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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无法控制地沙哑道:“姑娘,不要了。”
“不要什么。”
白容吃力地睁开眼,和她温暖的目光对上,往日神态总是刚毅的双眸中如今亮晶晶的水润,轻轻软软,带着小心翼翼地接受和卑微地仰望
。
若馨的心被那样的眼神看地更软了。
不能逼他,否则会将他刚刚露出头的小小勇气又击回了壳中。白容生性拘谨,面对她他的心底深处总还是怀着自卑的心理。
是觉得配不上她么?
明明是面对数百战敌也从未畏惧的男子,为什么对她却是如何心软。
若馨重新回到他的唇边,温柔地吻着他,含吮他的唇瓣。
不想让他存了奉命侍寝的念头,只想对他竭尽全力的好,想让他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
白容脸红低喘,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伸下的床垫,绷直了身子。
“白容,抱住我。”若馨轻声说道。
白容呆呆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若馨微微地笑着,褪去了自己身上剩下的衣服,拉起白容的手,一只环在她的脊背,另一只则带着他按在
她赤裸挺翘的胸前,白容的手发着颤,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若馨慢慢低下身子,覆在白容的身上,相抵相触的肌肤,传递两人的感情,再无任何遮掩的身子轻轻摩挲着他的身子,在唇舌交缠的深吻
里,若馨带领着白容的步伐,让两人的气息相融交织。
也让两人的身体合二为一。
低吟喘息,白容的动作生涩,甚至还有些退缩之意,若馨知道他的心理,尽管心中对她有着爱慕,对他来说,她是他守护一生的女子,也
永远是他不变的主子。
若馨只是轻轻地环着他,让他包容在她温和轻柔的感情中。
抛开主仆的身份,只是一对对彼此都有着极深感情的男女。
让若馨惊喜的是,到了最后,若馨甚至察觉到白容些许的回应。有些笨拙,有些僵硬,有些发抖,不似他往日持剑护她的灵敏快捷,像是
刚刚学步的孩子一般,却是一点点地尝试着让她也感受到快乐。
白容迷濛的眼睛始终望着若馨,纯黑的瞳孔,满满的都是对若馨的信任和忠诚。
还有虽然藏得深,藏得小心,却是浓到深到化不开的感情。
再醒来时,屋子里黑沉沉的,不知是什么时辰。
若馨和白容交颈而眠,被窝里暖暖的,两人皆是赤裸的身体彼此相贴,也交换着体温。白容静静地躺在一旁,似乎是进入了睡眠。只是即
便在安睡中,白容的手也只敢拘谨地轻扶在她的腰上,再没有逾越一步。
抽出一只手,若馨牵着他的手腕扶到自己的后背上,长臂环着她的身子,好像是拥抱的姿势。再次抱住了他瘦了许多的腰身,若馨的唇角
微微扬起。
藉着客栈走廊隐约透进来的幽光,若馨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沉睡的白容。
很少看到白容在她面前睡着的模样,若非是她特意不惊动到他,几乎每次在她醒来前,白容都是一副早已整装完毕的模样,默默地等候守
护在她的身旁。
手指轻轻停留在他的面庞,描摹着他俊秀的五官。
而此时,在她身旁睡着的白容没有白日里的严肃谨慎,那张少有表情的面容柔和了许多,硬挺的线条在幽暗的光线下也异常地温柔,看起
来多了几分孩子气。
若馨抿嘴一笑,探过头去,在他孩子气的唇边轻轻偷了一个吻。
动静不小,可是白容依旧未醒。
他从前倒是不会这样,白容生性警觉,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清醒过来,这是他自小习武形成的条件反射。
是因为那一场几乎进了鬼门关的伤势吗?
若馨伸手,细心地把着他的脉,只觉他的脉微微有些虚像,再无其他。探探他的额头,只是微微发热,但以他习武的体魄,也算正常的体
温。
稍稍安了一点心。
轻轻地翻过白容蜷在胸前的一只手,若馨轻抚着白容带着老茧,并不光滑的手掌。
好不容易才能相聚,她希望不要再有任何的意外了。
没有再做其他,若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在这难得的温馨安宁中等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容略略翻了个身,眼脸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正对上若馨笑眯眯的暖眸,白容一直看着她,楞怔了许久,微微有些迷茫
的眼神这才慢慢清晰起来。
“姑娘。”白容微微地别开眼,却是害羞了,不敢看若馨露出被褥不着寸缕的身子,也不敢看让他心动的清容。
真是个让人又疼又怜的木头呆子。
若馨轻笑着,凑上前,轻含住白容的一瓣薄唇,舔吮撩拨。白容虽然有些局促,却没有推拒,被动地由着若馨吻着,鼻息也渐渐有些乱了
。
两人身体的温度又渐渐升起,若馨这才慢慢退回,嘴角始终暖暖地上扬,专注地看着白容。
她并非贪欢之人,但在男女的欢爱上也并不拘束。只要认定了一人,她就会极尽全力地对他好,让那个人感受到她心中对他的感情,不管
是平常的生活,还是在床事上。
“白容。”若馨轻声唤着,一边伸手轻抚着他的耳颈。
白容的视线飘忽着,对上若馨。
和他对视了片刻,若馨移了移身子,缓缓凑过去,双手合掌轻捧着他的脸,说道:“白容,你不必再守当初的诺言。我答应你,以后会一
直一直带着你,我活多久,你便也活多久,若是死了,我们就一起走黄泉路。”
虽然没有说话,白容那双黑得幽深的眸子却蓦地发亮,闪过难以言喻的惊喜。
若馨的心五味陈杂,又涩又软。
傻瓜,只因为她答应他可以随她同死,他便也如此开心?
和白容的感情是平淡若水的,却也是绵延而长久的。
幸福的余韵静静地流淌。
外头的大街已是一片寂静,估算了时间,若馨这才起身,松松地披了一件,到桌边点起了油灯。
漆黑的屋子里渐渐亮了起来。
晕黄的灯光,透过若馨的薄裳,隐约显露出她窈窕的曲线,凹凸有致,如此的画面比赤裸的更撩拨人心,白容的目光本事追随着若馨,此
时却是转过脑袋,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被褥,神色似还正常,那一下子从面庞到耳根,又从脖子到整个上半身都泛起的明显暗红出卖了他的情绪
。
若馨一回头,正好看到了白容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本是好笑,但怕胆小又木讷的呆子缩回壳里,只好忍着笑绕到了屏风后,用先前小二
端上来已经冷却的温水细细擦了擦身子。
一切完毕走出屏风时,白容已经起身,整装完毕,身上还是那件淡青灰色的长裳,头发也已一丝不苟地缚在了头顶。
他站在屏风外等她,手上拿着她的衣裳。
不敢看她松散外裳里丝缕不着的肌肤,白容将衣服递上前,表情平静,口舌却有些打结地说道:“姑娘,莫要着凉了。”
“谢谢白容,作为奖励……”若馨话语一顿,突然凑上前,在白容唇边奸诈地窃了个吻,看白容腾的火烧一般的耳根,心中大笑。
……
待两人一切都打理好了,若馨推开门,门外果不期然等候着几人。
见她出来,一个削瘦精干的白须老者从后面走上前来,对若馨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道:“王爷派与堂来接先生。”
若馨知道应宁王在知晓了她的身份后便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名为保护,却也离不开监视之意。
监视便监视吧,既然没影响到她日常的行动的生活,她便也可以当作毫不知情。
因此如今在这里看到这些人,若馨倒也没有奇怪,只是客气地笑道:“劳烦应管事了。”
总馆事正容敛首,道了声,“先生言重。”
回头看了一眼白容,看他一副护卫的姿态守在她的身后,一双神光凛凛的黑眸冷厉而谨慎,仿佛一有人敢对她不利,他便会立刻以手中长
剑了结那人一般。
和方才在她面前那个木讷笨拙的呆子还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人。
也好,那样的白容只有她看得到。
若馨不自觉地咧嘴笑开。
应管事不知若馨因何而笑,抬头看了一眼。
若馨轻咳一声,摸了摸嘴角,似随意一般地问道:“不知应管事是何时来的?”
听到她的问话,站在一旁的几个年轻侍卫脸上的表情似乎颇为尴尬,但总管事见过识广,在应宁王身边早已练得一身铜墙铁壁,面上的表
情依旧未变,他平静地说,“并未太久。王爷吩咐,先生和护卫公子久别重逢,定有许多事情要谈,让我等不必打扰,因此便在门口等候。”
若馨点了点头,笑了笑。
客栈墙薄,怕也遮掩不了声音,不过她本就没有掩饰的意思,倒是这个应宁王是个怪人,放任她随意而行,心思让旁人难测。
见若馨不语,应管事又道:“王爷吩咐,白容公子既为先生护卫,自是与先生一同入府,可同先生一齐住在静园之中,以护先生安全。”
若馨挑了挑眉,寻思片刻,便已猜想到应宁王的用意,倒也未放在心上,回头看白容的意思。
白容的表情平静,眼中只传达一个讯息,“姑娘在哪,白容自当跟随。”
……
和白容一起回到王府。
应宁王没有出现,倒是一夜无事。
白容是以她贴身侍卫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此事是应宁王亲口应承,因此对府中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没有人敢多言。
她虽住在象征身份北苑静园,却依旧是先生的身份,依旧每隔一日去为应鸿显和应鸿鸣授课三日。两个孩子都是皇家之后,身边本都安排
有护卫,因此也理所当然接受白容的存在。
应鸿可对她住进了静园兴趣非常,常兴奋地拉着她问,她是不是要做他们的姨娘了。
若馨失笑。
两个孩子看多了他父亲的风花雪月,对于接纳新姨娘的事情倒不怎么排斥,对于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接纳起来更是容易一些。只是,她是
极喜欢这对孩子,但对这对孩子的父亲则没有什么兴趣。
相对于应鸿可热衷于说服若馨的行动,应鸿显则对白容意外显露的一身功夫兴趣非常。若馨保守比对,白容的身手在整个王府里算得上一
流,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个深藏不露的总管事,她倒还未发现有谁能比得过他,更何况白容的功夫路数本就与王府侍卫的不同,行动间潇洒迅
疾,英挺逼人。在教授完毕课业之后,内敛的孩子总是带着渴望的目光看着白容,若馨也不苛刻,偶而也让白容练上一套拳,权当做锻炼身体
,却不取他太过劳累。为了弥补应鸿显的失望,大多数的时候,若馨则是亲自上阵,自是引得两个孩子时时的惊叹。
景福园里笑声欢语,倒是比往日压抑的沉寂明亮了许多。
应宁王站在王府位置最高的观月亭,负手而立,向着景福园的方向望着。
不见轻浮的深沉眼底倒影若馨绛红绯艳的身影,应宁王若有所思。
派人查到的消息确实都如若馨所言,只是谁也不知道白若因到底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贤王行踪隐秘,对于若馨所言的和皇甫贤在山上的日子,他能查到的消息寥寥可数。但他却查到了皇甫贤再次露面的这一年里的动静,皇
甫贤几次来往万春县,都是与白若馨接触。
回到京师之后,他时常派人送去名贵的药物,甚至回了皇宫,启了连皇帝都开不了的机关密匣,将能起死回生的一颗蛟丹送给白若馨。
在他的认知中,皇甫贤绝对是无情无心的,但若言皇甫贤对若馨没有感情,在如此之多的事情面前,他也无法相信。
隔得许远,听不到景福园中的欢声笑语,但那样欢乐的情绪却仿佛能蔓延到他所站的这个位置。
“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应宁王慢慢开口,问的人是静立于他身后的总管事应与堂。
老者冷淡的脸上平静如常,他开口回道:“简单又复杂。”静了一会,他又向那个红色的身影看了一眼,继续道:“属下似曾在何处见过
她,却一时想不起来。”
应宁王回头,微诧地看了总管事一眼,而后笑着,半开玩笑地说道:“与堂啊,你向来过目不忘,那双眼睛堪比火眼金睛,能对一人似曾
相识,却想不起来,倒是难得。”
总管事敛首,平静道:“王爷说笑了。”
应宁王倒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又深思地看着景福园。
让她成为一颗棋子,倒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了。
回到王府的这段期间,若馨去看过关景天,只是他依旧在昏睡当中,漠漠告诉若馨,找来的几个御医诊断过后都说他只是过度劳累之故,
不用担心。
和漠漠闲聊的时候,若馨看到桌上放着几封万春县关府的信函,问过漠漠,才知道当初关景天竟是留书偷偷来京。
关府上下极为宝贝这一独苗,每次出行,总要给他安排好几名随从,准备上大堆的行李。更何况关大少从未独自离开家来到京城这么远的
地方。
虽然中途关老爷派了人来保护关大少,也带了书信催他回家,可惜关大少执拗,坚持不回去,关家老爷夫人也没办法,好在应宁王知晓了
消息,便让人传了消息给关家老爷,说关景天到京城后他会代为照顾。
若馨看着他,紫檀华贵的架子床中,关大少躺在软被缎褥睡得酣畅,眼皮下方的暗青色淡了不少,他不时砸砸嘴,无意识地恼恼脸颊,像
个毫无忧愁的孩子一般。
漠漠说这是关大少两个多月来睡得最好的两天。
可见他这一路吃了多少苦。
何苦呢?
顺了一缕他批散在枕间的长发,用发尾扫了扫他好生喂养出来的润白脸庞,关大少被骚扰地不耐,可惜睡梦中没办法反抗,只能委屈地皱
着眉头,不停拿手在若馨用发尾轻扫的地方挠啊挠。
若馨失笑,松了他的头发,不再捉弄他了。沉思地看了他一会,若馨帮他掖了掖被角,让漠漠好好照顾他,便离开了。
……
三日后的一天清晨,若馨起床,方才开了门,便看到院子里一个好笑的景象。
白容环臂抱剑挺拔而立,身前站着表情狰狞的关景天,他鼓着双颊,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白容,像是一只被揪了毛的老猫。
若馨好笑,迈过门槛,走了出来,说道:“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若馨的声音,关景天收回和白容瞪视的目光,转向若馨,几个大步跨了过来,站在若馨面前,眼中满含委屈和愤怒,像是指控一般大
声说道:“死女人,你竟然有胆骗本少爷?”
“什么?”若馨笑了,对他没头没尾的话一头雾水。
关景天黑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睛倒影着她暖若春阳的笑脸,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更不悦了,“在万春县,你为什么不认本少爷?明明那个女
人就是假的,你却和她一起来骗本少爷,让本少爷傻傻地跟了她两个多月,吃尽苦头,受了满肚子的气。”
关景天言语之间情绪十分激动,让人觉得好像是一个小媳妇抓到了胆敢抛弃她的丈夫一般,悲愤地控诉。
看着他的表情,让若馨又是好笑又是可怜,只能好言说道:“她并没有说她是白若馨。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至于我。”若馨笑望着
关景天,摇头叹道:“你当时见我便怕得要死,我看你几乎想要掐死我了,那样的情况,我哪里还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听到若馨后面的话,关景天想到了自己当时的反应,脸蓦地羞红,气焰一下子灭了,很没底气地讷讷道:“那个……本少爷没有怕你。”
若馨挑挑眉。
关景天偷偷瞄了瞄若馨,又低下头,大半天才又出声道:“不是本少爷的错,是你自己不露面,如果本少爷知道是你就不会怕了。”
终于给自己找到了借口,关景天又重新理直气壮起来。
“还有他。”关景天又转身,气呼呼地指着白容,“如果不是看到他也和那个假女人一道,本少爷会那么容易相信吗?本少爷早就怀疑了
,就是被他给一起骗了。”
他那时还是昏迷的,如何骗得了?
若馨笑着摇摇头。
面对关景天的无理取闹,白容还是那副天塌不变的表情。
担心又惹了这个少爷脾气的关景天跳脚,若馨转移话题道:“关少爷今晨才醒吗?”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死女人,害的本少爷两个多月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关景天撇嘴,又将错推到她的身上。
话才说完,关景天突然窜上来,竟然猛地抱住若馨,两只手紧紧缠着若馨的腰。怕她逃脱,两只手还交缠地握住,而后他便在她耳边低声
道:“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本少爷?”
若馨被他突然做出的大胆动作吓了一跳,若非及早打了手势,恐怕关大少早就不知被白容一掌拍到哪里去了。
若馨动了动,关景天将手收得更紧了些。
“关大少,你如今怎不记得男女授受不清的训诫了?”
关景天虽是个男子,对于男女之防,守的倒是比女子还紧。如今明明一张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憋的通红,却死死不放手,让若馨哭笑不得。
厚着脸皮大胆出手,冲破底线之后,关景天反而有种豁出去的心态,他整个人像只猴子一样扒在若馨身上,耍赖皮一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