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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川人这种不正面交锋的袭扰战术,唐寅和青羽也都很无奈,毕竟人家是本土作战,如鱼得水,具备天时、地利、人和。现在他二人只想着能尽快赶到白邳城,有了稳固的落脚点,也就不怕川兵的袭扰战术了。
可惜的是祸不单行,这日,飞羽军残部距离白邳城仅剩下半天的路程,前方突然行来一支人马,唐寅和青羽同是一惊,拢目向前方仔细观瞧才长松口气,对方打的是风国的旗帜。
看清楚是风旗,唐寅提起来的心放下大半,己方现在可不能再遇敌了,不然的话,就连这一万来人恐怕都走不了了。
不过青羽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己方在这一带没有驻军,要说有的话,就是数十里外的白邳城守军,白邳城守军不可能跑出这么远来接应,难道,是白邳城出事了?
想到这里,青羽激灵灵打个冷战,转头对身边的一名侍卫急声说道:“快去前方看看,带军的主将是何人!”
“是!将军!”有名侍卫答应一声,催马跑了出去。
时间不长,那名侍卫返回,同时还带回两名风将。这两位,皆是盔外甲斜,浑身的血污,向脸上看,血水、尘土和汗渍混在一起,活像两张大花脸。
看到他二人,再瞧瞧他俩现在这副模样,青羽的脑袋嗡了一声,怕什么来什么,白邳城肯定是出事了。这两位风将正是飞羽军留守白邳城的正副主将,一位叫张弘,一位叫王典。
他二人来到唐寅和青羽近前,翻身下马,没等开口说话,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前叩首,带着哭腔颤声说道:“大王、将军,今晨白邳城遇袭,来敌甚多,我军将士寡不敌众,白邳城……白邳城现已失守了……”
虽然已经预感到了,但听完他二人的话,青羽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一会,他才挑起眼帘,问道:“当初你二人主动请缨,留守白邳城,是如何向本帅保证的?”
“城……城在,人在,城亡……城亡人亡!”张弘和王典脑门顶在地上,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既然现在白邳城已失守,你二人还有何脸面来见我?来人!”青羽侧头喝道。
左右的侍卫大步上前,插手施礼。青羽指着跪地的二人,说道:“军法处置!”
“将军……”张弘和王典吓得脸色大变,想求饶,但又不敢求饶,他俩都知道,青羽最恨的就是软骨头的人,此时,他二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青羽,嘴巴张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唐寅暗叹口气,向走上前去的侍卫们挥挥手,说道:“都退下吧!”
“大王,我军的辎重、粮草都囤积在白邳城,现在城邑失守,张、王二将难逃其咎,理应重罚才是!”青羽看向唐寅急声说道。
其实,张弘和王典也是青羽的亲信,而且和他一样,同为莫人出身,但也正因为这样,青羽更不敢徇私。
唐寅倒是没想那么多,他问张、王二人道:“攻城的川军有多少兵马?”
“回禀大王,敌军来的突然,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末将也未看清楚敌军有多少兵马,不过,听说敌军的主帅是……是布英!”张弘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地说道。
“布英?他来双棠郡了吗?”唐寅满露疑惑之色,转头看向青羽,后者也是一脸的茫然,布英是什么时候赶到的双棠郡,己方怎么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唐寅又看向张弘,问道:“没有听错?”
“大王,千真万确!”张弘和王典连连点头。
“原来……我们是败在了布英的手上。”唐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以说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弄清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
“如此就不奇怪了。”青羽幽幽说道。难怪川人在双棠郡布置得如此精妙,故意让己方的大军在双棠郡境内畅通无阻,在己方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却给了己方最致命的一击。
唐寅苦笑,问道:“你二人是带着多少兵马突围出来的?”
“不足……五千弟兄……”张弘和王典低垂着头,声音小的连他们自己都快听不清楚。
第47章
唐寅听后,噗嗤一声笑了,苦笑。很难想像,当初十万之众的飞羽军打到现在只剩下一万五千来人,唐寅还能笑得出来。青羽问道:“大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现在他是没什么主意了,纵然他再精通兵书、再会统兵打仗,但带着这只有一万五千人的残兵败将也无法有什么作为。
唐寅沉吟片刻,说道:“双棠郡已无我军的立足之地,只能,暂且退出双棠郡,去与平原军、三水军、直属军会合……”他越说话音越底,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说不出口了。
当初众将一致反对他的分兵战术,可他固执己见,非要带着飞羽军先行一步,突进双棠郡,偷袭玄谷关,结果却是一败涂地,损兵折将无数,现在要败退回去和平原诸军汇合,唐寅自己都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热。
青羽当然能明白唐寅心中的窘迫之情,生怕他拉不下脸后又反悔,他急忙正色说道:“大王说得没错,我军确实得立刻撤出双棠郡,与萧将军等汇合一处才是。”
唐寅点点头,而后看向张弘和王典,挥手说道:“你二人都起来吧,今日之败,责任也不全在你二人身上,不过,你二人也得记住,以后定要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多谢大王,多谢将军!多谢大王,多谢将军……”张弘和王典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大王会救下自己的性命,两人连连叩首。
唐寅摆摆手,示意他二人先下去吧。等张弘和王典离开之后,唐寅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是布英赶到了双棠郡,那么我军所遭遇的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他应该也定能算到我军最终会被迫退出双棠郡。”
“所以,大王以为布英会在我军撤离双棠郡的路上设伏?”青羽多聪明,一点就透。
唐寅点点头,说道:“很有可能。如果我是布英的话,我定会在路上设伏,给予进犯之敌最后一击!”
青羽恩了一声,仔细想想,觉得大王顾虑得有道理,他疑问道:“那依大王之见呢?”
唐寅说道:“避开官道,走山路。”
青羽不由得吸了口气,下意识地望望周围的将士们,说道:“只怕……弟兄们会坚持不住啊!”
双棠郡多山多林,山路错综复杂,有些路段还算平坦,而有些路段则是在山涧之间,根本不适合大军行进。
唐寅又哪会不知山路难走,但这是避开川军唯一的办法了。他说道:“我军现在辎重尽失,粮草也所剩不多,毫无负担,走山路正合适。”
青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唐寅的办法虽有些冒险,但至少比走官道要安全得多。他说道:“就按照大王的意思办吧,我们走山路回宜苏。”
唐寅和青羽所率的飞羽军收拢了在白邳城战败的残部,双方兵合一处,偃旗息鼓,放弃走官道,悄悄的改走山涧小路。
双棠郡的山路又奇又险,尤其是在山上开凿出来的道路,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数十丈深的悬崖,山路的宽度连半米都不到,每次只能容一个人通行,要命的是山路还异常湿滑,即便加足了小心也很容易失足摔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行军,其中的艰难和危险也就可想而知了,几乎每天唐寅都能收到厚厚一沓的损员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本就所剩无几的飞羽军将士们变得人数更少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遇到川军的埋伏,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等唐寅和青羽率军翻过敦头山后,再往前走就是宜苏郡的地界了,到了这里,唐寅和青羽也长长松了口气。
目前平原军、三水军、直属军就在宜苏郡,业已推进到宜苏郡的郡城通州一带,而通州距离敦头山这里又并不算远。
走出敦头山后,唐寅和青羽立刻率军赶往通州,长话短说,一路有惊无险,五日后,唐寅和青羽所率的飞羽军残部终于与驻扎于通州附近的风军主力汇合一处。
现在的飞羽军惨,唐寅也没好到哪去,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多处破损,还粘满了泥污,活像个叫花子。
当萧慕青、梁启、舞英诸将迎接出营,见到这副模样的唐寅时,人们忍俊不禁,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只是此时实在不是发笑的场合,飞羽军被打得实在太惨了,正常情况下,一个军团损员超过七成就可以取消编制了,而现在的飞羽军损员都快接近九成了,十万的大军,仅仅回来一万多人,而且大多还是伤兵,可以说飞羽军现在已是名存实亡。
萧慕青率先快步上前,插手施礼,而后满脸关切地上下打量唐寅,一本正经地问道:“大王没有受伤吧?”
“我好得很呢。”唐寅满不在乎地说道,说话时,他的眼睛在诸将的脸上扫来扫去。
“大王传回的战报末将已仔细看过了,真没有想到,布英竟已到了双棠郡,而且还在玄谷关外设下了野牛阵……”
不等他把话说完,唐寅已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道:“此战是怎么打的,无须你再赘述,现在,你立刻点兵,随我去攻取玄谷关!”
“这……”萧慕青暗暗咧嘴,大王刚吃了一场大败仗,好不容易才从双棠郡逃回来,现在又要再去进攻,只怕仍会败多胜少啊!
见他满脸的为难,梁启在旁暗笑,大王显然是下不来台了,哪是真的要去再攻玄谷关啊!
他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王一路辛劳,连续征战,只怕身体也会吃不消,还是先歇息几日吧,玄谷关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腿跑掉,等几日再去攻也不晚嘛。”
唐寅摆出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模样,沉吟好一会,方缓缓点了点头,勉为其难地说道:“你说的也对,也罢,我暂且先休息两天,改日再与布英那老贼决一死战!”
梁启拱手施礼,含笑说道:“大王英明!”
玄谷关一战,风军方面吃了大亏,损掉了风军整整一个主力军团,风军的总兵力也由四十万锐减到三十万。至此,风军对川军已不占兵力上的优势。
在人数不占优势,又是异地作战的情况下,再想往前推进,向川国的腹地深入,可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容易了。
现在,川国业已从风军突然入侵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地方军和家族军皆开始迅速地集结起来,构建防线,另外,布英所率的二十万中央军也已抵达双棠郡,这更让川国的地方军和地方官员们吃了定心丸。
对风军更加不利的是,随着布英率援军赶到的消息传开,原本已被风军所攻占的雷泽郡开始出现大规模的叛乱,那些已向风军投降的川军又纷纷调转矛头,在风军的背后下刀子。
其中石门城的叛乱最为严重,投降的川军集体倒戈,连同城内的百姓,将驻扎于石门城的风军围杀殆尽。
石门是雷泽郡的郡城,风军把这里当成了己方南下的大本营,所有的物资、粮草都囤积在石门,石门失守的消息突然传来,对风军而言无疑是一记最沉重的打击。
接到石门被川军光复的消息后,众将们一同来见唐寅,商议己方接下来的对策和部署。
中军帐内,经验丰富的萧慕青直言不讳地说道:“大王,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军这边,再强行打下去,只怕,难以成功。”
唐寅闻言,眉头立刻拧成个疙瘩,疑问道:“慕青,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撤兵吗?”
“大王,石门失守,我军粮草尽失,而且连同补给线也一并被切断,全军的口粮不足半月所需,再打下去,怕是会……重蹈飞羽军的覆辙啊……”
等萧慕青把话说完,唐寅心中的怒火一下子顶上脑门,他挥手一拍桌案,怒声喝问道:“你可是怕了?”
“末将随大王征战沙场,打过的大仗小仗不下百余次,末将又何曾怕过啊?只是……只是这次出兵川国,我国自身也是准备不足,唯一的优势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川国个措手不及,但是现在时机已失,恋战下去亦无结果,还应早些撤兵才是啊!”
唐寅慢慢握紧拳头,目光一转,看向梁启和青羽,疑问道:“你二人也是这个意思?”
青羽默默地点下头,梁启开口说道:“大王,萧将军所言极是,现在我军已失战机,早些撤退,也少些将士们的伤亡。”
如果只是萧慕青一人这么说,唐寅还可以说他是判断失误,可现在连梁启和青羽也都赞同他的说法,唐寅无话可说了。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仰天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如果就这么撤兵,我们又如何能对得起那些血洒疆场、埋骨异乡的将士们……”
听闻他的感叹,青羽眼圈一红,泪眼险些落下来。萧慕青和梁启互相看了一眼,前者正色说道:“大王,将士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至少为我们提供了在川地作战的经验。”
第48章
唐寅信心十足地说道:“现在我军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何况,朝廷已经派第九军赶过来了,只要等到第九军抵达川地,哪怕川国的兵力再众,也不足为虑了。”
梁启直言不讳地说道:“第九军只能在平原作战,而大王想要的玄谷关则位于双棠郡,双棠郡境内皆为险山沟壑之地,第九军根本发挥不出战力,再者说,第九军要什么时候能赶到川境?一个月?或是两个月甚至更久?我军的粮草最多只够半月所需,已等不到第九军前来增援了。”
众将纷纷点头,觉得梁启所言字字在理,就连一向站在唐寅那边的上官元让这时候也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青羽欠身说道:“大王,现在战机已失,就算强留在川地也难有进展,与其自取其辱,不如果断撤军,还望大王三思!”
“还请大王三思啊!”说话之间,众将纷纷起身,向唐寅插手施礼。
环视众人,唐寅在心中不禁长叹了一声。他是真的不甘心,肖轩病故,而且还是在远离川都昭阳的地方病故,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己方怎么就没能好好把握住呢!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们都认为现在应当撤军?”
“是的,大王!”众将异口同声道。
“元让,你的意思呢?”唐寅转头看向上官元让。
上官元让咧着嘴,挠了挠脸颊,囫囵不清地低声嘟囔道:“可……可也行吧……”
唐寅闻言鼻子差点气歪了,皱着眉头不满地问道:“什么叫可也行吧?!我是在问你,我军现在是应该进取还是应该撤回本国?”
上官元让看看周围的众人,见大家也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深吸口气,对上唐寅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该撤!”
唉!唐寅暗道一声完了,连一向好战的元让此时都打起退堂鼓了,看来,众将当中是不会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他捻着手指头,沉默了好半晌,幽幽说道:“既然,大家都主张撤军,那就……撤军吧!”
“大王,光撤军还不够,大王得立刻修书给昭阳,向川国赔礼道歉,讲明此次出兵,皆因受小人挑拨,希望川国不计前嫌,继续与风国盟好。”梁启正色说道。
“我还要向他川国赔礼道歉?”唐寅挑起眉毛,眼睛瞪得好大,像是听到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似的。
梁启说道:“此次出兵,我国本就有乘人之危的嫌疑,易落人口实,再者说,我国的国力现在还无法与川国匹敌,正应该休养生息、厉兵秣马才是,如果这次川国趁胜势反攻我国,实难应对,所以,大王应主动向川国修书交好,莫要因一时之气误了大局。”
等梁启把话说完好一会,唐寅才噗嗤一声笑了,笑的即苦涩又无奈,他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就依你之见,这封书信,我写就是。”
看大王的模样,似乎有点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了,风军众将忧心不已,人们面面相觑,皆想劝说唐寅几句,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唐寅倒还没到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地步,灰心还是有一些的。他心情烦乱,环视众人,问道:“如果没什么事,诸位就都下去吧!”
“是!大王,末将告退!”众将本还不想走,但抬头一瞧站在唐寅身后的尹兰,发现她正向己方众人连连使眼色,众将会意,纷纷向唐寅拱手深施一礼,而后鱼贯退出中军帐。
等众将都离开后,尹兰走到帅案旁,跪坐在地,一边研墨,一边低声说道:“一次战败也没什么,大王完全不必气馁,等个一年半载,我国再出兵川地也就是了。”
唐寅看了尹兰一眼,而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肖轩暴毙,川国连个储君都没有,朝廷一盘散沙,公子公主勾心斗角,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都占不到川国的便宜,等到川国新君继位,我国就更难有胜算了。”
尹兰眼珠转了转,说道:“用兵不成,大王何不考虑试试其它的手段?”
唐寅心中一动,扭头看着尹兰,问道:“什么手段?”
“大王最怕谁成为川国的新君?”
“这……”这个问提还真不好说。可以说肖轩的子嗣没有哪个人是白痴废物。
大公子肖亭,颇有兄长的风范,为人处世都很大气;二公子肖渊,阴沉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深不可测,三公子肖玉,看似娇柔,男生女态,实则聪明精灵得很,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