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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生不介意让吴禄贞看到一些他的底牌,一些隐藏起来的实力。
吴禄贞是个喜欢干实务,下笔头的人物,凡是有感兴趣的,都会记下来,好好琢磨琢磨。
这些天他所记录的,无不是对李安生以及他属下的观察与考量,他越来越感到震惊。
他为人颇为自许,又能力超凡,向来不肯服人,可这李安生身上,却有许多东西是他所不及的,也让他看不透。
虽然他也打听了黑龙江这几年崛起的秘密,但是李安生的诉说,并没有完全释去他心中的疑惑。
反而使得他心中的神秘感越来越浓,这个李安生,定然不简单,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地方。
而李安生的命运,眼下也是扑朔迷离,袁世凯丢官去职了,徐世昌的位子已经坐不住了,凭借他的猜测,针对李安生的清算也很快就会到来。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疏远李安生,不怕给李安生牵连,反而颇为投契,相处默契,使得两人的友谊与日俱增。
李安生也很清楚,自己的前途的确难料,整个东北也在一场大变局之中。
今年2月,锡良被授为钦差大臣,总督奉天、吉林、黑龙江东三省的事务,他一上任就亲自进行考查,目睹了当地利权外溢、财政艰窘的困境。
为挽救日益危急的局面,锡良多次上疏朝廷,提出了以开设银行、移民、设治、分防、通道等内容为主的解决东三省存在的诸多问题的方案。
这些,他都通过在奉天的耳目,以及刘竣等人的信件得知。
看来,锡良是个想要干实事的人,而不是他以前所见过的那些昏庸无能的满清权贵。
其实锡良的名头很大,李安生并不清楚,在后世,要不是锡良不是汉人,只怕也会给宣传成为张之洞之类的名臣。
他以正直清廉、勤政务实而著称,是晚清时代一位政绩颇佳,贡献较大的历史人物,也是黑暗腐朽的晚清末期少数的几个闪光点之一。
锡良在东北考察了几个月,依然没有回京,显然奕劻与载沣是打算让他出任东三省总督,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让徐世昌走人。
而徐世昌也是个很识相的人,见锡良在东北不走,也猜到几分,于是提出病退,结果朝廷很欣赏他的识时务,于是调任邮传部尚书,京浦铁路督办。
李安生一时之间没有想到朝廷会对他有何处置,但是,他也是个识相之人,徐世昌都识相了,他为何不能如此。
徐世昌是年老告病,他年纪轻轻的,总不见得告病吧。
真是瞌睡就有人塞枕头来,这天他得到报信,朝鲜巡警朴不动非法潜入,在百草沟抢劫垦民,并且**朝鲜妇女,给愤怒的朝民围住。
日本宪兵队不顾民愤,强行闯入,要将朴不动带走保护,结果给新军围了起来。
李安生答应民众,还他们一个公道,与吴禄贞上门讨要朴不动,双方对峙起来。
正想着要将事情闹大些呢,不闹大,怎么给奕劻他们找到借口收拾自己呢?
他很清楚自己的境况很危险,要是奕劻他们主动找到借口来收拾他,就没那么好过,还不如自己塞把柄给他们。
“给我冲进去,凡是阻拦的全部打死。”
吴禄贞连忙阻拦,要是真的打死了日本宪兵,那么斋藤季治郎就有借口兴师问罪。
日本人近来在边境蠢蠢欲动,看来很有些干上一架的架势。
殊不知,李安生早就看破了斋藤季治郎的色厉内荏以及盲目自信,这两种复杂的情绪一直在错误的引导着他,这个蠢笨的日本官员也真是夜郎自大,居然认为凭借朝鲜驻屯军一部以及朝鲜伪军就能吓退他。
李安生对吴禄贞还是很感激的,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正直,也感受到了对方的人格魅力,但是,他还是要对吴禄贞说抱歉,他这是在自我拯救。
哪怕将事情闹大,只要将日本人打痛,这边务办理的功劳还是有的,朝廷明着会处置李安生,也会连累吴禄贞,但是过后自然会用其他方式弥补吴禄贞,给他升官发财。
洪老六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日本宪兵想要反抗也来不及反应,一个个都给放倒。
跟随而来的民众勇敢的与日本宪兵搏斗,民心可用。
这次被打伤的几个都是边务衙门的官吏,以及边务衙门的兵丁。
在过去的并肩作战中,李安生等人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一群弟兄都喊着要报仇,给吴禄贞劝住。
在民众的欢呼声中,李安生将朴不动等人抓捕,并且声称要严惩这些非法入境的恶徒。
斋藤季治郎当晚立即亲自前来讨要被抓起来的日本宪兵,对于朴不动,他是半点都没有提到,显然朴不动这样的棋子已经给废弃。
“蛋疼鸡屎郎先生,人可以交给你,但是,必须要赔礼道歉,还要赔偿损失。”
斋藤季治郎脸色铁青的纠正了李安生的错误发音,阴沉着脸说道:“要赔礼道歉的应该是你们吧,大日本帝国的士兵不是轻易能够侮辱的。朝鲜巡警你们也无权关押审判,赶紧给我交出来。”
言下之意,赔礼道歉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些日本宪兵入境来为非作歹,还应该当成老爷一样供起来。
李安生哪里会买账,蛋疼鸡屎郎这是在自讨没趣。
“那么,我国治下的人民就应该遭受侮辱吗?”
“哼,卑微的清国奴哪里能够与大日本帝国的勇士相提并论?这简直就是耻辱。”
斋藤叫嚣着,他的忍耐心已经耗尽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用武力来给李安生一点颜色看看。
上头已经下了命令,必须要尽快在间岛问题上获得主动,对于清国外务部的交涉很不成功,对方将一切都推到了边务衙门头上,这里局面不打开,一直就不会有结果。
“这些日本宪兵可以释放,但是,朴不动这种祸害,必须要接受审判,当然,蛋疼鸡屎郎先生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陪同审判。”
这该死的领事裁判权,真是个祸害。
斋藤季治郎怒气冲冲的将那几个日本宪兵带走,并且放下了狠话,朴不动处置的权利在他们那边,边务衙门要是敢越俎代庖,他们将用武力来解决。
不过,斋藤没有想到的是,当晚相关的日本宪兵全部在睡梦中死去,死状恐怖,像是被活活吓死。
日本军警中也开始流传关公杀人的流言,让斋藤季治郎有些害怕起来。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集结在朝鲜边境的朝鲜驻屯军两个大队的兵力居然没有给放在眼里。
第二天晚上,驻屯军的军营就遭受了猛烈的进攻。
事前没有发生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是,这场进攻却是的的确确的发生了。
有夜色掩盖,斋藤季治郎无法分辨出来发起进攻的到底是清国的新军还是红胡子,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肯定是李安生在捣鬼。
他的鼻子都气歪了,向来只有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发起主动的进攻,没想到对方的胆子这么大,大到无法无天。
据他所知,李安生带到间岛的不过是一个步兵标的兵力,加上边务衙门控制的兵力,也并不特别强大。
可是对方攻势之猛烈,简直就难以想象,这还是红胡子吗?
对方有火炮,而且好像还有不少,炮弹不要命的扔到了他们头上。
李安生这次是打算好好的训练一下新军的炮兵,所以将朝鲜驻屯军当成了活靶子,对付这些三流军队,只需要迫击炮便可。
由于战斗打得很突然,加上对日军军营熟悉无比,进攻一直很顺利,一直突破到了日本收缩防守的核心区域。
密集的迫击炮轰炸战果很不错,每一下砸下去,都能收获人命,用李安生的话来说,一发炮弹换一两条日本兵的命,都是值得的。
他早就预谋了这次的袭击,为此准备了许久,一切都是秘而不宣,等待良机。
只要这一仗打好了,给朝鲜驻屯军以重击,就能够迫使间岛问题不了了之,更能够使得日本多出几分忌惮。
他可是牺牲自己,换来一片开阔的空间啊。
整个战斗进行的很快,日军在猝不及防之下,又不善于夜战,给打得够呛,而李安生也见好就收,让孟繁路收兵撤退。
由于摸不清形势,吃了大亏的日军根本就不敢追击,两股摸过来想要打掉“炮兵阵地”的日本驻屯军精锐不但没有摸到一门火炮,相反还给狠狠的阻击了一番,抱头鼠窜。
等到天亮的时候,日军清点损失,伤亡了一千六百余人,只找到了三十余具敌军的尸体,这些尸体上穿着的都是红胡子装扮,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唯有红胡子这个解释能够给斋藤利用起来。
斋藤欲哭无泪,忽然之间天降横祸,居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损失惨重,这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经此一役,日本人果然安分了许多,不再有嚣张的气焰。
吴禄贞明知道不该掺和进来,仍然执意跟着一起出击,亲眼目睹了这次袭击,也是感触颇多。
对于二十三镇的迫击炮集中射击,倒是很感兴趣,这样的编制很可以借鉴,各个规模的战斗都能够得到迫击炮的支持,分能战,合能战。
这次袭击是一次胆大包天的行动,也验证了新军第二十三镇的战斗力,已经在逐渐的向黑龙江新军靠拢。
没过几天,日本驻华公使就向外务部抗议,要求入境剿灭红胡子,这些红胡子猖獗到越境袭击日军,实在是过分,要是清军不作为,那么日军将会代劳。
这自然引起了一阵的喧嚣,日军居然在红胡子手中吃了大亏,吃亏便罢了,居然还想着在大清朝廷头上出气。
间岛问题基本上就这么回事,日本想要更改,也是无能为力的了。
5月,铁良正式出任东三省总督,第一件事情就是召李安生回奉天问话。
李安生一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锡良是个怎么回事,为何要急着见自己,不会是受了奕劻等人的压力,想要查办自己吧?
不过,情况再糟糕,他也能忍受,哪怕沦为阶下囚,胖叮当也能救他出去。
当他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奉天之后,与锡良见面第一句就被对方问道:“李统制,修锦州到黑龙江的铁路,可行否?你能为我筹到多少银子?需要跟外国银行借款吗?”
锡良意识到当前的东三省由于不能掌握铁路扩展利权而受到日俄侵略者的挟制,这就意味着东三省的实权实际上已经被外寇所控制,李安生在黑龙江修的那几条短铁路很不错,值得借鉴。
李安生听到对方并没有整治自己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
今年3月美国塔夫脱总统上台后,竭力推行“金元外交”,特别重视在华寻找投资机会,在政府授意下,摩根公司、坤洛公司、第一国民银行及花旗银行等金融机构共同组成美国银行团,作为对华投资的领导者和美国政府在华推行金元外交的助手。
这点李安生是比较清楚的,因为吉祥银行因为迅速的崛起,凭借与洛克菲勒财团良好的关系,也挤入了这个对华投资的财团。
该财团驻华代表司戴德来中国后,极力谋取在东北投资筑路的权利,之前已经跟唐绍仪等人有过联络,以及初步的探讨。
朝廷与铁良也正打算铺设从锦州经齐齐哈尔至瑷珲的铁路以扺制日俄,大概是看到了美国资本的热情,也起了心思。
之所以要问计李安生,还是他之前有成功的例子在,更是个修建铁路的热心人物。
自19世纪末起,世界各国私有铁路存在的资金不足、技术不强、选线不合理、经营各自为政等诸多弊端,严重影响铁路建设整体布局的现实。
德国、荷兰、俄国、意大利、日本等国铁路相继向国有化转型,其中以德国和日本最为成功。
对于中国,除了资金不足的困扰外,经营不善、贪污腐败现象严重造成的亏损格外突出。
所以,铁良认为,要想将铁路修好运营好,除了官商合办,还应该自己摸索出铁路国有化的道路,所以他看中了李安生。
他需要一个能够操控全盘的人才来辅助他,只有他这样的核心人物,才能够大权独揽,接触到一些内幕。
比如去年夏天俄国人向美国坤洛公司发出一个信息,建议以发行有担保的证券的方式,购买中东和南满两条铁路。
这表明俄国这时有出售中东铁路之意,但以日本同时出售南满铁路为条件。
只是日本拒绝了出售南满铁路的要求,使得许多人空欢喜一场。
毕竟中东铁路与南满铁路两条主干线一旦收回,将会使得东北的腾飞没有任何的阻碍,加上美国资本的支持,锡良能够想到东北的美好未来。
他想要重用李安生不仅是要保护这个年轻人,同时也是想要寄希望于李安生身上,看看有没有办法实现收回两条铁路的美好愿望。
第二卷黄金之路第二百二十六章锦瑷铁路之设想
第二百二十六章锦瑷铁路之设想
锡良到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奏请朝廷,将程德全调任奉天巡抚,不仅是看重程德全,也是想要借鉴黑龙江崛起的经验。
当他从程德全口中了解到李安生所做的一切之后,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人才。
哪怕这个人才桀骜不驯,他也要驾驭好,让他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大清好好的出谋划策。
有了程德全坐镇奉天,清代诸葛亮——郑孝胥任锦瑷铁路督办兼葫芦岛开辟事宜,再加上李安生这个得力干将,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架子。
李安生的融资能力也是颇受世人所称道的,能够自己筹到银子,就能少借些外债,少受列强的辖制。
可是,修建锦瑷铁路,以及葫芦岛建港,需要的银子可是个海量。
真要将铁路从锦州修到瑷珲,少说也得要1500公里还不止,即便有李安生在黑龙江修的齐齐哈尔到瑷珲的铁路,能省下来四五百公里,但要修的里程,仍然不少于中东铁路。
根据前年司戴德与唐绍仪初步的议定结果,锦瑷铁路从锦州起,车向西进行。再进西北出朝阳。更向东而由东入东北,经库伦转入郑家屯地方。再东走转西北。乃经洮南府。由此再向东北进车。即至齐齐哈尔地方,而直达瑷珲。
其各段间之里程,计由锦州至小库伦一百九十七英里为第一段。小库伦至郑家屯二百十八英里为第二段。郑家屯至洮南府一百四十一英里为第三段。洮南府至齐齐哈尔一百五十八英里为第四段。本来齐齐哈尔至瑷珲二百五十英里为第五段,可由黑龙江先行修成。全路合计九百六十四英里,折算公里为一千五百五十公里,扣除齐瑷铁路四百公里,也有一千一百五十公里呢。
李安生也很激动,要是这条铁路能修起来,那么对于整个东北的意义是极为重要的,可以说,是他将来王霸之业的关键。
他也深知锦瑷铁路的重要性,从葫芦岛开始贯通奉天最为繁华的地区,直接穿吉林而过,连通齐齐哈尔直至瑷珲这个重要商埠、黑龙江口,这样一来不仅贯通了整个东北形成一条大动脉,还使得铁路沿线将因为有入江口与出海口而繁华起来,实现江海联运水陆并行,哪怕光是一条大动脉有些单薄。
但是这条大动脉至少避开了日俄的挟制,还能够凭借齐齐哈尔到绥化、通辽到四平之类的支线铁路,达到全盘控制东北的目的,至少如此一来,西半个东北是固若金汤。
对俄作战的话,凭借这条铁路与关内外铁路的连通,战事将主要集中在齐齐哈尔与中东铁路连接区域;对日作战的话,只要防住从长春到奉天再到旅大的三个点,然后突破日本对渤海湾的封锁,就能够不落下风。
从经济、移民实边、控制东北以及压制日俄等因素上看,这条铁路必须修,而且要尽快修。
李安生自然是支持这条铁路修建的,因为直接关系到他将来当了东北王之后的潜力所在。
锡良身体微胖,头发花白,气色也不好,实际上他一直心情抑郁,以至身体虚弱,也是抱病上任,立志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看到锡良真挚渴望迫切的眼神,李安生的心悸动了。
总有一些人能够在无比黑暗的时代给后人留下点什么,给这个时代抹上鲜艳的色彩,凭借一点光一点热,照亮其他人的前程,燃起其他人的斗志。
“李统制,你的剖析概括很是详尽,被你这么一说,许多地方倒是没有想到。锦瑷铁路以及葫芦岛建港的重要性,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我看啊,日本人跟俄国人未必也能想的这么远。当然,我们修这条铁路——锦齐铁路(锦州到齐齐哈尔,齐齐哈尔到瑷珲的铁路已经由李安生修成),借款是肯定的,数目也比较大,到现在没有个准信。这也是个大问题,你修过齐瑷铁路,有没有个数?”
的确,这借款借多了不好,借少了也不好,全部让英美公司来评估,必定是越多越好。
李安生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总督大人,当年俄国人修中东与南满两条铁路,花了两万万四千万卢布,折合银两一万万一千多万两。但是,这条铁路长达两千四百多公里,我们现在要修的锦齐铁路不过900到1200公里之间,我估计比南满铁路略长,一半都不到。另外,相比其他铁路的造价,这条铁路是偏高的。中东铁路距离俄国非常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