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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脑袋里有什么喀嚓地就断了,我一时悲愤交加,说不出话来,抬起手手狠命打他,说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陈旭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抓住我的手,将自己更加深入我的体内,说苏锐,我没有骗你,是你自己会错意。
我哭得不成调子,连话都说不完整,他将我翻过身去,为了更紧密地和我结合,然后他说,别哭,苏锐,别哭……跟我吧?跟着我不好吗?我不会辜负你,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更不会冷落你,你不需要担心什么,我会一直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我拼命摇着头,吃力地撑起身体,说,出去……你给我出去!强盗!人渣!!他压住我,一点没有妥协的意思,继续说,……况且,你已经跟我上过两次床,他不会原谅你的,他知道后一定会很生气,这你也不怕吗?
这是威胁,明显的威胁,是呢,他是这样的人,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先礼后兵,威逼利诱,不择手段。真是疯了,他疯了,我也疯了,竟然还想要用这样的方法逃脱他的手掌心,简直是送货上门,引狼入室。
我无力地趴在已经被体温捂热的地板上,断断续续地说,不要逼我……你说过不喜欢强硬的……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他苦笑,没办法,苏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从来没有这样……得不到你,这让我焦躁……我想亲近你,想得快发疯。
我再也说不出什么,身体随着那剧烈的节奏被动的达到顶峰,然后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任凭他发泄完了之后慢慢退出去。
我没有过多的休息,推开他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动作迟缓地去穿衣服,他看我摇摇晃晃地样子就来帮我,我没有拒绝,并非我已经接受了他,而是我觉得自己真的死了,至少我的心已经彻底成了灰烬,剩下的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我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像鬼,乱七八糟的头发,严重的黑眼圈,衣服也零零散散的,哪里还有人样?
他给我倒了杯水,我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接着他看着我说,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我乱揉了一把头发,几乎快要发狂,说,你问我怎么办?!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都是你的责任!是你的错!现在你问我怎么办?!你……!我一下住了口,因为我发现我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不受控制了,我痛苦地抓着头发,然后突然又站起来冲了出去。
他追上来,从后面一把拉住我,说,你要去哪儿?我对他扭曲地笑笑,说我要去找他,他在等我……他又皱眉头了,我发现最近我越来越喜欢看他这种表情。
他紧紧拉住我的手,说,不要去,我不准你去。我逐渐拉长了脸,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你想死吗,陈旭阳?你再不放手我就宰了你。
我估计当时我的状态配上那副表情,再加上那个半沙哑状态的声音之后特别恐怖,所以他竟然很识趣地慢慢丢开了我的手,目送着我踉踉跄跄地走远了。
我的脑袋里始终一片空白。
刚刚进了家门电话就响了,我接起来一听果然是顾鹏飞,他笑嘻嘻地说,起床没啊?懒虫。我还没回答却先打了个冷颤,估计这就叫做贼心虚,于是我在心里快速默念三遍“他什么都不知道”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刚起来。
我勉强跟他打闹了几句,然后约好了两个小时之后在学校大门口碰面。虽然我已经很刻意地地加快语速放低声音说话可终究被他给逮到了,说锐,你感冒了?怎么声音是沙的?我装得挺轻松,说,没什么,昨晚忘了关窗户,吹了点风,他犹豫了一下,说,实在不行那就……我忙打断他,说不碍事儿,我不是答应你了吗。
最后他挺高兴地挂了电话,而我立马冲进浴室里洗了一个小时的澡,幸好现在还是冬天,我可以穿上高领毛衣将身体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应该不至于被他看见身上的痕迹,随后我打开冰箱将残存的食物作了一番细致彻底的肃清工作,总算恢复了几分体力。
不管怎样,今天就算是顶破头皮也要瞒过去的。
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34】
我打了个的直奔学校,虽然之前做过些调整,好不容易将陈旭阳那恶心的形象自我脑海里彻底驱逐,可心情却还是在低谷徘徊不前,实在不是个能出去玩的日子,偏偏顾鹏飞那崽子你别看他一天到晚傻不拉几的,其实他眼睛尖得厉害,我要稍微有个反常就能给他瞧出来,结果害得我一路上对着后视镜一个劲儿练习阳光般的微笑,直笑得旁边的司机叔叔面部肌肉扭曲,以为遇上了哪家精神病院今儿个大放风。
我到了大门口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目送着出租车落荒而逃后,我忙打了个电话给顾鹏飞,叫他赶紧出来,要不我这么个名人往咱小校园门口一站,这不是阻塞交通引发骚乱吗,结果我把电话挂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俩人影,倒是好几个认识我的哥们姐们陆续的上来搭讪,有一个和我同寝室的朋友,因为脑袋长得特有棱角,我一直叫他小方,他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特酸的说丫的整得不错啊,升级到资产阶级了?一身的名牌啊,真是人靠衣装,以前不就是跟咱几爷们混在一起的小泥猴吗?我挺自嘲地一笑,说,什么呢,都是冒牌的,我现在不就是镀了层金吗,猴儿还是猴儿,照样被人玩儿,还不如你们自在。他一副理解的模样,拍拍我的肩膀,说咱几兄弟当初怎么说的,还记得吗?苟富贵无相忘啊,你丫的背着我们飞黄了,连一次都没来看我们,你良心何安啊?这都碰见了,不请兄弟们去搓一顿?
几句话说得我特尴尬,我心里骂着姓顾的磨蹭,一边脸上带笑的说,那是当然的,可今儿个不行,我有事儿,要不下次?谁知他照着我的肩膀重重地又是一拍,叹口气说,算了,你就是这副德行,有了喜欢的人就忘了朋友。我一愣,没反应过来,装傻地问,你说什么呢,咱现在还是光棍儿一根啊,他狡猾地笑笑,说,苏锐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我心头一虚,继续装傻,说啥呢?知道什么了?
小方嘿嘿一笑,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咱们年级曾经有俩校草级人物,一A一B,自他俩进校以来我们学校的女生也可大致分为两类,喜欢A的和喜欢B的,为此其它男生自尊心受挫,大为光火,视A和B为人类公敌,不过时间一久,他们发现A似乎不把女生当一回事,情书拆都不拆就塞床底下,也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瞄漂亮美眉,所以敌意渐渐消除,可是B呢,因为性格好越来越受女生欢迎,矛盾激化之后,他们决定将B与一系花撮合,以断绝其它女士对B的非分之想,救广大男同胞于水火之中,于是他们有一天晚上约了B和那位系花小姐一同吃饭,眼看着似乎就能成,可B突然酒后吐真言,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一定会娶那个人。
我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看着我阴笑,继续说,后来,听说B喜欢的人是谁后,那位系花小姐主动放弃暗恋了一年的B,再后来,他们都成了朋友。
原来小妹和顾鹏飞是这么个认识的,怪不得顾鹏飞总不给我提呢,躲了这么些年,原来我的哥们儿早就知道我和顾鹏飞的地下奸情,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看我的眼神似乎不曾变过,就算知道我喜欢男人,也完全没有回避,还是像往常一样腻歪在一起,甚至为了不让我难堪,直到我走都没有挑明这件事。
我叹口气,原来反而是在他们面前拼命掩藏一切的自己,显得那么懦弱而又狭隘。
想到这儿,不知为何心情变好了,我第一次挺坦诚地对他说,谢谢你,他横我一眼,说怎么说起客套话来了,你以前不是经常把我骂得一愣一愣的吗,还数次击倒我的自尊心并踏上一只脚,我还记着仇呢,下次非狠宰你一顿不可。
我俩笑闹了一番,最后他说,记住革命靠自觉,下次回来别连校门都舍不得进,咱今天就不打扰你约会了啊,摆摆手潇洒地走了,方方的脑袋一摇一摆的特醒目。
我低头一看表都快过半小时了,忙打个电话再次催促顾鹏飞,他在那头直喊冤,说不怪我啊,你妹妹还在对镜贴花黄呢,要不你进来?我突然就想起上次跟他一起进去遭遇那妖孽的情景,下意识地就说,算了!你叫他赶快点啊,睫毛就不要夹了!眼睛也甭画了!分辨率够好了!
我挂了电话,一遍遍回味小方讲的那个故事,全身开始起鸡皮疙瘩,可是起的很舒服,像是每个毛孔都舒张开了似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一定会娶那个人。
而且一定会娶那个人。
顾鹏飞啊顾鹏飞,当着那么大桌子人也亏你说得出来,酸不酸啊,咱得找机会狠狠嘲笑嘲笑你。
我正在那儿一个人偷偷地乐,突然就有人叫我的名字,一转过头去,原来是我以前的导师,那个暗恋我的老太太,一见着我就特高兴,又蹦又跳的跟个小丫头似的,我还真有点佩服她那双细跟鞋的载重量。
再怎么说咱也是他最骄傲的学生,虽然天妒英才给开除了,可现在还是在大公司混得如鱼得水,再凭我继承了中华民族报喜不报忧的优良传统,把她给说得笑逐颜开,连白头发都缩回去了好几根,连连说,我就知道你出息。
我俩正聊在兴头上,顾鹏飞就出来了,远远地看着我就给我打招呼,特欢快的朝这边跑过来,走进了才发现我的导师,赶紧收起满面春风,很慎重地点点头,叫了一声,张老师。然后走到我跟前,说对不起啊,等了很久吧?我没来得及回答,站在旁边的导师突然微笑着说,你俩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啊。
这次我俩一起脸红。
送走了老太太,他对我毫无意义地傻笑,我朝他后面望望,说,咱妹妹呢?他挠挠脑袋,说,呃……在后面呢,我看他表情有点没对,正想问怎么了,就看见淑仪抄着手走了出来,穿得特花枝招展莺歌燕舞,完全不符合她以前的风格了。
我看着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乖乖的,这就是差点把顾鹏飞拐了去的前情敌啊,现在居然成了我妹妹,咱还真有点认贼作父的感觉。第二个想法就是,我得闪一下,每次这小妮子见着我就冲上来又亲又咬的,况且这搁了这么久没见,她不把我剁了做包子才怪。
于是我忙用顾鹏飞的身体做城墙,时刻准备抵御这色母狼的骚扰,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她走到我俩跟前压根儿就没动爪子,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哥。
我从顾鹏飞身后钻出来,走近她说哎你怎么了,干嘛把你那眼睛画得跟熊猫一样啊?还有你这衣服,这这这像话吗,你要去夜总会兼职还是去迪厅打工啊?学那么妖孽干什么啊?
等我充分尽到一个哥哥应该做的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后,她咬着牙,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大喝一声,我要去钓男人!
我看着他横冲直撞的背影给呆住了,顾鹏飞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她刚跟男朋友大吵一架。我晕,说不就是吵架吗,我还以为她怎么了呢,要是吵个架就有借口去钓男人的话,我的男朋友估计都可以组个球队了。顾鹏飞笑笑,说,那我的就得组个军队了。
我对他的油嘴滑舌做出了适当的奖赏,他的腰给我捏得又疼又痒,直到他叫饶命我才总算松了手,他一边揉着腰一边摸摸我的脑袋,说,不过呢,这个军队集体阵亡,现在只剩你一个光杆儿司令了。
我忍不住笑出来,推了他一把,他心领神会的将手搭在我肩膀上,两个人走得亲亲热热,和前面那位孤家寡人简直阴阳两隔。
估计是三人的磁场冲撞太大,小妹走着走着突然转过头来,一脸的悲愤,说你俩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呵呵一笑,说葡萄酸了是不?我说你呢自作自受,你哥说过那家伙不像好人你不信,现在看见小两口腻歪就眼红,哎哎,一代佳人沦落成怨妇,可悲。她给气得眼泪都出来了,说你还是我哥吗,这么损我!说完她眼珠子突然一斜,盯得顾鹏飞一阵发冷,然后突然冲过来,拉上顾鹏飞另外一只手,说我不管!哥今天你得把他借给我,让我牵着!
我差点没把舌头咬掉,说你干什么?你翅膀硬了是不?我还没嫌你瓦数高呢!居然还想篡权?!她没顶嘴,只一脸哭相看着我,眼睛眨巴眨巴就要掉眼泪下来,我把手一抄,你哭,你随便哭,你就哭哑了不行还是不行,什么都依你我这哥哥还当不当了?
二十分钟后,他俩在前面亲亲热热有说有笑地走,后面的怨妇变成了我。
我低估了女人哭泣的破坏力,尤其是美女哭泣的破坏力,她眼泪一下来,声音一放开,顾鹏飞先就给攻陷了,说你看吧……咱把一女孩子孤孤单单地扔一边儿也不是办法啊……我心想你就忍心把我扔边儿上不成?于是头一偏,不行!结果她越哭越夸张,惹得过路人频频张望,指指戳戳,估计都认为这么一漂亮姑娘给俩小流氓调戏了。
最后迫于群众压力,我终于举手投降,她一听我准了,眼泪立马蒸发,掏出化妆品补补妆,啥事儿没有,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再次掉进陷阱里的我只好自己品尝亲手种下的恶果,十分郁闷地跟在他俩身后,为啥她心情不好就得她做主?今天明明是我和顾鹏飞的约会啊,何况我心情还不好呢,我身上还疼,连个靠的人都没有!我拖着步子跟在他俩身后,女孩子出去玩的就是逛街的代名词,我们两大老爷们居然就陪着她打个的去商业街,我真是想不通女人的逻辑,难道参观琳琅满目的自己买不起的好东西是件很爽的事情吗??郁闷!
本来我们仨是并排着走的,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对顾鹏飞和小妹投以赞许的目光,估计人们都在想,多好的一对儿啊,郎才女貌,俊男美女天仙配,自牛郎织女后就没看见这么有前途的配对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旁边那男的实在有点多余。
意识到现在我反而已经成了电灯泡,而且瓦数还不是一般的高,咱自觉地退居二线,走在他俩后面,果然发觉路人们的眼光舒坦多了,顾鹏飞开始还频频回头看我,深怕我走丢了似的,后来也就只顾着和小妹说笑了。
我没走多远就撑不住了,在家里本来就吃不下什么,勉强塞了几片干面包进去凑合,此刻已经消化得渣滓都不剩了,更恼火的是屁股疼得厉害,每走一步就跟被生扣鹅肠似的,我走走停停,勉强跟着他们,额头上已经开始冒细细密密的汗珠,最后我实在跋涉不动了,拉了一下顾鹏飞的衣服,还得努力装做屁事没有的样子,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行吗,我累了。他睁大眼睛,说现在吗?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说,可这里没有坐的地方啊。我很想说就在路边坐一下都行,小妹笑着说那到前面去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馆,然后就特兴奋地拉着顾鹏飞就跑,我在原地呆立了好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俩已经走出很远了,我想要赶快追上去,没想到一抬腿,屁股后面立刻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立马就蹲到了地上,冷汗冒得跟济南趵突泉有的拼。
我紧闭着眼睛蹲在地上,周围挺嘈杂,不过似乎没有人在意我,都风风火火的样子,也许他们都以为我在系鞋带,要不就是拣钱。大概两分钟后,我听到顾鹏飞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冲过来扶住我肩膀他紧张地说,怎么了?苏锐?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儿,肚子痛……他立刻将手按在我腹部,哪儿疼?是这儿?还是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说什么啊,我就是早上吃多了撑的,他说你都疼成这样了,怎么不早说?我们去医院啊。
我忙尽力忍住,慢慢站起来,说不碍事儿,已经不痛了,他看着我严肃地说,你确定?我点点头,不痛了,然后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总算没白吓着那司机叔叔,我的笑容特逼真,把他哄得团团转,他也笑了,说你突然不见了,我还以为被谁拐卖了呢,声儿都不出。
接着他拉我去了那家餐馆,小妹点好了菜等着我俩,我尽量装做平常的样子和他俩说说笑笑,吃到一半的时候,我放下筷子,说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我的内裤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由得想起传说中的子宫破裂,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以前和顾鹏飞做的时候很少会受伤,就算有一点伤口他也会帮我上药,一会儿就不疼了,可现在找他解决是不行的了,又没那个脸去医院看,当然更不可能让陈旭阳帮忙,急得我真想抄把刀子捅人。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边敲边说苏锐,你没事儿吧?我忙提好裤子,打开门说你干嘛呢?上厕所都不让清静?他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对啊,你真的没事儿吗?他说着就朝后面的马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