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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怕鬼么?”
关景天哼了声,低声道:“如果鬼是你这个死女人,本少爷才不怕。”
若馨笑了笑,这大少爷还真是可爱,鸭子嘴硬,却和个孩子似的。
安静了一会,关景天突然开口道:“你不要死……”
“什么?”若馨抬眸,被关大少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话弄得一愣。
黑漆若墨玉的眼睛盯着若馨许久,关景天才又低低开口,“我说,你不要死……别死在本少爷前面。”
他方才想了好久,想到再也看不到若馨,突然有种很空虚的感觉,心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所以才突然说出了那句话,他不想看到他死,那样他会很难过。
一种隐约的意识在脑中腾起,涣然间,电光一闪。
他对她……
关景天瞪大眼,不能置信地瞪着若馨,心不能抑制地快速跳动着。
“一副见鬼的样。”若馨哑然失笑,“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死在你面前的。”
不是面前,是前面。
好想骂她笨蛋,然关景天被自己突然意识的想法惊到了,张了半天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这一夜,虽然若馨解释清楚,关大少却还是死皮赖脸躺在若馨身旁不离开了。
半夜里,若馨听到洞外传来细微急促的脚步声,意识清醒,她警惕地坐起身,却没想一道黑色的身影蓦然出现在洞外。
“白容?”
“姑娘。”白容的声音紧绷,满面的焦急在见到若馨安然无恙的一刹那松懈了下来。
“我不是让你们先回去了吗?”若馨愕然,白容不会在山上找了她一夜吧?
“回去了,可是一直没等到姑娘。白容让胭脂看住尚恩公子,就出去寻姑娘了。”
想着西山陡峭的地形,此时黑色深沉,几乎看不到路,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是摔下深渊,粉身碎骨,若馨表情沉凝。
白容看着若馨的面色,知道她心中所想,冷峻坚毅的脸庞柔和了些许,他微微放松了声音说道:“姑娘,白容记得姑娘放烟花的位置,顺着山道上来,不危险。”
那如何的事叫做危险?
白容见若馨不语,低声问道:“姑娘生气?”
若馨叹了口气,她不生气,却是心疼,“白容,以后顾着自己一点,好吗?”
白容静静地看着若馨,说道:“看到姑娘平安,白容才能放心。”
…………
次日清晨,三人一道离开西山,一路上关景天行为诡异,若馨好几次察觉他盯着自己的目光,侧头望去,却见他慌慌张张移开视线,无事模样一般地欣赏着周边风景,连续好几次都是如此,若馨不知他意欲何所,便也由着他去了。
回了万春县,关府的人早急翻了天,关家老爷也扔了生意不管,陪着夫人县城里到处寻找,见到关景天平安出现,都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地念着。
关景天走到若馨面前,脸上表情微微有些别扭,眼神乱飘,却还是强自保持着镇定,“嗯哼”一声清了清嗓音,说道:“那今天就这样吧,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告辞!”
关家一大群人,见他如此彬彬有礼的模样,都大吃一惊,愣怔住了。
关景天说完,又很正经地双手作揖,对若馨行上一礼,潇洒转身,却不想撞到了站在他身后呆愣住忘记回避的小厮,两人猛得一撞,关大少动作狼狈地倒退了几步,还是若馨伸手一扶才免他摔倒在地的糗样。
关大少这回这是羞到家了,脸刹地红起来,白玉一般的耳垂连带颈项也红成一片,他看也不敢看若馨的表情,慌慌张张站好了身子,气恼地敲了一把让他丢脸的小厮的脑袋,像是逃难一般地跑走了。
自然,又忘记了问若馨的住处到底在哪里。
* * * * * *
祈兰草虽然能离土成活,但不过短暂时间,必须要尽早服用才能得其药效。
思及此,若馨便同白容一起住清和坊而去。
两人途经东门长安街的凝雅楼时,正好见到一人从楼中出来。
身影纤长、白裙清雅,脚步轻移时,便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风情流露,似清似艳,似妖似雅。
虽然还是蒙着面,若馨却还是认出那是静女。
不过这凝雅楼是花楼妓院,她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
等等,凝雅楼……
她似在哪里听过。
正想着,若馨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从远处跑来,状似不小心撞了静女一下,手却悄然探入她的腰间。
静女没有察觉,扶住了表情万分惊恐的孩子,也没有斥责,便放了他,而后登上停在道路旁的马车,往西街而去。
那小孩又往若馨这一路跑来,似乎想要故技重施,却让白容一把提起了衣领。小孩惊恐,大喊,“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若馨笑了笑,从他怀中摸出他方才从静女那摸来的东西,是一个锦袋。小孩大惊,像是害怕他们抓了他去见官,若馨倒是也没说什么,便让白容放了这小孩。
小孩也不要这锦袋,匆忙忙跑远了。若馨打开锦袋的束带一看,顿时一愣。
她望着锦袋中的东西,静默了许久。
马车自她身旁而过,鼻间传来阵阵浓郁的异香,香味浓郁,却并不呛人,是静女身上熏香的气味。
这香味像是开启了若馨脑海中那迷茫门扉的钥匙,仔细地辨认着那香味,再看看锦袋中的东西,若馨心神顿时清明。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呵……
见若馨表情不对,白容问道:“姑娘?”
若馨抬头,望着前方,表情淡淡,半晌,才平静地说道:“走吧。”
白容微是一怔,觉得若馨似有些不同,却没有多问,随在她身旁一同前往清和坊。
若馨慢慢前行,面上表情平静,却平静地异常,不若往日的和若春风。
从东门到西街,也是颇长的一段路,两人走了一刻方才走到。
让白容在外面稍等她一会,摸了摸袖袋中的祈兰草,她便往清怡院而去。
风华正在房里。屋子里还是热气腾腾、白烟袅袅,风华一身简洁的月白长袍,带着冷然的气质。墨发微湿,显然刚刚沐浴过。
见到若馨,风华清矍淡漠的俊颜微微柔和,冷冷的眸底也添上了一抹暖意,“今天这么早?”
“嗯。”若馨微笑,走上前轻轻抱住他的腰身,头也倚靠他的胸膛。刚沐浴过,他身上淡淡的梨花香不再显得那么清冷,带着微微的春暖,让她很是喜欢,鼻尖在他的胸膛上微微蹭了蹭,隐下心中那一抹悲凉。
看看若馨少有的撒娇的动作,风华优美的唇微掀,宠溺地轻抚着她的长发,“怎么了?”
“突然很想你。”若馨抬头,粲然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风华,我越来越喜爱你了。”
风华薄唇的弧度上扬了些许,灰眸中也掀起了几纹春意的涟漪。
看着风华这张她越来越喜爱的清颜,她慢慢靠近,轻轻吻上他的薄唇,风华也扶住她的后脑,若馨一吻过后,才有些不舍得松了手去,从袖子里取出黑袋,将她小心放好的祈兰草取了出来,“这是祈兰草,只要再服了这株,就能完全驱尽你身上的毒了。”
看着那株草药,又看向若馨,眼中微带怜惜,“若儿,辛苦你了。”
若馨摇头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一株草药罢了。”她没有告诉过风华什么是祈兰草,因此风华一直以为那只是株普通的草药。
若馨含着笑坐到一张椅子上,看着风华为她沏了一杯茶。
风华的手很漂亮,修长如竹,莹润如玉,比女人的手还要美,自然不用提她。
若馨执起茶杯,啜上一口,似是随意一般地开口问道:“风华,我记得你似乎有一块并蒂莲玉。”
清眸转向她的面容,“是有一块,怎么了?”
若馨笑道:“没什么,只是我想到关家少爷也有一块相同的,不知道是不是与你那相配对的。能不能给我看看?”
风华轻浅一笑,“你要看有什么不可以?不过那玉佩我放在家中,此时没有带在身边。”
若馨笑了。
她宁愿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又能说什么呢?
一切她都想通了。
要想欺骗自己也再没有一丝可能。
低头,从腰带中取出一个锦袋,若馨慢慢解开了系带,将里面的那个东西倒在手心,递到风华面前。
是一块雕琢精致的并蒂莲玉,由一根红线所系,玉色白脂中透着淡淡的紫,莲瓣片片分明可辨。
若馨含笑问道:“你那玉佩可是这个?”
看着若馨掌心中的玉佩,清俊的面容顿时凝住,“怎么在你那?”
胸口好痛,若馨却放任着它去痛,痛得她能更清醒些,她深吸口气,笑道:“说来正巧,清晨我经过凝雅楼,顺手抓到了一个小偷,正好从他身上找到了这个,想着似乎在你身上见过,便想着过来问问,顺便将它还给你。”
将玉佩往前递了递。
风华却没有接,也没有说什么,静若沉潭的眼眸只是深深地凝视着若馨,那双她曾细细吻过的眼眸,如今却让她看得心痛,让她不愿再看。
手中的玉佩重若千斤,再也握不住了。
若馨将它放回桌面,眼角瞥到那株她花了大量时间精力去寻来的祈兰草,如今再看却显得如此讽刺。若馨伸手取过,将草收入手心,慢慢地揉成一团。草茎的尖刺刺入手心,她却不觉得疼,一点一点的红染遍了手掌,不知是祈兰草的汁液,还是刺破的手心代替她的心流出来的鲜血。
心头绞痛,声音已是沙哑,她却还是微笑着说道:“我一直以为,我终于寻到了我喜爱也喜爱我的人了。不过,风华,原来回头仔细想想,你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我喜爱你’。”
“我是否应该感谢你在这件事上没有欺瞒我?”若馨抬头,望着眼前这个让她的感情一败涂地的男人,深深望进那双曾第一眼,便让她迷惑的沉黯的灰眸,慢慢地,一字一字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或许我该问,你到底是静女,还是风华?”
香炉里檀香已然燃尽,最后一丝余烟淡淡袅袅地散去……
一阵静默,半敞的门外走进一人,一袭白裳,裙袂轻扬,堪称人间绝色的容颜,正是静女。她慢步轻移地走到若馨身前,看着她恬淡一笑,“若馨姑娘,原来你对风华的情谊也不过如此,单凭一块玉佩便如此怀疑他,实在让人心寒。只是你那怀疑也着实离谱了些,静女便是静女,风华便是风华,又怎会成一人?小小一块玉佩,便是我有与风华相同配对的又如何?”
不知她才门外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静女唇畔含笑,秋水美眸微带挑衅和讽刺地看着她。
实在很像,与她初见的静女眉眼宛若一人,若非她已经察觉了所有,必又被他们瞒了过去。
曾经的一切怀疑如今都已想通,为什么她见到的两次静女都让她感觉怪异,一次在那病床之上,一次是在水榭中为应宁王跳舞之时。她曾说那静女与她初见之时相差甚远。确实,容貌是可以假扮,那种让人目眩的风采却没有办法模仿。
她还以为是妒忌改变了一个女人,却从未想过,不一样,只是因为她见到的静女是两个人。
若馨对上静女的眼眸,她到底是谁,又为何如此为风华掩瞒一切?
“这玉佩天下唯有两块是左右相对,一模一样。一块在关家少爷手中,一块便在你们风华公子手上,你又如何再来一块相同配对的?”
静女转头看了风华一眼,再度看向若馨,面不改色,“我承认,是我取了风华的玉佩,那又如何?你得了他的人,便是让我要了他随身的玉佩作为补偿,莫非这你也不许?”
若馨垂眸,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玉佩不过是让我起了疑心,到底是谁拥有的已经不重要了。”她走到书桌旁,打开青铜的熏炉,里面的檀香已经燃尽,寝房内弥漫着一股沁心怡脾的香味。醒神的檀香,让风华身上淡淡的梨花香味不再那么明显,也掩盖了……空气中另一种熏香的气味。
“风华公子,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每次外出归来都要沐浴?而为什么静女身上的香味也越来越浓?”
风华没有说话,看着若馨的眼神略沉。
若馨轻笑,他不说她也知道。
是不是该庆幸,她的嗅觉还在,没有在这一场骗局中失去,还能敏锐地分辨到那浓郁香味中,让她熟悉的梨花香?
静女熏香,是为了掩下身上的梨花香味;风华沐浴,是为了洗去身上的熏香气,而他在屋中点上檀香,也是为了掩盖还残留的点点余香。
自然,他们都是同一人,为的是同一个目的。
若馨慢慢走回静女的身旁,轻笑道:“为什么你身上如今却什么香味都没有?”是急着来为风华掩饰吗?可是即便她熏上浓浓的香,却永远没办法有风华身上那股独特的梨花香气。
静女眸光微闪,唇边依旧淡笑,却有些勉强,“这又……”
“不用再说了。”风华看着始终带笑的若馨,淡淡地开口,打断静女的话。
不,应该说是假扮成静女的那名女子。
那扮做静女的女子收起了唇边温雅的淡笑,不明地看向风华。
风华静静地看了若馨许久,才移开视线,对那女子开口道:“恢复你原来的样子吧。”
“公子。”那女子眼光闪烁,面上略带惊讶。
风华没有答话,意思已经十分明了。
那女子看了眼若馨,抿了抿唇,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她倒出一粒药丸服下,未过许久,她的容貌渐渐改变,一点一点,并不明显,却是在慢慢改变。
若馨盯着她,看着她的眉眼口鼻的轮廓一点点改变。
最后,若馨看到了一张她不会忘记的脸。
姿色美艳,虽不若静女似清似艳的绝容,却也是极为美貌的一个女子。
而这张脸,她也曾在青铜镜中望见过。
从没如此感到讽刺。
若馨握紧拳头,任指甲嵌入手心,心痛入骨,却是轻笑出声,“凝雅楼的艺妓罗衣。”
那女子看着她,没有说话。
风华清俊的脸上也是没有丝毫的表情。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在一瞬间明了,若馨转头望向风华,深深呼了一口气,平静问道:“那日我来清和坊,却被迷昏送上应宁王的画舫,是你策划的?”
风华背过身,清冷的深眸蓦然划过一道他也未察觉的伤痛,他闭了闭眼,淡声应道:“是。”
若馨的心越来越寒,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看来他似也没有再隐瞒的意思了。
正好,让她也能死心死的干脆,让她把这段感情断到没有任何的退路。
一切的骗局是他策划。
她无所谓那次的失身,清白不过那锦裘丝被上的一摊血迹。
然而,真正捅了她一刀,让她痛彻心扉的是,将她送上另一个男人的床榻的,正是她心之所爱的男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若馨看着风华,笑道:“你到底是谁?”
风华面上的表情死沉一片,半晌,他才启唇,正要开口,罗衣出声急唤,“公子。”
风华没有理会罗衣,静静说道:“柯蓝秦真华。”
若馨蓦然顿住。
柯蓝?
柯蓝国位于他们所在的东衡国西南关外,是为东衡敌对之国。
秦为柯蓝皇姓,这一代皇子为真字辈。
风华,秦真华,柯蓝国皇子?
是真是假若馨并不怀疑,风华如今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她了。
若馨唇边笑意不减。
实在是好笑啊。她极尽所能躲避东衡皇家,却未想竟与敌国皇子有了牵连。
那么他的目的呢?
接近她,是想利用她吗?是为权为势?为名为利?
所有的曾经,所有的甜蜜竟没有一丝是真心的么?
若馨盯着风华静立清逸的背影,笑若春风,“那么,风华公子,你隐姓埋名接近白某又是什么目的?”
风轻轻地从窗外吹进来,扬起风华月长袍的衣摆和如墨的长发。他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屋外落花凋尽的秃枝,姿态高雅秀洁,仿佛回到了若馨在庙宇中见到他的初次。
只是那时见他,宛若秀洁无尘的仙人一般,如今,却是撕破了美幻无暇的表层,内里满是邪恶的利箭,仿佛随时都能深深射进她毫无防备的内心,让她血滴淋淋。
风华静默了许久,终于转过身,清淡的双眸韵含着万般情绪,有痛、有悲、有伤。
他深深凝视着若馨,半响,才慢慢问出一句话:“你可记得一年前,你在京城曾害的一个女子落入刘应德手中?”
一年前的京城。。。。。。?
若馨顿时一怔,事情似乎并非如她所预料的那般简单。
刘应德正是那个好色荒淫的三王爷,她如何不记得?茹雪去京城游玩,在应宁王迎娶侧王妃的婚宴上让三王爷看上,被困京城,险些失身客栈,正是她将茹雪救出,也确实不幸让同一间客栈的另一名女子落入三王爷手中。
风华所说的女子,是否是那个人?
做过的事,她不会抵赖,若馨回视风华,应道:“我记得。”
风华闭了闭眸,心中最后一丝光明已然黯淡,不明的一丝期盼,是否是在等待若馨的一句否认。
菲薄的双唇轻扬,带着淡淡的讽刺和浓重的悲哀,风华声音压抑地开口道:“那么你知不知道,你害她身陷王府,饱受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