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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昭身边,还有二位一身气机不下于雁婆婆的养毒教大修士,其中一位打扮得好似个山中猎户,手里拈着根青竹旱烟杆,有一口没一口的吧嗒着。另一位头带方巾,作中原人士打扮,随身带着个药箱子,好似个行走四方的郎中,他手里始终捏着一块方布巾,不停的来回抹拭着十根手指头,好像他指缝中总有擦不干净的污秽。
符津真人和虞琰真人暗暗一抽凉气,这两人可也是西南滇地凶名赫赫的大毒尊。看似猎户的那个老头儿,是养毒教十二位大毒师中排名第六的“蚀心叟”牟桑老人。而打扮得像郎中先生的那人,是养毒教十二位大毒师中排名第七的“一眼断魂”贺先生。
除了三位大毒师和祁昭之外,养毒教还来了十位弟子,其中男子俊秀挺拔,女子娇小俏丽,在四人身后坐成了一排。
紧挨着养毒教群修的,是西南魔宗的另一大支百越教的十几位蛊修。其中自然少不了木元昌,这木大少一看祁昭与肖子谦当着众人眉来眼去,赶忙凑到了祁昭边上想要坐下。可那位也在抚仙湖湖面上现身过的七尺大汉一皱眉,伸手扯住了木元昌的后领,好像拎小鸡一般的,把木大少擒了回来。这汉子把眼一瞪,木元昌就立时安分老实了,他挨着大汉坐下,只敢偷偷的朝肖子谦呲牙咧嘴。
话说这位大汉更是身份骇人,他便是西南蛊法一人,百越教的当代掌教上师黑角大蛊主。随他一并来的,除了木元昌之外,还有另一位火鳞大蛊主,和十二位百越教的司蛊。
这养毒教和百越教的阵势一摆,对面的道门修士无不心惊。三位大毒师加上二位大蛊主,就算是要夷平一家弟子近千人的门派,也是易如反掌。好几位道门修士已经偷偷取出了传讯玉符,急向自家山门报信求救。而太渊真人和宗华真人也一脸凝重,他们猜不到这西南魔宗两支,如此大张旗鼓的联袂而来,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其余按落了遁光,在右列落座的修士,也是西南魔宗一些稍小门派的修士。不过他们一见养毒、百越两家的阵仗,虽然同是魔宗一脉,但也心中畏惧得紧。魔宗小派的修士们全都挤在右列末端坐,与那边气势滔天的两宗之间,能隔了有十来张空椅子。
宗华真人沉吟了一会,不慌不忙的对着左右两列修士一抱拳道:“今rì敝派别院开山,依着西南惯例,自然要试剑十二局。三宗高手齐至,虽令敝门蓬荜生辉,但宗华却也心中惴惴。敝门寒庭新立,此院中逼仄狭小,恐怕诸位前辈施展神通不便,扫了兴致。我看各派少年英杰今rì也是济济一堂,不如就且由弟子们出手一试可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九剑阵,老僧怒
宗华真人话音一落,还未等人接话,大师兄夏侯沧便心领神会,他脚尖一点地,纵身跃到石坪zhōngyāng,拢手抱拳对着在场群修团团一礼,朗声道:“真清太玄罗霄仙剑门十九代弟子夏侯沧,盼诸位同道赐教!”
夏侯沧这一抢先下场,意思就是要堵着西南诸派,让他们不好拉下脸面来派门中的宿老真人出手试剑。滇南别院这边,罗霄剑门的高手只有太渊真人、宗华真人、云峰真人和金晨真人四位,若是这么多位前来观礼的滇地高手一一下场与他们四人斗法十二局,且不说道门和佛宗的那些高人,单只是百越教和养毒教的五位魔宗大掣,恐怕就难以应付。
罗霄剑门并不是没有隐世潜修的绝代剑仙,但仅仅万年传承,任何一位真人高手都是极其宝贵的,在这场仪式试剑中,自然能避则避。
可夏侯沧这一下场招呼,西南魔宗两支还没发话,东巴密宗的老和尚却把脸沉了下来,带头的一位老僧高诵佛号,沉声斥道:“我西南滇地有西南滇地的规矩,此处并不是你扬州地界,既然贵门到了西南开设别院,自然要依着西南规矩来才是。你们派小辈下场,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们由何人出手,轮不到你罗霄剑门来定。贫僧先说好了,斗法试剑虽非xìng命相搏,但也绝不是露几手花拳绣腿就能搪塞过去的,等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贫僧收势不及,伤到这小辈,你们休要埋怨贫僧下手太重。”
这僧人一按太师椅的扶手,身子便平平飞起,落到了夏侯沧对面二丈。一股滔天气势自他身上升起,令在场诸人呼吸一滞。
太渊真人一皱眉,就要起身去替下夏侯沧,可夏侯沧长吸了口气,对着四位师门长辈拱手道:“弟子愿为师门一战!”
说罢也不等太渊真人答允,转身对着那密宗老僧一摆手道:“晚辈尽力一试,请大师赐教吧!”
“好!罗霄能调教出如此赤诚弟子,果然有些门道。”那老僧忽然咧嘴一笑道,“我佛慈悲,贫僧也是爱惜人才,今rì看你这娃娃颇为顺眼,倒也不想你大好年华便夭折于此,我只以七成功力与你一战,你且好自为之!”
眼见这和尚也不作势运气,轻描淡写的提起手掌,对着夏侯沧轻轻一按,就听见虚空中传来“蓬”的一声大响,无形掌罡破空而出,对准了夏侯沧的胸腹间拍去。
“来的好!”夏侯沧早把九九八十一道太玄无形剑炁祭出,他腰背发力,使了个鹞子翻身式腾空而起,躲开了和尚的破空掌劲。人在半空中,双手十指左右一扫,虚空中剑啸声大作,九九八十一道太玄无形剑炁好似一轮无形骤雨,朝老和尚周身大穴攒shè而去。
那老和尚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他单掌在胸前一立,低颂了声佛号,就见一道金光从天上落下,化作一幢金钟法相,罩定了他的周身。无形剑炁与这金钟法相一撞,宛如狂风卷起无数的沙石,扫过阁楼上的铜钟,发出密集的金石相击之声。
老和尚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面露微笑,任凭夏侯沧尽情施为。那太玄无形剑炁虽如暴雨倾泄,但雨势再疾,终究是力弱,根本打不破金钟法相,剑气狂澜横扫石坪,留下无数深不见底的狭痕,可老和尚的衣角都不曾摆动过一下。
单一式金钟罩体,已然立于不败之地,老和尚顶着剑雨站了五息,似乎看透了夏侯沧的剑势,他忽然背脊一挺,提起左脚,朝着夏侯沧那边一步踏出。
在旁人眼中这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步,但在夏侯沧眼中,老和尚的身躯忽然拔高了数丈,好似一尊金刚佛陀,朝自己压迫过来。这一步落下,登时有如山如cháo的气势涌来,夏侯沧一口气息窒住,剑势就立时周转不灵,双手匆匆一拢,飞身退了一丈有余。
纯阳院大师兄学的是征伐之剑,讲究越压迫越刚直。只见夏侯沧双目中寒光四shè,脚底下疾步一转,踏了七步破邪天罡斗,双手朝头顶一举,口中喝道:“接我大九衍降魔剑阵!”
九九八十一道太玄无形剑炁转回,每九道剑炁合为一道青光剑影,在夏侯沧头顶结成一盘剑轮,看他这起手式和九道青光剑影运转的轨迹,正是从罗霄剑门的镇山法阵大九衍降魔圈中演化而来一道剑阵,以九道青光剑影为阵基,聚合天地之力,再以立阵之人的胸中剑意为引,攻守yiti。
老和尚饶有兴趣的望了望夏侯沧头顶的青光剑轮,嘴角扯出一道笑意。他双掌合什于胸前,又低声念了句佛号。接连两道金光从天上坠落,老和尚身外的金钟法相,已然叠到了三层。这法相金钟显化出大片古朴的花纹,有rì月山河鸟兽花树的图形幻现,一个一个赤金sè的斗大佛印发出夺目的明光。
夏侯沧双手如托重物,朝前缓缓一挥,头顶上的剑轮裂空而出,九柄青光剑影疾旋,直朝老和尚当头斩落。可这位密宗老和尚眼看剑轮袭来,竟然是不进反退,脚底下又是一步迈出,这一步跨过了足有七尺距离。
九道青光剑影绕着金钟法相飞旋绞杀,那种刺耳的金铁嘶鸣声,令人心神yù摧。在场许多心xìng未稳的修士抵受不住这种尖声,伸手死死的捂住了耳朵,脸上发白,五官全挤作一团。
夏侯沧这大九衍降魔剑阵,不愧是从罗霄的镇门大阵中演化而来的,其威力宏大浩瀚之极,只有掌门嫡传弟子中最杰出的三五人才准修习。剑阵一旦展开,九道剑光便有天地大力依凭,那一盘剑轮越转越大,清脆的裂声响起,老和尚的金钟法相只撑过了三息,最外面的一重便被剑气撕裂。
夏侯沧一看剑阵奏效,登时气势大振,他一连三口真元喷出,青光剑影涨大了足有一倍,道道都有三丈多长,凝如实质。
可东巴密宗的老和尚,脸上全没有一丝惊乱的神情,他手掐不动明王根本印,口中连颂佛号,一幢幢的金光从天而降,眨眼间他身外的金钟法相就叠到了七层之多,那厚重的金光,把老和尚映照得犹如一尊金汁浇铸的佛陀。
恢弘的剑光不断的劈斩在金钟法相上,每隔二息,便会有一重法相被绞碎。大师兄夏侯沧此时把一座大九衍降魔剑阵催到了极致,老和尚身外三丈的虚空,几乎要被剑气粉碎,但那密宗老僧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他只是不断的低声诵经,召来金钟法相护住肉身。只此一招,老和尚稳稳的立于不败之地,倒也不急着出手进招,以扭转局面。
场上的情形,看似是罗霄剑门的夏侯沧占尽了上风,但观战的诸派高手心中都清楚,夏侯沧这时已然落入了最凶险的局面。争斗之事在于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此浩大的剑阵,运转起来所消耗的真元也定然惊人。那老和尚这是在以逸待劳,靠一道坚不可摧的护身佛法,消耗夏侯沧的真元。若三十息之内,夏侯沧不能尽破老和尚的金身法相,逼得老和尚变招应对。那只怕等他稍稍显出真元不济之相,便是老和尚打出雷霆一击之时。
太渊真人、宗华真人、云峰真人和金晨真人暗暗为夏侯沧捏了一把汗,他们心中默默数着,刹那间二十五息过去,可那密宗老僧的护体金钟法相非但没有变得稀薄,反而是叠到了足有一十二层之多。
宗华真人正翻腾着心思,想如何平平安安的唤回夏侯沧,即使罗霄剑门输掉这第一局,也莫要让他在此受了折损。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夏侯沧长啸一声,他双掌在胸前一合,九道剑光骤然并成了一股,十丈青光巨剑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密宗老僧劈头斩落。
剑光与那十二重金钟法相一撞,破冰之声连响。夏侯沧这一剑真是势如破竹,老和尚的护身金光被他一招斩碎了七重。但石坪上观战的群修,却没有一个人叫好,因为那个老和尚单手举起,作托天之势,撑住了青光巨剑,望着气喘如牛的夏侯沧,脸上已露出了一片笑容。
老和尚在笑,忽然夏侯沧竟也笑了出来。他脚尖轻轻一点地面,从那老和尚的双脚之间,忽然有一道明晃晃的剑光破土而出,毒蛇一般的直朝老和尚胯下的会yīn大窍刺去。
夏侯沧的这一记暗手,找到了老和尚金钟法相的罩门。他这一剑使得实在是歹毒,若真被飞剑刺实了会yīn大窍,任、督、冲三脉堵塞,老和尚这一具肉身,便算是毁了。若没有九转续脉金丹重搭天地桥,那就只能移魂夺舍,炼白骨舍利禅法,或者兵解转世重修。
有修士发出了惊呼,但东巴密宗的其余老僧依旧是面不改sè。俞和闪过了一个念头,若夏侯沧这一剑重伤了老和尚,那接下来是不是密宗僧团围杀滇南别院?
可那老僧撇了一眼飞刺胯下的剑光,他另一手掐了个拈花指诀,以大拇指和中指往下一夹,夏侯沧那道剑光就被他牢牢的捏在指尖。老和尚冷笑数声,手腕轻轻一抖,一口上好的三尺寒铁飞剑就断成了七八截铁片,落得满地都是。
“若遇杀生者,说宿殃短命报。”老和尚眼中shè出忿火,双手一翻,结成rì轮印,对着夏侯沧猛然推出。
只见夏侯沧张口喷出了一团鲜血,血中还裹着咬碎了的玉符。老和尚的大rì如来佛力与这股鲜血一碰,“轰隆”的一声巨响,鲜血化作了一道五尺多长的保命血符,堪堪抵住了老和尚的夺命一击。
夏侯沧趁势飞退了六七丈,双手一圈,无形剑炁罩体飞旋,可对面的老和尚只一步追出,就到了他的面前。这密宗老僧脸上杀机毕现,双手结成大金刚轮印,对准夏侯沧的胸前一点,降三世冥王佛力凝成赤金sè的矛尖,撞在夏侯沧的心口处,那护身的九九八十一道太玄无形剑炁尽数破灭,夏侯沧七窍喷血,人朝后仰。
老和尚身如跗骨之蛆,左手一捞,摄住夏侯沧的身子,右手一指弹出,正点在夏侯沧的眉心上。
金光暴闪,“蓬”的一声巨响,夏侯沧整个人都爆碎开来,可却全没有一丝鲜血飞散,老和尚面前除了漫天飞扬的破碎衣袍,就只剩一团灰蒙蒙的尘埃。
“保命血符、代身消厄符?我倒看你还有多少保命手段!”
在这老和尚的背后三丈之外,只剩一袭中衣的夏侯沧就地一滚,急急喷出一道剑光,就要朝太渊真人那边逃命,可密宗老僧头也不回,反掌一拍,一道金刚佛印脱手飞出,直追向夏侯沧去。
“大师手下留人!”太渊真人、宗华真人一看不好,就要飞身而起,去救夏侯沧。可有一个人比他们更快,身化一道破空剑光,飞到了夏侯沧的身后,身形显出。此人把大袖轻轻一摆,那挟着滚滚雷音而至的赤金佛印,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咦?”远远观战的碧云寺信宁、信凡两位真人微微一皱眉。
这临危出手救下夏侯沧的,正是早就在人群中蓄势待发的俞和。只见他手中倒提一柄三尺长剑,对着密宗老僧摆了个晚辈向长辈讨教的“提壶敬酒”起手式,口中谦声道:“大师,这一局是敝门输了,还盼大师慈悲为怀,饶过我家师兄xìng命。晚辈罗霄十九代弟子俞和,也盼讨教大师的高招,不知大师可要歇息片刻?”
第一百八十九章显神通,斗老僧
俞和轻描淡写的一甩袖,以掌中的万化归一大真符收去了老和尚的金刚佛印。大师兄夏侯沧有惊无险的落回了罗霄弟子的队列中,宗华真人和云峰真人一齐抢到他身边,两位真人伸手一探夏侯沧的脉象,就知道方才密宗老僧的那一记大金刚轮印,终究是震伤了夏侯沧的心脉。宗华真人想也不想,翻手取出一颗三转地还丹,揉碎了蜡皮,塞进夏侯沧的口中,沉声道,“速速吞下丹药,凝神静气,万万不可自行运功,我来替你行化药力。”
这边宗华真人以本身真功替夏侯沧疗伤续命不说。石坪zhōngyāng的东巴密宗老和尚,翻眼瞪着俞和,嘴边挂着一丝冷冷的笑。
“你这娃娃是不是比刚才那个要厉害一些?”
俞和一愣,沉声答道:“方才那位是我门中十九代大师兄,道行自然要比在下深湛得多。”
“那你是不是失心疯了?”这密宗老僧一脸嘲讽的手指着俞和道,“他是你师兄,他道行比你深,他被贫僧打成那般模样,你还敢替他出头?黄毛小娃娃,莫要凭着一股子热血,就不拿自己的xìng命当回事,英雄是你做的么?贫僧也不yù同你纠缠,若失手将你打杀了,只是徒增杀孽,速速回去,叫你家师长出来吧。”
罗霄剑门的众修士,虽然曾听夏侯沧说起过,俞和在仙府小天境中一人打退了碧云寺的信宁、信凡两位大高手,而且宗华真人和云峰真人也知道俞和继承了未必完整的南帝道统。但此时真个看到俞和一人一剑挡在这密宗老僧面前,两位真人心里都没底。尤其是云峰真人,他也不坐在太师椅上了,双手紧按着乌木剑匣,站在原地不动。看那样子,只要俞和稍微露出一丝败相,云峰真人立时就会仗剑冲进石坪去。
论剑殿的大师姐莫子慧一颗心砰砰直跳,她知道自家六师弟的确是剑门中百年不遇的天纵奇才,但对面站的可是三招两式之间,就把纯阳院大师兄夏侯沧打得七窍流血的密宗老和尚。六师弟一人一剑,当真能斗得过他?再看站在莫子慧身边的方家怡方师妹,她俏脸上罩着淡淡的一层红晕,一对妙目紧盯着俞和的背影,那眼神中,有期待,也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可俞和根本没察觉到,来自他背后同门的诸多关切。虽然大大小小的争斗,他也算是见得多了,曾经亲身经历过京都定阳城南樵山之上的那一场道佛魔三宗大战,也曾数次在门中试剑会上大放异彩。不过这一回,他是在几百位陌生修士的注视之下,要为了自己的宗门一战。
俞和觉得自己胸膛发热,肩头上似乎沉甸甸的压着罗霄剑门的威严,但肩膀上的胆子越重,他越觉得浑身都布满了气力,把腰背挺得笔直。
“大师,在下的确未必是我家大师兄的对手,不过大师虽然斗得过我师兄,倒未必能胜得过在下手中的三尺长剑。大师若是不信,何妨与我一试?”
“好!”密宗老和尚有意放这个年轻人一条生路,哪知道人家根本不领情,不由得气极反笑道:“黄泉路不远,皆由你自寻,休怪贫道辣手,进招过来吧!”
俞和一笑,长剑执在手中,剑身上闪过一道刺目的寒光,挽起一团剑花,朝老和尚分心就刺。
莫要看俞和脸上云淡风轻,他心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