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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加利在烟灰缸里摁熄了刚抽了一半的香烟。她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她是不可能会自杀的。”
“我说,”香子探出身去,观察了一下周遭的情形,周围似乎并没有人偷听,“你不会是为了调查绘里的死,才到班比来的吧?”
由加利意味深长地一笑。
“算你说对了。不过来这里的头一天就遇上了你,还真是够幸运的呢?你大概也是对绘里的死抱有疑问,所以才来和我说话的吧?”
。
“对。”香子点头。
“那我们就一起来合力调查吧。你为什么觉得她不是自杀的?”
“怎么说呢……直觉吧。”
其实,刚开始时香子对绘里的自杀并不抱有任何的疑问。受了芝田的影响,同时也出于对这事与高见俊介之间的关系的担心,香子这才开始调查起了有关绘里的事。但此刻要是和对方直说的话,或许是会搅乱这场谈话的。
“直觉?我自己倒也存在有这方面的想法。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其实这事也挺蹊跷的。你们公司的社长是叫丸本吧?虽然我不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但绘里是绝不会对任何人那样死心塌地的。再说了,这年头哪儿还有人会为失恋寻死的?”
或许是情绪有些激动的缘故,由加利的嗓门提高了几分。见吧台边的几名客人扭头望了过来,由加利缩了缩脖子,伸手端起酒杯。
“你知道绘里的恋人的事吗?”
由加利压低嗓门说。
“绘里的恋人……你是说的伊濑?”
尽管香子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她还是把话说出了口。由加利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这事,那么她也应该是挺信任你的。这件事绘里就只对少数几个人说过。在东京这边,她的朋友中恐伯就只有你和我知道伊濑耕一的事。”
香子避开对方的目光,轻轻干咳了一声。尽管香子并非是听绘里自己说的,但眼下还是不提这事为妙。
“来到东京之后,绘里也还一直在思念着伊濑。她怎么也想不通,伊濑为何会犯下那种罪行。所以她说,她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这次的案子让我突然想到,她从‘皇朝’ 辞职,来到‘班比’这边,莫不会也同样是抱有一定目的的?”
“你的意思是说,线索或许就在我们公司里?”
香子大吃一惊,赶忙问道。
“我不敢断定,但是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当时她在‘皇朝’干得挺好,后来却突然辞职了,这件事一直让我感到很意外。”
由加利再次抽出一支香烟,递向了香子。香子下意识地接过香烟,用由加利的打火机点上。 刚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了,香子又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
“总而言之,说绘里和你们社长之间有一腿,这话实在是让人觉得荒谬。”由加利说,“虽然她也还没到再不与男人来往的地步,但她却真的一直在想念伊濑。最后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她也还提起过伊濑。”据说,绘里是从一个月之前起,开始和丸本交往的。而由加利则是在两三周前和绘里见面的。一边与丸本交往,一边却还想着伊濑,这事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这事你有没有告诉过警察?”香子问道。
她想起之前芝田曾经说过,警方已经找所有和绘里关系亲密的人问过话。
“没有。”由加利轻描淡写地说道。
。
。
“我和绘里都不大喜欢警察,更不相信他们。之前伊濑的案子警方就是敷衍了事,不肯重新调查。所以我决定亲自出马调查绘里的这件案子。”
“是吗。。。。。。不过警方可是直到绘里就是伊濑的恋人这事的哦。”
“真的?他们是到绘里的老家那边打听到的吧。”
“也许吧。”
香子并没有告诉对方,其实她自己也是跑到名古屋打听来的。
“要是绘里生前写下过日记什么的就好了。”香子说。
“的确。当时我曾去帮绘里的父母收拾过她的房间,可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之前她也应该调查过伊濑的那件案子,可她却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可是却发现了装有氰酸钾的瓶子。”
香子把自己从芝田那里听来的情况告诉了由加利。
“对,是有这么回事。警方说这就是她自杀的证据,搞得我也无法反驳。”由加利皱了皱眉,之后又一脸钦佩地说,“话说回来,你对警方的动向了解得还真不少呢。”
“我自有办法的啦。”香子敷衍道。
“哦?挺厉害的嘛。”
由加利向香子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之后她晃了晃装着冰块的酒杯。
“绘里的父母说过,只要有我喜欢的东西,任我随意拿走,所以我就把她得CD和磁带全都带走了。现在我每天晚上都会听一听,看看她生前都在听些怎样的音乐,猜猜她都想过些什么,这事其实也挺有趣的。”由加利毫不掩饰地说道。
香子不禁感到有些羡慕。这才是真正的好朋友啊。
“总而言之,既然你我目标一致,那就来结成一条共同阵线吧。”
见由加利举起了被子,香子也晃了晃酒杯。
二人一直聊到很晚,当香子与由加利分开,回到高圆寺的家时,时间已经是将近十一点了。
由加利似乎也对丸本心存怀疑。绘里是不可能会对其他男人用情这么深得。如果那真的是故意接近丸本的话,那么她一定是抱有什么目的的。所以我也打算试着和丸本接触一下——说完这些话之后,由加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尽管由加利并没有把她的计划给说出来,但她的话里却洋溢着自信。
由加利和香子说了不少的心里话,但直到最后,香子也没把高见俊介的事给说出来。当然她也没说高见曾参加过那场派对的事。香子总觉得这些事很难启齿。
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香子已经回到了公寓前。当她从公园旁走过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停下了脚步。
芝田任由领带松散地挂在他的脖子上,伸直双腿坐在秋千上。公园里再看不到其他的人影。月光洒下,在地上映出了他的影子。香子走到他的面前。
“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芝田缓缓抬起头来,冲香子打了个招呼。
“有气无力的。”香子在他身旁的秋千上坐了下来,“我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荡过秋千了。真是开心。我说,小时候好像还有首关于秋千的歌呢吧?”
“我不知道。看你今天兴致挺高的,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也没什么好事,只是童心忽起罢了。”
香子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穿着迷你裙,使劲儿荡了起来。晚风吹到喝过酒后那略微有些发烧的面颊上,让香子感觉无比惬意。荡了一阵之后,香子开口问道:“查到些什么了吗?”
“查什么?”
“绘里的事啊?这还用我说吗?”
芝田蜷起伸直的双腿,晃动了几下秋千。生锈的锁链“吱吱”作响。
“我去见了你的白马王子,”他说道,“跟他提了一下高见雄太郎被杀的案件,结果却让他蒙混过去了。我提起伊濑耕一的名字时,他还说他忘了。”
“或许他真的是忘记了。”香子替俊介辩解道。
“他是在装蒜。”芝田肯定地说,“他怎么可能会忘记杀害了前社长的凶手的名字?他这么一装蒜,反而让我对他起了疑心。”
“你在怀疑高见?”
“先盯一段时间看看。”
“可他没有杀人动机的啊?绘里死了,对高见又有什么好处?”
香子穷追不舍。
芝田并没有回答香子的问题。“不过他倒的确没有下手杀害绘里。”
“怎么个意思?”香子问道。
“我确认过他的不在场证明。绘里被杀的时候,他正在大厅里和人谈话。我已经找对方确认过,这一点的确是事实。”
当时的情况香子也同样记得。
“对。对方是个长得就跟狸猫似的大叔。那个人来之前,我一直都和高见在一起的。”
芝田瞥了一眼香子,之后又把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脚边。
“我知道他没有直接下手。”
“你这话似乎话里有话啊?”
“但我并不认为他与案件无关——就是这意思。不过,光凭我的直觉,是无法让已经定案的案件翻案的。”
“定案”二字的意思,似乎就是警方已断定绘里是自杀的意思。
“你调查过我们社长了吗?”
丸本和绘里同样出生于名古屋,虽然昨天二人曾一起去了趟名古屋,但最终两个人还是没能发现绘里与丸本之间的交点,不过既然绘里的恋人是伊濑耕一,那么事情就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目前我正在调查,不过估计希望不大。”
“哦?所以你才会这么无精打采的?”
“差不多吧,要是能抓住些什么线索的话,那我还能打起些精神来。”
“没办法,那我就来告诉你一个我隐藏已久的情报吧。”
香子把头扭朝一旁,故意不去看芝田。“情报?”香子能够感觉到芝田投来的敏锐目光。
“今天我见到一个很有趣的女孩。”
香子把真野由加利的事告诉了芝田,由加利也对绘里的死心存疑问,绘里生前也很想知道伊濑那件案子的真相,所以绘里才跳槽到了“班比夜总会”的事,这一切似乎都勾起了芝田的兴趣,让他得眼中一亮。
“绘里是抱着某种目的跳槽的?这事倒挺有意思的。”
“对吧?由加利说,这件事绝对和丸本社长有关联,所以她要想办法接近社长,揪住社长的狐狸尾巴。”
“这女的似乎比你还彪悍啊?”芝田苦笑着说。
“我可不能和她比。话说回来,如果你把这事告诉给你的上司,他们会不会重新着手调查这案子呢?”
芝田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不行的。这些情况不过只是由加利的推理罢了,并非证据,光凭这些,上头是不会采取行动的。”
“是吗?”香子嘟起嘴来,“真是够麻烦的呢。”
“没办法,”芝田说,“这就是政府机关。”
芝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腿脚,说:“咱们走吧。”香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对了那个由加利,”回到公寓,在香子的房门口分别时,芝田一脸严肃地说,“你告诉她,行动时要慎重一些。虽然光时推理的话,并没有什么危险,但要是贸然行动的话,那可能会落入到敌人的掌控之中了。”
“我会转告她的。”
香子点了点头。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担忧。
“还有,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给我介绍一下。我有些事想当面问问她。”
“行,我会联系她的。”
“对了,”芝田擦了擦鼻子下方,“她长得漂亮吗?”
“漂亮,甚至和我有的一拼呢。”
香子挤了挤眼睛。
“那可真是值得期待呢。拜托了哦。”
“很快就会让你见到她的。”
。
“那就晚安了。”
“晚安。”
说完,香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三天后的午后。
芝田来到了“华屋”株式会社本部一楼的接待处。“华屋”的本部面朝银座中央大道,路对面就是“华屋”的银座店。
找接待处的小姐说明了来意后,芝田坐在大厅里等待。大厅里并排放着二十张的桌子,占据了整个大厅一半的空间。每张桌子上都标有编号,而芝田则被叫到了十号桌旁等候。
过了五分钟,芝田等的人出现了。对方身材瘦小,虽然已经坐到了公关科长的位置上,但年纪却并不大,看上去似乎只比芝田大个几岁的样子。男子的名字叫做室井。
“长话短说,请问那天召开的‘华屋’感谢派对,是由室井先生策划筹办的吧?”
打过招呼后,芝田立刻切入了正题。
“是的。只不过。。。。。。”
室井的目光不安地左右摇摆。
“虽然是我策划筹办的,但我个人也只不过是遵循惯例罢了。感谢派对的活动,我们已经连续搞过好几年了。”
很明显,对方对芝田抱有很大的戒心。自从听芝田在电话里说起,对于陪酒小姐死去的事,警方有话要问他之后,他说话时就一直是这样的。
“找陪酒小姐的事,也是以您的名义去办的吧?”
“是的,但实际着手操办的人却是我的下属。”
“但最终请了班比夜总会的人这事,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这倒没错——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室井的目光变得愈发地不安。
芝田并没有回答公关科长的问题,而是翻起眼睛来看了看对方。
“您当时为何要选择班比夜总会呢?除了他们之外,应该还有许多陪酒派遣公司可供选择的吧?”
“刚才我也说过,”室井舔了舔嘴唇,“我们只不过是因循惯例罢了。之前我们一直都是请班比夜总会的,而这一次也不例外,仅此而已。”
芝田啪地弹了一下手册的封面,吓得室井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冒昧请问一下,您在现在这个职位干了多少年了?”
面对如此“冒昧”的问题,室井皱了皱眉,回答说“三年了”。他的声音里,已经渗出了一丝不快。
“这可就奇怪了。”
芝田缓缓翻开手册,目光在手册与室井的脸上来回游弋,“虽然之前‘华屋’也曾搞过这类的感谢派对,但以前陪酒这方面的事却一直都是由东都派对服务来承办的。如果是因循惯例的话,那么就该一直让他们来承接才对,然而从一年半前起,这件事的承办方却突然变成了班比夜总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室井的表情骤然变得险恶起来,感觉就像是在说“原来这事也让你查到了啊”一样。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芝田在心中默念道。
在调查丸本的过去时,芝田突然对“华屋”于班比夜总会的关系抱有了疑问。
有关丸本个人的经历,警方已经大致调查清楚了。从东京的大学毕业之后,他先是在东方酒店的宴会科上了七年的班,其后,他辞职与朋友创办了一家人才派遣中心,但其业绩却不是太好,因资金周转不灵,于四年前散了伙。然而,一年半前,他再次创办了以陪酒派遣为主要业务的班比夜总会。其后,以东方酒店为中心,他的业务不断扩展,如今班比已经成为陪酒派遣业界的中坚力量。
这其中有两件事让人费解。其一,就是在退出人才派遣业,开始如今这业务期间,丸本回到了名古屋。据说当时他在老家的咖啡厅里帮忙,但高见雄太郎被杀的案件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发生的。
另外一点,就是班比夜总会的发展为何会如此一帆风顺。社会上有许多家陪酒派遣公司,而且许多酒店酒店都是与其中的某家公司签订合约的,所以作为一家新入行的公司,其面临的形势是颇为严峻的。然而,班比夜总会的业绩却蒸蒸日上。虽然因为丸本此前在东方酒店有类似的从业经验,但实际上当真就这么简单吗?
鉴于此,芝田到案件发生的银座王后酒店去了一趟。接待他的人,依旧是之前的那位户仓管理员。
据户仓说,他们酒店是从开始承办“华屋”那边指定的。因为当时他们的服务质量令人满意,所以后来银座王后系列的酒店便开始常常找他们了。
只不过,当时“华屋”为什么要制定班比夜总会呢,其中的原因至今依旧是无人知晓。
“我说的没错吧?”芝田继续追问。
室井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地看了看他。
“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我说的话泄露出去。”
“我会保密的。”
芝田探出了身子。室井先是低头看了看地,之后又抬起头来。
“其实这件事我们自己也不大明白,是上头指示说,让我们去找班比夜总会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大明白,这是业务命令。”
“你说的‘上头’指的是。。。。。。”
听芝田这么一问,室井的目光飞快地在周围环视了一圈之后,他压低嗓门再次叮嘱道:“您可千万别说事我说的啊?”芝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是佐竹部长说的。”室井说。
“佐竹部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因为班比夜总会的人曾经找过他吧。”
说过之后,室井才发现自己失言了,赶忙假意干咳了一声。
“佐竹部长今天在这边吗?”
听到芝田的话,室井露出了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您是打算这就见见佐竹部长?”
室井的脸上充满了畏惧。
“别担心,我不会告诉他我见过你的。”
“那就好。。。。。。不过他平常都挺忙的,时常都陪在常务身边,估计您今天是没法见到他的。”
“常务?”
“就是西原常务,社长的三公子。”
说完之后,室井才发现自己又失言了,连忙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