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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乱我军心的,给我统统杀掉!”
周围的亲兵们听闻他的命令,纷纷答应一声,抽出肋下的佩剑,迎着己方的逃兵而去。他们是一点没客气,对这些宁军士卒们又砍又刺,眨眼工夫,伤于众亲兵手里的逃兵就有数十人。
宁兵惧怕的是宁将,但并不怕他手下的亲兵,平时人们就受够了这些亲兵的气,此时见他们对自己人下了毒手,人们相互吆喝一声,拥上众亲兵,与其扭打成一团。
那宁将见状,又急又气,催马冲到近前,手中的大刀连劈数人,同时大声喊道:“反了!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就在他对宁军逃兵们大下杀手的时候,侧方突然闪来一道金光,直奔宁将飞射而去。此时宁将的注意力都放在己方的众逃兵身上,做梦也没想到侧方会有人突然偷袭他,当他意识到不好的时候,那道金光已射到他的近前。
宁将连灵铠都未来得及罩起,被这道金光正中脖颈,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宁将的脖子被直接射穿,一根金光闪闪的金箭钉在他的脖子上,箭头已从他脖颈的另外一侧探出。
咣当!
宁将手中粘满逃兵鲜血的大刀落地,他在马上,左右摇晃几下,接着,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哗——宁将被人一箭射杀,引得周围的亲兵和逃兵们一片哗然,众人下意识地左右张望,想寻找敌人的影子,可是目光所及之初皆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战场,哪里还能找到是谁放的冷箭。
不知道是谁首先惊呼一声:“江凡!是风国上将军江凡杀来了!”
听闻这话,众人回过神来,没错,箭术这么高明的又使用金箭的,只有江凡!这回不仅是逃兵们继续跑,刚刚还在拦阻他们的亲兵们也跟着跑了下去,毕竟没人想碰到象江凡这样神出鬼没杀人于形的敌人。
第571章
随着宁军前军的主将被射杀,前军的宁兵宁将们再也抵御不住平原军的猛攻,全线溃败,穿着钢制盔甲的宁军如退潮的海水一般向己方的中军败逃。
前军败的如此之快,甚至都大出魏征的预料,在他看来,己方的前军即便不是风军的对手,至少也能抵挡一段时间,没想到交战连一个时辰都未到,前军就彻底被风军击夸。魏征在惊讶的同时也在暗暗点头,风军不愧被称为虎狼之师,果然厉害。
此时,在魏征左右的众宁将们脸色都已变了,看着前军的溃败,后面铺天盖地的都是风国追兵,人们皆有大难临头之感,心缩成一团。
不过魏征倒是临危不乱,满脸的平静,他瞧了瞧左右的众将,慢悠悠的轻松说道:“诸位将军不必担心,刚才在两军阵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此战我军必胜!”说着话,他挥动手中的令旗,让宁军的左军和右军向中央合拢,夹击追杀前军的平原军。
在战场上,主帅令旗的变动就是军令。看到魏征发出的信号,左、右两军的主将立刻传令,全军突击,由两侧围击平原军。
宁军想的倒是挺好,不过还未等左右两军对平原军展开合围之势,便被风军两翼的三水军和天鹰军挡住。
风宁两军的双翼接触到一起,等于是战斗已全面展开。数十万人的撕杀,场面即壮观又惨烈,前方的士卒倒下一排接一排,后面的士卒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推进,这时候任何个体的生命都已显得微不足道,胜负的关键取决于双方的整体实力。
就远战对射箭阵而言,宁军不落于风军,还能稳稳占据上风,但等双方接触到一起,实力的高低立见分晓,在战场上,双方虽然拼杀的惨烈,但风军的整体阵营是向前推进的,而宁军则是在渐渐退后,地上的尸体也明显是钢盔钢甲要多于皮铠皮甲。
坐镇中军的唐寅目视前方的战场,嘴角高高扬起,本来他还打算把自己所在的直属军也投入到战场之上,不过现在看来已没有那个必要,完全可以等宁军的中军主力上阵之后己方再冲杀过去,将宁军一举击垮。
宁军还是和以前一样嘛,远战是虎,近战如鼠,刚才魏征那番豪言壮语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吓唬人罢了!想到这里,唐寅仰面而笑,身子向后微仰,扬着头对左右说道:“现在胜负已分,恐怕过不了多久,敌人的中军就会加入战斗,诸位将军都先准备一下,等会随我去战,荡平宁军主力!”
“是!大王!”众人兴奋地齐齐拱手应是。唐寅身边的众人都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将领,一看战场上的形势众人都心里有数,己方现在的优势太大了,别看宁军的中军还没有派上战场,但即使上来也是螳臂当车,难以与己方大军相抗衡。
直属军的一名偏将对着唐寅兴冲冲地说道:“大王,这次我军若是能打败对面五十万的宁军,宁国就再无兵可派了,不仅河东会成为大王的囊中之物,只要大王愿意,还可以继续西进,趁机夺取宁国的土地和城邑!”
“恩!”这话唐寅喜欢听,他大点其头,悠悠而笑。
正在唐寅以为胜卷在握的时候,乐天由后面急匆匆地快步赶过来,他的速度太快,几乎是射到唐寅马前的。他的突然到来把周围的众将和侍卫们都吓一跳,人们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放到肋下的佩剑上,刚要拔剑,这才看清楚来人是乐天,人们长松口气,抬起来的手又随之落了下去。
唐寅倒是未动声色,低头看着站在马前脸色难看到极点的乐天,他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淡然问道:“乐天,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急匆匆地跑过来?”
乐天向左右看了看,接着靠近唐寅的身侧,急声说道:“大王派往我军两翼设伏的叶全和高义两位将军已双双阵亡,另外,在我军的南北两侧各有宁军五万兵马在快速赶过来,现已距离我军不足五里!”
“什么?”听闻这话,别说唐寅愣住了,就连他身边的古越和舞英等将也是满脸的茫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南北两侧各杀来五万宁兵,这十万敌军是从哪冒出来的?唐寅怔了片刻,幽幽问道:“叶全和高义是怎么死的?十万之众的敌军又是从何处而来!”
乐天深吸口气,正色说道:“十万宁军分别是来自南海和建兴……”
他话还未说完,唐寅已挥手打断道:“乐天,根据你和艾嘉的情报,不是说南海和建兴的宁军只有两万余人吗?”
乐天的眉头快要拧成个疙瘩,满面苦涩地说道:“大王,魏征狡猾,他事先已将十万宁军乔装改扮成宁国百姓,混在周围村镇避难的人群里,悄悄进入南海和建兴两城,我麾下的兄弟们未能发现。刚才,南海和建兴突然杀出十万的宁军,皆向这里而来,叶全和高义两位将军以寡敌众,最终还是未能阻挡住宁军,下面的兄弟亦是大半阵亡……大王,以宁军的速度现在最多距离战场还有五里,大王要早就定夺啊!”
乐天所带来的这个消息,无疑是对正处于兴头上的唐寅抡了当头一棒,现在他总算想明白了,难怪魏征那么有信心能战胜己方,原来他早已在南海和建兴二城安插下重兵,以此十万兵力为奇兵,从两翼进攻己方大军,难怪在正面决战的战场上宁军看上去只有四十万人,原来另外的十万人早已被魏征先一步调走了,不过现在唐寅才想明白这些为时已晚,此时正是风军正与宁军拼杀到最关键的时刻,一旦两翼受到敌人的进攻,风军的形势将会急转直下,不仅优势荡然无存,恐怕还会落得全军惨败的结果。
现在唐寅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战,要么退,不过在如此大优的情况下让他撤军,他实在是不甘心,但若是留下来继续战斗,一旦十万宁军杀到怎么办?到时己方就是三面受敌,情况更是不乐观。
唐寅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爱去无语,不过距离他近的人都能清楚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唐寅的手掌紧抓缰绳的声音。
“大王?”见唐寅不表态,乐天可急了,这时候情况已危急到极点,十万宁军随时都有可能杀到,己方已一时一刻都不能再耽搁了。
嘭!
随着一声闷响,战马的缰绳竟被唐寅硬生生的抓断,后者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样的唐寅是舞英从未见过的,她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快速地伸出手来,按在唐寅的手背上,明亮的双眼也充满关切地看着唐寅,似要劝说,但她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战争不是儿戏,胜负皆在一念之间,这时候劝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靠唐寅自己做决断了。
唐寅深深吸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先是拍了拍舞英的手,然后其将拉掉,与此同时,他也在拼命的控制自己冷静下来,权衡其中的利弊。
很快,唐寅的理智告诉他此战已无法继续打下去,必须得立刻撤退,不然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咕噜!他咽了口吐沫,缓缓睁开眼睛,见乐天、古越、舞英以及周围的众将们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原本已愤怒到极点的唐寅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摇头低声咒骂道:“他妈的魏征老儿奸诈狡猾的可以!”自言自语的嘟囔之间,他拨转马头,清清淡淡地挥手说出四个字:“鸣金,收兵!”
说出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唐寅可是用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勇气和决心。
他做出撤退的决定很痛苦,不过此时的鸣金声令前方正在浴血奋战的风军将士们更加痛苦,己方明明已占大优,人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撤军,这不是故意把胜利的果实又送还给宁人吗?
不过军令如山倒,何况还是君主唐寅的军令,不管风军将士再怎么憋气,再怎么愤怒、不甘心,他们不也敢违背唐寅的命令。
在连续不断的鸣金声中,正杀到兴头上的风军将士们立刻泄气了,后面的将士们不在向前推进,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前方的将士们则开始齐齐后退,直至退到后方将士们的身后再停稳阵营,掩护前面的同袍们撤退。
听到风军后方金声大起,魏征的精神顿是一震,他知道肯定是自己安排的那两支奇兵赶到了,不然风军不可能在大优的情况下突然选择撤兵。魏征神采飞扬,拔出佩剑,对左右的宁将们大声喝道:“我军援兵已到,风军自知不敌,主动撤退,大家随我一齐冲出去,追杀风贼!杀——”
“杀——”
一听己方来了援军,而风军又确实是在撤退,这下子宁将们仿佛被打了兴奋剂似的,一各个皆抖擞起了精神,人们各拿起武器,在魏征的示意下,纷纷大喊着冲杀出去,随着宁将们的主动出击,十多万的中军已开始全速向前推进,追杀撤退的风军。
第572章
魏征在南海和建兴二城各秘密安排了五万宁军,当风、宁两军展开决战的时候,这两支宁军突然杀来,将唐寅事先安排的叶全和高义二将杀的大败,不仅两人双双阵亡,麾下的一万风军也折损无数,在被迫无奈的情况下,唐寅只得下令全军撤退。
不过风军是主动撤退,而非败退,在撤退的过程中,全军战阵丝毫不乱,退后时也是井井有条,即有断后又有接应,追杀上来的宁军非但未占得任何便宜,反而还遭受到风军的迎头反击。宁军追的快,撤的更快,本以为有便宜可占,结果自己倒是损失不小。
此次风宁两军的主力决战,以风军的撤退草草收场。
此战双方都投入了己方全部的兵力,战斗虽然只打了一上午的时间,但伤亡的人数可不少,风军是撤退的一方,但是宁军的损失却要比风军大得多,仅仅一上午的两三个时辰,宁军的伤亡人数就已接近十万,风军的伤亡亦超过五万。此战过后,唐寅不得不重新估量宁军的实力,尤其是宁军的统帅魏征,此人颇具城府,极善用兵,如果这次唐寅未照顾两翼,没派出叶全和高义二将,恐怕真就着了魏征的道,在双方交战最关键的时刻,一旦有十万敌军从己方的两侧突然杀到,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会导致全面的溃败,有全军覆没之险。
十万宁军出其不意的杀到,固然是魏征谋略过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负责风军情报的乐天和艾嘉二人也有过失,唐寅回到风军大营后,给那些在前方英勇作战的将领们都记了大功,并追封阵亡的叶全为忠义将军,追封高义为忠烈将军,到最后,他才下令把乐天和艾嘉各降一级,并记大过一次,罚俸禄半年。乐天和艾嘉二人也成为这场战斗中风军方面唯一受降级、记过、处罚的将领。
一场决战过后,风军虽未输,但连胜的势头终结,直冲云霄的锐气大减,反观宁军,低落的士气一下子提升不少,而且国内各地仍有援军在源源不断的赶往河东。
这时就能看出宁国的整体国力之强,令人咋舌,在双线作战又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集结起庞大的军队,将来势汹汹的数十万风军死死抵挡在河东的中心腹地,难以再跨前一步。
风军,中军帐。
现在大帐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满营的众将们皆垂着头,沉默无语。
唐寅站在沙盘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沙盘中模拟的宁军大营。站于一旁的战虎见众人都愁眉苦脸,他清了清嗓子,跨前一步,拱手说道:“大王,此战我军未败,宁军也未胜,明日我军可再次出战,杀宁军个片甲不留!”
只是眯了眯眼睛,唐寅没有接话。子缨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只怕,宁军已不会再轻易出来迎战了。”
“怎么?”
“宁国的援军远道而来,对我军的战力并不十分了解,所以他们敢出营一战,可是此战过后,我军的特点、武器以及战力已全被宁军所掌握,以魏征那么善于用兵的人,一定会避其锋芒,固守不战,坐等援军,等宁军主力再次出战之时,必是已具备压倒性的优势,到那时,我军危矣!”
子缨说的这番话,正是唐寅、萧慕青、梁启等将所顾虑的。可以说对阵宁国的援军,风军只能一击毙敌,平局和战败的区别并不大。这时候,唐寅双手扶着桌案,身子前倾,看着沙盘,幽幽说道:“宁军大营稳固,我军要如何才能攻破?”
听闻他的话,众将皆默然。战虎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说道:“大王,我有一计,可让宁军必须出营一战!”
“哦?”唐寅笑了,战虎虽不是有勇无谋之人,但他也确实不是以谋略见长的,现在听闻他有办法可以引魏征出营再战,唐寅来了兴趣,问道:“战虎,你有什么妙计,就说说吧!”
战虎正色道:“大王可去攻取南海和建兴二城,这两座城池是宁国在河东的最后两城,若是这两城再丢,整个河东就等于是被我军所占,所以宁国援军绝对不会做视不理,必定要出营增援,如此一来,我军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唐寅听完,摇头而笑,轻叹道:“我军若是进攻南海和建兴两城,那应该是魏征最想看到的了。”
“啊?”战虎愣住,魏征会希望己方去进攻南海和建兴?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宁国援军的统帅,其目的就是要保住河东,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河东落入己方之手呢?
见他满脸的不解,唐寅转身坐回到椅子上,同时说道:“子缨,解释给战虎听。”
子缨冲着战虎苦笑,说道:“战虎将军,大王的意思是魏征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方分兵!我军去攻占南海和建兴容易,但打下来之后,必须得分兵驻守,如此一来,就给了敌军各个击破的机会,到那时,我军是守城守不住,主力又兵力空虚,难以再与魏征一众抗衡了!”
原来如此!别说战虎没想到这一点,帐中的许多将领也没想到,刚才听完战虎的主意,众人还都觉得不错呢,现在听完子缨的解释,方知道战虎的主意是晕招、臭招,真按照他的办法做,己方必败无疑。
战虎刚一出口,唐寅就已然听出他的策略不可行,由此可见他在与敌对战的谋略上也有过人之处。众将们纷纷露出佩服之色,向唐寅看去。后者沉吟了片刻,说道:“及早将我军阵亡和重伤的将士运送回国,明日,我军出营再战!”
子缨急忙问道:“大王,若是宁军不肯出营迎战怎么办?”他最怕的就是唐寅下令强攻宁军大营。宁军的营寨扎的太坚固的,五座营地,环环相扣,一方遇敌,四方增援,己方要是强攻,实在难以取胜。
唐寅皱着眉头看向子缨,说道:“那就骂,直至把宁军骂出大营为止!”
呼!子缨松了口气,随后安心的笑了,无论怎么做,只要不强攻就行。
正如唐寅和麾下众将们料想的那样,与风军打过一场正面的决战之后,宁军再不敢出营迎战。大战过后,魏征的心绪爱去难以平静,直到第二天都心有余悸,风军的战力太可怕了,不仅能远攻,近战更是骁勇,另外风军阵营里的大型弩机也让魏征印象深刻,如果不是他安排了两支奇兵,恐怕昨天的一战己方就已经败了。
听闻风军再次全军出营,前来叫阵挑战,魏征立刻传令下去,全军严守营寨,任何人不可出营,违令者一律处斩。
即使他不说,宁军也无人愿意出营与风军做正面抗衡,现在听闻统帅的这个命