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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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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和看完了信笺,叹了口气,觉得心中有些空荡荡的感觉。他把那水纹青绸披肩挂在了床头的衣钩上,又取出给宁青凌带的那具红木凤尾瑶琴,横放在木桌上,拎起一葫芦酒,出门朝东峰镜湖畔的大青石去了。

文后语:

《玄真剑侠录》第四卷:剑起寒光震西南,到此已结。

敬请关注第五卷,卷名还没想好。

第五卷是书中情节大转折的一卷,请看少年俞和如何在漫天剑光和他人奇谲的目光中成长。

当他一帆风顺的站在云颠之上,再向前一步,是悬崖还是坦途?

当他觉得自己的怀抱足够坚实,投入他胸膛的,是温柔还是锋利?

俞和站在人生的交叉路口上,究竟会迈向何方,敬请期待下文分说。

拜谢诸位看官的支持!

第一百九十九章剑光寒,血作雨

行在人迹罕稀的深山溪谷中,满眼尽是浓得化不开的碧绿,附近的树木仿佛要把层层叠叠的枝叶朝人倾泻而来,连淳淳淌过山谷的溪水,都被映成了一道镶嵌在错落圆石之间的蜿蜒翡翠。从远处的山脊上,斜斜的搭过来一片灰云盖,团团的雨雾好似纱絮,徘徊在山谷中不散,雨势随着山岚疾缓而忽大忽小,东边还是细雨缠绵,西边却是好似从yīn云中垂下了无数的水帘,间或有几道闪电落下,沉闷的雷声在空山里回荡,宛如有位无形的巨大神灵,擂击着天鼓,在云层中往来穿行。

三道人影撞碎了绵密的雨滴,如灵猿一般在密林中迅捷的奔行,又如弹丸一般在山岩之间纵跃。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罗霄剑门的靛蓝布竹纹道装,一张敛息灵符在他们背上发出微光。

带头的那个修士背后,还负着一个身穿同样衣袍的伤者,看样子已然没了知觉,自他口鼻中渗出来的鲜血,将那带头修士的肩膀上染成一片殷红。

稍稍落在后面的一位修士用力吸了口混合着雨雾的空气,在他稚嫩的脸上,只有浓浓的倦意,几乎看不到血sè。有根伸出来的藤蔓横在半空中,他一口气力不济,便没能跃过藤蔓,被拌得脚下一跄,前些扑倒在地上。

前面的同伴停步回身,朝他伸出了手。可这年少的修士颓然仰起脸,向同伴投去一道乞求的眼神。但前面那位修士坚定的摇了摇头,探臂一把攥住了年少修士的手腕,拖着他继续向大山深处飞奔。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溪谷尽头,过了才一盏热茶时分,便有数道遁光破空飞来,停在方才那条藤蔓前。六个灰袍道人和一头异兽显出了身形,那异兽的模样生得好似豺狼,但身子却有猛虎般大,额前三只红彤彤的狭长兽目,放出嗜血的凶光,背脊生有上七条银纹,从颈侧一直纵伸到臀后,根根刚毛倒竖起来,好似银针一般。

这异兽嗅了嗅那根藤蔓,张口发一声厉吼,四爪猛一蹬地,水花四溅,异兽已化作一道银线,直朝罗霄修士逃走的方向追去。六个灰袍道人桀桀怪笑,架起遁光,紧随着异兽而行。

前面的三人又逃了约莫一顿饭功夫,有道高耸入云的青石山崖横亘在面前,阻断了去路。自山崖顶巅垂下一道细细的银链飞瀑,水流砸在崖底的岩石上,发出隆隆的声响。

当先那个修士转头看了看,这道山壁好似长墙,左右都望不见尽头。他伸手朝上一指,脚尖点地,一口真炁提起,身子宛若一缕轻烟般,沿着崖壁向上袅袅升起,另外两个修士不敢怠慢,也紧随着带头的修士,在岩石突出之处借力,向崖顶急匆匆的攀去。

可才攀到几十丈高,后背便有尖利的破风声传来,三道寒光洞穿了雨雾,直朝这三位修士背心疾shè。

带头的修士一拧身,左手五指深深的扣住了岩壁,右手作剑诀一甩,便有一道青湛湛的剑光从他袖中飞出,“叮”的一声点飞了那破空夺命的利器。另外两位修士也转身出剑,将飞来的寒光劈落。

“此处离罗霄还有七百里,你们以为贴着敛息符,就能逃得回去么?”

一道银光与六道灰烟分开濛濛雨,当先那位灰袍修士翻手取出了一颗猩红sè的丹丸,塞进了那只三眼银纹异兽的口中。他冷冷的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崖壁上的罗霄修士,仿佛是狩山的猎人,在看着已经被追到穷途末路的几只猎物。

三位罗霄修士以背脊紧贴着岩壁,三口飞剑闪烁着倔强的光芒,看那样子,还要做一番困兽之斗。

另一位灰袍修士伸手在脑后一拍,自他口中喷出一点金光,这金光见风就长,化作一柄鬼面鎏金大斧,那雕满了狰狞鬼首的斧刃足有车轮般大,挂起呜呜风声怪响,朝罗霄修士当头劈落。

带头的那位罗霄修士长啸一声,手中青锋宝剑一绕,扬起一道七尺寒光,“呛喨”的一声与这鬼面大斧对劈了一记。只见那大斧顿了一顿,飞回灰袍修士的身边,可这位罗霄剑门的修士却是口鼻溢血,身子一软,竟连着背上昏迷不醒的同门,一齐朝崖底坠去。

另外两位罗霄修士急忙伸手扯住了自家师兄的衣袍,再看这位带头的修士,手中兀自握着布满裂痕的长剑,可他双眼紧闭着,面似白蜡,口中不住的呛出血沫。

灰袍修士一击之下,将带头的罗霄修士打成了重伤。六个人轻轻松松的抱着手臂,一脸狞笑的望着仅剩下的那两个罗霄修士,那头三眼银纹异兽伸出长长的舌头,不断的舔舐牙齿,一副yù择人而噬的样子。

“我与你们拼了!”先前那个jīng疲力尽的年轻修士突然大吼一声,也不知他从哪儿来的气力,竟从崖壁上纵身而起,将手里飞剑一抛,化作一丈多长的剑光,直朝六位灰袍修士拦腰横扫而去。

那祭使鬼面鎏金大斧的灰袍修士咧嘴嗤笑,他伸手一点,鬼面斧裂空而出,一式力劈华山,自上而下的笔直斩落,脆生生的把年轻修士拼尽全力挥出的一道剑气砍成了两截。鬼面斧疾旋着反撩起来,看那势子,是要把这年轻的修士自胯至顶活劈成两片。

崖壁上的同门发出绝望的呼喊声,可年轻的修士已经再没了躲闪的气力,只能闭目待死。

就在这时,山崖顶上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有道好似九霄落雷般的剑光,从头顶云中落下,擦过年轻修士的身边,与那鬼面大斧一撞,登时这件威势惊人的沉重法器便打着一头栽进了崖底的泥土中。

“什么人?”带头的那个灰袍修士眯起了眼睛,抬头向崖顶去看。他身边那只三眼银纹异兽忽然如临大敌般的炸起了浑身刚毛,把背脊弯得好似拉满的弓臂,半尺多长利爪弹直,三只兽目shè出血光,对着崖顶上呜呜低吼。

只见有个身穿罗霄碧竹袍的年轻修士,一手撑着把普普通通的油纸摺伞,另一手悠然背在身后,脚底下仿佛踩着看不见的台阶,一步一步的,从崖顶的朦胧雨云中走了下来。这修士腰间挂着个半黄半绿的葫芦,嘴里咬着一根山中随手可得的甜草茎,他两支大袖飘飘荡荡,可偏偏绵密的雨雾一丝也沾不到他的身上,山风卷着细雨拂过,一到他身子周围八尺,便化作了道道云光霞气,绕着这个年轻修士缓缓旋转起来。

“俞师弟,是俞师弟来了!师兄,我们不会死了!”崖壁上的那个修士,望着执伞踏空而来的这位罗霄同门,竟然喜极而泣。那位身受重伤的带头修士一听“俞师弟”三字,眉毛立时舒展开,嘴角露出了安心的笑容,连粗重的气息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那个带头的灰袍修士满脸yīn沉,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咬紧的牙关中蹦出来:“罗霄俞和?”

“倒是让你做了个明白鬼。”俞和一笑,慢悠悠的收起了油纸摺伞。他脚底一动步,停在半空中的身形猛然一虚,再看人已一步跨过了几十丈的虚空,到了六位灰袍修士面前二丈。

那头三眼银纹异兽发出厉吼,不等主人指示,已然纵身扑出,满口尖牙利齿和割肉刀刃一般的兽爪,尽朝俞和招呼过去。

俞和轻轻一笑,抬起油纸摺伞朝三眼银纹异兽遥遥点出。众人只看见一道轻柔的气流冲出,裹着丝丝缕缕的雨雾,顺着油纸摺伞的去势拂过三眼银纹异兽的身子。仿佛有无数把锋锐至极的剑刃扫过了虚空,这狰狞凶猛的通灵异兽登时变成了千百块不足寸许见方的细碎血肉,纷纷扬扬的朝地面洒落。

积翠凝碧的山野草滩上,刹那间落下一阵血肉雨,那一大滩刺目的殷红,煞是惊心动魄。

“点子扎手,速走!”带头的那个灰袍修士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也顾不得哀悼灵兽了,猛转回身,就要朝来的方向遁走。

可他才猛冲出去还不足一丈,忽觉得脖颈处发凉,身子发虚,低头一看,已不见了自己的胸膛手足。天地自行旋转,在他最后的视野中,看见有五颗头颅正朝不同的方向飞出,而六具身穿灰sè道袍的无头肉身,却直挺挺的向地面跌落下去。

碧绿的草滩上,又多了一抹浓重的猩红sè。那淳淳流淌的小溪,扯着一缕鲜艳的红绸,流向云雾中的彼岸。

“多谢俞师弟相救!”剩下的那位罗霄修士,搀着三位同门落下了山崖,朝俞和一揖到地。

“王师兄何须多礼,此等宵小,yù谋害我罗霄同门,自然是斩之而后快。”俞和笑着摆了摆手,取出一瓶丹药,递给了这位同门,“速速替他们疗伤回气,南启掌院师伯也在赶来的路上,我剑光稍快一分,想必最多十五息之内,师伯就会到达此地,你且宽心。”

那罗霄修士用力点了点头,他自去喂几位同门服药疗伤不提。俞和引剑光飞身而起,在这山崖附近绕了一大圈,等到远远见南启真人御剑而来,这才提起一口长气,剑光冲出积雨的层云,飞上了天顶。

乾坤造化就是如此的奇妙。下面的群山中时雨不休,yīn沉湿冷,可若是人有了足够的能力,可以直入青冥,站到云端之上,却依旧能找到一片晴朗的天空。

脚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头上是澄澈的湛蓝天穹,渐渐西斜的一轮烈rì,把俞和的身影倒映在云海上,隐约约的,有一圈宛如佛陀智慧光的七sè光轮,浮现在俞和的影子之外。放眼望去,有几座万仞高峰之巅,也探出了云层,像极了海面上的孤岛。

这云海与汪洋yiyàng,你或许只能看见一座小小岛岸,有时小到仅仅能让容一人立足,可这座孤岛下面,潜藏在云海与汪洋之中的,其实却都是庞然大物。

俞和寻了一座云海上的山巅,拍拍衣袖坐下。取出陆晓溪的传讯玉符,同远方的伊人嘘寒问暖了一番,说的不外乎就是些身边的琐事而已,虽只寥寥几句,但这已然成了习惯与寄托。

将玉符贴身收好之后,俞和接着便拎起了身边的酒葫芦,对着渐渐西沉的太阳,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

他是在静静的等待rì暮,当这天空变得一片漆黑之后,他也将换上漆黑的袍子,去扮演另一重身份。

第二百章杀人者,血沾衣

漆黑的深夜里,扬州州治寿阳城中一片宁静。整座城镇都沉沉的睡去了,夜雨淅沥声、恹恹的犬吠声、和打更人穿街过巷的脚步声与木梆子声,都让这夜晚显得更加沉寂。

寿阳城南,有一座破败的土地神官庙。庙后的几间厢房左右满是尘土,屋檐下挂着蜘蛛网,似乎已经有许久无人洒扫了。门窗紧紧的闭着,还以木板交错钉死了,许多不知是什么年代的画片彩纸头,层层叠叠的糊在门板上,最外面的一层早就被风雨侵蚀得斑驳凌乱,看不清上面绘的是什么图样。

不过若是有人将这些厚厚的纸片尽数揭开,便能看到最里面的一层,其实仔细的贴着几十张黄纸朱砂灵符,那是用来隔绝屋里的声音与光影。

厢房中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两个身穿紫sè道服的修士坐在桌边,那微微跳动的黯淡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地上和墙上扭动着,宛如鬼魅。

其中年纪稍幼的一位修士,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扁扁的木匣子,放到了桌子上。那个匣子好似有千钧重,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等到他的手指松开了木匣子之后,这年轻紫袍修士的脸上,转而浮起了一片决然的凄苦神sè。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中年紫袍修士面无表情的拿起木匣,打开看了看,一皱眉道:“就是此物?”

那年轻的修士吸了口气,定定的望着别人手里的扁木匣子,魂不守舍的道:“都在这里了,一道青sè的保命,二道黄sè的杀人,三张符箓,三个名字,三条命。”

“可是按照我与你所说,去写在那断魂簿子上的?”中年修士“啪”的一声阖起了木匣子,但却没有急着收起来,而是在指尖上掂了掂。

“三个名字,活的是我,死的两个是梁州黑水宗的魔头。若不这样写,他们又岂会把符箓给我?”

那中年紫袍修士的眼神,在年轻修士的脸上转来转去,似乎不想漏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神sè变化,可年轻修士木呆呆的,好似魂儿已被那个扁木匣子尽数吸走了。

中年修士问道:“他们可信了你的话?”

“自然信了,十二年前那桩惨案,整个扬州还有谁不知道?我是戴家唯一活下来的后裔,我说我要报仇,谁都会信。”

“做的好。”那中年修士这才露出了一丝mǎnyi的表情,他把扁木匣子拢进了袖中道,“十年之后,任谁也不会记得有这三道符箓,到时便是我大事成功之rì。”

那年轻的修士看了看对面的人,喃喃的道:“预祝师叔马到成功,可惜我却是看不到师叔心想事成的那一天了。”

“师叔我定会记得你的功劳!”那中年修士沉声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启程向梁州去吧,可裹好了行囊与路上用度?”

年轻修士凄然一笑道:“此去黄泉路,还要什么行囊!”

说罢他径自起身,就要去拉动暗门离开,可手才碰到门闩机括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转身对着中年修士一揖到地道:“师叔答应了我的事情,可莫要忘记了,省的我在黄泉路上记挂,走不安稳。”

那中年修士伸手指天,正sè道:“吾天道为证,必不食言!”

年轻修士点了点头,伸手扯下了身上的紫袍,甩在地上,转身拉开了暗门。

一道微冷的夜风,夹着寒冰一般的说话声,从外面直撞进了屋里。

“他答应过你的事情,还是下辈子做吧。”

屋里的两个修士一惊,只见有个黑袍裹身,手提漆黑长剑的修士,直挺挺的立在屋门口外,这人面相年近不惑,发髻胡须整理得一丝不苟,但脸上既没有血sè,也没有表情,只有那一对jīng亮的眸子,放出锋锐如剑的光。

黑衣修士踏出一步,一只脚在屋里,一只脚在屋外,身子把屋门堵得严严实实。那年轻的修士被这黑衣修士的气势所慑,颓然瘫倒在地上。那中年紫袍修士翻手祭出了一柄二十四孔玉钩,对着黑衣修士冷喝道:“阁下是何人?”

“买命庄,玄真子。”黑衣人嘴唇不动,说话声像是从胸膛中发出来的,“既然做了买卖,认不得店家并不打紧,不过还须懂得买命庄的规矩才好。”

“阻我大事者必死!”那中年紫袍修士一声怒吼,二十四孔玉钩法器化作一道明光,直朝黑衣玄真子的咽喉划去。

黑衣玄真子不慌不忙的举起了手中的漆黑长剑,望身前一竖,刚好迎上了那断喉一击。

“咔嚓”的一声裂响,那口漆黑长剑的剑鞘,被二十四孔玉钩完全震碎,变成乌铁残片四散飞落。中年紫袍修士眼睛一眯,那剑鞘中的三尺长剑,正shè出令他双眸生疼的寒光。

中年修士一咬牙,周身气机勃发,屋子里扑簌簌的落下大片灰尘,半朽的木梁柱咯吱作响,整座厢房被强烈的罡气激荡得摇摇yù坠。

“噗”的一声,桌上的油灯熄灭了。屋子里一暗,可刹那间却又被一道明如皓月的剑光照亮。紫袍中年修士急运二十四孔玉钩去挡,但玉钩才堪堪架住扑面而来的剑光,他忽觉得自己前胸后背同时一痛,数道寒气透体而过,忙低头一看,在他的胸腹之间,已然伸出了七八支血淋淋的剑锋。

“好狠的剑!”那中年紫袍修士奋起最后的气力,一只手点指玉钩,想让这件法器爆碎,另一手拿出了那个扁木匣子。他这是要做濒死一搏,要引动符箓,与这杀人剑客同归于尽。

可这念头才起,真力还未运到指尖,便有一道寒光自他头顶落下。中年紫袍修士的最后一刹那,之觉得左右眼所见的事物从中间裂开,迅速的拉远,紧接着那视野zhōngyāng的一道漆黑,便彻底吞没了他所有的意念。

鲜血如瀑,浇了那个年轻修士满脸满身。这年轻修士如梦方醒般的,从半片残尸的手中抢过了那个扁木匣子,死死搂在怀中,冲着那可怕的黑衣杀人者嘶声嚎叫道:“我懂得规矩,我不要死,我要用这符箓替戴家上下二百口人报仇!我是买命庄的主顾,你不能杀我!”

年轻修士还想呼喊,可他面前忽有寒光一闪,声音便戛然而止,玄真子的半截剑锋,已然深深的嵌进了年轻修士的咽喉中。

“或许你是身不由已,或许是被人所逼,但是往黄泉路上一走,却是不能回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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