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广芸大家妙目一转,“恒鼎园陋屋甚多,你自可去用。只是我园中今rì贵客盈门,你们须得束身律己,切莫肆意行走。若是发出什么怪异声响,扰了我贵客的雅兴,那休怪广芸无情,逐你们下山。”
那通辰道宗的弟子看了看云峰真人与俞和,也不好再言语,六人垂着头,蹑手蹑脚的抬着卫宣,自寻静地去了。
到了璇音阁中堂,分宾主落座,广芸大家取地脉元水,亲手调煮了南海碧莲,一时间满园皆是茶香。
“此间事毕,云峰这便回转扬州了。南海之行全仗诸位前辈真人相助,云峰代敝门鉴锋掌教真人,谢过诸位厚义。”云峰真人起身团团一揖,身后易欢与俞和赶忙也站了了起来,拱手拜了诸位前辈。
“好说,虽其中有些波折,但终归还是好的。”符津真人哈哈一笑,“云峰师侄以后还需来我南海多多走动,我老道年事已高,呆在岛上甚是孤寂,你可要勤来探望。俞小子你也是,年轻人须多行多识,枯坐苦修不是正道。罗霄门中若是无事,就来我长空洲住上几月,陪老道钓钓鱼,喝喝酒。”
俞和嘻嘻一笑:“弟子自会带好酒来孝敬师叔祖。”
“我这多的是上好的飞剑,不怕你小子不来,伺候得老道高兴,有你小子的好处。”
俞和听了,脸上自笑开了花。
华翔真人听了云峰真人要走,心中大急,把茶杯一放,翻手就取出了棋盘棋盂。“云峰师侄,说不得你今rì还需陪我杀上几局,你这一走,便只剩符津师兄这臭棋篓子,与他手谈,寡然无趣。”
广芸大家一笑道:“我定是要留云峰道友在恒鼎园住上一宿,明rì再走的,你俩通宵掌灯对弈就是,何须急此一时?”
符津真人讪讪一笑:“太嗜此道,心痒难耐尔!”
眼见天sè渐黑,恒鼎园中张灯结彩,扮得好似佳节一般,女侍们穿着艳丽的云裳,把菜肴流水介的呈上,广芸大家看起来兴致颇高,端着玉盏,以甜酒敬了三巡,就见她如玉的脸颊上,浮起一层嫣红sè,在月sè灯火掩映中,当真是娇艳不可方物。
整座恒鼎园,唯有通辰道宗诸人寄身那处竹楼冷冷清清,无人问津。卫宣收功睁眼,望了望那边的灯火阑珊,跺了跺脚,带着六位弟子不告而别。
一夜宾主尽欢,到了第二rì晨曦初开,云峰真人一推棋盘,对符津真人抱拳道:“前辈恕罪,云峰要务在身,自是要趁早赶回山门去了,若前辈得闲暇,可来我罗霄作客,云峰定当陪前辈手谈三rì夜。”
符津真人一笑,拱手道:“师侄一路平安!”
第八十八章辞南海,返罗霄
云峰真人带着俞和与易欢到了璇音阁,见广芸大家身边坐着个女弟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这女弟子两眼红红的,脸上犹有泪痕。
见到云峰真人三人走近,广芸大家起身相迎,那女弟子连忙举袖拭去了脸上的泪迹,垂首站到广芸大家身侧。
“云峰此来与广芸大家辞行。”
广芸大家点点头,“终需一别。这是小徒宁青凌,今后还望云峰道友多多照拂。”
那女弟子对云峰真人躬身一礼:“青凌见过云峰前辈。”
云峰真人颔首而笑。俞和与易欢这才知道,原来云峰真人所说的同行之人,便是这位宁青凌。
只见这女子满头乌发在脑后盘起,插着根无珠无花的银簪子,身穿一套湖蓝sè的对襟布裙,腰间缀着三sè锦缎绣包,皓腕上套着一支红珊瑚石的镯子。生得一张鹅蛋脸,眉眼分明,即便是眼角犹有泪光,但依旧俏丽可人,当真是个浑然无雕饰、清水出芙蓉的美丽少女。
“青凌,此行去扬州,你便是罗霄剑门的弟子,需将罗霄视作恒鼎园一般,奉守科仪,律已清修,你可莫要辜负了为师一番苦心。”
宁青凌点点头,细声道:“青凌知道的,师父。”
广芸大家举袖拭净了宁青凌脸上的泪迹,转身对云峰真人欠身一福:“如此一切便交托道友了。”
“自会尽心。”云峰真人拱手还礼。
“华翔师弟,你是此处常客,不如在恒鼎园多住几rì,免得我们全走了,这边清冷。”符津真人与华翔真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璇音阁。
广芸大家道:“符津道友何不也在我园中多住几rì,可是有何照顾不周?”
符津真人摆手道:“都很好,只是老道士上了年纪,换了张床榻便睡不安稳,长空洲上弟子也疏于管教,不早些回去,怕又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来。”
广芸大家又婉言说了几句,可符津真人连连摇头,“我一个老头子,天天跟你们一群千娇百媚的女子比邻而居,颇不自在。”
于是符津真人陪着罗霄三人和宁青凌,做法御风而起,只听得恒鼎园中有瑶琴声响起,奏的是一阕《阳关三叠》,琴声悠悠不尽,缠绵不绝,道尽了故人送离别之情。
“符津师叔保重,若有闲暇,请来罗霄一聚。”云峰真人抱拳一揖道。
“替我转告金晨子,我不rì即会去西南一游,到时自会去罗霄见他。”
云峰真人点点头,符津真人举手一揖,拂袖而去,眼见一道金光裹着他的身形,消失在天际。
祭起那乌木小船,罗霄三人带着宁青凌向北疾飞,俞和回头去望,见那碧蓝的大海越来越远,直飞出百里之外,广芸大家的琴声依旧隐约可闻。
宁青凌的眼睛一红,默默的落下两注泪水。
归心似箭,回山的路程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酉时不到,罗霄剑门的大九衍降魔圈已经遥遥可望。
四人径直落到藏经院正殿门口,云峰真人带了宁青凌去见宗华掌院与鉴锋掌教,易欢拿了地火银霜和金线藻,朝门中丹石堂而去,俞和左右无事,便自回东峰小院去了。
阖上屋门,第一件事自然是取出了胸前的玉符,与陆晓溪报个平安。
“俞大哥,几rì没有你消息了。”那边陆晓溪幽幽的一叹,似有诉不尽的哀怨。
“小溪,我已从南海回到罗霄了,平安无事,而且得了场天大机缘,如今已修入玉液还丹境界了。”
“啊!”陆晓溪发出了一声惊呼,“玉液还丹?俞大哥你炼气才多久,这怎可能,你莫要来骗我。”
“千真万确,我何时说大话骗过你?”俞和笑嘻嘻的道,他很有些得意。
“真的玉液还丹了?俞大哥你快说说,是何等机缘?”
“若不是心中牵挂着小溪你,莫说玉液还丹,俞大哥这场机缘可就要肉身成仙了,只是说来太过骇人,小溪你切莫要再讲于别人听。”俞和自红砂岛遭逢地火杀阵开始,到天涯海眼与南帝白玉冢的见闻,再到恒鼎园上一场鏖战,细细说于陆晓溪听了。
这一番讲述,直听得陆晓溪心驰神往,地火杀阵的惊险,机关人的种种神妙,天涯海眼的神秘难测,还有长生大帝衣冠冢,那是何等玄奥莫测的所在。听到俞和竟为了自己放弃了四御道统,陆晓溪心中好似蜜糖般甜,笑了几声,竟忽然哭了出来。
“俞大哥你真傻,金仙道果你不要,南方神帝你不做,却甘愿留在凡间守着我,你可知世上修道之人如此之多,有人枯坐千年,有人流血厮斗,都只为争那一线成道天机,可到头来,又有多少人真能得道飞升?你有这等天大机缘,为何不直升仙関?你可知机缘一去便不再来,将来你我皆成白骨,一切都枉然。”
“小溪,我当时想的很清楚,要我困守南天长生宫,从此你我天人相隔,我倒不如在凡间陪着你碌碌一生。天宫中亿万年愁苦孤寂,那及得上尘世中逍遥千年?”
“俞大哥,这是你机缘齐天,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修道二年多,已证了玉液还丹道果,你哪里知道其他福缘浅薄之人,在修道之路上走得有多苦!道法财侣地缺一不可,常常为了争夺一小块灵玉,或是一颗培元丹药,同门师兄弟之间尔虞我诈,暗地里诸般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在门中这种事情看得多了,才知道登仙路上,白骨滚滚,血流成河。”
陆晓溪的声音越来越小:“就连我自己,身陷这明争暗斗中,也是身不由已。俞大哥,现在的陆晓溪,已与你认识的不一样了,已经很坏了,你不值得为了我,放弃这等天大的机缘!”
俞和嘿嘿一笑:“你变成什么样子,也是俞大哥身边的小溪,我的机缘就是你的机缘。如今我玉液还丹,已可出山行走天下,你等着我,我寻到机会便去青州海外找你。我这次在南海,得了不少的灵物,我反正是用不上,都给你留着。将来你缺什么,我就去给你寻什么,南帝道统我都能撞见,以俞大哥如此福缘,还有什么东西不能给你找来的?”
陆晓溪泣不成声,已接不上话。
俞和温言宽慰,两人直说了一个多时辰,等到月上树梢时,才依依作别。
盘膝坐在床上,俞和默念着《清净坐忘素心文》,神游太虚,忽觉得一股浓浓的倦意袭来,倚在木床边,竟昏睡了过去。
冥冥中,神念穿过了一团混沌,眼前天景一展,脚下是无边的汪洋,头上穹窿半边漆黑,半边明黄。
漆黑的那片天穹中,有星宿列张,六角经台如皓月当空。经台zhōngyāng,竖着凝如古剑的xìng光一道,先天五行五sè神符以慧剑为zhōngyāng,厚土符在下,锐金符在西,烈火符在南,碧叶符在东,洪水符在北。南方烈火神符之上,还悬着一道金光闪闪的符箓,正是南天南极长生大帝真符,真符上南天七灵宿罗列,zhōngyāng四个大字“执掌南天”。
明黄的那片天穹中,白sè的莲花zhōngyāng,浮着一颗红黄二sè流转不休,上有太阳真火飞腾,下有氤氲紫气承托的内家还丹。尤如rì轮当空,万丈仙光四shè,层层异彩盈空。从这内丹上,不断扯出一道道的剑气,在虚空中纵横往来。
脚下那片海,泛起一层莹莹玉光,翻腾着发出龙吟虎啸似的声响。
海面上隐隐有天音环绕,似乎是那阕《亘古谣》的调子。
天顶之上,三十二天的胜景一一幻显。俞和的神念一夜之间,遍历了太虚仙境,直到晨光乍现,旭rì东升,朝阳之光映在俞和的脸上,他才一梦醒来。
一口长气吐出,周身好不利落。推门到院落中,汲山泉洗漱,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有股温暖安泰的感觉散入四肢百骸。
“俞师兄,掌教真人与宗华掌院、云峰掌院在三清殿议事,唤你过去。”有个扫洒童子飞也似的跑来,扶着院门气喘嘘嘘的喊着。
俞和点点头,回屋换了套工整的道符,挽起发髻,朝三清殿而去。
进了三清殿,就见鉴锋掌教真人面露喜sè,坐在主位上,宗华真人和云峰真人分列左右,宁青凌怯生生的站在门口。
俞和对宁青凌眨眨眼,撩袍迈步进了三清殿,对三位真人俯身一拜。
“弟子俞和,见过鉴锋掌教师伯、宗华师伯和云峰师尊。”
“俞和,你做的不错。”宗华真人道,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赞许的神情,“年轻人有手段,有胆sè!这次南海求药,可说是你一己之功。鉴锋师兄说,须得重重的赏赐与你,但你这次的功劳可有些大了,我们昨夜商议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奖赏你合适,且来问问你,想要些什么赏赐?”
俞和再拜,正声道:“弟子不敢居功,我本是凡俗碌碌庶民,得宗华师伯赐下仙缘入罗霄修真,得云峰师尊悉心调教才有今rì之能,得鉴锋掌教师伯抬爱,方得历练,有了行事的决断。一切皆得自师门,自要回报罗霄,俞和不敢妄想赏赐。”
鉴锋真人含笑点头,宗华真人哈哈大笑:“你小子说话也是一套套的,学得甚快!你立下这等大功,若不得赏赐,我罗霄一门上下弟子都会腹诽。这样吧,等扬州灾疫平息,我罗霄得了大功德,便将这功德分你一份,对你rì后修行有说不尽的好处,其他赏赐我与鉴锋师兄再行商榷,必不会教你失望!”
俞和三拜道:“多谢鉴锋掌教师伯、宗华师伯、云峰师尊。”
云峰真人指了指宁青凌道:“青凌入我罗霄,也在藏经院门下,你倒不再是小师弟了。既做了师兄,你便带她去东峰寻一处院落住下,再与藏经院诸位师兄师姐一一见过吧。她所修并非剑道,而是广芸大家一脉的音律奇术与丹石之道,如此正好列入你外法殿名下,rì后须得好好相处。”
俞和恭声应诺,转身带着宁青凌回后山东峰去了。
《玄真剑侠录》第二卷:南海惊涛连天cháo,到此已结。敬请关注第三卷:京华魇梦风雨乱。看道、佛、魔三宗明争暗斗;看道貌岸然之下的叵测人心;看少年俞和以掌中利剑,斩开峥嵘之路!
第八十九章笛声幽,莫怀愁
三rì之后,肃降祛邪散出炉,鉴锋掌教带着宗华真人、云峰真人去了扬州府供奉阁。得知罗霄剑门把对症灵药送到,知州事黎承黎大人亲自迎了出来,
丹崖派的洪老道不知为何也在扬州府中,他看了看罗霄送来的药散,皱眉歪嘴,还想要搬弄口舌,却被供奉阁的大供奉张老狠狠的喝斥了一通。洪老道闹了个灰头土脸,狼狈而逃。
两千剂肃降祛邪散,最后每剂折算了四百五十符钱,统共九十万符钱,黎大人几乎把扬州府的藏真库倾尽了,那堆积如山的诸般奇宝灵材,填进了一方小小的玉牌,由张老郑重的交给了鉴锋真人。
罗霄得了天大的好处,自然也不好太过世故。鉴锋真人向张老主动请缨,愿派出弟子襄助扬州府供奉阁,专门负责将灵药送到偏僻难至的深山小村中,以尽早平息灾疫。知州事黎大人听鉴锋真人这么一说,当场对着罗霄诸老一揖到地:“黎承代扬州万民,谢罗霄仙长救命之恩。”
于是鉴锋掌教回到山门中,急招太一院掌院南启真人入三清殿,几位真人商议了一炷香功夫,就见南启真人亲自带着太一院数十位弟子腾云而起,朝扬州府寿阳城去了。
话说罗霄门中忙忙碌碌,可俞和却被鉴锋真人亲口许了一个月的免早课,自打回山来的这几rì里,也不去藏经院,只在后山东峰出没。或打坐炼气,或觅地舞剑,或饮酒作歌,好不自在。
宁青凌所挑的院子,虽是东峰上最偏远的一座,但离着俞和的小院也不大远。这夜俞和站在园中观想周天星宿,却听到从宁青凌的小院中,传来袅袅笛声。细听之下,那曲子断断续续,绮叠萦散、飘零婉转,其中似乎藏着诉不尽的愁苦幽怨。
俞和心中一动,足尖轻点,飘身出了院子,攀在附近一颗参天古树上,朝宁清凌的院子那边望去。
只见那少女身披月晖,独自坐在小院屋顶上。身穿一袭素白的布衣裙,腰间系了根水蓝sè的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似乎散发着淡淡灵气霞光。脑后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插着一支清雅的翠竹簪子。
一对素手,拈着一支尺长的黄玉六孔笛,凑在唇边吹着。俞和望不见她的面孔,但只看那微微颤抖的肩头,便知宁青凌脸上,定是黯然垂泪。
那曲子中满是浓浓的哀伤,如泣如诉。俞和在树枝上默默的听了一会儿,心中戚戚有感,却又不知道是该现身出去安慰这位小师妹几句?还是该悄悄离开,不要惊扰了她独自伤怀才好。
正踌躇时,耳边忽然有道细细的语声响起:“俞和,你随我来。”
这分明是云峰师尊的声音。俞和略感诧异,转头四望,只见天上暗云中,隐约有道黑影一闪,朝东峰镜湖飘去。
俞和蹑手蹑脚的从大树上越下,展开七步云真篇的步法,悄无声息的朝着黑影追去。
到了镜湖边,果然见到云峰真人立在树下,朝俞和招手。
俞和上去举手一揖道:“师尊有何吩咐?”
云峰真人的眼神,往宁青凌的小院方向一飘,“俞和,你也见到了。青凌这孩子随我们回罗霄之后,似乎很不习惯。平rì里与门中诸人从不交谈,我看得出她因为心中孤寂,而对广芸大家的怀念与眷恋,一rì深于一rì。我辈修道之人,须得心如平湖,最忌被这种深沉悲思所缚,若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则不但修为难有寸进,心魔亦会来扰。尤其是青凌结丹大功将近,如此心神不振,丹火一起就有身死道消之厄。我既答允了广芸大家要悉心照拂于她,自然不可任她如此沉沦,须得想个法子,为她排解愁苦。”
“师尊可是已然想到了什么妙招?”俞和轻轻一笑。
“藏经院中弟子不多,难像太一院、纯阳院那般一团融融。我亦知道论剑殿的莫子慧他们几人,全都是面冷心热的xìng子。毕竟他们整rì只懂研修经书,疏于言谈交际。不过唯有你小子,倒却是个活泼跳脱之人,所以替青凌排解愁苦之事,当需由你为之。”
俞和讶异的张了张嘴巴,连连摇手道:“师尊,我可不懂得女儿家的琐碎心事,口舌也笨拙得紧,你可要我如何去劝她?”
云峰真人笑道:“又不是要你去作说客!我是要你带她出山去走走,免得困在山中冷清寂寞,悲思难解。到了外边走一走,耳闻眼见,忧愁也自然便散了。”
“出山?”俞和惊道,“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