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肖香接受吕尤的建议,再一次出城,到城外的川军驻地去找任放,想说服他站到自己这一边。
她能想到拉拢任放,肖亭和肖渊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只不过和肖香的结果一样,肖亭和肖渊也未能成功。
任放目前住在第五军团的军营里,第五军团的驻地位于昭阳的北部,相距有数十里,那里是一大片广阔的平原地带,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片的农田,那正是第五军团的屯田。
有种人是天生的统帅材料,任放就是这样的人,他很清楚粮草对于军团的重要性,由他掌控的第五、第七、第八军团的屯田是做得最好的,这三个军团每年非但不需要向朝廷索要粮草,而且还能反过来向朝廷上交粮草,即便如此,三个军团的粮仓皆囤积得满满的,只要一有战事发生,这三个军团都无须做前期准备,即刻就能发兵出战。
第68章
在去往第五军团驻地的途中,看着道路两旁绿油油的麦田,闻着空气中清馨的草香,肖香连日来阴郁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不少。
她坐在马车里,令人拉开帘帐,悠然地闭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田园风光。正往前走着,前方行来一队川兵,看上去有百十来人的样子,一个个穿戴齐整,盔明甲亮。
“前方什么人?此乃第五军驻地,闲杂人等,不得擅自入内!”这队川兵在路上一字排开,堵住道路,为首的队长跨前两步,冲着肖香的仪仗大声喊喝。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这是公主殿下的仪仗吗?”
有侍卫从仪仗当中催马跑了出去,来到那名川兵队长近前,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对方的鼻子喝道:“你立刻回去禀报任将军,就说公主到访,让他速速出营迎接!”
川兵队长面露惊讶之色,先是仰头看看马上的侍卫,又向他身后瞧瞧肖香的仪仗,结结巴巴地说道:“原来是……是公主的仪仗……”
“废话,快回去禀报!”侍卫趾高气扬,低头冷冷俯视着川兵队长。
还没等川兵队长做出反应,肖香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说道:“不必麻烦任将军了,本宫直接去往军营就好。”
看到从马车里出来的肖香,川兵队长以及后面的一干川兵纷纷跪地叩首,齐呼道:“小人参见公主殿下!”
肖香一笑,站在马车上,向他们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你们都起来吧!”
众川兵们齐齐应了一声是,接着,相继站起身形。那名坐在马上的侍卫不耐烦地催促道:“让开、让开,统统都让开……”他话还没有说完,猛然顿住,脸色也随之大变。
只见那些站起身的川兵不知何时也纷纷端起了弩机,露在弩机外的箭锋在阳光的映射下闪出道道的寒芒。
“你们……”侍卫惊叫出声,可他仅仅才说出两个字,一支弩箭已快如闪电般射进他的喉咙。扑!这一箭射得精准,也射得结实,侍卫在马上仰面而倒,直挺挺摔了下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川兵人群中弩机的弹动之声四起,无数的箭矢划破长空,呼啸着向肖香飞射过去。
肖香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她甚至连怎么回事都没有看清楚,密如雨点般的弩箭就已飞射到她近前。
在她的身侧,有人尖叫一声:“公主小心——”随着话音,一名侍卫飞身窜上马车,将肖香扑进马车里。
扑、扑、扑——只是顷刻之间,马车的内外便被弩箭所覆盖,放眼看去,黑茫茫的一片,车壁上都不知插了多少的箭矢。也直到这时候,肖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刺客了。
她想起身,可那名窜上来的侍卫还死死压在她的身上,肖香又羞又急又气,大叫道:“你快点起来!”说话时,她用力推了推侍卫的身躯,可后者毫无反应,肖香感觉不对劲,费力的抬起头一瞧,只见侍卫的背后至少得插了数十支的弩箭,如同刺猬似的,其人早已绝气身亡,血水正顺着他的鼻孔、嘴角滴淌出来,将肖香胸前的衣襟浸红好大一片。
“啊——”肖香不由得惊叫出声,愣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大叫道:“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不用她喊,随行的侍卫们业已冲向对面的‘川兵’。那百余名川兵纷纷丢下弩机,从怀中快速地掏出药丸,塞入口中,紧接着,各抽佩刀,迎向侍卫们,与其战到一处。
刚接触时,他们还只是普通人,可所过的时间不长,百余名川兵就变成了百余名修灵者,纷纷罩起灵铠,并将手中的刀剑灵化。
肖香的这些贴身侍卫也不白给,大多都是修灵者,只不过和眼前的这些刺客比起来,还是差上一大截。
双方交战的时间不长,侍卫们便被刺客砍倒十数人,有名刺客突破侍卫的防线,三步并成两步,跳上马车,见到肖香还躺在车里,身上还压着一具侍卫的尸体,他二话没说,将手腕一番,倒提灵剑,对准侍卫的尸体恶狠狠刺了下去,打算来个穿糖葫芦,透过尸体,刺毙肖香。
当他的剑锋马上要接触到侍卫的尸体时,猛然间就听身侧传来一声咆哮,他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一条人影从侧方飞扑过来,将他直接撞下马车,二人的身影在马车下滚成一团。
关键时刻飞扑过来的是一名膀大腰圆的侍卫,他二人皆是身罩灵铠,摔丢了武器,又在地上厮打在一处。
两人挥舞着拳头,拼命地击打对方的脑袋,灵铠与灵铠碰撞,残片四溅,其中还搀杂着猩红的血珠。
这只是战斗的一角,越来越多的刺客突破侍卫们的防线,向肖香所在的马车展开猛攻。
有侍卫扑进马车里,将肖香硬拽出来,而后搀扶着她急声说道:“刺客来势汹汹,公主快进庄稼地里先躲一躲……”
可怜这名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斜侧方飞来一剑,正中他的太阳穴,将他的脑袋瞬间贯穿。侍卫的尸体在肖香的面前斜倒下去,也让肖香瞪圆了惊恐万分的眼睛。
这时,一名刺客赤手空拳的奔向肖香,十指弯曲着,好似厉鬼一般。
当他冲到距离肖香不足五米的时候,斜面扑过来一名侍卫,将他一头撞进路边的庄稼里,二人于草地当中展开你死我活的扭打。
肖香吞了口唾沫,脖子僵硬地环顾左右,在她的四周到处都在交战,到处都是侍卫和刺客在拼杀,刀光剑影,血光不时的飞溅,地上的尸体叠叠罗罗,血肉模糊,都分不清哪些是侍卫,哪些是刺客。
此时,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的边缘,命悬一线,任何一股外力都能将她推进万丈深渊。
那股从内心深处生出的恐惧让她激灵灵打个冷战,她已顾不上什么公主的威严了,趴到地上,向路边的庄稼地里爬去。
豆的汗珠子顺着肖香的脸颊脖颈不时地滴淌下来,她都不记得自己爬过多少具的尸体,总算是进了路边的麦田。
生死攸关之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脏不脏的了,她以四肢当脚走,一个劲的向麦田深处里钻。
直至她把体内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光,才算停下来。她不敢探头向外张望自己爬出多远,她的脸贴在地上,只剩下大口大口喘息的力气。
远处的打斗之声越来越弱,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是隐隐约约还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肖香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身子缩成一团,抖动个不停。
沙、沙、沙!麦穗被踩倒的声音传来,而且越来越近,肖香的心脏也随之越跳越快,快到她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尖叫出声,又怕自己的心脏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沙、沙!脚步声更近,近到肖香都能听到来人的脚底压过泥土时发出的咯吱声。脚步声终于停止下来,麦田里变得一片寂静,静得鸦雀无声,也静得可怕。
肖香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军靴,上面又是泥又是血,她慢慢抬头,视线扫过对方的护膝、胸甲,最后落到对方的脸上。
她看到的是一对猩红的眼睛,狰狞得如同恶鬼的脸孔。
她的嘴巴越张越大,但却一句话音都发不出来。那人通红的双眼猛的一眯,手中的灵剑一点点的举起,灵剑停在空中,锋芒闪烁出刺眼的寒光。
肖香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气,可是此时却已无人能来救她。她这一辈子还从没有如此的靠近死亡,她甚至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一瞬间,无数的景象如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中闪过,从小到大,所以令她印象深刻的场景都在一一回放,到最后,她脑中想到的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是受何人的指使,竟然想到了唐寅。
当唐寅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时,肖香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能发出声来,她尖声大叫道:“唐寅救我——”
她突然喊出‘唐寅叫我’四个字,让近在咫尺、已准备挥剑下去的刺客也为之一怔,可就在愣神的瞬间,于他身后的稻田里突然射出一条人影,一走一过之间,寒光画出一条长长的弧线。
寒光没,血光现,那名刺客连偷袭之人是从哪窜出来的都没看清楚,脖颈被一剑斩断。
刚开始,他的脖子上只是浮现出一条红线,紧接着,鲜血顺着这条红线流淌出来,再接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结果这一摇晃,将他的项上人头也摇了下来。
嘭!人头落地,一直轱辘到肖香的眼前,与肖香的距离之近,二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直到这时,断头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怒瞪的双眼仍死死地盯着肖香。
“啊——”
肖香回过神来,直吓得毛骨悚然,从地上一蹦多高,而后双腿一软,又跌坐到地上,屁股磨着地面连连后蹭。
“刺客已死,公主殿下莫要惊慌!”刚才在麦田中窜出来的那人快步走到肖香近前,蹲下身形,对目光已完全失去焦距的肖香快速说道:“第五军团的人已经赶过来了,他们自会照顾公主,在下不能在此久留,先告辞了!”说话之间,那人作势要起身离去,可当他站起一半时才发现肖香的手不知何时已牢牢抓住他的衣襟。
肖香机械性地转过头来,看向这人,对方一身的黑衣打扮,脸上也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在外面。
她声音低微,颤抖的厉害,断断续续地问道:“告……告诉本宫,你……你是谁?”
第69章
黑衣人看着肖香,沉吟片刻,还是说道:“在下是风人,是大王派我来保护公主殿下的!”
是唐寅派来的人!肖香暗吃一惊,脑中灵光一闪,追问道:“上次本宫在容弟府中遇险,也是你向布英将军报的信?”
当时,肖香中了肖容之计,被困于公子府,结果布英在第一时间率军赶到,杀掉肖容,救出肖香,过后肖香也有仔细问过布英,他为何会来的这么快,又是怎么知道容弟要害她的?布英如实相告,他本不知道肖容要加害肖香,是有人秘密向他通风报信,他才将信将疑的带人来到九公子府一探究竟,结果报信之人的消息还真对了,肖香确实在九公子府遇险,过后他也想找那名报信之人给予重谢,可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由于找不到那名秘密向布英通风报信的人,此事也就成了一桩悬案,再者说,对方是出于一片好意,既然不想露面,肖香也就没有再深究,现在,她看到了这名黑衣人,自然而然地将他和此事联系到一起。
黑衣人淡然一笑,他耸耸肩,说道:“公主殿下果然聪慧过人!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公主不必挂在心上。”
说话之间,他突然侧了侧头,立耳倾听片刻,收起笑意,对肖香正色说道:“第五军团的人马上就到,在下真的要走了,公主殿下多保重!”
说完,也不等肖香做出反应,他强行拉下肖香抓住他衣襟的手,纵身窜进麦田地里,只一会的工夫,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肖香还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他来解答,她想知道唐寅为何要派人到昭阳,目的何在,又为何要来人暗中保护自己,若是自己死了,那些临时联合到一处的公子公主们必然调转矛头,自相残杀,川国的王位之争只会变得更加激烈、扑朔迷离,朝廷也肯定更加混乱,这不是对风国更加有利吗?
只是黑衣人不给她多问的机会,肖香急忙站起身形,下意识地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可她跑出没两步,脚下一软,又扑倒在地,两条腿仿佛不像是自己的,沉重又酸麻,使不上力气。
正在她挣扎着要重新从地上爬起时,马蹄声阵阵,一大队川骑兵如同旋风一般向她这边狂奔过来。转瞬间,川骑兵便冲到肖香近前,立刻将她围在当中,紧接着,马上的骑士们纷纷下马,为首的一员川将快步走到肖香近前,单膝跪地,插手施礼,急声说道:“末将救驾来迟,让公主受了惊吓,还请公主降罪!”
说话的这名川将有三十多岁的模样,长得面白如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相貌英俊,英姿勃发,他不是旁人,正是川国的上将军,任放。
肖香的目光呆呆地注视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转目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任放。
看清楚来人,她紧绷的神经也一下子松缓下来,再坚持不住,眼前突然一黑,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耳边隐约传来任放关切地呼唤声:“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当肖香悠悠转醒的时候,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她人业已躺在第五军团驻地的营帐里,床榻的周围要么是医官、要么是侍女,任放则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公主醒了,公主醒过来了!”医官最先发现肖香醒来,一个个惊喜交加,连声呼喊。
听闻医官的叫声,任放急忙收住脚步,分开人群,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床榻前,弯下腰身,紧张地问道:“公主感觉怎么样?哪里受了伤?”
公主在他的管辖之内被刺客行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难逃其咎,弄不好都得满门抄斩,给公主做陪葬。
肖香先是看眼任放,再瞧瞧床榻旁的其他人,而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缓了好一会,她浑浆浆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她才重新把眼睛睁开,看着任放,有气无力地问道:“刺……客呢?”
“公主殿下请放心,刺客现在业已死的死,逃的逃,不会再威胁到公主了。”见到肖香苍白的脸颊总算是恢复些血色,任放悬于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是落了下去。
“可有……可有查明刺客的身份?”肖香的肘臂支了支床榻,试图坐起身形,周围的侍女们急忙纷纷伸手,扶她坐起。
任放眉头紧锁地摇了摇头,说道:“刺客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凭证和线索,就连他们所穿戴的盔甲都是没有编制的。”
川国的盔甲只要分发下来都是带有编号的,中央军烙印有隶属军团的标记,地方军烙印有地方标记,家族军也会烙印有家族的徽章。
而这批刺客所穿的盔甲是没有这些标记的,也无法从中判断出他们的具体身份。
听闻任放的话,肖香的脸上露出苦笑,说道:“如此来说,他们所穿的盔甲皆为私造。”
“哦……”任放为难地点点头,应道:“很有这种可能。”不过,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刺客在制造司内有人,通过制造司的内应,把刚制造出来还没来得及烙印的盔甲偷偷盗出。当然,任放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发生这种情况,制造司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肖香还想说话,突然又皱了皱眉头,对左右的侍女说道:“为本宫取杯水来!”
有侍女连忙答应一声,倒了一杯清水,递给肖香。后者一口喝干,清水下肚,她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她清了清喉咙,又问道:“本宫所带的那些侍卫,伤亡如何?”
“这……”任放垂首不语。
“任将军有话尽管直说,本宫还能挺得住!”
“回禀公主殿下,公主的侍卫皆忠心耿耿,现已……现已全部殉国,无一生还。”任放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肖香听后,握于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眼圈一红,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她的那些贴身侍卫们,其中很多人都是追随她有数年之久,平时,她可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但不代表她对他们毫无感情,现在听说侍卫们皆拼死力战,全部阵亡,肖香悲从心来,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她默默流泪的模样让人看了更感心疼,即便是任放见了都感到一阵阵的于心不忍,他低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公主殿下还请节哀才是!”
肖香泪眼朦胧地看着任放,颤声说道:“本宫即是哭他们死的不值,也是在哭他们欺本宫太甚!”
任放心头一颤,疑道:“他们?”
肖香哭红的双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任放,反问道:“任将军以为会有谁能养出这么多又这么厉害的刺客,还这么急于致本宫于死地,甚至不惜在第五军的驻地范围内冒险动手?”
“这……”任放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此事定然和王位之争有关,刺客十之八九也是与肖香不合的公子或公主派来的,只是这话他无法说出口,毫无证据,擅自猜疑公子、公主,那可是大逆不道。
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末将不知。”
肖香目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