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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行天一愣,说:“原来霍总教习又有高升。前几天有刺客冒充咱霸王会的人潜入世子府行刺刘迁,给咱们在寿春的兄弟们添了不小的麻烦。多亏霍将军明察秋毫,揭露了巫妖的阴谋,还了咱们霸王会一个清白。”
他颇带傲意地哼了声,又说:“虽然咱们生来就是和朝廷作对的,不怕惹上淮南王,可也不愿莫名其妙地给人背黑锅。所以霍将军此举,常某深为感激。今天看在将军面上,我等暂且放过马老二。往后有机会,咱们再多多亲近。”
马聚财插嘴道:“常旗主,你是贼,他是官,有什么好亲近的,想害死霍将军么?”
十几名霸王会成员齐齐向马聚财怒目而视。马聚财满不在乎地晃悠着狼牙棒道:“瞪什么瞪,你马爷爷实话实说,最地道不过了。”
霍去病站在楼上向常行天一抱拳道:“常旗主,后会有期!”
常行天脸色稍霁,收笔还礼说:“霍将军,兄弟们先告退!”恶狠狠盯了马聚财一眼,率着十几名霸王会手下退出柳莺院。
马聚财蹦上二楼,向霍去病道:“今日多谢霍将军解围,改天我老马摆酒请您。”
“不用,过两天我要出趟远门。”霍去病道:“也许回来时,马老板已不在寿春。”
“是去闽中吧?”马聚财把声音压低,凑近霍去病道:“实不相瞒,那批送给闽越的东西,就是我老马从匈奴弄来的。王爷没告诉您么,我也要和车队同行,顺道去武夷山置办岩茶。这玩意儿要是卖到匈奴,嘿嘿,一本万利呀!”
“哦?”霍去病闻言,不禁轻轻笑了起来:“马老板,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第八章 火熠神鼎
“尝尝,这是武夷山独一无二的大红袍,只有天子才有福享用。”
在一条顺流而下的竹筏上,马聚财殷勤地站起身,为坐在对面的霍去病和灰衣人倒上新沏的武夷山岩茶。
他得意地炫耀说:“也就是我老马有这个本事,能让这儿的酋长送上一斤大红袍,换个大汉的王爷都没门儿。”
他们一行从寿春出发,绕道武夷山而行。出使闽越的使团由副使毛被率领,在山外休整,霍去病和伍被则陪同马聚财的商队进山采办岩茶、五步蛇油等货物。
马聚财当然想不到霍去病此行另有目的,还当他是趁着出使的机会顺带游览武夷风光,于是鞍前马后格外地巴结伺候。
出于一个商人的精明和政治触觉,他深深明白,经过刘不害作乱事件后,霍去病已经成为淮南王府举足轻重的权贵人物。只要和这个年轻人攀上交情,往后在淮南的财路将会更加畅通无阻,连霸王会都得卖上三分面子。
所以今天一大清早,他特意安排手下的管事,去和闽越部落的酋长洽谈买卖,腾出空来雇了一条竹筏,陪着霍去病和伍被畅游九曲溪。
“马老板,你是把我们使团的三百禁卫将士当作商队的免费保镖了吧?”霍去病将闻香杯放在鼻子底下吸了口气,毫不领情地说:“不愧是生意人,懂得利用一切能够调动的资源。你在匈奴那边也有不少关系吧。”
“瞧您说的,我这点小本买卖哪能入霍将军的法眼?”马聚财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笑道:“我老马十几岁就开始和匈奴人做生意,多少也认识点儿那边的人。如果霍将军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声,我老马拼了命也要帮您办妥。”
“我这人特别单纯,别人说什么都会当真。”霍去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往后如果我真有什么事找马老板帮忙,你老兄可别找借口推托。不然,我可是会非常伤心哪。”
“见鬼,你还单纯?那我老马都成圣人了!”马聚财心里嘀咕,嘴里满口应道:“霍将军放心,我老马可是真正的生意人。咱们做买卖的,最讲究诚信二字。再说您帮了我老马那么多忙,要是咱忘恩负义岂不枉为人?”
“马老板,前面就是虎啸岩吗?”一直不作声的伍被忽然问道。
“啊?没错,那就是虎啸岩。”马聚财抬眼看了看回答说:“霍将军,楚老先生,咱们也算朋友了,叫我老马就成。马老板马老板的,显得生分。”
他以前也和伍被见过几面。但经过三年多的牢狱折磨,伍被容貌大变,又用斗笠遮住大半脸庞,所以马聚财一直没有认出眼前的楚老先生,原来竟是位故人。
“老马,让船夫靠岸。”霍去病放下茶盅说道:“我和楚先生要去看看虎啸岩。”
“没问题。”马聚财招呼了声船夫,又道:“要不要我陪两位上去?”
“你就坐着喝茶看风景吧。”霍去病拒绝说:“我们上去转一圈就回来。”
两人上了岸,过石桥穿田垄翻小岭,来到虎啸岩下。又行出一段,幽幽空山里渐渐响起叮咚水声,如呀呀小儿学语,正是语儿泉到了。
伍被在一块褚红色的山岩前站住,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类似罗盘的银白色法器,上面悬浮的一根金黄色长针立刻滴溜溜飞快旋转,最后猛地一颤指定山岩上一片宛如墨迹的黑色岩体。
紧跟着他嘴唇微微翕动,念了一串低沉而古怪的咒语。金针上激射出一束光芒,像利箭一样刺在黑色岩体上。黑色的岩体如波纹般向四周泛起一圈圈涟漪,一道奇异的光门徐徐出现。
“‘乌门禁咒’——不会错了,宝藏就在这里。”伍被深沉的眼眸里闪烁过一缕交织着兴奋和伤感的光芒:“沉睡百年,我终于找到了它!”
两人穿过光门,一条幽暗曲折的甬道直通山腹。伍被打亮火折,利用手里的“天易罗盘”查探化解洞内禁制,没过多久便和霍去病走出甬道。
甬道的尽头是一座又高又阔的山窟,到处散落着一具具触目惊心、浑身乌黑的骷髅,或手扼咽喉,或头撞岩石,还有不少相互抱拥蜷缩成了一团。
“都是被毒死的。”霍去病低声说:“他们以生命为代价,扞卫了这座宝藏的秘密。”
“也扞卫了大楚复国的最后一线希望。”伍被补充说:“可惜很少有人懂得,江山换代是天意民心所致,区区一个宝藏又怎左右得了天下大势?”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蓦然有一条条淡黑色的烟缕,从数以百计的骷髅内冒出,冉冉升向高空。一股诡谲的冷意笼罩山窟,死寂里透出浓烈的肃杀。
“尸变!”伍被的神情微寒,高举火折照向在空中不停汇聚的那团黑色鬼气——人死如灯灭,但这些鬼魄的怨念却在山窟内积聚百年不散,形成了一股强大可怕的力量,并因不速之客的来临而霍然觉醒。
“呜——”庞大浓烈的鬼气翻滚变幻,渐渐化作一尊身高超过五丈的怨灵,像座山岳般黑沉沉地压在两人头顶。
“宝藏是我的……我的,我的……”像是有千百道不同粗细高低的嗓音从怨灵的口中同时响起,汇成一种沉闷诡异的声音,在山窟间隆隆回响。
“嗤——”伍被手中的火折被激荡呼啸的阴风吹灭,四周登时陷入黑暗,只有天易罗盘焕发的银白色光晕照亮了两人身周不到丈许的空间。
“看来这些人并不欢迎我们。”霍去病掣出饮雪魔刀,九阳龙罡甫一催动,殷红的刀光大盛,如一波波惊涛骇浪直扑怨灵。
“呃——”怨灵右手五指张开,攒射出一束束阴冷黑气,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伍被扔掉火折,冷笑道:“孽障!”天易罗盘绽放开一圈圈金色波光,犹如奔涌跌宕的潮水迎向扑来的黑气。
黑气与波光交击,嗤嗤低响声中,似拍岸的浪花转瞬间粉身碎骨,化为乌有。
霍去病舒展锆龙风驭,腾空挥刀,一式“月冷龙沙”斩向怨灵眉心。
“噗!”怨灵的脸部被刀锋劈成两丬,却又迅速弥合,恢复如初。
一道道黑色的鬼气侵入饮雪魔刀,如水银泄地飞快蔓延到霍去病的右臂。霍去病横向飘飞,躲过怨灵拍来的巨掌,体内九阳龙罡汩汩流转,将森寒彻骨的鬼气迫出,半条胳膊犹如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又麻又冷。
“咄!”伍被甩手掷出一道金色光符,如闪电裂空射向怨灵的胸口。
怨灵张手来抓,一把将光符捏入掌心。砰的一声巨响,耀眼的金光从怨灵指缝里迸射出来,将它整只手掌消融成一缕缕黑丝流散。
怨灵凄厉怒吼,断开的手腕截面里,猛然涌出数十个面目狰狞的骷髅头,像一阵疾雨朝伍被头顶打落。
“啵啵啵啵——”骷髅头撞在天易罗盘发出的波光上,应声爆裂,撕开了一道缺口。剩下的骷髅头前仆后继一拥而入,张开白齿森森的大口,冲着伍被身上咬落。
霍去病从天而降,手起刀落,卷动一蓬眩目红芒,将这二十多颗骷髅头碾成齑粉。怨灵仰天长嚎,身上的黑雾如同沸水一般翻腾开裂,从里面源源不绝地冒出一只又一只充满怨念的无臂鬼爪,排山倒海似地压向两人。
“见鬼!”伍被连抛三道光符,轰碎上百只鬼爪。此时此刻,身为阴阳师的他,用来对付怨灵的手段反而比霍去病的斩舞刀诀更显成效。但怨灵发出的鬼爪层出不穷,依旧在缓慢而毫不停顿地逼近他们。
霍去病横刀在胸,催发出一波波刀光护卫身前,与天易罗盘的金色光圈交相辉映,不断绞杀着袭来的鬼爪。
怨灵释放出的煞气越来越重,如一座无形的大山摧压在霍去病和伍被的身上。
时间一长,两人不得不朝甬道方向一步步地退却,刀芒与光圈铸成的防线被逐渐挤压向里收缩,随时濒临崩溃的危险。
“啪!”伍被后退过程中踩中一块头盖骨,脚底打滑险些摔倒,身前顿露破绽。
肆虐狂舞的鬼爪趁虚而入,像一窝蝗虫密密麻麻扑袭在他的身上。
伍被一声厉吼,突然丢开天易罗盘不顾一切扑倒在地,伸手抓向一枚从碎散残骸下露出青色微光的铜戒。
成千上百的鬼爪转瞬间将他的身影完全掩盖,疯狂攫取着体内的精血。
“喝——”霍去病催发九阳龙罡,红雾弥漫里云龙显现,摆尾横扫,荡落一层攀抓在伍被后背上的鬼爪。
“孽障,末日到了!”伍被抬起脸,阴冷地笑着,高高举起缠满鬼爪的右臂。
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赫然多了一枚青光闪烁的方形铜戒,戒面上雕刻着一条蛇面鹰身的魔兽,一对青色的羽翼向外舒张,构成铜戒的两只尖角。
他挣扎着站起身,口中飞快地念动咒语,将铜戒对向高空中的怨灵。
“不要,不要——”怨灵哀婉惊恐地大叫,拼命朝后倒退,却被山岩堵住去路。
“呼——”铜戒光华大盛,射中怨灵。一束黑色的丝光自怨灵体内飙射而出,被毫不留情地吸入铜戒中。怨灵的身躯幻动扭曲,却无法挣脱青光的禁锢,在铜戒的吸食之下迅速缩小变淡,最后彻底消失。
“哧哧——”伍被身上的鬼爪宛若失去生命力,神奇地散落不见。
霍去病收刀伫立,不过须臾之间,他和伍被已从鬼门关前九死一生地兜转回来。
伍被的脸上身上,布满鬼爪肆虐留下的血痕,重新点亮火折后,他吁了口气:“多亏了这枚老朽曾祖父生前佩戴的‘蛇面鹰扬戒’,他的遗体一定就在附近。”
“这么说来,为了保守宝藏的秘密,他非但毒死了这些负责押送的楚国士兵,也给自己下了封口令。”霍去病俯下身,用手拨开脚下的一堆骸骨,露出底下的一截黑色袍服。
虽然经过一百余年,袍服仍旧色泽光鲜,保存完好,手指触摸上去,可以隐隐感受到一缕奇妙的灵力微微波动。
“九幽神袍!”伍被像鬼火般阴森的眼眸亮了亮,跪下身小心翼翼地除去覆盖在黑色袍服上的一堆堆枯骨,一具瘦小枯干的遗骸渐渐展现在两人的眼前。
“他是被疯狂的士兵压在身下,没有等到毒发便窒息而死。”
霍去病扯开几只紧紧锁在遗骸脖颈上的手爪,说道:“不反抗,不挣扎,让人很难想象他在临死最后一刻面对的是绝望与愤怒。”
“可惜大楚终究灭亡,而且没有任何的复国希望。”伍被跪在遗骸前木然说道:“他死得毫无价值,却改变了我们整个家族的命运!”
“如果他的死毫无价值,那这些被毒死的楚国将士又算什么?”霍去病手指山窟中扭曲的累累白骨,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史官们从不会为没没无闻的人掉一滴泪,他们的笔下永远只会记载帝王将相的显赫家世。至于芸芸苍生,譬如蝼蚁,死了也活该——谁教他们太微不足道,甚至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
伍被没有回答,轻轻从白骨上褪下九幽神袍。借着火折发出的光芒,霍去病可以看到,袍服的内里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像鬼符一样难懂的殷红色文字,一股诡异而神秘的气息无形中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他问道。
“《玄幽九篇》,家族传承千年的至高秘术。”伍被眼中闪着光芒,又从九幽神袍中搜出三张淡金色的神符,仔细审视了许久,终于低声叹道:“‘大雷钧天符’、‘伏羲换天符’、‘神阙诛鬼符’,其中任何一张都堪称才华横溢的绝世巨制,我不如先人多矣——”
他摇了摇头,收起神符,向遗骸默默叩首,然后用九幽神袍将祖先的遗骸包起背到身上,手执天易罗盘一言不发地继续向里走。
在岩壁尽头,伍被打开了另一扇光门,里面是一座流光溢彩的水潭。墨绿色的水面上漾动着绚烂的光晕,照耀在四周潮湿森冷的岩石上。
道路至此而绝,传闻中的大楚宝藏并未出现,伍被也不由得怔住了。
“要不要掘地三尺,把这儿挖个底朝天?”霍去病懒洋洋伸脚将一块小石头踢进水潭:“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居然又没了,难道一不小心落进水里溶化了?”
他的话刚说完,两人不约而同低头看向那汪水潭,又一起哑然失笑。
霍去病拔出饮雪魔刀,催动止水宝珠,光华所及之处潭水纷纷退却,露出一片潭底。一排排经过防水处理的箱子层层迭迭堆砌如城墙,上面的封条清晰可见。
两人跃入潭下,这才发现刚刚在上面所看到的那些箱子,不过是宝藏的冰山一角。在一排箱子的顶上,伍被找到一只黑匣,打开一瞧,里面是厚厚一迭的宝藏清单。
“一千箱黄金、五百箱青铜……”伍被翻阅清单,小声念道:“两千套猛虎营盔甲刀枪,三百套火龙骑装备,甲等元功石三十颗,乙等元功石三百颗、紫柳晶三两二钱……果然是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宝藏!”
霍去病打开黑匣底下的一口箱子,里面整整齐齐迭放着十套火红色的软甲。甲胄上加持着抵御五行法术的符咒,并一一配备有暗红色的火鸟风驭。
在旁边的另外一口箱子里,装满了被拆卸成三段的龙形长枪,枪柄上的火符纹路隐隐闪光,经过上百年的储存,却依旧崭新锋利。
“火龙骑是楚王近卫,曾经威震六国。每名骑士都配齐了驱邪金盔、天龙软甲、火鸟风驭、屠龙魔枪、斩将弯刀、避水丝绦、破军神弩等极品装备,堪称价值连城。比起匈奴的乌林魔骑也毫不逊色。”
伍被眼里光芒闪耀,傲然说道:“这样一支强横的骑兵,在战场上无疑会成为任何一个敌人的梦魇。”
“还缺几百匹训练有素的上等战马,正好着落在外面那位喝茶的老兄头上。”霍去病盖上箱子,似笑非笑说:“这些东西既然进了咱们手里,即使用不上,也不能便宜别人,对不对?”
“火熠神鼎——清单第六页上有记载。”伍被道:“放在了元字第二十二号箱中。”
霍去病按图索骥,发现在宝藏中央,有一口高约两尺的正方形红色木箱孤零零地摆放着,上面的编号正是元字第二十二号。
两人走到木箱前,别有意味地对视了一眼。伍被撕下封条,打开箱盖。一尊只有两寸来高、通体彤红的三足圆鼎,映入了霍去病和伍被的眼帘。
在熠熠闪亮的鼎身上,各种火属性的仙禽魔兽、山精鬼怪的图像星罗密布。鼎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殷红色灼热烟雾,笼罩在鼎口凝聚不散,一股深不可测的火元灵气扑面而来,散逸进止水宝珠散发出的光雾里。
“火熠神鼎,如假包换!”霍去病凝视箱内的圆鼎,并不急于取出,说道:“要把潭底的箱子全部运走,至少需要几百辆大车。那位马老板的商队我可借用不起。说不定雇用一下的酬劳,就是这儿的整座宝藏。”
“老朽可以运用五小鬼搬运之术,随身带走一小部分。”伍被道:“但那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剩下的只能今后想办法慢慢搬运。”
听到“五小鬼”,霍去病忽然想到了鬼头。这家伙自从跟随龙城公主而去,居然一下没了消息,直到使团出发也没有返回,看来似乎真该准备一盆狗血了。
第九章 釜底抽薪
离开武夷山后,使团一路辗转抵达闽越王城东治。
马聚财把商队留在了武夷山,只带了几个随从,也跟着霍去病一行来到东治。
按照他的说法,霍将军对闽中地人生地不熟,不免需要他这匹识途的老马充当义务向导。等使团差事完成后,再绕道武夷和他的商队会合,一起返回寿春岂不甚好?
“这家伙是彻底把咱们当作保镖了。”霍去病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