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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的地方。
“还不是那些警察局的人想贪功啊。”
苗六指冷笑了一声,说道:“李圣武被抓进去招供了一些案子之后,第三天就被喂了哑药,加上断手断脚,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虽然逃出了京城。但苗六指在北平也有诸多关系,一直都在关注着李圣武的案子。
听闻有律师要帮李圣武做无罪辩护后,苗六指又花了一大笔钱,让人给身在监狱中的李圣武送进去了很多鸦片。
李圣武抽鸦片已经有十多年了,以前有真气护身,鸦片尚不能伤到他的根本。
但是现在功夫被废,加上牢中阴湿,三个月后,李圣武就犯了痨病,还没等到他的案子开庭,就此一命呜呼了。
李圣武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加上当时警局有人贪功,销毁了李圣武的口供,将李圣武被抓的事情尽数揽在了自己身上。
种种因素,使得这桩当年震惊江湖的公案真相,整整被埋藏了四十多年,直到今天才揭开了谜底,正应了那句老话,历史的真相,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这真是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啊……”
听着苗六指的讲诉,秦风好像亲身经历了一番当年江湖上的腥风血雨,这种揭开历史真相的感受,让秦风心中着实震撼不已。
“算他死的便宜,我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回忆起当年往事,苗六指的眼中满是泪水,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过,而是既恨又痛。
苗六指从小是和李圣武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情同手足。
但弑师之仇不共戴天,李圣武的死,等于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不过心底的那一丝兄弟情义,也让他很久不能平复。
“秦兄弟,让你见笑了,六十多年了,这些话,我第一次说出来!”
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苗六指启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和秦风满满的倒上了一杯,说道:“喝酒贪杯,贪杯误事,老头子有四十多年没喝过酒了,今日却是要和老弟一醉方休……”
“好,苗老,我敬您一杯,先干为敬!”
秦风闻言连忙端起了酒杯,在听闻了那些往事之后,对面前这位出身盗门的老人,秦风心中是钦佩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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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惺惺相惜
“不提那些老掉牙的事情了,来,秦兄弟,咱们喝酒!”
一杯酒下肚,苗六指的眼睛愈发亮了,看着秦风说道:“不知道鬼见愁他老人家是否还在世呢?要是活到现在,也应该有一百岁了吧?”
这人的年龄越大,就越是念旧,苗六指同辈的人,几乎都已经故去了,眼下听到和当年有一面之缘的鬼见愁的消息,也是上心的很。
“师父他老人家几年前去世了。”秦风摇了摇头,脸上一片黯然,可惜师父没能听闻到这桩隐秘,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吧。
“来,为鬼见愁前辈喝一杯!”
除了早年纵横江湖的那十几年间,苗六指这大半辈子都活的谨小慎微,甚至连睡觉都不敢说梦话,生怕讲出当年的事情。
眼下终于有个倾诉,苗六指的心头像是搬开了一块大石头,浑身上下都感觉舒坦无比,他再也不用怕酒后失言了。
“多谢!”
秦风举杯敬了苗六指一下,却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把这杯酒倒在了面北的方向,他知道师父好酒,这几年每到师父的祭日,都会带上几瓶好酒去坟前祭拜的。
看到秦风的举动,苗六指叹道:“秦兄弟仁义,鬼见愁前辈收了个好徒弟,也不枉他当年嫉恶如仇。”
“苗老,我师父当年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听到苗六指的话后,秦风心中也起了一丝好奇,他甚至都不知道师父有这个名号。
“怎么说呢,虽然江湖上说前辈出手狠辣嗜杀无情,不过鬼见愁所杀的人,都有取死之道。”
苗六指顿了一下。说道:“在抗战的时候,死在鬼见愁手上的鬼子汉奸,更是不计其数,应该是对国家有大功的人,和他老相比,我这点私怨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原来师父是这么一个人?他解放后为何不说出当年干的那些事情呢?”
听到苗六指的讲诉。秦风心头却是愈发困惑起来,以载昰当年的作为,就算是无功,也不应该在监狱里呆上那么多年。
不过秦风却是不知道,日寇入侵,载昰恨极了那些汉奸鬼子,他虽然本领高超,但是在战场上,一人之力。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于是载昰多次进入到敌占区,暗中刺杀鬼子高级将领和有声望的汉奸,曾经有一次,在苏北地区,将一座县城的汉奸县长以及所有官员全部斩杀殆尽。
只是载昰后来才知道,那位汉奸县长,其实并不是真的汉奸,而是委曲求全打入到鬼子内部的一位有志之士。这让载昰心中愧疚不久。
在十多年以后,当时那位县长所属的政权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建立了新的国家。
心中有愧也有惧的载昰,就将这件事埋在了心底,宁愿背着个骂名做了几十年的大牢,也没敢承认自己的真正身份。
“来,秦兄弟,尝尝金生隆的爆肚。这羊肚板、羊肚葫芦、羊食信儿、羊肚蘑菇四样儿,可是爆肚中的四样“硬货”,除了老京城人,知道的还真不多。”
看到秦风脸上露出困惑的样子,苗六指笑道:“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用多想,像我们这种人,终日里都在刀尖上跳舞,说不定哪天就会横死街头,鬼见愁前辈活了九十多岁,也算是善终了……”
苗六指在监狱中一直不上诉不请求减刑,最后是老的不成样子了,才被监狱给放了出来,他未尝不是存了一份明哲保身的念头,有时候在监狱里,远比在这社会上安全多了。
秦风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苗老说的对,今儿不是听到您说的这番往事,谁又能想得到这其中有那么多的恩怨纠葛呢?”
在和苗六指的谈话中,秦风甚至有种见证了历史的感觉,这让秦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不觉之中,和苗六指两人已经是干掉了一瓶二锅头。
“秦兄弟,老头子我从出道以来,除了师父之外,就没在偷这一字上服过人……”
几十年滴酒不沾的苗六指,此刻显然也有些喝高了,右手一翻,一枚磨的异常光亮的铜板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
之间苗六指的右手的六个指头,飞快的动了起来,而那枚铜钱就像是蝴蝶一般在他手上翩翩起舞,只是不管怎么跳动,都不离苗六指手背分毫。
在飞快的翻滚了一阵之后,苗六指手上的动作忽然变得缓慢了起来,而原本灵巧转动的铜钱,突然间像是重于千钧,犹如蜗牛爬一般在缓缓挪动着。
看着苗六指的动作,秦风的脸上本来带着笑意,不过此时却是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想快……其实并不难,难就难在一个慢字上。
手指动的快,可以控制铜钱的位置有很多,但是这一慢下来,除了肌肉的蠕动之外,再也靠不得其它的手段。
苗六指展露出的这一手,秦风也能做到,甚至在技巧上,还要强于对方。
不过秦风却是做不到苗六指这般不带丝毫的烟火气,就像是铜钱长了脚一般,慢慢的在其手背上爬行着,这已经脱离了技巧的范畴,而是苗六指几十年来的一种感悟。
手背忽然一颤,那枚铜钱突兀的消失掉了,苗六指双掌一拍,说道:“秦兄弟,老头子喝多了,这点雕虫小技,可还能入得法眼?”
十多岁出道就闯下了偌大的名声,苗六指也是天赋过人之辈,面对犹如当年自己的秦风,他也想看看,得到主门传承的人,究竟要比自己强出多少。
“苗老,您这一手玩的是出神入化啊,当今之世,能做到的恐怕超不过三个人……”
似乎被自己说的话分散了精力,秦风右手端着的酒杯,忽然歪了一下,一杯酒却是直直往桌上的菜中倒了过去,秦风连忙侧了下身体,伸出另外一只手将桌上的菜拉到了一边。
秦风拿过一条抹布将桌上擦了下来,苦笑道:“您看我,这真是喝多了。”
“无妨,秦兄弟,要不要露一手?”
苗六指笑着摆了摆手,不过话声刚落,脸上的笑容忽然凝住了,继而苦起了脸,说道:“佩服,佩服,老头子算是心服口服了,主门一脉,果然是名不虚传!”
右手伸到口袋里,苗六指却是发现,刚才自己所把玩的那枚铜钱已经不见了,看着面前一脸醉意的秦风,苗六指抱起双拳深深的行了一礼。
这偷窃的技艺,有时候是需要外部环境来配合的,很显然,秦风刚才的那番作为,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出手打掩护,这样的事情,苗六指早年也是经常做的。
作为盗门当年的天才,苗六指在秦风酒歪倒之时,其实已经在防备对方了,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即使在自己如此防备下,秦风仍然能偷到衣兜里的那枚铜钱。
“秦兄弟如此年轻,又有这般本领,当可一统盗门,然后再将外八门联合起来,扬名江湖指日可待啊!”
想到师父当年的心愿,苗六指忍不住有些激动,如果江湖外八门真的能一统,那绝对是近数百年来江湖上最大的一件盛事。
“扬名江湖?”
秦风闻言摇了摇头,伸出了右掌,苗六指的那枚铜钱赫然出现在了掌心里,做着和苗六指相同的动作,秦风说道:“苗老,当今社会已经和解放前不同了,扬名江湖之际,恐怕也是小子吃枪子的时候到了!”
“这个……”
听到秦风的话后,苗六指忍不住愣在了当场,他心情激荡说出的那番话,却是忘了自身这几十年的遭遇了。
“小小年纪能看得如此透彻,倒是老头子我着相了,自罚一杯……”苗六指摇了摇头,端起了一杯酒刚要喝的时候,眼睛却是被秦风的动作给吸引住了了。
此时秦风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十分缓慢,他对肌肉的控制要比苗六指更强,不过似乎是想让苗六指看清自己的动作,好几个步骤秦风都停顿了下来。
“明白了,我明白了!”当铜钱消失在秦风手背上的时候,苗六指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得手中的酒都洒了出去。
“秦兄弟,多谢了!”
苗六指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了身体,对着秦风深深的鞠了一躬,直起身后说道:“虽然练不出来了,不过能得其中真谛,老头子我死亦无憾了……”
苗六指之前让秦风露一手的意思,就是想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观察一下主门绝技的手法,以他的天赋加上秦风故意放缓的动作,那诀窍真的被他看了出来。
“苗老,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不肯承认,外八门主门这一脉中的技艺,向来是严禁传于外八门中人的,恪于师训,秦风只能用这种办法让苗六指自行领悟了。
“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苗六指自然知道秦风在忌讳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两个人,此刻心中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妈的,一个死老头子,有什么事笑的那么开心啊?难不成赶着去见阎王?”
就在秦风和苗六指笑声还未停歇的时候,四合院的大门突然传来一声响,被人硬生生从外面用脚给踹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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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浑水
“早就听说京城里还有个老不死的家伙存在,原来是藏在这里了啊……”
随着一个轻狂的声音,一群人涌入到了四合院里,在前面被推搡着的几个人,赫然就是于鸿鹄等人,借着院子里的灯光,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能看到一些青肿。
“你们是谁?”
苗六指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体,说道:“既然知道我是个老不死的,为何还不肯放过我呢?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们折腾哦……”
苗六指的身材本来就不是很高,加上年龄大了,腰背有些佝偻,看上去就是一风烛残年的干瘦老头儿。
“苗六指?”
从那群人里站出来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在苗六指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六指神偷在江湖上的名头,我们可是久仰了,六爷您老虽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过这名号也很值钱啊。”
看着说话的中年人,坐在石桌旁的秦风,眼睛微微眯缝了起来。
这个中年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十分魁梧,说话中气十足,右边脸颊上,有一道长约十公分,像是蜈蚣一般的疤痕,衬托得整张脸都多了一份凶色。
“居然都是练家子……”
秦风的目光从中年人身上扫过,又看向他身后的六七个人,眉头皱的愈发紧了,这个说话明显带着关东口音的人,身上的功夫却是不弱。
刚才和苗六指谈了那么多的往事,秦风还没来得及询问于鸿鹄为何会有违盗门规矩,在潘家园疯狂出手。
所以在见到这帮人后,秦风心中也有莫名其妙,一个是贼一个是匪,虽然都能列入盗门之中。不过明显不是一路人。
虽然都是吃的见不得光的饭,不过江湖各行当之间,也会相互倾轧的。
就像是盗门看不起娼门的,用脑袋瓜吃饭的千门看不上走家窜户的盗门,而在盗门里,这胡子土匪一类的。却是瞧不上眼偷包撬锁的小偷。
“几位,老头子我就一快死的人了,几十年都没在道上出现过,何苦来难为我呢。”
苗六指摇了摇头,看着那中年人说道:“这位爷您提出了章程,小徒也是准备照办,他们会退出京城的,不会挡着各位爷发财……”
看到于鸿鹄和三儿等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不敢说话。苗六指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小偷遇到土匪,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六爷,他们走了,才真是挡着我发财呢。”
中年人哼了一声,说道:“当年全国各地数十位贼王来给六爷贺寿的事情,我何金龙也有耳闻。有六爷在,这京城的小偷。谁都要给几分面子……
不瞒六爷您说,我何金龙是当年正宗盗门传人,按理说你们这荣字行,也算是盗门的分支,今儿我就是想将你们并入盗门……”
“盗门?荣字行?”
从这个叫何金龙的中年人口中听到这么两个名词,苗六指和秦风都愣了一下。刚刚他们还在讨论着这盗门的百年风雨,没成想一转眼的功夫,又出现一位盗门中人。
而且这人似乎并不是信口开河,能说出荣字行三个字来,说明他多少知道一些江湖上的黑话和规矩。应该算是江湖中人。
“什么是盗门?荣字行又是什么啊?这位何爷,我有点不太明白您的话。”
苗六指继续充傻装楞道:“老头子我不过就是当年穷的吃不上饭,才走的这条道,在监狱里呆了几乎一辈子,这个弟子也不过是在狱中教导的,实在和您说的盗门没什么关系。”
都已经八十多岁的人了,再加上和秦风的一番深谈,苗六指现在只想安享晚年,什么盗门外八门,他都不再想与其拉扯上关系了。
“喂,老头子,叫声六爷是给你面子,自己不要的话,那就是老不死的了!”
何金龙身边站出来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听声音正是刚才踹门时说话的那人。
一手指着苗六指,那人恶狠狠的说道:“何爷找上门来是看得起你,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打断你这老不死的腿,扔大街上讨饭去!”
“你……你们敢,我……我和你们拼了!”
被身后几个大汉抓住的于鸿鹄,猛地挣扎了起来,他虽然天资不行,但还算尊师重道,对待苗六指有如亲父,却是不肯让人轻辱了苗六指。
“找死啊你……”
说话的年轻人脸色一绷,手腕一翻,赫然掏出了把手枪,紧紧的抵在了于鸿鹄的头上,脸色狰狞的说道:“再敢乱动,老子一枪崩了你!”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看到年轻人拿出了枪,于鸿鹄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