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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鳞笑道,他与柳晋都喜欢戏弄人,好在也无伤大雅。
〃贡生也会如此?〃柳晋感到好笑,这样的托词也能使出来。
〃也是如此,跟我们以前在书院里并无差异,〃兆鳞回道,他去年冬日还在马胜的斋室里吃火锅,也不知道这马胜哪摸来的锅炉与食材。
〃那位马胜和你们两人是挺像的。〃怀璧无奈,马胜这人也是胆大妄为。
三人买了酒,于是又去打了大包小包的熟食,才朝朝国子监的方向前去了。
夜已深,路过国子监时大门禁闭,这三人也不进去,而是在国子监附近的一间宅子前停下。
兆鳞下车前去叩了下门,出来开门的是上次在国子监门口提灯迎接他们的小童,小童见是兆鳞与怀璧还高兴得直说:〃大人还没睡,正陪两位贡生琢磨棋呢。〃
典簿的家颇为简朴,路过不大的院子便进了厅室,人还没到书房,小童就喊开了声。
典簿很快迎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件略显短小的中单,大肚腆腆,跟在他身后的马胜与周兴见到了酒菜高兴得直嚷嚷。
一群人进了书房,将酒菜摆好了,典簿唤了小童去取筷子与酒杯。
〃你便是柳晋吧?前日曾听怀璧提起你到了京城。〃马胜也不生份,倒了杯酒给柳晋,直接唤出了柳晋的名字。
〃这。。。该不是兆鳞时常把他求学时的那些荒唐事都拿出来当趣事谈了?〃
柳晋有些愕然。
〃这倒不是。难得见上一面,幸会。〃马胜敬酒。
〃幸会。〃
柳晋倒也豪爽,跟马胜敬了一杯。
〃柳公子,袁兄确实时常提起你,我等也慕名多时,百闻不如一见,幸会。〃
周兴亦举杯敬酒。
〃我们这几人常在一起,也不分什么长幼次序,也让我敬你一杯。〃
典簿捻着胡须笑着。
柳晋一一敬过,喝得迷惑,心想着三人怎么好像对他很熟似的。其实也不奇怪,兆鳞与怀璧都时常提起他,提起他们三人的书院生活、三人间的深厚友谊,及科考时柳晋生了大病错过,没能跟他们一同登第等事。
于是新交也如故友般,几杯酒下腹,便都无拘无束的谈笑,喝至深夜,怀璧、周兴,马胜酒量不济都醉趴了。
〃明日沐日,不如一起外出游玩,柳公子去过万佛堂吗?〃
典簿提议,他对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景致都是熟悉的。
〃还未曾。〃柳晋应道,他自己京城并不熟,而怀璧与兆鳞身在公门,平日里也没空闲。
〃万佛堂确实值得游玩,我曾去过一趟,印象深刻。〃
兆鳞也推荐这个地方。
〃正好,明日也将明泉唤上,出游缺不了他。〃
兆鳞想到了明泉,这人对京城的名胜古迹非常熟悉,也正好介绍他与柳晋结识。
夜里,众人也没回家,反正明日要一起出游。便在典簿家入睡,一间空房挤了马胜、周兴与怀璧,兆鳞与柳晋自愿在书房里的罗汉床凑合一夜。
天亮后,典簿派了仆从去通知明泉,明泉随后便到了。于是一大群人,坐上三辆马车出了城。
天还没亮时,庆祈便听到了开门的声响,本还以为是刘叔要进城买食材。睡至天亮,如往常起身到院子里提水,端洗脸盆去承昀寝居,寝室的门竟半掩着,承昀人也不在屋内。
庆祈赶紧跑出院子,见马厩里的马还在,便朝伙房喊刘叔。
〃公子去了皇陵,自己提了灯笼,天没亮就出去了。〃刘叔如此说。
〃唉,公子想是又想念藩王了。〃刘叔感叹了一声。他可以说是看着承昀长大的,承昀非常的重感情。尚且记得承昀的爹刚被囚禁时,十五岁的承昀有好几次在夜里跑去皇陵外竞坐。
〃刘叔,那我去看看公子。〃庆祈有些不放心,他家公子近来一直心事重重。
前日,那位袁公子来过,两人似乎同床共枕了一夜。庆祈没敢问,何况承昀也没说什么,这事庆祈自然也不敢跟刘叔说。
庆祈出了门,朝皇陵走去,没敢靠近陵园,在外围兜了半圈。后来想起他家公子有时候会进林丛,竞坐在一处可以眺望陵园的高地。
如此想,庆祈便找到林丛去了,果然在一处高地上看到了承昀。
承昀并不知道庆祈的到来,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眺望着远处,一动不动。看他沉思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及在为什么苦恼。
庆祈没有打扰承昀,他静静地在一旁站着,他的年龄还不大,世上的许多事情他都想不大能明白。如同他不能明白,为何自从几月前,那位袁公子出现后,他家公子便比以往都来得忧郁。
庆祈也不知道在这风声沙沙的林丛站了多久,这里静得让人害怕。最后他放弃去等承昀回过神来发现他了。
〃公子,我们回去吧。〃庆祈走到承昀身边轻轻唤道。
承昀缓缓抬起头,看向庆祈。
〃走吧。〃承昀站起了身。
庆祈几番想问点话,都没能说出口,只能跟随在承昀身边,安静的走着,路过晨风吹拂的林间小道。
承昀与庆祈返回家;刘叔已被早饭做好;用过早饭;承昀便如往常那样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在门外听到了珠算声,庆祈也放心了,心想他家公子终于平复了心境。
午间,庆祈将午饭端进书房,承昀难得开口:
〃庆祈,等会让刘叔备下马车,需要买些文房用具,纸张已经所剩无己。〃
承昀平日时常书写,很消耗笔纸,而这些东西也都是他亲自选购的。
〃公子,我就去跟刘叔说。〃庆祈很高兴能进城。
刘叔要购买些食材,日常用具,而承昀需要去卖文房四宝的店铺购买纸笔,庆祈则要跟前跟后,帮忙提携物品,于是三人一起进城。
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居住,难得能进一趟城,庆祈一路上都欣喜得很,坐在了赶车的刘叔身边,话说个不停。
〃啊,今日好热闹。〃庆祈看着热闹的街道,沸扬的行人笑得很开心。
〃因为是官员沐日,所以比平日会热闹些。〃刘叔说得平淡,他时常进城,对于京城的繁华早习以为常。
车厢内的承昀挽起车窗帘子,看向街道,街上还可以看到几位不入品官差打扮的人。
〃刘叔,那里在买酸梅汤。〃
庆祈望着街道一侧卖酸梅汤的小摊直咽口水。
〃回来再买,又不会跑了,先把口水擦擦。〃刘叔取笑。
马车先进了拥挤的集市,在那里买了些食材与日常用具,然后再前往道路相对宽阔的商肆,承昀下车前去购买笔纸。
平日里承昀前去购买卖笔墨纸砚的商铺附近有间书坊,于是买了笔纸后,便上那书坊买书。
如此这般,等三人坐上马车准备出城时,已经是黄昏了,街道的行人与车马也稀少了。
也是巧,路过东街时,坐车厢外喝着酸梅汤的庆祈正好看到对街三辆头尾相随的马车行过。正好奇,结果留意了下,发现第一辆马车上赶车的人竟是兆鳞,车厢的车帘卷起,可以看到里边坐着两位开怀大笑的男子。
〃咳。。。〃庆祈险些被酸梅汤给呛到,心想他家公子应该没留意吧。
但车厢里的承昀其实也看到了,他一直都在看着窗外黄昏下的街道,正好看到驾车的兆鳞。兆鳞偏过头跟车厢里的人交谈,似乎正为何事笑得很开心。
承昀的目光跟随着兆鳞,但兆鳞并没有留意到承昀的马车,他匆匆而过,消失于晚归的行人车马中。
第十三章 下
天色一暗下来,慈庆宫里便灯火通明。太子在书房里竞坐,书房内并无侍从。
两位不起眼的官员一前一后走进来,太子只看他们一眼,便将一叠文章递给其中一人,并命令其念出来。
那是位相对较年轻的官员,官品并不高,接过诗文,自若的念出,字字清晰。
那文章写得极其犀利,指责的对象更是太子本人。但太子就坐在书桌前冷冷听着,不为所动。
〃我给你次机会,让你将这狗pi不通的东西收回去。〃
太子声音冷厉。
〃臣下既然敢如此写,必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那官员竟面不改色。
〃好的很,来人。〃太子朝门口喝道。
声音刚落下,两位守在门口的侍卫便进来领命。
〃押下去。〃太子挥了下手。
〃用不着押,我自己会走。〃那官员竟桀傲得很,自己走了出去。
于是书房里只剩太子与另一位年长的官员,太子慢条斯里的打开一卷文章,选取了几段自己读出。那官员听着太子读出的字句,冷汗从额头冒出。
〃你何以知晓我夜晚出城便是去见那已削了藩的郑王之子?〃
太子注视官员,官员的汗水从脸颊划落,渗进领子。
〃殿下。。。臣下只希望殿下能为江山社稷着想。。。将个人私情暂且搁置于一旁。〃
官员跪拜在地,将头压在地上。
〃回我话。〃太子拍书案,那官员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
〃殿下与失了爵的郑王之子交情深厚。。。臣下多年跟随在殿下身边。。。多少是能知道一些的。。。〃
这官员看似有些畏缩、惶恐,可话语清晰。
〃那三皇子的人时常监视着殿下,恨不得。。。殿下犯些要不得的事让他们抓现成的。。。〃
官员吞吞吐吐地说着,他之所以以下犯上,也仅在于希望太子能有所顾虑,别将前程枉送了。
〃殿下。。。请三思啊。〃官员哀求。
〃你认为我父皇尚且不知晓吗?〃太子轻笑,有些无奈的将那份文章收起,压放于书卷中。
〃殿下的意思是?〃官员愕然。
〃我少年时便受爵在外,这几年回京,哪次没去拜访过此人?〃太子反问,这位官员是他的幕僚,这些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
〃有哪些小事,不在那些耳目的掌控下?〃太子说至此倒也不笑了,一脸的冷戾。
〃臣下愚不可及啊。〃官员总听明白了,这事皇上并不放心上,或说是默认了的。而他们写这些东西,若流传出去,反倒容易落人口实。
〃那江溥是你同乡?〃太子询问,问的是适才押下的人。
〃是的,且是同宗,请殿下饶他一命。〃官员恳求。
〃我不会杀他,但关几日难免,下去。〃太子并不打算追究此人过失。
官员一再叩拜后才离去。
书房于是再次空荡得只剩太子,太子起身拿起适才那年轻官员搁放于桌上、被他斥责为〃狗pi不通〃的东西。将它从头至尾读阅了一遍,脸色仍旧十分的难看。
这并非〃狗pi不通〃的东西,反倒犀利非常,句句说击中太子的软肋。他着实喜爱承昀,且是带着郁念的喜爱。他放纵自己的渴望,而险些无视为今日的所得付出的心血。
太子一开始便知道他父皇并不甚在意他与那郑王的世子有交情,因为这也正好说明了他是位重情感的人。他父皇早年就曾为了尊崇自己身为藩王的父亲而与大臣有〃大礼议〃的争执,且这争执竟然维持了两年。或许在世人看来,他父皇晚年已昏庸不堪,可太子却知晓他心智并未丧失。
当然太子也知道,他与那位世子可以有交集,但却不能频繁,毕竟这人是获罪之身,过于频繁交往,他那喜怒无常的父皇会起疑心,而且其他人亦会捕风抓影。
〃倒是字字都说得准确,犀利得可怕。〃太子将那文章放下,起身走出院子。院子里月光皑洁,披洒了他一身。
他并非无法去等待,他有着惊人的隐忍与韧姓,他为了自己渴望得到的东西等待了多少年了,那些岁月都熬过来了,何以到现在会为了这样一份焦躁而失去了耐心?他已是一位太子,他父皇身体并不好,他成为皇帝指日可待。到那时,他再不受制于人。
到那时江山尚且是他的,何况是去得到一个人。
第十四章 上
兆鳞与众人外出游玩回城后,便独自回了家,柳晋跑怀璧家去住了。兆鳞回到家中时,太阳也已经下山。他昨夜饮酒,今日又外出游玩了一天,人纵是铁打的,也会感到疲惫。
兆鳞让侍从将饭菜端来,吃过饭后便上床休息了。
难得的沐日,兆鳞并非没想过去见承昀,只是柳晋来京城这么几日,他一次也没和他出去游玩,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日后有的是沐日去见承昀,而柳晋却在京城呆不了多久。
第二日清晨,兆鳞菁神抖擞的前去翰林院,至傍晚返回家,见管事站门外等他,就知道有要事了。
〃管事,出什么事了?〃
〃扬州差人送来了信,一封是老爷写的,还有一封是柳公子的家书。〃管事将信件递给兆鳞。
兆鳞边走边将他爹的信给拆开,一读开头便知道是什么事了,信中提到兆鳞即将被授予官职,该考虑成家一事。又说那扬州某官员的女儿知书达礼,年芳十六,媒人都踩破了门槛,好在他们两家本有些交情,有意结成秦晋之好,这一门亲又是有多少高官子弟想攀,但对方都看不上等等,如此云云。
至于柳晋家人的信,是催促柳晋回去的,他的家人十分挂念他,哪成想柳晋在京城几日,别说病好得不见踪影,还胖了些。
读完自己的信件,兆鳞询问了下送信人关于老家的情况,而后派人将送信人领去怀璧家,柳晋人在怀璧家中。
处理好了事,兆鳞才牵马出城。
刘叔正在院子里吃饭时,兆鳞牵着马出现,院子的门没关,兆鳞连叩门都免了。
〃刘叔,要麻烦你煮点吃的。〃兆鳞也不客气,他急着出门,还没吃过饭。
〃不麻烦。〃刘叔接过兆鳞的马;将马栓好;便返回了伙房。
兆鳞自行进屋,厅堂空荡无人,也不见庆祈,此时承昀应该是在书房。兆鳞朝书房走去,路上遇到了庆祈,庆祈看到他突然出现也不奇怪,想必是已习惯了。
〃承昀呢?〃兆鳞问,他发现书房没点灯。
〃公子在书房。〃庆祈回答。
兆鳞走了进去,看到披着外衣,趴在书桌上睡的承昀。
〃怎么不唤他回寝室?〃兆鳞轻声问。
〃公子从昨夜就没离开过书房,刚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庆祈低声说。
〃我抱他回寝室。〃兆鳞弯身抱承昀,将承昀抱起时,一张纸从桌上掉下,兆鳞拣起。那张纸上画了只大乌龟,乌龟背上写着三个字,细看竟然是:袁兆鳞。
兆鳞笑着将纸张收好,他小心地抱起承昀,将承昀抱回寝室。
把承昀放下床时,承昀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兆鳞。兆鳞冲他笑笑,帮他拉了被子。
〃你什么时候来的?〃承昀问。
〃刚过来。〃兆鳞在床边坐下。
〃承昀,我怎么着也该是条莽龙吧。〃兆鳞取笑承昀,从怀里摸出承昀画的那张图。
承昀一时心慌,也忘了要将纸抢过来。他那是随手涂鸦的,没成想让兆鳞看到了。
〃承昀,你是不是想我了?〃兆鳞戏笑,他还不知道承昀也会有顽童般的行径。
承昀低着头不看兆鳞,兆鳞的话可能只是玩笑,但却说中了他的心思,他一直念念不忘兆鳞。那个与朋友谈笑风生,不拘小节的兆鳞,他有着一群朋友,显然也不会有孤寂的时候。
〃承昀,你再不说话,我可走了。〃兆鳞将纸张收起放衣兜里,这张图日后还可以拿出来取笑承昀。
承昀抬起头,向兆鳞伸出了手。
〃把纸还我。〃
〃不准撕。〃
兆鳞也不为难承昀,真的把纸张还给了承昀。
承昀接过纸张,赶紧压在了枕头下,他在纸张的背面还写了句诗,字迹很小,兆鳞显然没留意,若不他真的要羞得无地自容了。
〃好好休息,庆祈说你从昨夜便没离开过书房,偶尔也要出去走动下。〃兆鳞拍向承昀的肩;说完这话;他站起了身。
〃你要回去了?〃承昀问;误以为兆鳞要回城了。
〃我自然是在这里过夜。〃兆鳞说得理所当然。
〃承昀,你明日要不要跟我进城?在我那里住几日?〃兆鳞询问,他愿意每日黄昏都来找承昀,可他并非每日黄昏都有空闲。那么承昀是否可以去找他?
承昀摇了摇头。
兆鳞也不为难他,劝承昀早点睡,他则出了寝室前往伙房。
承昀太倦了,兆鳞离开后便睡着了。他头枕着的瓷枕压着的那张纸上写着一句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第十四章 中
承昀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他侧着身睡,胳膊有些酸,想翻下身时,觉察到有人睡在他的身边,他也不惊讶;很快意识到那个人正是兆鳞。
兆鳞侧身躺在承昀身边,身上的衣服没脱,也没盖被子。
承昀并没有摇醒兆鳞,反倒见兆鳞连被子也没盖;起身拉了被子,帮兆鳞盖上。做完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