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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能够让刘竣来接手胭脂沟,必定是心腹一级,而刘竣敢临危受命,也是有锐意进取的野心的,这段时间来的接触,也认定刘竣是个开明正直的能吏,后世之所以没有显达,想必他的道与袁世凯后来称帝的道是不同的吧。
不过,眼下能够借着刘竣攀上袁世凯的关系,也算多了层保护伞。
李安生知道自己有些刚直,不懂得和光同尘,但也清楚他想要在这个时代做出些事业,改变国家民族的命运,不做些变通是不行的。
暂时的依附袁世凯,是好处的,将来翅膀硬了,未必不能走自己的道路。
况且后世对袁世凯也有了公正的定论,在这个时代,可以算是个功过参半的名臣,对当前的军事和工业化有很大的贡献,除此之外,对中国民主进程的推进所作出的贡献也是不可磨灭的,高举“立宪”的大旗,几乎是孤军奋战请求立宪,对宪政的形成至关重要,眼下他正在起草立宪大纲便是明证。
胭脂沟虽说偏远,但对于李安生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直接进入袁世凯眼界,找到一条捷径的机会。
所以,他也不遗余力的帮助刘竣,希望能够得到刘竣的赏识,从而能够被引荐给袁世凯。
后世的血淋淋例子证明,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那么他何苦要走一条曲折的道路,想到后世的东北王张作霖,如今不过是带着几营人马的小角色,他似乎找到了一条属于他的捷径。
第一卷漠河金矿第三十二章修路之策
不出所料的是,刘竣果然正式的让林虎就任护矿营管带一职,如此看来,刘竣还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只不过之前没有完全信任林虎而已。
李安生也真心为林虎高兴,如此一来,林虎就能名正言顺的行驶各种权力,也能够得到刘竣的信任,至少在刘竣一系的人面前,洗脱了马匪胡子的旧名头。
好歹也是朝廷的官了,谁再用马匪胡子来说事,至少也要顾及到刘竣的面子,毕竟刘竣背后站着袁世凯。
“李公(李金镛)当初规定采金所得分矿丁四成,矿丁的吃穿和生产工具也由金厂包管,然后在每月所得中扣除。但是采金偶然性大,金苗旺则采金多,反之则无利可得,无钱可抵,不少矿丁便欠下金厂的债。日积月累,负债多的矿丁就只好潜逃。”
“矿丁们都无知识,手头时而钱过多余,时而困窘,无法安定,钱多时不知支配,流连于妓院与赌档,造成虚假的繁荣。而困窘时,食不果腹影响劳作,自暴自弃,愈加为妓院与赌档所诱惑。管理也不善,又道路交通不易,连邮寄工钱回家也是费用昂贵,使得矿丁们总是身外无物。若是合理引导,让矿丁们少去妓院与赌档,将钱攒着,也逐渐能在胭脂沟安家。”
一大早刘竣便赶着与李安生商议胭脂沟金厂制度确立一事,有些可以循旧例,但有些已经不适应现时的情境。
刘竣对矿丁们的待遇以及胭脂沟的虚假繁荣看的很清楚,也极为认同李安生的意见,彻底的改善这种状况。
“我们不如试着办一家钱庄,让矿丁们能将余钱存入,平时公中支取、各项经费、往来以及工钱支付等都可以通过这家钱庄,如此便永无挤兑之患,常年都有资金存在库中。至于放贷,正好要吸附流民来此地采矿与垦荒,各项支出可贷给他们,等他们有了收成用金子与粮食还贷。既能让他们安心在此定居,也能让胭脂沟粮价不成为动乱之诱因。”
“刘大人不妨与京中以及关外各大钱庄票号联络,矿丁与商户可凭钱庄开出的庄票在各大钱庄总号分号取钱,每年用送到京中的金子结算。”
刘竣家中也有钱庄票号,也清楚李安生是在顾及他的利益,但他仍然为这个主意叫好。
如此胭脂沟能省出不少的开支,而且能够直接打通关外各大城市与京城的关节。
其实李安生所说的这个钱庄,是个银行的雏形,只是功能不那么齐全罢了。
“将来胭脂沟兴旺起来我等要扩大生产,兴修道路,必然要招股,可由这家钱庄代为行债券。胭脂沟展如何,那些有往来账目的钱庄票号最清楚,他们便是最好的股东。”
刘竣颇为意动,也清楚这家钱庄实际就是个银行,将来也能掌握胭脂沟的经济大权,而且能够凭借招股挥更大的作用,实际上是个能有大产出的产业。
“兴修道路也能招股?”
他也清楚修通到墨尔根驿道的好处,但关键还是银子,朝廷未必肯拨这笔钱,等到胭脂沟兴旺起来,说不定还有人想着分一杯羹,修路是谁都想不到的,可胭脂沟展遇到瓶颈,却去向谁哭诉?
由于金矿的粮货运输,一丝一粟均需从内地采购,由齐齐哈尔至瑷珲,由瑷珲沿江再到漠河,曲线全程为1175公里,而由墨尔根古驿道入山直取漠河仅7oo公里,因此,这驿道是不得不修的。
之前李安生提出了自产自足,倒是个办法,但不能解决根本。
“能,到秋收便有大量的粮食多余,可用来招募闯关东的流民前来开路,由钱庄招募股本,共同参与到这条路上。只要让他们看到修路成功的希望,便有人愿意出银子,我们只需要将这条路设卡取税金的权利抵押出去一定年限便可。”
这条路修起来极为不易,当年由北洋大臣筹银11万两,黑龙江将军筹银3万两,又调了两三千的军队前来,但由于官员的**无能,主要是自然环境恶劣,树海无边,因此修至中途就停止了。
李安生所说要让人看到修路成功的希望,同样不易,但刘竣却为后半句话所吸引。
“设卡收取厘金之权利抵押出去倒是新颖,虽说阻力甚大,但试试也无妨,只是,这厘金收税能收多少?修路动辄要十数万两银子,只怕这收厘金权利抵押三十年都未必能够让人动心啊。”
关外厘金关卡要比关内少,尤其相比南方遍地都是厘金关卡,关外的情形要好上许多,固然是关外经济落后,但也有关外地广人稀的缘故。
东北正式设厘金的地方并不多,基本都集中在奉天,而黑龙江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些坐厘,在原产地收些税,比如山货等。
可以说作为胭脂沟的土皇帝刘竣来说,设个厘金关卡,由商人来收取厘金作为修路费用,虽然有些不正规,但也无人会反对。
虽说墨尔根方面会有些反弹,但也影响不到什么,墨尔根也就是后世的嫩江,此事还是军事集镇,设墨尔根副都统,倒并没有权力对胭脂沟设关卡说三道四。
李安生就是看中这事基本没有阻力,刘竣又足够开明,至于修路费用,他早有定计。
“当年修路的官员贪鄙无能,靡费了十余万银子,半途而废,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竟然不知道,他们所认为的墨尔根古驿道翻山至漠河大致一千四百余里路,其实并不准确,最短途只需一千一百余里。”
刘竣倒是来了精神,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意味着修路费用能砍下去一大截。
当年打雅克萨战役,康熙曾命理藩院侍郎明爱由墨尔根至雅克萨之间设立一条驿道,循嫩江上游而设,从墨尔根至雅克萨共设了二十五站,后增至漠河共三十站。
驿站保证了信息传递,清军在1685年攻克雅克萨后,驰送到康熙手中的奏捷报告只用了11天,平均日行2oo公里,在当时可谓神。
雅克萨战役之后,清军撤走,驿站也随之荒废,驿道长满了野草荆棘,只偶尔有鄂伦春人骑马打猎在此经过。
前些年重修古驿道,便是都从旧路。
可修路的官老爷们却没有听从鄂伦春猎人的意见,只认为当年康熙修通了此路,此时照样修通便可,思维僵化至此。
刘竣也是对此类庸官嗤之以鼻,所以也没有在意李安生的牢骚。
这次李安生不仅广泛征集了鄂伦春猎人与当地人的意见,而且还现场考察,不断的在根据地形与方位修改修路路线。
当然只凭着鄂伦春猎人的熟悉也不够,李安生主要是采信了一位名叫金圣翰的游方郎中的建议。
这人倒有些真本事,不仅精通易经,又知天文地理,甚至有一手绘制地图的绝活。
李安生在漠河县城遇到了这位奇人,一番交谈之下,才知道这家伙身份不一般。
金嗣圣,苏州吴县人,明末清初大文豪金圣叹之后,自幼专攻历史典籍,研究兴亡之道,尤喜乃祖金圣叹所点评之《**》,推易演卦,存得去失,知国运移转,天下将变,又见甲午战败,戊戌失策,庚子国祸,则知乱世已临,避无可避,则立汤武之志,游方天下,想要找到能托付一番所学的明主。
这家伙李安生是委实不敢让刘竣认识的,开口闭口屠龙之术,说白了,就是个这个时代的愤青,有些观点比革命党还激进,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要是这家伙能安稳些在胭脂沟呆段时间,李安生还真想让他帮着将修路的整个计划做好,这么好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这一千一百余里之中,虽多数为原始森林,遮天蔽日,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召流民来修路,由其家人在漠河开垦土地,所得都归彼所有,流民必定安心修路,另外,想要在此地安家,必定要先修房屋。造屋所用之木,都可从修路伐下之木拨用,不用他们花钱,必定是愿意的。这样一来,工钱便可削减一大部分。白天修路,晚上可造屋且垦荒,将来驿道修通之后,沿途必定多有群居之小村庄,许他们经营沿路商铺、客栈,又是美事一桩。”
刘竣知道他还有许多的好点子,只是眼下就有些让他心动,又想到只怕这样一来,前期需要由钱庄向这些流民放贷。
说来说去,只要钱庄能够开办出来,能够筹足银子,这修路也好,兴旺胭脂沟也好,都不再是难事。
“等路修成,凭借胭脂沟本地数万丁口的刚性需求,以及与俄国贸易的来往中俄商人,必定使得这条路成为黄金之路的同时,也成为一条北方关键的贸易之路。到时厘金只怕是一年万两银子都是少的,何愁商人们不购买修路债券。”
刘竣点头道:“不错,修通驿道之后,墨尔根或许撤副都统,改设府县之日不远,离龙城(齐齐哈尔)又近,接驳中东铁路。到时只怕瑷珲等地的贸易都要往这边集中,可以说这条驿道能够盘活小半个黑龙江。”
他此时甚至在想着也要购买些修路债券,这不是天上掉线的馅饼么。
心想遇到李安生还真是福气,看起来麻烦的事情都有办法一一解决,而且还恰到妙处。
第一卷漠河金矿第三十三章做官了
刘竣对于胭脂沟粮食自产也很上心,胭脂沟目前最需要劳力,没有粮食是万万不行的。
加上李安生屯垦与修路的计划,必然有大量的劳力会涌进胭脂沟,可以说,手中有粮食,才能放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没有粮食,什么都行不通,从外地运粮食过来可不是一般的高价。
“想不到你留洋学军事,却对农事也是如此在行,要不是这几天我去开垦的土地上去看了看庄稼长势,还真不敢相信。”
这段时间以来,刘竣与李安生说话也随意了许多,固然是李安生帮上了许多忙,也有存心拉拢的意思。
“护矿营一应事务我都能做的了主,但你的前程,还得要袁大人点头。你是留过洋的,胭脂沟留不住你,我也不想误了你的前程。但时局多艰,许多内幕你不清楚,今年袁大人准备主动辞去各项兼差,并将北洋军一、三、五、六各镇交6军部直接管辖。”
刘竣的语调有些低沉,显然对袁世凯目前遭受的巨大压力感到担忧,自己的前景也是不明,权力斗争虽然牵扯不到他,但他也是想要在胭脂沟做番事业的,没有了袁世凯在朝堂上扛起全部责任,他什么事都办不成。
就像当年李金镛有李鸿章的全力支持,不然许多事也是束手无策。
李安生听刘竣如此说,也明白他确实是袁世凯的心腹,不然的话不会连袁世凯准备主动削权,并交出军队也知道,但是,袁世凯的势力不是那么好打压的,至少军队交出去,并不能证明袁世凯不能掌控军队。
李安生不知道刘竣说这话的意思,沉吟了片刻,问道:“不知道朝廷对袁大人自削权柄,有何补偿?”
刘竣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兴许是要进京了,虽说要离开北洋,但初步意思是任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成为中枢重臣,朝廷倒也不薄。”
李安生听他将这些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秘闻说给自己听,明白是将自己当心腹无误,但也许是他故意如此,笼络自己罢了,但只要能得到他的信任与支持,自己的计划就能一步步实施下去。
“此时进北洋,时机并不恰当,如你坚持要去,我也可以向袁大人推荐。”
虽说此刻北洋军的前景不明,但知道后世历史的李安生却知道,并不意味着袁世凯暂时离开北洋,北洋军体系就会给权贵分化掌控,自己现在过去也不会受到权贵的打压,只是暂时不能一展身手罢了。
不过李安生只是思索了两三秒就做出了决断,他的军事水平自己知道,只是个半吊子的伪军事迷,他的根在土地上,在关外的广阔土地上。
“为刘大人效力也是一样的,同样为袁大人办事,更何况,眼下胭脂沟百废待兴,还没做出些实绩出来,便要急着走,不是脚踏实地的作为。我眼下只想着能重修墨尔根古驿道,将金厂重新开遍漠河。”
“好,好好,不枉我对你寄予厚望,你与林虎眼下便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等都需要脚踏实地,且将这里的事业做好了,将来总有远大前程。”
刘竣也将胭脂沟金矿当成一番历练,当成自己的晋身,志向远大,当然不愿意局限于此地,李安生肯留下来助他,他当然肯重用,甚至为对方考虑将来的前途。
“你便先兼任提调,虽说是个小官,但好歹也算进了仕途,等胭脂沟重新声名鹊起,我便为你请功,保奏你为会办一职。”
总办与提调等官职都是临时委派,多见于洋务企业与一些重要部门,但只要洋务企业以及胭脂沟金厂一直存在,这些官职也就一直存在,就算将来取消,也必定是能再进一步的。
刘竣眼下是正六品总办,比照当年李金镛四品总办,只要在这里做出政绩,自然能往上再进一两步,他也清楚如果明年袁世凯要进中枢,作为自削兵权的补偿,军机大臣等重要职务朝廷是不吝啬的,那么他的前程也就不成问题。
李安生所任提调乃是正九品,而同样进了一步的会办刘文凤,则是正七品,也就是说,刘竣是拿正七品的顶戴在勉励李安生。
虽然李安生并不在意官职高低,但他更在意能不能实际掌握权力,刘竣早晚是要高升的,只要他能迅的爬起来,在刘竣调走之前就能将他提到更高的位置,这也是刘竣已经替他考虑到的。
“墨尔根古驿道真要修通,只怕墨尔根早晚都要撤副都统而改设府县,设县也未尝不可,凭你在胭脂沟的地位,或许能出任墨尔根任知县也不定。”
知县是正七品,况且又是无人愿意来做官的黑龙江,到时李安生真能出任会办的话,在墨尔根任知县倒并无多少阻力。
刘竣很清楚资历的重要性,在黑龙江当个知县,只怕在京城连个小吏都排不上,在南方富县连九品芝麻官都不一定能当上。
李安生短短时间想要爬上高位,是千难万难的,更何况军中也要熬资历,更要牵扯到派息斗争,还是安心在黑龙江积累资历的好。
墨尔根设县的话,凭借李安生眼下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还是能做出政绩来的,这让刘竣也就多了些底气,将来要用李安生,将他调入京城,也就少了许多阻力。
朝廷在不设驻防将军之处,都统即为该地方的行政长官。在设有驻防将军之处,一般设有专城副都统,为正二品,黑龙江设将军,所以墨尔根副都统受将军节制。
照道理墨尔根最高长官眼下是正二品武将,但是刘竣考虑到墨尔根改军治为民治的话,上面必然会有一番争议,说不定只会设县,不然设府的话,李安生是怎么都轮不到的。
要是不能如愿也无妨,松嫩平原入地富饶,到哪里都能做一番事业,只是没有墨尔根这样好的条件罢了。
“职下才疏学浅,又资历浅薄,一时之间岂能提拔高位,我倒是不奢想。”
不管怎样,李安生总要做做样子,一任知县对一个刚进仕途又没有背景靠山的人来说,的确是骤得高位了。
刘竣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道:“你还跟我说这话,忒见外。我便跟你说实话,你别往外传。你可知道近年来一直在议论东北设行省一事,只怕是板上钉钉了,只不知道是今年还是明年。所以墨尔根撤副都统是必然的,我们修驿道,只会让这事提前。东三省总督的位子,我在京城听闻徐世昌徐大人正在活动,但我想,只怕他还真能如愿,凭你的脑子,也能想到这一节。”
李安生仔细一想,的确如此,袁世凯都辞了兼差,又去了兵权,光是进中枢可弥补不了,那么必然要受惠到袁世凯的左膀右臂徐世昌,朝廷也未必没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