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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美容!”
我惊讶起来,想不明白。
“你听我说,其实很简单,只是不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与思考罢了。我访问过一些美容整容的院所,他们都有服务承诺,那个承诺告诉人们,如果整容的过程中出现医疗事故,使整容美容后的形象反不如先天形象的,一律实行赔偿。如果一次手术尚不能要到满意效果的,还可以免费进行二次手术。直到顾客满意为止。这使我意识到,人们接受二次美容整容的事实是存在的。王义在六月份的那次整容一定不是首次,而是第二次。他第一次美容去掉了脸上的雀斑和右鬓角下方的小痣点,变得跟王恩一摸一样了,既为他谋杀王恩后取代王恩创造了必要的条件,也为王季英认定他亲生儿子打下了牢固的基础。没有这第一次美容,他就不可能实施以后的一连串阴谋!”
“难怪他在让王季英带他整容回来之后,那样大吹大擂、大轰大闹,他是想把这个基础建筑得牢不可破!举行整容后的宴会,实际是使之成这认定他就是王恩的铁证。”
“这就是罪犯的高明之处!”
“的确高明!可是,你能作出更详尽的分析说明吗?”
“当然可以。他的两次整容不会在同一院所,倘若是同一家,他反倒不高明了。第一次美容应该是秘密的。因为这是取代王恩的关键所在,地方可能在南方某现代化城市,时间是四月二十九日至五月中旬这段时间。你还记得吗?梅中娥提供的情况是,四月、二十九日她给王新生送去了王季英信函复印件,那以后就没见过王义了;而五月中旬前后,王恩收到了王季英要他修饰祖坟的信,我完全相信那封信是王义摹仿王季英信函复印件的字迹写成的,丽不是王季英亲笔写的,他在南方某个城市进行第一次美容的期间,多次摹拟王季英的字迹,多次草拟这封信,终于取得成功。大约半个月以后,他脑上的雀斑与那颗痣点已不复存在。于是准备回九龙村取代王恩了,临行前,他仿照王季英的字迹给王恩写了一封关于修整祖坟的信、并按王季英的字体写了信封,寄给王恩。他估计王恩可能会注意邮寄的日戳,进而发现信函的寄出地是在国内,因而引起怀疑,于是在信中说明:王季英此时正在那信件寄出地所在城市做生意。这样就可以消除王恩的怀疑。他断定王恩会按照王季英的话去做。于是,寄信之后不几天,他变得跟王恩一模一样的时候,从外地潜回了九龙山的大山深处躲藏在他假死之后藏身度日的地方。你想象得出九龙山有那样一个地方吗?而且是个岩洞!就在离断魂台、舍命崖不远的地方,他在那里烧过火,做过饭,烤过野味!因为这很明显,梅中娥将东西送进过那座大山,胡兴保发现林梢间有一缕青烟!那是有人在山里苟且偷生的标志。尽管派出所的同志和有关乡亲没有在那里找到他的生活陈迹,但那是因为时间太短,搜寻不细。我绝对相信,只要有时间认真寻找,一定会找到。去掉雀斑和痣点之后潜目的王义必然要先回到那个地方。但后来他可能转移到九龙溪下游溪谷的一例,因为那里离王禹的坟墓很近,他要在那里等待王恩按照信上的吩咐去修整那座祖坟,他果然等着了。就在墓地附近的水沟里杀害了王恩。这样,他就可以以王恩的形象出现在老磨坊里了。瞎老妇人是不能发现这个阴谋的。她只知道修墓人那天回来得很晚,这个很晚,说明王义作案花了一段时间,而且到底心存恐慌,怕白天里回来让人看见了怀疑他什么。这之后,他在家中深居简出,修身养颜,甚至照镜子看自己的行为表情是否彻底像王恩。但群众是不会想到这个问题的。只知道王义已经死了,剩下的一个只能是王恩了,特别是从外表上看击,的确是王恩无疑。但这个假王恩到底有些心虚,总怕有人怀疑他。恰巧,没几天,王季英回了大陆,王季英也根本不可能发现什么破绽,而且他也早已知道王义因盗窃畏罪自尽了。他就乘此机会要求王季英带他去进行隆鼻和其他手术。回来之后又在全村周游一番,还办了宴席,请你和乡亲们赴宴。这些连续行为,目的只有一个:让王季英和全村群众认准他这个台胞的亲生子,不准任何人有丁点怀疑,当然也包括不让你和我怀疑。结果,不仅是王季英和全村群众受了他的骗,就连朱素珍、王丹凤、王小龙也没有理由怀疑,没有条件去识破。你也是受骗者之一。他干得真漂亮!所以,他总是咬定他的所谓铁证与我们抗衡。”
听他详细入微的演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系列罪犯伪装、改造自己的特写片断,不由得拍手叫好。“这样说来,如果这个推理能够被证据所证实,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是的。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但是要证明,还得做大量的工作,目前,我拿到了能够证明那具尸骨是王恩的直接证据,还有那一颗智齿的证明材料;省城有关专家通过毛发作的血型鉴定和王恩在服役部队时掌握的血型证明,过几天就能寄来、另有一样东西,我们始终未找到。”
“什么东西?”
“就是另一只黄皮鞋。王恩在山沟水潭中与凶犯搏斗时,可能被王义的拉腿扯脚的动作弄掉了一只皮鞋。所以这只皮鞋被我们找到了。可是另一只呢?还在王恩脚上。王义将穿着一只鞋的尸体上的衣服剥下来给自己穿上,又将自己的铁灰色制服给死者穿上,然后就将这尸体移至什么地方埋了。可是这个地方在哪里呢?根据法医对鬼潭尸骨的检验报告,鼻骨、眼眶等空洞处有泥土泥沙。说明这尸骨原来曾经人土。可大家都对这一个‘土’字疏忽了!王恩死前不正是修祖坟吗?他在被岩蛙的叫声诱惑到水潭之后,锄头之类的挖掘、铲土工具一定丢在坟墓旁边,凶手作案时利用了这些现成条件。
“你是说最初的埋尸地点是王禹的坟墓?”
“对极了!不过还需要掘坟验证。我相信,那里一定有一只皮鞋!”
“这样,全部案件的有关过程和环节都清晰起来!假死,隐藏,美容,谋杀,取而代之,第二次整容,然后在追尸行动的逼迫下移尸出坟,尸首末彻底腐烂,害怕警方发现王恩特征,又移尸到水函,最后又消灭证人等等!全清楚了是不是?”我欢喜若狂,手舞足蹈:“现在,我就只等待胜利的消息啦!”
“可是,这仍然只是推理分析,还须大量调查取证!你难道只等待,不参与?”
陈功以征求意见的目光盯着我。说实话,在这最后决战的时刻,我多么想和同志们一起战斗,让罪犯在我面前发抖,让我感受胜利的喜悦!可我明白,要参战是不可能的事,在王义未被拘捕以前,我可以暗中参与和罪犯的较量,现在县局已经受理,并将罪犯拘在看守所内,我这个已被开除的警察是没有机会与罪犯进行面对面的较量了。在这即将胜利的时刻,我不仅不能参与,而且越来越觉得孤独,真让人伤感!
“我能参与吗?除了等待,你们允许我干什么?”我有点怨恨地叫道。
“别那么自卑,老弟2为了能让你在最后的决战中有一次最佳表现,也为了实现我对你作过的承诺,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让你成为全县乃至全市著名的侦探!这样,领导上会像突然发现了卓越人才一样对你刮目相看,而且可以立功受奖,恢复公职,待机升迁,真可谓太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还能表现什么呢?我已经死过一次,还要再表演一次吗?你所掌握的证据以及你的无懈可击的分析推理,足以让同志们大获全胜了,还要我干什么?何况局领导和同志们早已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傻瓜!为了你,我能把这些证据和见解都告诉你们局里的同志们吗?我得暂时保密,我要你唱一回主角!到目前为止,县局的领导和刑侦的同志只知道那个录音和你提供的那听有毒的八宝粥以及断魂台、舍命崖的现场图片。有关王恩血型证据、智齿证明材料和我的一些关键性见解,他们都一无所知呢!”
“你把难题留给他们,然后把我拉上去,让我借用你的智慧为他们解谜?”
“正是这样,聪明的傻瓜!”他用炽热的目光盯着我,嘴凑到我的耳边,是那样的亲切。
“这怎么可以?简直像个盗人智慧的窃贼!这种鹦鹉学舌的把戏其实更像是对你的侵犯!”
“你又傻了!这是我们共同作战的结果!何况你是我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你这过河本子在冲过河去的时候,差点淹死,你是作出过重大牺牲的卒子啊!我不能让我的作出重大牺牲的战士在决胜时被抛弃冷落。我知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必须帮助,你必须听我指挥!”
“你让我在大伙面前将你的见解重复一次?大伙能不怀疑这些见解是你赐教?”
“放心吧,我将永远保守这个秘密,让你顺利表演,圆满成功!你也不必顾虑什么重复,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重复。他们很需要!”
我想起自己受到的打击和委屈,看着他那亲切的模样,听着他的诚挚之言,激动不已,忍不住拥抱着他的巨大身躯,喃喃说了一句:“理解万岁,友谊万岁!”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第二十章 世纪末审判
中午时分,预审官忽然告诉他,有几位经过特许的客人将与他会见。
当他走进会议室的当儿,他全败露了!对这几位特邀客人连连磕下头去,
长跪不起。不一会儿,他终于支持不住,瘫痪在地,昏了过去。
一
我按照陈功的吩咐作了精心准备,并将他的智力救济及时进行消化,以便县局派人请我参与最后决战时我的见解能够不同凡响。
我整整思考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我果然被请到刑侦大队会议室。几十位刑警围坐在一张椭圆形的大会议桌旁,桌面中心摆了一溜鲜花,像是要举行盛大的庆典。局里的主要领导都在座。陈功以退居二线的市局老领导的身份主持着会议。
他说:“从昨天开始,我们先后两次召开案情分析会和重大疑难案件攻坚会,大家多次听了王在舍命崖疯狂叫嚷的录音,看了一些图片,感到特别刺激,对王义是否假死,王恩是否存在,鬼潭尸骨是否属于王恩等等问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是,疑点不清楚,各种现象之间的联系不明朗,某些重要环节甚至一片迷雾。有的同志还认为怀疑王义假死的根据不足,这样,证据的链条上有不少环节还中断着。因此,大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除了提出重新检验尸骨以外,几乎提不出一个好方案。这是因为包括我在内的有关侦察人员,对有关情况本来就掌握得不多,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一个掌握情况比较多的同志指点迷津,解释疑点,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所以,我征得县局领导的同意,为大家请来了一位已经被开除的警察。他虽然已经成了普通老百姓,但他自始至终在与犯罪分子较量,还差点儿丢了性命。他掌握的情况比我们多,希望大家摈弃偏见,听听他的见解……
我没有推辞,先以山中的生死搏斗让大家瞠目结舌,然后话锋一转,发表四座皆惊的见解: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通过我的侦察和从已知推测未知的全部活动中所悟出的许多微妙,我要公布一个我们侦察史上尚未记载的秘密,这个秘密可以解释王义投身于飞瀑壮烈、浊浪汹涌的九龙潭之后,为何久久不见尸首的真相!那就是溪岸上的水纹线,老龙嘴上的水纹线!
“说到水纹线,我建议大家不妨在水消落以后到河边、溪边走走,大家一定可以看到一条灰白色的风景线,那就是洪水中的泥沙在两岸留下的层次分明的痕迹,经过日晒,这些痕迹变成灰白色的线条。
“九龙潭老龙嘴上的水纹线是大自然为我们发现罪犯秘密的一种暗示,只是因为那些痕迹的颜色与峭壁的颜色接近,远观不可发现罢了。这种暗示告诉我们,当时的洪水曾经涨至那里,把整个老龙嘴的口腔淹没了。王义投身九龙潭之后,倚仗极好的水性,借助水雾和阴暗下来的暮色,游进了老龙嘴口腔里,站在龙嘴下后的岩石上,把头部龟缩在水纹线以上的钟乳石后面的空隙里。他站在那里,稳稳当当,脖子以下全被洪水的浑浊遮掩着,脖子以上被钟乳石遮挡着,而且自由地呼吸着新鲜潮湿的空气。他利用天工之巧,狡猾地隐藏了自己。”
会场上屏声静气。大伙似乎沉浸在梦幻般的想象之中。一会儿,似乎恍然大悟,爆发出一阵惊叹。陈功也鼓起了掌。
“够刺激,简直像神话却不缺乏科学依据,绝对是科学的根据!”他在表演二重唱,“说下去,让大家长长见识。”
“第二个推断是,王义进行了两次异地整容!这是王义为什么能够让王季英和当地群众认定他是王恩,侦察人员为什么难以发现他的伪装和罪恶的重要环节。他利用自己与胞兄王恩外貌形体一样只有几粒雀斑和一颗小痣点作区别的特殊之处,秘密地消除了这个特点,为自己的一系列罪恶行动打下了坚实基础。”
我不断地清着嗓子,将陈功的推理又说了一遍。
大伙连声叹服。
“第三个推测是一缕青烟引发的灵感!这个灵感使我知道,在我与王新生也就是王义殊死搏斗过的断魂台和陈副局长落入绳套舍命崖之间的丛林深入有一个秘密所在,它曾经是罪犯苟且偷生的地方。因为我在强奸犯胡兴保的供词中发现一个秘密,他说那天打猎曾发现丛林之中有一缕淡淡的青烟。”
“说得很好!那是罪犯在那儿维持生计的标志!我们侦察人员就是见微知著!”陈功加强发挥,让大伙深信不疑。
接下来,我侃侃而谈。说出了陈功的全部推理。大家连声称妙。内勤同志似乎特别激动,特意从队长办公室里搬来一张高大的红木雕花的精晶椅,塞在我屁股底下,只差没把鹅毛羽扇塞在我手中。我兴趣顿浓,进一步演示了罪犯的全部活动程序,并将有关的时间、地点和案情发展中的重要环节。关键细节全部连贯起来,从王义盗窃、假自尽、悄隐藏、秘美容、偷潜归、密谋杀、巧取代一直讲到他对威胁讹诈他和可能妨碍他罪恶继承计划的梅中娥、朱素珍、王小龙等人犯下的罪恶行径,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把大伙对我的赞赏和信任发展到高潮。
我不得不谦虚一番。
“我承认,我在侦察过程中也有不少疏漏和失误,特别是朱素珍、梅中娥、王小龙的受伤和死亡,使我深感自己无能,我没有保护好有关知情人和可能成为证人的人。特别是我在与非接触不可的唯一知情人梅中娥的交往中,不得已与她结了婚,最终还没能保住她的生命,使本案唯一重要的证人死在我的新婚蜜月,而且让自己受到很大损害。这些,我至今羞愧难当。我的确没有想到大山深处也有如此凶残、狡猾的罪犯!”
“好啦,好啦!别那么自责了。”局长站起来说:“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竟然如此杰出!你和老领导陈功同志的神奇的侦察和艰苦卓绝、舍生志死的取证活动,为我县警察机关的侦探史写下了新的一页!这些见解可谓是真知灼见,让大伙茅塞顿开。你提供和分析的这些情况将是我们查明全部案件的钥匙,我代表局党委对你表示感谢!至于你说的那些失误,我们做领导的也有责任,从一开始就投重视你所反映的情况和疑点,没有安排足够的警力对付这个罪犯,我们也没有想到大山之中会有这种智能型的罪犯,他简直是个既贪婪又凶狠的杀人恶魔!这样吧,待这个案件办完了,我们再回头捡查一下,看看我们究竟有哪些失误。现在,你是否讲一讲下一步调查取证的方案?”
“当然可以。不过,投入警力可能很大,工作量不小!”
“你说吧,要人有人,要车有车,要钱有钱,只要方案可行。”
“那好。我认为要成立十五人以上的专案班子,分成五个小组。
“第一组,任务有二,一是围绕王新生就是那个王义如何伪装、改变自己的本来面目这个主题调查取证。持着王义原来的脸上有雀斑的照片,到广州、深圳、厦门等城市的美容院所,查明王义第一次美容的事实,我讲过,这件事本来不该如此麻烦,找到王义摹仿王季英字迹写绘王恩的那封要求王恩修祖坟的信,就可以发现那封信的寄出地。这个寄出地就是王义秘密美容的城市。但是,王义取代王恩之后,早将这封信毁掉了。我们不得不投入较多的力量去调查,同时,必须通知王季英回大陆核实情况,问他是否写过那封信。二是要围绕王恩生前的生理特征调查取证,特别是他的血型和牙齿特征,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