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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我管你的闲事没道理是吗?你忘了我是专做什么的了?”少女手上又加了力道。
“没忘,没忘。”马如龙痛得直跳脚,“别闹了,万一她醒了麻烦就大了。”少女闻言马上松开手,向他怀中看去,嫣红并没有醒来。马如龙却急忙退开一步,耳朵依然火辣辣的。少女冷哼道:“你是不是一直要抱着她呀?”马如龙讪讪地把人放到床上,转开话题道:“你让我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上了海盗船,还到这地方把个大姑娘点昏?”
“跟你说过了我就是爱做没道理的事,没道理的事你还问什么?烦不烦啊?”少女皱了皱新月般的眉毛,不耐烦地说。
“没道理的事多了,你为什么偏偏让我做这些?”
“我愿意,我高兴,这个理由够不够?”少女又瞪圆了眼睛。
“够,足够,都够我投一千次江,跳一万次悬崖了。”
“不用那么多,一次就够了。”少女又笑了,旋即又正色说道,“这一次咱们要做的事一点都不比投江跳崖安全,你可要想明白,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算了,上了贼船都很难下去,更别说上了这艘海盗船了。”马如龙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怎么?怕了?”少女一双妙目似笑非笑地看着马如龙。
“你不用激将,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从踏上这艘船的甲板上时,就没想过能不能活着下去,我只是不甘心当个冤死鬼。”马如龙叹息着说。
“说得够壮烈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想套我的话?”少女撇了撇嘴,却也殊感歉疚,叹了口气说,“你别怪我,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是我把你骗上来的,如果你后悔,我可以把你安全地送下去。”
“好了,废话少说,咱们可耽误不少时间了。”马如龙看着桌上的龙凤喜烛,笑着说,“这里可是夜夜洞房春宵花烛夜的地方,咱们既然进来了,下一步该干什么?”
少女飞起一脚,却踢了个空。
“你叫玉翠?”李实饶有兴趣地看着玉翠,好像在审视一件珍贵的礼品,他几乎天天出入贵宾室,却对那里的女人从不看上一眼。
“是的。”玉翠跪在地上,低着头。“你何时又归马公子所有了?”
“就是半个时辰前。”玉翠把马如龙赢她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这位马公子倒是位有趣的人。”一直跟随李实左右,如他的影子似的人笑道。“他看来也是位了不起的人。”李实也笑了,“一个专做别人看来不可能的事的人一定很了不起。”
“他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大人对他赞许过高了。”
“有志不在年高。”李实笑着说,不禁想起自己三十二岁当上宰相的辉煌。“大人,我派人把玉翠姑娘送回府里服侍夫人吧?”那人请示道。
“这样岂不显得我太不看重马公子的情意?不要送回府里,今天晚上就由她来陪我吧。”玉翠和李实身边的人同时怔住了。
“我要的东西怎么会变成了珍珠?真是白日里撞见鬼了。”宽敞、豪华的船长室里,“关公”焦灼地来回踱着步,不时挥手咆哮着。
“现在看来这箱子里放的就是珍珠,而不是您要的东西。”坐在大副位置上的“曹操”倒很镇静。“不可能。”“关公”停住脚,厉声吼道,“我的人亲眼看见老头子把我要的东西放进这个箱子里,决不会错。”
“那可能是您的人看错了。”“曹操”也站了起来,声音冷静却又不失恭敬地说,“那老头子文韬武略不减诸葛孔明,可变戏法还不会,如果他放进去的是您要的东西,就不会变成珍珠。”
“不会错。”“关公”一口咬定。但声音却减弱了许多,好像是累了,又走回船长的镀金椅子上坐下,椅子的靠背上一头精工雕缕的恶龙面目狰狞,龙头探出在半空中,似欲择人而噬。
“您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是我好奇,而是真的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对您如此重要。依我看来,那颗珍珠已是世上最宝贵的奇珍了。”
“关公”头仰靠在靠背上,修长白皙的手却习惯性地抚摸着头顶龙身上一片片纯金雕成的鳞片,双目紧闭,胸口微微起伏,许久没有开口。
“我不是想探听您的秘密,只是想替您分忧。”“曹操”又恭敬地说道。“我的秘密虽多,可有什么瞒过你吗?在这世上如果我连你都不敢相信,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关公”把头直起来,双手向上,小心翼翼地把紧紧贴附在脸上的面具除掉,露出一张面如白玉,俊美异常的脸。
“皇上!”“曹操”急忙跪拜下去。“起来吧。”皇上疲惫地说,“在这条船上,没有皇上,也没有君臣之别。我就是这条船上的船长,你就是我忠心不贰的大副。”“谢皇上恩典。”“曹操”重重叩了个头,站起身来,也除掉面具,放在面前光洁如镜的花梨木桌子上。
“陆士龙,你不知道我当这个狗屁皇上有多烦,远没有我们昔日在海上呼啸往来,快意恩仇快活。”“那只是皇上无事时的消遣。”陆士龙躬身微笑道,“抚有万民,扫平四夷,混一宇内这才是上天赋予您的大任。”
“那颗珍珠的事你说得也没有错。”皇上没理会他的拍马,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本来就是无价之宝。宫里夜明珠虽然有几颗,却都比不上那颗。那本来就是先皇皇冠上最好的一颗,先皇宠爱那老头子宠得离了谱,说他晚上还要在灯下处理公文,怕烛光的烟熏坏他的眼睛,特地把那颗珠子从皇冠上摘下来,赐给他照明用。”
“那老头子倒可能真的会妖术,把先皇弄得神魂颠倒,一天见不到他就跟没了魂似的,也是天底下一件奇事。”“他不是会妖术,而是真有些道行。”皇上摇摇头,“不只先皇,连四夷那些桀骜不驯,动辄造反的首领见了他就跟见到祖宗似的,俯首帖耳,乖顺得像他从小养大的狗。”
“所以皇上对老头子心有忌惮,不敢对他下手。”陆士龙若有所悟。
“这只是其中之一。”皇上喟叹一声,“我是要留着他的命用来镇服四夷,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四夷就不会有一人造反。”“可这毕竟被动啊。”陆士龙说,“皇上雄心勃勃,不是早想扫平四夷,用那些蛮子的头颅筑成古今无比的奇观,把他们的土地也都归入版图吗?”
“这就说到点子上了。要征服四夷,杀光那些蛮子,就要发兵百万。”
“发兵百万又如何?还不是皇上金口一开的事,只要皇上下旨,我虽无能,也要讨个先锋官做,皇上做大元帅,踏平四夷又有何难?”陆士龙站起身来,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这样做吗?”“不知道。”陆士龙老实道。
“现在你还猜不出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猜不出。”陆士龙老老实实说道。“就是调兵发兵的玉符。”皇上叹口气。
卧室之中,只有李实和玉翠两人。出乎意料的,玉翠神色平静,屈身万福道:“贱妾能侍奉相爷自然也是修了八辈子才修来的福气,也是一步登天。不过贱妾有个请求,只是不敢说。”
李实到底是宰相度量,见怪不怪,道:“马公子是送你的人,很合我的意。你说吧,我会尽量答应你的。就算不能答应也不会怪罪你。”李实今天确实很高兴,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原因何在。
“贱妾蒲柳之质,万难入相爷的法眼,相爷府中和身边更不缺贱妾这样的人服侍。”“你是不是有合意的情郎,想求我成全你和他的婚事,这也不难。”李实笑了起来,他在风月场中已近八年,这种事已司空见惯。
“不是。”玉翠摇头笑道,“这种事贱妾怎有脸说出口。贱妾只是想求相爷像马公子一样,把贱妾送给别人。”“什么人?”李实微感意外,但她的提议倒是很有趣。“贱妾的旧主人。”
“是谁?”李实好奇问道。“玉叶公主。”
“什么?”李实站了起来,好像被椅子咬了一口,“你是玉叶公主的人?为什么会沦落风尘?”“贱妾原是公主的侍女,因犯了错被逐出府来,无家可归,这才不得已沦落风尘。”“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李实面色凛然,即便他面对长安宫中的政敌,也不会如此紧张。
“时间贱妾记得很清楚,正是先皇驾崩的那天夜里。”
“我答应你。”李实一字一句地说,身体里却掠过一阵奇异的颤动。
“调兵的玉符?发兵不是用虎头符吗?”陆士龙惊讶地问道。
“那是以前那些朝代用的,本朝自祖宗开国,定鼎长安,因怕手握重兵的武将造反,便削了在外将兵的武将的军权,把他们召回长安,用良田华宅,金钱美女供养起来。另外派了九位亲王镇守九座边关,执掌天下精兵,因而征召亲王必须用玉符,而不是虎头符。”皇上说道。
“玉符没有怕什么?发兵不是有您的圣旨就行吗?难道圣旨还抵不上玉符吗?”
“这不是抵得上抵不上的问题。”皇上又焦躁起来,“祖宗立国之始,就怕有人盗用兵符,借机作乱,所以在发兵之事上慎之又慎。那年恰好蓝田进贡了一块美玉,祖宗便召一位巧匠雕琢成了九对调兵玉符,完工后便把这位巧匠杀了,以免他再仿造出这种玉符。然后每对玉符一半藏在边关的将军府,一半藏在大内。要征兵或发兵时才把玉符拿出,和圣旨一道发出,到边关后合符无误,大军才能调动,仅有圣旨是不够的。”
“这岂不是说皇上虽君临天下为万民之主,却连一兵一卒也调动不了?”陆士龙失声道,他有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正是如此。”皇上俊美的面孔变得有些抽动了,与头顶上狰狞的龙头上下对应,“我现在能调动的只有宫廷禁军,九大边关的精兵猛将却根本无法调动。你明白我为什么既痛恨老头子,却又不得不天天看着他逍遥快活地做他的风流教主,还巴不得他活得长久些了吧?我就是怕一旦他死了,四夷骚动,那些单于、贤王、大汗之流的蛮子欺我年轻,兴兵造反,我却一兵一卒也发不出”
“可是您怎会没有玉符呢?大内森严,等闲外人一步也踏入不得,总不会是失窃了吧?”
“正所谓‘家贼难防’,正是被李实这个混蛋给偷去了。先皇驾崩时,我心胆欲碎,每日里哭得死去活来,恨不得随先皇而去,先皇的葬事和宫里宫外大小事件都是他一手操办的。等我神智清醒后才发觉,宫中的符玺郎居然不见了,九枚调兵的玉符已经不见了。”
“既然知道是那老头子偷的还不好办?莫说他是先朝宰相,就是当朝宰相盗窃兵符也是谋反大逆,把他抓起来严刑拷问,不怕他不吐实,历朝历代的酷刑我还知道一些,用上一两种也就够这老头子消受的了。”
“问题是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兵符不在我的手里,一旦消息走漏,莫说久已窥视边疆,蓄势待发的四夷首领,就是手握重兵的九大亲王又有哪个对帝座不思染指?”
第四章
“先皇驾崩的那天夜里!”
这句话是句暗号,李实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所以他实际上已经被隔绝了。他和玉叶公主也只能通过楼上那些一夜万金的清倌人来联系,而玉叶公主也总是有办法能把自己的人安排到那些清倌人中。李实又怕皇上派人冒充来试探自己,所以设定了一句暗号,就是这句“先皇驾崩的那天夜里”。
但李实确实没想到玉翠也是玉叶公主的人,他虽然从不看这些女人一眼,但这些女人的相貌特征还是深深印在他的脑子里。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到楼下的贵宾室里,玉翠就在那里。这几年来,从未在玉叶公主和自己之间传递过任何信息。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玉叶公主启用了她。也许玉叶公主安排她到船上来,就是为了这一天吧。
“东西带来了吗?”李实问道,同时心却狂跳起来。“带来了。”玉翠答道。“你放到什么地方了?告诉我,我派人去取。”
“就在我身上。”“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放在身上?他们送你过来时没有搜过你吗?”李实惊疑道。
“自然是搜了,而且搜得无比仔细,连女人最隐秘的地方都没放过。”玉翠咬牙说,尽管搜她的也是女人,但她依然感到是受了难忍的侮辱,“不过她们也只能用手,还不能用刀。”
李实没有说话,他不明白玉翠话中的意思。玉翠到浴室里拿来一个小浴盆,然后俯身在上面,用中指探入口中,压紧舌根,就像一个喝醉了的酒鬼,难受无比却又呕吐不出时所做的那样,开始干呕起来。
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从玉翠嘴里吐出一连串的白色蜡丸,落在盆子里,而玉翠一阵狂吐后,已经面无人色。
在这一刻,李实也为她感到不忍,很想抱住她,抚慰她,用什么方法补偿她所受的苦难。但他的心思马上又落在那些蜡丸里了。他知道泡着那些蜡丸的液体是什么,却并没有嫌脏,而是亲手把蜡丸捞出来,用清水洗净,再一个个捏开,每个蜡丸里都是一张小心折叠成一团的纸。
李实看了一张,便双手合什,放在额前,叹道:“阿弥陀佛,总算得到了。”“相爷,我没有误事吧?”玉翠很艰难地从浴盆上抬起头来,她感到自己身体里的一切也都随着这些蜡丸吐出来了,竟然无力站起。
“皇上,天下能工巧匠多的是,我就不信仿造不出那九枚玉符。”陆士龙看着皇上有些灰暗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所谓的能工巧匠我已经杀了二十六个了,没有用。况且那样的美玉也找不到第二块了,仿造的路子肯定是行不通。”
“老头子一定是把它藏在家里,干脆出动铁甲军,把他家包围起来,里里外外搜个遍,再掘地三尺。”“他的诡计比天下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咱们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任你怎样也是一场空。对老头子也不能来硬的,他执政十年,受过他恩惠的门生故吏布满朝野,一旦动了他,恐怕会天下骚动,四夷也会不稳。”皇上道。
“这岂不是说老头子虽然退了休,什么事也不管,却还是死死卡着咱们的咽喉?”陆士龙也变得焦躁不安了。“你说得没错。”皇上叹道,“现在你总该明白为什么我即位以来,寸步不敢离开京城的原因了吧,我就是怕他在我背后捣鬼。”
“老头子究竟想做什么呢?总不会只想和皇上您捣捣乱吧?”“他是想找机会废了我!”皇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脸色蓦然间变得铁青,双眼似欲喷出火来。“这……这怎么可能?”陆士龙吓了一跳,“您可是先皇立的太子,接替皇位名正言顺,他这不是要谋反吗?”
“他敢偷藏兵符已经是谋反了,可惜我就是不能定他这条罪名。”皇上一掌击在坚实的桌面上,把那张“关公”的面具击得粉碎。“皇上请宽心。”陆士龙站起身来,“我明天带人走一遭,把九大亲王府的玉符都偷出来,他们无符可合,您随便用什么的玉符去调兵,他们也只有从命了。”
“你以为九大亲王府是这艘海盗船吗?”皇上冷哼道,“除非我亲自率四万铁甲军去强攻,又绝没有这个道理。”“皇上,朝廷的事不都是您说了算吗?不是您想怎样就怎样吗?”陆士龙倒真的糊涂了。
“朝廷的事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要按制度办事,更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皇上苦笑着解释道。“可制度不是您定的吗?”
“制度是祖宗定的,不是我定的。我可以制订新的制度,但却不能违背祖宗传下的制度,祖宗制订这些制度的用意也是为了子子孙孙能坐稳江山,可惜到了我这里却成了作法自毙,真是苍天弄人。”
“皇上,我听得头都大了。您这皇上当的真不如咱们在海上的岁月顺畅快活。”陆士龙的头真的有些晕了。
少女一脚踢空后,不再追击,她侧转身正对着那张大床,脸上的神色也郑重起来,显然是在思索“下一步”该干什么。
“喂,你傻站着干什么?动动手啊。”她忽然又冲马如龙发起火来。
“动手做什么呀?你先把话说明白,不要动不动就发火。”马如龙佯作不睬,他倒是喜欢她轻嗔薄怒的样子。“懒得理你。”少女哼了一声,自己动手把嫣红翻过身去,嫣红身上的白袍却翻卷上去,露出里面雪白、丰满的胴体。“呸!不要脸。”少女啐了一口,脸羞得通红,又急忙转身对马如龙戟指大叫,“不许看,你敢看一眼,我挖出你的眼珠来!”
马如龙只好背转身去,心里却暗道:你明知这里是不要脸的地方,还拼命想法偷着进来,还偏要大惊小怪,但想到她是专做没道理的事的人,这话也就不用说出口了。
少女用嫣红新换上的床单把她紧紧包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