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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青也笑了,挥了挥手臂,道:“自当尽力!”
风中似乎传来一阵笑声。
玄霄看着黑衣女子离去的身影,突然对云天青说:“她说,她的名字是,浮生。”
云天青一怔,随即笑得灿烂。
白衣女子在黑衣女子的耳边只说了一句换。
这个村子的名字是,浮生。
紫檀木盒
浮生已陷,隔世被毁。
玄霄和云天青在附近找到了刚从昏迷中清醒的云天河等人。云天青向他们解释这一切,萧铭和萧越却沉默了下来。
不能不说浮生真的很有远见,赠与萧铭的那块玉佩中有一道医咒,也正是那道医咒救了萧越一命,难怪当初浮生半是嘱咐半是威胁地告诉萧铭这块玉佩不能丢。
萧铭很大马金刀地一挥手臂,笑得一脸欠扁:“哈哈。真是没想到,原来师父还有这么一手。”
萧越瞥了一眼萧铭,又低头喃喃道:“这也是她的选择。她选择纠缠不清,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倒是云天青不以为意,笑道:“就依师父那性子,谁能看得透?更何况,情之一字,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咱们这一次脱险,算起来你师父也算是帮了大忙了。”也多亏浮生要求云天青随时告诉他们的所在,不然也不能趁着玄霄和云天青合力攻击白衣女子的时候,浮生从隔世结界的薄弱处进来。
萧铭听着云天青的话,转身打量了一下周围,普通的山水,现在他们所处的也不过是一片树林。
“浮生?当真浮生如梦啊。谁欠了谁的这是?”
“没有谁欠谁。说到底,不过心甘情愿四字。”说话的,却是伴在云天河身旁的慕容紫英,蓝白相间的袍子在清晨日光的映衬下显得很是出尘。
“紫英……”云天河凝眉看着慕容紫英,颇为不解。
萧铭一耸肩:“接下来,怎么办?”眼神看向云天青。
云天青则顺势看向玄霄,又看了看其他人,笑道:“自然是去魔界,不然还能怎么办?你那盒子不送了啊?”
一直沉默的玄霄却一拂衣袖,剪手于背,淡淡的道了声:“不必去了。魔尊重楼,现身吧。”
众人一怔。离他们十步处的一棵树下突然魔气四溢,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强大气势,一时间压人心魄。而在魔气最盛处,一道红色高大挺拔的身影显现。赤眸红发,透着一世的嚣张霸气。
“几月不见,你的修为倒是又强了不少,难得本尊还特地隐了魔气。”同样张扬的声调,这个魔,真是处处透着嚣张到不可一世的霸气。
玄霄闻言只是微微挑眉,道:“堂堂魔尊,怎会来到此处?”
重楼冷哼一声,抬起下巴一脸的不屑:“有人告诉本尊,有一样东西要换与本尊,要本尊来此。”
“哦?”云天青语气微挑,半是好奇半是嘲弄地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魔尊纡尊降贵来于此处?”
重楼目光一寒,透着几分杀气,还未动手就见玄霄已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云天青的面前。
“你倒是护着他。”重楼敛去杀气,看着一脸悠哉的云天青,冷冷道,“东西在何处?”
云天青微微耸肩,眼神看着萧铭萧越两人:“不在我这儿,在他们那儿。”
萧越从怀中掏出那个紫檀木盒,走到重楼面前,把盒子递与他,道:“师父让我们把这个带给你。”
重楼的眼神在触到紫檀木盒的一瞬间就变了,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强作镇定地接过紫檀木盒,动作小心地简直让人怀疑他这个魔尊是不是人假扮的。
重楼一手覆在盒子的上端,微一用力,盒子却纹丝不动。
“上面下了咒。”萧越提醒他。
重楼目光盯着盒子,半晌才默念出一道口诀,魔气凝于指尖,再一用力,盒子轻而易举地被打开。重楼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目光一暗,口中喃喃道:“果然如此,这样做,倒也是符合你的性子。”
萧越离重楼最近,可以清楚地看见盒子里面的东西,突然也明白了,道:“他这样替你做了决定,但并不意味着这是你的决定。你是魔尊重楼,该怎么做,应是由你自己决定。”
重楼合起盒子,抬头又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目光微微惊异地看着萧越,张狂的笑道:“不愧是那人的弟子。不过既然他这样决定,本尊……我便随他去。”重楼转身对玄霄说道,“好歹你现在也是一个魔,你要怎么做本尊懒得去管,只要不给本尊惹事就好,本尊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收拾烂摊子。”
玄霄冷眸以对:“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随你。”说完,便转身消失。
萧越微微叹气,转身便对上萧铭狡诈的笑脸:“干,干什么?”
“嘿嘿。萧越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吧,那盒子里是什么?”萧铭笑得一脸欠扁的灿烂。
萧越一手扶额,无奈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儿,这么八卦干什么?”
“咱这不是不是好奇嘛,居然能让堂堂魔尊变了脸色的东西,一定不简单。而且,就算是他们也很想知道啊。”萧铭顺手指向云天青他们。
云天河倒是很配合地点点头,慕容紫英没说话只是盯着萧越,云天青笑得一脸狐狸样儿。
萧越更加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道:“很简单的东西,只有一颗石子和四个字。”
“什么字?”
“今生不见。”
今生不见。
若是你真的了解我,就应该知道。
我若是放弃,便不再是我。
只是若你决定如此,我便不再去寻回当初清冷的神将。
只是你也阻不了我,长伴君左右,哪怕已经遗忘。
远处天际,划过一道红色光芒,寂寞寥落地仿佛十五惨淡的月光,却透着不可一世的张扬。
事情已经解决,不管是千年的执念,还是百年不变的追寻,都已尘归尘,土归土。这终究都是别人的故事,他们能做的,只是抓紧自己现在所拥有的。重要的不是纪念过去,而是抓住现在。
玄霄和云天青,慕容紫英和云天河,萧铭和萧越,是谁曾叹过千年时光悠悠,是谁曾承君此诺必守一生,是谁相伴风雨之中至死不改。
雨过天晴后,依旧是故人不变,朱颜未改。
回到起点后,也只是一切重新开始。
三天后,众人回到青鸾峰。日子回归了最开始的波澜不惊,平静美好地让人不忍心打破。
因为又多了几个人,所以云天河拉着他爹云天青去建一间木屋给萧铭萧越他们,萧铭直呼云天河其实很聪明,慕容紫英不明所以,萧铭凑到慕容紫英面前小声道你笨啊云天青一去玄霄肯定会帮忙,慕容紫英一脸无语,自觉离萧铭这个祸害远点儿,跑去帮云天河了。
第二天一早,木屋前就多了一堆明显是新伐的木料,边缘处还有不太明显的烧焦的痕迹。
萧铭倚在门边笑得一脸得瑟,被萧越抄手就向他后脑勺拍去。
云天青和云天河站在木材旁边一脸的不可思议。云天河拽着紫英的衣角兴奋地嚷着:“紫英你看啊!”
慕容紫英安静地看着突然多出来的木料,暗自叹了口气,玄霄师叔,羲和剑不是这么用的啊……
云天青指着云天河打发他赶紧去造木屋去,顺带把萧铭萧越都推了过去,嘴里还直念叨这是给你们造的屋子你们想啥都不干坐享其成想都别想给老子干活儿去!
打发了他们之后,云天青来到青鸾峰的崖边,在那里果然找到了衣袂翻飞一派傲然出尘的玄霄,笑嘻嘻地凑上去道了声:“师兄,谢谢了。”
玄霄回头看了眼云天青,清清淡淡地“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此时,两个月已过,云天青剩下的日子,不到三十天。
相守
日子如流水般静静地淌过。
玄霄一如既往地面沉似水沉默是金,云天青一如既往地欺负儿子祸害众生,慕容紫英一如既往地帮衬着天河,云天河一如既往地被老爹耍弄被紫英袒护,萧铭一如既往地与云天青很不要面子地掐架,萧越一如既往地在这个时候一个巴掌拍昏萧铭。
只是玄霄经常会玩儿失踪。时间倒也不长,顶多是早上不见,但到了夜幕降临时一定会回来。
云天河好奇地玄霄在干什么,也只是换来玄霄的沉默。云天青也只是笑笑,从不多说什么,也不过问。
这天中午,云天河和紫英出去打猎去了,萧越一个人在厨房摆弄午饭,萧铭和云天青就坐在树枝丫上,云天青抱着一个酒坛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萧铭无聊地用树枝敲打着树干。
玄霄继续玩失踪。
“喂。你为什么不阻止玄霄?明知道不可能的。”开玩笑,连他师父这种角色尚不能让云天青完全复活,这就这么几天时间,凭玄霄一己之力,能找到法子才有鬼。
云天青仰头饮下一口酒,笑道:“你觉得我若阻止师兄,会有用吗?”
“那也总比这样徒劳无功好。”
云天青笑着摇摇头:“你不了解师兄。他想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能阻止,我若是阻他也没有意义。倒不如让他找,找不到,便也就放弃了。如果不让他试试,想师兄也不会死心。”
“云天青,我该说你太过无情还是太过理智?”
“彼此彼此。”
“你不在乎吗?”
“你是指什么?”
萧铭狡黠地一笑,盯着云天青说:“你觉得我在说什么?”
“切。”云天青抱着酒坛从树上一跃而下,朗声道,“你小子也别太过悠哉。哪天萧越跟别人跑了,你就哭去吧。”
“不劳费心。”
云天青把空酒坛向后一丢,径直离去了。留下萧铭一个人依旧无聊地用树枝敲打着树干,一下,又一下。
整整七下的时候停了下来。
到了晚上,玄霄像往常一样归来。沉静的眸中看不出一丝波澜,只是那白袍上的风尘仆仆生生刺进了云天青的眼睛。
云天青迎上去,笑着道了声:“师兄。”
玄霄颔首,就打算进木屋休息了。走过云天青身旁的时候,玄霄的手被云天青拉住。玄霄转过头来看着云天青,不明所以。
云天青灿若桃花的笑容不改,声音清清淡淡地说:“师兄。放弃吧。”
玄霄的英眉一皱,欲挣开云天青的手,却被云天青拽着死紧。
“师兄,放弃吧!没有用的,要是有办法,浮生早就告诉我了。”
玄霄停住了挣开云天青的动作,反手握住云天青的手,另一只手抬起云天青的下巴,逼云天青看向自己,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云天青,我不会放弃。”
“师兄!”
“别说了!”玄霄死死盯住云天青的眼睛,道,“其他的事,我随你。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师兄……”云天青叹了口气,抬起自己的左手抚上玄霄的面庞,“我不怕死。只要剩下的日子能有师兄相伴,天青此生也就无憾了。”
玄霄的皮肤有着温热的触感,云天青不禁多留恋了会儿,却被玄霄一把揽进怀里。云天青感到玄霄的下巴搁在了自己颈窝,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坚定地说:“可是,天青。我怕。”
我怕,怕在今后无数个岁月里寻不到你的影子。
我怕,怕再也听不到你唤我“师兄”的声音。
我怕,怕再也看不见你灿若挑花的笑颜。
我怕,我玄霄何曾怕过,却在这一刻,真正的害怕了。
云天青抬手环住玄霄的背,脸埋在玄霄的肩窝,听到师兄那样骄傲的人此时却在自己的耳边承认他在害怕,深深地叹了口气。
云天青,你何德何能啊。
可是,师兄。你知道吗?天青也在乎啊。
萧铭那小子没心没肺,可他却是真的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可以不在乎自己只剩下七天的日子,可以不在乎自己忘却了一切,可是他却不能不在乎,玄霄,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为了自己不惜放下自己的尊严去求魔尊,不断在六界之内寻找让自己真正复活的方法,哪怕为此会暴露自己,遭到天界的敌对。
师兄,我不要你如此。我要你,即使没有云天青,也要活得很好。
师兄,你听到了吗?
玄霄在第二天早上没有失踪,原因是云天青缠着玄霄一定要和他一起睡,顺便监视玄霄。于是在第二天早上看到云天青用青色缎带把自己的手和云天青的手缠在了一起,还打了个死结的时候,深深地无力了。
不是没有办法离开,只是再不想离开。
萧越告诉自己云天青只剩下六天的寿命,而且只要一入鬼界必须马上投胎。
六天,玄霄不能肯定自己能在七天之内寻到让云天青不离开的方法。
若是不能寻到,他与云天青相守的日子,也不过只剩下六天。
玄霄用手支起身子,半卧半躺,俯视着还在睡梦中的云天青。云天青的身子并未出现任何不适,完全不像是只剩六天寿命的人,只是变得有些嗜睡。想来,浮生做事的质量还真是不错。
玄霄从不去想云天青离开之后的事,应该是自己没办法去想,那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自己实在不想再体会一次,即使被困东海,也从未有过的绝望。
玄霄看着云天青,伸手捻过几丝墨蓝色的发丝,轻轻地叹了口气。
云天青啊云天青,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云天青醒来后就看到玄霄坐在木桌旁饮着茶,一惊,下意识地去看还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缎带,很漂亮地……打了个鸳鸯结。
玄霄坐着那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天青突然变得很无语地表情。
云天青扯着笑脸看着玄霄:“师兄……早啊!呵呵。”
玄霄一瞥外面,淡淡地道了句:“不早了。早饭时间已经过了。”
“什么?”云天青一下子跳起来,“我睡了这么久!”
“天青。”
“什么?”云天青偏过头看着玄霄。
“……起来吧。早饭萧越还给你留着。”玄霄说完就起身准备出门。
“师兄!”
“放心,我不会离开了。”
“我……”
“没事。”
说完玄霄就离开了。
云天青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手臂伸在半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兄,可不可以,别再拥有那样落寞的背影,我真的不想因为我,而毁了你。
云天河不知道自家老爹的事,慕容紫英虽有所察觉却也没有多问。除去云天青这件事,日子过得真的很平和,幸福的让人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天长地久。
最后的旋律
“爹!爹!醒醒!!”
一大清早青鸾峰上就想起了云天河独有的清凉嗓门儿。
云天河毫不手软地推着还在睡的云天青。
云天青最近变的越来越嗜睡,刚开始云天河很担心地拉了萧越给他老爹诊断。萧越一脸纠结地装模作样貌似很认真地给云天青诊断,最后在云天青同样无奈的眼神下告诉云天河:“没事,你爹就是有些体虚,给他多补点儿吃的就成。”
于是一心牵挂着老爹身体的天河二话没说,立即拉了紫英说要帮忙一起多打点儿野猪给云天青补身体。慕容紫英一把扯下脑袋上的黑线默默地拿起弓箭跟着天河去了。萧越在两人离开后终于破功,笑的昏天黑地,差点儿没喘过气儿来,同样无视了云天青的幽怨眼神。
当那天的早饭午饭晚饭都是全野猪宴还被禁了酒时,云天青终于没忍住一把掀了桌子大骂云天河:“臭小子老子又不是猪再说喂猪也没这么喂的啊!!!”
当然在看到云天河强忍着委屈还坚持地说:“可是爹你一点都不像是没事啊,你就是打死天河也要把这些都吃下去。”说这话的时候云天河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透着十二分的坚持不懈。
云天青终于……妥协了。
你说,你说,老子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呢?
当云天青这样跟玄霄哭诉时,玄霄只是板着一张千年不变祸害众生的脸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
云天青欲哭无泪。
云天青被云天河摇得脑袋晕天眩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容时不禁火冒三丈,登时睡意全无,指着云天河狂吼:“野小子老子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怎么老子睡个觉都要被你这不孝子给打扰啊!!!!!!!”
云天河不理会云天青的叫骂,反倒松了口气,明媚的笑着:“太好了!爹你没事啊……吓我一跳。怎么爹吃了那么多野猪肉还是这么嗜睡呢?”
云天青一愣,突然就没了脾气。这个傻小子,到底在念着自己。真是,这样老子走都走的不舍得啊。
其实真的不想离开。
云天青抬手蹂躏着云天河的头发,收起了怒容,笑道:“野小子,哪天就算老子不在了,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吧?”
“爹不在了?!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身体还没有好!我再去和紫英多打点儿野猪给爹吃!”
“诶诶诶,回来!”云天青一把拉住想往外冲的云天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