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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rì子,俞和依旧是泡在酒里,浑浑噩噩的过。不过他也隐隐察觉到,最近罗霄剑门中,宁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有一次他带着满身酒气,脚步虚浮的去纯阳殿应卯。大师兄夏侯沧嫌恶的看了看他,皱眉喝斥道:“俞师弟,酒饮多了不但伤身,还易误事。我纯阳院弟子身负护卫宗门大任,你怎能如此玩忽,整rì整夜的神智不清?”
俞和翻眼看了看夏侯沧,抱拳咧嘴一笑道:“反正大师兄也没什么差遣,师弟我闲得发慌,喝些酒打发时间而已。这酒喝得醉了,一闭眼就是一rì一夜过去,多好!”
“岂有此理!”夏侯沧一拍桌子,冷哼道:“你若闲得发慌,便去将这座纯阳院好生洒扫一番,二个时辰之后,我不想再看见一丝灰尘!”
说罢大师兄夏侯沧抬手一引,有柄被洒扫童子放在正殿角落的竹扫帚飞起,根根帚丝贯注剑炁,带起一片尖利的风啸声,直朝俞和胸口飞刺过去。
俞和撇了一眼那飞来的扫帚,迷醉的双目中突然有寒光一闪而过。
夏侯沧一凛神,暗暗提气沉足,眯起眼睛,双手在袖中掐起剑诀提防戒备。
可等扫帚飞到俞和面前二尺,就见俞和一挑眉,展颜憨憨的一笑,伸手轻轻巧巧的抄住了扫帚,耍了个硕大的棍花,将扫帚柄夹在腋下道:“扫扫地也不错,正是‘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朝朝勤拂拭,莫使染尘埃。’夏侯大师兄,佛宗高人曾将扫地比作驱除心中杂念,扫地如扫心,这落叶浮尘便是诸般秽念,修道之人须得勤加洒扫,才能以不存邪念,以一颗纯善之心待人。”
夏侯沧闻言一窒,嘴角抽了抽,鼻孔中喷出一声冷哼,转身拂袖而去。
俞和慢条斯理的扫着落叶,他每一次挥动扫帚,每一步抬起落下,都全神贯注。有股浩瀚气机笼罩着整座天罡院,无数落叶尘埃依着玄奥的轨迹团团飞旋,渐渐聚成一堆。
从这一天开始,每rì俞和点过晨卯,便留在纯阳院中扫地二个时辰。许多洒扫童子都很诧异,这位剑门中惊才绝艳的俞和师兄,竟然心甘情愿的在天罡院中做着洒扫童子才干的脏累活,而且从不见俞和有丝毫抱怨。俞和一边扫地,一边兀自面露笑容,看起来似乎是很享受的样子。许多曾被俞和在外搭救过的师兄弟闻讯而来,想抢过俞和手中的扫把,替他扫地,可都被俞和一一婉言谢绝了。
于是这天罡院中的古怪,又成了罗霄剑门中被弟子们津津乐道的一件事。许多人大惑不解,有的猜俞和受了罚,有的猜俞和在借扫地修炼一门高深的剑术步法,各种离奇的猜测纷纷流传开来。
直到有一天,俞和刚扫完了前院,正要朝正殿中去,忽然看见藏经院的二师兄易欢站在天罡院门口,朝他连连招手。
俞和放下扫把,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易欢皱眉道:“你真的在这里扫地?天罡院如此荒唐待你,不如回我们藏经院来。云峰师尊刚刚返回山门,你快随我去见他。一个时辰之后,便是纯阳院掌院镇国真人带着他院中三十六位真传弟子去闯‘罗霄解剑十八盘’,据说是要一齐离开罗霄剑门。等你扫完这偌大的院子,那出百年不遇的好戏,可就看不着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云峰归,十八盘
俞和看到云峰真人时,心中吃了一惊。
以云峰真人的道行修为,这镇守滇南别院三年多归来,鬓边的头发居然白了不少。由此可见,在滇南别院初开的这三年中,云峰真人不仅与滇地魔宗修士斗法,也要同西南道佛两宗修士暗斗心术,其中辛苦自是难以言述。
不过一望云峰真人的前额天门,俞和祖窍中的六角经台便有青玉色光华闪现。在云峰真人的眉心与神庭穴之间,隐约约有片九色宝光流转。看来云峰真人虽然劳心劳力,但在天材地宝层出不穷的西南滇地,也算是捞了些好处回来。凭这片变幻如霞的九色宝光可知,云峰真人只怕是得了一件稀世通灵奇宝,法器藏在关元内鼎中温养,器灵正在灵台中与神识交融,只是此时还未能完全炼化这件宝物,故而镇压不住其宝光外溢。
俞和抢步上前一揖到地,口呼师尊。
云峰真人见了俞和,面露笑容道:“俞和,你倒是真能给为师添乱子。三年前你去西南滇地转了一遭,怎么的就把那养毒教掌教上师的宝贝女儿给招惹了?你走之后不久,那小姑娘就径直冲到滇南别院来,吵嚷着非要见你。为师说你已回扬州,那小姑娘还不肯信,居然堵在滇南别院门口守了十几天不走。后来养毒教高手尽出,团团围住了滇南别院,我才知道这小姑娘居然没跟她门中长辈知会,是偷着跑出来的。那养毒教的魔修还以为是我滇南别院擒住了掌教的独女,差点两边大打出手,为师费尽了口舌,这才躲过一场大劫。”
云峰真人眨了眨眼道:“你说说吧,为师要如何责罚你这专门惹是生非的劣徒?”
俞和看云峰真人的表情,就知道师尊只是在故意调侃他,并不会当真降下什么责罚。于是俞和双手抱拳,低头小声道:“弟子知罪,师尊如何责罚都成。”
“那便三百股杖好了。”云峰真人朝大师姐莫子慧招手道,“子慧,你来行施杖吧!”
“噗嗤”的一声,五师姐邓晓忍不住笑了出来。俞和满脸愁苦的道:“师尊开恩!弟子虽然甘心受罚,可这三百股杖能不能换个人施杖?这个实在有辱观瞻,更损大师姐清誉,而且诸位师兄师姐都在看着,师尊这叫弟子今后如何抬头做人?”
“几年不见,你小子牙尖嘴利了不少么。”云峰真人嘿嘿一笑道,“不过那个叫祁昭的小姑娘倒是个心性淳朴之人,虽然出身魔门,却不染恶念。经她游说,百越教的掌教上师对我滇南别院许下承诺,三百年中养毒教绝不与罗霄弟子为敌,即使是在后来的道魔大斗剑中,养毒教的高手也尽量避开罗霄弟子。你小子倒也算是将功补过,这三百股杖暂且记下,来日再打吧。”
“师尊就不能把这三百股杖免了啊。”俞和依旧苦着一张脸,惹着边上论剑殿五弟子个个一脸笑意。
“你随我来后苑说话。”云峰真人一拂袖,带着俞和去了正殿后苑,论剑殿五弟子则自施礼退下。
到了殿后的庭苑中,云峰真人煮了壶茶,取出两支茶杯,倒上茶水道:“你看看你这一身酒臭,成何体统?我才三年不在山门中,无人管教于你,你就成了脱缰野马了?”
俞和低头道:“弟子前段时间突逢波折,满心愁绪难消,只得借酒浇愁。”
“我这里只有茶给你喝,没有酒!你须知酒能乱心,茶善宁神,越是心伤,却不该碰酒。酒入愁肠愁更愁的道理不懂么?”云峰真人捏起茶杯吸了一口道,“年轻人就知道纠缠情孽,你哪里识得真正的愁绪?我虽远在西南,也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你在门中自暴自弃,整日酗酒。但我不知其中究竟,你说说吧,到底受了什么情伤?”
俞和也喝了口茶,但他喝惯了酒,再喝茶只觉得寡淡。不过此时云峰真人当面,他是不敢掏出酒葫芦来的,只得以茶作酒,一边喝,一边把陆晓溪的那番事情对云峰真人又讲了一通。
不过宗华真人与方师妹的事,还有那些荒诞不经的流言,俞和没敢提及。而他去宁青凌哪里养伤的事情,俞和只当是自己的小小私密,不仅没对李毅说,也没向云峰真人说起他去过了云梦大泽。
云峰真人听完俞和的讲述,手捏茶杯摇头不止,口中叹道:“痴儿,断此孽缘是福。从此一心只求长生仙道,你有什么可愁的?”
俞和耸了耸肩,叹出一口长气。
云峰真人道:“少年时血气方刚,沉溺于男女之情也属正常。所谓神仙眷侣,虽然是每个人的绮丽梦想,但真正要找到同心之人,哪有那么容易?你莫要看那长钧子与柳真仙子羡煞旁人,他二人如何历经生死情劫,如何受尽苦难你也知道。人家是枯守万年,方换得如今苦尽甘来。”
“俞和,我等修道之人阳寿悠长,不比得凡俗中人碌碌几十年。道侣朝夕相处,须得同心同意,否则必定积下深重的情劫因果。若能有同心道侣常伴左右,固然可阴阳调合,坎离相济,修行事半功倍。但那道侣一旦与你貌合神离,立时便是一场劫数当头落下。多少道门修士因此饱受情孽心魔纠缠,又常听说魔宗真人杀妻证道,为的就是消弭情劫,肃正道心。”
云峰真人又给自己与俞和满了一杯茶,和声说道:“此次你也算是渡过了情劫,正好坚定道心,锐意修行,此乃福缘尔。”
俞和看了看云峰真人,喝了口茶,嗫嚅了半晌才低声道:“师尊是看破了,可徒儿目光短浅,心中凄苦。”
云峰真人眉头大皱,把茶杯朝石案上一撂,沉道:“你小子也是命中该有桃花劫。去趟西南,连魔宗巨掣的掌上明珠都能招惹来,搞得人家小姑娘上门来寻你,这又是一桩因果结下。算了,算了!各人自有命数,我说再多也是无用,重重劫难还需你自己去渡。”
说罢云峰真人一叹,拂袖收起了茶具,起身朝正殿走去,口中道:“开导你这痴儿真是徒耗口舌。时辰不早,我须得赶去纯阳院一趟,虽然镇国师弟跟你一样执念迷心,听不进旁人的话,但终究还是要去与他分说一番。”
俞和扁了扁嘴,也起身回到了藏经院前殿。
论剑殿五弟子正嘁嘁喳喳的谈论着纯阳院三十七人齐闯“罗霄解剑十八盘”的事情。俞和凑过去听了一会,说得不外乎是流传开来的种种猜测。门中弟子似乎都发觉纯阳院的三十六位真传弟子在闭关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道行大进。但没人知道,那是因为镇国真人得了云中子的玉清真传金仙妙法所致。
论剑殿五弟子所讲的传闻,是说纯阳院掌院镇国真人和几位真传弟子被卷入了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是非之中,为了从此事中脱身,免得招来劫难,逼不得已才执意要脱去剑门道稽。俞和听了,忽然想起他去左芒山地坛寺的那件事情,当时宗华真人命他从晓春散人手中夺回一份名单,这名单关系到扬州道门的一宗秘辛,其中牵涉甚大。而在当时,有位使一口七子母连环刀的黄袍蒙面道人出现,救走了重伤的晓春散人。俞和仅仅瞥过一眼那份刺在晓春散人背脊上的名单,其中刚好看见了纯阳殿李毅师兄的名字。
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因果联系?李毅师兄终究还是对俞和有所隐瞒,他们三十七人离开罗霄,会与这桩扬州道门秘辛有关?
论剑殿五弟子说得热烈,而俞和心思电转,想在回忆片段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过了约莫半个来时辰,俞和忽然见有几个别院弟子在门口招手,大师姐莫子慧带着论剑殿诸弟子急忙冲出了藏经院,朝那罗霄主峰北面,列为罗霄剑门十二禁地之一的“解剑十八盘”而去。
俞和紧随其后,众弟子各显神行道法,不到半柱香功夫,就到了“罗霄解剑十八盘”所在的峡谷附近。
这所谓的解剑十八盘,本是罗霄主峰北面的一条下山秘径。其地势乃是一道异常险峻的山间峡谷,从山崖顶到谷底深达十余丈,可左右却只有一丈来宽,人若站在谷底,抬头便能看到“一线天”的奇景。
如此深邃而狭窄的一道峡谷,约有七八里长,从罗霄主峰脚下蜿蜒向西北,穿过西峰和北峰之间,峡谷出口外面是一片绵延百里的茂密竹海。从西峰或者北峰峰顶向下俯瞰,这峡谷就像是一道犬牙交错的裂痕,仿佛荒古时有一尊巨灵神降临于此,双手各握住西峰和北峰,左右用力一分,撕得大地开裂,从此便多了这道弯弯曲曲的峡谷。
这峡谷中央有一段,地形异常曲折,总共有一十八处连在一起的迂回转折,故而得名“十八盘”。这一段峡谷左右两边的石壁直上直下,被人打磨得平整如镜,上面嵌着许多白玉符牌,还刻满了诸般符箓,石壁之间横跨着数千条儿臂粗细的乌铁锁链,锁链上缚着形式不一的长剑,足能都上万柄之多。
据说罗霄剑门的开山祖师处心积虑,布下了“大九衍降魔圈”为镇山法阵之后,又借助这峡谷十八盘的险峻地势,留下了一座无名剑阵。大九衍降魔圈浩浩荡荡,旨在守御宗门平安,而这座藏于深谷中的无名剑阵则主杀伐,意在断人性命。
“罗霄解剑十八盘”其实是在大危难时保护门派道统的一张底牌。
剑门开山祖师真人的本意,是为了防备有一天罗霄突遭灭门大劫。如果九座浮空山岭被人尽数打落,大九衍降魔圈溃散,对头高手冲入罗霄主峰肆意杀伐,而罗霄掌门人见其势已无力挽回之时,那么就可带着一众菁英门人,放弃罗霄道庭,从这解剑十八盘秘径偷偷下山逃走。而峡谷中的无名剑阵,便可将追杀过来的人阻住,争得多一线逃命时间,让弟子潜入茫茫竹海远遁,保住罗霄道统不灭。
可罗霄剑门开山之后却是一帆风顺,虽有几次魔道修士大举来攻,但都未曾出现能够打得破大九衍降魔圈的魔宗大能者。而大九衍降魔圈运转生化,灵炁积累数千年,其威势已比大阵初成时深厚了数倍,于是这“罗霄解剑十八盘”便多了另一重功用。
无论哪家门派,有人拜入山门修行,便也会有人想要脱去宗门道籍,自去逍遥。
修真门派与凡俗中的武林门派一样,入门不易,想带艺出门更不容易。除非是得了两派师长肯首,否则要么就得自废真修,要么就须得按照各门各派的规矩,去闯脱籍难关。这解剑十八盘便成了罗霄剑门的脱籍难关,门中剑修若想堂堂正正的带艺脱离山门而去,那就得闯过这到峡谷中的无名剑阵。
这剑阵中包含了罗霄剑门的剑道精髓,更有剑门无上典籍《太玄典》镇压。只要能活着走过十八盘,那罗霄剑门便认为此人一身艺业已然超脱于宗门之上,可任你自去。若闯不过去,这无名剑阵本就是杀阵,一切自然化作泡影。
每个罗霄剑门的弟子都知道这解剑十八盘,偶尔会有一些自以为剑道大成,想展翅高飞的弟子去闯。但自罗霄开山以来,真正闯过解剑十八盘的,据传不足百人。而这些人中,大都是机缘惊世,要么得了前古剑仙道统,要么身怀奇宝。走过十八盘的人,在九州之上也都留下了一段不俗的传奇。
只是这些闯过罗霄解剑十八盘的人,每每说起这座深谷中的无名剑阵,都言及其凶险无比,而且一路走过去,脚下不知要踩过多少具森森白骨,那全都是饮恨于峡谷中的剑道奇才。
等俞和与论剑殿诸弟子赶到峡谷边上,镇国真人已带着纯阳殿三十六真传弟子站在了这“罗霄解剑十八盘”之前。看那镇国真人身穿蓝袍,怀抱长剑,一脸淡定从容,似乎胸有成竹。而他身后的三十六真传弟子人人身穿青袍,都是一身仙霞缭绕,气势连成一片,个个跃跃欲试。俞和眼光一转,看到李毅昂首站在三十六真传弟子之首位。
鉴锋真人和宗华真人带着几十位罗霄剑门的宿老真人,也站在峡谷之上,他们脸上自然全是一片冷肃,云峰真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宗华真人身边,看到俞和等人来了,只抬眼一扫,也不说话。
门中前辈如此,那数百位前来看热闹的弟子也都不敢发出声音,人人摈住了呼吸。此时已近深秋,周围只听得见在峡谷中绕行的烈烈山风,发出呜呜的怪啸。
镇国真人突然露出了笑容,他朝峡谷上的诸位剑门宿老一抱拳,但却没开口说什么。
俞和朝解剑十八盘的入口望去,只见那山壁间纵横交错的悬剑和铁索之下,果然有一片凌乱的骨骸,掩住了道路,煞是触目惊心。而在第一道斜拉铁索之前的山壁上,赫然刻着两个足有一人高的漆黑大字:“杀器”。
这两个字当真是透露出凝如实质的森严杀机,那一个“杀”字,笔势纵横交错,好似一位绝世剑客执剑披风乱斩,凌厉的剑意欲将来者大卸八块。而那一个“器”字更是骇人,四个“口”映入眼中,竟会幻现出一幅人头滚滚而落的血腥场景。
俞和倒抽了一口凉气,忙转回了目光。
可只这匆匆一瞥,他已然觉得自己胸中剑意被这两个大字所引动,脊背上有一道热流直贯顶门,祖窍中的六角经台,和关元内鼎的中的长生白莲一齐放出万丈奇光,俞和的双手十指轻轻颤抖,他竟有一股要拔剑纵身而下,直闯解剑十八盘的冲动。
俞和连连运气定神,强行压住了一波又一波撞向心头的急血。他握紧了拳头,瞪圆了眼睛,注视着峡谷中的纯阳院诸修。俞和知道,镇国真人此次是有备而来,他不单修习了云中子道统传承的玉清真传金仙妙法,手中更有“五行神旗”为倚仗。
今日倒正要看看,这一套上古神话中赫赫有名的先天至宝,究竟是如何与这杀机冲天的无名剑阵相抗。
第二百二十四章五方旗,信步去
镇国真人也不藏拙,径直祭出了先天至宝五方神旗。
只见他仰头看了看石壁上的“杀器”二字,嗤笑一声,脚踩集神罡,张口喷出了一团青色的云气。云气冲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