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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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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固然是其中一重因由。其实我觉得,我根本看不透这位方师妹。”俞和喝了一大口酒,对李毅认认真真的说道,“李师兄,这位方师妹的确是一朵娇艳美丽的花,但在每个人眼中,却未必是同一种花儿。有的人看她,是一朵五彩香兰,只想将她摘到手中好好亲近;有的人看他,是一朵雪山白莲,美是美的,却只是一道风景,宜远观,不可亵玩;而在我看来,她却像是一朵忘忧罂粟花,花朵固然极美的,可是充满了诱惑与未知之数,令我敬而远之。若与她朋友相处,倒还自在,要是将她当做一位美丽的女子,我心底里常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迟疑。”

李毅挑了挑眉,拿略带惊奇的眼神,在俞和脸上转了好几圈,然后举起酒葫芦道:“果然又是你这种莫名其妙的疑心病在作怪,我只劝你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喝酒吧!”

俞和一笑,提起酒葫芦对李毅一晃,两人咕咚咚的对饮了起来。

喝了几口,俞和忽然放下了酒葫芦,对李毅正sè道:“师兄,我有一事相告。”

“何事?”李毅也放下了酒葫芦,他看俞和忽然换上了一脸肃正的神sè,颇有些诧异。

俞和展开神念,望了望四下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道:“我这次去左芒山地坛寺寻那晓chūn散人,为的是抢夺一份名单。临行前听宗华师伯说,这份名单有关扬州道门的一桩秘辛,干系极大。但是因为一个手持七子母连环刀的蒙面黄袍道人横插一手,救走了晓chūn散人,所以这份名单我并未能带回来。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我扫了一眼那份名单,其中竟看见李师兄你的名字。”

“哦?”李毅身子微微一颤,双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低声问道,“你可知道那蒙面黄袍道人是谁?”

“我看过这人的小半边面孔,他生得平平无奇,我从未见过。”

“可曾看清了那人的眉心处,是否有个小小的火焰形印记?”

俞和摇了摇头道:“我并未见到那人露出额头。”

“此事干系甚大,师弟还是将它烂在肚里,替我保守秘密才好。”李毅又喝了一口酒,低头不语。

俞和看了看这位与他知交甚笃的李师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那份名单终究还是流传在外,这一次谋夺不成,已然是打草惊蛇,黄袍道人带着晓chūn散人去向不明,扬州道门再想找到这份名单,可就殊为不易了。李师兄被列在名单上,想必与那桩扬州道门的秘辛有所牵连,若是哪天东窗事发,这名单流传开来,是福是祸委实难料。

俞和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李毅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只是陪着李毅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闷酒。但这酒再喝下去,却已全然没了滋味。

俞和三rì前从左芒山回到罗霄之后,先将方家怡送回了守正院,那边自然有人去找剑门中jīng通药石的师长,为她疗毒。然后俞和转身就去了清微院,向宗华真人禀报左芒山地坛寺的诸般情形。

宗华真人听了俞和的一番描述,不但没有责怪俞和半句,还温言安慰俞和毋需自责,嘱咐他要好生料理肩头的伤创,切莫留下沉疴。俞和倒是长了个心眼,虽然将他匆匆记下的几个人名报给了宗华真人,却唯独瞒下了李毅师兄的名字。

宗华真人听了这几个人名,口中嘿嘿一笑,没也作何评论。倒是随口问了问俞和与方家怡在赤霞云顶上彻夜长谈的事情。俞和照实说了,宗华真人笑着拍了拍俞和的肩膀道:“家仪这孩子是很不错,与你当算良配。你若有意,我可替你去说媒,好男儿功成名就,也该有位道侣相伴。孤yīn不长,孤阳不生,世间万物且需yīn阳调和,我等修道之人纳天地于已身,自然不可疏忽了yīn阳合合之道。”

俞和没想到宗华真人竟然讲出了这么一段话,令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宗华真人笑了笑道:“你那位义妹远在青州海外,你们两人一别数年,世事难料,倒不如回头多看看身边的人。”

“弟子知道了。”俞和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宗华真人便命他回去歇息养伤。

在这之后,宗华真人很明显的表露出了暗中撮合俞和与方家怡的意思,待两人尽复旧观之后,宗华真人便经常指派俞和陪着方家怡出山办事,而且往往只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却给他俩安排了数rì时间出门去办,意思自然是希望他们两人能有些闲暇游山玩水。

俞和懂得宗华师伯的意思,但他依旧守着自己心里的那堵高墙。两人谈得再欢畅,俞和也只是把方家怡当做是剑门中交道笃深的师妹,全从没往其他方向动过念头。而至于方师妹心中怎么想,那俞和却是管不到了。

光yīn似箭,rì月如梭,转眼间又是半年过去。

这半年中,俞和依旧是白天在山门中静心修炼,研读诸般剑道经典,如果有在外行走的同门传回求救的信符,他便仗剑出山,千里驰援。到了晚上,若收到买名庄的断命玄符,俞和就带上面具法器,换上夜行黑衣,化身玄真子断人xìng命;而若是宗华真人传讯来,俞和也需抖擞起十二分的jīng神,陪着形形sèsè但都来历不凡的前辈修士们客套寒暄,通宵达旦的饮酒作乐。

唯一的区别,便是他这位天罡院留守山门的弟子,还得时不时兼差作守正院方师妹的近身护卫。

不久前从滇南别院传回消息,因为滇、蜀两地出了一桩无头奇案,故而引发了道佛魔三宗高手齐聚滇北虎跳峡,结果是以一场七天七夜的千人大斗剑了事,道佛魔三宗皆死伤甚剧。滇南别院虽然明哲保身,全院弟子闭门不出,并没有卷入到这次斗剑当中,但也多少受了些因果牵扯。云峰真人忙着合纵连横,从中斡旋调解,以使滇南别院免遭无妄灾劫,所以一时间倒无法返回扬州,暂定将原本镇守滇地三年之期,再向后延一年,要到明年冬至左右,才能回归。

除了云峰真人暂不能归来的消息,俞和还收到了陆晓溪的传讯。

小溪说,这几年里她靠着俞和在京都定阳相会时,留给她的诸多灵物,修为突飞猛进,道行境界连连攀升。焚香宁神斋戒沐浴三rì之后,她便要坐死关七七四十九天,在她授业恩师的亲自护持下,行那结丹大功。

俞和听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登时冲散了因为云峰真人不能回归山门,而给他带来的一丝抑郁。陆晓溪证得还丹道果,那便算是出师了,可以从海外返回扬州独自修行,只消每年回山门拜会师祖几次就可。

自打陆晓溪传来这个消息后,俞和就乐得合不拢嘴,他浑身亿万的毛孔都透着一股子欢天喜地的气息。俞和走遍了罗霄群山,rìrì夜夜琢磨着,等陆晓溪到扬州,他们两人要选罗霄附近的那一座峡谷居住,是有瀑布深潭,倒映天上明月的玉蟾谷,还是一年四季花团锦簇的锦绣谷呢?

陆晓溪闭关的七七四十九天,对俞和来说好似数十年那么长。尤其最后的几天里,他几乎是时时刻刻的把传讯玉符攥在手心,连打坐调息都没了心思,每隔一两个时辰,俞和就会下意识的感觉到手中的玉符在发烫,急急一看,却并未有什么消息传来,只是被他自己的掌心捂热了而已。

终于七七四十九天过去,陆晓溪传来消息说,她已顺利的结成了还丹,开始百rì养丹之功。俞和大笑着撞破了自己东峰小院的木门,纵起一道剑光,就冲去了清微院。

“宗华师伯,俞和告假十rì,要去青州!”

宗华真人看了看俞和,叹了口气道:“你自去吧,一路小心。倒莫须记挂时rì,事情全办妥了,便再回来吧。”

俞和大喜,朝宗华真人一揖到地,转身化作一道狂风,径直朝北面的天空呼啸而去。

方家怡刚好走进清微院,看俞和走得如此之急,她秀眉一皱,想向宗华真人问问究竟。可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宗华真人喃喃的道:“痴儿!需知造化弄人,心中挂念太深,因果牵扯之下,反倒常会生出劫数来,以致事与愿违。此情孽魔障不消,早晚要引火烧身。不历劫不成器,个人命中的劫数,终于自己去渡。”

方家怡听了,眼睛转了转,闪过一丝复杂的神sè。她咬了咬嘴唇,朝宗华真人微微欠身施礼,却不说话,又转身走出了清微院。

第二百零七章千里行,泪湿襟

渺千山暮雪,万里层云,只影向谁去?

从扬州罗霄,到青州海外的摩明云宫,这三千七百多里路程,俞和在心中已不知存想过多少遍。只可惜元神出窍不能及远,以俞和的道行,堪堪游出十里,元神意念便会被罡煞吹散,否则他一颗心儿早就横跨万水千山,飞去了陆晓溪的身边。

这一路上俞和也顾不得什么惊世骇俗了,他催动起全身真元,一口赤鸢剑化作十丈红炎朱鸟,裹着俞和向前疾飞。剑光劈开天云,挟着滚滚雷音和尖啸的风声,笔直的朝青州海外飞去,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被俞和那经天而过的剑光惊动,纷纷朝东北方天空投去探视的目光。

满心欢喜的俞和,根本感觉不到疲劳。他关元内鼎里仿佛有挥霍不尽的真元,一息将尽一息又起,剑光越来越快。一口气不停的飞了差不多六个时辰,从将近黄昏直到黎明清晨,终于在远处的海平线上露出了一片碧绿色的岛岸,岛上有座高达七百多丈的参天孤峰,山峰顶巅处以青白条石修砌了一座仙家宫殿,片片仙霞笼罩,恍如浮在天云之上,好似那海市蜃楼的奇景一般。

这座云上仙宫正是陆晓溪的师门,青州海外的道门仙派摩明云宫。

俞和御剑而来时,把岛外值守的弟子吓了一大跳。他们远远望去,只见西南方的天空中有红光大作,一道近百丈长的烈焰剑气,好似长虹一般的贯空而来,那种浩然气势,真让摩明云宫的弟子以为是哪个对头家的隐世高手前来寻仇。

有位值守弟子打出了示警的符印,一团刺目的青光冲天而起,在高天之上闪了闪。摩明云宫钟声九响,从那山峰顶巅垂落下一幢百里云气,将整座海岛罩住,七八道遁光飞出,朝俞和迎来。

“来者何人?速速止步,报上名号!”

“扬州真清太玄罗霄仙剑门俞和,此来摩明云宫探访故友。”俞和敛去了剑光,拢手一揖道,“还盼诸位道友通传一声。”

对面共有十一位修士踏风而立,当先一人身材瘦高,白须白发,皮肤黝黑而多皱褶,与南海符津真人一般,穿着一套青绿色的粗布短衣裤,手里提着一根足有两丈多长的金钉紫竹鱼竿,那杆头上的鱼线银光闪闪,绕着老者飞旋不休。此人一身气机与汪洋大海连成一片,低头看他脚下方的海面,隐隐有座近百丈的圆形符阵,在海水波涛之下闪闪发光。

“扬州罗霄?”这位手持鱼竿的白发老者皱了皱眉,“你千里迢迢的来我东海摩明云宫,访的是哪一位故友,可有何印信为证?”

“这位前辈请了。晚辈故友名唤陆晓溪,早年拜入摩明云宫丹朱真人门下修行,我乃是她的义兄。前几日听说小溪妹子还丹功成,特地赶来道贺探望。贵门钱旭师兄曾与晚辈有过一面之缘,当还识得晚辈相貌。”

白发老者嗯了一声,却依旧将身挡在俞和面前,他侧头对身后的弟子道:“唤你大师兄速速来此。”

有个弟子取出了一片信符,甩手掷向海岛。不到半柱香功夫,那位曾在京都定阳见过俞和的摩明云宫钱旭,便脚踩祥云而来。

“钱旭见过丹鳞子师伯。”数年不见,这位陆晓溪口中大师兄变得更加壮实了,那古铜色的皮肤上罩着一层荧光,身上筋肉奋起,好似一头犍牛。俞和记得在京都定阳时,见过钱旭左手的手腕上,以麻绳系着一片半透明的朱红色贝壳,如今这麻绳上穿着的贝壳已增到六片,片片剔透如玉,殷红如血,不知是什么宝贝。

白发老者一指俞和,朝钱旭发问道:“你可认得这位道友?”

钱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俞和一番,忽然脸上变色,恭恭敬敬的朝俞和拱手一揖道:“钱旭见过俞大执事!先生亲临东海,可是来探望陆师妹的么?陆师妹前日证得还丹道果,正是敝宫的大喜之事。”

“钱兄果然还记得俞和。多年不见,钱兄风采更胜往昔,这一身道行,可比在京都定阳时,要高出数倍了。”俞和举手一揖,含笑道,“不知小溪妹子可在岛上,俞和急盼一见。”

“陆师妹就在岛上。”钱旭转身,向那位手执鱼竿的丹鳞真人将俞和的身份解说了一通,丹鳞子听到俞和竟是京都定阳供奉阁的掌印大执事,也是吃惊不小。老修士拿眼偷偷在俞和身上扫视了好几遍,心说这人多半是修炼了肉身驻颜的神通,不然怎会如此年轻?要不就是哪位地仙高手的转世之身,否则有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定阳供奉阁中位高权重的掌印大执事?

知道了俞和的身份,这丹鳞真人也换上了一副笑脸,他朝俞和拱手道:“俞先生,老夫年迈眼拙,不识得先生本相,怠慢了贵客,还盼恕罪。”

“丹鳞前辈客气了,俞和来此只为访友,恳请前辈行个方便。”

“先生莅临敝岛,当真是蓬荜生辉。钱旭,还不速速陪俞先生登岛去?”

“遵命。”钱旭一点头,驾云当先开路,引着俞和飞向了那座海上高峰顶巅的摩明云宫。

钱旭本想先带俞和到主殿知客亭饮茶,他再唤陆晓溪出来见客,可俞和却想要给小溪妹子一个大惊喜,他让钱旭直接带他去陆晓溪居住的精舍。

钱旭听了俞和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眼睛转了转,还是点了头。俞和认为钱旭是觉得带一个外人径直去敲女弟子的房门有些不妥,虽看钱旭神色有异,却也不以为意。

两人到了山崖边,朝东边临海处建着一大片精致的屋舍。摩明云宫的弟子并不多,所以聚居在这小小的山巅上,倒也不觉得拥挤。钱旭走到其中一座屋舍前面,抬手叩了叩房门道:“陆师妹可在?”

俞和站在钱旭身后,抬眼四下里一打量,发现陆晓溪的这间屋子附近,全种满了各式花草,而且明显是每天都有细细打理,一草一木都透着女儿家喜好整洁美丽的小心思。

过了约莫十息,屋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响,陆晓溪拉门出来,看到门口站的是自家大师兄,便开口问道:“师兄,方才宫中警钟九响,可是有什么厉害的魔头打上门来?你不去助师傅操持四灵镇海锁云阵,却来寻我做什么?”

钱旭笑道:“警钟误响,来的并非是仇家,师妹你可看看这是谁?”

说罢钱旭身子一侧,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俞和。陆晓溪一见俞和,顿时瞪圆了双眼,举手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惊呼道:“俞,俞大哥!”

看着眼前朝思暮念的人儿,俞和反倒镇定了下来,他微微一笑道:“小溪,恭喜你证得还丹道果,从此就是个饮朝露餐晚霞,不食人间烟火出入青冥碧落的仙女了。”

“俞大哥!”陆晓溪眼眶发红,一纵身,扑进了俞和的怀中。钱旭耸了耸肩,自觉得不好傻站在一边打扰人家重逢之喜,他便知趣的转身驾云而去。

俞和伸手摸着陆晓溪的头发,那熟悉而眷恋的香气,丝丝缕缕涌入鼻孔,他觉得自己眼角发紧,鼻子发酸,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怀中的陆晓溪。

两人就这么紧紧的拥住了对方,直到俞和觉得怀抱中的陆晓溪开始颤抖,有轻微的抽泣声发出,这才松开了双臂。可他的道袍前襟上,已然湿了老一大片泪痕。

俞和就像许多年前一样,用手指温柔的抹去了陆晓溪脸上的泪水,笑着捏了捏陆晓溪那吹弹可破的脸颊道:“别哭了,你现在已经是还丹境的炼气士了。以前听老人家说过,仙女的眼泪可是不死不老的灵药,这等稀世宝物,万万不能浪费了啊。”

俞和不停嘴的说着俏皮话,想逗陆晓溪笑,可陆晓溪怎么也止不住泪水,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俞和的袍袖,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间都隐隐泛白了。

“破了,这可真要破了!”俞和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故意大惊小怪的叫嚷道,“小溪,你可轻些,莫要叫你同门师兄弟见了,笑说你的俞大哥怎么穿件破破烂烂的袍子就来了。到底是穷困潦倒,还是一见面就遭了陆师妹的毒手啊?”

陆晓溪闻言一愣,慢慢的松开了手,果然见俞和的袍袖都有些扯开了线头。就看俞和身上那件崭新的锦缎松纹长袍,不但两只袖子上皱皱巴巴的好似老树皮,那胸口前襟上还印着一大片泪水和涕水。这袍子的模样,可真是有些见不得人了。

“噗嗤”一声,陆晓溪终于破涕为笑,她挽着俞和的手臂道:“俞大哥,到我屋里换件新袍子就是了。小溪特意跟门中的师姐学过针线手艺,曾给俞大哥缝过一件袍子,正好来试试可还合身。”

俞和点了点头道:“好,我要看看小溪的手艺如何。”

两人并肩走进了陆晓溪的屋子,俞和提鼻一闻,这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令人心旷神怡。整间屋子虽然也不大,但女儿家的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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