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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血气流入这座怪阵,凝在三十五处小阵眼上?若真是如此,那中央枢机阵眼上的血符又是从何而来?若斩尽三十五名傀儡修士,将所有的小阵眼尽都注满血气,此阵又会有何变化?
俞和再顺藤摸瓜的再一细想,心头疑窦更深。这赤胡傀儡修士的事情,是由卫老魔说于俞和听的,也是卫老魔与罗修上人极力鼓动俞和要依剑道古法,杀生砺剑求道。后来俞和在赤胡前营中亲眼见到了傀儡修士,当时就莫名其妙的有杀心戾念大起,而今日关前再战,那一番冷血无情的屠戮,更是让俞和自己的不敢相信是他亲手所为。
“难道自己已然招了卫老魔的道儿?”俞和悚然一惊。
借着饮酒试剑之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血符种入他人识海,这对于手段通天的卫老魔与罗修上人来说,绝非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外魔入体隐伏,怎的六角经台与长生白莲两**器却从曾发出分毫警示?
再如果这座血海之中的怪异法阵,是卫老魔暗施的算计,那血海下面的九色奇剑又是何等魔物?此剑凶戾无比,但为何六角经台化出的白衣舞剑少年却要收服此剑,还将它与性光慧剑合二为一?
俞和越想,疑惑就越多,但他此时依旧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衣舞剑少年施为。不过对于神秘的六角经台,俞和心中早想得通明,自己这一身福缘鸿运,和如今的道行成就,尽都是拜此奇宝所赐,此经台的玄妙远非他所能揣测。与其靠自己不明就里的胡冲乱撞,真还不如让六角经台替他料理一切。至于这种种异象的起因来由,日后再慢慢探寻,早晚会水落石出。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将这怪阵与血海统统镇压,尽快回复识念清明。
俞和心头释然,他深吸了口气,将通身真元纳回关元内鼎,存想己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双眼高高在上,笑看识海中的风云变幻。
再看那白衣舞剑少年摄起了藏在血海中的怪阵,右手五指虚握,将怪阵定在身前,抬左手食指一点,竟把南帝长生白莲法相给幻化了出来。
亿万莲瓣当空展开,朝那怪阵一裹,万千血藤根根断落。上书“执掌南天”四个大字的长生大帝玉清真王符朝下轰然一镇,那涛涛血海之相霎时间化为乌有。
血海异状一泯,念视内境中重新显出云海苍茫之相。俞和不自禁的一抬头,自九霄天外冥冥中落下一滴奇寒的冷泉,穿过识海,淌过咽喉十二重楼,流过关元内鼎,直坠入会阴生死窍。阴寒之气流转周身,俞和脸色转而青白,待阴极生阳,阳火暖气自生死窍逆冲而上,俞和顿觉通体舒泰,暖融融的如浸温汤。
再寻那手段通神的白衣舞剑少年,已是成功身退,悄然隐没。
清清朗朗的念识云海之上,虚浮着一朵硕大的白莲法相,有丝丝血炁从莲瓣缝隙之间溢出,可见那座古怪的血煞法阵犹在运行不休。六角经台高悬穹顶,青玉色的光霞氤氲之中,一缕三尺虹光如湖中锦鲤般的悠然游弋,与先天五行神符追逐嬉戏。
诸般异相消弭,血符怪阵被两大奇宝镇压,作乱不得,俞和这才回神去看那罗修上人的灌顶传来的那一篇剑诀。
这篇剑诀可分“正文”与“阐义”两节,前一节只有寥寥百字,文中古意盈然,晦涩难懂;后一节似乎是罗修上人的自身体悟,逐字逐句的将正文阐释其义。俞和一读之下,更对这位罗修上人的剑道造诣诚心叹服,只这一段析文阐义之谈,那也是字字珠玑,精辟入里,一遍读完只觉奥妙无穷,二遍再读更感余意深长,三遍细品之后,方知此法玄玄,众妙纷呈。
比照着罗修上人的阐义,俞和将这篇古剑诀反复参悟了三遍,自觉已然初窥了门径。这段口诀,并非是记录了运使剑器进击的招势,而是在讲述将精血外煞炼成本身真元内煞的法子。若能将此法练至大成之境,那不仅可以像罗修上人那般,剑势未动,剑意未发,凛然杀机已然慑人心魄,令其未战先怯;更能杀人夺元,久战不疲,越斗越勇。
古时剑修高手以一敌众,力战不竭,正是倚仗此法之妙。但杀人夺元太过血腥,剑煞慑敌也须得先行掠夺巨量的血煞气,正道修士斥此秘法入魔甚深,倒也并非枉言。
摸清了这篇法决之妙,俞和心中一动。
他没有料到,罗修上人随手传来的无名剑决,乃是一篇实实在在的上古剑道妙法,光这篇百字剑诀与其阐义,那已是颇不得了的传承,按理说除非是继其衣钵的弟子,否则万难得授此法。
念头急转,俞和捉住了一点灵光。难道六角经台与长生白莲之前的不闻不问,就是为了故意让俞和陷入卫老魔的算计中,然后将计就计,从罗修上人这里谋得上古剑道的秘法传承?说不定那座古怪的法阵,便是罗修上人留下的传道依凭,否则白衣舞剑少年为何不干脆炼化此阵,却只用长生白莲将其镇压,而且还任由丝丝血气逸散出来?
既如今怪阵已然身陷囹圄,再作不得乱,俞和左右一盘算,决定试着修炼这篇法决,不然被罗修上人查觉了什么异样,心起疑虑,又要横生波折。
于是他依照那百字法决的炼煞之法,小心翼翼的从长生白莲附近摄来了一丝稀薄的血气,引入几条特定的脉络中一转,再以本命丹火炼去戾念,这一丝血气就变得服服帖帖,可由俞和的心念随意指使。
照那法决所述,将血气炼精化元之后,会剩下一缕精纯的内煞。这内煞可积存于窍穴之中,临敌时凝神放出,虽不能伤人身骨,却能使人心魄惊骇。人身上共有六条经络,七十二处窍穴可以收纳血气内煞,俞和留了个心眼,特意选择了几处不甚紧要的窍穴。
连摄十数缕血气炼成真元,他果觉真元隐隐涨起一线,窍穴中渐有内煞聚集。
俞和这厢依法修练,罗修上人立时心有所感。
老头子笑吟吟的转头一望,就看俞和眉心处的血光尽敛,身上隐隐有煞气溢出,引得周遭虚空生寒。罗修上人颔首笑道:“此子确是一方璞玉,可堪琢磨!这‘西川剑仙残诀’初学乍练,竟能有此气象,早年那些劣徒与他相比,真是蠢如猪狗。苍天开眼,赐吾佳徒,正统剑修一脉香火不绝!”
罗修上人搓了搓干枯的手掌,一脸眉花眼笑的模样儿。老头子怕是有几百年没笑得如此开怀,那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诡异。此时罗修上人看俞和,那是越看越喜爱,满心盘算着等“四九道心魔种”全功,三十五个“祭品人牲”尽数化作俞和的真元内煞,该将哪一门威力至大的上古御剑仙诀传授给他才好?
但若是让俞和知道了罗修上人此时的心思打算,恐怕真会哭笑不得。
其实俞和哪里是什么资质无双,悟性超凡?这炼化血气的功夫行得如此顺畅,盖因他发觉这篇古剑修秘法竟与他的万化归一大真符颇有相通之处,都是炼化诸般元炁反哺己身,殊途同归。甚至俞和隐隐觉得,这篇秘法一味以辅助杀伐为要旨,立意血腥狠辣,实在有些落了下乘,远不如万化归一大真符符理那么浩然深邃包罗万象。
俞和早将万化归一大真符练得精熟,两厢互一印证,这篇古剑修秘法登时豁然贯通,故而修行起来一蹴而就,搞得罗修上人真把俞和当成了天纵奇才。
而由白衣舞剑少年作法施为,那镇压怪阵的长生白莲法相也是神异非常,俞和想要摄出几分血气练功,只消一动念,便会有几分血气从莲瓣之间溢出,一丝不多一丝不少。转眼间七十二轮次功法行毕,俞和只觉关元内鼎中真元沛然,右手食指商阳穴中内煞充盈,他吐气收功,睁开了双眼。
这一睁眼,周遭十余步的城墙上顿时有阵阴风吹过,那呜咽的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一众大雍兵卒齐齐打了个寒战。就连攀到城头上的赤胡蛮子,都骤觉骨血僵冷,脚底发软,十几人翻身栽下了城墙。
俞和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赤胡大军竟然已经冲上了城墙,与落雁口的大雍守军们短兵相接。雄关城墙上喊杀声震天,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触目惊心。
饶是刚刚才炼化了血煞气,俞和依旧被这可怖的沙场惨状给吓了一跳。待他定了定神,举目再朝四下一望,却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把眼一瞪,双手掐起剑诀,就要纵身而出。
可步子才刚迈出一半,俞和又一皱眉,脸色再变。他提起的左脚,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第二百八十七章谁无死,丹心存
令俞和那好不容易才平定下来的心思,猛然间重又腾起熊熊杀机的,正是司马文驰老先生带着一众家中食客们拼死据守箭塔碉楼,浴血苦战不退的惨烈情形。
赤胡战士顺着十几座机关云梯冲上了落雁口雄关城头,他们自然是先要将投掷滚木礌石、操持弩机和手持弓箭的大雍兵卒斩尽杀绝,这才能让后面的人安然无恙的爬上城墙,尤其是有精锐弓兵驻守的箭塔碉楼,更是全被眼冒血光的胡夷兵士团团围住。
也不知那些高台上的胡夷异士是施放了什么古怪的法术,只见冲到城墙上来的胡夷兵士们,好像根本不会畏惧死亡,也感觉不到**的伤痛,完全是以命搏命的厮杀着。就算是被落雁口守军刀斧手劈断了胳膊,他们犹能用牙齿咬住兵器与对手拼个同归于尽,只有被斩落了头颅,骨肉尽碎,鲜血流干,才能让一名胡夷兵士完全失去再战之力。
但凡一名赤胡兵士爬上了城墙,他总能拼掉数名大雍守军。两边军兵几番搏命拼杀之后,城墙上统共一十二座箭塔碉楼,如今只剩四座还未遭攻破。而其中被赤胡兵士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正是司马家高手们所处的这一座。
那位司马世家的当代家主,名镇西北大漠的铁骨豪侠司马文驰老先生,此时威风凛凛的站在箭塔碉楼之上。直面沙场,朔风呼啸,老先生满头银白须发乱舞,一身锦袍烈烈鼓风。在他脚下是成捆的铁簇长箭,还有数柄崭新的铁臂强弓。文驰老先生将苦苦熬炼数十年的一口内家真气灌注于双臂之上,一抬手便是连珠三箭激射而出,弦发雷音,箭如流星,皮甲藤盾形如无物,赤胡士兵中箭即死。
老当益壮的司马文驰臂力雄强,饶是八十石的铁臂强弓也经不得他开满弓三十次,每回弦断臂折,他就立马拾起另一柄强弓,不停手的放箭杀敌。在他身边,围绕着十几位精于射术的武林高手,有的随文驰老先生张弓射箭,有的手掷铁箭截挡飞矢,有的操持箭塔碉楼上的机弩。只这十几人的一轮箭雨洒出,便能杀得城墙下人仰马翻。
赤胡大军中的各队首领早就传下死令,要兵卒们不惜一切代价,先将司马家众人所在的箭楼攻陷,故而冲上城墙的赤胡兵士们一波又一波的朝这座箭塔碉楼扑来,箭楼下杀声震天。
守卫城墙的大雍军兵,根本挡不住这些舍生忘死的胡夷蛮子。还是贺二娘和老康掌柜带着一众司马家食客结成了守御的人圈,一次又一次的将赤胡兵士杀退。这些平日里高来高去的武林侠客们,论及杀伐之能,自然比寻常大雍兵士要强悍得多。可在这一片混乱的城墙上,他们施展不开轻功身法,只能站定原地与赤胡蛮子硬碰硬的力拼,而且不断有流矢来袭,再加上赤胡兵士们身受胡夷秘法加持,悍不畏死。此消彼长之下,一众能力敌十数人的武林高手,厮杀起来是处处制肘,满身艺业大打折扣。
常有司马家食客高手轻轻松松的将一名赤胡蛮子腰斩两截,可不知从何方飞来一支箭矢,让这位高手负伤受痛。翻手刚想拔箭再战,面前又是几位赤胡蛮子挥刀扑了过来,他手忙脚乱的一阵抵挡,可忽觉足踝处剧痛难当,低头去看,那只剩半截身子的蛮兵居然拖着一片肚肠爬了过来,一口将他的脚踝骨咬得皮开肉绽。等到食客高手将这蛮兵头颅踢碎,却听见耳边恶风不善,再想抬头举刀抵挡,已是来不及了。
斩死了冲过来的百多赤胡蛮子,这座箭塔碉楼附近的大雍守军只剩下寥寥数人还能站立,而司马家的食客高手也折损了几十人。箭塔上的文驰老先生亲眼目睹此等惨状,老人家怒火攻心,双目发红。这些阵亡的食客之中,有许多人都是在司马家大宅里住了十多年的老伙计,往日里与文驰老先生朝夕相处,亲如家人,此时一个个肝脑涂地横死当场,那真是教人看得肝肠寸断。
当俞和睁眼望去时,只见吟春院的秦念娘面色惨白,满头香汗淋漓,垫步抽身急退,看她肩头上血肉模糊,似乎遭什么沉重的兵器捶了一记,一条左胳膊已然抬不起来了。不远处的郑铁匠有心想救,可他面前有三个赤胡蛮子扑来,三把血淋淋的马刀舞得虎虎生风,竟无一招自保,全是玉石俱焚的狠手,逼得郑铁匠一时间根本抽不出身来。
那个打伤了秦念娘的粗壮蛮兵煞是凶悍,他胸口插着数根刺血签,右臂齐肘而断,血如泉涌,可这人居然单凭左手之力就挥起了一根粗大的生铁雷滚子,那冷森森的铁刺上犹自挂着细碎的血肉,此人一边纵声嘶吼,一边大步直朝秦念娘追去。
卖面老吴抽空抹了一刀过来,将这赤胡死士的腰腹劈开。可这蛮汉居然眉头也不皱,根本不理会流出的肝肠,蹬蹬两步上前,手里的生铁雷滚子一抡,朝秦念娘当头砸落。
六顺儿本来被几位街坊挡在身后,这时看到念娘有难,他抓起一根犹在燃烧的滚木,斜冲一步,拦在了这个赤胡蛮子面前。两条汉子都是身躯健硕如熊,滚木和雷滚子硬生生撞在一起,漫天火星乱飞。那赤胡兵士终究敌不过六顺儿横练的一身神力,掌中生铁雷滚子脱手飞出,而六顺儿手里的半截儿滚木也是四分五裂。
趁着对方手臂脱力,六顺儿引拳一招黑虎掏心,把那赤胡兵士打得七窍流血,胸骨粉碎。可这赤胡兵士脚下拼死力一蹬,整个身体朝六顺子压了过来,翻嘴皮亮出满口黄牙,把六顺儿的小臂啃得咯吱作响。
六顺儿痛彻心扉,甩手大呼。几个瘦小的赤胡兵卒冷不丁窜了过来,一杆投枪扎穿了那赤胡蛮汉的身子,深深的刺入了六顺儿的小腹,两柄马刀更是狠辣无情,先一柄将六顺儿的右大腿砍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后一柄擦过六顺儿的颈边,划破了皮肉,顿时一股血泉从六顺儿的左耳朵下面喷出,溅起来一尺多高。
六顺儿满脸愕然,身子一晃,就要栽倒在地。
老康掌柜睚眦尽裂,厉吼一声,反掌将面前的赤胡蛮子打得头颅爆碎。老头子抽身扑到六顺儿旁边,一手撑住了六顺儿的背脊,一手用力压住了他的肩颈血脉,可那滚烫的热血根本止不住,咕嘟咕嘟的从手指缝里往外涌。老康掌柜满心只想着要救六顺儿的命,但那砍伤了六顺儿的赤胡兵士不依不饶,上前抡刀乱劈,在老康掌柜的背后剁出了三四道血口子。
甚幸司马文驰老先生连射三箭,将这几个赤胡兵士钉死在城墙上。老康掌柜浑身浴血,抱着已经神智不清的六顺儿,泼命冲进了箭塔碉楼下层。可身后的老吴头又发出一声惨嚎,他的断水刀被赤胡兵士拼死夹在了骨头缝里,老刀客舍不得这柄相伴一生的兵器,撒手稍慢,被人一马刀劈在右腕上,登时骨断筋折。汪昌平挺刀来救,却被好几个赤胡兵士团团围在中间,乒乒乓乓的一阵乱斗,裁缝铺掌柜力斩八人,但他手中长刀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一截刀柄,右肋下插着一杆投枪,枪尖透体而过。
武林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周围时不时就响起同伴濒死的呼救声,那真会令人心胆生寒。郑铁匠与贺二娘偷眼一见这些个老街坊如此惨烈,心中大悲。
沙场血战与江湖争斗全不相同,就算是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是无济于事。天上流矢如雨,可这箭塔碉楼左近却并不开阔,四面八方都有赤胡兵士们蜂拥而来,见人就砍,但求以命搏命,故而处处都是致命的杀机,委实教人防不胜防,稍一疏忽就会死得凄惨无比。
俞和瞪着箭塔碉楼这边,周身青筋浮凸,杀气冲霄而起,但他脚底下却是挪不动步子。
“榆木脑袋!”罗修上人的喝斥声振聋发聩,“战场之上,想杀就杀,畏畏缩缩的比那小娘皮子还不如,你修的什么狗屁剑道!道门教法冥顽不灵,当真是荼毒天良,祸害人心。仙凡天谴之说,那是用来吓退置身事外又居心叵测之人的。此时蛮子杀你亲朋,因果早起,自当斩之了结报应!何况那些蛮夷异士施以奇术,让凡俗兵卒不畏伤痛,不惧死亡,人家且不惜同胞性命,你还在哪里束手束脚的,作什么假道德?你给老夫看真切,今日就教你如何痛快杀人!”
话音一落,罗修上人抬手挥出,有道苍白的剑光擦过俞和的耳边,扫到城墙之上。顿时有几十名赤胡兵士被劈成碎肉,热血洒落如雨。
这刺目的血光一现,俞和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开来,念头豁然通达。他喃喃自语道:“说得好!害我亲朋,便结因由,何不可杀?”
“铮”的一声清鸣,俞和双手剑诀引动,两仪离合元磁剑丸破体而出,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十丈剑光,直朝那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