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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苏公探案全集-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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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到。”颜未遂召集公差,急急去了。徐君猷遂回到府内,手书一笺,令人快马前往东坡雪堂,请苏公前来城中。
  且说苏公收得徐溜送来礼物,正与徐溜言语,苏仁进屋来报:徐大人遣人送来急信。苏公不知何事,急忙唤送信人进来。那送信人将徐君猷手书信笺呈上,苏公拆开来看,幽然道:“无极厮出事了。”苏仁惊诧道:“无极肆?岂非便是孔六帮闲之处?出了甚事?”苏公道:“徐大人请我速往无极肆,那店家夫妇被人杀了。”
  苏公、苏仁、徐溜急忙出了东坡雪堂,赶往黄州城。一路无话,到了无极肆,但见那巷道早被围观者挤得水泄不通,后面的人跷足观望,又不免窃窃议论。徐溜在前挤路,只道要见徐大人,围观者纷纷让开一条道来。无极肆店铺前早有公差把守,徐溜上得前去,有公差识得徐溜,急忙报知颜未。颜未出门来迎,引苏公入得店铺内,到得后院。徐君猷正立在院中,脚前放着一袋盐,思忖着甚么。苏公急忙上前施礼,徐君猷见着苏公,忙将手掌摊开,道:“苏兄且看。”苏公看去,乃是一把盐末,那盐甚是晶莹干净。
  苏公细看盐巴,道:“此乃是上等饴盐。李、王之苦盐量多价贱,城中大小盐铺皆售苦盐,散盐甚少,形盐则少之又少,不想这无极肆内竟有饴盐。”徐君猷点头道:“上番闻苏兄言及盐学,徐某回府亦曾细细探究。此番见得此盐,甚是蹊跷。”苏公道:“盐铺之中存有好劣多种盐,并不足为奇。”徐君猷思忖道:“苏兄所言有理,想必此等盐非寻常百姓所食用。”苏公叹息一声,点点头,欲言又止。
  徐君猷撒了手中盐,拍了拍手,道:“掌柜夫妇尸首便在后厢房,徐某已令仵作在勘验。”二人遂至厢房门前,苏公察看窗格,将手推了推,牢不可动。徐君猷道:“发现尸首的乃是无极肆的伙计何太,他道今早来时,店铺尚未开门,他叫唤多时,亦未见动静,便翻墙进了院子,来找掌柜,他道这门乃是虚掩,一推便开了。如此推想,那凶手乃是自此门出入。”苏公点点头,道:“且进屋看看。”
  入得房内,屋当中乃是一张四方雕花梨花木桌,四把梨花木交椅,其中一把翻倒在地,桌上有长嘴印花白茶壶并数个茶杯,又有一方砚台,砚台内兀自有墨汁。依墙一侧是红漆大衣柜,柜门半开,散落出几件衣裳布料。衣柜侧有一雕花大床,被褥掉在踏板上,两具尸体放置一侧,仵作正俯身勘验。
  苏公立在身后,望着地上那罗五味尸身:约莫四十,脸肥胖而苍白,眼睛小却圆睁,痛苦而惊恐,赤着双脚;罗五味的浑家约莫四十,稍有几分姿色,脸上施着胭脂,头发散乱,嘴边兀自有血污。徐君猷立于一旁,轻声叹息,问道:“怎生死的?”那仵作道:“回大人,乃是头部被猛击而亡,凶器似是铁锤榔头之类。”徐君猷点点头。
  苏公环视室内,隐约见得梨花木桌下异样,急忙俯下身去,探头张望。徐君猷见得,急忙过来,问道:“甚么?”苏公缩回头来,道:“且将桌子挪开些许。”两人抬起桌子,移开四五尺,再低头望去,却是一枝沾了墨汁的毛笔,地上赫然写着一个字!徐君猷疑道:“当是个‘向’字。”苏公摇头道:“当是‘何’字。”徐君猷疑道:“看这字写得歪歪斜斜,左边单人那竖竟写成一撇,甚是难看。此字是何人所书?罗掌柜还是凶手?”
  苏公思忖不语,环视四下,道:“或是死者临死之前在写甚么,此桌上砚台并墨汁便是佐证,但室内又未见写有字的纸张!想必是凶手见罗掌柜书写甚么,恐其留下线索,故而将纸张一并带走。却不曾料想那罗五味早将毛笔丢在地下,临死时写下此字,可惜未写完,便已气绝。”
  徐君猷点点头,叹道:“如此言来,罗掌柜欲写下凶手名姓,只可惜写了一个何字。”苏公点点头,拈须思忖。徐君猷亦拈着胡须,思索道:“凶手端是一个姓何之人?”苏公道:“依今之情形看来,罗掌柜、孔六之死,甚有关系,凶手或是同一人。”徐君猷点头道:“此事这般凑巧,恁的可疑。这无极肆内定有甚勾当?且先将那何太缉拿,好生审问,或有发现。”苏公思忖道:“命案乃是那何太首告,甚有嫌疑。大人亦当留心其他何氏者。”徐君猷点道:“但凡与罗五味有往来的何氏姓者皆当盘问?”
  苏公又道:“孔六被杀一案,有一人颇为可疑?”徐君猷问道:“何人?”苏公道:“乃是临江书院膳食采买的孔佑。”徐君猷奇道:“此人是谁?苏兄怎生疑心他?”苏公遂将前后告知。徐君猷喜道:“如此说来,凶手定是孔佑!”遂召颜未进来,令他先将那何太拘押,又着人前往孔家庄缉拿孔佑。颜未奉命去了。
  苏公环视室内,问道:“室内零乱,那凶手行凶之后,似在找寻甚么。”徐君猷望着那开启的衣柜,道:“市井泼皮,无非想寻些值钱物什。”苏公道:“那何太乃是店中伙计,定然熟知罗五味日常行径,必早已暗中留意钱财存放之所在,若为劫财而来,断然不会胡乱搜寻。”徐君猷一愣,疑惑道:“或是罗五味有所察觉,已将钱财转移,何太找寻不着,罗五味亦不肯道出,只得先杀后找?”苏公拈须思忖道:“此案断非寻常劫财这般简单,还是大人方才那言:这无极肆内或是隐藏甚么勾当?”徐君猷道:“我等且去盘问何太,或有发现。”苏公点头。
  二人出得房来,但见衙役正押着一人,那厮贼眉鼠眼,神色惊慌,左顾右盼。衙役见得徐君猷出来,推搡那厮上前,道:“大人,何太拘到。”徐君猷望着那厮,冷笑一声,道:“你便是店铺伙计何太?”何太连连点头,道:“正是小的。”徐君猷问道:“你在此帮闲有多少时日了?”何太稍作思索,道:“回大人,小的在此已一年有余。”徐君猷道:“你家居何处?”何太道:“小的家住城东三义井巷。”徐君猷问道:“平日里做些甚事?”何太道:“小的在铺面上打点,有时亦接送货物。”徐君猷忽呵斥道:“大胆何太,你可知罪?”何太一惊,惶恐道:“大人,小的……小的……何罪之有?”徐君猷冷笑道:“何太,你死到临头,兀自欺蒙本府。左右,且与我拿下。”众衙役闻听,扑将上来,将何太锁了。何太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徐君猷冷笑道:“何太,本府与你言供时机,你不招来,待到得府衙大堂,大刑之下,你便省得厉害。”何太几近哭泣,道:“小的确无罪过。”徐君猷道:“你如何谋害掌柜罗五味夫妇,又如何谋害孔六?且如实招来。”何太闻听,惊恐万分,连连磕头道:“大人,小的恁的冤枉呀。小的怎敢做那杀人之事?小的确不曾杀人呀。”徐君猷冷笑道:“罗五味临死之时,在地上写着凶手姓名,便是你何太!你还有何言?”何太顿时目瞪口呆,吱呜道:“小的昨日送盐到菱角湖畔之云湖阁酒楼,不想遇着幼时玩伴,昨夜便歇息在他家,到今日大早,城门开得,小的才急急回到店来,不想掌柜夫妇被人杀害。大人若是不信,可去询问云湖阁酒楼伙计黄人乐。小的但有半句谎言,甘愿受大人处治。”
  徐君猷料想其言不假,点头道:“本府即刻着人去唤黄人乐前来对质。何太,本府问你,这无极肆中有甚龌龊之事?”何太急忙拜谢,而后抬起头来,疑惑道:“不知大人所问何事?不过,我家掌柜罗老爷行踪端的有些蹊跷。”徐君猷问道:“有何蹊跷?”何太迟疑道:“小的曾见着罗老爷躲在后院吃饭,小的不解,便问老爷,不想反被他骂得半死,并不准小的再到那后院去了。”
  苏公不由插话问道:“他躲在后院吃饭?你可曾亲眼目见?”何太摇摇头道:“小的只见得老爷端着碗筷自后院来,那后院无有他人,小人猜想他自是在后院吃饭去了。”苏公思忖道:“事后你可曾到过后院?”何太道:“小的自被老爷骂后,便不敢去了。”苏公点点头,道:“此是何时之事?”何太思索道:“约莫有两个多月了。”苏公点点头,问道:“这两个月来,你可曾见得其他人等到过后院?譬如那孔六?”何太摇摇头,道:“小的曾私下与孔六言及此事,那孔六只道他亦曾被老爷骂过,不敢进去。哦,小的想起来了,那何夜雨何老爷到过后院。”
  苏公追问道:“这何夜雨是何许人?”何太道:“这何老爷乃是慈善巷慈善堂主人。”徐君猷道:“闻这何夜雨乃是个善人。”何太连连点头道:“大人说的是,街坊亦称他为何大善人。”苏公点头,问道:“想必你家掌柜与那何老爷交情甚密。”苏公把眼望徐君猷,徐君猷道:“他二人可常有往来?”那何太连连点头,道:“大人说的是,我家掌柜与那胡老爷来往甚是密切,小的曾多次见得他二人躲在房中言语,不知言甚。”苏公问道:“除去那何夜雨,你家掌柜还与甚人干系密切?”何太思忖道:“还有临江书院的孔佑,小的亦曾见得他与我家掌柜在房中私语。”苏公问道:“你最后见得孔佑是何日?”何太思忖道:“便在前几日,小的见得他,他与我家掌柜躲在帐房内,不知做甚。”
  徐君猷忽惊喜道:“慈善堂何夜雨?可是与你同姓?”何太点头道是同姓,徐君猷把眼望苏公,苏公点点头,徐君猷遂令班头陆忍,速往慈善巷慈善堂,将那何夜雨拘来。陆忍领命,引三名衙役去了。徐君猷问道:“本府权且信你无辜,你且细细回想,但有可疑迹象速来告知本府。”何太唯喏,吱呜道:“前几日,我家掌柜似丢失些银子首饰,疑心是孔六偷去了,自此便不见了孔六。哦,我家掌柜还失了一件黑锦袍。”苏公忽问道:“那黑锦袍颇有些香气?”那何太惊诧不已,连连点头道:“正是,闻我家掌柜曾言,这件黑锦袍可值五两银子。大人怎生知晓?”苏公不答。徐君猷点点头,何太拜谢退下。
  徐君猷道:“苏兄以为如何?”苏公道:“这何夜雨究竟有无干系,尚不敢妄言。苏某窃以为,大人当先细细察看这无极肆内每一旮旯。”徐君猷疑惑道:“每一旮旯?”苏公点点头,道:“这无极肆内究竟隐藏甚么勾当,我等或可寻得些端倪来。”徐君猷道:“便依苏兄之言,且先查看一番。”二人出了居室,徐君猷唤过一名衙役,苏公示意苏仁四下看看。苏仁会意,转身去了。
  那衙役在前引路开门,徐君猷、苏公自东厢到西厢,从前店铺到后花院,便是那茅坑亦不放过。其中闲话不一一细说,且说到了后院杂物房前,衙役推开门,探头张望一番,回禀道那房内皆是些杂物,凡如锄耙箩筐等。徐君猷亦探头张望一番,望见墙边一副木梯,道:“并无甚么,且去看其他。”正待转身离去。苏公却立足不动,望着那门。徐君猷回过身来,诧异道:“苏兄看甚么?”苏公指着那木门框道:“徐大人且看。”徐君猷望去,苏公所指乃是木门锁搭。
  苏公低头环视四下,忽迈步至屋檐下,俯身拾起一件物什。徐君猷上前一看,乃是一把铜锁。苏公复至门前,将那铜锁比照,道:“此锁本在此处,却被人砸了。”徐君猷疑惑道:“或是锁坏了?”苏公摇头道:“大人且细看,这锁身有痕迹,与门框锁搭痕迹一般,分明是被人砸掉。”徐君猷道:“或是此锁钥匙遗失,无奈之下,只得砸锁,不足为奇。”苏公淡然笑道:“此房内不过是些杂物,为何要上锁?适才我等入得多间房屋,怎未见上锁?”徐君猷一愣,连连点头,道:“徐某恁的懵懂,苏兄说的是,此杂房无有紧要物什,为何要上锁?罗五味怕人偷甚?端的蹊跷。”
  苏公一把推开木门,迈步进去,徐君猷亦紧跟进来。因那房内光亮暗淡,二人立在房中,眯着眼睛四下找寻,除却农具杂物之外,并无甚么。徐君猷笑道:“或是我等多疑了。”苏公不语,蹲下身来,察看地上,移开两只箩筐,却见得地上一件物什,摸将过来,却是一把长命锁,锁上刻着“长命百岁”四字。徐君猷道:“不知是哪个小孩遗落在此?”
  苏公脸色严峻,立起身来,遂令门外衙役进来,将房内杂物悉数搬出,徐君猷亦搬了几只箩筐,奇道:“苏兄莫非发现甚么?”苏公近得墙边,细细察看,忽问道:“大人最近可曾接得孩童失踪案子?”徐君猷一愣,连连点头道:“近两三月来,徐某确曾接得数桩孩童失踪案,亦曾着人暗中查探,可惜无有下落。苏兄何故问起此事?莫非这无极肆……”言至此,徐君猷脸色大变。
  苏公不言语,忽蹲下身来,在墙角处摸索甚么,不多时,苏公忽掀起一块木板,墙角赫然现出一个洞口来。徐君猷惊诧不已,忙唤衙役去寻个灯盏来。苏公道:“休要去了,此处便有。”苏公自墙角摸出一盏油灯来,那衙役急忙摸出火具,敲打火石,点燃油灯,举在洞口。苏公探头张望,地下果然有一间密室,约莫有丈余高,隐约闻得一股臭味。徐君猷急道:“怎生下去?”苏公道:“且将那木梯取来。”那衙役将手中油灯交与苏公,去取木梯。徐君猷醒悟道:“原来这木梯是为下洞所备。”
  那衙役取来木梯,放将下去。徐君猷令其先下,苏公道:“还是让我先下。”遂一手掌灯,一手扶着木梯,下到地下密室。徐君猷跟将下来,忙道:“好臭,怎的似屎臭?”苏公不语,借着光亮环视四下,但见那密室约莫两丈见方,一侧铺垫着杂草,杂草上有几件破烂的衣裳。苏公过去,拾将起来,果真是小孩衣裳。忽闻徐君猷急道:“苏兄且照这边,我似踩了一堆屎。”苏公回身,举灯过去,果见一侧地上好几堆屎。
  徐君猷不由一阵作呕,捂住鼻子,嗡嗡道:“室中无人,我等且先上去。”苏公不理会,蹲下身来,将那灯去照那屎堆,并凑上前去察看。那徐君猷见得,“哇”的一声,呕吐出来。苏公淡然道:“大人且来看此堆屎,观其形态、外色,拉屎主人约莫五岁上下,所食乃是青菜,拉屎时日不过两日,如此推想,此屎端是昨日拉下。”那厢徐君猷闻听,竟忘却屎臭,叹道:“可惜我等晚来一步。如此言来,这密室便是囚禁孩童之所!”又气恼道:“这罗五味白日做着生意,暗中拐卖孩童,端的死有余辜!”
  二人上至地面,那徐君猷笑道:“此番多亏苏兄,竟破获孩童失踪一案。”苏公叹道:“可惜未见得小孩,不知这罗五味将人卖往何处?”徐君猷恨恨道:“此等贼人若被本府擒得,定将他等押与菜市,千刀万剐,不足解恨!”苏公叹息不已。徐君猷遂令衙役封了杂屋,到得前院,令人将罗五味夫妇尸首移至义庄,又将其账簿取来收存,而后下令封了无极肆,暗中遣人监守。
  回得府衙,徐君猷令押司取来孩童失踪案卷宗,与苏公观阅。徐君猷翻阅无极肆账簿,未有可疑,不由叹道:“今细想来,乃徐某失职也,这伙人贩分明藏匿在城中,我等却寻他不着。”苏公叹道:“贼人藏匿甚深,又以买卖为幌,掩盖迷惑,甚难察觉。”徐君猷恨恨道:“料想这无极肆不过是窝点之一,罗五味夫妇之外还有同伙,此番定要生擒他等。”苏公拿起一卷,翻阅道:“此是市井慈善巷花家儿子花才失踪一案。”徐君猷叹道:“闻听说这孩子母亲不几日便疯了,恁的可怜。”
  苏公叹道:“这妇人我见过两面,那日他竟还暗示提醒于我,可惜我竟未留心。”徐君猷奇道:“他一个疯妇人暗示提醒于你?怎生可能?”苏公皱眉思忖道:“或许是冥冥天意。”徐君猷惊叹不已。苏公忽见着卷上有“何夜雨”字样,不由诧异,细细看去,原来这何夜雨乃是有名的善人,与花家同在慈善巷,花才失踪之时,他曾协助花家四下寻找。
  苏公指点着“何夜雨”三字,徐君猷似有所思,道:“这何夜雨乃是一善人,断然不会与罗五味同流合污。或是罗五味暗中利用何夜雨罢了。”苏公思忖道:“这何夜雨家境如何?”徐君猷道:“虽非大户,却也是富裕人家,常有捐赠善举。若说为了贪图些贩卖小儿钱,舍大取小,于理不通。”苏公点点头,道:“此中环节甚多,再三转得某人手中,所获银两便少了。何夜雨断然不会冒此天下之大不韪。”徐君猷思忖道:“他等或是在密谋他事?”
  正言语间,堂外陆忍急急来报,道:“大人,不好矣!那何夜雨已被人杀了。”徐君猷、苏公闻听,霍然起身,径直往堂外走去,徐君猷急道:“速速召集人等。”苏公跟随其后,道:“大人所言甚是,他等定是在密谋要命之事!”徐君猷满脸愁云,道:“此案益发蹊跷了,却不知还有何人倒霉?”苏公思忖道:“罗五味地上所书的‘何’字不知是指何夜雨,还是另有他人?”徐君猷望着众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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