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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记不起来聂风宇走的时候的样子,只记得他在自己耳边说了几句话,听不清.连他的表情,都没看清楚.
失败!真失败!原战野狠狠地咬着嘴唇,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想大声的喊叫却发不出声音,这感觉让人难
以忍受,快要不能忍受.
最后,他抬起头重重地往墙上撞了一下.
"嘭~!"
世界,清静了――
抬起头,原战野扬起嘴角笑了笑,"爽了."
"你的头怎么了?"周正指着原战野额头上红红的一块问.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的脸吧."没理他,原战野继续往食堂走.
两个人进了食堂,才发现今天吃饭的人似乎比平时少,原本应该挤得满满的大厅竟然意外的空,可开饭时间才刚
刚到.
周正吹了声口哨,原战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远处一张桌子上的人在向他招手.
不是聂风宇,是赛德.不过聂风宇就坐在他旁边,外加两个"保镖",四个人占了一整张桌子,实在有够奢侈.
食堂里为数不多的人里有一半都在偷偷打量原战野,让他十分不悦.但这时要是扭头就走就显得矫情了.于是原
战野挺胸抬头向聂风宇那
边过去了,身后的周正头抬得比他还高,两个人的架势颇有"英雄本色"的味道.
"你的头怎么了?"第一个问的竟然是赛德,而聂风宇坐在一边看着原战野似乎也在等他的答案.
原战野看了看赛德,又转过身看了看周正,后者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内伤!他都是内伤."
赛德笑了起来,跟平时的傻笑不同,是充满玩味的成熟的笑.周正涨红了一张脸.原战野翻白眼.
"头,怎么回事?"聂风宇终于说话了.原战野看了他一眼,坐到他对面的位子上.
"不小心撞的."
聂风宇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看着他,让原战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
"吃饭吧!"聂风宇把一碗饭推到他面前,原战野低头一看,满满一座小山.最上面是一只肥得像打了激素的鸡
腿.再看了看桌子上,算
不上山珍海味,鸡鸭鱼肉也齐了.
这是吃饭还是开酒席啊?F·B啊!
他皱眉,这也太多了吧?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聂风宇突然身体向前靠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今天累坏了,需要多吃点补一补
."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原战野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张笑得春风满面的脸,而青菜吃到嘴里一半的周正耳边竖得跟
个扩音器似得.倒是筷子
用得比中国人还好的赛德一直低着头拌着碗里的饭和菜,似乎是要把它们拌成菜饭才准备吃.
"怎么了?不吃吗?"聂风宇用食指戳了惟原战野的脸颊.
回过头,原战野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少说点让我倒胃口的话我会都吃光的!"
聂风宇耸耸肩笑了一声,"如你所愿."
切!原战野拿起筷子夹起鸡腿在聂风宇充满"爱意"的注意下放到嘴边――
"哼哼!新欢旧爱一起吃饭,好一副全家福啊!"
鸡腿"啪"地掉到桌子上了,原战野抬起头看到聂风宇嘴角的微笑在上扬,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喂!这里这么多人谁是新欢谁是旧爱啊?小朋友!"赛德笑眯眯地问.
张家扬冷笑了一声,把视线从聂风宇身上移开看着赛德,"赛德.迪里维奥,我真是讨厌你这个别扭的名字和那
头刺眼的头发."
"哎!没错!我也讨厌!"周正连忙举手赞同,被原战野踹了一腿.
你他妈的哪边的?
张家扬微微转头看着原战野,笑了笑问:"又见面了,我说的没错吧?"
原战野看着他,"也许等会儿上厕所的时候我们还能见面."
"你们认识?"聂风宇终于问了一句.
原战野没说话,倒是张家扬伸出一只手摸了一下原战野的脸看着聂风宇说:"的确,我对他很感兴趣,不介意我
把他拿走吧?"
很想甩开张家扬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可原战野此时却更想知道聂风宇会说什么,于是抬起头看向聂风宇.
"很抱歉,我的东西不是可以随便让给别人的."
"哈!笑话!"张家扬很没形像地笑了出来,"你聂风宇不是专门喜欢捡别人剩下的二手货么?"
聂风宇连皱头也没皱一下,仍然笑得很风清云淡的样子说:"用二手货能看到你气得发白的脸还是很值得的."
言语中的较量,还是聂风宇胜一筹.但原战野很不舒服.他知道他们在说陈昔,而他自己,又跟陈昔没什么分别
,至少此时是这样.
"聂风宇,你也就嘴上能占点便宜了!"张家扬狠狠地瞪了一眼聂风宇,转身走了.
刚走没几步,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不锈刚碗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原战野听到了一声轻呼,是陈昔的声音.
张家扬低下头看着手足无措的陈昔,饭洒了他一身,有一些沾到了张家扬的鞋子上,地上青菜和豆芽还散发着热
气.张家扬笑了,像毒蛇
看到送上门的猎物一样盯着陈昔.
陈昔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偷偷看了一眼张家扬又看了看被弄脏的鞋子,想帮他弄干净却又不敢.
"这回可真是新欢旧爱都到齐了,聂风宇,你好福气啊!"张家扬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聂风宇,然后一只手捏住了
陈昔的下巴.
"啊~!"陈昔皱紧了眉头,看来是很疼,却又不敢叫出声,眼泪很快在眼眶里打转.
"话说你的新主人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啊?"张家扬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扭动看了看,好像在打量一件东西一般,"
啧啧!脸色不好,难道他
没有好好疼你?啊~有了新的就不要你这个旧的了,这下你应该知道被扔掉是什么滋味了吧?不好受吧?好歹也算相
识一场,怎么样?要不要
我帮你解脱?很容易,很方便的――"眯起眼,张家扬手下的力道在不断加重,陈昔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嘴唇张张合
合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是张家扬,在场的狱警没有一个敢靠过来的.
张家扬很喜欢看他这个样子,正打算要不要捏掉这个小下巴的时候手却突然被握住了,下一秒一个强劲的力道就
把他的手拉掉了.
"你?"
原战野一把把陈昔拉到身后.
张家扬看了看他们,讽刺地说:"真是难得,新欢帮旧爱出头了,你们主人还没出声呢!"
皱了皱眉,原战野说了句:"别迁怒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张家扬笑了,"真是可笑!在这里还会有无辜的人?天!真是笑死人了!"
这个小子――真是欠扁!原战野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恨不得能用自己的"必杀技"痛扁一顿张家扬.
"好了!现在是吃饭时间,没有人想看你们演戏."聂风宇此时站了起来走到原战野身边环住他的肩看着张家扬
说:"如果你想跟我谈主
人与宠物的事我随时奉陪,只是现在别打扰我们吃饭.你知道,我要是吃饭的时候心情不好,脾气也会很差的――"
最后几个字说完聂风宇缓
缓扬起嘴角.
张家扬愣了一下,看着聂风宇和原战野一会儿,最后冷着脸走了.留下一个包含太多意味、让人深思的字――
"哼!"
原战野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发现陈昔已经不见了.他皱了皱眉,抬起头四处看了一圈.
"他已经走了."聂风宇知道他在找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抬起头看着聂风宇的脸,原战野发现他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就好像刚才的事根本与他无关.为什么,他
现在还能是这种表情呢?
聂风宇笑了笑,拉着他的手重新坐到位子上,"吃饭吧!别想太多,不然你会发现这一生都有想不完的事."
原战野刚想说什么,手上却被塞进了一双筷子.
聂风宇看着他邪气地笑着说:"你再不吃的话我就吃了你!"
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原战野拿好筷子准备吃饭,可筷子举到空中却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东
西值得他下手了.
鸡――骨头,菜――叶子,饭――渣子.能吃的东西就剩下这些了.
原战野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你那吃相,一脸猴相!外国佬,还是回老家啃你的牛排去吧!"周正用鱼骨头剃牙,一条腿放在椅子上活脱
脱一流氓相.旁边聂风宇
的两个"保镖"木然地吃着白饭,好像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赛德优雅地拿出一块――布,擦了擦嘴,微笑着看着周正说:"你还不知道吧?你们来之前我每道菜里都吐过口
水了!"
"我操!"周正骂了出来.
原战野抬起头看着聂风宇,聂风宇耸耸肩.
"他满嘴跑火车,别信他的."
"9527!"狱警突然叫了一声.原战野回过头,看到站在食堂门口的监狱长,苏禾.
"9527,监狱长叫你.跟我过来."
放下筷子站起来,原战野的手被聂风宇拉住.连吵得昏天黑地的周正和赛德也停下来看着他.
"什么事?"聂风宇问.
原战野突然很喜欢聂风宇现在的表情,他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你得问我们的监狱长了."
走了两步,原战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聂风宇,最后还是对一边的周正说:"我很快回来,给我留两个
馒头."
周正点点头,"你快回来,我再给你留点青菜夹着馒头吃."
走出食堂门口,傍晚的阳光竟然想不到的刺眼.原战野抬起手挡了一下,眯起眼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和那身藏青
色的警服.突然想到自己
以后也会是那个样子,原战野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原战野――"他听到苏禾在叫他.原战野,不是9527.
"最后一个了是吗?"
"是的."
"很好.最后一个――就要结束了――"
第十四章
四周的空气渐渐充满湿意,好像要凝结起来一样,湿热的空气中一片雾茫茫,水气中夹杂着腥气四处漂散――
暴雨前的最后一瞬间,好像在意味着什么.
原战野跪在地上,茫然地看着怀里的人,血就是一种红色的液体慢慢在地上描绘出鲜艳的图案.
从来不知道血可以是这种颜色,红到让人绝望.随着血液的停止流动后最后一丝微弱气息也跟着消失.原战野从
没想到他是最后一个见证
死亡的人.
监狱铁丝网边缘的一个角落,一个被人划烂了整张脸的犯人,静静地死在他怀里.他想放声尖叫,想带着他去看
医生.可到最到他却什么
也不能做.他看着浑身是血的尸体,空气中的湿热腥气让他喘不过气,眼前越来越迷茫,傍晚空气中的露水沾湿了头
发和睫毛,有种想解脱的
冲动.
最后的结束,就是这样的吗――――
进了监狱长办会室,苏禾正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原战野站在他身后看了他一会儿,直到有些不耐烦了,问:"找
我来什么事?"
苏禾慢慢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原战野从未见过的深不可测.
"坐吧."他伸出手示意原战野坐到椅子.
原战野看了看他,坐了下来.
"要茶还是咖啡?"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把我叫来不会就是请我喝茶的吧?"原战野叫住了正准备泡茶的苏禾.
苏禾耸了耸肩,走回自己的桌子后面坐到了椅子上.
"我只想让你提前放松一下,毕竟你紧张太久了."
提前放松?原战野微微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轻笑一声,苏禾摇了摇头,"真是的,你还是这么敏锐――"
"是上面又在催了吗?"
"不――"苏禾摇了一下头,"是已经结束了."
原战野愣了一下,什么?"结束了?"
"是.结束了."苏禾点点头.
一种类似于恐惧的感觉慢慢痛入脑中,渐渐传遍全身.
"什么意思?"
"就是结束的意思.原战野,你的任务结束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不需要再当卧底了."苏禾说得很平静,可对原
战野业说他的话就像一颗
炸弹投进湖里.
他紧紧皱起眉眼也不眨也盯着眼前的人,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不知道你有耳背的毛病,不介意我可以再说一遍,任务结束――"
"什么叫结束了?什么叫我可以离开了?"原战野猛地从椅子上窜起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为什么进行到一
半却突然说结束了?你把
我当猴子耍吗?"
怒火不需要也难以掩饰,但内心深处却是比愤怒更可怕的东西.绝望,失望,失去――
"你先冷静下来."
"咣!"地一声,拳头重重地打在桌面上,原战野咬牙切齿地说:"我很冷静!"
是,的确――是很冷静.苏禾看了看自己的桌子,庆幸上面没盖着玻璃.
"这是上面的决定,我们只能执行.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我就在等你的'原因'!"
"证人被灭口了!"苏禾一句话,让快要抓狂的原战野彻底冷静了下来.
被灭口了――
"押送途中被灭口了,牺牲了三个警察也没保住他的命."说到这里苏禾咬了咬了牙,继续说:"他已经上过庭
了,犯罪团伙的人基本都
被判了刑也枪毙了好几个,只是还没找到证据判那个老大的死罪,最后只能判他四十年的有期,三天之后终审就会确
定."
原战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听着苏禾缓缓地说着,本来跳得很快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该死!"他狠狠诅咒了
一声,又用力拍了一下桌
子.
想靠着这次机会重新开始,等到的却是这种结果.原战野,你真他妈的背到家了!他在心里狠狠地诅咒着自己!
可他总有种感觉,好像失
去的不只这些――
"证人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所以这次行动也结束了."苏禾看着原战野紧闭着双眼,双手撑在桌面上整个人
向前倾,嘴角微微抿起,
突然想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一下,却还是在手抬起的前一秒停了下来,整个人有瞬间的僵硬.
微微叹了口气,"老师让我来通知,你辛苦了.他会跟上头说,如果可以的话会让你转入正职警察的."
原战野没有说话,放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握紧.
"我什么时候离开?"语气已经平静的跟往常一样.
"三天后,为了你的安全还是要等到终审结束后让把你调走,确保万无一失.所以还要你再忍耐几天了."
原战野闭了闭眼,慢慢直起身体.
"知道了.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苏禾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你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什么事?"原战野转过头看着他.
叹了口气,苏禾也站起来."我不想跟你吵架,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
"你不知道."原战野打断了他的话,"你只知道我是个想靠这次任务出头的傻瓜,你不知道对我来说作为警察
的真正意义是什么,我是
很想出头,不想一辈子呆在警校里当个只老师,但我并没有看不起老师这份工作,我所培养出来的每一个学生都是精
英,只要在我在这个职位
上我就会尽全力做好这个工作!但我需要的不是这些,远远不止这些!而你,苏禾――你跟我不同,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所执着的东西是什么!
"
苏禾看着原战野转身向门走去,心里有种想拉住他的冲动.他一直记得原战野,这个让他恨了好多年的男人,他
发誓有一阵子他恨不得跟
他"同归于尽"!所以他拼命学习,拼命把自己变成最优秀的,可直到他得到了军衔成了监狱长,而原战野留在学校
成了一个老师的时候,他
才发现,这个男人一直是他的动力.
"原战野――"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叫出口.
名字的主人停下了,似乎是经过思考之后才停下的,原地站着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
苏禾抿了抿嘴角,"你是不是――讨厌我?"见原战野慢慢转过头又说了一句:"我一直想让你离开."
原战野看着他,最后扬起嘴角重重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现在我离开了你应该高兴,可我从你眼里看不到一点
笑意.苏禾,从头到尾,
讨厌我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