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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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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赤胡前营中的飞天夜叉法尸重续心神通慧。

众人默默无语,一面吐纳元炁,一面各自转动心思。那位冷面女修双手捧着螭吻破邪剑,四尺灵剑在铜鞘中发出沙哑的颤鸣声,一阵急一阵缓,像是身受重伤之人的呻吟喘息声。

亥时近末,这冷面女修突然脸色发红,张口喷出一团淤血,身子一晃,便摊倒在了地上,铜鞘里的剑鸣声戛然而止。

程伦睁开双眼,皱眉望了望冷面女修,沉声道:“布下法阵,速速替林师姐渡气疗伤。”

之前在城墙上替程伦护法的四位供奉阁执事联手祭出一道阵盘,他们将冷面女修轻轻扶起,喂药的喂药,导气的导气,好一阵忙碌。程伦环视了一眼身边的供奉阁执事,说道:“我已借七杀之眼,探明了赤胡前营中的形势。杜执事与葛执事与我同去走一趟,带齐迷烟火符,趁那些蛮子正在酣睡,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夺回伏魔法尸,烧了蛮子的粮仓。”

那位赶来援手的供奉阁执事领命而起。

杜半山一听,程伦居然指名点姓的要他同去夜袭赤胡前营,心中颇感诧异。他撇了撇嘴角,刚要起身,却发觉衣角被司马雁死死的攥住,回头一看,自家师妹满脸凄然的神情,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

俞和用手肘一捅杜半山,站起来朝程伦拢手一揖道:“杜道友施展昆仑玉虚神雷,在落雁口关前大破那胡夷蛮子的诡异法术,此时不及调息回气,再去夜袭蛮子营寨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若误了程执事的大计,实为不美。在下不才,但也有一腔热忱,故愿毛遂自荐,顶替杜道友今夜走上一遭。俞某定会竭尽全力,杀夷卫道!”

程伦看了看俞和,又看了看杜半山,沉吟了好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沉声道:“到了那边,你须得听我号令行事,切不可轻举妄动!”

“愿唯程执事马首是瞻。”俞和点头应诺。

“其余人等留守此地,若有蛮夷异士趁夜来扰落雁口,杀无赦!”程伦将诸人身边所携的引火灵符全部聚拢,分作三份,自己留了一份,给了俞和与那姓葛的修士一人一份。

三人换上黑色的紧身短打夜行衣,贴好敛息符,各自施法化作清风,借着朦胧的月光,朝三百多里之外的赤胡前营而去。

这茫茫西北大漠,其实也并非是一望无际的死寂砂地,传说中的绿洲虽然稀罕,但走惯了沙漠商道的老骆驼,却总能找到一两处沿途的水源。沙漠中间甚至还存在有河流和湖泊,但这些河流湖泊却是随着季节变迁而时隐时现,而且它们每一次再度出现时,都不一定还会是在原来的位置,显得格外扑朔迷离。

离落雁口三百多里外的赤胡前营大寨,便是建在一处干涸多年的老河沟子里面。这处的地形低洼,可以避开一些风沙的侵袭,地面上的沙土也更加厚实,足以撑起土木城墙不倒,而最重要的是,在这老河沟子里向下掘井,挖到三丈多深,便能汲出藏在砂层下面的清水来。

沙漠中最难得的补给就是清水。无论胡夷异士的法术多么奇妙,对于动辄数万人的大军来说,都不如几口水井来得实际。

丑时半,月暗星稀,朔风呜咽。老河沟子里面的赤胡前营,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

这座前营大寨,是用数百根粗大的圆木打进地底为柱,每一根圆木之间,都用几十根铁索纵横相连。沙漠里找不到砖石,赤胡人就用鞣制过的牛羊皮缝成口袋,里面填入沙土,一层层的垒在铁索之间,堆砌出高大城墙。有奇人异士施展过神秘的自然法术,从砂地里催生出墨绿色的藤蔓,爬满了整围城墙。这些藤蔓好似铁箍,将数万只装满了沙土的皮囊紧紧束缚在一起,让整片城墙变得无比坚固,更是给这座前营大寨的最外围,布上了一层坚韧而且带刺的藤木外壳。

营地里的帐篷都是围绕着马厩和水井而建,每一位骑兵都睡在自己的战马身边,似乎随时准备上马作战。在营地东南面一角,墨绿色的藤蔓单独围出了一小片空地,空地的正中央有一口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水井。十一座大大小小的帐篷错落在水井边上,其中最大的一座帐篷看起来平平无奇,和寻常赤胡骑兵的帐篷一模一样,可附近的十座小帐篷就风格各不相同,有的美轮美奂,帐篷顶上点缀了花草和萤石,有的绘制了奇怪的彩色图案,有的则挂着盾牌形的徽章。

十一座帐篷,其中只有两座隐隐透出光亮,整个营地里一片宁静。

程伦、俞和与那姓葛的修士三人乘风而来,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墙头上瞭望的视线。越靠近这些帐篷,程伦觉得他与飞天夜叉的心神通慧就越发强烈,此时他若稍一动念,飞天夜叉“七杀”就能从其中一座帐篷里冲天而起,飞回他的身边。

不过这次前来,并非单只是为了夺回失去的伏魔法尸,程伦一心想要将这前营中的数位赤胡异人趁夜诛杀,然后点燃粮草,让这座营寨不战即溃,更在这场驱夷卫道的大战事中,为他自己争一份头功。

三人悄无声息的伏在墙头,程伦探出一缕神念,让飞天夜叉七杀掀开了一线眼帘,他借着伏魔法尸的眼睛,去窥视那帐篷中的情形。

飞天夜叉所在的帐篷,是离着中央水井最远的一座帐篷。帐篷里面点着一盏骨质的磷火灯台,发出忽青忽白的光亮。地上铺着黑乎乎的一层皮革,看起来很是污秽,地面中间放着一支火盆和一口硕大的铁锅,里面翻翻滚滚的,煮着一锅灰白色的稠浆,那升腾起来的烟雾,带着一股奇异的酸腐腥臭味。

程伦的飞天夜叉法尸已经脱去了桎梏身体的石壳,只是从头顶到胸口都被人画满了赤红色的线条,似乎是一种诡秘的胡夷符咒。整具法尸躺在铁锅里面,看起来既像是在泡热水澡一般,又像是这些胡夷异士,想把这飞天夜叉煮熟吞吃。

帐篷里有两个胡夷人,其中用铁链将黑皮大书捆在身上的那人,似乎已经不堪疲倦,他蜷缩着身子,侧卧在帐篷一角酣然入睡。而另一位身披灰色毛毡长袍的赤胡人正在紧皱着眉头,在一张羊皮纸上圈圈点点,写个没完。每过一会,他就会起身走到大锅边上,用木棍捞出飞天夜叉的一条胳膊,拿一柄狭长锋利的匕首去试着切割七杀的皮膜。可这伏魔法尸的百炼肉身,哪里是寻常金铁锐器能伤?每一次这赤胡人都失望的摇着头,拨了拨大锅下面的柴火,继续在羊皮纸上奋笔疾书。

程伦心中冷笑,这胡夷蛮子把“飞天夜叉”这等道门无上法尸当成了什么?此时那帐篷里面的两个无知蛮人,一个酣睡不醒,一个背对着七杀埋头写画,他只消神念一动,七杀就能飞出大锅,将这两人格毙当场。

不过这里的帐篷共有十一座,程伦求的是将此座前营中的胡夷异士一网打尽,故而他暂时还未打算让伏魔法尸暴起杀人,免得打草惊蛇。

程伦对俞和与那姓葛的修士作了个手势,三人互一点头,同时吞下一颗丹药,拧身化作轻烟分头散开。程伦占住了上风口处,只见他掏出一根筷子粗细的空心竹筒,拔开两头的软木塞,运真元嘬口一吹,立时便有一道无色无味的微风掠过营地。

数息之后,墙头哨台上传来阵阵鼾声,守夜的赤胡军兵已经趴在弩机上昏睡过去。就连营地里的几头獒犬,都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程伦借七杀的眼睛再看帐篷里面的情形,那个灰袍赤胡人已经扔开了手中的羽毛笔,他似乎觉得睡意难耐,正用手掌撑着额头,眼睛半睁半闭,看起来很快就会沉沉睡去。而原本就已经睡着的那个赤胡术士,此时已是鼾声如雷。

脸上露出冷冷笑容,程伦竖起九根手指,冲着俞和与那姓葛的修士比了比。按照之前约定的暗号,这个手势的意思是迷烟已经起了效用,九息之后,动手杀人!

俞和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其中最大最普通的那座帐篷,这座帐篷里面盘膝坐了三个九州中土的炼气士。俞和以望气玉符验其正身,这三人印堂处皆有血光闪烁,脑后一道黑线伸出,直入西北天际,正是卫行戈提及的傀儡修士。

不知为何,俞和心里涌起出一丝古怪的悸动,似乎若他今夜不亲手斩杀这三人,他就浑身不得自在。丹田内鼎中的一对两仪元磁离合剑丸,已经呼之欲出。俞和深吸口气,压下躁动的心绪,他伸手一招,远处墙头上一位赤军哨兵的腰刀脱鞘而出,飞入了他的掌中。

并左手拢食中二指轻轻一抹刀身,那口精铁厚背弯刀登时变得笔直狭长,成了一柄三尺长剑的形状。

就在心中默数到第五息,俞和已暗暗将一口真元提起之时,忽然打从西面头顶天空,传来一阵丝竹鼓乐之声。

三人尽皆诧异,急忙潜下身形,转头朝西边望去。

只见一片粉红色的霞光云气,挟着万点彩萤,从西边的天际缓缓飞来,似乎是生怕不惹人注目一般,那粉红霞云上不单传来阵阵丝竹靡靡之音,还有十数个轻纱罩体的冶艳女子,一边嘻哈调笑,一边将大捧大捧的花瓣从霞云上抛洒下来。

这粉红霞云中间支着一座九彩绫罗帐,重重垂下的帷幔随风飘扬,上缀的各色明珠熠熠生辉,当空放出千条宝光乱人双目,直欲与群星皓月争辉。九彩绫罗帐里一张龙凤呈祥织锦大云床,床上有一细皮嫩肉的道人袒胸露腹的侧卧着,一对儿罗裳半落的美娇娘儿陪侍左右,这厢一口美酒,那边一把仙果,好不逍遥快活。

只听这道人作歌唱道:“香雾薄,透重幕,金铃声声如鸾鸣。红烛背,绣帏垂,踏舞翩翩花纷飞。帐上珠玑昭日月,榻前黼黻焕烟霞,若寻人间旖旎事,三江源头抱星生。”

“红花谷合欢双魔?”程伦一看那云床上的道人,登时气得眉毛倒竖,“这淫贼魔头来得到真是时候!四九寐神软筋烟刚要起效,可莫要让他白白捡了便宜去!合欢双魔形影不离,抱星子显身,那召南子却在何处?”

“不好!”程伦灵机一动,急忙扭头朝下面营寨中看去。

只见那十一座帐篷中,又有四座小帐篷里骤然亮起了灯火。

俞和只觉得眼角余光窥见有道黑影一闪而过,运足目力一望,一缕淡淡的黑烟拐弯抹角的朝那座最大的帐篷抹去。

心里不暇思索,掌中三尺铁剑一引,俞和以身合剑,对准了那缕黑烟破空射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杀机戾,斩头颅

爬在墙头上的程伦还未来得及想办法拦下俞和,在那四座惊起灯光的小帐篷里,其中便有三座门帘一晃,各冲出一道人影来。

头前冲出来的两个赤胡异士都是身材瘦削高挑,身穿布衣,一手提着藤弓,一手拎着木质箭壶。其中个头稍矮的一人似乎竟是女子身,那柔软的布料并不能掩住她玲珑浮凸的美妙身段。这两位赤胡异士望了望西面天空中的粉红云霞,只一纵身,便轻盈的跃起十几丈高,足尖在城墙上轻轻一接力,乘着夜风扶摇直上,朝那抱星子掠去。

后一位冲出来的赤胡异士身材健硕魁梧,脖子上挂着硕大的五彩石头项链,腰间裹着毛皮,手里握着一根尺许长的白桦木短杖。他一见同伴已经跃出城墙,急忙屈膝蹬地一窜,身子离地三尺,化作一大团灰蒙蒙的烟雾。须臾间,从那烟雾中竟然飞出一头矫健的棕羽雄鹰,把双翅一振,也朝粉红色的云霞破空而去。

剩下那一座亮起灯光的帐篷里面,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只是帐篷里的灯光朦朦胧胧的映出一条足有八尺高下的巨大人影,正缓缓的直立起来。

话说俞和御剑疾行,眨眼间便追上了那道若隐若现的黑烟。可还未等他催发剑势将黑烟截下,那道黑烟似是查觉到了身后的异状,凭空一旋,化成了一个身穿灰色法袍的道人。

这道人右手执一口四尺厚脊长剑,剑身做青蓝色,左手反握一口尺半短剑,剑刃紧贴着手肘,锋芒不显。他看俞和仗剑冲入身前七尺,右腕一翻,那口四尺厚脊长剑对准了俞和面门刺出,这剑势一起,青蓝色的剑身上隐隐绽出电芒,挟着风雷之音。

这道人出剑委实快如闪电,俞和只看他右手一动,剑尖便已然点到自己眉心一尺之外。那口四尺长剑上的森然气机笼罩过来,虽然凌厉异常,但却杀机不显。可见对方这一剑刺出,本意在逼退俞和,倒非是真个要生死相搏。

俞和引剑一绕,只在毫厘之间闪过了四尺长剑,依旧朝这灰袍道人突进。

但看对面的灰袍道人皱了皱眉,却不见有分毫惊惶之色。他并未撤去右手的剑势,只化实为虚,提左手一抖,那反握在掌中的尺半短剑霎时间显出狰狞的锋芒,剑尖幻起一点寒星,还是点向俞和的面门。

只是这一剑刺出,其势就已然是杀机毕现了。

俞和不愿用手中的凡铁长剑与灰袍道人的灵剑相击,他亦伸出左手,并拢食中二指,将一口精纯的真元剑炁运到指尖,以指为剑,迎着灰袍道人那尺半短剑的剑尖点出。

剑尖与指尖不偏不倚的当空对撞,两人似乎都刻意压住了剑炁交击的声音,故而只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再看那灰袍道人脸色一变,身子向后跌出五步,才堪堪卸去了反震之力,而俞和虽然不得不止住了前冲之势,但两脚落地不动如松,只是右手食中二指指尖胀痛酸麻,隐隐有一丝血迹,沿着指甲缝渗出。

俞和故意将右手背到身后,暗暗揉捏手指,化去那残留在商阳、中冲两处穴道里的一丝剑炁,心中暗道:“好厉害的灰袍道人,这人只怕是位还丹五转境界的剑修高手!”

对面的灰袍道人左腕颤抖不止,心里更是惊异。

两人默不作声的对峙而立,一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对方。直到两人都摸出望气玉符,验明了对面人非是赤胡傀儡修士,那灰袍道人才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问道:“道友何方神圣?”

俞和拿眼神一望那座最大的帐篷,沉声道:“那是我的猎物,你走开。”

灰袍道人闻言一撇嘴,脸上闪过一片戾气。可他那依旧隐隐刺痛的左腕在反复提醒着他:对面这黑衣修士绝对不是寻常之人。深吸了口气,灰袍道人冷哼一声,摇身又化作黑烟一股,绕开最大的那座帐篷,转而朝其余的帐篷潜去。

俞和脚尖点地,引剑护住周身,径直冲进了三个赤胡傀儡修士所居的帐篷里面。

这边俞和率先杀入了赤胡异人的营地,潜伏在城墙上的程伦却还按兵未动,他观望着西边天空中那片粉红色霞云上的动静。

话说三位被抱星子惊醒的赤胡异士,一头扎进了粉红霞云之中。

两位手持藤弓的赤胡异士作势刚要抽箭搭弦,同时那头棕羽雄鹰嘶鸣一声,鸟喙中溢出丝丝雷光,可躺卧在九彩绫罗帐中织锦大云床上的道人却突然哈哈一笑。

但见他把手一招,整片红粉色的霞云尽数化作流光氤氲当空乱舞,花如雨、美娇娘、绫罗帐、龙凤床霎时间变成重重叠叠的渺渺幻影。一道遁光掠出,朝西南面穿空而去,留下一串嘲讽的大笑声。

三位赤胡异士这才明白是被人捉弄戏耍了一番,他们不由得勃然大怒。两位手持藤弓赤胡异士翻身攀上了棕羽雄鹰的背脊,大鹰使力鼓动双翅,卷起一道狂风,直朝西南方向追了下去。

只短短数息之后,程伦便再望不见没入昏黑夜空中的四人身影。

这时俞和已然杀入了营地中最大的那座帐篷。程伦估摸着四九寐神软筋烟该当起了效用,而那合欢双魔的调虎离山计也算成了,三个未被迷倒的赤胡异人追着抱星子远去,但合欢双魔中更擅杀伐的召南子正在胡夷营地之中穿行。此时若他再不动手,那此一份大好功德,可就要让这两个魔宗淫贼给白白夺了去。

不过程伦并未着急,他心思一转,暗暗传音对那姓葛的修士道:“葛师弟,你速速去追那抱星子。须知四九寐神软筋烟绝不可能全无效果,若那淫贼魔头与胡夷蛮子斗了个两败俱伤,你捡渔翁之利,当可斩获头颅四颗,此乃奇功一件!”

姓葛的修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作法化作清风一缕,也朝西南方向去了。

程伦嘿嘿一笑,将金镶玉令牌拍在额前眉心,又翻手抽出了背后的两口法剑,沉声斥道:“七杀,破军!今日助我将这蛮夷前营杀个血流成河!”

一道暗红色的红莲佛火从程伦背后升起,凭空显出阿修罗伏魔法尸“破军”的真身。而在最远处的那座帐篷里面,仰卧在大锅里的飞天夜叉伏魔法尸“七杀”骤然瞪圆了双目。

俞和一剑斩开了帐篷外的羊皮,冲入帐篷里面一望,毛毡毯子上果然盘膝坐了三个身披道袍的男子。他们三人似乎正在运功炼化吸入的迷烟,人人头顶白汽蒸蒸,周身细汗淋漓。当中那位修士头顶虚浮着一方青铜阵盘,垂下一幢绵密如水的白光,护住了三人的身形。

这三个被赤胡异士炼成傀儡的九州修士,似乎都在胡夷之国吃了不少苦头。只见他们身上的衣衫虽然穿戴工整,但须发却是凌乱不堪,脸上似乎被铁烙子反复烧烫过,如今皮肉模糊,布满了挤在一起的脓疮血痂,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入眼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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