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吱呀一声开了,只见那个老鸨,呃,不是,是方轻蛾,他身后还有个眼睛滴溜溜的小男孩,抱着铺盖等站在他身后,只是有些面黄肌瘦。
那方轻蛾轻轻往门里走了一步,看了那男孩一眼。那男孩知机的跑上前来,把铺盖在我床上铺好,把衣服叠起搁在柜子里,又到桌上整理杯壶。他站在那,轻咳一声,道:“小蓝,既然到了这里,也是明白人了,你就不要多想,这里比绾袖居,也是不差的。”
看来游天仪有好好嘱咐这个方轻蛾,他也知道我是绾袖居的。而且看态度大概已经商量好了吧?
我咬了嘴唇,摆出怯怯的模样,道:“我想回去……”他往我轻轻瞪了眼,里面麻烦神色不言自明。我连忙低下头去,好似被他吓到了,一边耸动肩膀,一边配合抹泪的动作。他转了半身,淡淡道:“今个儿已经到这里来了,也由不得你了,我派了个小厮伺候着,你先歇着,等过两天见客吧。”
等他出去了,我关上门,看向那个男孩。他已经把东西都整齐好了,站在一边看着我,虽然不怎么漂亮,那眼睛倒是挺水灵。
我拍拍床垫,坐下了,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抬头看了看我,小心的道:“奴才叫湖儿。”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孩子虽然机灵,但毕竟是个孩子,他大概负责监视我吧,既然游天仪要用我引明日楼过来,那就得好好监视着我。
4
镜中人,被装扮的盈盈水瞳,寸寸柳丝。
方轻蛾每日都吩咐人将我打扮好了,然后送出去乱转,一旦有客人看中了,却又说只是出来见见,并没有到拍卖初夜的时候。我知道他意欲将名声弄大,好让明日楼得知。
但…游天府也未必就怕了明日楼,如果不成,说不定那天真拿我去拍卖。
拍拍镜子里的脸,本来就比较清甜,给这么一画,更加女气了。
起身开了门,方轻蛾叫我拍卖那天去表演歌舞,安弦自然是没带,所以要去找乐师配合。我在心里盘算着一本万利的事,听见后面轻叫道:“蓝公子,是要找琴师么?”
回头,见湖儿小跑上了来,仰着脸看我。脑子一转,颔首道:“是啊,你可熟悉他们么……”
他连忙点头,道:“湖儿知道,这就带公子去。”
我暗暗一笑,握住了他的手,垂头出了门。
我的小房间在最下一层,乐师一般是指法上乘而相貌平平的,都在楼上后面,而头牌在最上一层。此刻是下午,人该都起来了,而没什么客人,刚好方便去问。
上了楼,敲开了几个门,琵琶筝琴都有,但我心中打着算盘,并不满意这些人的感觉,便轻轻道歉。直到把所有琴师的房间都走遍了,却仍然没看到满意的。
垂头问他:“湖儿,所有的乐师…都在这里了么?”
小男孩因为我握着他的手,所以一直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毕竟还是个孩子。听了立刻道:“公子,上了身份的乐师都在这里了,莫非…公子都不满意么?”
我低低的应了声,犹豫道:“他们…好像并不想和我……”
那些乐师对我都有些不经意,有点敷衍,但这是个绝好的借口。
湖儿看了看我,真信了,急忙道:“公子多心了,怎么会呢,方总管说了,公子看上谁,只管说便是。”
我哪肯答应,只是攥了他往前走,道:“真的没有了么?”湖儿犹豫着,道:“后院还有个,但是……”
但是很冷门?我暗笑,只道:“我只想去看看……”
如此几句,我便顺利的得到了他的指引,牵着小手从木质雕花走廊下去。刚转过弯,湖儿突然惊讶了下,随之立即道:“静公子好。”
我抬眼望去,看到一张魅惑的容颜。绿色绣金线的大袖衣裳松松的套着,一只纤手抿着嘴唇,笑似非笑,看的对象却是我。
静言…破颜楼的三大头牌之一。
我的计划可以进行了。
怯怯的低头,道:“静公子好。”
静言挑眉一笑,伸指在我脸上抚了下,道:“好个小美人,难怪他要造势了。可惜啊可惜,怎么落到这里?”
我低低道:“怎比的上公子…小蓝也没办法……”
静言撩起我的长发细细看了两眼,笑道:“好个没办法,来了这里,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休说什么静公子蓝公子的,没差别。”
我低了头,这人似乎还想说什么,楼梯那边突然传来呼声,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跑了过来,道:“静公子,沈大人来找你了,这就去罢?”
静言轻哼了声,眼里显出厌恶又顾忌的神色,袖子一绾,轻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呸,玩死了不少小倌,今儿玩到我身上来了。”
我微微抬眉,知道那沈大人定是有些势力,破颜楼虽不敢拒绝,但由于静言的头牌身份,也不会给他玩死了,只是…任谁,恐怕都不会太高兴。
他回过身来,捏了我一把,道:“今儿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正转身,我轻轻一拉,在袖子遮掩下塞了个东西给他,一边垂首道:“静公子走好。”
他目光微惊,瞥了我眼,也不说什么,只是拂了袖子去了。
我微微一笑,拉了下目光随去的湖儿,道:“带我去罢。”
下了一层楼,来到一间挂着牌的木门前。只是门上的红漆有些脱落,牌子也有些旧了,但看起来很干净。牌子上写着两个字,丝绸。
湖儿指了指这门,道:“是这里了,公子。”
我敲了敲门,却没反应。一推,没锁,扫了圈简单干净的房屋,果然没人。湖儿拉了我的袖子,道:“可能是去做杂事了,公子不如先回去,改日再来?”我摇摇头,柔声道:“等一会便好…也该没多久。”说完首先关了门,在旧圆桌旁坐了下来。
岂知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湖儿年纪小,等不得,坐着坐着早睡着了。苦盼不是我的风格,同样往桌上一趴,也睡了。
蒙蒙中有吱呀一声,然后是脚步进来。我早已清醒,却仍然趴着。脚步声响了两下,突然停了。
我仍然没动,那脚步声停了下后,又向我走过来。
5
桌子突然被砰的一敲,爆响起来。我右手一伸,及时点了惊起湖儿的穴道,一边叹道:“你过了这许久,居然半点也没改!”
眼前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撕成两半的人,正是钥木深。他依然穿着青布衣,却有些脏污,显然刚刚作杂事回来。他听得我言,大怒道:“改?改你妈个头!你们叫老子落到如此地步,现在来干嘛?”
我忍笑,淡淡道:“我可没让你到这地步,送进来时,还是锦衣玉食的琴师呢!人混的不好,自然就要往下落。”
他瞪着我,一口气憋的通红,眼珠子好似要跳出来。
钥木深这家伙,原来特爱挑衅我与天水,我不是什么好人,天水更是邪恶的紧,两人商议一阵,便找机会和他打了个赌,然后略施小计赢了。当时正是游天府崛起时刻,我们就想到了个赌注,让他到破颜楼当卧底。我还算厚道,打消了天水直接把他捧上头牌的想法,只混了个琴师进去,一方面可以观察游天仪,一面恶整了他一顿。钥木深哑巴吞黄莲,只得乖乖进去了。他做琴师自然是天方夜谭,地位一落再落毫不希奇,最后沦落到打杂的,只是笑惨了我。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笑道:“坐,别生气,愿赌服输,三个月了,难道你还想现在赖?”钥木深只是瞪着我,气又发不出来,乓的坐下来。
我给他倒了杯茶,摇了摇手指道:“反正期限也快到了,你就别小气了。”把脸伸过去,瞅着他笑道:“这段时间你查到的资料,都给我看看如何?”
他青了半张脸,想骂粗话又未必真正能骂过我,猛的起身踹翻了凳子,回身到床边掀开枕头,然后又掀开垫子,一把撕了个口子,从里面掏出一把纸来。
这下轮到我吐血。
看着那摊破烂皱巴的字纸,瞪着他,道:“这就是你写的资料?”
钥木深看着我的表情,大笑,道:“老子就是这样的人,你别要,全还来我烧了!”我手一扬抓了纸避过,哼道:“得了吧,看来你还没赌够!”D6992B一浪:)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匆匆翻过,将重要的记在心里,随即丢还给他。钥木深看了我一眼,我微笑道:“别忘了,还有人没看哦。”
他头上又冒烟了。
我看看窗外天色差不多蒙蒙亮,小倌也该完事了,便起身示意他拿琴来。见这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身,却觉得逗他分外的好玩。两人做好了姿势,他随手拨了下弦,我便弹指叫醒了湖儿。这孩子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突然叫道:“公子,人已经来了么?是湖儿的错,湖儿睡着了!”
我微微摇首,只道:“无事,我试过了,一夜未眠,我们也回去罢。”
湖儿看了看钥木深,又看了看我,显然有些疑虑,但连忙站了起来,道:“湖儿这就伺候公子回去。”我拉了他的手,出门时微瞥了眼钥木深,不由得忍笑。
他被我突然出现的温柔怯弱吓了个半死,现在眼珠还没开始转。
跨了出去的走廊,两人缓缓到了前厅。湖儿有些惧怕的拉了我的手,小声的道:“公子,你没有找到一个琴师,如何向方总管交代呢?公子,湖儿还是与你去选一个吧,总强过空手。”
我轻轻安抚他,点了头,道:“略缓个两天,无事的。”刚拾脚跨上楼梯,突然迎面一阵酒气扑来,不由得暗暗一皱眉头。
是个华贵衣裳的中年男人,长相平凡,一身酒气,身后还有个侍从扶着。这人衣衫散乱,上面都是酒渍,显然昨天欢乐一晚。一晚都过了酒气还没褪,可见实在荒唐。
我侧身到了一边,微微低头待他过去。岂料一只手伸过来,摸着了我的下颔,硬把脸抬起来。我心里微有怒火,仍然配合做出一副柔顺的模样,怯怯的抬起眼去。那人一脸惊艳,手指在我脸上摸来摸去,道:“想不到几日未来,这里多了如斯的美人儿!”
我嘴角微抽,他摸的这么用力,就不怕把小倌脸上的粉抹掉?
脑子还没转完,这人却上下其手起了兴趣,一边往我腰带里面探,一边笑道:“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老爷我明天来看你!”
我垂下头,柔声道:“我叫小蓝……”
那人更加起劲,笑道:“好名字,果然是我见尤怜……”
我见尤怜?要不是我有事在身,就叫你见识下我见尤怜。
头垂的更低了,细如蚊呐的道:“这位老爷,小蓝该回房了……”
正纠缠不清,楼梯上突然出了一声娇媚的笑。
“城老爷,你紧缠着小蓝做啥,莫非昨晚没有尽兴么?”湖绿的大袖衫,袖口衣襟绣着金线,慵懒的美人散着一头长发,靠在栏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不瞒老爷说,小蓝还没开价呢,七天以后老爷若大驾光临,破颜楼欣喜之至。”
那人看向静言,眼神一亮,颇为色咪咪的道:“静公子平时可是难得一见!”
静言媚笑,向下走了两台阶,又欲拒还迎的停了下来,道:“城老爷这话说差了七日后,我便是小蓝的琴师,城老爷你说易见不易见?”
6
我微的瞥了静言一眼,见他挽袖在唇边,宛然一副烟视媚行之态,勾的那城老爷眼珠子也要掉出来了。
轻轻一笑,拉了湖儿上楼而去,颔首道:“静公子真愿当小蓝的琴师?”
静言拉了我,边向那人抛了个媚眼,道:“老爷务必大驾光临哦。”那人尚自魂飞天外,我们已经走过了木质雕花回廊拐角去。
湖儿显然完全不能明白静言为什么会来主动当我的琴师,只是跟在我身边,眼珠儿转来转去转不出个名堂。我看了静言一眼,颔首微笑道:“承蒙静公子不弃。”
他回看了眼,轻叹道:“是静言蒙蓝公子不弃才是,惭愧惭愧。”
我笑一声,道:“时已无多,不知静公子何时开始与小蓝配合?”
静言垂了睫毛,颔首道:“便可立即开始。”
次日起,我便日日去静言处,与他练习配乐。这人妖媚之下竟是个极豪爽的,不费我吹灰之力便把楼中几大头牌和较出名的小倌统统给介绍了,我们在楼中逛来逛去,笑语嫣然,把个湖儿撇在房里,天天急着找我。
转眼便几日后,我被安排到了个华丽垂着丝缦的房间里。床是熏香的锦被,里面还能摸到银雕的香球。大大的铜镜竖立着,桌椅都是上好的花梨木雕的。
干笑两声,还真像个新房。
也不急,翘了二郎腿坐着慢慢嗑瓜子,等人来叫。
门吱呀一声,是湖儿推门进来了。他小跑到我身边,闪耀着目光道:“公子,方总管请你。”
我略略一点头,却见湖儿眼里有着担忧,不由有些柔软。携了他的小手,缓缓出了门,门边却还有两个护院守着,定是怕我逃了。
走过长长的楼上走廊,来到特制的舞台上。四根红木柱子支撑着,重重叠叠的纱幕挡在前左右三个方向,银烛烧下只能朦胧的看到外面的物事,相信外面看里面也是一样的。静言早已到了,他坐在琴凳上,秀气的指甲轻挑着弦,向我看了一眼。
我报以扬眉一笑。
听得方轻蛾在纱外说了几句话,大概是些客套捧场之类,随后他便退了下去。三方的纱幕,突然一动,然后缓缓的升起。
三方都是楼阁,不止一楼有人,二楼的包厢雅座等也坐满了人。我以袖掩唇,学着静言的模样,抛了个媚眼。
然后便听到抽气声,暗笑媚眼的功力原来如此之大。
突然兴致大起,蓝色水袖圆转,向静言打了个响指。
乐声突起,急切铮铮,我嫣然一笑,往前走了两步,作了个拔剑的动作。
功夫你还差的远,人还不够老练,我转眼埋伏十面
伸出一根纤指,摇了两下,小小抛了个媚眼。
挡不住我的耀眼你凭什么狂言,必杀技叫做潋滟
蓝色水袖扬起,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倾洒。我展了个圈,手指抿住唇,然后缓缓的下移,将下颔斜斜抬起,只露出大半张勾唇的笑颜。烛光辉映,幽幽照在脸上,惊为天人。
无论是手段功力,小楼中你都没有资格入帘
正对面都是媚眼,我晏然,立眼前,最悠闲
我扬眉,大袖一挥,动作却又柔了下来。低睫垂目,伸指缓缓翻开了衣襟。听得那些人抽气的声音,足以联想到色咪咪的眼神。暗哼,五指轻舒,水蓝的外衣层层剥落,滑落在台上。
里面是雪白的劲装,略略裁剪,露了一截腰来。
一截温文雅平素说,纤瘦柔韧,扭的勾魂的腰。
右手翻起,我轻轻向左边勾了勾。
功夫你还差的远,小心一点,翻手较量太危险,我保证不眷恋
眼神一利,长指点向台下的那些公子哥儿。一瞬间的气势,仿佛变了个人。
眉梢眼角回转轻笑,右肩微耸,大拇指突的倒指自己,轻轻摇首。长发微微的颤动,划出心跳的痕迹。轻蔑又勾魂。
随便你假装哀怨,负心太明显,共枕眠怕不怕十年
“我出一千两!”“我出两千两!”
台下叫喊声此起彼伏,我悄悄退回台后,拍了拍凝视我的静言,笑道:“别看我,你可以为出钱最多的那个祈祷。”
他脸有黑线,却颔首道:“我也觉得。”
我大笑,来到走廊上,却见方轻蛾满眼复杂的看着我,缓缓道:“你是谁?”我一挑眉,冲他一笑,道:“想知道我是谁不难,就看你知不知趣了,方总管。”
谈完话,趁着还在喊价的时候溜回房里,去等待那个倒霉蛋。
银烛高烧,桌上摆了几样酒菜,坐在床侧的我摇啊摇,都要睡着了。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轻轻的开了,抬眼看去,居然是那天的什么城老爷。
他还真来了,好有毅力,不知道价钱涨到多少了?
7
他身后随进来的是方轻蛾,拦也拦不住那老爷的急色。只见那人直走到我面前,笑咪咪的抓起我的手握着,道:“小美人,老爷我说来就来了,你高不高兴啊?”
高兴你个头。
我抬眼一笑,轻声道:“蒙老爷厚爱……”再抛个媚眼,今天是玩上瘾了。
方轻蛾见事已至此,只得道:“小蓝,好好…服侍城老爷。”说完便飞快的退了出去,将门牢牢的合了。眼前这人连酒菜也不顾,就向我身上摸来。我轻轻一拂,将他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