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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挡不住小女孩儿的狡赖,只能如是。
驼背上,在身后环住她。
看到发丝轻盈,耳朵小巧,脖颈白。
闻到少女初长成的芬芳香气。
咬痛自己的舌头,心里暗叹,她还未到及笄之年,不管她对我动了什么心思,我却不能肮脏到这步田地。
一路上,天有炎阳,地有滚沙。
热得让人没有心情说话。
她也出奇的安静,尽责的看住头驼的方向。
她与你说很多话的时候,嫌她嗦。她不再与你说话的时候,又觉得寂寞。
还好寂寞的时间不算太长。
临近中午,她驻住驼队,让大家少做休息。
白无常迫不急待的跳下驼背。
两片屁股早已被硌得生疼,再加上有炎阳助阵,火辣辣的像燃了火一样。
疼在羞处,当着蛇王女儿与禹御雨的面,不能伸手去揉。
还好手中有羽扇,可以隐蔽的弄一些凉风,敷衍疼处。
这次,禹御雨没有催着白无常去饮马喂料,满腹心思的独自喝水。
遥遥望向黑无常,见他汗滴如注,浑身湿透。仍不肯挽起袖子、裤腿。
强作一副冷酷模样。
不禁暗暗好笑,这位小爷,不光会为难别人,对自己也不心软。
蛇王女儿已摘下遮面白纱,正在进食补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仍以一个纤背对着旁人,瞧不清她的面目。
饮着水,左顾右盼,听到禹御雨在一旁说:“我决定了!”
果然清静难得。
苦笑,叹气,问她:“又打算派我什么活儿?”
禹御雨大步走近,面色坚定,说出她的决定:“我已经为自己找好男人了。”
急转头,扑,一口水喷了出去,被呛的连声咳嗽。
她与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昨夜共眠,今日共骑……难不成,她对我?
不敢再想,顿时慌乱。
抚了抚胸口,劝她:“你才多大年纪?”
“你觉得不好?”
是问我与她在一起好不好吗?
更乱。
转头侧身,不敢看她的眼睛,以扇遮面,再劝:“世上翩翩佳公子无数,不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走到他对面,扬起脸:“我好不好看?”
该怎么说?好看?不好看?
怎么答,都是错。
简单的问题,难倒了油嘴滑舌。
难回答,就不答。
用另一个问题去避开这个问题。
定了心神后,立即有了主意。
白无常深谙辩言之道,捉弄年幼的她,不在话下。
“你还在含苞待放的年华,它日必有争艳夺目的时光。到那时,拜倒在你裙下的少年岂止万人?为什么偏得现在急着嫁人呢?”
“真是嗦。”
撅起了小嘴儿,一副委屈的模样,看一眼远处的黑无常。
“我就是个蛇王府里的使唤丫头,不早点找个男人依靠,早晚得被人欺负死。”
懂了。
昨夜,小爷斩妖归来,呛了她几句。
她心底落寞,这才乱拿主意,嫁人找靠山。
小爷,你的几句话,坑死我了。
女人,不管年纪大小,若是被她们缠上,想逃?
白无常懂这个道理。
苦水往肚里咽,壮着胆子,怯怯的问:“那……你找好的男人是……”
“急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有些脸红,喝了一口水。又俏笑:“我找的男人,一定要对我很好。我也会对他很好。”
看了一眼白无常手里的水囊,甜腻的一笑:“你的水囊里快没有水了,我去给你装一些吧。”
呆呆的任她牵走手里的水囊,看着她蹦跳远去的背影。
烈日下,一身冷汗。
比回了丰都城还要冷上百倍。
第二十八章 共浴
人间美味无数。
鱼之划水,羊之摆尾,都鲜美娇嫩,回味无穷。
有经验的沙漠客,在行脚时,绝不会碰这些油腻的美味。
原因有两则。
一是更容易叫渴,浪费水资。二是怕倒坏了肠胃,在沙漠里脱水,唯有性命相赔。
清水、白馍,才是沙漠最忠实伙伴。
“我能坐马车吗?”
“坐马车容易让人犯困,白天在沙漠睡着的话,就很难醒过来了,为了你的命,你不能。”
“我能不和你骑同一匹骆驼吗?”
“头驼的体质最好,也最有精神,沙漠里的一切危险它都能提前感知,为了你的命,你不能。”
“我如果不在乎我的命呢?”
“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已经卖给我了。所以,别废话,上骆驼,赶路!”
白无常向禹御雨挣扎过,但没用。
他又骑在坚硬的驼背上,贴在她身后,躲不开少女芬芳的体香。
自从与白无常说过她已找好男人这件事后,一路上,嬉笑顽皮,轻声细语,与他逗趣。
莺声燕语虽然阅耳,白无常却什么也听不清了。
胃里泛起苦水,心头百般滋味。
乱!
合计过,逃?
怎么逃?
自己布的这个局,还拉着小爷入局,如果此时纵身驾云,一定会被小爷用链子捆下来。
他若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装糊涂?
一路长远,装到哪天才是个头儿啊?
迷茫,混沌中摸不到一丝光亮。
直到觉得手背疼痛,才放下心中胡思乱想,回过神来。
原来是禹御雨捏着他手背上的皮,拧成圈。
她回眸瞪他,明亮的额头,几乎要贴在白无常的下巴上。
少女的芳香扑鼻,白无常慌忙后仰,挤出一副不知道有多难看的笑脸。
“你到底听懂了没有?”她嗔怪。
“啊?”她刚刚说了什么,一个字也没听到。
为免她多做纠缠,只能暂时应付:“一切全凭主人决断。”
这人胡乱回话,面色古怪,紧张什么?
禹御雨撇了撇嘴,转头继续赶路。
下午烈日最盛,晒得沙子冒烟,比昨天还难挨,已走到了沙漠深处。
举目四望,万里沙丘,一片荒芜。
不得不佩服禹御雨,她究竟是怎么辨别方向的?
一下午的时间,足足饮了四次马。
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还好驼队庞大,所载的水资还算富裕,否则,还真要担忧性命安危了。
艰难跋涉,在快被晒成肉干的时候,终于熬到烈日斜坠。
天色渐暗,禹御雨还在催着骆驼赶路,没有驻足休息的意思。
再行一段路,星月已出。
突然听到禹御雨高兴的尖叫:“月牙泉,月牙泉,咱们终于到啦!”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万里黄沙中,竟然有一方小小的绿洲!
虽说只有一个农家院落的大小,但终于能看到与黄色不一样的色彩,让人心里一振。
禹御雨压抑不住心头的欣喜,竟然不管身后的马队,连连催动骆驼,一路小跑,奔向那方绿洲。
绿洲已到。
待她停住骆驼,白无常急忙跳下来。
足足一天,屁股都快磨出茧子了。
人在高兴时,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禹御雨不再使唤白无常,自己动手从后面的骆驼背上卸下了行囊。
苦,心里苦。
她说过,她会对她的男人很好。
一天了,她从没用我做过苦力,还为我注满水囊。
逃不了,该如何?
做苦力也好过心乱如麻。
见她手忙脚乱,顾不得屁股疼,冲过去,不再让她动手,白无常手脚利索的卸货。
见他忙碌,轻轻一笑,从他已卸下的行囊里找出两个小包袱,藏在身后,叮嘱他:“慢点干,别太累。”
她走开,去寻蛇王女儿。
白无常愣住,我为她做活儿,她是不是觉得我对她很好?
她说过,她找的男人一定要对她很好。
停下了手,犹豫不定。
这活儿,究竟该不该干了?
寻到蛇王女儿,禹御雨贴在她耳边,与她说了些私房话。
蛇王女儿轻轻皱眉,满面为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将其中一个小包袱分给蛇王女儿,禹御雨又去迎后面慢慢赶来的马队。
站得离黑无常足有一丈远,对他说了些话。
说完,转身就走。
也甩给他一个背影。
她得意,奔向站在货堆旁的白无常。白无常慌忙大步流星,迈向马队,路过她时,慌忙说:“我去饮马,我去饮马。”
不敢等她回话,几乎小跑起来。
禹御雨回身看着马队的方向,扑哧一笑。
扬起下巴,走向骆驼,只看背影,就知道她在高兴。
见到黑无常,像见到救星。
“祸事了,祸事了。”白无常叠声苦叹,相求:“小爷,杀羽妖这个活儿,咱们不接了,逃吧。”
只行了两天脚,便吃不住苦吗?
擦去额头汗,反问白无常:“阎罗的令,你敢反?”
见他擦汉,忙替黑无常一个劲儿的摇扇,讨好讪笑:“不是我反,是你反。小爷已至少反过八十万次阎罗的令,也不差多这一回。”
自己胆小懦弱,还想强赖别人?
沉下脸色,回他:“羽妖的遁化之术,真有那么厉害?我想会一会。”
“三界中谁人不知?天上地下,唯小爷独尊。何必跟一只小妖争胜呢?咱们逃吧。”扇个不停,弄出凉风,只盼小爷点头。
却事与愿违。
黑无常冷哼:“少要多言,我必斩羽妖。你休再说逃,败我名声!”
我哪里是怕羽妖,分明是怕女人。
这其中原由,该怎么对小爷讲明?
难道说我招惹了幼女相思?又得罪加一等。
壮着胆子与小爷商量:“那……小爷去会羽妖,我……先走一步?”
一句商量,换来冷目凝视,痛斥:“你敢怯战?岂不坏我丰都名头?我怎能容你?”
丰都的名头?
几时有过?
为躲幼女纠缠,只能再死皮赖脸:“小爷你三界问问,我丰都哪还有什么名头?若是有名头也只是骂名,咱们俩只是小小鬼使,不入流的小角色,丰都就是想挣名头,也不用着落在咱们身上,况且……”
还敢纠缠不休!
黑无常不语,放下臂上铁索,冷声刺耳。
叹息之后,止住声头,形色萎靡的站在黑无常身旁。
见他无话,黑无常收回索链,叮嘱:“等下我与蛇王女儿沐浴时,你须照看好驼队、马匹,若有闪失,休怪铁索无情。”
话说完,纵身跃。落到蛇王女儿身边,与她一同走进绿洲。
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光,真是不长记性,在丰都城里混日子不好吗?干嘛偏偏招惹这位小爷,落一个逃不脱的局面……
等等,他方才说什么?
沐浴?
与蛇王女儿沐浴?
他要与蛇王女儿沐浴!
一入沙漠,童女要嫁人,童男要共浴。
天!
白无常一屁股坐进沙地,满脑子空白。
蛇王女儿与黑无常隐在绿洲里。
禹御雨留守在驼队旁,坐在一方毡毯上,喝水吃馍。
共浴这件事,她知道吗?
拔腿跑到她的身旁,大口喘着粗气:“他、他、他、他们、他们要、他们要洗澡!”
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满头是汗,脸色苍白。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皱眉回:“你慌什么?我下午不是与你说过的吗?”
“啊?什么时候?你跟我说过什么?”
顿时惊乱。
这种事,他们也好意思告诉童女?还有没有点廉耻!
喝口水,损了他一句:“你这人,又懒,又馋,又色,还没有记性!”
指了指绿洲,对他说:“这里以前叫月亮湖,很大的一片,过往商队都会在这里补充水源和沐浴,但现在,这片水已经越来越小了,只能叫月牙泉了……”
这是我问的重点吗?
“等等,等等,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他们怎么会一起洗澡?”
话被打断,当然没有好语气,瞪他一眼,气说:“下午跟你说的时候,你不好好听,现在跟你说,你又打断我!你听好了,现在是他们洗,等他们洗完,就轮到咱们洗了!”
说完话,她扭头吃馍,不再理他。
又被惊呆,脑中一片混沌!
早听说过西风开化,难道已经开化到了这种程度?
一脸茫然。
呆若木鸡的吃馍,喝水,全然不知滋味。
少时,绿洲里隐隐传出踏沙声。
白无常寻声看去,蛇王女儿已经整妆而出。
已换过衣,白纱换作粉纱,少了些许盛洁,多了几分妩媚。
黑无常紧随其后,身体笔直,少年英雄模样。
蛇王女儿对禹御雨点了点头,黑无常走回马队。
两人共浴后,竟无缠绵话,装作无事。
禹御雨收好了水囊、粮食,拍了拍手,提起随身的小包袱,对白无常一笑:“快起来,该我们洗了。”
堪堪苦笑:“不洗不行吗?”
哼了一声,反问:“你怕?”
怕?
我怕?
哼,共浴而已,谁吃亏?难道还能被你叫住阵吗?
霍然起身,率先走向绿洲。
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第二十九章 赝品
恐惧到了极致就会愤怒,所以才有人在夜路时唱歌。
愤怒到了极致就会大无畏,视危险而不见。
此时,白无常渡过了恐惧与愤怒,已经大无畏。
绿洲有树丛包围,穿过树丛,就来到月牙湖边。
“谁出生不是光着来的?”长袍已被他甩在地上。
“洗澡嘛,脱光了又有什么不对?”短衫也被他扔在一旁。
“难道我堂堂七尺好男儿,还怕一个小女娃子叫阵吗?”又蹬下两只短靴。
“我这叫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长裤,短裤一起被弃在了岸边。
他已**。
已经脱光,不怕人看!
干脆转过身体,张开双臂,英雄大喝:“来吧!”
禹御雨携着小包袱钻进树丛,面对白无常。
一个精赤的身体,展开,对着她。
“啊”
尖叫声冲天响起!
她丢掉包袱,蒙住双眼。
白无常回身钻进水里,简直比泥鳅还快!
头顶风响,一条黑铁链砸向泉水。
铁链势大,敢于撼天,砸得泉水激昂,喷向夜空,露出泉底,也露出了**的白无常。
凭空传来怒喝:“有某在此,谁敢作乱?”
烈烈衣响,半空中降下黑无常,瞬间护在禹御雨的前面。
一声尖叫,惊动了他。
以为有恶妖闹世,便随叫声跃来,以铁索探路,震慑妖气!
正怒目寻妖,却看到白无常赤条条的蹲在泉底,缩成一团,遮住羞处。
喷溅到夜空的泉水此刻回落,像降了一阵疾风暴雨。
雨点有豆大,像碎石一样破风,全砸到了白无常身上。
只能咬牙忍痛,不能抬手护头。
泉水再次及腰,白无常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又潜回水里,死也不肯再出来。
他怎能做这等龌龊事?
敢坏鬼使的名头!
刚要拿他出水问罪,又听到禹御雨在身后颤抖的问:“我家小姐呢?”
黑无常指了指树上。
抬头看过去,见到蛇王女儿坐在枝杈上,抱着树干,悬着两条白生生的小腿,看来安然无恙。
抚了抚被惊吓到的胸口。
稍作安然后,又突然惊叫:“驼队!驼队!”
催促黑无常:“快带我家小姐回去,好好照看驼队,别被歹人钻了空子。”
狠狠的瞪了一眼泉水中央,黑无常跃起身形,单臂环住蛇王女儿,纵出树丛。
见她带着小姐离去,这才委屈的蹲下身子,收拾小包袱里散落一地的物件,脸已红透,好似火烧。
重新打好包裹,听到泉中央传来白无常的声音:“原来是些贴身的小衣、香袜。”
收回这些事物,就是怕别人偷看。
他不要脸!
“这是女儿家的贴身物,你怎么敢看?”
白无常叹了口气:“有些东西,只需看一眼,就忘不掉。”
抱紧了包袱,骂他:“我没想到,你这人竟然这么无耻!”
是谁要与我一同洗澡的?
这算不算贼喊捉贼?
“你邀我共浴时,就该知道有坦诚相见的时候,怎么给我扣上一个无耻的罪名?”
邀你共浴?你乱想什么呢?
“你要不要脸?谁要和你共浴?是大家轮换洗澡。”
“轮换洗澡?”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