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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都地府腐肉遍地,皮骨满目,正是躲避仙祖的好去处。
难不成……懒酒鬼讲的是真话?
耐着性子听完他的疯言自语,蛇王沉声:“如果有机缘能与朱雀圣祖面对面的呼吸,都要沾染许多圣祖的上古灵气,道友偏说这把羽扇是圣祖亲传,那在这把羽扇上,一定有翻天覆地的道法,道友如果不能让我等开开眼,恐怕……”
弦外之音,是让白无常亮亮本事,也好服众。
自相思中脱身,白无常轻轻一笑,回看蛇王:“上古灵气么,确实有些独特,但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厉害……另外,你用词有错,羽扇是朱雀相赠,不是亲传。你若将我摆错了位置,恐怕朱雀听到,也不会太高兴。”
只道这中年汉子在强辩,蛇王皱眉抬目,又要再说,却被白无常抢在前面:“这种事,我本来就没指望你们相信,幸好这只是我回答你先前的问题,而不是我与诸君斗口技,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
众妖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这中年汉子虽然强作一副面色如常,终究还是绷不住了,想要快些转走话题。
蛇王也无味的一笑,本以为这人有几分不寻常,故事编了一半就接不下去了,只是个狂徒而已。
顿时对他失了兴趣。但出题在先,又不能阻他不答,蛇王对白无常点了点头,客套了一句:“请。”
点头回礼后,白无常对蛇王说:“我先给你算一笔账,简单的很,一听就明白。”
蛇王扬眉不解,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听听他又要疯言什么。白无常果然算起了账:“一个护嫁人是有道法的,一个出嫁人是有道法的,但童男童女却没有道法,这一路长途涉险,可以算做是两个拖累两个。”
微微一笑后,问蛇王:“无论你聘了哪一位道友,这两个拖累两个的局面,都无法更改,对吗?”
“不错。还请道友有话直说。”
继续说下去:“但只要你聘了我,这个局面立即更改。”
众妖疑惑,不知道这中年汉子又在闹什么玄虚,蛇王也有了些兴致:“如何更改?”
“如果把普通的童男换作一个有道法的童男,那这两个拖累两个的局面,会立即变成三个照顾一个了。从利弊上来说,可是大大的占了便宜。”
听着有道理,蛇王追问:“怎么换?”
回首一指端坐在茶桌旁的黑无常:“我这朋友就是童男,如假包换!”
黑无常正在品茶,只用了三分心思在听白无常的胡言乱语。在不经意间,话题竟然指向了自己,他当着众妖的面,竟然说自己是童男子。
庭中有童男!
众妖的目光齐聚黑无常,有几个女妖还掩嘴偷偷笑了起来,眼波中流光异彩。
蛇王也看向黑无常,目光中所有心动。白无常借此时机,用羽扇轻轻拍了拍蛇王的肩膀,笑说:“我们这叫买一赠一,划算的很。”
妖界练真气,想要进境的快,最是吸食童男的至阳之气与童女的至阴之体。
若能遇到一个即会道法又是童男的血食,如同天赐。
须知食色性也,修炼道法至少耗费百年之功,在这百年中能秉持心性,不破童体的又有几个?
黑无常在庭中端坐,在众妖的眼里已是炙手可热的血食。
红菩萨掩嘴笑过后,抢出一步,娇艳的看着黑无常,嘴中却出声埋怨白无常:“郎君,若我能与你这朋友相好一场,得了他的初次元阳,简直比得了蛇祖的内丹还受用,你……你快帮我说说呀。”
妖魔竟敢痴心妄想!
黑无常一双厉目瞪向红菩萨,双眼放出两道寒气,直慑她的心底。
吓的红菩萨心惊肉跳,退后一步。
想了想那初次元阳的妙处,红菩萨强撑起胆子,捂着胸口,娇喘的对黑无常说:“弟弟没尝过那种滋味,怎么知道不美妙?如果弟弟肯随姐姐的心意,姐姐定叫你欢喜不尽。”
还敢满嘴淫词?不禁火烧心头,黑无常面如冷秋,缓缓放下茶杯,便要起身。
看出黑无常已生杀意,白无常连忙回头以眼神示意,以大局为重,此刻不是斩妖的时候。
在小爷动手前抢先一步,转头笑对红菩萨:“姐姐且莫急,等替蛇王办完了事,内丹、元阳,说不定你都一并得了呢。”
经他提醒,红菩萨渐渐收起心思。
转念一想,方才实在太过鲁莽,竟然跟蛇王争起生意来。
回了白无常一个娇艳的笑,又怕蛇王责怪,紧忙后退几步,隐到了妖群里。
劝退了红菩萨,白无常再问蛇王:“怎么样?这买卖做的过吗?”
蛇王沉声:“道友算的账,我听明白了,只是羽妖神通广大,怕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小道友的真身,别弄巧成拙,坏了大局。”
“不会,不会。”白无常自信的摇了摇扇,笑说:“我这位朋友也和蛇王一样,修成了纯阳体,即使那羽妖练成了开天眼,也看不到他头顶的黑气,只会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童男而已。”
众妖再次惊诧,这黑衣少年看着年幼,就算是百岁入道,又能有多少年的修行?怎么竟然能修成可以炼仙的纯阳体?
莫不是这中年汉子又在吹牛?
蛇王搓着手,面色为难:“这可难办,这开天眼的法术只有仙体和佛罗汉才能修炼,我等难辨真假。但那羽妖却不同,他的真身是朱雀圣祖所遗,已是上古仙体,说不定,他是有开天眼的。”
一见蛇王怀疑不信,白无常哈哈大笑,再进一句:“我再给你算两笔账,一,我这朋友代童男去东海,就是为了送死去的,不用这种大勇之人,难道还要用虚言之徒吗?二,如果羽妖先入洞房与令千金相好,令千金便可趁机击杀羽妖,若是令千金失手,在羽妖享用童男童女时,我这朋友又可以补杀一刀,按这样讲,无论是羽妖先入洞房,还是先吃童男童女,我们都有了两个刺客,这双杀的把握岂不是更高?”
第一笔账无非是替少年夸赞,不足为取。但第二笔账却实实在在的多了一个斩妖的筹码。
左右思量这中年汉子的言语,蛇王有些心动。
犹豫间,慢踱了几步,猛的抬头喝问黑无常:“请小道友给句明白话,你究竟是不是童男纯阳体?”
语声犀利,双目如炬,有不容妄言的气势,庭中莫名卷起狂风。
白无常对黑无常轻轻一笑。
似乎在说,我费了半天劲,就差你一点头,这东海之旅,便可成行了。
第二十章 谜题
在蛇王的喝问下,众妖的目光再次齐聚黑无常。
被众妖瞧得不自在,黑无常干脆又端起茶壶,自斟自饮,一副神宁气闲的模样。
完全不理会蛇王的问话。
白无常唯有苦笑,小爷居然高傲到这种程度,只不过是一个点头而已,在关键时刻又何必这么盛气凌人?
等了一会儿,黑衣少年不闻不答,蛇王再次厉声怒喝:“蛇王问话,不能不答!”
一声吼叫,动了真气。
震得庭院摇晃,茶杯、茶壶打翻了一地,叮铛作响。
又听到几声哀鸣,从乌云深处掉下了几只过路鸟儿,已经被震得心脉俱碎,吐血身亡,全身上下的羽绒也莫名的焦糊一片。
黑衣少年手中的茶杯也被震碎,半片碎瓷与热茶洒落在石桌上。低头看了看已浸染在石桌上的茶汤,再抬头看着不可一世的蛇王,一字一顿:“你若不信,可以动手来试。”
少年太过狂妄!竟敢欺辱正西妖界的门庭!
群妖大怒:“我正西妖界天天吃人,夜夜杀鬼,你当我们没人敢与你决一死战吗?”
一声冷笑:“若是你们夜夜杀鬼,我倒要问问阴曹钟馗的渎职之罪!”
有不服气的妖魔已亮出兵器。
蛇王举手为令,让众妖止声。盯着少年一阵狂笑:“你是不是童男,老朽试不得,但你是不是纯阳体,老朽一试便知。”
蛇王动手了!
双手成爪,向黑无常的方向推出一道雷火,直刺过去!
雷火疾如闪电,耀眼刺目,逼得人睁不开眼。
蛇王用法,众妖不敢直视。
强光袭来,顿时觉得双目刺疼,众妖或闭上眼睛,或举袖挡面。
心下嗟叹,这少年已逝,不免要化做焦炭了。
电光火石间,半空中传来“哗啦、叮铛”两声脆响,强光便消散无踪了。
众妖睁眼,再看少年的方向。
少年还在端坐,手里的半片瓷杯已经不见了。
果然了得!居然在无形间破了蛇王名震九州妖界的掌心火雷!
他气不长出,好像动都没动过一般!
顿时抻目结舌,这黑衣少年究竟什么来历?
不置信的看着少年,蛇王倒吸一口凉气:“你是什么人?拜在谁的门下?怎么知道如何破我的火雷术?”
“凭你?还不配打听我的来历。”
被狂言呛的脸红,蛇王又要聚气发功,却被白无常侧步拦住。
他立在黑无常与蛇王中间,笑对蛇王说:“蛇王的本事齐天,我这朋友能接你一招,也只是碰巧而已,这第二招可莫要再发了,否则双杀改单杀,绝对的不划算了。”
这套说辞,不过是怕再次弄坏了场面,也顺道给蛇王找个台阶。
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以段落,谁料想在黑无常缓缓起身:“这种小孩儿玩的把戏也敢叫做火雷术?”
走出茶桌,慢慢踱步:“雷电一道,逐铁器而行,我将手中铁链甩至半空,你这雷,自然就跟着我铁链走了。我再送半片茶杯至铁链顶端,这雷,就会劈中瓷片。只要收回铁链的速度够快,就不会染沾到我半分。”
说话间,已走到了蛇王的对面,蔑问:“学会了吗?”
众妖恍然大悟,这么简单就可以克制雷电的道理,怎么会多年不懂?
如果有铁器引雷,自然能将雷电的方向改变。可是转念再想,电光火雷何其之快?若不是这少年手中铁链的速度快过雷电,这破法又怎么能成行?
方才哗啦一响,是少年铁链出手,叮铛一声,是雷电劈中瓷片。
黑无常的问话,逼得蛇王老脸铁青。
白无常摇扇弄风,尴尬的笑了笑,任他再油嘴滑舌,在这种局面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声圆全蛇王的面皮了。
三人对峙时,遥遥传来几声拍手,听到一个童音笑语插言:“不错,不错,就选这两个人吧。”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梳了两条细长的辫子,正倚在亭柱旁看热闹。
蛇王不用回头,即知道来人是谁,顺势放下胸中的戾气,老着声音对小女孩儿说:“快到我这里来。”
小女孩儿应了一声,一蹦一跳的跑到了蛇王身边。
黑白两人对视一眼,这不正是引他们进瓜棚的小女孩儿吗?
到了蛇王身边,小女孩儿点指黑白两人,对蛇王说:“小姐说了,就选他俩吧。”
蛇王点了点头,又问:“既然已选定了这两人,那你家小姐的谜题,还要考较吗?”
“考,当然要考,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这两人还有多大的本事?”小女孩儿扬起眉毛,一本正经的说完这一串话,对白无常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会不敢应考吧?”
扇了扇风,慵懒的答:“只要不花力气就好。”
“先前在瓜田边下跪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懒呢。”小女孩儿逗了白无常一句,又损他们:“放心,肯定不会跟你们要钱的,看你们俩这穷酸样儿,估计连只瓜都买不起呢。”
黑白两人各自苦笑,知道她所指何意。
暗讽完两人,她四处寻找,终于在地上发现了一只还未被摔碎的细脖白瓷花瓶。
跑过去捡起了花瓶,倒净了里面的花草残水,又折了一段筷子长短的细树枝。
将细树枝竖着投到花瓶里,细树枝便完全掉进了花瓶腹中。
又将这花瓶置在地上,对黑白两人出题:“不许用法术,不许打破花瓶,也不许用手碰到花瓶,你们把这根树枝取出来。”
花瓶嘴细,只有小指般粗。
这题古怪精灵,听似简单却难以破解。小女孩儿说完题面,众妖也在心里暗自寻思,该用如何破法?
一时间,都陷入沉思。
红菩萨不知道在何处娇艳出声:“郎君,用弯勾钓一钓。如果钓的巧,说不定能把树枝勾上来呢。”
这法子也许可行。
白无常叹了一口气:“这也太耗费精神了,我实在有些手懒。”
黑无常只盯着花瓶看,内心不停的思索,寻找可行之法。
小女孩儿见两人都不说话了,白无常又是满面愁容,不免得意:“如果解不开这题,这一路上,你们可都得听我家小姐的。”
摸了摸下巴,白无常陷入苦冥,随口问:“如果我们解开了,这一路上,你家小姐都听我们的吗?”
“少要骗我!”小女孩哼了一声:“你们若十年解不开,难道我还在这里等你们十年吗?”
侧头看了看这小女孩儿,面容天真浪漫,心思却古灵精怪,言语间没有半分破绽。白无常笑回:“你唱一首西域歌谣给我听,在这一首歌的时间里,我就为你解开这个题。”
“才不要!你这还是耍诈,不管你解不解得开这道题,你总是骗了我一首歌去,不要脸,大人还和孩子动心眼儿。”小女孩儿又对白无常吐了吐舌头。
捉弄他,似乎特别有趣。
众妖也不免被这小女孩儿逗笑,这中年汉子自恃心思缜密,终于也遇到对手了。
“有理,有理,我岂能平白骗你一首歌?”白无常不与她斗嘴,接着说:“那这样吧,如果我在你数完三十个数之前,解开这道题,这一路上你家小姐总该……”
话未说完,小女孩立即脆声数着:“一、二、三……”
数字声一响,便代表进入解题的时间了,黑无常侧目看向白无常,难道他已有了解题之法?
笑看小女孩儿一眼,白无常跃出几步,去院中深井里取了一桶水,提回花瓶旁蹲下,慢慢将水注入到花瓶的细嘴里。
水注的又稳又准,只用了不到七个数的时间,便将花瓶注满了。
树枝一上、一下的浮了起来,在细小的瓶口处,露出一个头来。
伸出两指,拈出这根树枝,交还到小女孩儿的手上。
自他注水时,小女孩儿早已被惊呆,此时握着树枝,小脸被气得通红。
擦干了湿手,白无常眨眼一笑,对小女孩儿说:“看来,这一路上,你家小姐……”
“听我们的!”小女孩儿摔掉手中树枝,掐着腰,不服气的仰看白无常。
一愣:“你怎么不遵守约定?”
稚声回答:“一、刚刚我在数数儿之前,从来没答应过你什么呀?哪来的约定?”
“还有!”小女孩儿趁白无常叹息之际,又抢话:“二、你之前已经将你们俩卖给我了,所以怎么样你都得听我们的!”小女孩儿旧事重提,又打量了一下黑白二人,再反问:“你们两个大男人,总不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耍赖吧?”
无耐叹息,白无常再问:“还有三吗?”
“三、你难道没听人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即是个女子,又是个小人儿,所以,就算我真的答应了你什么,也可以随时不算的,这才不违背三界常伦。”
像珠串儿一样的话说完,她便向后堂跑去,跑到一半儿,又回头对白无常大喊:“你记住哦,上路了后,你们得听我的!”
望着小女孩儿去的方向,白无常苦笑着摇了摇头,问蛇王:“这是府上小姐的随身丫环?”
蛇王叹了口气:“这是要随你们去东海的童女,是要去送死的那个。”
第二十一章 天雷地火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时间。
有人这样说过。
听起来似乎有理。
死有两种。
一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另一种是知道哪天会死。
若她是童女,她便知道自己哪天会死。
妖界之争,与她何干?
正值天真浪漫的年华,生得俏皮娇小的她。
是不是受人逼迫?
萧索之余,黑无常强压隐怒,逼问蛇王:“她是自愿去的吗?”
“她年纪虽幼,却是大勇之人。”蛇王面现不舍,声音凄怆:“无论成败与否,三界中,誓必永不忘怀。”
若你敢骗我,定让你见识斩鬼无常的手段!
他不信一个清平百姓家的女娃儿会自愿做妖怪的血食。
待问明原由后,下手须不容情!
大局已定,护嫁人的名额,已被黑白所获。
众妖有些萌生退意,但不得蛇王发话,不好提前告辞。
一时间,院子里纷纷扰扰,三三两两聚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