在这个“动机”二字的下面,如同混水一样,什么也看不清了。
在答应给大神旗江一大笔钱后,志方绫子伙同甚至可能是启用她杀死了紫乃原顺一。为了实现从小就向往的这一梦想,大神旗江接受了志方绫子的条件,参与了杀人案。
但是,狡猾的志方绫子没有遵守诺言。大神旗江决不会坐视这几亿日元的酬金白白溜走,而且她手中还掌握着志方绫子的致命弱点。
出于这个原因,志方绫子便决定,也许是整个计画的一个部分,杀死这个知道自己一生中这么重大的秘密的大神旗江。不杀死她,志方绫子后半生都会在一种无名的危胁中度过的。
这就是她要杀死大神旗江的动机。对于志方绫子来说,这是再明显不过的、理由十分充分的动机了。除她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对大神旗江的死感到如此放心的了。
尤其是据说这次志方绫子的“不在现场证明”无法成立。
12月20日至21日中午,志方刚毅不在家。
12月20日是星期日,志方刚毅从星期六就住在伊豆地区的伊东温泉医院了。星期六当天在那儿进行了常规检查之后,他就住了下来,决定第三天,即21日星期一再回东京。当然这两天他也没有去“志方诊所”上班。
第三天,志方刚毅径直回到了深泽的家,到家的时间是中午。志方绫子呆在家里等候丈夫的到来。然而,出门的这两天,志方刚毅一次电话也没有打回来,因此他不能断定这两天妻子是否在家。
从12月20日的早上至21日中午,即没有人和绫子通过电话,也没有人来访过,而周围的邻居也是如此,既没有看到她出门,也没有注意到当时她是否在家中。
也就是这样,从12月20日早至21日中午这段时间,有关绫子的行踪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当然,她本人说这段时间她一直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她说,在这一天当中,她一直沉湎在最近的一部专门描绘一位不伦妻子的畅销书的小说中,甚至连吃饭时都不肯罢手,结果只用了这一天时间,就读完了这部长达几十万字的上下两卷本的小说。但是,虽然她能熟练地说出这部小说的内容,然而却不能做为她“不在现场证明”的证据。
按着法律上的“证人”这一概念,证明者必须是活着的人。但是,志方绫子至今却找不到一个人来为她做证明。
志方绫子没有证人。
而她又有杀害大神旗江的动机。
是志方绫子杀死了大神旗江。
大神旗江是12月20日下午3点左右离开位于驹形二丁目的姨姨家的。据说当时她出门去了羽田机场。
在机场,她一定是和志方绫子见了面。两个人一块儿乘下午4点45分发出的开往山口宇部方向的“全日空”航班。
飞机于当天下午6点15分到达了山口宇部的机场。
大神旗江在宇部市租了一辆计程车。因为她有驾驶执照,因此可以判断是她租的车。根据记录,租车的时间是12月20日下午6点30分。
大神旗江开车,驶向山口县的日本海一侧。当时,志方绫子应当坐在车上。
大约行驶了2小时30分钟,她们又离开了日本海一侧,驶入了191号国道的井部田隧道附近。
这时,绫子让车停了下来。她趁大神旗江不备,用钝器猛击她的头部,并趁她昏迷之际勒死了她。然后,志方绫子将她的尸体遗弃在这儿,亲自驾车驶向岛根县。
很快,她就驶过了岛根县,191号国道在益田市便变成了9号国道。
汽车在深夜行驶于日本海海岸,中途经过了饭田、江津和大田,共行驶了140公里。
她一定是在大田车站扔下了这辆计程车,因为正是在岛根县大田市的车站前发现了这辆大神旗江在山口宇部机场租的车。
绫子在大田上了下行的快车。
这是夜里9点47分发出的由米子开往博多方面的“山海”81号列车。它到达大田时是夜里11点38分。
第二天,也就是21日早上7点27分,这列快车到达了博多。绫子从博多站下车后,乘计程车驶往福冈机场。
福冈的班机很多。她大概是乘上了8点出发的飞机,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在10点钟到达东京,中午就可以赶回深泽自己的家中了。
因此,下午从伊豆回来的丈夫志方刚毅在家中看到自己的妻子是理所当然的了。
重要的是,志方绫子的“不在现场证明”还不能成立。
“是到世元寺吧?”
司机又问了一句。
“对。”
水江突然被司机一问,像从梦中惊醒般地大声回答了一句。
计程车很快驶入江户大道,向隅田川方向驶去。一过了浅草税务署的大门,便马上可以看到前方有一幢寺庙类的建筑。由于市内空间狭小,这座寺庙似乎也是痛苦不堪地拥挤在居民楼之中,而且看上去像没有院落似的。
水江看不出这个寺庙此时有很多的人,门口也不像排着许多车。
在距寺庙还有一段距离时,计程车停了下来。水江立刻意识到今天来的人很少。
她顿时产生了对大神旗江的怀念之情。她死了,然而出席她的葬礼的人又这么少,出奇的冷清。
人们已经忘却了这个已不在人间的大神旗江了。
但是,人再少,志方绫子也是应当参加的。
水江走进了世元寺的大门,登记后便买了一束香。这时,她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2
这是一座只有正堂和住宅的寺庙。
有一间寺橱。寺橱允许寺内的憎人和僧人的亲属使用。在这个寺庙里,看不出寺橱有什么特别的。
相反,住宅的房间却十分显眼,在正堂的右侧,是新建的二层楼,外壁徐得雪白,而屋顶却涂上了红色,与寺内的其他建筑显得不那么协调。
把这些住宅的房间与正堂相连的是一个狭长的小过道。过道一侧摆放着小桌,两旁都放着布团坐垫,因此也可以做为等候做法事的人小憩的地方。
这儿已经坐了一些前来为大神旗江做法事的人。由于室外寒冷,人们不得不都挤进这个过道里来。
告别式还没有开始。正堂的祭坛已摆好了祭奠时的用具,但还没有借人出现。四周也看不到死者的亲属。
水江慢慢地向过道里看了看,几乎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因此她不想过去。虽然室外冷,但也只好这样了。
而且,她打算找一下刚才感到的背后的目光。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只有一个人从背后在看着她。
这是一个穿着丧服的女人,年龄大概在四十五六岁的样子。此人个子很小,但体态丰满。虽然水江不认识她,不过她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人似的。
水江越看这个人越像大神旗江,虽不知什么地方像,但总有一点儿说不出的感觉。大神旗江的姨!水江的直觉对她说道。
她们两个人的目光一对上,那个女人便致礼似地冲她点了点头。水江也轻轻地还了一个礼。这时,水江与她的位置很近,但她还是朝水江走了过来。
“对不起,您就是北御门小姐吗?”
这个女人柔声地问道。
“是的,我是北御门。”
水江又低头还了一个礼答道。
“果然……那您叫水江了?”
这个女人没有笑,但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您就是大神旗江的姨姨吧?”
水江也把目光直直地盯着这个女人。
“是的。我叫林野加代子,是旗江母亲的妹妹。她生前常常得到您的帮助,实在感谢了。”
“不必不必。说到帮助,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可是,我常常听旗江讲‘北御门水江小姐如何如何’,所以,虽说我们过去没有见过面,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您。您可算是一位名门日秀,不该让您来这个地方的……”
“我也是这样,凭直觉我就觉得您是旗江小姐的姨。您两位长得可真像呀!”
水江也连忙答道。
“是啊,我也常听别人这样说。”
“所以我才很吃惊的!到了今天这一步,真是令人悲伤。希望您节哀、保重。”
“谢谢您。坦率地说,我已经累得不行了。旗江的母亲早就不在了,所以旗江对我来说就和我的女儿一样。”
“听说旗江有两个姐姐?”
“是啊。可今天,她姐姐却不来为妹妹上一支香。”
加代子无限感慨地说道。
“今天的告别式也对她姐姐家的人说了吗?”
“说了。但她两个姐姐说天太冷了。简直是人情薄如纸。我用电话通知她们的。但她们都说正好有事儿来不了。一个姐姐住在四国的高知,另一个家在山口县的下关。”
“这么说,她们都在国内,如果乘飞机当天都可以来回的……”
“所以我说她们也太无情了。实际上,旗江的母亲不在了,但她的姐姐还在,还有亲戚,这件丧事应当由她们来办的。”
“可他们不来呀!”
水江也站在加代子一边说道。
“这就是她这两个姐姐的性格呗!她们结了婚,那么丈夫和孩子就是她们生活中的大事了。对于妹妹来说,简直就是外人了。”
“旗江太可怜了。”
水江说道。
“是啊!可您就不这样,虽说和旗江认识不久,却来参加这个告别式……”
加代子感激地说道。
“不,您别这么说,这也是我应当做的,您别太介意……”
水江说道。
“还有最重要的另外一个人。”
加代子喃喃地说道。
“是谁?”
“就是旗江工作的那家人家的夫人呀!给了旗江最多帮助的那位夫人……”
加代子似乎对志方绫子很有好感。
“可她好像今天没有来呀?”
水江吃惊地说道。
“是呀!”
说着,加代子环视了一下四周。
“可这是为什么呢?”
水江问道。
“大概今天她有什么事儿吧?今天早上志方诊所来了一个工作人员,放下了一束香。我问了一下,他说当时志方绫子还在睡着呢!”
加代子说道。
“是吗?”
水江吃惊地问道。
“说是志方先生的夫人对旗江的死十分惋惜,心情沉闷。过去旗江几乎完全成了夫人的保姆了呢。”
旗江的姨姨说到这儿,水江才第一次看到她目光中的亮光。
“心情这么深重,连床都起不来了么?”
水江抬起头来,望着蓝蓝的天空。
“那个人还说,夫人除了让她带来一束香外,还把这个月旗江的工资带来了。”
林野加代子说着,低头打开了一块手绢,擦了擦眼泪。
“会不会是装病?”
水江毫不忌讳地说了一句。
“可是,那位夫人难道不知道不参加旗江的告别仪式是多么严重的事吗?”
林野加代子竟然微微一笑地说道。
“啊,是这么回事儿!”
水江一边用手把头发向后撩去一边说道。
她真想把志方绫子不来参加旗江告别仪式的真正原因对加代子讲。但是,“杀害旗江的凶手是志方绫子”这句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呀!
水江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可在她内心深处却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因此,她认定这就是志方绫子不来的真正原因。凶手不参加被害者的葬礼,在现代社会已经不会成为唯一的证据了。相反,凶手大大方方地为死者开追悼会、守灵,倒成了现代社会新闻中的号外了。
因此,志方绫子也是看透了这一点,索性不来参加这个告别式,这样也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因为社会毕竟进步了,确定是否凶手,要看证据。而且,如果贸然地露面,也许在那种场合下控制不住,会露出什么马脚的。
而且,无论如何志方绫子还是害怕警方人员的。所以,她认定警方会派人参加死者的告别式,从来人中察言观色,发现可疑的人。
尤其她更要担心水江,因为她知道水江恨她,当然会利用机会寻找破绽。她还是要小心避免与水江碰面的。
从这点认识出发,也许志方绫子认为自己不出面,也不会受到别人什么非议的,更不能成为是杀人凶手的理由之一了。
对志方绫子来说,这是逃避。水江坚信这一点,而且越发坚定了。凶手,也就是她的情敌,已经越来越清楚了。
“旗江常常来我家玩的。”
林野加代子的声音显得那么压抑。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