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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发脸上一红,但还是坚持说:“高先生,我有什么事瞒你啊?”
高先天笑了:“你刚才说昨晚很早就睡了,又如何知道那个貂蝉好好的呢?”
沈三发低头不语,高笑天接着说:“其实,我总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沈三发见高笑天岔开了话题,便低低的声音问了声:“有什么奇怪?”
“自从春天到现在,镇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件怪事了,而且,这几件事都和你的棺材铺有着某种关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啊!”沈三发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高,高先生。你不是在说这些人的死,都和我有关系吧?”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只是觉得奇怪。而你却好象并不信任我。”
“不,不是的,高先生。”沈三发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是不敢说。”
“哦,为什么?”
良久,沈三发终于叹了口气,开口了:“因为,我碰到了一件怪事。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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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天还是没有作答,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说实在话,刚才您来之前我心里一直在犯嘀咕。不知道该不该去告诉您,因为我心里的确有些顾忌。”
“掌柜的,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原原本本地说吧。”高先天用手在沈三发肩头按了一下说。
“好,那我就说给您听听。自从那天许瑞庭来买了棺材,又说了那些古怪的话之后。我的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一直想不透他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来,他死不死好象跟我也没多大关系,可心里就是觉得,把棺材卖给一个活人,又不是寿材,就象是我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就这样,我犹豫再三,最后实在坐不住了,心想我一定要去看看他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昨天我就早早下了工,跑到他家的附近徘徊。
“我知道,要是他在家里出事,我是没办法知道的,等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可我就是不放心,心想就算我不能知道他怎么死的,最起码可以在最早的时候知道他死了。因为,如果他死了,家里就一定会有动静,这样的话,至少我就能第一个知道他死了。
“我知道,他家的银楼已经关了很久了,于是,跑到他们家后宅附近,也就是靠近法华庵后门的地方。因为那里很少有人,又是晚上,我心里害怕,还带了一把锤子防身。就这样我等了很久,晚上的风吹在身上,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庵堂门上挂着的那几串风铃,在夜风中发出“嗡嗡”的声音,让人想起空中有无数的鬼魂在游荡,那情形实在是有些恐怖。直到这时候。我才想起,现在是七月十五的晚上,不由得紧张起来。心里想着,还是先回去,等第二天再来吧。
“刚想往回走,就听到‘嘎’地一声轻响,从许家的门里晃晃悠悠出来一条黑影。吓得我差一点没背过气去。腿肚子抖个不停,却迈不动步。眼睁睁看着影子从我身边走过。就在那一刹那,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生怕被他看见,一口将我吞吃了。幸好那个黑影好象根本没有看见我,只是自顾自往前走,而我也看清楚了,这个黑影就是许瑞庭。
“我大吃一惊,感觉比见了真鬼更可怕。我实在想不明白,许瑞庭怎么会在这种时候从家里跑出来。而且,就在他从我身旁走过的那功夫,我就觉得他的眼神是直的,而且脚步轻飘飘的。如果不是这样,离我那么近,不可能不发现我。我眼看着他从我身边慢慢走过,一动都不敢动,一直等他走出去老远,才从后面悄悄跟了上去。
“最后,我看见他走进了那家窑子,心里好生奇怪,正在想着要不要跟进去的时候,突然想起前几天木头告诉过我,窑子里的老鸨想给死去的爹妈做块墓碑,倒不如用这个借口进去,看看许瑞庭的动静。
“等我走进去时,半天没有找到许瑞庭的踪影,只好找到老鸨和她说了几句,然后借口内急要解手,悄悄溜到了楼上。楼道上黑漆漆的,我也不知道哪是哪,不过刚上来时,看见楼下还有不少人在喝酒打趣,应该没几个人上楼。所以,楼上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我轻手轻脚地从每个房间门前走过,用手在每门上推一下。
“门差不多都没管严,推上去就会发出“吱呀”的一声轻响,在夜深人静中听起来就象心上被人抓了一下,说不出话的感觉。直到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我正打算去推门,就听似乎有人在低声说:“好好睡吧。”
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着实把我吓得不轻。我当时就觉得两条腿就有些不听使唤,一心想着赶紧回家,却半天挪不动步。好半天才挣扎着摸到楼梯口,但是转念一想,刚才听到的这句话也没什么可怕的,心想要不要再过去看一下。这正在回头向那方向看去,接着就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走廊上出现了一条黑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也许是自己心虚的缘故,再也顾不了许多,连滚带爬地从楼上逃了下来。楼下的人正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我趁着没人注意,连招呼都没打就从怡春楼跑了出来。跑到半路,我总觉得不放心,于是又折回去,想在进去看看许瑞庭在不在,却远远地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狗叫声,我心里实在害怕,就跑回了家里,一直睡到今天吃午饭才起床。”
听完沈三发的叙述,高笑天想了一想说:“你能听得出那个声音是谁吗?”
沈三发皱起眉头想了半天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在楼下没有看到许瑞庭,那声音会不会是许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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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上)
“许瑞庭?”沈三发沉吟了半晌后说:“也许吧,我不知道。那声音实在太轻,我连是男是女都没听出来。”
高笑天见问不出,便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时,就听沈三发在里面叫道:“高先生。”
高笑天回转身道:“沈掌柜还有事?”
“高先生,我刚才说的可都是实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祈求,“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高笑天微笑了一下说了声:“我知道了,总会弄明白的。”,然后转身走了。
一路走来,高笑天反复回味着沈三发刚才所说的话。自从和沈三发相识后,对于沈三发的性格和为人已经有所了解,本不应该对他产生怀疑,尤其是自己临走时看到的那个哀怨的眼神,更增添了高笑天对他的同情。可是,在沈三发诉说的过程后,总觉得里面有些不合逻辑的地方,却想不出究竟什么地方不对,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客栈。
已经是晚餐时间,客栈里却比平时显得冷清。虽然有几个客人坐在那里吃饭,却只是各自低着头默默地吃着,谁都没有说话。掌柜的没在店里,只有小二坐在边上,照看着客人们吃饭,见了高笑天也不似往常的热情。高笑天因为心里有事,也就很快吃完饭上楼去了。
楼上没有点灯,高笑天却没有睡。他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任皎洁的月华洒在身上,而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赏月的惬意。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想明白,沈三发刚才所说的话,到底什么地方不对,但他却固执地认为,一定有地方不对。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将他从沉思中唤醒,他听到小二在门外喊他:“高先生,睡了吗?”高笑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口应着,站起身来跑去开门。
门外,小二提着一盏油灯站在那里,不停地喘着粗气,看见高先天把门打开后,没等他说话就已经抢先说道:“高先生,又出怪事了,快下楼吧,大伙儿都在。”
见小二慌张的神色,高笑天也没有多问,只说了声“好”便跟着他下了楼。
楼下的情形与高笑天刚回来时的冷清大不相同,此时已经聚集了十来个人,正在七嘴八舌地争论着什么,看到高笑天走出来,立即都停止了说话。
高笑天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后,掌柜的便拉他在身旁坐下。高笑天不知就里,于是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许掌柜的从小二手里接过一杯茶,递到高笑天手中,眼神中掩饰不住心里的恐慌:“貂蝉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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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蝉不见了?”高笑天一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许掌柜点着头说:“对,不见了。只剩一口空棺?”
高笑天总算懂了:“你是说棺材里的貂蝉尸体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虽然过去有些过节,但毕竟是一家子,所以今天我还是跑去许瑞庭家奔丧。后来听说要做道场,灵柩就停放着法华庵里。所以我也跟着去了庵堂。当时许家各房的人已经来了不少,静慈师太正好陪着许家的人在说话。这时,一个小尼姑跑来说,貂蝉的尸体不见了。我也跟着去看了。原来貂蝉的灵柩也放在那里,用的就是夏天苗婆婆死时,庵堂里捐给她的那口材。因为苗婆婆的尸体不见了,棺材一直留在庵里,如今就给貂蝉用了。等我们去看的时候,却只见棺材不见人。这青天白日的,这“死人”会跑哪儿去了呢?”
高笑天刚想说什么,许掌柜就接着说了下去:“庵堂里发生这样的事,当时乱成一片,我们也不好意思离开,帮着尼姑们把整个法华庵搜查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哎,这个鬼地方怎么接二连三地出事,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我也是一直忙到这时候才回来,谁知一回来刚把这件事说给大家听,冯老大却说出了更恐怖的事,他居然说自己下午看到过貂蝉。”
“什么,是今天下午吗?”高笑天也有些愕然。
“是的,今天下午。”许掌柜说着望向冯得利,“老冯你来说说吧。”
冯得利肯定地说:“是啊,我的确看见了。我是因为昨天发生了那晦气事,心里总觉得不安。因此早早出门料理完生意,吃过午饭不久就想去法华庵烧香。我的确在路上遇到过貂蝉。这个貂蝉,我见过好几次,不会认错。”
“你是说,你见到的是活的?”高笑天大为惊异。
“是啊,是活的。我还是在回到客栈后才知道,镇上又死人了,而且其中之一就是貂蝉。”
“你,遇到她后,你们有没有说话?”高笑天问。
冯得利说:“您知道我昨晚吓得不轻,下午走在路上也神思恍惚,所以见到他没打招呼。貂蝉从我身边走过,也好象没看见我似的。两个人都没说话。”
“难道诈尸了?”有个人突然叫了一声。
顿时,客栈里一片喧闹起来,而高笑天却不为所动,继续问:“你没打招呼的话,就无法确定那一定是貂蝉啊。也许是长得比较象而已。”
“不,不可能。”冯得利有些急了,她就从我身边走过,离得很近。我连她耳朵边上那颗黑痣都看得清清楚楚,脸长得象不会连痣都长在一个位置吧?”
这时,刘必成从旁插话:“这个小镇最近怪事不断,诈尸不是没有可能。”
高笑天默默点头:“如果是诈尸的话,她会跑去哪儿呢?我看这样,明天大家都留意一下,要是谁发现她就把她领到这里来吧。”
这句话一出,客栈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很多人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
许掌柜咳了一声说:“这件事不弄明白恐怕大家都不安生,各位虽然不是本镇的人也都在本镇有生意,大家还是都出出力吧。有高先生在,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时间不早了,都早点歇着去吧。”
听他这么说,客人们也都无精打采地各自回房去了。高笑天见众人都走了,就走近冯得利说:“明天陪我去那条路看一下吧,我估计她应该跑不远,可能还在镇上。”冯得利点头答应着,和刘必成、高笑天一起走上楼去。
高笑天原以为貂蝉的尸体不见了,是不是还象上次苗婆婆死后,尸体被人掉包一样,是凶手怕被人看出破绽而故意藏匿的。但冯得利的说法如果是真的,自己的推测就显然不能成立了。现在的问题是,冯得利是否真的看到了貂蝉以及他看到的是否貂蝉本人?加上白天沈三发的叙述,使他如坠五里雾中,有走近死角的感觉,越想越糊涂,于是索性躺下去,不再去想。
刚把眼闭上,打算听着棺材铺有节奏的敲打声慢慢进入梦乡。听着听着,高笑天除了棺材铺里发出的声音之外,街上又传来了另外一种声音。那声音时远时近,象脚步又感觉不太象。高笑天心想“管他是什么声音”,一转身将身体转向里侧,还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耳朵继续睡觉。
可是,经过这么一搅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而那声音依然在耳边聒噪,听得令人心烦。高笑天无奈,“腾”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下子跳到了地上。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窗外很暗,虽说是十六的夜晚,月亮却被浓密的云层遮得不露一点缝隙。高笑天竭力把头伸出窗外,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张望过去。原来那个声音离自己并不太近,他只能朦朦胧胧看见街上似乎有一个黑点在移动,说得更确切些可能应该叫徘徊,因为它是来回移动的。但是,黑点实在太小了,高笑天看不出那究竟是个人影还是别的什么?他闭了闭眼睛,再尽量把它睁大,依然无法辨认。
他叹了口气,继续守候,希望那个黑点可以离自己近一些,可是,等了很久情况还是没有丝毫变化,而棺材铺里有节奏的敲打声此时变得有些凌乱,接着就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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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上)
沈三发有节奏地敲打着,做着他的工作。虽然最近怪事奇事不断,他的心里很不平静,但他想明白了,人只要活着生活总要继续,他的棺材铺一样也要维持下去才行。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沈三发不想睡觉,我很清楚,只要自己一躺下去,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就会喷涌而出,即使睡着了,也一定是噩梦不断,倒不如现在这样,手里有活干,反而可以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至少没有那么难受。
“笃笃笃”石板路上传来一阵阵声响,象脚步声,却比脚步声轻。
“这么晚了,街上怎么还有人呢?最近这镇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古怪了。”沈三发心里想着,手里却没有停下来,依然不停地敲打着。
可是,那声音怎么响个不停,好象老也走不完,而且时远时近。沈三发不由地回头向街上望了一眼。街上很暗,加上他做活时铺子里本身就点着一盏油灯,越发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了。过了一会儿,等他的眼睛稍稍适应,却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声音还在响着,一丝不安的感觉从沈三发心头划过,他忍不住慢慢站起身来,把身子探出了棺材铺,战战兢兢地向外张望。
黑暗中,除了街道两边,模模糊糊中房屋钩心斗角的狰狞模样外,还是看不到别的什么。沈三发再次闭起了双眼然后张开,尽力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终于,他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黑影在移动并且慢慢向自己靠近。沈三发不由地把头往里一缩,我恨不得立刻将门关上,再也不管外面的事。就在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过可怕的事情,再也经不起这样的事件在一次发生。可是,如果他今天不能看清楚,心里只会产生更多的幻想,所以,现在他只有硬着头皮向外偷看。
黑影渐渐靠近,慢慢放大,那的确是个人影。沈三发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暗赞许自己的决定,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逐渐开始归位,人又慢慢回到原先的座位,抓起锤子胡乱敲着,而眼睛却在不停地向外瞟着。
人影已经到了棺材铺的门口,沈三发眼梢中看见,门外走过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这个女人他认识,是怡春楼的婊子貂蝉。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街上溜达?
突然,沈三发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握着锤子的肘部在地上一顶,酸麻之感传遍了全身。他清楚地记得,就在白天,高笑天告诉他这个“貂蝉”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在街上走呢?难道她没死?如果真的没死的话,晚上不正是窑子里最忙的时候吗?她不在怡春楼里接客,跑到无人的街上瞎逛,根本不符合常理?再说,据高笑天说,貂蝉之死是他亲眼看见的,而且已在镇上传开,不可能是假的。所以,眼前所看到的貂蝉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她是鬼。
想到这里,沈三发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门口“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门闩插上,整个人一下子象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倚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冷汗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