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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番话,其实倒不是有意要说给俞和听的。
长钧子和柳真仙子都把俞和视作唯一的亲人,那是莫名的溺爱,无论俞和多么执拗任性,两口子都绝不会真个板起脸来说教。之所以长钧子在这里大放厥词的训斥群修,那是因为他原本不欲搀和这场胡汉奇人异士之间的争战,西北各大宗门的先天至宝和地仙高手都搬出去了,还有什么蛮夷妖魔镇压不住?可柳真仙子性子软,她接到纯阳真人的火急信符之后便坐不住了,但又担心长钧子不愿多事,就假说料定俞和也在大漠之中,于是长钧子这才动身,故而两口子略迟了一步显身战场,却不想弄假成真,俞和还真的就混在西北道魔群修之中。
长钧子看这群西北修士,那是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对面这个骷髅巨怪虽然凶威滔天,但如果道魔两宗的几位玄珠、地仙高手真的抛开心中杂念,尽显三大先天至宝的玄妙,想要打落空中巨城绝非难事,怎么会被一个胡夷鬼物逼得手忙脚乱?现今世道天数泰定,大劫不起,西南西北之地虽乱,但也只是些宗门间的小打小闹,所以高道大修们就越来越惜命怕死,当真遇到一点外劫,只想着保身避趋,不懂得迎头破之。此番让外化蛮夷妖魔欺到头上,实在是颜面扫地,不可不骂。
眼看那座空中巨城摇摇欲坠,可骷髅鬼物似乎还在聚集冰风,要作反戈一击。长钧子把两手一招,西北魔宗的东皇钟和终南仙宗的炼妖壶,双双挣开吞天老祖和纯阳真人的掌控,破空飞到了九色祥云之上。
“今日本座就给你们亮亮眼,看这先天至宝究竟凭什么镇压诸天万界,亘古不灭!”长钧子纵身而起,右手抄起炼妖壶,左手托着东皇钟,朝对面的空中巨城飞去。
“我中土九州还有句古话,叫做‘趁热打铁’。市井俚语说得难听,讲成‘痛打落水狗’,话糙理不糙,对待这等蛮夷鬼物正该如此!看打!”
只见长钧子左手朝前一抛,东皇钟猛然间涨成数千丈高下的一幢青黄宝光,以气吞山河之势,将那整座空中巨城与城上的骷髅鬼物囫囵罩进了铜钟法相之中。
那骷髅巨怪一被罩定,也知道大事不妙。它朝白骨大门中喷出一口冰风,顿时从那座大门里探出了数根粗大如柱的白骨指爪,似乎有一头比这骷髅巨怪还要庞大的白骨妖魔正要撑开门框,从门后面的莫名世界中钻出来。
“但被此钟罩住,任你凶威滔天,也不过是瓮中之鳖!来生来世,切记但凡踏足我九州中土,便是自寻死路!”长钧子清啸一声,脚踩万丈霞光而来。他一手虚按黄钟法相,另一手高高扬起,那九黎炼妖壶也涨到千丈大小,“咚”的一声巨响震荡天地,炼妖壶像是千钧铜锤一般,重重的砸在东皇钟上。
在场的西北道魔群修人人下意识的伸手掩耳,但那洪亮的敲钟之声直入神魂,震得数百修士呆若木鸡,形如一群木雕泥塑。
只这一下,那座被罩在东皇钟里面的空中巨城支离破碎,层层叠叠的神庙殿宇尽成了一团瓦砾。骨片乱石翻滚如云,其中那骷髅巨怪的身躯已然寸寸碎裂,不过它一颗头颅尚在,顶着遍布裂痕的白骨大门,朝天上猛力撞去。
长钧子嗤笑一声,就看他右手连挥,炼妖壶像捣蒜打铁一般的,在东皇钟上敲个没完。每一声钟响,都激得周遭百里五气沸扬,山河震荡。
一连几十声钟响,群修尽都忘记了再去掩住耳朵。但见骷髅巨怪的头颅和白骨大门在东皇钟里面勉强支撑了数息,就犹如白面捏塑一般的爆开,凄然碎成了一片骨粉。
长钧子手掐法决一指,炼妖壶当空转动,钻进了东皇钟里面。三层宝塔壶盖一开,石粉骨粉尽数被镇魔宝光摄进了壶中,壶盖当啷一扣,天地清清朗朗。两件先天至宝缩到巴掌般大,飞回了吞天老祖和纯阳真人的手里。
数百道魔修士都看傻眼了,那座恢弘庞大的飞天城池,和将险险他们逼入绝境的骷髅鬼物,就这么化成了飞灰?天仙高手的神通法力强横至斯?一众魔门修士心往下沉,终南仙宗有如此高人镇守,自家天山总舵岂不是岌岌可危?
长钧子哪管他人心思百转,他旗开得胜,志得意满的拍了拍双手,正想要再说几句重话,好好敲打敲打这些晚辈修士,可忽然瞥见一道剑光从西北道魔修士的人群中急冲而出,直朝东南方向而去。
“这不是俞小子么?怎的走得这般惶急?”长钧子皱了皱眉。
他刚想飞出神念,传音追过去问,却见云头上的柳真仙子冲他摆了摆手。再看柳真仙子把纤腰一晃,在九色祥云上留下一尊法相示人,真身化作一道轻烟,紧紧的跟着俞和去了。
第三百零二章关元破,命灯晦
长钧子施展雷霆手段,一人操持两大先天至宝,只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不可一世的空中巨城和骷髅鬼物震成飞灰,看得数百西北道魔修士目眩神驰,叹服不已。
全然没人留意到,自东南边飞来了一线流光,落进俞和的手里,化成一片沾满血迹的玉符。俞和游出神念,往这玉符中匆匆一扫,登时脸上神色大变,他挥手祭出两仪元磁离合剑丸,以身合剑光,直朝玉符飞来的方向电射而去。
长钧子看俞和走得如此突然,心知必有变故,自然是想要追过去一探究竟。但他也知道,当下数百修士众目睽睽,自己和真儿这两大天仙高手不明不白的转身就走,一齐去追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修士,这情形被有心无心的人看在眼里,反倒会给俞和惹来难以预料的猜忌和烦扰。于是他按捺心神,由得柳真仙子独自去找俞和,自己还是得留下来,把戏码作足全套。
那由剩余三大半神高手率领的近千胡夷异士,一看到空中巨城和骷髅鬼物被炼妖壶镇压,就知大势尽去。他们卷起一道狂风,眨眼间逃得不知所踪,留下这边摩拳擦掌的数百西北修士,满腔怨气无处发泄。
地上的赤胡大军眼望着半空中霞云四合,宝光纵横,也全都没了斗志。本国的奇人异士们尽数仓惶逃走,这些凡俗军兵就成了一群彻头彻尾的弃卒,面对着虎视眈眈的中土修士和气势高涨的大雍铁骑,操戈再战是明摆着送死,可在这茫茫大漠之中,想逃却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于是胡人首领扼腕长叹,号令十几万胡军弃械投降,垂头丧气的作了大雍西北守军的俘虏。若赤胡国还想赎回这十几万精锐猛士,那只能任由得大雍使者把竹杠敲到天上去了。
长钧子落回九色祥云,拿腔作势的受了数百修士的顶礼膜拜,他装模作样的板起脸,又寒声训斥了几句,这才施施然拨转云头,携着柳真仙子的法身虚影,朝终南山方向悠悠荡荡的去了。
且不说这边西北群修收拾残局,救治伤者,地上大军绑缚俘虏,凯旋回营。再说俞和催动周身真元,化作一道厉啸的寒光,直朝东南方向破空疾飞。
穿云破雾的飞了约莫有一顿饭功夫,掠过重建之后的落雁口雄关,再绕过朔城,俞和按落剑光,闪身冲进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小山坳。
这处小山坳恰在落雁口雄关、朔城驿与昆仑山支脉中间,但离着昆仑派的道庭仙境,也还有近千里之遥,有条浑浊的小溪从山坳里慢吞吞流过,溪水泥沙中混杂着一丝丝血色。
杜半山仰面朝天躺在溪边,身子下面淤积着一大滩几近干涸的血泊,他面色苍白如蜡,口鼻中已然没了气息进出,只有那对半睁半闭的眸子里尚存几点黯淡的灵光,以示魂魄未散。
“小杜!”俞和飞身而来,他把双手一圈,将杜半山的上半身给抱了起来,十根手指扣住经络穴道,毫不吝惜的把一连三道本命真元渡了过去。
可这三股真元循着杜半山的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一转,俞和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半山师兄不仅周身经脉断得七七八八,而且一具肉身就像是个被撕破了皮囊口袋,再承不住水,那真元灵炁甫一入体,竟止不住的往外走泄。
三股真元连一个大周天都没走完,就莫名其妙的散到虚空之中。俞和心中大急,他低头一看,只见杜半山脐下三寸关元大窍处衣衫破裂,不断的有鲜血涌出,被他方才运真元一催,这时血流得更快。
莫非小杜被人点破了丹田?怎会有人施展这么狠毒的手段,竟然坏人道基!
俞和心中怒气勃发。他左手扶住杜半山的肩膀,右手运指如风,连点十几处穴道,才勉强止住了血,紧接着屈指叩向杜半山的心脉。
如今不管这肉身还成不成,先为半山师兄续命定魂才是。
可手指一敲到杜半山的檀中大穴,登时发出了“噗”的一声,如击败木。不等俞和撩衣探查,杜半山的前襟衣衫自行朽成灰粉散落,露出一片稍嫌瘦削的胸膛。在他心口正中,印着一个焦黄色的五指掌印,那掌印下的皮肉,已经化作了枯萎老树皮一般的模样。
俞和见状,倒抽了口凉气。小杜究竟是遇到什么死地仇家,竟不但被点破了丹田,心脉上还被打了如此煞魂夺命的一掌,这下手的人存心是要让杜半山魂飞魄散。可叹半山师兄还能撑着一时不死,熬到俞和赶来。
看这般模样,杜半山的肉身只怕是万难救回来了。
俞和深深的叹了口气,可他还未甘心,翻手取出了小宁师妹给他的丹药匣子,挑出其中最珍贵的两颗五转回天丹,撬开杜半山的牙关,就要往里塞。
“咕”的一声,半山师兄喉头抽动,眼中浮起几分明光。他摇了摇头,用下巴将俞和的手撇到一边,张口吐出了一片血迹斑斑的保命金符。
“别浪费灵丹了,我这是不成了。”杜半山一开口说话,就不停的咳出掺合着碎肉的黑血,他喘了口气,神色黯然的道,“就算是能把这付臭皮囊救回来,也只能做个凡俗中人,一世七痨八伤,二十年终老病榻,还不如死了痛快!”
“闭口!免得走散了本命阳气!”俞和赶紧堵住了杜半山的嘴,“保命金符灵效未退,你切莫灰心丧气,但看我来施为,必定妙手回天。”
杜半山抽了抽嘴角,摇了摇头,他虽不再说话,但眼中分明是不信的神情。
“先把这丹药吞了,我助你行化药力!”俞和又要把五转回天丹往杜半山嘴里塞,可半山师兄把头转到一边,咬住牙关不肯服药。
俞和正欲用强,忽听身后有人叹声道:“他说得原也没错,你就算给他吃这丹药,也是于事无补。”
一听身后这说话声,俞和顿时又惊又喜的瞪圆了眼睛。他猛回过身,冲着背后的人一揖到地,口中大呼道,“求嫂嫂施展妙法,救回小杜一命!”
俞和身后这人,美若九天玄女,发似乌云,紫裳罩体,可不是正是终南天仙柳真子?她轻轻一笑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何须来求,忒也见外。不过要救得此人,委实是难上加难。”
“嫂嫂道行通天,定有法子。”俞和直直的望着柳真仙子,脸上满是殷殷期盼。
“怎好拂了你心意?”柳真仙子目现神光,在杜半山周身一扫,秀眉微颦的道,“要想让这昆仑弟子回复如初,倒也有几个法子,其中有易有难。”
“嫂嫂明示!”俞和闻言大喜,赶忙又是一揖。他身后的杜半山一听说自己居然还能复原如初,眼中顿时冒出了希冀的光芒,口鼻中气息渐粗。
柳真仙子伸出玉葱柔荑,扶住了俞和,轻声问道:“他出身昆仑仙宗,想问修的是玉虚真传的仙剑、符箓、道术还是雷法?”
俞和眼珠一转,他只见过杜半山施展那件紫竹鞭法器,还会使一手玉虚九霄真雷,莫非半山师兄的立道神通就昆仑玉虚雷法?可这时柳真仙子发此一问,那必定是性命攸关,俞和不敢乱答,却听杜半山挣扎着开口道:“晚辈修的是玉虚神雷上法,也略通道术!”
“雷法?”柳真仙子神色一黯,“可惜,可惜!”
俞和急忙追问道:“嫂嫂此话怎讲?”
“我方才说救他之法有易有难,便关乎于他的立道神通。若他修的是昆仑剑道,那你只消舍去那两仪磁剑离合元丸中的乾阳剑丸,就可替他重塑内鼎,而且今后人剑合一,修行起来事半功倍,进益甚速,只是你这一对两仪剑丸,却要从此残缺了。或若他修的是太真天母符法,那我炼有一方九转太乙金符,也可替他造化内鼎,虽然我会从此失了太乙金光十八禁神通,但他却能身负终南、昆仑两家绝学,也是因祸得福。只可惜他偏偏修的是雷法,而九雷天珠万年不现,哪里再寻一件雷灵丹宝,替他重生内鼎?故而两个易于的法子都使不上,如今剩下的办法,却一个比一个难。”
“嫂嫂还有何妙法,无论难与不难,人命关天,俞和定要竭力一试。”
“他家昆仑仙宗自有救人之法!”长钧子身化青虹而来,搓了搓手掌道,“昆仑仙宗乃西王母嫡传山门,在其四大镇山至宝之中,有一株从仙宫瑶池蟠桃园里移下来的先天灵根蟠桃树。这无上灵株的果子是紫纹缃核桃,三千年一开花,六千年一结果,九千年方熟,据说人嗅一嗅桃香就能寿延千年,吃上一颗能与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莫非这蟠桃便是救命之物?小杜是昆仑本宗真传弟子,求一颗蟠桃救命,未必太难!”俞和嘴里虽然说着不难,但他心里却也知道,杜半山不过是个还丹未成的低辈弟子,在昆仑仙宗,如他这般资质修为的大有人在,想拿宗门里的仙品蟠桃救命,那必定是极难的。
果然,长钧子紧接着就是一桶冷水当头泼下:“不难?我看是比登天还难!三千年一开花,六千年一结果,九千年方成熟,那是在仙宫瑶池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以为他昆仑仙宗能有几颗蟠桃?相传那西王母赐下蟠桃树的时候,树枝上倒是挂着几颗半生不熟的紫纹缃核蟠桃,可从古至今昆仑山也不消停,那几颗蟠桃早进了别人的肚子。听说三千五百年前昆仑玉珠峰有仙气冲霄,这蟠桃树结出了下界之后唯一的一颗桃子,且不说在凡间界结出的仙桃还剩几分灵效,我看昆仑仙宗也是将这颗桃儿奉若至宝,就算他家掌门真人被打得残废,也多半是宁愿换个人做掌门,也舍不得把桃子拿出来的。”
杜半山倒根本没把昆仑蟠桃当作一份希望,他摇头叹气道:“两位前辈、小俞子,你们都莫要再说蟠桃了,半山此生此世,恐怕都见不到这等至宝了。今日我违抗命出山,闯出过山门时,已从执事师兄那里得知,代掌太乙堂的地玄师叔大怒,传下法旨将我与雁儿师妹贬为外门弟子。休说求蟠桃救命,就连昆仑道籍上杜半山与司马雁之名,都被一笔勾销了。”
“外门就外门,有什么分别!莫非内门弟子就问得是无极大道,外门弟子就只能参旁门左道?”俞和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他是自行脱离罗霄道籍的,心中压根底没把区区宗门名分当作一回事。可杜半山却似乎相当看重内门外门之分。
柳真仙子扯了扯长钧子的衣角,上前柔声道:“俞和,别听你大哥满口胡言。要救这小兄弟,也并非唯有昆仑仙桃,我们可先将他的肉身魂魄封住,再带回终南山从长计议。想当年我只剩几丝残魂,你大哥炼天魔为身,如今还不都是好好的?大不了我拉下脸来,去求求诸位终南太上长老,让这小兄弟进炼妖壶修行三百年,自然可以成就镇魔神将法身,也就没事了。
“炼妖壶中修行三百年?”杜半山一听,顿时面如死灰。三百年漫漫时光,他根本解不开系在司马雁身上的那一缕情丝,要两人分隔如此之久,他是宁愿舍弃肉身,转世重修,那最多几十年后,便可再续前缘。
柳真仙子一望杜半山身上死气重聚,就知道他是不愿进炼妖壶去,心中求生之志正在渐渐熄灭。于是柳真仙子连忙接口道:“或者还有一些稀罕的物事,若能寻得到,也可不入炼妖壶。譬如地仙遗蜕、肉身菩萨金身、九阳道体紫河车、千年大妖的内丹或者三转离体金丹等等。”
“嫂嫂你说离体金丹?”俞和眼中骤然一亮,喜上眉梢。
第三百零三章造化妙,诡踪现
俞和从袖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符纸团,捧在掌心中一亮,笑道:“大哥、嫂嫂且看,此物合不合用?”
“咦?”长钧子提鼻一嗅,“五转上下的离体金丹?还是新摘不久,丹炁旺盛?你小子的福运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柳真仙子接过符纸包,展开仔细一看,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好吧,这小兄弟有救了。此番不仅死里逃生,合丹入体之后,最不济也可直升还丹二转的境界,不过当中可得吃些苦头。”
杜半山此时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乌云乍散。他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道,居然翻身坐起,挣扎着似乎想要给俞和三人磕头谢恩。可半山师兄的伤势实在太重了,身子才撑起来,一口气力泄尽,两眼翻白,径直朝后仰倒。
俞和赶忙冲步过去,扶住了杜半山。
柳真仙子弹指点出一道太乙金符,印在杜半山的眉心,镇其魂魄不散,真灵不泯。她手拈金丹道:“此子真阳走尽,事不宜迟,现在就得行合丹入体之术,否则一时三刻后死气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