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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冰冷,采星体贴的将长袍披给摘月,他只穿短衣,凌在风中,似乎不知寒意。
摘月心下唏嘘,采星师兄的其他功力也许不如我,但他会御寒这个本事,确实比我强得多。
等了许久,依然只有风声,摘月被冷风吹透,有些受不住寒气,轻轻碰碰采星的手。
采星对摘月做了一个止声的手势,指指阁楼窗子,似乎在劝慰她,耐心一点,马上就要有好戏看了。
一切都在采星的预料当中,在二奶奶的阁楼里,突然传出对话的声音。
“得手了吗?”
“别急,还要再等一个时辰,如果药下的太多,会被莫语观的人发现的。”
回答的声音,是二奶奶的声音。
问题的声音,有几分熟悉,摘月努力在想,突然对采星瞪大眼睛,这竟然像天湖观的声音!
采星点点头,对摘月轻笑,似乎在说,你猜对了。
白天在店里的时候,天湖观与二奶奶,是你死我活,此刻竟然夜会阁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要耐心等,答案总会出现的。
天湖观的人现在很得意,他们觉得这件事一定做成了,所以在轻轻冷笑,说着狂妄的话:“莫语观的观主老糊涂了,竟然派这三个不成器的东西做事。”
“人不成器,剑却是至宝。”另一个道士轻蔑的一笑:“莫语观此次做事,肯用上镇观宝剑,是想一战成名。”
“可惜呀可惜,他们怕太招摇,偏偏要走这条荒凉路。”第三个道士的嗓音嘶哑难听,笑声更难听:“他们恐怕万万想不到,这条荒凉路,对他们来说,竟然是黄泉路。”
天湖观的道士们还在讥笑莫语观的道士,二奶奶却听不了这些闲话,她走近窗子,冷笑一声:“你们先前,只说让我帮你们蒙翻几个人,可没说要杀人抢剑。”
“老板娘请放心,杀人的活儿,不用你动手。”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怕动手杀人。”二奶奶的语音渐寒:“杀人抢剑的价格,可不是你们之前给的价格。”
“原来老板娘是想坐地涨价,漫天要钱。”道士话中有怒,似乎强忍了许久,终于沉沉问一句:“老板娘打算要多少?”
二奶奶的笑了,这是摘月第一次听到她的笑声。
她的笑声比寒风还冷,似乎能冻住人的血脉。
“你们方才说,那三支剑是镇观之宝,估计不会太便宜。”
二奶奶沉思一会儿,说出她要的价儿:“我要两支剑。”
“老板娘,你狮子大开口,我怕你有命赚,没命花!”
道士已经隐忍不住,终于破脸。
“哎呦,发这么大的脾气?”二奶奶推开窗子,让寒风灌入,唇边冷笑:“年轻人,吹吹风,降降火气吧。”
在二奶奶推开窗子的一刹那,采星突然纵身跃入,高喝一声:“关门打狗!”
窗子被关上,砰的一声,震荡黄沙冷风。
这一变数,摘月万万没有想到。
在她发愣的一瞬间,阁楼里传出数声惨叫。
惨叫过后,一片安宁,只有风响。
听到二奶奶重重的啐一口,说着无情的话:“到阴曹地府去杀人抢剑吧!”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些道士一定死了。
只在这眨眼的瞬间?
四条人命!
难道是采星师兄出手杀人了?
摘月真想跳上去问一问,却想到采星叮嘱过自己,不要问。
她忍住了,没有问,心惊肉跳的伏在窗子下。
在这时,又听到二奶奶得意的说:“小白脸儿,你果然有两下子,我没看错你。”
“有二奶奶的两次盛情邀请,我怎么能不来呢?”是采星的声音,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脸,赖皮的问二奶奶:“我帮了二奶奶这么大一个忙,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
“陪你睡一觉,够不够?”二奶奶的回答很干脆,这个好处也足够诱惑。
“三支镇观宝剑,只值一觉?”采星似乎犹豫了很久,终于没经受住诱惑:“好,我要现在就睡!”
突然传来一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采星似乎在对二奶奶做着粗鲁事。
听到一声巴掌响,好像是二奶奶打了采星耳光,紧接着一声冷笑:“小白脸儿,房子里一地死人,你居然现在就玩真的,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睡寡妇要倒霉三年吗?”
“姐,你成全我吧,我等不及了。”
听到采星这声求,摘月真想吐,他怎么能这么恶心?
可惜,采星的美梦要落空了,因为在关键时刻,摘月听到,阁楼的门,被人踢碎了。
闯进来的人,拔出了手中剑,劈声喝问:“二奶奶,杀不杀这个小白脸儿?”
这个声音,是莫语观的声音,他们不是被二奶奶下药了吗?
这又是一个变数,采星也愣住了,急忙为了活命求饶:“我帮你们杀了四个对手,你们不能恩将仇报!”
二奶奶又笑了,笑声依然冰寒,对采星轻叹一口气:“其实你长得挺好看,我并不舍得杀你,但如果不杀你,我怎么抢你师姐手里的剑?”
无常斩!
他们要杀采星,是为了无常斩!
只为一把剑,就要杀死无辜的人,他们简直比妖魔还可恨!
摘月星眸倒立,紧紧攥住剑柄。
第四百四十九章 八件法宝
天湖观的道人,打了一个好算盘,他们知道莫语观的道士,携着镇观宝剑,会途经酒馆白水家。
于是天湖观和白水家的二奶奶,做了一个交易。
让二奶奶在饭菜里给莫语观下迷药,他们要杀人抢剑。
天底下没有天衣无缝的妙计,只看谁更技高一筹。
恐怕在天湖观倒下的那一刻,他们死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酒馆里赔了六份钱的懦弱路人,竟然有一套好身手,在跃入窗子的一瞬间,将他们全部杀死。
可是他也不会得到好下场,因为二奶奶转过头就要杀他。
和莫语观的人一起杀他。
因为他们看上了摘月的无常斩,也要杀人抢剑。
莫语观的人不是应该被二奶奶迷翻了吗?
这就是江湖的险恶,你永远不知道谁是你的朋友,谁又是你的敌人?
不懂这个道理的人,在江湖上都活不长。
采星求饶过,他和莫语观的人套近乎:“大家都是做一路法事的,杀了我,你们就少了帮手。”
他这句话,引起莫语观狂笑:“这次的**事,是有千家地仙道观,合力剿灭阴曹地府,缺你一个人,实在无所谓。”
千家地仙,剿灭地府?
刚了结完无常屠妖案,又来了地府灭门案。
莫语观嘴中笑得狂妄,眼中透出杀气。
采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今夜难逃厄运。
莫语观的三支镇观宝剑,像三条蜿蜒的毒蛇,刺向采星的咽喉。
冷风闪烁过后,一束血光,采星从阁楼窗子摔了出去。
重重地砸在黄沙地上。
摘月就埋伏在阁楼窗沿底下,她眼睁睁的看着采星陷在沙里,一动不动,胸前浸满鲜血。
莫语观的道士走近窗边,看了看采星的尸体,擦干剑身上的血,一声冷笑:“不自量力,凭你,也配合我们一起做法事?”
料理过采星,道士们的杀意未减,立即问向二奶奶:“咱们现在就去杀他师姐!”
“等一等。”二奶奶轻叹一声:“我今晚烧炕的时候添了一把火,炕上正舒服,小妮子八成睡得正沉,你们急什么?”
道士两声笑,话里面都是阴损意:“难道二奶奶对女人,有怜香惜玉的心?”
“猴崽子,再乱说,我撕了你的嘴!”听到二奶奶骂他一句,又嘱咐他们做事:“把这四个死人的拂尘留下,尸体给我扔出去,省得我房里都是血腥气。”
“二奶奶常年做杀人卖肉的生意,还会怕血腥气吗?”
道士们很听话,只调笑了二奶奶一句,立即将天湖观的尸体从窗子里扔出去。
尸体坠在院子里,只需要呆上一夜,明早就会冻成冰,无论是切块或者切片,都会很方便。
院子里面五具尸体,下一具尸体,也许就是摘月的。
摘月牢牢记住了采星的话,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问,不要出手。
她信任采星,哪怕采星现在只是一具尸体,她依然信任他。
眼泪咽到喉咙里,又咸又涩,是不是再也不能听到,采星师兄嬉皮笑脸的声音了?
在摘月难忍愤恨的时候,听到二奶奶对莫语观冷笑:“你们这几个猴崽子,心也够狠的,为了不让天湖观的人看出破绽,竟能忍着恶心吃人肉!”
原来,莫语观的道士们肯吃百里香,并不江湖经验浅薄,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
连吃人肉这件事,也要计算在内。
“二奶奶这么说就不对了,出家人以慈悲为本,若不是天湖观先动歹念,我们怎么会反过来下手?”
他们为自己的卑鄙,辩驳了一句,又对二奶奶讨好的笑:“我们能活到现在,也托了二奶奶的福,若不是二奶奶提前告诉我们天湖观的计划,咱们将计就计,现在死的,恐怕就是我们了吧?”
尽管他们讨好,二奶奶的声音依然冰冷:“人人都会死,不过只是早与晚,何必高兴得太早?”
说过冰冷的话,二奶奶唇角略有笑意,轻轻问:“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立即去杀小妮子?”
“请二奶奶的赐教。”
“因为我在等。”二奶奶的笑声突然明艳,依然难听:“等你们的药性发了,所有的法宝,我自己独吞。”
这竟然是个计中计!
已经过了两个连环,居然还有第三招!
“把解药拿出来!”
如果肉里有毒这句话是从二奶奶嘴里说出来的,就绝对不是开玩笑!
道士们想都没想,三支剑,一起逼向二奶奶的咽喉。
可惜,手已经软了,剑身还没逼近二奶奶,三个人先后倒下。
他们的死相很难看,是七窍流血。
不能瞑目的双眼,像死鱼一样惨白。
摘月听到二奶奶捡起宝剑,正在拖尸体,嘴里悠悠笑叹:“早知道留下小白脸儿就好了,他还能帮我干这些活儿。”
“有二奶奶这句话,我就算死,也要活过来。”楼下死人堆里,突然一声嬉笑,采星复活,跃进窗子里。
冷风吹乱发丝,更显得眉目英俊,与生俱来的慵懒,让人觉得他十分油滑。
见到他死而复生,二奶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立即恢复平静,冷笑一声:“既然没死,就快点帮我把尸体扔下去。”
她说的好轻松,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处变不惊是一种境界,话虽简单,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让已经死去的人搬尸体,这就是二奶奶的江湖历练。
在采星复活的这一刻,摘月真想抱着他哭一场,笑一场。
可是现在,摘月只想给采星十八个耳光,因为采星真的贱到帮二奶奶搬尸体。
三具莫语观的尸体,被采星扔到楼下,和天湖观的死人躺在一起。
二奶奶见到采星这么乖,很满意的说:“现在有四支拂尘,三支宝剑,这些都是仙家法宝,你我可以平分。”
采星此时也很满意,他又提出一个疑问:“总共七件法宝,怎么分也分不均,这可该怎么办?”
“这好办。”二奶奶笑一声,说着冷冷的话:“杀了你师姐,凑足八件法宝,就可以分得均匀了。”
第四百五十章 不该死
在回百态观的路上,第一个落脚点是黄沙深处的白水屋。
没想到这么不太平。
寡妇和道士,都拿杀人当儿戏。
最终是女人技高一筹,道士们都死了,留下四柄拂尘和三支宝剑,作为他们曾经活过的证据。
小看女人的男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这件事,只不过是千万个教训中的之一。
采星和摘月离开白水家的时候,放了一把火。
将卖人肉的黑店付之一炬。
四柄拂尘和三支宝剑,被采星随意丢在黄沙里。
戈壁天气,瞬息万变,每天有万斤黄沙蔓延,只需要等到天亮时分,这七件法宝就会被埋到不知处。
也许永远不见天日,也许会被路人捡到,是福是祸,要看人心善恶。
他们遥遥离去,回首望,白水家小的像一点火星时,摘月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放下女孩的矜持,对采星又打又踢。
她从余惊中刚刚警醒,眼角还有泪花,她痛骂采星,不该撇下她一个人担惊受怕,更不该连招呼都不打就装死,害她瞬间心碎。
采星没有逃跑,任她发着脾气,反正她的拳头也不重,只是在赌气而已。
直到摘月打累了,才问出心底疑惑:“你摔下阁楼的时候,胸前都是血,难道是故意受伤的?”
“受伤多疼呀,我怎么会做这么傻的事?”采星眨眼一笑,解答摘月的疑问:“那些血不是我的,是我杀天湖观的道士,在掌心里藏的,跳下窗子的时候,只要抹在胸前就行了。”
采星回答的很清楚,却招惹摘月更疑惑:“师兄既然提前藏血,就一定知道会派上用场,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如果说我有未卜先知的大能,你会不会信?”
采星问得嬉皮笑脸,摘月狠狠跺在他脚背上,任他叫疼不迭。
这一脚踩下去,就是摘月的答案,采星不敢再胡乱玩笑,揉着脚背,苦叹一声:“要想说清楚这个问题,要从头说起。”
三个道士在黑店里吃百里香,这是很平常的事,因为他们没有江湖经验。
四个道士进门就砸店,这是不平常的事,因为没有这样嚣张跋扈的出家人。
这并不是说出家人中就没有败类,而是败类做坏事的时候,通常都在背地里做,不会在表面上做文章。
更何况这四个道士和那三个道士是互相知道根底的。
进门就砸店,这是做了一个很大的气势,有人劝架就收手,这也实在太虎头蛇尾了。
收手后,他们立即离开白水家,这场戏,是演给那三个道士看的。
他们就是让三个道士知道,他们已经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三个道士可以安心睡觉。
只要三个道士没有防备,他们在半夜的时候也好下手。
不过,这里有一件有意思的事,白水家的老板娘,先后两次对我说,让我上她的床。
这明明是一件很诱惑的事,她又偏要在这场诱惑上泼冷水,口口声声说她是个寡妇,而睡一个寡妇,会倒霉三年。
无论是诱惑也好,泼冷水也好,老板娘都是在我能说出人肉的别称后,才对我说的这些话。
因为她知道我是个江湖客,一定懂她的暗语,她想借我之手,让计策更牢靠一些。
老板娘的计策,最不牢靠的地方,就是她不确定中了毒的道士,能不能杀死用拂尘的道士。
如果我的手段足够高,这唯一不牢靠的地方,就变得很保险了。
我也听懂了老板娘的话,她让我晚上到她的房间去,所以我去了。
去了以后,就听到老板娘和四个道士翻脸。
老板娘故意推开窗,是她料定我在窗沿底下,以开窗为暗号,让我立即杀人。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四个道士是贼道,杀他们也不冤枉。
但老板娘和四个道士翻脸的借口,是要抢三个道士的镇观宝剑。
试想一下,如果这三个道士毫无江湖经验,莫语观怎会把镇观宝剑放心的交给他们?
所以,他们在店里吃百里香这件事,根本就是在故意卖破绽。
也正因为想透了这一点,我才知道这件事没完,因此在掌心里藏着一抹血,等着下一次变故。
还好,还好,四个道士死了以后,这三个道士太过狂妄,居然说出了此行目的。
千家地仙,围砸地府。
“我们现在知道了这个秘密,师姐,你说,管还是不管?”
采星说的这些,都是摘月亲身经历过的。
同样都看到了,听到了,摘月就看不出里面的阴谋。
听采星讲完所有,摘月觉得一切太合理了,她甚至有点自惭形秽,和采星相比,她简单的象一碗白水。
摘月是地仙中人,又与地府无常有过几段渊源,现在地仙要围砸地府,采星问她管不管,摘月一定会管。
“这件事,一定有误会。”摘月紧咬樱唇,回答采星:“师兄有大智慧,我有好手段,咱们解开误会,阻止仙鬼一战吧。”
“师姐的侠义心肠,我实在佩服。”采星轻笑,对摘月说出计划的第一步:“多年来,没人能找到地府的入口,这次地仙暗自集结,要围砸地府,一定是有人引路,我们要想解开这桩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