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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馨抬眸,看着应宁王。
应宁王把玩着手上的空杯,笑道:“你以为皇家祭坛是容人随意进入的么?”
“祭坛?”
应拧王勾勾唇,“祭坛重地,非皇家嫡系不得进入,莫说无身份的你,便是侧王妃也无资格入祭坛,祭祀当日,祭坛方圆十里皆有重兵把守,若你没有一个实质的名分又如何能随本王一同进去。”
原来如此。
若馨垂下目光,心中暗自思索片刻,再次抬头,面上已恢复了平日的温慢平和,“王爷思虑周详,阿离失礼了。只是此事毕竟牵扯极大,阿离只怕承担不起王妃之名。”
应宁王定定看着她,轻笑一声,而后道:“这你不用担心。本王今日上了折子,待皇兄应承此事后,只是先将你的名字载入皇室名牒中,也让你有一个身份能同本王一齐参加皇家祭祀。东衡亲王迎娶正妃的婚礼琐事繁杂,非半月能成,因此尚要待到祭祀之后。待祭祀过后,本王自能想到方法将此事解决。”
若馨行礼,“谢王爷。”
应宁王看了若馨许久,才半开玩笑似的笑道:“真是让本王失望啊,旁人趋之若骛的位子为何到了你手中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看应宁王伪做叹息的模样,若馨笑道:“王爷说笑了,是阿离无福消受。”
谈毕了事情,应宁王慢慢起身,弹弹衣袍。突然又想到一事,他又重新转向若馨,挑嘴说道:“今晨正好遇到皇叔,本王将此事告之于他,你可想知道皇叔是何反应?”
若馨慢慢抬头,对上应宁王的面庞。
黑眸沉沉,望不见底,似有探究又似有其他的意味。
还未等她应声,应宁王又道:“他只道声恭喜便离开了。”摇了摇头,看若馨平静微笑的面庞,应宁王话语微是一顿,美目中流露出淡淡的怜意,“虽然本王早知皇叔无情,却没想他对你这个相伴十载的徒弟也无一点情谊。”
若馨表情不变,抬手行礼,笑道:“谢王爷关心。不过师父生性淡薄,并非无情。”
虽然早知师父已和她撇清了关系,但心中年少时对师父的孺慕感恩之情依在,从旁人口中听到师父的冷淡,多少还是有些感慨。
只是,如今也仅感慨而已了。
幸好早已认清,早已抽身。
应宁王即将迎娶白离为正妃的消息立时传遍整个王府,甚至是京城。
白容处变不惊,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丝毫的影响,但若馨还是没有隐瞒地将实情告诉他。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若馨隐瞒了自己和应宁王交换的条件,和必须以那四件神器延命的事情。
而关景天却也出乎意料的平静,若馨忍不住问了他,他只对若馨眨了眨晶晶亮的有神大眼,“本大爷是谁。自然看的出来是真是假。怎么了,是不是怕本少爷误会?放心吧,本少爷是相信你的。”
若馨无语。
……
平清秋收好佛经和手中的黑檀佛珠,慢慢走到若馨旁边的椅子坐下,笑着看她,说道:“皇宫里传回了消息,你的名字已经载入皇室名牒,圣上已派人在着手准备王爷和你的婚事了。”
若馨心中暗叹口气,可惜却不能对平清秋说出真相,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提起几上的茶壶往若馨面前的茶杯慢慢斟了一杯,平清秋轻轻笑道:“看你的模样,倒是有些不愿,是王爷强迫你的吗?”
若馨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其中关系复杂,一时间也说不清。”
平清秋闻言,也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笑着,慈善温雅的面庞带着能安抚人心的笑容,想来是长年吃斋念佛的缘故,平清秋的身上总有一股平和的气息,在她身边,总能感觉到平心静气的安宁。
若馨看着平清秋,心中微微遗憾。
和应宁王打过交道之后,看到了应宁王面具后的真实, 若馨知道应宁王确实算得上是人中之龙,只可惜风流无度,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毕竟招惹了那么多美姬娇妾。从平清秋口中,她得知虽然应宁王将她娶进王府,却从未与她有任何交集。府中闲言碎语的人都言侧王妃虽然身份高贵,在王爷心中的宠爱却比不过任何一个姬妾,可是说实话,若馨倒认为应宁王配不上平清秋这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好在平清秋也从未在意过应宁王的恩宠之事。她更向往那种远离喧嚣的隐居生活,在她看来,应宁王不来打扰她,倒是让她更清心自在了几分。
“不提那些事了。”若馨喝了口茶,问道:“今日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恩。”平清秋微笑着轻轻点点头,“如今在这王府之中,便只有你与我交心。虽然你我相识时日不多,但我已将你当成我的至交好友。”
若馨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是阿离有幸,能识得清秋这一好友。”
恬淡温和地笑着,“父亲唯有我一独女,自小无兄弟姐妹相伴,多少有些寂寥。我一生之中最庆幸的便是认了一个同姓义妹,还有认识了你。今日我的义妹入京,我便也想让你见见。”
“是你曾提过的宰相大人世交好友的女儿?”
“是。”平清秋面上微带怜惜地说道:“我的义妹身世坎坷,年幼丧母,她父亲与他母亲情笃至深,一生便未再娶他人,辛苦将义妹拉扯大,世伯却在一年前不幸病逝,而义妹本已定下的婚事却因未婚夫失踪而不了了之。”
若馨认真地听着。
平清秋轻啜了口茶,继续道:“父亲听说了世伯的事情,心中难过不已,又怜义妹孤独无依,便派人去接她来京城。昨日我刚得了消息,义妹已到京城,同她一道来的还有她的未婚夫婿。”
“不上已经取消了婚约了吗?”若馨疑惑地问道。
平清秋轻轻一笑,“本是如此,不过后来不知因何她的未婚夫突然归了家,找到我义妹,说是愿意恢复婚约。虽然两人的情路坎坷曲折了些,但如今两人关系颇好,我也算能稍微放下些心了。” 平清秋顿了一顿,又微笑道:“待会义妹过府,你也能顺便见到她的未婚夫婿。年岁小了些,却是一表人才,很是讨人喜欢。说来,他不愧是出生江南尚家,尚江书院人才辈出,听说他已过了殿试,名列前茅,只待皇家祭祀过后参加殿试。父亲评阅了他的卷子,曾道他殿试三甲之内许是没有问题了。”
若馨心一跳,面色微变。
“江南尚家?”
“是啊……”平清秋笑着点头,正要再道,门外的丫鬟进来通报,说是二小姐已经到了。
平清秋面上微喜,一个淡红的身影便跑了进来,是一个长相极俊俏的小姑娘,大约十八九岁,她一看到平清秋,立时目光含泪,快步走上前来,扑进平清秋怀中,哽咽地喊道:“大姐。”
“好妹妹,别哭别哭。”平清秋爱怜地轻轻拍打那个小姑娘的脊背,“都过去了,日后你便留在京城,父亲会好好照顾你的,大姐也会常去看你的,你不会再孤单一个人了。”
“恩。”抽噎了一阵,小姑娘自知失态,也有些不好意思,站直了身子。
平清秋也没有取笑,面上始终带着温和怜惜的表情,她取出袖中的手绢,轻轻拭去小姑娘面上的泪迹,“别难过,以后宰相府便也是你家,大姐也是你的亲姐姐。”
“恩。”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
平清秋笑了笑,“怎么不见你的未婚夫婿?”
话音刚落,门外又有一道人影出现,轻轻唤了声,“阿离。”
若馨握紧了拳头,身子不由一震。
“埃。”那个姑娘回头应了一声,有些羞涩地看了眼自己的未婚夫婿,又转过头来,对平清秋说道:“大姐,就是他了。”
若馨慢慢地转头,看向门口。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身材清瘦颀长,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的儒裳。
两道眉头长长秀气,眸子乌黑清澈,鼻梁秀挺,薄唇微抿。他的脸庞微微有些清瘦,面色却是白里透红,像个女子一般清秀。
他的视线静静地停留在小姑娘的身上。
原来,就是他了……
“你就是尚思了?不要站在门外,进来吧。”平清秋微笑着召唤道。
尚思进了厅堂,向平清秋施了一礼,便走到那个姑娘身边,面上微凝的表情在停在她身旁时慢慢舒展开。眼中带着淡淡的温柔,他身手,轻轻握住小姑娘垂在身侧的拳头。
小姑娘任由尚思轻握着她的手,头垂得低低,微微羞红了脸,也没有挣脱开,只是悄悄地回握住。
平清秋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轻轻笑了一声,小姑娘抬头害羞又娇嗔地看了一眼平清秋,往尚思身后靠去,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
尚思的嘴角微微扬起,他始终注视着小姑娘,眸光温柔。
看着眼前荡漾着平和温馨之气的两人,若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带着怀念和宁定的心看着小四。
他现在应该过的很好吧。
这个小姑娘原来就是他曾经推掉的那个未婚妻啊,看起来确实是个好孩子。
没想到兜兜转转,小四终于还是和她在一起了,看来缘分这东西,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逃避不得也强求不得。
两个人如今看起来很温馨的模样,如此,她变也能放心了。
而且如今小四似乎是进京赶考来了。
若馨微微一笑。
他本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即便是考状元也非难事。
小姑娘是清秋的义妹,日后尚思若入了仕途,边有宰相做为自己的靠山,怕是无人敢欺负。尚思本就该有如此光明的前途,真的没必要跟在她身边,浪费了自己一身的才能。
看来,白容因当初为小四抹掉关于她的记忆,确实是正确的。
……
仿佛心有所感一样,尚思的目光转向了若馨这头,看了她一眼,俊秀的面庞微红,又有些腼腆地转了回去。
他的目光……全然陌生。
“你方才去了哪里了?”小姑娘悄悄抬眼看他,轻声问道。
“方才庭院中遇到一个人。”尚思微的一顿,语气中略带疑惑,“他似乎认识我的样子。”
“应宁王府里的人?”小姑娘也略有疑惑,再问道:“你不认识吗?”
尚思摇头,“不知道,许是人错人了吧。”
平清秋端详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是清秀的青年,心中是越看越喜,“小妹,日后你们长留京城,我们还有再聚的时候,今日的话,我想向你介绍一人。”
说完,平清秋便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到若馨面前,对小姑娘微笑着说道:“她是大姐最好的朋友。说来,你们很有缘分,都唤做阿离。不过你是平离,她叫白离。”
小姑娘抬头看她,面上的表情略带欣喜。
“平离妹妹。”若馨朝她温和地笑着。
真的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只是一个相同的名字,便让她如此欣喜。
小姑娘眼神纯粹,宛若洁净的溪澈一般,她曲膝,向若馨行了一礼,笑声地唤了声,“阿离姐姐。”
叫完,想来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而尚思听到平离的叫唤之后,则有些诧异地看向始终面带微笑的若馨。
他不知道,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为什么,却让他有种难过的感觉。
小小闲聊几句后,若馨便从椅子上起身,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暂且拜别。”
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若馨想了想,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递到平离面前,微微笑道:“平离妹妹,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你。看你的气色不是很好,我这里有一瓶清心丸,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物,但平日了若有不适,吃上一丸便能清心。”
平离道了声谢,有些欣喜地说道:“阿离姐姐也通晓医术?我身子不好,一路上多亏有小四帮我调养身子。”
对啊,忘记了尚思的医术便是她教的了。
拿着瓶子的手微的一顿,若馨正想收回药瓶,却见尚思伸手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瓶子,黑黑透透的眸子看着她,尚思道:“我替阿离收下,多谢……白姑娘了。”
若馨看着他,微微一笑,“不用。”而后便转头对平清秋道:“清秋,我先走了,你们姐妹再聚,想必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有空再来看你。”
平清秋面上表情略疑地看了若馨一眼,最后点点头,微笑道:“好,静园离我这也近,待王爷不在之时,我偶也会去你那走走。”
与若馨并肩而出,走到门口,平清秋语气中略带担忧地问道:“阿离,你没事吧?”
若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你进去吧。”
走到庭院,看到一直等候在外的白容,若馨轻轻吁了口气。
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是小四微微有些焦急的声音,“请等等。”
若馨回头,尚思正从后面快步追了上来。
他微微喘着气,清秀的面庞不知是因为面对生人时的害羞还是因为急促地跑了一段路,淡淡地染上了一片红潮。
脚步慢慢停在了距她三四步远的地方,尚思一边轻喘着气,一边凝定地注视着她。
清清静澈的黑眸仿佛蒙上了一层水膜,像是流动的小溪,清澈地倒影着她的身影。
若馨看着眼前的小四,这个自己从小便疼爱呵护的小师弟。
脑海中的记忆还是如此清晰。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刚上山的七岁小四,那双黑黑大大,宛若无辜的小麋鹿一般的眼神,充满了被不熟悉的环境的恐惧。他抬起头望着她,鼓鼓的小胖脸颊,也像是现在这般害羞的红着,小小短短的四肢拘谨地贴在胖嘟嘟的身上,那么乖巧可爱,让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让人心怜的师弟。
在山间和她一起生活的七年时间里,无论何时,小四看到她,小小可爱的脸庞总是露出欢喜的表情。总是害羞地拉着她的衣摆,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信任依赖和留恋。
在他万般辛苦寻来万春县时,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也总是那样欢喜而坚定地留在她身边,帮助她,陪伴她。
若馨好想抱住小四,问他这段日子过的好不好,为什么又瘦了那么多?
张了张唇,若馨却又马上冷静了下来,她想起在万春县知晓两人身世之时,小四眼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也忘不了小四心中对她不同寻常的感情。
他们是姊弟啊……
还是不要破坏他如今平静的生活了吧。
面上带着微微笑容,若馨看着一直盯着她的小四,温言问道:“尚公子,不知叫住白某有何事?”
尚思微地一遁,想来惊觉自己大胆的举动,微微有些羞赧,垂下头。将情绪稳定下来后,尚思才抬起头来,恢复了温文有礼的常态,启唇问道:“恕尚思冒昧,只是有事想询问一下白姑娘。”
眼前的他,二十一岁的俊秀男子,熟悉的模样,却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整日黏在她身后的害羞师弟了。
若馨点点头,微笑道:“何事?”
迟疑了片刻,尚思才继续开口,“白姑娘,你我可曾在何处见过?”
看着尚思清亮的黑眸,若馨心中一动。
小四……不可能会记得什么吧。
白若因大祭司的能力她是了解的。抹去尚思的记忆,这样的事情对白若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绝无出错的可能。
“人海茫茫,见到面熟之人是常有的事,也并非一定见过。”
听着若馨的回答,尚思并无特别的回应。视线移到站在不远处的白容身上,看了一眼一直注视着这个方向的白容,他又问道:“还有一事,敢问那个公子可是白姑娘的护卫?”
“嗯。”若馨点了点头。
尚思的眸光一暗,眼中带着探索的意味看着若馨,说道:“方才来时,尚思于园中遇到白姑娘的护卫,他似乎识得我?”
若馨回头,看向白容。
白容的表情如常,只是眼中带着微微的不解。
她忘记了,白容并不知小四被抹去了记忆一事。见到小四出现在这里大慨也吃了一惊。对于他不认得他们的事情,恐怕也有疑惑。
白容看着若馨,长年相伴,培养了彼此间的默契,虽无言语交流,他却知道了若馨此时的想法。走到他们身旁,白容垂首敛容,对尚思抬手行了一礼。沉默片刻,面无表情的白容语句有些僵硬地说道:“属下失礼,方才误认公子是属下故友……”
白容向来不擅言词,更不擅说谎,如今也算是为了她开了先例。
若馨伸手,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按了按。面皮僵硬的白容侧首看了若馨一眼,若馨微微一笑,白容便又慢慢放松了下来,默默无言地退到若馨身后。
尚思看着他们之间无言的互动,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丝焦躁。
重新看向尚思,若馨注视着他片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事有冒犯,还请尚公子见谅。”
忍下心中莫名其妙的焦灼,尚思保持风度地回道:“哪里哪里,是尚思失礼了。”
视线望向慈心堂的门口,若馨看到那个叫平离的小姑娘正站在门外,向着他们的方向看着。
想来对尚思突然追出来的行为有些不解,平离的视线中带着疑惑和不安,然她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若馨收回视线,对尚思微微笑道:“尚公子回去吧,莫让你的未婚妻久等了。”
尚思回头看着平离,两人目光相对,平离脸一红,绞着首中的帕子,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